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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新传第41部分阅读

    黛玉新传 作者:未知

    黛玉新传第41部分阅读

    几,若不是老太太,姑娘在贾府也站不住脚,这次也出不来,所以老太太那边姑娘还是不要属于走动才是。”王嬷嬷只从锦绣和紫鹃口中知道林黛玉也进贾母房中,具体说的什么除了在场的三人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所以王嬷嬷还以为是林黛玉求的贾母才出来的。

    林黛玉沉默不语,贾母疼她她知道,可是这是在不损害贾府利益的前提下,况且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她豁了出去,反过来威胁王夫人,还不知道最终结果怎么样呢,贾母答应放她离去根本是无可奈何之事。况且贾府如今风雨飘摇,好不容易摆脱出来,林黛玉自然不想陷入其中,不过有些事她不想和王嬷嬷说,毕竟贾府是贾敏的娘家,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给贾敏留点颜面,对于贾府的不堪还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黛玉不语,王嬷嬷误以为她应允,又道:“我听锦绣说姑娘要给老爷和夫人办场大法事,姑娘的孝心没的说,只是我怎么听说姑娘还说办完法事之后就打算离开京城,这话怎么说的?”

    看王嬷嬷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赞同,林黛玉微微叹了一口道:“嬷嬷,舅舅那边对我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这样待我,我还住在京里有什么意思?”

    王嬷嬷立刻反驳道:“这话浑说,姑娘的外祖母家算计姑娘手中的银钱是不对,可是这些年对待姑娘也还过得去。老爷和夫人早已经过世,老爷托孤于贾家是为了让其为姑娘择一门好亲事,姑娘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正该留在京中等着为其婚配才是,若是离开,那么姑娘的终身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耽误不得!”

    在王嬷嬷看来,贾府对林黛玉做的事情不地道,可是没办法,谁让林黛玉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没人为她做主呢。现今事情做也做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要贾府为林黛玉找个门当户对的婚事,林黛玉不仅就此摆脱了贾府,而且终身有靠,可谓两全齐美。怀着这种想法的王嬷嬷当下也顾不得有些话是不是适合直接说给林黛玉听,就直白的说了出来,希望打消林黛玉离京的主意。

    没想到王嬷嬷这个时候还对贾家心存幻想,林黛玉叹道:“嬷嬷。,你怎么还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贾府还能把我许到什么好人家不成?先不说对方的才貌人品,单就门第都是一大难。我若是嫁入门第相当的高门大户,到时若是倚仗夫家之力,向贾家讨要被他们吞没的银钱,贾家给是不是?给的话,拿什么给?不给,那又是一场官司了。若是把我许给寒门小户,不管怎么说,我是托孤于贾府,虽然平日生活中不引人注意,但是出嫁之时,不管怎么说都要举行婚宴的,届时广而众知,贾府脸面上过不去,毕竟无论是我的出身还是贾府的门第,断不会做出如此选择。何况除了门第之外,还要看对方的品貌,根本是难上加难,高不成低不就,只怕要老死贾府了。”

    王嬷嬷闻言无语,她的想法很简单,林黛玉生活在贾府无论怎么艰难困苦,都不会引人注意。可是一旦出嫁,无论如何婚宴这一关是越不过去的,到时到场的众多宾客自然要谈论新郎新娘。但凡这种接受托孤的人家,不管平日里对待孤女如何,在出嫁的时候,基本上都想让人挑出个不字来,免得惹人闲话。像贾家平素行事张扬,喜欢引人瞩目也是一样,毕竟官场上除了朋友,还有很多敌人等着找其错处呢,所以必然错不了。

    王嬷嬷按照惯性思维思考,终究是把贾家想的良善了,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林黛玉说的结果,因此听林黛玉如此一说,愣了一下,迟疑的道:“这,这应该不可能吧,怎么着哪也是你舅舅家,还有老太太呢。”半信半疑,王嬷嬷觉得贾母还是很疼林黛玉的。

    “嬷嬷,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谁能想到这舅舅家会谋夺外甥女手中的钱财?还有嬷嬷你应该记住,老太太先是贾家的人,然后才是我的外祖母。她行事自然以贾家优先,就如同我们把林家放在前面一样。”林黛玉苦笑着说。经过王夫人想把她送到诚顺王府一事,她早已经看透了,只有自己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听林黛玉这么一说,王嬷嬷急了,脱口而出:“那姑娘的婚事可怎么办?”婚姻大事一向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林黛玉父母早已经去世,如今又不指望托孤的贾府,难道还要林黛玉自己择婿不成?这可不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了,而是离经叛道。

