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98 章
啊,孤独把人的兽性全孤独出来。
青春的欲火老在折磨着自己,几乎天天干那事,搂着得勒或抱着枕头,幻想着 ……有时一天三四盘儿。如果这时,蒙古包里出现一位女人,那我真会像老虎一样 扑过去,强奸了她。去一连拉水,曾在井台上碰见位30来岁的妇女。脸被冻得通红, 看着她,觉得就像世界级的电影女明星一样美……夜晚,每逢抚摸着自己直棒棒的 小二哥时,就悲愤地想:“妈的,反革命长这东西有什么用?活受罪!”
一人独处,猪一样地吃了睡,睡了吃。没有书看,没有报纸,没有人说话,没 有任何精神上交流,在学校里学的知识迅速遗忘。我终日沉浸在半兽性的梦里,一 天大部分时间缩在皮得勒下面,啥也不想,胡吃闷睡。空荡档的头脑里连一个小小 念头的支点都没有。
随着思想的贫乏, 说话能力也日益低下, 爱用简单句。对事物只用“好”, “坏”两个概念判断,很少附加定语、状语。不想费脑子组织句子,单词量也越来 越少。
长久不和人一起生活,渐渐地一点儿也不喜欢见人。偶有牧民来串包,我冷冷 冰冰,厌烦而戒备,就像旱獭子不喜欢人打扰它的平静生活一样。
肚子里还常常涌起一股仇恨,莫名其妙。对遇见的小生命绝对杀,一个不留。 看见蚂蚁,一定踩死;捉住蝴蝶,一定撕碎。
冬天的夜晚,蒙古包一吹了灯,老鼠们开始出动。它们碰着碗、盆,发出叮叮 咚咚的响声,彼此还常吱吱打架,骚扰我睡觉。
但这些老鼠比北京的傻,还不够狡猾,偶有掉进铁桶里而被活捉。我用电工刀 把它四个腿斩掉,扔在地上,看它怎么逃命。最后踢出蒙古包外,抡起大锤,砸成 薄纸。
这就是我的娱乐生活。为了抓一只老鼠,可以吭哧吭哧搬开一方石头,逮住后, 用刀戳烂眼,看它怎么跳舞,或是浇上柴油,点着,让它四处跑。
杀虱子也很好玩。在小煤油灯下,我用两个大拇指夹住虱子,使劲一挤,啪地 一声响,像炸了一个小炮儿,那小家伙变成了一个干瘪的空壳。杀啊,杀啊,手指 甲上沾满血污,杀得我直流口水。这样纵情地屠戮白留畜,真是一种享受。难怪勃 列日涅夫爱打猎。
反革命的性格就是逆来顺受,像牛马一样的温驯。反革命没有仇恨的权利,否 则有杀生之祸。只有在山上就我一人时,才能对高粱饭、小老鼠、虱子、石块使用 一下仇恨,享受享受它的乐趣!
孤独,可怕的孤独,野蛮的孤独啊,诗人把你描绘得那么典雅、美丽、罗曼蒂 克,而实际上的你却是这么淫荡、冷酷、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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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形势有了变化
又一个春天到了。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一道道水流在积雪下面蠕动。
缩了一冬天的脖子终于可以自由地伸直。我呼吸着强烈的春风,望着已塌下去 一多半的羊粪堆,庆幸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1974年春,批林批孔运动蓬蓬勃勃展开。《人民日报》整天就是“坚决打退资 产阶级右倾翻案回潮”的文章。黄帅、张铁生、白启娴等英雄人物,一个个登报宣 传,批判王亚卓的浪潮席卷整个内蒙兵团。从接触的一两个牧民嘴里得知:北京、 天津、呼市等城市大字报上了街。据说第二次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人民日报》提出:批林批孔要联系现实的阶级斗争。我一下子就嗅到了危险。
过去团里一提阶级斗争就联系我。
母亲又很长时间没给我来信。连着给她写了两封信,请她快快再帮我一把。夏 初,终于收到母亲回信,告诉我她托舒丽珍去兵团打听我的事,得知六十一团党委 坚决不同意给我翻案,而且还向兵团打报告,要求把反革命帽子正式给我戴上。母 亲严辞责怪我不该写大字报,不该跟政委闹翻,并让我做好最坏的准备。
呀,形势这么危险!
