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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9 章

    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109 章

    烟筒也不少打,可没用,炉火一天到晚总要死不活,气息奄奄。估计是墙里的 烟道有问题,但工程太大,自己没法干,凑合着住吧。在屋里还冻耳朵,得戴皮帽 子;墨水结成冰块,打钢笔水得烤化了才行;西面山墙上挂着那层厚厚白霜,硬硬 的,根本扫不掉。

    后来我用捡的一块大帆布,挂在西墙和北墙上,但屋里的温度也没提高多少。

    这小土房子就被突木其称为“鬼屋”,他很有起外号的天才,还曾给我起了个 外号“孤狼”,但不如老鬼叫得响。我的屋墙壁没刷白灰,再加上窗户小,光线昏 暗。西北墙角堆放着一打打旧报纸、《红旗》等各种刊物。一个小炕上放着料口袋、 筛子、一堆马笼头、套包……屋里弥漫着牛皮条味道。

    连部、文书、会计、司务长、卫生室等房都高大豁亮,刷着白灰,墙厚,不透 风。跟他们没法比。

    被子拆了两个多月还没缝上,不愿求人,就盖着得勒睡。几年来,我连个枕头 也没有,一直枕着个包袱,枕得乌黑油亮。

    卫生员是第一个走进来的女性,难怪她害怕。

    因为有马料,招来一堆老鼠,个个都吃得松鼠一般大。秋天时,我曾抓住过一 个小野鸭,想养着它,结果晚上,被老鼠给咬得呷呷叫。赶忙点亮油灯,发现小野 鸭遍体鳞伤,把它放到自己枕头旁边,第二天还是死了。

    1974年12月31日,连里开始休息。我的鬼屋冰冷冷,昏幽幽,连平日猖狂肆虐 的老鼠也冻缩在洞里。这些家伙夜里敢在我被子上腾腾乱跑。

    上午10点,大车班仍静悄悄的。我团缩在皮得勒里,胡思乱想。

    自从收到师保卫科信后,这么长时间了,仍不见处理。我一封一封地写信催也 没人理。《内蒙日报》曾给我回过一封信,说已把我的要求反映给兵团有关部门。 让我高兴了好长一阵子, 因这封信称我为:“林胡同志”。5年了,没人称呼我为 “同志”。好温暖呀。以后我又给《内蒙日报》写了好几封信,就再没回音。

    多年来, 给各级领导写了100多封信,留下的底稿足足有一尺厚。我的青春精 力大部分都从这个渠道消耗掉了。只要一难受,一挨骂,就写申诉信,申诉信成了 我的眼泪。这一封贩发自肺腑的声音是求生的呼号。

    想活着没罪!献身是一种美,求生同样是一种美。难道一个饿汉用牙齿咬断瘦 狼喉管,伏在狼脖子上吮吸狼血不是一种生命的壮美吗?

    书上说章鱼饥饿时,会吃掉自己的触角。我想生存也没什么可丢脸的。盖块沾 着马粪的破毡子,当着姑娘面露出脏脚趾头,住在只有一个小窗户的黑屋里并不意 味着玷污了生命尊严。

    厚着脸皮找啊,求啊,挨了一次次干,还为了什么?

    她!

    有人说,我想韦小立只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痴心妄想怎么了? 终日挨冻的人最需要温暖。沉重的劳改生活中,再没一点痴心妄想,这日子就别活 了,全都是苦的。

    已经28,长这么大还从未吻过姑娘的嘴唇,脸上也从未感受过少女的呼吸,甚 至连异性的手也没碰过。连里一对一对的交朋友,如雨后春笋,勾起了我无限的向 往。

    韦小立坐在大车后面不理我,毁灭不了我的感情。这个神秘的姑娘,冷酷的魔 鬼,猪妈妈的相好,终始终是我日日夜夜所憧憬的神。

    必须抓紧奋斗,抓紧,否则再拖几年,即使给我平反,她也远走高飞。

    贺龙的冤案终于翻过来了,党的政策正在缓慢地不可抗拒地落实。形势一天天 好转,见面朝我打招呼的人又逐日增多。

    可压力减轻,也有不好处。温暖会软化斗志。申诉信好长时间没写了,懒得动 笔,闲暇常常睡大觉、看报纸、串门聊天……想当初,一次次批斗,把自己骂得狗 血淋头,一口闷气天天催着自己奋斗,一定要翻过来!一定要翻过来!咱们看看到 底谁对谁错!

    可现在,那口曾撞得胸膛梆梆响的“气”没了。几句寒暄,一个笑脸,消融了 反抗的锐气,它变疲软,懈怠。跟麻木的老农工没什么两样,整天吃饱了混天黑。

    写申诉信怎么挤也没词儿,要说的话都说过上百遍,一提笔就腻歪,以情取胜 的写信宗旨也无法实行,“情”都耗尽了,风化掉。

    不能麻木啊,不能无所谓!千万不能!

