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58 章
老蒋犯了错误,自然憋着劲,要到山上大干一番,把丢掉的官儿再捞回来。每 天早上,天还黑着,他就吆喝大家起床,谁不起来就掀谁的被窝。恼得刘福来在背 后骂他是“周扒皮”、“发情的大叫驴”……成天咒他生了孩子没屁眼儿。
两个牧主和我轮流早起为蒋宝富生火。他穿好衣服就领着大家上山干活儿,干 到9点再下来吃早饭。
山上的石头都被土埋着,必须先剥开上层,挖很深才能见到好石头。地表上那 些裸露着石头都不能用,风化了。
外面寒风刺骨,石头坑里却热气腾腾。老蒋绷着脸,抡锤猛砸。其他人也都干 得满头大汗,直冒热气。刘福来和大傻边干边互相骂,磨练着嘴皮子,妈呀、姐姐 呀、小姨子呀、屁股呀,你来我往,对骂如流。
大家撬的撬,搬的搬,抬的抬,没人敢偷懒,零下几十度的严寒,稍稍歇一会 儿就要挨冻。
石头堆一天天高起来。
新年前夕,老蒋从连部汇报工作回来,喜形于色:“哈哈,连里对咱们石头山 评价挺高,在全连大会上还专门表扬了咱们。”
并带来了锡林浩特知青布伦格勒的桃色新闻。他和连里一蒙族女知青睡了觉。 因为考虑到都是蒙族,从宽处理,只给了个团内警告处分。
转眼春节到了。道尔吉劝我:“回连地过年,一个人地在山上不好。我地帮你 找地方住。”
我摇摇头。他的好意我领了,但不想回连。在石头山上过年,虽然苦点,但自 由,想干啥就干啥。可回连就成了专政分子,一举一动稍不注意,就有人告到指导 员那里。尽管连里有会餐,吃得好,也不想回。乐意和荒山、枯草、石头在一起。 它们不会欺负我,监视我,密告我,哪怕啃大饼咸菜,也乐意。
道尔吉盖着两个得勒,半躺在牛车上。老牧主贡哥勒恭恭敬敬地牵着牛,一步 一步走下山。
老蒋和那几个小青年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新衣服,抹了浓浓的香脂,焦急地等 着拖拉机。
临走时,老蒋皱着眉头,轻轻问:“林胡,我老婆坐月子,需要用钱,这月工 资你能不能借给我?”
我的祸福安危都捏在他手心里,怎敢不借?
他们一走,感到了莫大自由,特别特别舒服。天渐渐昏黑,我往炉子里填了半 簸箕牛粪,熊熊的火苗从炉门透出来,把我的黑影映在蒙古包壁上。小米粥的清香 从锅里飘出。孤独一人多好哇,没人高你一头,没人专政你,可以为所欲为,作自 己这个小天地的主人。
四周鸦雀无声,能听见自己耳朵里在响。
春节休息6天。 自回连后,头一次有这样长的休息时间。机会难得,我决定修 改并誊写给党中央的信。
那把扫帚就放在行李底下。
拧开细铁丝,取出草稿,就着煤油灯在膝盖上写起来。包里静极了,偶尔从遥 远的地方出来几声寒风的凄厉嘶叫。
一天,二天,三天……
改完后,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地抄好。初六徒步走到团部,用挂号把信发走。 焦急、烦扰了多日的一件事,终于办了。不管有没有用,心里也觉得踏实一点。
1970年春节就这样度过。
初七,他们上山,津津乐道谈论着连里的头号新闻——王军医的风流事。他给 女的看病,热情得出奇。这是继布伦格勒之后,又一起轰动全连的黄色事件。因为 军医是现役军人,有老婆孩子,比知青搞,更具爆炸力。
杨兰兰是个挺可爱的天津女孩,外号小花猪。来兵团后,嫌脱坯太累,总想找 个轻闲工作。她看上了卫生员这个位置,三天两头往卫生室跑。王军医答应推荐她 到团部医院学习。一天深夜,上哨时,她去卫生室取暖,军医把她留下了。这样,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发生了许多次关系。
后来无意中,被人发现,指导员找军医谈话。军医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发誓 要重新作人,请求指导员不要张扬出去,给他一个机会。否则实在没脸活了。
指导员看他可怜,担心真想不开,出事,答应保密,观察一段表现再说。
可过了一段后,军医仍和杨兰兰干,并导致杨兰兰怀孕。王军医急坏了,让女 的骑马狂跑,希图颠流产;给女的吃药打胎;四处找民间偏方……都无济于事。不 得已伪称肝炎,让女的回天津流产。杨兰兰到天津做完手术后,父母发现真情,给 团里写信追问。这时杨兰兰也回连。王军医又给她出谋划策,让她说是在草原上被 一陌生牧民强奸的。
但这种事哪能糊住指导员那锐利眼睛?
