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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喜欢男人。”有月胧这个前车之鉴，殷卧雪这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看看琴儿的样子，殷卧雪就后悔跟她聊茶技了，早知，她该一问三不知。</p>

    “我知道啊。”琴儿蹭到殷卧雪面前，眨了眨眼睛，对殷卧雪的态度大转变，她要把结殷卧雪，才有机会见到她的偶像，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见到自己的偶像，她就觉得自己都要浮起来飘到天上去了。</p>

    她知道？这下让殷卧雪意外了。“你居然知道。”</p>

    见琴儿脸上的表情，对于哥喜欢男人的事，一点都不震惊，也不意外，果然像是早就知情般，没理由啊，哥喜欢男人，又没召告天下，琴儿怎么会知道。</p>

    “我当然知道，他可是我的偶像，我当然会对他彻底的调查，这叫知己知彼。”琴儿看着殷卧雪的眸中满是希望，跟殷卧雪成为朋友，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拜偶像为师。</p>

    月胧姑姑教她的茶技，她都没拜月胧姑姑为师，她只想拜偶像为师。</p>

    “连这个你都能调查到？”殷卧雪更意外了，同时，她开始好奇琴儿的身份了。</p>

    “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他……”琴儿四下看了一眼，俯在殷卧雪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他多久上一次茅房，小解需要多长时间，大解需要多长时间。”</p>

    “佩服。”殷卧雪嘴角抽了抽，除了佩服，她真不知如何表达对琴儿的心情。</p>

    “别管她，她已经中了你哥的毒。”傅语莘很是无语，她可是一个姑娘，一个姑娘家去调查一个男人就算了，偏偏她还调查个彻底，而这个丫头还真有这本事，让她给调查出来了。</p>

    “姑姑，不许歧视我崇拜偶像的积极心。”琴儿瞪着傅语莘，随即又笑看着殷卧雪，很认真的说道。“我还想更狂疯的想跑去殷氏皇朝，与我的偶像来个巧遇，可惜，姑姑不允许，所以，我决定等姑姑归西了，我才去殷氏皇朝找偶像，现在你是偶像的妹妹，我就不用这般费尽心思，卧雪姐姐，你去跟你哥哥说一声，让他收我为徒好不好。”</p>

    殷卧雪淡淡一笑，不知为何，此刻，她笃定琴儿不会成为下一个月胧，月胧对哥是爱慕，而琴儿对哥只是单纯的崇拜，不渗杂着其他情愫在里面，或是别有用心。</p>

    殷卧雪的心竟会如此平静，她不能因月胧的改变，而打翻了一船的人，可殷卧雪还是担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p>

    “你会绞尽脑汁的想要嫁给我哥吗？”殷卧雪直白的问，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她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她不会答应琴儿的请求。</p>

    五年前，她答应了月胧，如今，月胧视她为仇敌。</p>

    “你说什么？”琴儿怀疑自己听错了。</p>

    殷卧雪放下茶杯，看着琴儿，眼波流转，重复了一遍。“你会绞尽脑汁的想要嫁给我哥吗？”</p>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嫁给我的偶像呢？偶像是用来崇拜的，不适合当夫君……”琴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护胸，看着殷卧雪一脸的戒备。“卧雪姐姐，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我知道我很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你也不能强迫我啊！我不能嫁给偶像，真的不能，你别逼我，逼紧了我，我会上梁山的。”</p>

    “你想嫁，别人还不会娶呢！”傅语莘摇了摇头，真拿这丫头没办法，她就听不出雪丫头是在试探她吗？</p>

    “你让我帮你牵线，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拜我哥为师吗？”殷卧雪还是不放心，她一定要问清楚，否则，又将埋下隐患。</p>

    “当然没那么单纯，不瞒你说，我还想满足我的私欲。”琴儿笑得很贼。</p>

    “你的私欲？”殷卧雪蹙眉，不会是跟月胧一样吧？她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是想要嫁给哥吗？</p>

    “见到偶像啊！”琴儿说道。</p>

    殷卧雪败给她了，这跟拜哥为师有什么区别吗？</p>

    “我可以答应你，把你介绍给我哥，至于他收不收你为徒，就要看你的本事。”殷卧雪说道，都说清楚了，事后她也怨不了自己。</p>

    “谢谢卧雪姐姐，你真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琴儿激动的扑向殷卧雪，抱着她乱跳。</p>