    悉舷舷,老鼠们冒着严寒出动。这些半尺长的家伙蹬得牛粪堆哗啦啦往下倒, 满不在乎地撞响瓶子、水桶、爬上爬下,旁若无人。

    我缩在脏得勒下面,摸着自己左胸,感到里面的心脏在一下一下微弱跳动。这 颗经过特大劳动量的心脏,现在搏动得缓慢而无力,似乎筋疲力尽。上帝保佑,你 可千万要顶住哇!

    一个上午就这样静静度过。

    我望着那个比正常小一半的窗户,一天中太阳只能照进两三个小时,心想住得 卑微,不见得没出息,但失去了奋斗的意志,无所事事,终日瞎混才真的没出息。

    墙上结得冰霜白惨惨,闪着银光;一堆破挽具胡乱堆放;土炕上的泥巴斑驳脱 落;西北角挂着的旧帆布黑糊糊……不,不!绝不相信我要在这鬼屋里住一辈子。

    户外寒风呜呜惨叫。

    电线杆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听起来像老牛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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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一个知青的日记

    这天休息,我骑马到东乌旗找罗湘歌。对我来说,她的小土屋是我艰苦旅途中 的一座栈房。啊,韦小立也在这儿!小土屋顿时光亮起来。早就听说韦小立也常来 格日图,这回终于碰上。

    她和卫生员两人来串门。

    罗湘歌笑着向我打着招呼:“林胡,你来得真不巧,一会儿我们要去参加一个 牧民的婚礼。”

    “没关系。”

    韦小立好像没看见我,继续跟习五一(另一北京知青,大队会计)聊着天。

    罗湘歌低声告我:“刘英红在东河干活时,常和韦小立来格日图串门。”

    东河离格日图大队只四五里远。

    我向她讲述了拉煤迷路的经过,她的月饼发挥了关键作用,耳朵却竖立着,监 听着韦小立的一举一动。

    她和习五一捧着一黑色笔记本,学唱《外国民歌二百首》里的“保尔的母鸡”。

    “走吧,时候到了。”罗湘歌扔给我一本瓦莱斯的《起义者》,让我等她们回 来再走。

    等了半天,感到烦闷,发现她枕头下面露着一蓝塑料皮日记本。强烈的好奇心 使我打开本子,想看看这个爱笑的女赤脚医生内心到底有什么秘密(多年后,我从 她本人处借到这本日记,在此向她表示感谢)。

    1973年3月2日我既然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纯少数民族地区,那就应该对这个民族的历史、风俗。 习惯、 文化有真切的而不是道听途说的了解。5年的牧区生活使我深深地爱上了这 个民族。爱他的朴素、坦诚、豪放的性格。这与我厌恶社会上蔚然成风的虚伪、小 气、做作是分不开的。当然这种游牧的个体生产方式,不发达的交通和文化导致了 民族的落后,今天像公牛一样地斗殴,明天又抱头痛哭。

    1973年6月30日惊悉张凤起从马上摔下来,因公殉职,十分悲痛。翻开一年前的日记,大家在 一起谈笑风生的情景至今音容俱在。他是一个很淳朴的同志。悲痛之余,我又想到 在人生的道路上,死并不难,难的倒是如何去安排今后的生活。

    1973年7月20日那达慕大会。全大队住在一起。在地上挖了一个灶,烧开一锅茶。不到10分钟 杀死一只羊,然后扔到大锅里煮……鲜嫩的肉几乎没什么咸味儿。牧民们大口大口 地嚼着,用手抓着,撕着,嘴边全是油,两手也全是油。同时嘴里还说着没完没了 的俏皮话……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体味着他们的欢乐。

    1973年10月16日接触各式各样的人,跟他们说话,试图通过这种谈话窥视他们内心世界,成为 我现在的一大嗜好。随手把他们一个个记在本子上。

    胡勒图公社的秀秀,看到她,我就马上注意到她的眼睛:并不妩媚,总是含着 笑,清澈可以透视她的心灵。初次相逢,她的眼睛就告诉我,这是一个简单、坦率、 快乐的姑娘。她原是北京舞蹈学校芭蕾舞专业的初三学生。文化革命开始,她为一 股崇高的革命热情所激动,决心脱离文艺界投身到工农兵中去,四处申请,不屈不 挠,克服重重阻力,终于离开北京,离开自己的专业,来到这辽阔草原放羊。她是 那么简单天真, 根本没考虑今后的事……5年后的今天,她又怀念起自己的专业, 想到旗乌兰牧骑。可是年龄大了,身体也垮了,又没关系,常常苦恼。

    1973年11月1日现在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怎样布置我的一间小小药房上。需要从一点点做起: 搭一个中意的小炕,砌一个外表出众的炉子,糊顶棚,刷墙,准备过冬的牛粪…… 兴趣很浓。

    第 1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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