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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1部分阅读

    鸡飞狗跳闹重生 作者:未知

    鸡飞狗跳闹重生第31部分阅读

    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回望,心寒如坠冰下。

    殷夜遥也察觉不对,扭身回头,却见山坡上,灌木林中,秋下林方才说适合藏人,适合埋伏的地方,五个同样打扮的人,飞身而下,离着他们只几步远。

    对方五人明显也是练家子,黑布鞋蹭在泥面上,溅飞星星点点,却丝毫不能阻止他们的来势,眨眼间已到了他们面前,亮出刀子扑过来,下林红了眼睛,大叫着不顾中间打斗正酣,怪叫着就往对面冲。

    娘的,我姐学贯中西,学文学理学二胡,唯独没学过打架——有本事你们冲我来,拿刀扎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怎回事!

    随着他的怪叫,成远方和李长生也发觉事态严重,对视一眼,双双撇下对手扑着去救各自心中最重要的人。然而对方使得就是拖延战术,怎肯放他们救人。非但如此,先行到来的五个人更没有一股脑扑向殷夜遥他们,而是又分出一人,缠斗刚脱身的成远方,硬让他们□乏术,无暇顾及。

    殷家老狐狸费尽心机调教了一个继承人,又怎么可能只教他尔虞我诈,而不教他自保?殷夜遥自小所习甚杂,也不精通,好在都从师名家,他本身又机敏善变,一时之间四个杀手竟也奈何他不得。

    秋上林起先站在原地发愣,心呼我命休矣。她自知跑是没用的,正合计是该逆来顺受,还是先问一声究竟哪个和她过不去,阎王面前也有个说法——对方却理都不理她,径直扑向殷夜遥。

    这下闹明白了。

    感情他们冲殷夜遥来,自己一伙不过做了替死鬼?

    妈的,那你们一开始朝我下手干嘛!冲下来的时候看势头也都冲我而来,吓唬人啊?

    心头气不打一处来,恶气冲破理智,随手捡起地上乱石,重重砸在背对他,正和殷夜遥缠斗的一男子身上。

    那名男子背后受袭,不由一愣,手下动作迟缓了点,被殷夜遥抓住空隙,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划破他的手臂,鲜血蜂拥而出。

    男子并没退出,而是换了个方位继续缠斗,却朝着秋上林的方向狠狠瞪,上林起先瑟缩了一下,随即瞪了回去。

    你看什么,又不是我伤了你。你们吓我,还不兴我砸你一下?

    她也不是笨人,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奈何此地收不到信号。这才明白为何那几人有恃无恐。

    成远方已摆脱对手,加入到殷夜遥的一方助阵,秋上林也被红眼的下林护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殷夜遥手臂和大腿都受了伤,对方招式狠辣,招招致命。他心知,自己今天被人暗算了。

    对方算计的正好,他为图方便将家中配备的保镖力量留在城中,山下也只几人而已。对方看准了他们下山途中,四下无人才下了手,求的就是一招致命。恐怕他们当初的计划是假装杀秋上林,引开成远方,剩下的五人才是最后杀招。

    他这头愁肠百转,却不知杀手的领头也暗暗叫苦。

    他们是四川道上大袍哥手下几员得意虎将,专做杀人越货的买卖。

    别拿中国已进法治社会来吓唬人。法制法制,法制不着的地方,就叫无法无天。四川自古出枭雄,袍哥是黑道上大人物的敬称,做他们这行,哪个不和头面人物有牵连?

    再怎么光明,总也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他们这趟被高价码专程请来,对方有言在先,目标就一个,姓殷的。卸一条胳膊五十万,卸一条大腿七十万,取他一命,八百万。

    这小子有够值钱。

    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手到擒来。没料着不单姓殷的是硬点子,就连其貌不扬,不在计划内的李长生都功夫不弱,没十年稳打稳扎练不出来。

    正在此时,上林一直关注着长生那边,惊叫:“长生小心!”

    围着殷夜遥的某人身体微不可见的震了一下,迅速回头瞥了李长生一眼。

    他刚把对手捅过来的刀子反捅进对手的肚子,抹一把脸上的血,狰狞一步步走向己方。

    领头的察觉自己方面的兄弟靠近,低声疾速耳语:“哥,咱撤了吧。”

    领头的瞪眼:“废话!老大为这笔生意打了保票,回去让我怎么交代?”

    就不信六个人斗不过三个!

    他却疾速:“对方是李长生——街老爷的亲传弟子,你忘记街老爷对袍哥的大恩,还有袍哥在他灵前发下的誓?”

