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农家腊酒浑 作者:未知
莫笑农家腊酒浑第40部分阅读
妹,这事白河村的人都知道的啊。
于是便道:“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家老爷得的是什么病?我这里带有军医一名,可以进去为他诊视。”
黄老头道:“我家老爷病体沉重,不愿见人,他有一封回书给你。”
说着递过来了张纸,齐宝接过不展开一看,上面寥寥写了十几个字,大致意思就是当年你们齐家的女儿齐敏被偷走了,然后一个军官带着一个婴儿到了驿站,哪有这样巧的事。很有可能就是齐敏被偷走,然后那拐子又在路上遭逢了意外,再被送了回来——这一下亲女变义女,却仍然是一家人。
齐宝和齐敏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也没法辩驳——的确也没有铁证,说齐敏与原先的齐家女儿不是同一个人。
一行人垂头丧气,兴冲冲而来,无精打采地回去。
齐宝来时骑着高头大马当先开路,回去时却皱着眉与齐敏一起坐在车里。
齐敏见他神色间有些恼怒,便柔言道:“你也不必太生气,咱家现在也不是白河村的了,户籍也早就归城里的里长管辖了。苏重德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想用这样的小事来为难你我。你现在是二品大员,难道城里的里长和孙县令,还敢为难我们么?苏家的人大概都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齐宝笑着把齐敏搂入怀里:“我是恨不得马上就跟你圆房呢,哪里还能再等下去。就是再等一天,我也要疯了!”
齐敏笑着任他在自己的面上、耳朵上、颈子上轻吻着——果然是当兵三年,老母猪也变娇娘么?
但是为什么齐敏也被齐宝吻得浑身酥软,呼吸急促呢?
干柴烈火来得如此猛烈,也是让齐敏始料未及的——她总以为自己是个冷静的人,甚至到了冷情的地步,却没有想到齐宝的拥吻,也会让她感到浑身燥热激动,恨不得与他永远缠绵才好。
一个几乎吻到了地久天长的吻,让齐敏和齐宝都几乎难以自持,最后还是接近盱眙城时,往来行人的说话声,让二人有些警觉——齐敏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羞涩和惊觉,而齐宝却是因为在战场上练出来的警觉,一有外人的声音,他就会听见,哪怕是在这样的激|情时刻。
齐敏一边喘息着整理鬓角和衣领,一边对齐宝道:“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在哪里学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艳遇?”
齐宝笑道:“逢场作戏,总要有一些。比如说当年蒙古人还送过几个女人给我,我也不好不收啊——”
说到这里,看到齐敏瞪大了眼睛,便又继续道:“别着急,只是跟她们喝了几杯酒,然后装作大醉,设计诱蒙古来来偷营,我布下埋伏,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
齐敏“呸”了一口:“你专挑这好的来说,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你没沾过女人!你带回来的几个婢女都是年纪小的,说不定就有那没带回来的呢!”
第十六章 改了黄册
齐宝忙指天发誓:“根本就是没有啊!最多抱一抱亲一下,连吻都只有几次啊!而且都是没有办法的!连莫斯科大公送我的女人我也只是摸了一下她的下巴就退了回去了!”
齐敏也知道男人在外这么多年,有时逢场作戏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没有做出出轨之事,心没有变,那也就行了,何必锱铢必较。而且齐宝对自己的心,自己还能不知么!
