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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傅翼妥协了，细心的为她清洗身体，而殷卧雪闭上双眸，身子瘫软在傅翼怀中。</p>

    突然，脑海里却浮现出傅翼跟殷眠霜，或是阴诺诺*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拽着她的心脏，很不好受。</p>

    “手法如此熟练，像这种事情你应该经常做吧？才将手法练得出手如入。”殷卧雪讽刺道。</p>

    擦着她后背的大手僵硬了一下，这话还真酸，不过他喜欢，傅翼心情大好，他到要看看这女人能忍到何时，想要将她逼到绝境，就得下猛药。</p>

    “那是当然，尤其是你消失这五年。”最后一句话，傅翼字眼咬得特重，没有道明，模棱两可，就现在的气氛而言，再纯洁的话都能让人好思遐想。</p>

    傅翼的话，殷卧雪心更痛，无发压抑的痛席卷而来，她在乎，真的在乎，没交出心，他爱跟谁*，就跟谁*，可是一旦交出心，她就不能忍受跟另人共用个丈夫，就算是她消失了，她也很难接受。</p>

    她没出现之前，他跟任何一个女人有瓜葛，她都能漠然置之，她出现在后，爱上他之后，他也明确了他的爱，他就是只跟一个人，她都觉得他脏。</p>

    身脏，心脏。</p>

    “不劳你费心，我是淋了雨，不是残废。”殷卧雪转身将傅翼推开。</p>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傅翼也被设计在其中，恨他，怨他，他何其无辜，不怨，不恨，她心里难受，一根刺卡在喉咙处，吐不出，咽不下。</p>

    不拘小节，宽宏大度，别斤斤计较，殷卧雪一遍一遍的自己我催眠，可那些画面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着，脑浆膨胀，好似要破脑而出。</p>

    池浴里的水明明是很暖，殷卧雪却感觉一阵心寒，如处身在千年冰渊里，冻得她难受，那些画面也折腾得她够呛，受不了，抬手揉搓着太阳穴。</p>

    “你的手怎么回事？”殷卧雪抬手时，傅翼就瞄到她手心里几道月牙像的伤，拉下她的手，想看清楚。</p>

    “关你什么事？”殷卧雪偏偏就不让，紧握成拳，怎么也不肯把手摊开。</p>

    “摊开，给我看一下。”傅翼说道，她不给他看，他偏要看，一看就知道是新伤。</p>

    “没事。”殷卧雪无所谓的道，拳头越握越紧。</p>

    对于这五年前发生的事，她只能忍，忍无可忍，重新再忍。</p>

    “摊开。”声音从薄唇溢出，坚定不容反抗，明明是夏季，却让人感觉到异常寒冷，寒冻九尺。</p>

    殷卧雪抬头盯着他，她都没发火，他反而发火了。</p>

    “我说没事就没事。”殷卧雪冷若冰霜的眸子，表情倔强，他越是硬逼她，她就越是反抗。</p>

    “殷卧雪。”傅翼少得可怜的耐心彻底被她消磨殆尽，抓住她手腕的大手，微微施力，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痛得殷卧雪皱起眉头，小手一撒开，柔嫩的手心里四道月牙形的伤痕清晰的印在上面。</p>

    俊美的容颜瞬间僵硬寒冷，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殷卧雪的手心，像把刀锋利寒冷，一看就知道是被咬得，而有能耐咬她手心的人，除了她自己，不会有其他人。</p>

    殷卧雪对这种伤痛不陌生，情绪得不到发泄，只能伤自己减轻心上的痛，以痛制痛。</p>

    “傅翼，放手。”殷卧雪也火大，他居然连名带姓的叫她。</p>

    “以后别这样了。”傅翼低头，吹了吹她的手心。“还痛吗？”</p>

    “不痛。”殷卧雪皱了下眉头，对于这点伤，在她看来，连痛都算不上。</p>

    傅翼揽过殷卧雪的肩，紧抱在怀里，两具身体紧密相贴，紧紧纠缠在一起。“卧雪，以后心里不爽，觉得委屈，需要发泄，你可以任意打骂我，就是别再伤自己。”</p>

    殷卧雪沉默，打他，骂他，有用吗？</p>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卧雪，见你受伤，我会心痛。”傅翼无比心痛的说道。</p>

