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103章计谋</p>

    安檐卖了个关子，就从凌家离开了。</p>

    凌青菀心想：看他的样子，还蛮高兴的，应该是好事吧？所以，她也没怎么多想，一颗心都回到了念如身上。</p>

    景氏哭了一会儿，抹干净眼泪，询问念如回来的缘由。</p>

    凌青菀和凌青桐也知情了，让景氏惊心。</p>

    她看向凌青桐的目光，带着几分忐忑不安，不知该对凌青桐说什么，才能让凌青桐好受些。</p>

    凌青桐明白母亲的眼神，道：“娘，我想留下念如，她是我们的妹妹。娘，儿子从前总是惹您生气，以后不会了。以后不管是念书还是习武，都听娘的。”</p>

    这番话，又让景氏热泪涌动。</p>

    景氏想到凌青桐总是跟她生气，心里担心念如回来，凌青桐会更加疏远她。</p>

    凌青桐是景氏换回来的，虽然觉得对不起念如，却也是把凌青桐当儿子一样养大的。</p>

    听到孩子这番话，没有半分生疏，反而很感激她的样子，景氏心里惊喜交加，不禁热泪盈眶。</p>

    “好，好！”景氏哭着道。</p>

    只有念如不明白是怎么回事。</p>

    片刻之后，景氏重新喊了丫鬟婆子们，梳洗一番，敛去泪痕。她亲自去外院，将凌青菀他们姐弟带回来的东西，都整顿好。</p>

    外祖母和舅母送的土仪，比景氏预想得多多了。</p>

    景氏很吃惊。</p>

    “太原府有什么好事吗，怎么舅母这样高兴，送了好些东西？”景氏问凌青菀。</p>

    凌青菀就把自己治好了景八娘的事，告诉了母亲。</p>

    景氏听罢，很是开心。</p>

    “娘。你不知道二姐多厉害......”凌青桐又把凌青菀打景五郎的话，告诉了景氏。</p>

    事情的因果，他也说了。</p>

    他从前很调皮，总是跟景氏闹脾气，没有这样亲昵跟景氏说过话。景氏突然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心里又是一阵泛酸。</p>

    虽然发酸。到底很高兴。</p>

    景氏笑着听凌青桐滔滔不绝。把事情说完了。</p>

    “你们啊......”景氏听罢，摇头笑道，“让你们去做客。还惹事。”</p>

    话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p>

    而后，景氏让人把太原府带过来的土仪，整理出来。给老太太、二房、三房都送了些。</p>

    剩下的，景氏令人包装好。回头给一些近亲和邻居也送些。</p>

    凌青菀则带着念如，回了自己的房间里。</p>

    她院子里的丫鬟，都暂时调到了她母亲那边，只留下踏枝和挽纱。这两个陪着凌青菀去太原府的丫鬟服侍。</p>

    忙了一会儿，景氏的心也静了下来。</p>

    悲伤、害怕都镇定下来。</p>

    接下来怎么办，应该找小景氏商量。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半早已消失无踪了，所以暂时没什么风险。</p>

    凌青桐的生母也去世。接生婆也走了。</p>

    景氏身边，甘妈妈是知道的，当年帮着换孩子，甘妈妈是主力。这次去太原府，甘妈妈也跟着去了。瞧见了念如，甘妈妈也吓得心直跳。</p>

    可是安檐凶神恶煞的样子，甘妈妈什么也不敢讲，任由他们把念如带回来。</p>

    甘妈妈去了太原府，见到了舅母。瞧舅母那副态度，甘妈妈也知道舅母会害念如，所以能把这孩子带回来最好不过了。</p>

    “大奶奶，您别慌。”甘妈妈安慰景氏，“婢子瞧着，这件事无碍。您听婢子说：四少爷长得像舅老爷，您和舅老爷又有八分相似，所以四少爷是您的儿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他就是凌家的孩子，咱们咬死不放，就是官家也断不了这个案子。</p>

    念如是长得像大少爷，那又如何？她只比大少爷小五岁，谁会说他是大少爷的孩子？</p>

    谁又敢说她是您的孩子？毕竟她不像你啊。念如是像老爷，但是老爷走了十三年。咱们就咬定念如十二岁。</p>

    外人哪怕是猜测，也只能猜她是二爷或者三爷的外室女。若是旁人知晓了，咱们就说二姑娘和四少爷出去玩，瞧见无人领养的孩子，见她长得像大少爷，领回来玩。哪怕说不通，到底能遮掩。”</p>

    景氏心头微动。</p>

    甘妈妈那句像“二爷或者三爷的外室女”，让景氏心底起了些涟漪。</p>

    她们主仆正悄悄商量着，后面角门处的婆子却急忙跑进来禀告说：“大奶奶，姨老爷和姨太太来了......”</p>

    已经宵禁了。</p>

    小景氏和安肃听说了这件事，趁机夜色到了凌家，和景氏商量怎么办。</p>

    这也关乎安肃的前途。</p>

    景氏连忙迎接了他们。</p>

    甘妈妈把丫鬟和下人们都遣到小厢房里，自己站在院子里，不准任何人偷听。</p>

    “......都是我不好。”景氏给安肃和小景氏赔礼道歉，“当年都是我糊涂。”</p>

    “当年的事，我们夫妻也是首肯的，甚至帮忙了。”安肃道，“姨太太别多心。咱们也不知道往后的事，前事就不要多提了。今后怎么办，咱们得想个法子。”</p>

    “是啊，姐姐。”小景氏也安慰景氏，“不要提谁的错。当年那么凶险，假如不换了桐儿，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p>

