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挑挑眉,对于自己捡来的亲子时间被打断万分不舍,厌恶地看了何连成一眼,恨不得一拳打上去。
童童却满脸欣喜地从沙发上爬下来,扑过去抱住了何连成的腿。
何连成笑着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问:“这一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有想,天天都想。”童童说着,也在何连成脸上亲了一口,眼里都是笑意。他对何连成的亲密和对对楚毅时的疏离成了鲜明的对比,楚毅脸色极其难看,刚准备说什么,就看到肖静走了过来。
她大着肚子站在桌子旁,一脸笑意地看着楚毅问:“这是你和前妻的儿子,真可爱呀。”
何连成第一次看到肖静,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以为楚毅又离婚再婚了。他用眼光询问我,我轻轻摇了一下头,他马上明了,抱着童童对楚毅说:“麻烦这种和情人约会的让让位置,现在是我们一家子的亲子时间。”
楚毅气得不行,又不能反驳。何连成的尖牙俐齿回来了,他看着楚毅脸色变得铁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说:“你这马上也有自己的孩子,估计分给两个小宝的时间更少了。不过你放心,我虽然只是继父,也比你心里更疼他们两个,谁让我爱屋及乌呢。”
他说完话,看到楚毅还坐在哪儿没动,一挑眉看到肖静身上,大大咧咧地说:“你这个三儿当得不够尽职啊,都大了肚子还没拢住男人的心,让他被前妻的孩子勾引过来?”
楚毅和肖静的脸上一下子打翻了调色盘,别提有多精彩了。
何连成的张狂在这一刻回来,我觉得稍微有点不适应,又觉得这样的处世让我觉得痛快,他轻描淡写就替我出的恶气。他一直就有这个本事,不动声色气死旁人。
这家餐厅到底只是一家披萨店,卡座儿之间的私密性不好,已经有人听到我们这边劲爆的谈话内容,都悄悄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一堆人。
特别是看到童童趴在何连成的怀里,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时,终于对楚毅侧目了,有人甚至小声说起来:“亲生儿子都不跟他亲哟,还带着怀孕的小三儿出来……”
……
楚毅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大家的目光蹂躏了一样,拉起肖静走到收银台,拍下几张百元大钞,连找零也不要了转头就走。
“他贼心不死,又来找你做什么?”何连成把童童从怀里扒下来,放到沙发上给他切了一块披萨,然后问我。
“他说他准备让两个孩子回去继承他的公司。”我直接把上一次谈话的内容晒了出来。
“他真这么说的?”何连成似乎不信,问完以后笑着说,“好遥远的一根香蕉,想用这个吊着你和孩子,太幼稚了吧?他现在有三十吗?至少要再活五十年吧,五十年以后,两个孩子自己创业的公司都上市多少年了,还需要他的遗产?”
我原本没想明白,被他这么一说豁然开朗,楚毅果然是个没诚心的。亏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个话时,还特么地专心和他谈了几句。想想都觉得自己脸皮烫得慌,真是怀孕以后拉智商了?
何连成敏锐地觉察到我表情变化,特有深意地看我一眼问:“你不会真把他的话放到心里了吧?”