    虽然是打着自己决定自己婚事的主意,可是林黛玉知道王嬷嬷根深蒂固的老思想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若是跟王嬷嬷说起这个,说不通,她就不会离开京城,没准还会上门求贾府为林黛玉毕姻,那样的话则把林黛玉的苦心毁于一旦,又把林黛玉陷进贾府那个漩涡里去了。因此林黛玉不想和她羼杂这件事,放一放再说,就道:“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父亲和母亲的法事办好。嬷嬷是个老的,经的事多,还要帮着多多看看,免得出了什么纰漏,那时可就不仅仅是笑话了。”

    王嬷嬷本来就林黛玉的终身有一肚子话要说,可是被林黛玉这么一转移话题,注意力也跟着被转移,忙道:“姑娘这话说的时,回头我一定盯紧了,断不会出什么差池。”

    在王嬷嬷的心里,林氏夫妻对她是恩同再造,她一个奶娘,虽然力量微薄,做不了什么,可是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报万一,偏偏夫妻二人没几年就先后逝世,因此只能帮着照看好恩人留下的女儿——林黛玉,如今听说林黛玉要为林如海和贾敏办法事,在她心里没有比这还重要的事情了,不仅使上十二分的力气,自然不会允许出纰漏。

    “如今我出来了,回头把林叔带过来,我们见见面,说说话吧。”林黛玉话题又是一转。

    王嬷嬷轻拍脑袋几下,笑道:“看我这记性,本来就是要和姑娘说这个事的,偏偏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其他的,倒把这个忘在脑后了。今天一个是我过来的急,没时间去通知他,二来姑娘出来之后必然是要和林管家见面的,可是姑娘才出来我也不好冒冒失失的就把人给带来,因此就想着等我过来讨姑娘的示下,再安排姑娘和林管家见面。”

    林黛玉想了想道:“嬷嬷想的很周到,这里是女观,林叔虽然上了年纪,可终究还是个男子,若是约在这边见面还是有些不妥。林叔不是在客栈单独包了个小院,不如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好了。”

    王嬷嬷立刻一口拒绝:“不好,虽是单独的院子,不过图个住的时候清净而已,实际上客栈门口依旧迎来送往,人多眼杂的,姑娘身份尊贵,若是被哪个鲁莽冲撞了岂不糟糕,不如就在家里吧。”

    林黛玉想了想,点头,应下,确定下见面时间,王嬷嬷退了出去忙法事的一干事体去了,林黛玉想了想,决定到妙玉处拜访。

    到了约定那日,林黛玉早早回了家,家里留下的丫头婆子赶着上来见礼,林黛玉都让锦绣给挡了。林黛玉到西偏房去看了看晴雯,晴雯在病中,整个人病恹恹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林黛玉心中有事,安慰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病就出来了。

    漫步到后院的小园子中,林黛玉坐在湖心亭中,望着平静的水面,静静地想着心事,锦绣带着管家林忠进来,回道:“姑娘,林叔来了。”

    啊?林黛玉反应过来,赶紧回头,两下见过,落座,锦绣沏好茶,端上几样点心和果子退了出去。

    林黛玉望着两鬓斑白的林忠,举起手边的清茶,歉疚的说道:“都是我思虑不周,任意妄为,劳累林叔偌大年纪还不能安享晚年,在外面四处奔波,还请林叔看在稚子失怙,无人教导的份上谅解一二,我这里以茶代酒向林叔赔罪了。”

    “受不起,受不起,姑娘这是哪的话,根本折杀老奴了,为主子分忧解难是做奴才的本分,姑娘这样说岂不让老奴羞愧的五体投地。”面对林黛玉的请罪,林忠赶忙从座位上站起,侧立一旁,惶恐的说道。

    林黛玉也赶忙起身,虚扶林忠,道:“怎么会当不起,林叔服侍我家三代,又上了年纪,这些跑腿之事本该由他人代劳才是,可是林叔却为了我的异想天开亲力亲为,劳苦多年,心有歉疚则是难免。况且林叔不仅把消息查探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带回了偌大的银钱,这个‘谢’字无论如何都是要说出口的。”

    林忠低着头,越发诚恳的说:“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至于和那些西洋人交易,本是我擅自做主,姑娘应该责罚才是,哪里谈得上什么功劳。”

    “和西洋人打交道,查探他们的消息,本以为要破费不少,给林叔的银钱就是为此而用,哪想到林叔查探到消息不说,而且银钱还翻了好几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敢责怪林叔。”林黛玉一面笑道,一面让林忠坐下,林忠告了罪,像刚才一样虚坐下来。

    林忠想了想道:“恕老奴无礼,先不说那西洋人饮食茹毛饮血,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所作所为诸多与我朝不合,单单那些国家离我国之远,无不要在海上漂泊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到达,海上风浪大,危险众多,意外迭生,最后每每船只十不过存其一二。姑娘要是不想住在京城,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又何必要背井离乡远渡重洋,冒着大危险,漂泊于海上到那异国他乡居住呢?”