于是两个人相依相拥,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都只觉得只是这样相偎着,已经是此生梦寐以求的了。
待得到了家里,文氏差人来问,齐宝把这事对文氏派来的环珮说了,不多时文氏便叫齐宝和齐敏到她那里去。
齐敏和齐宝无耐,也只得过去——这几天齐敏已经把文氏的病情告诉了齐宝,齐宝也不敢等闲视之。
文氏这病吧,有了事也不敢瞒她,不然她更加胡思乱想,可是告诉了她,她也是一样独自纠结,权衡之下的结果,还是说实话,然后再慢慢开解文氏——因为那样至少知道对症下药,如果瞒着文氏,那就根本不知道文氏闷着头把心思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想劝解也没有方向了。
现在到了那边,文氏倒也发什么火,大概苏家的反应她也早料到了吧——齐宝和齐敏倒是没想到苏家会在这事上顶自己一下子,看来也不知是苏睿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了。文氏是惯常了多思多虑的,想到这些反而不稀奇了。
文氏对齐宝道:“刚才敏儿让环珮来告诉我,说咱家的户籍其实也早不在白河村了,不必去找那些烦恼。这话对是对的,但也总要有点证物。当年敏儿到我家时的襁褓还在,可以拿出来,那料子很好,不是当初咱们家能置办得起的。而且‘敏儿’,哦,就是我原先的女儿,我正在为她作一块新的襁褓,被单子与她本来身上的是从同一块上撕扯下来的,两相对证,便可知两个婴儿身子的大小是不一样的。我家的‘敏儿’生下时不足五斤,而敏儿到我手上时,怕不有七八斤呢。”
真正的齐敏既然生下时不足五斤,从她被偷到齐敏来到齐家,也不过几天的功夫,真齐敏大概怎么也长不到这么重吧。
齐宝道:“娘说的对,这也算是个证物呢,我们这就拿着去跟县衙里的人说。”
齐敏也笑道:“这真是亏了娘了,有了这个,一定能让王里长给我们去改黄册的。”
城里的这一片的里长姓王,与高进士是姻亲,所以得了这个里长的位子,前段时间就挺巴结齐家的,齐宝回业后更是殷勤相邀他去家里吃饭。
齐宝连吃了三天酒席,倒也去这王里长家里吃过一顿,彼此间也算脸熟。
只是文氏的这种说法,未免有点一厢情愿——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她一个人说的,一点铁证或旁证都没有,如果没有齐宝的官威,或者齐家的财势,估计谁也不会采信的。
但是齐宝和齐敏自然不敢说任何让文氏感到不快的话,所以才一致夸说文氏。文氏让环珮把箱笼里的襁褓拿出来,齐敏接过来看了,笑道:“还是娘的手艺好,看这针法,便是我的料子好些,也万万比不上娘这慈母手中线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齐敏和齐宝就把这两样东西拿了走了。
路上二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别拿出去丢脸了,还是让齐敏先收着吧,齐宝自己去跟人家王里长打交道。
果然只用了几天的功夫,齐宝就把这事给办了——于是齐敏就道:“你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着了吧?你去苏家,是不是就是为的去羞辱羞辱人家?你现在也变坏了呀!可惜人家不上当,反而给了你一个闭门羹。”
齐宝笑道:“如果他们家这次让我出口气,以后说不定我还会以直报怨,现在我这口气出不来,那苏睿可就得小心了,不要落在我的手上,不然我非得让他褪层皮不可。”
齐敏笑了笑,没有搭话——齐长春等于是死在了苏睿的手上,齐宝对苏睿心有怨恨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苏睿还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如果以后真的苏睿落在了齐宝的手上,那也只有到时候再说了。以直报怨,才是正确的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嘛!
而且现在齐敏已经不再关心这事了——她关心的是黄册!
一把抢过齐宝带回的黄册,上面的的齐敏这一栏里,果然已经把“长女”改成了儿媳——只是又特别注明的“婆养媳”。
“婆养媳”是童养媳的一种,是指女孩在婴儿时已经被卖到婆家,吃婆婆的奶长大,称为“婆养媳”。
齐宝对齐敏道:“别人说什么我不管,我是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什么童养媳婆养媳的,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齐敏心中甜蜜,便道:“都依你啦!”
齐宝道:“我想过了,等我们去了京城再办的话,那里也没什么熟人,排场再大也没意思,不如就在这里办。只是如果和芸儿一起操办的话,只怕李家那里有点妨碍,不如我们提前办吧。”
齐敏知道齐宝的意思——李兰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只怕是李举人家里会嫌弃自己的孙子讨一个正经的媳妇儿,却与人家讨童养媳一起操办,不免有些尴尬。
于是便笑道:“我是随便你的。不过,我看你是等不及要圆房了吧?”
