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情深似海 作者:颜灼灼

    初现端倪（二）

    对孙辉的调查有了详细的结果：孙辉，今年27岁，从小父母离异，初中时就辍学到社会上混，曾因吸毒被拘留。莫语晴遭遇袭击后，孙辉就不知去向，搜查人员在他位于逐浪岛住处的电脑中发现了许多从网上下载的色情影片。

    种种证据都表明，孙辉就是两个强奸犯之一，专案组正在对其进行全力搜捕当中。

    此外，将遗留在乔然大腿上的精斑的DNA分型与从孙辉住处提取的毛发的DNA分型进行比对，并不符合，这也进一步确证，侵犯乔然的罪犯另有其人，孙辉只是在一旁放哨。

    案情研讨会结束后，乔嫣走出会议室不远，听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见是吕斌，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嘻嘻哈哈的，而是显得局促不安。刚才开会的时候，乔嫣就注意到，吕斌的脸色凝重而疲倦。

    “乔嫣，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疚……”吕斌嗫嚅着，眼里满是痛惜和悔恨，“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光顾着接电话，而是及时送乔然到旅馆去，乔然就不会遭遇不幸，莫语晴也不会重伤昏迷不醒。说到底，一切悲剧，都是我造成的。”

    “你不要再自责了，那不能怪你。”乔嫣反过来安慰他，“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很努力、很辛苦地在查找罪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千万别说谢，这都是我的份内事，我无法为乔然做什么，她也不想见到我，如果连罪犯都抓不到，我简直一无是处了！”吕斌微俯着头，“我听说……乔然的情况……好一些了？”

    乔嫣点了点头。“多亏了语晴，是她帮助乔然重新站了起来，可她自己却……”

    “我……可以去看看乔然吗？”吕斌祈谅般地问，“之前她对警察都很排斥，现在会不会好一些了？或者说……她一直恨着我？”

    “乔然不会恨你的，她不是这种不辨是非的人，但是……”乔嫣无奈低叹，“她见到你，会觉得尴尬、难堪，你看到了她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一幕，她现在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不能再受到一丁点刺激。”

    “我明白了。”吕斌神情萧索，“等什么时候，她愿意见我了，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乔嫣看着吕斌走远，心中越来越沉重，她把走廊上的窗户稍稍打开透气，冷风从窗户的缝隙灌了进来，她直打了个哆嗦。

    有只手伸过来，关上了窗户。乔嫣一转身，就撞进了对方的怀里。她无需抬头看脸，就能感觉到是谁了，她依恋这个温暖的胸膛，但这是在公安局，不适宜这种亲密的举动，忙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吃饭，在这儿吹风？”他关切地问。

    大概是穿着警服的缘故，乔嫣觉得尉迟弘的面容格外肃穆，不觉浅浅一笑。

    “你笑什么？”尉迟弘有些疑惑。

    乔嫣笑着说：“现在看你穿着这身皮，这么严肃的样子，觉得很不习惯。”

    尉迟弘四下查看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才凑近她耳边说：“那是因为，你习惯了看我这身皮里面的样子。”

    这话说得太暧昧，乔嫣立即涨红了脸，又要笑，又要忍，又害羞，又尴尬，不知道是一种什么表情。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尉迟弘竟然还表现得一脸的严肃，“赶紧去吃晚饭，然后回宿舍收拾好东西，我晚点去接你。”

    “你不也还没吃晚饭吗？”乔嫣也平复了心绪，她希望和他共进晚餐。

    “领导马上要听我汇报情况，不能随便离开。”尉迟弘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你赶紧先去，免得过了8点又不吃东西。放心，我不会让你寂寞太久的。”

    乔嫣的心跳了跳，为什么他现在说的话，挑逗的意味都那么浓？而且还是不动声色的挑逗。她不甘心地伸手想捂住他的嘴，以示自己的不满。

    尉迟弘看到乔嫣伸手来捂他的嘴，他的个子高，就低下头来，顺势在乔嫣的手上吻了一下。这么一来，倒好像乔嫣是伸手过去给他吻似的。

    乔嫣立刻就绯红上脸，一面退开，一面叽咕着：“以后再这样，我就拿胶带把你的嘴封起来。”