    领头人不敢置信,迅速扫一眼正搀起秋上林的李长生,在兄弟眼中看到笃定,咬牙正要拒绝,却是暗叫不好。山下留守的人察觉不对,已是赶在了前头,已能看到人影疾奔。

    他心知今天万万讨不去便宜,一咬牙:“走!”

    眼看着对方撤走,上林刚松一口气,却听风声呼啸,一柄利刀划破长空,奔着她的胸膛,准确无误扎来。

    她抬眼,只对上方才被砸了一石头的那家伙一个阴测测的注视。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成远方正查看殷夜遥的伤势,秋下林跑去拽吓摊了的安澜,李长生距离上林三步远,万万来不及扯开她。

    上林眼睁睁看着那柄刀疾速飞来,心头冒出一个念头:‘小李飞刀’,没等她打自己个大嘴巴子骂声胡说八道,也没等她感慨命运无常,眼前黑影一闪,飞刀已至,却没扎在秋上林身上。

    李长生闷哼一声,软软的倒在秋上林怀里。

    秋上林抖如筛糠,眼眶一红,湿润,但眼泪被她忍住,颤抖着去摸那柄飞刀的把手,语不成句:“长……生……”

    一只手抓住李长生手腕,说:“你别死,你别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泪水模糊了双眼,心头却始终觉得不对劲。

    怎么长生疼的浑身都哆嗦?又不是痉挛?

    刀扎在胸口上,也没见血迹涌出?

    她顺着刀柄摸到刀尖扎入胸口的地方,按一按,硬的。再按一按,还是硬的,依然连一星血丝全无。

    拽一拽,连刀带衣服被拽了起来,秋上林改坐姿为跪姿,用力拔刀,连带着扯开他的胸口上衣,被扎的半透的速写本哗啦落在地上。山风吹过,哗哗哗翻页不止。

    秋上林咬唇,松开他。无力的复又坐下:“喂。”

    长生没动静。

    她没好气:“喂,起来吧。”

    长生还是没动静。

    她更没好气,推搡:“别装死了,起来啦!”

    李长生半躺在她怀里,睁开一只眼睛偷窥她的神色,沙哑着嗓子:“你说的,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上林没好气:“我说如果你死了,要什么我都答应!”

    一把将他推在地上,径自去看殷夜遥的伤势。

    下林踢了长生一脚,嘲笑:“哥,撒娇这招不好使吧?”

    安澜被他死拉硬拽,见殷夜遥血肉模糊,瘫在山石边,喃喃:“不可能啊,五哥明明说不伤人命,只吓一吓……”

    殷夜遥被紧急送医。他不是神,一人力战五人还能毫发无伤。身中十四刀,三刀入骨,其他都是皮肉伤无大碍。被裹得像个粽子,抬回了杭州别墅——医院也不安全。

    事情很快就被查明。

    曾在董事会上出了大丑的堂哥殷五和安澜勾结,想要找人吓吓他们。殷五计划出了意外,人没派到,未料被旁人听了去,掌握他们的行踪后,对方专程请了职业打手来对付他,目的是要他的命。

    殷家老爷子震怒,下令严惩彻查。

    面对孙子的怀疑却有点哭笑不得:“好歹她是你母亲,总不会真的买凶杀你……”纵然见多了豪门无亲情,自相残杀的戏码,尔虞我诈大半辈子的老爷子也不由感慨,同时迟疑,这些年都教了孙子些什么,出了事情他居然第一个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

    长生也缝了十几针,大伤小伤不少,好在都是皮肉伤,年轻人将养些时日就能痊愈。

    只是如此变故一出,游江南的计划再也进行不下去。等李长生稍微好转,接他的人到来,秋建国领着子女匆匆回了北方。

    都说我们北方人凶狠好斗——再好斗也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买凶杀人!

    张红卫事后得知,吓得腿肚子转筋,直说再也不要和殷夜遥来往……哪儿是佳婿,分明就是个火药桶!

    北方夏天悠长干燥而又闷热,高二的假期很快就过去,开学之后又是一番忙碌新景象。开学伊始摸底测验,周考月考随堂测验,以及重如泰山多如牛毛的辅导材料,习题精华一本本码在书桌上,很快夺走两姐弟的注意力,全心投入到应付高考中去。

    在南方发生的变故,就如过眼烟云,过了,也就过了。

    秋上林偶尔在习题海中抬首,脑海中闪过惊心动魄的那一刻,庆幸之余,更清楚认识到殷夜遥,或者说殷家,处在怎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咳,这章是否有点没头没尾?我就是觉得,咱家长生白练了这么多年武,总也没个显摆的地儿~~

    打架好难写,捞钱都快把头皮挠破才凑出这么一章,今后再也不写打架了!