自己说到这里,也不禁红了脸。
齐宝道:“你能谅解,那是最好了。”
事实上“童养媳”在古代也未必就被所有人看不起,只是文氏好面子,心眼又小,不愿人家说她抱一个孤女来做童养媳,是欺负人家没有父母撑腰,又怕人家笑话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媳妇,所以才在心中有点不乐意。
童养媳是自古就有的,最初时还是流行于上层社会的。周代时叫作媵制,新娘的妹妹或侄女辈在年幼时便随同新娘一起出嫁,只是嫁作平妻或妾罢了。
到了秦汉以后,帝王会选贵族的幼女进宫,待其成年后为帝王妃嫔,或赐予子弟为妻妾,这都是童养媳的一种表现。
童养媳从宫廷普及到民间,应该是在元朝。
那时候的古人都是重男轻女的,认为女儿迟早要嫁人还要赔一份嫁妆,与其为别人家养媳妇,而且嫁女儿时还要有生离之苦,还不如从小就送出去——所以哪怕是富裕家庭也有把女儿送出去当童养媳的。
而且到了明代,庶人年长无后的,也可以讨妾,所以男孩长大成|人后亦可再娶,甚至休妻,所以童养媳的存在并不会影响男子成年后的结婚自由。而如果男方于圆房前就去世,或未婚夫不愿意和童养媳圆房,有的婆家可能会容许童养媳改嫁,或送回娘家,有些则会正式收为养女,视为女儿看待——当然,也有些恶婆家会把童养媳卖作奴婢或娼妓,或强迫童养媳改嫁他人的。
贫困家庭无力抚养儿女,把女儿卖与富家子弟或家境较好的家庭作童养媳,家境稍好的也会为了节省儿子娶妻的费用,于儿子年幼时买一个女孩回家来当儿子的妻子,这样男家多了一个帮助劳动的成员,而女家则减轻经济负担,一举两得。
而且虽然有些贫困的家庭为了让女儿得到较好的生活环境,把女儿给较富裕的人家收养作童养媳,但也有倒过来,贫家为了攀附富裕人家,而为年幼的儿子娶富贵人家的年幼女儿为妻的。所以如果童养媳普遍被人歧视的话,那这种情况也就不会出现了。
当初白河村里很多人都说齐敏是童养媳,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歧视的意思在里面,要知道虽然童养媳中有一大部分人,在婆家要从事大量的劳动,也会被婆家虐待,但即便是正常的婚娶,依然可能会有婆婆虐待儿媳的可能——比如《孔雀东南飞》里面的刘兰芝,在婆家就形同奴婢——丈夫卖老婆,公婆卖儿媳,也都是常事。
而一些较为幸运的童养媳,反而会有比在自己家中更好的生活,甚至还有机会接受教育——虽然她们的待遇通常不如公婆的亲生子女,但在自己家中可能完全没有机会读书,并过着贫困艰苦的生活。
甚至也有许多童养媳被婆家视如己出,在婆家过著不错的生活的——比如齐敏,将来可能就会被世人这样看待。
所以在现代被丑化痛骂的童养媳制度,在古代的口碑并不差。只是在清末明初的时候,女权运动兴起,这种比包办婚姻更陈腐的制度才会极度地批判了。
现在齐敏听到齐宝这样说,她的心里倒也没什么大的波动,只是点了点头:“你知道,我原不在意这些虚礼的,只要你我能一心相伴就行了。”
齐宝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有点嚣张了?”
齐敏摇了摇头:“咱家和苏家的事,本就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你现在在外闯荡了这么久,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能做,能做的又该怎么做,你自然比我要清楚。”
齐宝笑着拍了拍齐敏的肩膀:“你好像现在什么事都依着我的样子嘛。”
齐敏也笑着顺势依在他怀里:“那当然啊,现在你都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我哪里还敢指手划脚啊。”
齐宝搂着齐敏道:“不管我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人,但在你面前,我永远只是那个宝儿。”
齐敏道:“好啦,赶紧把这事告诉娘吧。娘听了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齐宝道:“嗯,我一改了了黄册,就想着要告诉你,还没去跟娘说呢,我这就去!”
齐敏道:“这是应该的!”
二人便一路来到文氏的屋里,把这事告诉了文氏,文氏听了,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好啊,这样就好,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你们这就圆了房吧。”
文氏也是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但是这话却让齐宝和齐敏都窘了一下——怎么会这么急的。
文氏见二人都皱了一下眉头,便道:“马上芸儿也要出嫁啦,你们两个先圆了房,也是应当的。”
齐宝道:“这也好,不过也不急于一时的,还是等我们一起去了京城吧。”
文氏道:“真的要去京师么?”