    小景氏一点不后悔当年帮景氏换那个孩子。</p>

    当初，凌青城病得抽搐，大夫们都说那孩子不中用了，不应该再指望。</p>

    景氏怀着孩子，丈夫去世，长子病危，老二是个女儿，难道再生个女儿，任由继婆婆和小叔子掌控她们母女三人吗？</p>

    那时候，小景氏的丈夫也没有发迹，不能帮姐姐，只有希望姐姐的生活可以好过些。</p>

    换了桐儿之后，凌青城的身体就一日日好了起来。没过两年。凌青城活蹦乱跳的，焉知不是凌青桐带了福运给凌家？</p>

    “姐姐，你可有什么主意？”小景氏又问景氏。</p>

    景氏听她这个意思，小景氏倒有些想法。</p>

    “我现在哪有主意？”景氏先不说自己的，只问小景氏夫妻，看看他们怎么说，“你和妹夫帮帮我......”</p>

    小景氏和安肃都沉吟了下。</p>

    安肃先开口了：“最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是选个地方。再把这孩子送得远远的。咱们家里，别短了钱财，保障她衣食无忧。”</p>

    景氏沉默了。</p>

    她舍不得。不会再送走这孩子的。</p>

    再说了，当初她、她母亲和小景氏都觉得明定师太可靠，但是凌青菀姐弟还是说，念如被人卖了。</p>

    明定师太都不可靠。还有谁可以信任呢？</p>

    远远送走，旁人怎么作贱这孩子。都随旁人的心，都是生死由人。</p>

    “这孩子有些痴性，她没有旁的孩子那么机灵。”景氏半晌，才为难道。“她脑子有些慢，不知道旁人的恶意，我怕......”</p>

    “我也觉得这法子狠毒了些。”安肃听景氏的话音。知道她不同意，又道。“也可以将她养在京里，选个可靠的人照顾她，你们还能隔三差五去看她。</p>

    只是京里人多口杂，万一闹出来，岂不是说不清道不明？这样的话，也是有些风险的。”</p>

    藏在京里，也藏不了一辈子。</p>

    将来怎么办，念如不嫁人吗？</p>

    藏在京里，只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之法。</p>

    景氏沉默了。</p>

    怎么办？她心里一团乱麻。</p>

    “我有个念头，虽然有点风险，倒也能试试。”安肃沉吟一下，又道。</p>

    景氏看着他，等待下文。</p>

    安肃却给小景氏使了个眼色，让小景氏开口去说。</p>

    小景氏压低了声音：“姐姐，你那个三叔，他是否可靠？我听你说，他是个有良心的，而你们三奶奶，颇有见识，也有善意。贿赂贿赂他们，将这孩子寄样在你们三叔名下，你意下如何？”</p>

    景氏大喜。</p>

    她之前也有这个念头，而后又打消了。倒不是不敢这么想，但是她没有能力。</p>

    她没法子对老三夫妻威逼利诱。她的能力，不足以震慑他们，也不足以收买他们。</p>

    但是安肃可以。</p>

    假如安肃出面，可以给三叔一个官职，也可以给三奶奶娘家的兄弟封官，让他们一家荣升。</p>

    三叔跟长房关系亲密，三奶奶又是聪明谨慎的，他们夫妻倒是可信。</p>

    虽然人心难测，景氏觉得走到了这一步，不管怎么做都是冒险。</p>

    与其这样，还不是选择三叔。</p>

    “可是，念如都十三岁了，我那三叔才二十五岁，生不出那么大的闺女啊！”景氏又犯难了。</p>

    “孩子的年纪，谁又说得准？”安肃笑道，“像桐儿那么高的孩子，有的**岁，有的十二三岁，有的十五六岁也才那样。”</p>

    也是，一个人的年纪，相差几岁很难说的。</p>

    倘若二十七八岁的人，说他只有十六，很难叫人信服；但是，十九岁的孩子，说只有十四五岁，旁人是很难真的分辨出来的。</p>

    哪怕有疑惑，也只能说这孩子发育得好，长得比较快而已。</p>

    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在发育，年纪更是难断了。</p>

    念如从小在庙里吃素，个子原本就比同龄的女孩子矮小些。所以，一眼看上去她就比凌青桐小些。</p>

    假如说念如只有九岁，旁人也只会觉得这还是发育得比较快，不会真的去质疑不放。</p>

    “谎称念如九岁的话，三叔二十五岁，十五六岁在外头不懂事，有了这孩子，说得通。”景氏在心里兴奋想着。</p>

    她心路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p>

    ***</p>

    第三更求粉红票~~(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