    至于那什么袍哥,街老头,旧识等等,不是伏笔,丫们就一龙套,纯粹为长生哥哥和夜遥哥哥练手而来,今后再也没他们的戏份了。

    倒是小丫头安澜,我越写越有爱,指不定今后还有点戏份~~

    对了,元旦快乐~~~

    高考和情史

    七月份最热的三天当中,举行了高考。张红卫收拾俩孩子的行李,抱怨不停,责怪老天不开眼,眼看着孩子们决定终生前途的时刻,就不能凉快凉快?

    秋建国坐在沙发上,看似安之若素,实则紧张的手心冒汗,心里没底。咋说也是家里一件大事,上林一直以来成绩稳定,她班主任说了,只要好好发挥,一本没问题。

    儿子可就说不定了。

    这小子东一锄头西一耙子,成绩忽高忽低,他们班主任说了,能发挥的好,考一本没问题。若是像前几次摸底考那样不正常,也就捞个专科——听听,专科!像什么话!

    女儿在书房里坐着,捧了一本高级财务管理书在看,尽管第二天就要去城里参加高考,她一点也不紧张,心态很稳定,多让人放心——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操心。

    再看儿子,刚要摸游戏机被姐姐训斥一顿,嬉皮笑脸的蹭在姐姐身边让她猜考题——太胡闹了,也不能因为他姐猜中过几次摸底考的试题就胆大包天到以为能猜中高考题吧!

    秋建国狠吸一口烟,重重的吐出,拿儿子没办法,有点头疼。

    说不听,打不动。前些年和孩子他妈忙于事业,对孩子的教育疏于管教,造成儿子即不怕爹更不怕娘——唯独怕他姐和长生,长生还走了,这一年上林的功课又忙,虽对下林功课盯得越发严,但总归不在同一班里,难免让他钻了漏洞。

    明天就去考试,别家孩子要么加紧学习,要么抽空休息,哪像秋下林,跃跃欲试,还想出去踢足球!

    秋下林在姐姐身边转悠了一圈,人家压根当他不存在。他坐下又看了会儿考前突击,耐不住性子拉开窗帘往楼下瞅,抽冷子在上林聚精会神的时候溜出书房,偷偷摸向玄关。

    “站住!”秋建国火眼金睛,盯着他呢!

    “干嘛去?”你瞅他那闲不住的猴样,要不是明天高考,现在我就抄板凳狠揍他一顿!

    秋建国在心里发狠,无视家中没有板凳这个事实。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平常在外头说起家中的一儿一女从来都为之骄傲,也没仔细注意过他们的生活。做父亲的,通常心比较大,心里装着天下、事业、家庭,唯独不装儿女的生活细节。左右有孩子他妈,实在不成还有个懂事的女儿。

    这次为了他们高考,特意空出五天时间陪他们,一看之下,才晓得儿子不过在外头装出一副乖巧懂事成熟的模样骗人,在家里压根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下林年纪本来就比同龄人小,又有个能耐的姐姐和哥哥护着,胡作非为惯了的,万事不操心,万事伸手要,没半点小男子汉的自觉性。男孩子本就比女生晚熟,再有秋上林衬着,秋建国怎么看自家儿子怎么不顺眼。

    下林嘿嘿笑,没把老爹的怒火放在眼里:“我出去散散心……”

    秋建国横眉竖眼:“散什么心!明天就考试,你还不给我赶紧回房看书——你学学你姐姐!”

    下林撇嘴:“我姐也没正经看书,她看闲书呢。”

    秋建国瞪目:“你管你姐看什么书,她学习好着呢,有本事你也成绩和你姐一样稳定!”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呛了起来,张红卫忙不迭的从卧室出来:“怎地怎地,吵什么呢。”

    皱眉:“明天孩子考试,你别招他不高兴。赶明儿考坏了你负责啊?”

    母亲偏向儿子。

    秋建国气的按熄烟头,站起来:“我招他不高兴?你怎不问问他想去干嘛!”

    张红卫转向下林:“去哪儿?”

    下林撒娇:“妈,我在家憋得慌,想出去走走。”

    张红卫白一眼丈夫:“孩子心理压力大,出去走走有什么大不了。”

    下林见有人撑腰来了劲:“就是就是,我就是心理压力大,心情如潮水起伏不定,无法平伏,出去走走就好了。”说着就要穿鞋出门。

    不能说秋下林不懂事。

    对比同年龄的孩子,他想的坐的都够成熟。奈何他家本就跟别家不同,秋上林只是平常坐着,都衬得他像个不懂事的毛孩子。学校为让学生放松心情,特地放了五天假,他跟同学打电话,别人的家长都不管,任凭孩子自由的玩上五天,以便有个愉悦的心情迎接考试。

    他却不同。

    从放假第一天起,就被姐姐禁在书房里,每天一套历年高考试题,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

    不单如此,每天玩的时间更限制在三个小时以内。

    如此一来,激起了秋下林的逆反心理。越不让玩,越想溜出去玩。平常也不见得多想干的事儿,此时就像诱人的毒药,拼命在他脑海中招手诱惑,怎么都无法静心。

    眼见他要逃脱牢笼,秋建国气的直瞪眼,却拿他无法,嚷:“上林,上林,管管你弟!”