齐宝道:“娘先不去,我和敏儿先去南京探探路——听说陛下这次泰山封禅之后就要把迁都的事提到议程上来了,也就一二年的工夫,到时娘再和我们一起去长安好了。”
齐敏也道:“这事咱们已经和李家商量过啦,李兰也是吃了娘的奶才长大的,让芸儿和李兰小夫妻两个搬出来住,独门独户的,娘也搬过去,有她们两个照顾,料来是不妨事的。”
李兰去年参加了童试,没有中,后来以捐生的资格又参加了乡试,还是没中,所以就算搬出李家的大宅子,也没什么分财产的事——有齐家的财势支持,李兰也不会在乎那些的。
李兰是苏重德的外孙,苏睿的外甥,但是他从小就亲近齐家,而且他在李家也不是长子一系的,因为他爹李恪就不是长子,所以依仗妻族立身也不算什么——他的母族也没什么好依仗的,因为苏睿虽然做了知府,但是为官还算清正,也很注意不特意照顾自家人。
文氏点了点头,然后道:“兰儿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和他们夫妇住在一起也好,只是他不怕被人说他是上门女婿么?”
齐敏笑道:“哪有这回事,咱家的大宅子又没有卖掉,您不过是去他们小夫妻家里暂住的,宝儿是您的长子,自然是要接了您去的,哪有不管您的道理。”
齐宝也道:“李兰这次科举不第,难保下一次也不中。明年皇上封禅之年,想来又有一次恩科,若是李兰中了试,他有了功名在身,就更不会有人说他闲话了。”
文氏一想也是——以齐家和李家现在的势力,通通关节,让李兰中个举人,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说本朝的科举严禁舞弊,但是那种官场上的事,谁能说一点猫腻都没有!
文氏想到这里,又道:“那咱家的工程怎么样?”
齐宝道:“过两天等芸儿出嫁了,我就带着敏儿去京城,然后看看京城里的反应。”
齐敏也道:“咱们这边的事,升弟在京城里也知道了,他也正和三叔一起在京城里打听消息和上下打点呢,想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然早派人来送信了。”
文氏听了,心里也就不再多想什么了,便与齐宝和齐敏闲聊了几句,忽地前面的玥珉过来对齐敏说,先前她的大丫环琉璃写了一封信来给她。
齐敏顺手接了信,想了想,怕文氏又瞎想见外,便当着她的面把信拆了。看了一下,却是琉璃写了信来,让齐敏去救她——原来原先要娶琉璃的那个性子暴躁的人与人斗殴死了,她成了望门寡,现在她的婆家硬要接她过去,不然就要她家退聘礼。而她的聘礼早被她家人为她的两个弟弟娶妻用了,哪来还还得出。
结果两家人一番争执,当地的一个比较富裕的农家汉,因为没有儿子,所以出价十两银子,要买她去作妾。那农家汉已经四十多岁了,家里的老婆凶悍无比,但是琉璃家中见有十两银子,不但能还了人家的聘礼,还能再落下一笔钱,居然便应了。
琉璃心中害怕,又无法可想,只得写信来求齐敏,求她来救自己。
的确,对于琉璃来说,十两银子并不算一回事,只是琉璃的父母已经接了人家的钱,眼看就要把琉璃嫁出去了,若是再悔婚,只怕要打官司了。
齐敏看了这信,心中略觉烦闷——这世上还是有着诸多的不平事的。琉璃也算是陪了自己几年,主仆间相处还是很愉快的,如果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于是便把信给齐宝和文氏看了,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一下。齐宝道:“这事好办,我派人拿了我的帖子和印信去,管教他们那些闲汉没人敢说什么。”
齐敏道:“我看琉璃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把琉璃留在那里,只怕日后还得冒出什么事来,我看把她给接到咱们府上,我们把她带到京城去,得便就给她指一门婚事算了。”
齐宝笑道:“这都由得你!”