白发苍苍的刘副政委亲自来七连处理。在全连大会上,副政委严正宣布:“王 万平的错误极为严重。他不仅道德败坏,玷污了我军名誉,还编造谣言,诬陷少数 民族,在政治上造成了很坏影响。领导指出他的错误后,仍阳奉阴违,拒不悔改。 经团党委研究决定开除王万平党籍,行政记大过处分一次。”
最后,刘副政委再次强调:“兵团战士三年以内禁止谈恋爱。这是纪律,一定 要遵守。青年人要响应党的号召,晚婚晚恋,不要那么没出息。”
外表和人的内在真是两回事。王军医表面上看,眉清目秀,温文尔雅,说话从 不带脏字。平日特别注意军人仪表,无论天气多热,风纪扣都严严系着,帽子也深 深戴在头上,遮住了前额,即使在宿舍里也不例外。但他竟想出了栽赃牧民这等狠 毒主意。
刘福来、大傻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一致佩服军医有两手。
老蒋理了头,刮了脸,显得年轻了。他容光焕发地说:“连里开会又表扬咱石 头山了,还给了一筐苹果。”
他们挑完之后,我和老牧主分了几个又青又小的。
道尔吉靠在行李上,眯着眼睛叹道:“过年了,海河烟地没有,谁有海河烟, 我地苹果换!”
牧民离开水果,可以活,离开烟卷,却受不了。
晚上刮起了白毛风。寒流来了。蒙古包里的火早已熄灭,耳朵、鼻头冻得生疼, 必须蒙住头睡。道尔吉在昏睡中叽哩咕噜,说着呓语。贡哥勒沙哑地咳嗽着,好像 喉管里充满了浓痰。
“起来!起来!”黑暗中,传来了老蒋的吆喝声。呀,头这么重,这么疼!我 打着冷战,穿上衣服,把所有破衣服都穿上,还冻得直哆嗦。头一动就疼得厉害, 只好挺着脖子,动作缓慢,不使脑袋受震动。
“排长,我头特别疼。”
老蒋见我那么难受,确实是病了,就说:“你休息吧,可能是昨晚上着凉了。”
“借给”他一个月工资,立竿见影,对我态度好多了。
寒风呼呼地吹着。天气相当冷,老蒋要是能开恩,宣布休息就好了。可是他一 声不吭,收拾着衣服,然后带着大家走到外面上工。
刘福来听说让我休息,嫉妒地瞪了我一眼。
把大得勒紧紧地裹在身上,还觉得冷,后腰像贴着块冰,晕乎乎的脑子里塞满 了棉絮。外面,北风呼啸,这么冷的天,他们都在凛寒中劳动,我这个反革命怎么 能呆得下去?全身软绵绵,一动也不想动。可是休息也休息不好,老有种犯罪感。
别人都在干活儿,我岂能安心睡觉?脑子里断断续续闪着一个个念头……也是 这么寒冷刺骨的冬天,在风雪中,一群衣着褴楼的青年们正奋力挥镐。铁路沿着泥 泞冻土向前延伸……伤寒病蔓延,人一个一个死了。终于保尔也病倒,奄奄一息。 人们都去上工,破旧的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人,挣扎着站起来,跌倒,又拼力站起来, 跌跌撞鬃走到工地。暴风雪狂吼着,他抡着大镐,靴子露出脚趾头……
脑子一热,决定上山干活,向保尔学习。为了能撑住,咬着牙吃了一小块干饼。 牙一嚼,太阳穴特疼。我把饼泡在热茶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嚼时尽量轻轻,以 免震疼脑袋。
吃完后,慢慢站起,用放炮的旧电线在腰里紧紧缠了儿圈,向山上缓缓走去。
哎哟,每走一步,脑袋跟挨一棒子似的,震得生疼。来内蒙后,这是第一次重 感冒。我轻轻挪着脚步,费了好长时间,才走到山顶。心脏咚咚乱跳,仿佛喝了酒, 使劲地喘。
道尔吉扶钎子,我倚着一块巨石,继续打昨天没打完的炮眼。只一夜人就变得 这么虚弱。每打一锤,有气无力,脑袋也震疼一下,耳朵轰滗响。头一低就像掉进 大海,天旋地转。叉开脚,靠着石头喘口气,再接着打。
一锤、两锤……30锤……60锤……每一锤,坚硬的石头就把钎子弹得老高,并 “叮”地发出轻脆响声。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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