    “啧啧啧，我说你遇对人了，是谁还反驳来着。”傅语莘笑着讽刺，能在她生前，看到琴儿实现她的愿望，傅语莘很开心。</p>

    “才不是我。”琴儿放开殷卧雪，看着傅语莘，一脸的不认账。</p>

    为了答谢殷卧雪，琴儿留殷卧雪下来吃饭，她亲手做给殷卧雪吃，她去厨房准备，殷卧雪坐在院落里陪傅语莘聊天。</p>

    半个时辰，琴儿就来叫她们吃饭了，琴儿会的很多，却不精通，唯一精通的便是厨艺，可惜，殷卧雪没口福，吃什么都没味儿。</p>

    为了答谢殷卧雪，琴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让她恢复胃觉，好让她尝尝自己做的饭菜。</p>

    离开闲静宫，已经是夕阳西下，殷卧雪没直接回东宫，而是去了冷宫，正如傅语莘所说，地下室的暗室里，那还有殷眠霜的身影。</p>

    看着死一地的尸体，救走殷眠霜的人可是用毒高手，到底会是谁呢？</p>

    殷卧雪将认识的，不认识的过滤了一遍，还是无法得知会是谁。</p>

    殷卧雪朝地下室通往御书房的通道走去，没一会儿她便到御书房了，殷卧雪顿时觉得，四通八达的地下室，整个就是皇宫的捷径，这要是被有心人知晓还得了。</p>

    “卧雪。”傅翼还在御书房处理政事，见殷卧雪从密道里走出，很是震惊，随即又问道：“你不是说过几天才去看她吗？”</p>

    殷卧雪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殷眠霜被救走了。”</p>

    “什么？”傅翼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谁救的？”</p>

    “不知道。”是她给了那人救走殷眠霜的机会，殷卧雪不是来找傅翼领罪的，而是前来告知他。</p>

    她可不希望见到，几天后，侍卫跟影卫发现人没了，他牵怒在他们身上，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跟他们说过，若是出了事，她承担，绝不食言。</p>

    “卧雪，别自责，我一定会派人调查出，将殷眠霜重新抓回来。”傅翼来到殷卧雪面前安慰，若是别人，估计他严惩不贷。</p>

    “我没有自责。”殷卧雪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殷眠霜的事，我会告诉哥，你只需用心找回孩子。”</p>

    殷卧雪话一落，迈步走出御书房，傅翼愣在原地，每次只要殷卧雪这么说，他就没脸追上去。</p>

    找孩子，找孩子，孩子是一定会找回来，就不知道花多长时间，傅翼私心的想，若是孩子找不回来，她是不是就一直留在傅氏皇朝了，傅翼立刻将这个想法拍飞，时间久了，她一定会给他限制时间，时间到了，他若是还没找回来，她肯定会离开，然后天崖海角，独自去找。</p>

    傅翼纠结了，他种的洋常春藤还没发芽，他手中只剩最后几颗种子了，他都不敢种下去，若是还不发芽，他就没理由留下她了。</p>

    这段时日，他除了找孩子，处理政事，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精心培植种子，去看卧雪的时间，都是他的休息时间，若是卧雪对他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其实，他已经很疲劳了，可是，卧雪的心不在他身上，根本没发觉到。</p>

    殷眠霜又被救走了，他就得更忙了，到底会是谁呢？</p>

    这事不怪卧雪，是他的错，他该防一手，是他大意了，以为只要将她囚禁在地下室的暗室中，叫人严守冷宫的入口，也刻意放出风声，让人知道地下室只有冷宫一个入口，很少有人知道，其他地下室四通八达。</p>

    殷卧雪回到东宫，东宫出事了，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因为殷卧雪不喜欢有外人来东宫，也不喜欢吵，没得到允许，宫里人不敢擅自来东宫，巡逻的侍卫也只敢在东宫外面巡，上次殷卧雪说傅翼太闲了，在确定殷卧雪可以保护恒儿，他将暗中保护恒儿的影卫调走了，在这之前，他暗中派人试探过歌凤。</p>

    歌凤是萧莫白的侍女，她的能力与武力都强，可以说不输给傅翼影卫中的任何一人，当然经得起试探，所以，傅翼才放心调走影卫。</p>

    正因他的疏忽，东宫出事了，东宫出事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p>

    院落里尸横遍野，血腥味儿充实着她的鼻子，看这情形，刚刚经历了杀伐，殷卧雪脸色一变，在院落里找了一遍，并未找到歌凤跟恒儿，殷卧雪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在，庆幸这个时候歌凤将恒儿带出去玩了。</p>