于是便安排了许放和另外两个队长一起去办这件事——许放当年没有与文氏照过面,只与齐长春见过一面,这次回来还特意去齐长春的坟上拜祭过一番,聊寄故人之怀。
这边许放等人走了,那边齐连春却在两天后回来了。
第十七章 救回琉璃
齐敏和齐宝到前厅与齐连春相见,问齐连春京里怎么样。
齐连春说京城的关节都已经打通了——打着齐宝的名头,以及齐家的钱财打点,并没有人刻意为难。
这时齐宝已经给京里上了折子,说了自己改名的始末,要求恢复旧名,已经受到了批准——当然,在面子上齐宝还是押着辎重在缓缓前行,只是派人以快马向奏折送到了京里,实际上他却是在盱眙安坐。
只是京城的回复却是送到了他的大营里,然后再转到盱眙——这事闹得传旨的太监有点不愉快,好在齐家的钱多,打点一下也就是了。拿了人的手短,他也不会去跟皇上打小报告的。
齐连春在说了京里的情况后又对二人道:“不过这只是为了在盱眙城里做这个工程,日后如果去参与新都城的建设,只怕还要大把地花银子呢。”
齐敏笑道:“这事不必担心,到时咱家是最有经验的人,哪怕是别人家包了,短时间里也没法做下这样大的工程——咱家现在就可以去长安考察地形了。”
齐连春笑道:“我已经派了人去了!”
三人正在谈话,许放却回来了,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琉璃。
齐敏让玥珉把琉璃带到自己屋子去,等自己谈完了话再去看她。
过了一会儿,齐敏见没什么大事了,便先告辞了,回去探视琉璃。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琉璃正与润儿说话,旁边站着玳瑁和婉婷婉然——琉璃一边说话,一边还不停地看向两个异族少女,眼中充满了好奇,还有一些害怕。
一般的人,见到异族少女,都会感到奇怪的吧,不过婉婷和婉然的为人还算是柔顺——齐宝和好以儆效尤相处了几年,也教了她们不少中国人的习俗,她们也知道在中国是不能像在欧洲那样的,处处也都小心着。
齐敏倒是跟她们学了不少古代的外语——也不知道这个时期的立陶宛用的是什么语言,反正是属于波罗的语的一种,不过俄语却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所以学一点也没什么坏处,以后谁知道会不会跟外国人做生意!
虽然无法和官方抢生意,但也有很多生意会从官府的手里漏出来吧,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到时候会一门外语可就了不得了。
据齐宝说,莫斯科和立陶宛被俘虏和送给明军的人不少,有男有女,都是为奴为婢的,但是都被逼着学了汉语,没有人倒过去向他们学外语的。
所以婉婷和婉然对齐敏要学她们的语言,也感到很意外。婉婷的母语立陶宛语属于波罗的语,俄罗斯语属于斯拉夫语,这两种语言都是印欧语系的分支,在这个年代分别还不算太大,所以婉婷都会,齐敏学起来也不算困难。
另外婉婷还会土耳其语和波斯语,齐敏还没来得及学。
婉然是钦察人,她的语言是钦察语和蒙古语,前者属于突厥语系,因为这个民族是以游牧为主,估计没什么大买卖好做,所以齐敏准备在学有余力的情况下,以后再学;而后者明朝会的人不少,齐敏也就没什么学的兴趣了。
可惜的是她们两个都不会拉丁语,不然也好学一学拉丁语,以后有机会的话乘船去西欧看看也方便。
不过这个时期的西欧可还是动乱得很,英法百年战争还在打;西班牙还在光复运动中苦苦挣扎;葡萄牙的艾维兹王朝刚刚建立不久,方兴未艾;亚平宁半岛四分五裂;拜占庭帝国苟延残喘;神圣罗马帝国和条顿骑士团也都处于不断的衰落中。
所以齐敏也只是这样想想,并不怎么太感到惋惜——动荡不安的地方,哪怕景色再美好,也不是可以安危旅游的地方。
只是齐敏借着向婉婷和婉然学习语言的机会,也趁机和她们拉近了一点关系,同时也大臻了解了一下她们的为人——其实齐敏也是想知道一下,这婉婷和婉然,对齐宝到底有没有什么情意。不过就现在来看,她们两个只是被动地接受了被族人送给齐宝的命运,对于一个占领军的将军,她们其实是没有什么爱情的感觉的。
齐敏对这一点很是满意,于是对她们这两个异族女孩儿也就放了心——至于另三个,年龄还小,估计就算她们对齐宝有什么心思,齐宝对她们也不对有什么感觉的。
看起来她们两个也都不是什么坏人,起码应该不是什么间谍之类的——这是古代,又不是现代,哪有万里迢迢来作人家的婢女当间谍的。
而且如果是间谍,怎么也不会就这样把自己国家里的一些不平之事对齐敏说得那样透彻(比如立陶宛大侯爵雅济埃罗强娶波兰十三岁的女王雅德维嘉,然后将她凌虐至死的事),更不会对明朝繁荣的惊羡搞得这样夸张吧。
更何她们一点也不像个间谍那样低调,在与齐敏相处了几天后,觉得大家对她们也没什么歧视的,便一直在齐府里前后走动,连文氏那里都去过了,倒把文氏给吓了一跳——还好齐敏和齐宝预先给她打过招呼,不然她还要以为大白天撞鬼了呢!