    殷卧雪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傅氏皇朝的帝君，我算什么？凭什么任意打骂你，你只能看到我身上的伤，却看不到我心上的伤。”</p>

    殷卧雪这么说，并非想指责什么，被傅翼的话赶话就说了出来，视线有些模糊，眼中泛起了泪花，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睛，想将自己的软弱掩去。</p>

    她的话，傅翼听得出，她不是在指责他，然而，却比指责更令他痛心愧疚，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花，将脸埋进她的秀发里，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无论我是谁，身份有多高，你永远都是我傅翼的妻子，唯一的妻子。”</p>

    “唯一？”殷卧雪低眸，看着傅翼，问道：“你确定我是你的妻子，你确定我是你唯一的妻子？”</p>

    若是她没记错，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是。</p>

    “等救回恒儿，我会证明给你看，让天下人都知，你是我傅翼的妻子。”傅翼放开她，捧起她的脸，无比认真的说道。</p>

    她是唯一让他甘之如饴纵容的女人，在接下来的日子，她的任性，他毫无怨言的接受，她的调皮，他心甘情愿容纳。</p>

    在他面前，她可以撒娇耍赖，可以对他无理取闹，乱发脾气，就是不许离开他，永远都不许。</p>

    这些话傅翼没说出来，藏在他心底。</p>

    殷卧雪垂眸，黑亮的眼睛水光潋滟，视线越来越迷蒙，绝美而精致的脸颊被泪水润湿。</p>

    “傅翼，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恒儿平安，只想要恒儿平安……”殷卧雪哽咽着声，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只想要恒儿平安。</p>

    她已经失去过一次，深刻的尝试到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好不容易被上天垂怜，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再失去一次，她千疮百孔的心，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p>

    “卧雪，别说了，别说了，恒儿会平安，会平安。”看着如此悲伤的殷卧雪，傅翼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动，大手抚摸着她细腻嫩滑的后背。“我们一家三口会在一起，今世我们也能永结伴，白头不相离。”</p>

    “白头不相离。”殷卧雪喃喃念着，头愈加下垂，傅翼跟殷眠霜，还有阴诺诺，这两个女人在他心中都有无法取代的地位，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他也对她们说过样的话吗？</p>

    俗话说，不知者不怪，即使如此，殷卧雪的心却怎么也舒坦不了。</p>

    阴诺诺可以说他不知情，报错了恩，被阴诺诺诓骗了，殷眠霜呢？</p>

    没爱上，不再乎，一旦爱上，就会小心眼，斤斤计较起来。</p>

    “傅翼，真心话，你为了我，后宫无妃，我很感动。但是，自古，后宫嫔妃都是用来朝野上下互相牵制，傅翼，你是傅氏皇朝的帝君，责任重如泰山，后宫无妃，会遭众臣抗议。”殷卧雪的话，字字透着心痛，句句透着彷徨。</p>

    傅翼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迫使她与自己正视，声音暗沉而沙哑。“这些事我会处理好，你只要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只爱我一个。”</p>

    殷卧雪垂下眼帘，目光落在他手背上，低低念着。</p>

    她爱他，只爱他一个，这话六年前他也对她说过，她如他所愿，将心交出，可她得到的是什么，一个骗局。</p>

    这些事她可以忘掉，可她就是接受不了，她离开时，他跟殷眠霜，即便那个时候殷眠霜用得是她的身。</p>

    此刻的殷卧雪就像被丢到汪洋大海中，漂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的溺水者，随着时间的流失，希望变成失望，无法求救，也无法自救，只能放弃求生的意志，逐渐的沉下去，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等待着死亡。</p>

    “别胡思乱想。”傅翼将她搂进怀中，他不怪她，如果换成是他，在他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后，他也无法放下芥蒂。</p>

    现在，他不逼她了，逼过头了会事得其反，让时间证明一切。</p>

    静谧的池浴里空气浮动，水面上花瓣漂浮，水汽氤氲混合着花香味，包围着两人。</p>

    “你碰过她多少次？”殷卧雪突然脱口问出，话落之后，她自己也被吓倒了。</p>

    她怎么就问出来了？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殷卧雪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谁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人受折磨要好。</p>