    转念一想，若是如果，那些人何必大费周章，大开杀伐让他们作好防备，殷卧雪脸色煞白起来。</p>

    “恒儿。”殷卧雪朝房间跑去，房间里，只有躺在血泊中的歌凤，并未见到恒儿，跑到歌凤面前，将她扶起，拍着她的脸颊，急促的叫道：“歌凤，歌凤……”</p>

    歌凤没反应，殷卧雪食指探向歌凤的鼻翼，还有弱弱的气息，殷卧雪拿出银针，朝歌凤的太阳穴扎去。</p>

    “嗯。”昏死过去的歌凤悠悠醒来，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很模糊，几乎看不见东西了，虚弱的眨了几下，视线不是模糊了，而是漆黑一片。“天……黑……”</p>

    “歌凤……”殷卧雪看了一眼外面，离天黑还有半个时辰，而房间里点了几盏灯，明亮无比，抬手在歌凤眼前晃了晃，歌凤的眼珠没跟着转动，殷卧雪给她把脉，筋脉都被强大的内力给震断了。</p>

    “王……”听到殷卧雪的声音，歌凤伸出手胡乱的乱抓，殷卧雪心酸的抓住歌凤的手，鼻子酸痛不已，话堵在喉咙处吐出不来。“王妃，快……救恒儿……”</p>

    “歌凤，你先别说话。”殷卧雪深吸一口气，扶着歌凤盘腿而坐，真气输入进歌凤体内，才输了一半，殷卧雪的真气就被反弹了回来。</p>

    “王妃……没用的……”歌凤不想她半真气浪费在自己身上，她的身体，她心里清楚，能撑到王妃回来，已经是奇迹了。</p>

    “歌凤，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殷卧雪不死心，试了很多次，结果都一样，殷卧雪看着自己的掌心。“这是怎么回事？”</p>

    “不用了……”歌凤虚弱的说道，那人真的很强，她自认武力不错，却只与那人对了三掌，她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若是殷卧雪将她救活，也会是一个废人，她有她的骄傲，她不想下半辈子，只能躺在*上，吃喝拉撒都得经别人伺候。“王妃……救恒儿……那人……很强……”</p>

    “那人是谁？”殷卧雪问道。</p>

    歌凤摇头，闭上眼睛，用最后的真气调整了一下自己，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他是冲着恒儿来的，他没有伤害恒儿，只是将恒儿掳走。”</p>

    歌凤这话算是安抚了殷卧雪，只要他不伤害恒儿，其他都不重要。</p>

    “歌凤。”殷卧雪知道歌凤在做什么？她这么做，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工夫，思维清晰，吐字清楚，一盏茶的工夫结束后，再世华陀也救不了她。</p>

    “王妃，我想见王爷。”歌凤笑着说道，她想临死之前再见王爷一面。</p>

    “好，歌凤坚持住，我去给你找。”殷卧雪忍着泪，歌凤没有怨她，这让殷卧雪更愧疚。</p>

    歌凤不想跟着她，只想跟着萧莫白，却因她，歌凤不得不委屈自己留在她身边，而她却让歌凤保护恒儿，明知很多人对恒儿虎视眈眈。</p>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萧莫白感应到了，殷卧雪准备将歌凤抱到*上去，然后去找萧莫白，她还没有动手，萧莫白就回来了，回来得那般的及时，也回来晚了，若是他能早点回来，在殷卧雪之前，或许，他能阻止这一切。</p>

    歌凤不是那人的对手，萧莫白还不是吗？萧莫白的武力深不可测。</p>

    殷卧雪也痛恨自己，她为何不早点回来，从闲静宫出来，直接回东宫，她也能遇到，可是她没去，她却去了冷宫，明知殷眠霜被救走了，她还是不死心，又去御书房将消息告诉傅翼。</p>

    从冷宫走回东宫，都比御书房走回东宫近得多。</p>

    “莫白。”殷卧雪一见萧莫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歌凤，她……”</p>

    萧莫白脸色一沉，来不及安慰殷卧雪，从她手中接过歌凤，只需一眼，他便能看出来，歌凤没希望了。“为什么？”</p>

    “奴婢不想当废人。”歌凤笑着说道。</p>

    一句让“奴婢不想当废人”，殷卧雪听了更是自责不已，她能理解歌凤，五年前，萧莫白救了她，在这五年之中，她承受了什么样的痛，她比谁都清楚，有几次她都熬不过来，可她还是挺了过来，因为她心中有恨，对傅翼滔天的恨意。</p>