之前她们都是在军营里过的生活,就是入了城,也是在域外的城市,建筑风格与明朝完全不同。盱眙的齐府是她们第一次进入到明朝百姓的家里,自然新奇不已。而且西方人的性格也比较外向,加之也不像被灭族的女真人,以及被灭国的蒙古人,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所以心境上也开朗,不像婉颜婉若和婉容,跟了齐宝这么久,还是处处小心,不怎么敢说话,脸上也很少见到笑容。
异国风情的美少女,真心爽朗的笑容,也让齐家上下对她们都没什么太见外的地方,甚至有两个小厮还想追求更具风情一点的婉然。
只是婉然现在好像还没有找一个丈夫的想法,只是与他们谈天说地,一边还学习汉语罢了。齐敏见此倒是教训了她几句,告诉她中国的男女之防,让她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让人家误以为她对人家有意思。
从此婉然和婉婷倒是消停了许多,这天琉璃回来,她们两个也没有上前表现出什么亲近的意思来。
琉璃见到齐敏回屋,忙上前见过齐敏。
齐敏笑道:“你现在也不是我的丫环了,不必这么多礼了。”
琉璃道:“姐姐待我如此大恩,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姐姐。”
齐敏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不过那毕竟是你的父母弟弟,你有没有想好今后该怎么办?”
琉璃低着头道:“我已经无路可去了,小姐既然收留了我,我宁愿一辈子服侍小姐,老死在这齐府里!”
齐敏笑道:“那也可不必如此,你先在咱们这里住下吧,我和大少爷要去京师了,我娘也要去芸儿和李兰那边住,这间大宅子的前后院,也总要有人打理,前院有刘恭在,后宅我看就给了你打理吧——你也算是后院的这些丫环里最年长的了……啊哟,不对,你已经不是丫环了……”
齐敏掩着嘴笑,琉璃忙道:“我愿意做齐家永远的丫环,可以签死契。不过这么大的宅子,交给我打理,我可做不来。”
齐敏笑道:“你跟着我也有几年了,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你也知道得不少了,一般的事你也能处理,如果有什么大事,你也可以去找二小姐。不过我想到时候我们都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人会来打扰你们的。另外三老爷也在这城里,有事要找齐家的人,应该都会去找他的,你只要每天把这家里上下都着人打扫干净,一应开销,自然有我们来给。”
琉璃道:“家里还有些婆婆妈子的,她们都比我年长,把这宅子交给她们,岂不比我妥帖。”
齐敏道:“不瞒你说,她们年纪是大,为人处事也周到,但是也比你圆滑许多,保不齐日子长了,会有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琉璃忙道:“姐姐,我是断不会这样做的。”
齐敏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我才会放心地把这宅子交给你啊!”
其实琉璃和齐宝都是放心的,文氏倒还有点不放心。当时齐敏对她说,要救了琉璃回来后把这宅子交给她暂时打理,文氏还觉得她毕竟是个外人,还不如就把这宅子给空着,然后让齐连春隔三差五地派人来打扫。
不过齐敏总说屋子要有人住着才有人气,最终还是说服了文氏。
琉璃见齐敏这样对待自己,心中对她感激,相比之下,觉得父母和弟弟对自己反而不如外人,真是又委屈又难过。
齐敏对婉婷道:“你带她去客房住吧,帮着她一起打扫一下,不要什么外院的事都麻烦玥珉。”
婉婷应了一声,便与琉璃一起过去了——琉璃也是熟门熟路,也不用怕婉婷迷路什么的。
齐敏见琉璃还有点怕生,便对她道:“怎么,刚才润儿没告诉你她们两个的来历?”