    上林在书房,好整以暇,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的送在即将出门的下林耳朵里:“爸你别管他。我妈是舍不得让他考上大学送他出远门。高考考不好也不怕,我都想好了,只要考不上一本就让他再复读一年。”最后轻飘飘的加一句:“让他玩去吧,反正年龄还小。”

    下林手扶防盗门,打了个寒颤,最毒妇人心,果然古人没说错。

    复读?

    想起这三年,尤其最后一年起早贪黑,睡眠不足,泡在题海中苦苦挣扎的日子,秋下林麻利的关门,拖鞋:“我说听着走廊有动静,闹半天是只猫——哎姐,那个啥,那个昨天我错了几道题?”

    秋建国和张红卫眼睁睁看着儿子换鞋脱衣重又回了书房,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秋上林滛威日久,下林那点小心眼怎斗得过她。

    下林心绪平静不下来,自然也没办法认真做题。

    上林瞥了他一眼,起身铺开宣纸,磨墨:“过来,练字。”

    下林一愣,火烧眉毛的节骨眼,练字?

    第二天一大早,五中门口集合了车队载着高三师生去怀桥市参加高考。考场在怀桥市第二中学,因为路程有点远,学校特意在怀桥市租了宾馆。临去之前放鞭炮,撒红纸,求吉利,万务金榜题名,多几名考上一本的学生。

    下林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朋友碰他胳膊肘:“哎,昨天干吗了,是不是睡不着觉?”

    下林眼都没睁:“练字。”

    朋友纳罕:“练字?临考之前你练字?脑袋疼吧?”

    下林睁开眼,不屑的瞅他一眼:“你才脑仁儿疼。”

    先练正楷,他全心投入,心境平和。

    后练行书,龙飞凤舞,壮志凌云。

    姐姐就是高人,昨晚睡觉,他连梦都没做一个,平静又自信。

    李长生最后一个从考场走出,手搭凉棚望向西北方,下午四点,太阳炽热,挡不住解放了的学生们阵阵欢呼。

    平时关系要好的几个朋友走过来,勾肩搭背:“长生,考的怎么样?”

    长生笑笑:“凑合着。”

    “凑合什么呀,你不是说要考北京的大学,和你马子一同去北京?”说话者口音略带陕西味,在一众南方口音中格外显眼。

    有人打趣:“你小子够花呀,这边一个,老家还一个——哎,听说你老家那个长的挺漂亮?照片给哥们儿看看!”

    范朝操着陕西口音的普通话嘲讽:“你们这群混儿子,前阵画展上卖出天价那副采茶的少女,可不就是他女朋友的真实写照!”

    众人惊异:“当真当真?喂,那女孩儿年纪怕够嫩够小吧——我说李长生,老牛吃嫩草,行啊你!”

    长生笑着拍打他们:“瞎说。上林已经成年了,打扮的嫩而已。”她就喜欢扮嫩,齐眉刘海,挽个花苞头,戴上大苹果发箍,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顶多十六。

    范朝撇嘴:“得了吧,别忘了,你可都二十二了!”

    “不过女孩真是够清纯的,长生艳福不浅,南方有校花,北方有青梅,说说,你到底选哪个?”众人挤眉弄眼的嘲笑他。

    长生任凭他们笑闹,只是不做声。

    范朝说:“这都看不出来?采茶的少女最后出价到三十五万,李长生眨眼没?动心没?说的多潇洒:‘抱歉,个人收藏,赎不外卖。’”他捏着鼻子拿腔捏调的学长生的语音神态。

    “不外卖你展个什么劲呀!”不遗余力的嘲笑长生,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嫉妒就说嫉妒,咱绝不掩饰。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阅历,怎么就不一样的人生呢?

    论家世,谁也不比谁差;论头脑,谁也不比谁傻。论起跑线,他们这伙人指不定还比李长生强些,从小也是钢琴毛笔小提琴的狂上文化宫,怎么偏偏李长生的画就受到青睐邀请参加展会,而且一举成名,被称为近年来最有灵气的青年画家之一呢?