    可歌凤恨谁，恨她吗？</p>

    她跟歌凤的情况也不一样，她伤得再重，也只是皮外伤，而歌凤不一样，她是内伤，筋脉全被毁了，就算能救活她，她也不可能站起来，只能躺在*上，什么都等人来伺候，歌凤还年轻，她又那么骄傲，怎么能允许自己毫无尊严的活着。</p>

    “我可以照顾你。”萧莫白说道，他一般不会许下承认，一旦许下就必需做到，他说可以照顾歌凤，就绝不会食言。</p>

    “可奴婢不想拖累王爷。”歌凤说道。</p>

    “你不是拖累。”萧莫白说道。</p>

    “奴婢不想被同情，被怜悯。”歌凤说道，临死前能躺在王爷怀中，她也死而无憾。</p>

    萧莫白不语，被同情，被怜悯，他能说什么，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吗？那是什么？</p>

    歌凤抿了唇，靠在萧莫白怀中，在她自认没有人能看到她时，默默的留下了眼泪，缓缓说道：“王爷，别愧疚，奴婢不怨，真的不怨任何人。”</p>

    殷卧雪心里复杂的痛着，真不怨吗？真不恨吗？萧莫白回萧氏皇朝了，她就时不时向自己抱怨，她说她想家，想回去，记得当时，自己还让她回去，是真心让她回去，可是她没有，她说奉了王爷的命令，没有王爷的命令，她是不会丢下自己擅自回去。</p>

    如果的她，再也回不去了，客死异乡，是遗憾，是悲哀。</p>

    “奴婢只恨自己，以后不能陪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了，以后……”歌凤嘴角含笑，说不出来了，以后什么，她也不知道，以王爷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p>

    萧莫白沉默，殷卧雪死死的咬着唇。</p>

    “王爷，奴婢有个请求，如果王爷不答应，那就算了，就当奴婢没有说。”歌凤说道。</p>

    “说。”萧莫白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无论她有什么请求，他一定会帮她完成。</p>

    “奴婢……奴婢想尝一下，王爷亲手做的小菜，要跟上次王爷做给王妃吃的一模一样。”想到上次，王爷亲手给殷卧雪做饭菜，虽不是大鱼大肉，只是几道简单的小菜，她可嫉妒了好长时间，那段时间她怎么看殷卧雪，怎么不爽。</p>

    “好。”萧莫白想都未想，直接答应。</p>

    “真的吗？王爷。”歌凤深知他会答应，只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之快，她这是在趁火打劫，不过，没关系，只有这一次。</p>

    “莫白。”殷卧雪出声，她不是想阻止，而是，歌凤根本撑不到他做好几道小菜的时间。</p>

    “做不了跟上次的一模一样，简单的做一道，可以吗？”萧莫白岂会不知，她撑不到做好几道小菜的时间。</p>

    可以吗？王爷是在问她的意见，歌凤心美滋滋的，若是这样就能换来王爷的关心，换来王爷的贴心，她早就死就好了。</p>

    歌凤心里清楚，没用的，王爷会妥协，是因她是为保护恒儿而牺牲，她是托了恒儿跟殷卧雪的福，她是侍女，就是随时准备为王爷牺牲的。</p>

    萧莫白将歌凤给殷卧雪，没一会儿，端了一碗歌凤最爱吃的蛋花汤进来。</p>

    “莫白。”殷卧雪想问，这算是菜吗？</p>

    萧莫白不语，将汤碗交给殷卧雪，歌凤根本不能吃，能将这碗蛋花汤吃完就不错了，殷卧雪端着碗，手都在颤抖。</p>

    “好香啊！”歌凤深吸了一口气，其他，什么气味都没有，可她还是觉得香，只因是王爷特意为她做的。</p>

    殷卧雪喂给歌凤吃，歌凤安静喝着碗蛋花汤，此刻的她嘴里食之无味，但是，她的心是幸福的，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真好吃，王爷的手艺真好。”</p>

    殷卧雪别过头，不忍看歌凤，手里死死的攥着汤碗，歌凤吃进去的少，流出来的多，甚至有几次都呛着了，可她还是逼着自己吃，有好几次殷卧雪想将手中的汤碗打翻。</p>

    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看着歌凤嘴角幸福满足的笑容，她的心仿佛被人凌迟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