琉璃笑了一下:“说了,可我还是有点怕。”
齐敏道:“怕什么!都是一样的人,你跟她好好相处,没关系的。”
琉璃点了点头,这才与婉婷一起走了出去。
齐宝这时从外面进来,见到琉璃和婉婷出去,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再进来对齐敏道:“我问过许放了,琉璃的父母拿了五两银子,重新给琉璃签了卖身契,不过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当着琉璃的面把那玩意儿给烧了。另外那个原来要娶琉璃的人家,也收了咱们十两银子,把他们家给打发了。至于那个要取琉璃的汉子,也被许放他们吓走了。”
齐敏道:“没有动手吧?他们毕竟是琉璃的亲人。”
齐宝道:“没有,他们哪有那个胆子,看到许放他们就连腿都软了。”
——这种眼皮子浅的人,也就是这样了。
齐宝道:“不过我也在想,琉璃是个重情义的人,若是咱们离开盱眙久了,琉璃的父母都是无赖一般的人,若上门来纠缠,也是个麻烦事——你真的要把咱们这宅子交给琉璃打理?”
齐敏道:“你说的是,不如你再派人去吓吓琉璃的爹娘,教他们不敢再来盱眙。”
齐宝道:“可人家是亲生父母,我怎么好做出这样的事——除非是琉璃自己求我,我才好出面。不过那样的话,琉璃也未免不孝了。”
齐敏郁闷地想——古人就是迂腐,真没办法。
于是只好道:“那你说怎么办?带着琉璃一起走么?”
齐宝道:“没办法,你若只放心琉璃,我到时便派几个退伍后没处可去的老兵来咱家住着——嗯,许放好像家里没什么亲人了,他倒是老诚可靠的,只是他都已经是个哨官了,朝廷一定另有指派。”
齐敏道:“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让三叔帮着照应点就是了。这府里也不只她一个人,刘恭还在呢,若是有事,他自然会去找三叔的。”
齐宝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另外三叔来问我,芸儿和李兰的婚事,要不要在四季楼办。”
齐敏道:“行啊,就依三叔的意思办吧。我去跟芸儿说一声就是了,料来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二人说了一回,外面又有人来找齐宝,说是有客来访。齐宝无奈,只得离了齐敏这边,到前边去待客。
齐敏也是暗笑——有了功名当了官,自然会是这样,也是怨不得的。
只是齐宝是个武将,现在的建文帝又一心拓边,如果以后一直这样打来打去的,自己不是要独守空闺?
想到独守空闺,齐敏忽地又想到了一直在白河村乡下的陆佳星——自己和齐宝这几年一直不曾见面,如今也算得是苦尽甘来。但是她自从那年回了白河村,就一直没走过,怎么反倒她和苏睿像是夫妻分居了。难道那个樊氏这么厉害,连苏睿都护不了她?
按说苏睿对待感情虽然有点偏执和优柔寡断,但是他对陆佳星还是有一份爱护之心才对啊,要不也不会一定要娶她了。
想了一回,还是觉得自己运气好,有齐宝这样的一心人。
于是扪镜自照,看看自己,果然仍是艳若桃李,便是素颜,也是前世万万比不上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自我陶醉,才明白什么叫对顾影自怜,什么叫做自恋。
齐敏照了一回镜子,忽地想起了什么,对一旁的的婉然道:“你们的国家里,也有这样的镜子么?”
婉然道:“有是有的,但都是贵族和富翁才有,平民是没有的——这太昂贵了,但是大明却是家家都有,你们真是太了不起了。”
齐敏道:“你们的镜子是哪里来的?”
婉然道:“是威尼斯公国那里的商人卖给土耳其人,再通过立陶宛那边卖到我们这边来的。”
——果然是威尼斯商么!
齐敏在心里叹了一下,心想等北方真的安定了,倒是可以去卖镜子去——只是一来陆路难走,二来只怕这生意又要被国家垄断了!
看来还是得再找机会,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商机呢。
齐敏倒也不是想赚多少钱,只是用自己未来的知识,帮助古代的同胞们改善一下生活,同时也顺手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问问婉婷和婉然,再问问齐宝,都没发现什么商机,也只得罢手了。
过了几天,齐宝的心腹来送信,说是那押运辎重和伤兵的队伍已经要到直隶了。齐宝让他们放慢脚步,等自己参加完了妹妹的婚礼再一起走。
齐敏听了对他道:“这不是欺君之罪么?”