    画家?我呸!画家是什么?画家应该是留长发眼神忧郁穿破洞牛仔裤动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李长生倒好,小寸头比谁都短,大眼炯炯有神心眼还多的很,满腹算计就想着怎么赚钱怎么成功,哪有半点艺术家的风范?

    正说笑打闹,范朝挤挤眼:“校花来喽……”

    不远处走来一身材高挑的女生,连衣裙恰到好处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皮肤白皙,双目微含笑意,无视周遭乱哄哄的环境,径直走向他们。

    众人起哄:“哦……”有调皮的趁乱吹了个口哨,美女走到他们面前,彼此都很熟悉,点头招呼后,转向李长生:

    “长生,我爸说今晚他请客,一会儿我们去万豪酒店。”

    范朝笑嘻嘻:“一涵姐,单请长生,不请我们啊?”众人彼此抛个眼神,起哄。

    孙一涵没有丝毫羞赧,大大方方的,说:“今天是家宴,等改天你们腾出时间,姐专门请你们吃海鲜。”

    范朝率先欢呼:“一涵姐就是敞亮!走走走,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一个灯泡哪怕十度,咱们这群加起来也有四五十度喽……”

    哄堂大笑,勾肩搭背的离开。

    说起来,孙一涵却不是陌生人

    小学那会儿在怀桥市的重点小学文艺汇演,孙一涵和顾致远是主持,当时孙一涵在省电视台做少儿节目的小主持,同李长生偶尔在电视台会有交集。当时她的父母还是怀桥市的干部,后来却双双下海,投奔了南方的亲戚,并在南方闯出一片新的事业天地。她母亲做塑料制品生意,父亲靠着老本行发家,现在是知名的艺术经纪。

    所谓艺术经纪,通俗点,倒画、卖画。

    孙一涵的父亲当初是省文化部门的小干部,艺术专业出身,时运不济,他的画得不到认同。郁郁寡欢了大半辈子,陪着妻子在南方靠塑料制品发家,机遇偶然,帮一位客户购买了一副当代画家的油画,谁知那位画家就被炒了起来,几个月间油画翻了五倍有余,他看出这当中的商机,投身进去,凭专业眼光和炒作手段,很快捧红即为青年画家,大赚特赚。

    孙一涵随父母转到南方,参加高考,考入江南大学美术学院,主攻艺术鉴赏。从大学就在父亲的画廊实习。长生去年转学到广州,闲暇之余进修了江南大学开办的油画特训班,很为教授们看好。孙一涵无意中发现他的油画,并推荐给了父亲,谁知两下印证,发觉都是熟人。

    从此两家倒成了朋友,互相走动频繁。

    孙一涵号称江南大学的校花,石榴裙下不知拜倒多少青年才俊,她偏偏看上还是高中生的李长生。她的母亲对此略有微词,认为李家虽然有钱,总是暴发户出身,再者在广州地面上也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而李长生别看有才,毕竟还是高中生,前途未定。

    孙一涵的父亲却看的长远,鼓励女儿多和李长生往来。

    他很看好这个年轻人。

    有才气,有毅力,待人诚恳,但又头脑灵活,最关键的是他不花心——这年头有几个男孩子不花心?

    春天画廊举办了一场青年画家作品展,孙一涵的父亲选送李长生三幅作品参展,其中有一副就是采茶的少女。

    ‘情绪跳跃,饱含激|情,画风膨胀着幸福的温存与爱慕,饱含喜悦。画技虽然稍显青涩,但激|情足以弥补一切。’这是专业画评人士给出的评价,在孙一涵父亲有意操纵下,天才画家,当代最优秀的青年画家,等等称号加之于身,并在短短几天之内,采茶的少女的出价迅速达到三十万之多——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内部操作。

    然而令众人惊讶的是,面对突如其来的荣誉和金钱,李长生断然拒绝。

    不仅不露面,更拒绝了买方出价,他说,这幅作品是非卖品。

    孙一涵和她的父亲虽稍有不满,却更加欣赏他不骄不躁的作风。一切都等到李长生高考完毕,孙一涵的父亲打算和他签约,着力培养。

    孙一涵身高一米七三,站在李长生身边高度刚刚好,她已发育成熟,脸庞明艳,落落大方的挽住李长生的胳膊:“考的怎么样?”