    难道潜意识里，她还是想让殷卧雪跟她一起痛苦，跟她一起受煎熬。</p>

    “谁？”傅翼松了口气，这女人总算是忍不住问出口了，见殷卧雪躲闪的目光，傅翼嘴角扯出一抹腹黑的笑。“阴诺诺吗？记不清了，与她认识近二十年了，尤其是你没出现的时候，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将她当成了你，被殷眠霜暗算，又毒了寒毒，本以为必死，只是没想到被你救了，而你又离开了，阴诺诺顶替了你的身份，我当然得以身相许来报她的救命之恩。”</p>

    救命之恩这四个字，傅翼几乎一字一句，从唇缝里迸出。</p>

    他跟阴诺诺的事，到底是谁的错，若是当年，她说一声，说她要离开了，至于被阴诺诺钻了空子吗？</p>

    “你？”殷卧雪惊愕的抬起眼帘，目瞪口呆的望着傅翼，澄清的双眸里满是难以置信。</p>

    “你不是想问这个吗？”傅翼之所以说开，他本来没那么快把他们之间的隐患摆在阳光下，见这女人消沉的样子，心痛了，不忍心看她难过。</p>

    “我问的是，我离开这五年来，你*幸了殷眠霜几次。”殷卧雪直白的问，他一定是故意的，她不相信他听不懂她的话。</p>

    傅翼忍住笑，阴诺诺的坎她过得去，殷眠霜那道坎她过不去，阴诺诺跟殷眠霜，她最深刻的人是殷眠霜，殷眠霜对她的影响力非常的大。</p>

    换言之，若不是殷眠霜，他们也不可能相逢。</p>

    傅翼握住殷卧雪的双肩，很认真的说道：“一次也没有。”</p>

    “什么？”殷卧雪震惊，不是没听到，而是不敢相信。</p>

    她在萧氏皇朝对傅氏皇朝的事很关心，傅翼封殷眠霜为妃，虽是以她的身份，但是殷卧雪心里清楚，殷眠霜是用了她的身份。</p>

    傅帝*爱雪妃，众人皆知。</p>

    殷眠霜怀孕是假，但是若说没被傅翼*幸，她在后宫拿什么耀武扬威，不过，话又说回来，无事生非，颠倒是非是殷眠霜拿手好戏。</p>

    “我封她为妃，是看在她是你的堂姐，又是你哥的妹妹，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才是殷眠霜，你才是殷卧雪。”傅翼说道，封了殷眠霜为妃，却没有*幸过她，其实，不只是殷眠霜，在她离开之五年，他谁都没碰过，活在对她的愧疚之中，有什么心情去*幸别的女人。</p>

    可他又不能让人知晓此事，所以，他找人替代了自己。</p>

    “真的？”殷卧雪还是不敢相信。</p>

    “我可以发誓。”傅翼举起双手，殷卧雪却阻止了他。</p>

    誓言如果有用的话，这世上还会发生女怨男恨的事吗？</p>

    “卧雪，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傅翼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p>

    “你……”听完后，殷卧雪无比震惊。</p>

    “你知道？”震惊过后，殷卧雪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p>

    “知道，一直都知道。”傅翼自豪的道，忽然低下头，在她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她身上随之而来的幽香飘进他鼻腔里，淡淡的，很好闻，清爽的感觉似乎沁入了五脏六腑里。</p>

    心爱的女人赤着身在他怀中，而他却不敢对她动恶念，这对他来说，不是享受，而是折磨，他要用很强的自制力，压制住自己不立刻扑倒她，将她给吃的干干净净。</p>

    “一直都知道？”殷卧雪喃喃念着，嘴角含笑，眼内却是一片冰凉。</p>

    傅翼忽略她眼底的冰凉，搂抱着她的长臂紧缩，将她紧紧的纳入怀抱里亲吻了几下，寒淋漓没反抗，也没回应，木纳的任由他吻自己。</p>

    “他将你塑造的很成功，也很了解你，可惜，越是完美，越容易出错。”傅翼抬起殷卧雪的左手腕，指腹轻轻地擦拭着那条疤痕，目光里有痛，也有庆幸。</p>

    苏卓然这招很绝，利用了萧莫白救走她，给他致命的一击，伤口不会要人命，却永远也愈合不了，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化，只会越来越痛糜烂化浓。</p>

    “你既然识破了他，为什么还任由着他？”说到最后一句，殷卧雪几乎是用吼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明知罪魁祸首是苏卓然，他却不去找苏卓然。</p>