齐宝道:“将士们归心似箭,,家在北方的伤兵和士兵们,都已经回过一趟家了,本来到了直隶,就要放缓脚步,让这些回过家的兄弟们再赶上来的,朝廷里的人也会体谅我们,不会追究的——都在外面打了这么些年的仗了,不会这样不讲情面的。”
齐敏心想也是,便道:“自古伴君如伴虎,还是小心点的好。”
齐宝笑道:“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本来这就是皇上给我的密旨,说可以让军中的士兵先回家看看,如果要禁,说不定反而要哗变。”
齐敏听了眼中一亮:“你有圣旨么?快给我看看,开开眼界!”
齐宝道:“是密旨,我都是帖身带着的,你看看就行了啊,别说了出去。”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黄绢,递给了齐敏。
齐敏小心地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让齐宝暗中放家在北方的士兵先回家去,然后大军缓缓而行,只要保证到京师时还是整军就行——看来这建文帝对自己人还行,挺有人道主义风范。
第十八章 准备搬家
齐宝见齐敏看过了圣旨,连忙又劈手抢过,塞回怀里去:“这是密旨,回京后要交还给皇上的,可不能丢了!”
齐敏撇了撇嘴:“好稀罕么!”
齐敏看着这绢上的字,倒都是工工整整的,一点也看不出有现代人用毛笔用不惯的样子,看来这个建文帝也是婴穿,或者年幼时就穿了的,不然不可能练得这一手好书法。
只是这字迹,却似乎有些眼熟,不过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也就不去管它了——反正现在齐敏的注意力不在这个皇上的字上。
现在齐敏心中最关键的是——终于亲眼见到了真正的玉玺之印。
虽然这块玉玺已经不是真正的和氏璧了,但总比前一世齐敏在现代所见到的清代的玉玺真实。
正史中自唐灭亡后,传国玉玺和氏璧就不见了,然后每朝每代都有新的和氏璧“现世”,然后在灭亡时又消失。
其实和氏璧只是荆山玉罢了,春秋时的人不认识它,才把它传得这样神。以至于后世的帝王都把拥有它当成自己受命于天的象征。
也有说和氏璧是翡翠的,因为这个名词是十八世纪后缅甸把翡翠传入中国时,中国人才给这种玉取了翡翠的名字。但实际上中国从周到唐,各代均有翡翠制的饰物,只是当时不叫这个名字罢了。
现在因为朝廷的禁银令,金银饰品的数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玉石器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各种宝石和玉器的饰品极多。比如在齐敏和齐芸的及笄礼上,两个人前两次受的簪子就都是玉的,最后才各戴了一支金钗。
而对于古代的皇帝大印这种东西,作为一个曾经的历史专业的学生,这点好奇心齐敏还是有的。
这时外面的玥珉又过来道:“大少爷,大小姐,二少爷回来了。”
原来齐芸婚事迫近,齐升也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了——之前齐连春去南京打点关系,也把齐宝回来的事告诉了齐升。齐升也不知道副总兵钱鲍思敏就是齐宝的,现在知道了,自然也要赶回来与大哥见上一面的。
齐宝和齐敏听了,便都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对玥珉道:“我们去迎他,你去告诉夫人一声吧。”
玥珉应了一声,继续向里面走去,齐敏倒是心中略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对齐宝说,齐升好像对自己有点不该有的想法的事。但转念一想,何必制造一家人之间的不快,且看看再说吧。如果齐升能够自己走出来,那就把这事作为心底的一个秘密吧。
齐升和苏睿不同,而又有些相似——不能再让这样的事重复发生啊!
——苏睿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有责任的吧!
之前齐敏也的确是行事太过自我——虽然感情本就是自私的,拖泥带水并不好,但是也该有个妥善的处置才行啊!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啊!
二人往前走着,还没到前厅,齐升已经走了过来,远远见到二人,忙加快了脚步,过来看着齐宝,眼的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但旋即便涌起满面的欢欣,上前一把抓住齐宝的双手:“大哥,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得你好苦!”
齐宝也是与他双手相握,看着他笑道:“升弟也长高了不少啊!你已经是进士了啊,我们两个一文一武,同时报效朝廷,也算是给咱齐家门楣添光了。”
齐升笑道:“大哥不愧是大哥,我当年就说你是不世出的名将,而今果然如此。”
齐宝也笑道:“用兵之道,本就不能拘泥一心——更何况如今我军大量使用火器,枪炮的运用与这些典籍上所言的战术已经完全不同,如果再照搬这些教条,必然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啊。”
齐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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