多年以后,我摘到了一份材料,原文如下:
关于对现行反革命分子林胡的复查处理意见报告林胡,男,汉族……因其对现实不不满,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和中央首长, 经兵团党委批准:定为现行反革命分子,不戴帽子,交群众监督劳动。在此期间林 胡曾多次上访,“十大”闭幕后,还张贴大字报为其翻案。为了进一步落实党的政 策, 由兵团、师、团三级组成联合调查组于1973年10月19日——11月3日对林胡问 题进行了全面复查。
首先通过原该连党支部主要成员,原检举揭发人,原负责调查处理林胡问题的 有关人员,对其犯罪事实和处理过程进行了深入调查了解,并听取了林胡本人的申 诉。在此基础上,根据党的政策,进行了客观认真的分析研究。确认林胡一贯对现 实不满,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部,证据确凿;旁证材料,林胡本人交待和处理结 论,三者完全一致;整个处理过程中完全符合党的政策,根本不存在所谓对他“迫 害”和“打击报复”的问题。因此林胡是个地档道道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兵团党委 对他的处理完全正确。
林胡长期以来不注意思想改造,拒绝党组织和各级领导的帮助教育。在文化大 革命中干了许多坏事。当其资产阶级思想和错误受到批判,特别是其父母受到群众 审查后,对党和社会主义制度极端仇视,最后竟公开站出来恶毒攻击无产阶级司令 部,走上反革命道路,这决非偶然,是有其深刻的思想根源和社会根源。
林胡在其问题正式定案处理后,拒不低头认罪,一贯抗拒群众监督,表现极不 老实,平时还经常抄录收集积极分子汇报和批判他的材料,伺机报复。并还对检举 揭发人进行威胁,让其更正过去的揭发。
1971年九·一三事件后,他四处活动,诬蔑兵团是法西斯专政。1972年冬,利 用在外打石头之机逃跑上访,后被发现抓回。特别是党的“十大”闭幕后,他认为 时机已到,打着“反潮流”的旗号,先后四次在团部张贴大字报,攻击谩骂兵团领 导同志,妄图进行翻案,其反革命气焰十分嚣张。
以上事实说明,林胡对自己的罪恶缺乏起码认识,仍顽固地坚持其反动立场。
除此之外,林胡之所以敢公开站出来为自己翻案,是与其母杨沫分不开的。在 九·一三事件后,杨曾通过各种关系为林胡翻案,并将中央关于粉碎林彪反党集团 的重要机密向其透露,多次来信为其出谋划策。
根据上述林胡的犯罪事实与复查结果和监改期间的现实表现,党委一致认为: 兵团党委〔七零〕五十三号决定是正确的。为严厉打击阶级敌人的破坏活动,我团 党委要求给现行反革命分子林胡正式戴上帽子,继续交群众监督劳改,并建议上级 党委给林胡之母杨沫所在单位党组织发函,指出其支持其子翻案是错误的,应进行 必要的教育或组织处理。
此报告中共内蒙兵团七师六十一团委员会(公章)
1973年12月29日
心里异常沉重,要是真的给正式戴上帽子就惨了。晚上,蒙古包里黑得伸手不 见五指,像一口圆咕隆咚的坟墓,严严实实把我封在里面。嘿呀,母亲的力量在兵 团党组织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几天后,从小四川处得悉李主任在跟人聊天时说:“林胡这回老实了吧,帽子 给戴上,看他还蹦不蹦?”
——兵团复查了半天全白搭,情况变得更糟。
最最难过的是这下和韦小立的距离更远了,也许她还会写文章批判我。
自从七零年给韦小立写那封信后, 4年多了,我和她再没一点联系,一句话没 说过。但只要看一眼就足够了,她的形象毫不受限制地在脑子里膨胀。
这是一个以牡丹芳草围簇着的神。在孤孤单档的日子里,只有她在寒冷破旧的 蒙古包里与我作伴。无论是乌拉斯泰林场,还是白音得勒石头山,还是逃跑在巴奇 的路上,当我受伤疲累时,她总是来到我身边轻轻抚慰。
我这么渴望着去掉反革命帽子,就是为了扫清和她好的障碍,就是为了她!
她的清馨驱散着自己的恶臭,她的纯洁洗涤着自己的淫邪。她成了自己的勇气 源泉,没她,决不敢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贴大字报。
我一点儿不纯情,各种肉欲的念头常常盘踞脑海,却从不敢让一丝丝淫邪念头 碰碰她的身体。在她面前,我总是想法把自己的精神境界提高一点,弄美一点,别 太堕落,让她不喜欢。一年、两年、三年……这个女神在脑子里根深蒂固,她催促 着我找啊,写啊,折腾啊。
如果真给我戴上帽子,这辈子和她就永远没戏了。不,我不甘心。要再给她写 一封信,把我这个反革命的真相完完全全告诉她。一场生死大搏斗前夕,总得给自 己心中所憧憬的人说几句告别话。
最害怕她也认为我是反革命分子。
为避免头一次那样,被她拒绝接受,我决定把这封信寄给她九连的姐姐。早已 从吕军医处侦察到她姐姐的名字叫韦小凌(吕军医是从九连调来的)。
韦小凌:你这封突然收到的信是从白音得勒石头山寄来的。那里有一个人在劳改。兵团 给他扣的帽子,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传说中的事往往都是夸大了的。
自从七零年二月被抓以后,众叛亲离,本人处于空前的孤立。但我知道,一个 崛立于狂风暴雪的男子汉决不应四处泣诉自己的不幸。几年来,一直咬紧牙关,躲 进深山,默忍受。
电光闪闪,雷声隆隆,批林批孔的革命风暴来临。六十一团又要把我当成阶级 斗争的靶子,欲置于死地。再也不能沉默,随信寄去我的所谓罪状,全部问题就是 那些。今后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希望你和韦小立知道我这个反革命的真相。可能等 待我的是更悲惨的下场。但没什么,人一生充满大苦大难也挺好。聊以自慰的是这 场斗争决非妇姑婆媳式的吵架。在赵干事的牛皮纸案卷里,也缭绕着几缕第十次路 线斗争的硝烟。
我的主要问题。
林胡 1974年5月x日
发了这封信后,再也没什么牵挂。现在即使把我抓起来,也不在乎了。
第 9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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