“那到不至于,我听了以后在想他的动机是什么,还没想明白你就拆穿了。”我坦言。
童童趁我们两个说话的功夫,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何连成说:“何叔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何连成接过去,看了以后感动得不行,眼圈有点微微的红,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说:“太感动了,这一辈子都没人对我这么好。”
我探过去想看那上面画着什么,他眼疾手快地收了起来,对我说:“这可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你可不能看啊。”说着把那张纸珍视折了几折放进口袋里。
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直接上手去掏他的口袋,只好坐了回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能掐会算。”何连成神秘一笑,脸上疲惫的倦容一扫而光,拿起纸巾擦干净了手,毫不顾忌形象地拿起一块披萨直接吃了起来。
“你怎么像是饿了很久?几天没吃饭了?”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问。
“可不是呢,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集团本部清算资产,累得黑白颠倒,每天吃的都是快餐,现在吃这个也觉得是美味了。”他两三口吃完了一块儿披萨,又拿起了一块。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吃吧,你不爱吃这个。”我看到他忽然出现,心里一下就踏实起来。三周前的那些误会烟消云散,我们都没有主动说道歉和解释的话,很自然地像老夫老妻那样说起了家常。
“我不休息一下都没力气把车开回去,动不了了。”他又吃了一块儿披萨,才喝下一杯柠檬水,把身子放到沙发上,神情缓缓放松下来。
“你这么累,等一下回去我开车。”我一边说一边给他们三人分餐。
他摆了摆手,说:“可舍不得让你开,方向盘碰着我儿子怎么办?”说话间,语气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从没有过的轻松。
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差不多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结束,何连成的脸色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拉起童童说:“吃饱了怎么觉得胳膊都是软了,比刚才更没力气了,怕是抱不动你了。”
我知道他这是极累以后的反弹,拉着两个小宝儿走出去。找到他的车子,把两个小宝儿塞进后座,又把他撵到了副驾驶上,我自己坐在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对他说:“你放心,我把座位往后调一下,碰不到肚子的。”
“那好,小心一点。”他嘱咐了一句,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车子才从霄云路出去,还没开到三环主路,他已经睡死过去,头微微歪着,脸上的倦容毕现,青色的眼袋明显地挂在眼睛下面。
“何叔叔累坏了。”童童探头看了他一眼,总结性地说。
“是呀,小声儿别影响何叔叔休息。”我低声对后面的两个孩子说。
三环出乎意料的一路畅通,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家,在楼下停好车,我有点不太忍心叫他,正在犹豫着。他就迷迷糊糊睁地开了眼睛,看了看外面说:“到了,这么快。”
“上去睡吧。”我俯身过去给他解安全带,他借机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脸颊低声说:“以后不许和我冷战,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咬我打我都行……”
他声音柔软,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个劲儿往脖子里钻,我被他勾引得麻了半边身子。红着脸解开了他的安全带,低低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里,我哄两个小宝儿在客厅里玩,给他找了睡衣让他先洗洗先睡,听他在餐厅里说话的意思,怕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正经睡过觉吃过饭了。
他不等我把睡衣找出来,已经钻进窄小的洗手间里,等我敲开门时,里面一片水气,能透过水雾看到他**着的后背。
他往我这边迈了一步,接过衣服,湿漉漉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了进去,热水从花酒上浇下来,我也湿了一身。
他用力地亲吻着我,身体起了反应,硬硬地顶着我的小腹。
我以为他会乱来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我,说:“要不是肚子里揣着小包子,看这一次我怎么收拾你。”
我自然知道他话里是什么意思,脸兀自先红了。
他又轻轻碰了几下我的身体用隐忍的语气说:“你再不出去,我可真的忍不住了啊。”
我吓得忙回过神儿,拉开门逃一样走出去。
“妈妈洗澡怎么不脱衣服?”元元听声音抬头看到我衣衫尽湿的样子。
洗手间里的何连成竟然也听到了元元的话,笑着大声说:“妈妈喝醋喝醉了。”
两个孩子听不懂他的话,我却明白他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脸红得更厉害了,来不及和两个小宝解释喝醋和穿衣服洗澡之间的关系,慌乱进了卧室换了干爽的衣服出来。
何连成洗完澡,出来和两个小宝儿道了一声晚安,自己主动走进卧室,躺在床说了一句:“不等你们了啊。”
等我把两个小宝弄好抱进卧室以后,看到他睡得都没了知觉。
我看看那张一米五宽的小床,顿时觉得简直太窄了。
把元元和童童放到他身边,我给三人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在床边躺下。
我睡到半夜,忽然觉得有人用手在摸我的脸,睁开眼看到了何连成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怎么不睡了?”我握住他的手问。
“睡醒了,看看你在身边才踏实。”他笑着说了说,看着隔在我们中间的两个小东西说,“你别看童童小,心细如发,点子又多。”
“你们之间的小秘密不想和我说说?”我在他手上亲了一下问。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他笑了笑,重新躺了下去。贴着他睡的童童马上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这小东西和我投缘,跟我亲生的一样。”
“小孩子最纯真,不顾忌血缘上的远近亲疏,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我看着两个小包子可爱的睡颜心软成一团。
“有一件事先和你坦白,在集团签股份确认书之前,我同意了老爷子的一个条件。”他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