    边说话边往校门外走。

    长生微微蹙眉,但因她态度实在太自然,也就没有挣脱:“还好。”

    她笑:“还好而已?你可是拼了命的在学习。”

    最后几个月的冲刺中,长生听说上林打算考北京的一流大学,担心自己成绩不好,玩命儿学习。

    这些孙一涵都知道,也自有打算。

    成绩好不好还是两码事。再者李长生的母亲也不希望他考去北京那么远,她认为最理想莫过于还在南方,离着父母不远不近。经过近两年的相处,对孙一涵这位‘未来儿媳妇’,她可是满意的很。

    孙一涵从小就在电视台担当主持,见多了尔虞我诈,自然满腹算计不比任何人差。李长生喜欢秋上林,这无可厚非——谁还没点年轻时的荒唐故事呢。而秋上林,平心而论,也确实招人喜欢。

    但今时不比往日。

    听李伯母的意思,对上林颇有微词。她也感激秋家照顾儿子那么多年,但照顾不代表霸占,万一儿子真跟秋上林在一起,那还能是自己的儿子?还能向着自己?

    每个做母亲的都自私,她也不例外。

    再者,秋上林喜欢不喜欢李长生还另说。

    李长生当初为什么匆忙转学,孙一涵还是略微知情的。

    有这两点做后盾,再凭自己的美貌才智,她不信挽回不了李长生的心!

    万豪酒店位于广州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以海鲜闻名,自然价格也不便宜。就连家底颇丰的李家,也不能说来就来,总也要掂量下在这儿吃顿饭的价码。

    孙父选在这儿宴请李家人,一来显出他财大气粗,二来么,也表示对长生的看重。

    酒过三巡,转入正题,孙父放下筷子,关心的询问了长生的预计成绩,说:“长生啊,以你的成绩考入中央美院不成问题——你妈妈刚才跟我说,不希望你走的太远。这话我是不同意地,年轻人嘛,就应该尽情的去飞,多学习,多经历,才能多成长嘛!”

    转向李长生的母亲:“弟妹啊,别怪我倚老卖老。长生这孩子呢,灵气十足,好好磨练几年,将来必成大器。我都算好了,中央美院我有几个老朋友,拜托他们多照顾点长生,在事业上多帮助他,多积累点人脉,说不定也培养出个高更毕加索那样的大师级画家呢!到时候你可就是大师画家的伟大母亲喽,哈哈……”

    李母也附和着笑,她没主见,从前丈夫说怎样就怎样,如今儿子长大了,他的事情也管不了,孙一涵的父亲能耐大着呢,任凭他做主吧。

    长生很有礼貌的听完,笑笑:“老师,我想好了,要考北京的建筑系。”

    众人皆是一惊,孙父本端着酒杯志得意满,闻言一愣:“建筑系?”

    学油画的去考建筑系?这不是孔夫子教三字经,大材小用吗?

    孙一涵神情一黯,低头不语。

    孙父了解女儿的心思,见状沉吟片刻:“你在绘画上很有天分,学了十几年,就这么放弃是不是太可惜?”

    对李长生不能操之过急,需谆谆诱导。

    长生回答:“我对绘画有兴趣,但说到天分……”他笑笑,颇不以为然:“偶尔为之还好,若当做了职业,我怕我没有耐心。再说,老师你也知道的,我那点天分,拿去烧火还差不多,想作为毕生的职业,少了点。”

    孙一涵争辩:“别忘记你的画受到多少好评……就连最苛刻的祈大师都说你的画充满了感情……”

    长生打断她:“因为画里的人不同。”他似笑非笑:“你们都知道,凡是获得好评的画,里面的人物都是同一个。我总不能这辈子画同一个人过活吧?”转向孙父:“老师,你也知道祈老师是怎么评价我其他画的。”

    孙一涵不服,争道:“周庄那张街头风景素描就很好啊!”虽然没有采茶的少女获得众多赞誉,但也得到了祈大师的褒扬。

    长生微笑:“一涵姐没仔细看看吧。街头风景为主,但在街角侧身而立的,还是同一个人。”

    因为同一个人,所以才充满了感情。

    孙一涵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李长生被母亲拽了一下:“瞎说什么,什么同一个人,一涵是好心,你别找堵!”

    长生不疾不徐,语气和缓却坚定的表明态度:“我只有在画她的时候才华横溢,其他时刻,就如祈大师所说,略有灵气,但没心。”说完站起来,端酒杯:“老师,这杯我敬您,感谢您这两年给我的帮助。”

    说完一饮而尽。

    “但我真的不想以画为生,对不起。”

    说完,借故率先离席。

    一桌人都尴尬着,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包厢。

    李母尴尬的笑:“昏了头了他,孙老师您别介意……”

    孙一涵咬唇,跺脚,追了出去:“李长生,你给我站住!”

    长生已走至大堂,豪华大堂里除了服务员没别人,穿了开叉到大腿根红旗袍的女服务员好奇的窥视两人,但谁也不多话。

    孙一涵咬唇:“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长生反问:“什么什么意思?”

    孙一涵急了,娇声质问:“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喜欢秋上林?”