    尉迟弘的眼里漾起了淡淡的笑意。“用胶带把我的嘴封起来，你是想要犯罪吗？”

    乔嫣突然意识到又把自己绕到坑里面去了，又好气又好笑，正欲反击，忽听得重重的咳嗽声传来。她受惊地回头，见傅一鸣和段志明正望着他们，傅一鸣神情怪异，段志明则抽动嘴角，忍着笑。她刚才和尉迟弘太过投入忘我，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乔嫣慌乱而不知所措，尉迟弘倒是面不改色，微一颔首，算是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傅一鸣一开口就是教训人的语气，“这是公众场合，有伤风化。”

    乔嫣顿感赧然，偏偏被傅一鸣撞见，恐怕又要借题发挥了。

    尉迟弘却是应对自如。“我刚才和乔嫣在讨论犯罪手法，关于用胶带封住被害人的嘴。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傅一鸣被这话噎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段志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傅啊，我们年纪都大了，思想也跟不上年轻人。他们探讨犯罪手法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傅一鸣冷冷一哼，甩手走人。段志明也跟着走了。

    两人一消失，乔嫣就冲尉迟弘瞪眼。“你简直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就别说了，赶紧去吃饭。”尉迟弘一本正经地催促。

    乔嫣飞快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叨叨一句“脸皮真厚”就跑了。

    尉迟弘目注那婀娜优美的背影，柔情在心中荡漾开来。

    乔嫣在食堂吃过晚饭，回宿舍收拾东西时，曾锦苓已经回宿舍了，让她惊讶的是，万星竟然也在。万星模仿曹崇山的口气“审问”：“小乔，你这是要和你家周郎双宿双飞的节奏吗？”

    “不是你说的那样……”乔嫣想否认，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脸的不自在，她无法对曾锦苓和万星撒谎，但未婚同居总归不是件光彩的事情，特别曾锦苓年纪较大，而万星连男朋友都没有，未必能认同这样的做法。加上公安局这样的环境，情况就变得更为微妙。

    “我们会替你保密的。”曾锦苓十分善解人意。

    “我记不住事情，一会儿就忘了。”万星也立即表态。

    乔嫣感激地对她们微笑，转而询问：“万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想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曾锦苓微笑着，“你忙着谈恋爱没时间，她只能找我了。”

    “怎么突然对心理学有兴趣了？”乔嫣有些疑惑地望着万星。

    万星“嗯哼”了一声，“其实很早就有兴趣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既然你要搬走，空出一个房间，那我干脆搬过来住好了，我不习惯跟别人住一间房，现在正好。”

    乔嫣瞅着万星，她的眼睛明显向右上方看，这是说谎的表现。

    “看什么。就准你们研究心理学，我不行啊。”万星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走开了。

    乔嫣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曾锦苓。曾锦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所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乔嫣忽想起，那晚在黑猫公馆看到万星和钟恺站在一起交谈，便又到隔壁房间问万星。她倒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好奇，他们是如何“相逢一笑面泯恩仇”的。谁知这问话一出口，万星的目光就变得闪烁不定。“我主动向他道歉的，他看我态度诚恳，就不计较了。”

    “主动道歉？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乔嫣愈发的疑惑。

    万星耸了耸肩，表情很不自然。“我后来想了想，钟恺其实挺可怜的，没必要跟他计较。”

    万星不愿再多说什么，乔嫣也无从打听，只能作罢。后来接到尉迟弘的电话，她就跟曾锦苓和万星道别，拎着行李袋出门了。尉迟弘等候在宿舍门口，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袋，和她一起下楼。

    新居离公安局只有十多分钟的车程，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乔嫣特别喜欢现代简约风格的装修，客厅驼色系的墙面装修让整个屋子无比温暖，仿佛避开了喧嚣繁杂，慢慢沉淀下来。叶子花纹的电视背景墙纸神形兼备，简单不俗气。而最让她惊喜的是，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台24k镏金的进口施坦威古董钢琴。她打开琴盖，象牙键盘，乌木黑键，触感温润细腻，大气磅礴，充满皇家风范。

    初现端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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