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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上，莫娅丫坐在我旁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即便她现在戴上略微丑化了几分的人皮面具，但正对面，几个不同年龄段男人眼珠子直愣地盯了她一路，直到来到金陵，才恋恋不舍地望着她背影，看她离去。</p>

    甚至，随同我和莫娅丫在金陵站下车的几个人，眼神就没不被她吸引的。</p>

    “啧啧。祸水啊。”我不自然地动了动脸上的面具，看着那些目光时不时打量着莫娅丫的人，调侃了一句。</p>

    没有想到莫娅丫在通往火车站外面的通道上，突然一把拉扯着我，拐弯走上另一个进站口，罕见地开口说：</p>

    “有人跟踪我们。”</p>

    我身子一僵，不敢回头窥探究竟是谁，想不通明明自己已经戴上面具变了个人，怎么还会有人跟着自己，看着站台上候车的一行人，说：</p>

    “等这班车进站，我们跟着它上面下车的人再走！”</p>

    莫娅丫沉默地没有说话，我们两人等了十分钟，随后混在新开进车站下车的人群里出了站台，一路上，虽然我感觉莫娅丫并没有前后瞻望，但感觉她无时无刻不戒备着周围的情况，看似闲情逸致地玩着我的手臂，却感觉到她已经调整到最佳的状态。</p>

    “不见了。”等走出了金陵站，莫娅丫松开我的手臂。</p>

    我松了一口气，估计那些人是曹三或者是李泰派来的，不知林远堂今天会怎么处理昨晚的事情，但至少给我上了一个心眼，就算到了金陵，就算戴上面具，我也并非就处于安全的状态。</p>

    我带着莫娅丫，在金陵胡乱逛了一圈，最后在市区外找了一间小旅馆，花了三倍的租房费，才在没登记身份证的情况下，在小旅馆租了个房间。</p>

    我拿出大山给我的号码，用旅馆的电话，拨通了代号为鹰，叫做董方国的特种兵的电话，让我意外的是，连打了三个电话，那边都没人接。</p>

    沉凝了一会，我挂掉电话，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旧的香烟壳纸，虽然上面的电话和地址已经牢牢地记在我脑海中，但我暗着电话上的按钮，生怕打错人。</p>

    “嘟……嘟嘟……你好，请问哪位？”</p>

    电话那边的女生带着几人狐疑的语气，似乎在好奇是谁给她打的电话，询问道。</p>

    我张了张嘴巴。先前想好的一系列话这时候堵塞在喉咙上说不出来，直到对方再问了多遍，才无力地说：</p>

    “我是阿贡的朋友，他让我带一些话给你……”</p>

    “我哥？！他在哪儿？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听筒传来急促的声音，阿贡的妹妹不断地询问着我关于阿贡的消息。迟迟不见我说话，她都快急的哭了出来，哀求说：</p>

    “你把电话给他，告诉他，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妈妈走了。他作为儿子，连最后都没有陪在老人家爱的身边！他还是人吗！！”</p>

    阿贡的妹妹不断哭诉着，我听到这番话，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嘴唇颤抖着。说：“他很好，只是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有时间给你打电话，让我告诉你，好好生活下去。”</p>

    “……还有，他有一笔钱，让我交给你，你把银行卡告诉我，我打给你……”</p>

    “呵呵，每一年我的银行卡，都会打进来一笔钱！如果我想的没错，这笔钱就是我哥打给我的，要是他真想打钱给我，他为何不亲自告诉你我的银行卡号？你到底是谁？我哥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阿贡妹妹的祈求声，把我不断拉回到那一天。仿佛梦魇缠绕着我，无论是阿贡的死，还是骆歆的离去。</p>

    “过几年，阿贡会回来的！你给我你的银行卡号，我将钱打给你。相信我！”我必上眼睛，扯了个谎言告诉对方。</p>

    电话那头阿贡的妹妹沉默许久，最后说道：“我要见你一面。”</p>

    “不行！”我直接拒绝说，阿贡过去三年不和自己妹妹和母亲接触，就是怕江湖仇杀，在现在这个不讲江湖道义的年代，混混这一条路，早已经没有了下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p>

    我刚刚早上被人跟踪，要是贸然和阿贡妹妹接触，保不准会给她带来麻烦。</p>

    阿贡的妹妹在电话中哭泣道：“为什么都要瞒着我，我哥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啊？他一个憨大个，粘着家的大男人，以前下矿天天给妈打电话，为什么突然就在三年前一声不响的走了！我和妈都不要钱。我们只要他回来。”</p>

    ……我抓着自己的衣袖，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哀嚎，最后跟我说道：“今天下午我在金陵市图书馆等你！你如果不来，我自己会去找我哥的下落！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我也会找到他！”</p>

    阿贡的妹妹挂了电话。我听着那边嘟嘟的回应，听她说要自己去找阿贡的下落，吓了一跳，虽然现在阿贡死了，但对方要是去了银龙市，保不齐被别有用心的人报复，养玉堂过去不干净，背后的敌手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清楚。</p>

    想了许久，我决定去找她。况且，对方所在金陵市图书馆，也是我必须去的地方。</p>

    给自己和莫娅丫换了一副面具和一副装扮，我戴上眼镜，和莫娅丫出门来到金陵市图书馆附近的银行。除了给吴可打过去一笔钱外，从里面拿出二万块，打算等会交给阿贡的妹妹。</p>

    虽然我觉得二十万根本不够弥补阿贡的死，但眼下我身上的钱实在不多，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补给对方。</p>

    我跟莫娅丫一前一后分开进入图书馆，将云天鹏隐晦透露给我的图书馆序列号告诉对方，让她帮我去找到那本书籍，自己则是坐在二楼靠着大堂的位置，给阿贡的妹妹打了一个电话。</p>

    在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对方后，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二楼书台后一个女生眼睛红红地跑了出来，她张望了眼，看见我正对着她挥了挥手中的手机，长眉挤成一块，跑了过来。</p>

    “你好，我是阿贡的朋友，黑子。”我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将手中装了二十万巨款的黑色袋子塞到她的前面。</p>

    “这是阿贡叫我给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银行卡号。我想直接送到你手上为好，也省得你担心。”</p>

    “我哥到底怎么了？”阿贡的妹妹看都不看一眼我放在桌上的袋子，直接向我问道。</p>

    我摇了摇头，只能说：“阿贡哥去外面执行一宗任务，短时间内并不会回来。等他回来，到时候你自然会见到他。”</p>

    阿贡的妹妹坐在我对面，两只手撑着额头，抽泣道：</p>

    “这么骗我有意思？你知不知道，我妈没死前这些年身体有多遭？我哥就算这些年一直没有回来。但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去！连自己妈都不要了！”</p>

    我胸口感觉被一块石头堵住，低下头不敢直视对方，阿贡的妹妹捂着自己脸哭泣道：“他……他是不是出事了？”</p>

    “妈妈走了之后，我老是做梦，梦见哥哥浑身是血，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好好活着。”</p>

    她捋过自己的齐肩秀发，哭红着眼，盯着我：“我只想要一个真相，现在，我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有资格知道他的一切！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立刻报警，让警察帮我找人！”</p>

    “我知道，我哥哥这些年不联系我们，一定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否则。他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但是，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我心里，他只是那个，十四岁就下矿养家的哥哥！所以，求你，给我一个消息。”</p>

    我无力地看她拿出手机，怔怔地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