    长生失笑:“你才知道啊,我以为这不是秘密呢。”

    他对秋上林那丫头的用心路人皆知,就只她自己不知好歹。

    孙一涵气的胸脯起伏不定:“秋上林可不喜欢你!”

    他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堂妹李文文,她和秋上林同校,她亲口说的!学校大部分人都知道,秋上林知道了你喜欢她才把你赶走!”她被气昏了头,不顾一切吐露实情。

    长生沉下脸,旋即又笑开:“倒是没错,她消息够灵通的啊,秋上林亲口说的?”

    “才不,秋上林怕丢脸,藏还藏不及,是她弟弟和好朋友说了才……哎呀,你套我话!”她这才发觉,气的直跺脚,娇躯抖动,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饶是李长生对秋上林专心不二,却也不得不赞叹。

    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一回事,他对秋上林的感情却忠贞的很:“我可没套话,你自己都说了,不能怪我。没错,秋上林嫌我早恋,把我赶到南方。”他耸耸肩,神态轻松:“现在高考完了,我们长大了,她再没有赶我的理由了。”

    偷偷在心中说,我经济独立了,自由了,她想赶,没那么容易了。?

    采茶的少女他没卖,但有其他的零工画卷,经济独立总没问题。最近他和画院认识的朋友承接了一间贸易公司的大堂壁画,每人大概能分到两万几,就这朋友还一个劲儿的嚷嚷接亏了,他现在是名人了。可惜合同签的早,当时还没展画呢。

    和公司说好高考完了再给他们画,眼下也考完了,他想紧赶出来,回子房镇。

    孙一涵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酒店,咬唇不甘,我就不信,我想要的得不到!

    再吻

    伟明国际贸易公司,名头很气派,场面也气派,租下广州最贵地带写字楼的整整两层办公。按着平常人想,随便买幅名人字画挂在墙上也就得了,偏生老总不肯,说面子问题,马虎不得,一定要让客户从电梯出来就看得到公司的精气神儿。

    整整一面墙,全部留白,单等人来做画,万里江山山水图,气势宏伟壮观——公司员工偷偷说:“老板懂个屁,暴发户,附庸风雅。”

    你别管人附庸风雅也好,真风流也罢,据说请来的是油画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老板因为签合同时间早,当时还不知新星的价值,沾了小便宜,乐的不行。好吃好喝供着对方。

    山水图快要完工,长生叼着画笔爬在手脚架上正调色,突然听下面有人喊:“李长生?”疑惑不定。

    他扭头,嘴上仍叼着画笔,脸颊不知从哪儿沾了墨黑一块,头上又带了帽子,像个小丑,目光锁定下方的人,眼前却是一亮:“程九!”

    程冲由伟明国际的老总陪着,站在手脚架下仰头:“你怎么在这儿?”

    长生放下画笔,麻利的爬下来,没等站稳先被程冲擂了一拳:“嘿,怪不得下林总说你跟你以前不一样,变化不小哇!”

    他乡遇故知,长生脸上堆笑,回礼似的也擂他一拳:“彼此彼此!”

    伟明国际的老总纳罕:“你们认识?”

    程冲笑着介绍:“我的一位小朋友。”

    长生失笑:“老九,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伟明老总知机的将空间留给两位老朋友,打声招呼先去楼下等待。

    程冲仰头看看快要完工的大制作,赞叹不已:“早知道你多才多艺,没想到还挺能耐啊。”

    长生嘿嘿的笑,谦虚了几句,问起秋上林和下林最近在干嘛。怎么打电话找不到上林也罢了,连下林都急匆匆说几句就挂断呢。

    程冲惊疑:“你不知道?”

    长生的心被纠紧:“怎么?”

    程冲见他果然不知情的模样,叹了口气:“上林想去国外留学,正挑选学校呢。”

    长生先是一惊,随即不信:“怎么可能,她去国外留学——下林会不告诉我?”

    程冲低声告知:“都瞒着呢,上林让瞒着所有人,恐怕下林也不敢和你说。”

    他勃然大怒:“胡扯!——我不是说你,我说下林!”他气得顾不得其他,扯掉帽子拿起背包,匆匆和朋友打声招呼:“我先回,你结尾。”

    又对程冲说:“等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急匆匆赶回家,要给秋下林打电话问明实情。

    瞒着所有人,也包括我?她让你瞒着你就瞒着?个小白眼狼,白对你们好了!