    “你在乎吗？”傅翼斜飞入鬓的浓眉浅浅横起，显示着他的心情特好。</p>

    “傅翼，你混蛋。”殷卧雪生气了，身子剧烈挣扎着，拳头像雨点般挥向傅翼。</p>

    她本就怀疑苏卓然，尤其是几乎肯定恒儿就是她的孩子之后，她都不用怀疑了，直接坚定，除了苏卓然，不会有别人。</p>

    苏卓然真的很厉害，也很心计，他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这五年来，所有的事几乎都是在苏卓然的安排下，不对，不是这五年来，而是她代替殷眠霜和亲来傅氏皇朝，她就已经掉进了苏卓然的陷阱里。</p>

    她可以理解，苏卓然为了对付傅翼，算计他们所有人，哥呢？他在算计她的同时，有考虑过哥吗？他不是跟哥是好友吗？难道他跟哥结交，也是为了他的计划。</p>

    不对，他认识哥在先，跟傅翼结下仇恨在后。</p>

    “别这么激动，我不会让他如愿。”傅翼握住殷卧雪挥舞的小手，贴在自己胸膛上，她眼角的泪滴落在他手背上，瞬间将他的手背烫得生疼，也灼伤着他的心。</p>

    “我能不激动吗？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可是……”</p>

    “殷卧雪，你给我记住，我会救回恒儿，我会保护好恒儿，我不会让苏卓然伤恒儿一分一毫，还有，从今以后，不许你再离开我，我用我的命赌你往后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不相离。”傅翼神色坚定，语气刚烈，邪魅的凤眸却是深情款款看着殷卧雪。</p>

    殷卧雪一愣，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想到他明知道苏卓然，还纵容苏卓然，殷卧雪就无法释怀。</p>

    傅翼突然吻住了殷卧雪，吻掉她的胡思乱想，许久之后，见她真快被他吻窒息了，傅翼才恋恋不舍放开她，俯在她耳边，低声道。“相信我。”</p>

    染上红晕的脸上是震惊后的错愕，他居然吻她，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吻她，而她却没有推开他。</p>

    “卧雪，相信我。”傅翼又说了一遍。</p>

    这次殷卧雪愣愣的抬起头，对上傅翼狭长的凤眸，和眼角上邪魅的笑意，呼吸一窒。</p>

    “你不信？”他要她回答，而不是点头，温热的气息直喷上她的脸颊，傅翼一把将她提起圈在怀中，水下是两具*的身躯。</p>

    殷卧雪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不由更加红了双颊，扭头不看傅翼，微微动了动身体，推着他的胸膛。“放我下来。”</p>

    “相信我。”殷卧雪刚刚那一动，傅翼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p>

    “信。”殷卧雪脸上荡出释怀的笑，为什么不信，她没理由不信。</p>

    当局者迷，她成了局中局，虽没对苏卓然的话深信不疑，却也没怀疑，只要她跟傅翼互相指责，苏卓绝设下的圈套就自己瓦解。</p>

    他们没有指责，有些话一旦挑明，就会在心底留下阴影，怕失去，怕宿命，殷卧雪胆怯，不敢问。</p>

    听到她坚定的吐出“信”字，傅翼加深嘴角的笑意，刚准备夸奖殷卧雪一番，岂知她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捉狂。“相信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期盼。”</p>

    “卧雪。”傅翼真是被打击到了，他要的是她相信，无条件的相信，而不是勉强。</p>

    傅翼没再多说，接着就是他铺天盖地而来的吻，一用力就把她举了起来转过她的身子，殷卧雪只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无力的软倒在傅翼的身上，*悱恻的吻随之而来。</p>

    外面，雨依然不停的下着，天边偶尔闪过一道白光，孤傲绝站在对面的房顶上，目光悠远的望着傅翼的寝宫，悲痛的目光里夹杂着痴望。</p>

    夜风已吹乱他的长发，丝丝雨滴拍打他的衣衫，全身湿透，他却全然不觉。</p>

    这样的天气，似在提醒他该放开心底的痴念，可谁又知，在命运的接结处，他们又相逢，却忘了，她交出了真心，而那个人却不是自己，这样的无望，他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将那份眷恋握得更紧。</p>

    放手，永不。</p>

    他已经放了一次手，在没确定她真正得到幸福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手，他不想有遗憾，否则，他会追悔莫及。</p>

    孤傲绝转身，孤寂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细雨将他的身影变成模糊的黑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