    出国留学?他越想越气,啪啪狂走,所到之处,是人莫近,到了家发现没带钥匙,狠命的按门铃,出来的却是孙一涵,惊喜:“你回来啦。”

    李母在厨房,闻言嗔怒:“这叫什么话,我邀请一涵过来吃晚饭。”

    他没吭声,抓起电话拨号,打给秋家。孙一涵和李母不知发生何事,见他周身散发暴戾的气息,一时间谁也不敢惹他说话。

    恰是秋下林接了电话,恹恹没精神的喂了一声,长生的愤怒如疾风暴雨狂卷而去:“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死人哪你!”

    下林愣了,讷讷:“哥……”

    “还知道我是你哥?我当你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呢!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

    下林心虚:“没,没有啊…”

    “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没,没, 没有……”他捏了把冷汗。

    长生冷笑:“好啊,风平浪静!”

    下林察觉他情绪不对,眼珠子骨碌骨碌转悠,见家中没人,不由怯怯:“哥,我和你说……”

    长生毫不犹豫的打断:“说什么,说什么?说你现在学会撒谎骗我了,说你骗得我一溜一溜你很得意!”

    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从考完试就和他们联系,要么电话没人接,要么接了以后推说事情多又忙,问起近况总是一句挺好——好个屁,老婆都要飞了!

    下林道歉:“哥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就知道瞒不了你,都怪我姐,她威胁我,要是告诉你我就得去复读……”他语带凝噎,被长生一通冷嘲热讽外加怒问,心里着实不好受。

    时间转回两个星期前,高考之后第三天,连睡了三天,秋下林终于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啊,睡的脑袋疼…姐,第几天了?”

    上林坐在沙发上翻看茶几上摆着的文件,头也不抬:“第三天。”

    下林唉声叹气:“才三天啊……外面蹦啪梆当拆房子啊,让不让人睡觉!”说好要睡一个星期把高三没睡足的觉都补过来嘛。

    “对面楼上装修房子。还有,青天白日,总不至于走路都踮着脚尖学猫步。”

    下林无语:“姐,你好毒……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唯一的亲弟弟,不用这样对待我吧……”

    上林抬头,施舍般赏他一记白眼:“我没像猪一样连睡三天脸不洗牙不刷衣服皱的像抹布,浑身臭味好像刚从垃圾堆捡回来的弟弟。”

    下林扯起睡衣,嗅嗅:“臭吗,臭吗,不臭嘛。”

    上林嫌弃的丢过一个抱枕:“哎哟,快去洗澡吧!”

    二十分钟后秋下林从浴室出来,浑身湿淋淋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姐,帮我擦头发。”

    上林接过毛巾唠叨:“看你头发长的,早说去剪去剪,偏要学人留什么小分头,你再整个中分,和小流氓有什么两样!”

    下林舒舒服服的倚着,任凭他姐揉圆搓扁,摸摸自己的肚子,嘿嘿笑:“我外表流氓内心温柔。”

    上林哭笑不得:“得了吧,就你还内心温柔——我问你,今天一早王伟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问你的书撕掉没有,是怎么回事?”

    下林闻言激动的蹦起来,又被上林按在沙发上,嘴里嘟嚷:“嘿嘿,我就知道他也撑不住,睡得比我还少……”

    上林没好气的加重手上力道:“问你呢,撕书是怎么回事!”

    下林绞绞手指头,状似无意的:“哦,没啥,终于结束了三年地狱生活,还不兴让人发泄下?”

    话音刚落,毛巾重重的在脑瓜上胡乱一按,下林眼前一黑,被毛巾挡住了视线:“姐,你干嘛!”

    自己动手拿下毛巾。

    上林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长能耐了,撕书?谁说你就一定摆脱高中?别忘了,成绩出来考不好,你就给我乖乖打包去复读!”她毫不留情。

    下林嘟嘴:“知道知道——姐,我饿了,给整点饭吃呗。”

    上林去厨房,他坐在沙发,百无聊赖,随手拿起他姐刚才看的东西,一页页翻过,却越看越惊心,扯着嗓子高声问:“姐,你看外国的大学干嘛?”

    上林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一碗面条,端到他面前,顺手收拾起茶几上凌乱的纸页,轻描淡写:

    “比较下哪所学校更适合我读。”

    她的话不谛于晴天霹雳,秋下林一骨碌由躺姿改成了坐姿,眼珠瞪得溜圆:“啥?”

    他先是愣了一会,当反应过来,尖叫:“你要出国?”

    上林颦眉:“小点声,不知道的当咱家杀猪呢。”

    下林才不管那么多,只顾质问:“你当真打算出国?”

    这个话题并不陌生,早在高二,秋家曾就这个话题展开过讨论。上林的成绩考大学没问题,自制能力也绝对没得说,经济能力,她自个儿养得起,在摩卡公司会见几位外国客人,对方纷纷称赞她的语言水平,不客气的说,只要秋上林愿意,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进入国外一流大学接受更好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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