    这个疑问从林黛玉一开始吩咐他收集西洋诸国的消息,看看哪个国家适合居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心里了,只不过当时不好动问。后来和西洋人打交道,随着了解的越多,林忠越疑惑,无论从哪里看西洋那些国家都不适合像林黛玉这样出身的大家闺秀居住,林黛玉怎么会好好的冒出这么个主意。今天见面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黛玉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她当初觉得这里对女子的束缚太重,地位太低,而且她这么一个无依无靠,又有着丰厚财产的美貌少女在这里恐不免被人算计,所以想到国外去过安生日子。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再加上林忠打探回来的消息,林黛玉知道自己错了,她把事情想当然了。

    若是到她来的那个世界的国外居住还是不错的,可是这个世界的外国和彼外国还是不同的。文明还没有进不到一定的程度,没开化,称之为“蛮夷”一点都不为过。饮食习惯,规矩礼仪不同倒也不算什么,也不说一路上的风险,能不能平安抵达?像她这样一个带着大笔钱财的少女到国外,难道就能保证不被人算计了?她在这里无依无靠,可是家里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些人脉,父亲也给她留下了保命的本钱,如果到了国外,一个人都不认识,岂不更是无依无靠,被人谋算她连还手的余地恐怕都没有。人离乡贱,恐怕到那时她要应付的困难要比在这里多的多。

    “当时年幼无知,听人说西洋多有精巧物件,也曾见过不少西洋传来之物,觉得真的不错,因此心生好奇,想着到那里去看看,所以劳累了林叔,还望林叔勿怪。”林黛玉沉默了半晌勉强编了个借口。

    林忠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真是人家一张嘴,跑断一双腿,为了林黛玉这个想法,把差事办好,他这些年可是除了在国家开放的港口寻觅洋人之外,更是到洋行,建在各地的教堂向那些洋人去收集消息。虽然那些西洋人看着人高马大的,不同教化,可是一个个狡猾的很,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根本不作。林黛玉是给了他一笔数目不菲的银钱,但是除了他的车马费、衣食住行、交际应酬、打通关节、诸多事宜都需要银钱,根本不够用。没奈何,他只好学那些地位低贱的商人和那些西洋人行商。操此贱役,没的辱没了身份。

    “林叔,如果我想离开京城,你说到哪里去比较合适呢?”林忠跟林如海最久,对于林如海生前构建的关系网最为熟悉,而且又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天下十停至少去过两三停,所以林黛玉想听听他的意见,今后定居在哪里比较合适。

    林忠有些诧异,“姑娘是不打算住在京里?”他刚回来不久,关于贾府对林黛玉的种种王嬷嬷并没有和他细说,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不过因为王嬷嬷还指望贾府给林黛玉说亲,所以本来说的就简单,话里还少不得有维护贾府的意思,因此林忠根本不清楚林黛玉在贾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林黛玉叹道:“若是能住的话我何尝不想住下,可惜‘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少不得离了老虎才能安生度日。”虽然这个老虎眼看就要死了,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会更为难,还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林忠听到林黛玉的慨叹,觉得林黛玉和贾家可能不像王嬷嬷说的那么简单,一下子又想到林黛玉是搬出来的住的,若是贾府对她好的话,林黛玉怎么会搬?不过林黛玉不肯透露,他也不深问,想了想道:“姑娘若是不过小住一般,自然从各地的风景名胜来考虑,买个别庄也就是了。可若是要长长久久的居住的话,民风民情诸多事宜都要考虑进去,因此老奴需要斟酌一下才行。”

    林黛玉点头道:“林叔说的是,我正是想着长居呢,所以请林叔帮着斟酌一番,不过现在不急,等林叔考虑好了再说这事好了。只是既然已经考虑要离开,我不想被人寻到踪迹,因此手中的银票需要处理掉,若是换成银子或黄金的话恐怕太惹眼,就用它们购买一些玉石、珍珠、翡翠或者首饰等小巧而贵重的物品好了,这些事情还要拜托林叔了。”

    各大钱庄的银票都是有标记的,若是异地使用难免会被人找到踪迹,因此林黛玉打算把银票换成保值的其他财物。先前林忠抛售象牙香料等物品的时候不免被他人看作是商人,他以商贾这个身份出面,把银票换成奢侈品倒是方便许多。

    听林黛玉这么一说,林忠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林黛玉上京的时候带的那些白银真金的,忙道:“姑娘进京带的那些银钱还是不要换了吧,否则如此贸贸然的把银箱搬进搬出,就算没有多少,也不免落到他人的眼中,若是因此引来一些不好的事情未免得不偿失了。”何况那可是百万之财,只怕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林黛玉苦笑道:“哪里还有什么银箱,就是有也都是空的,恐怕老鼠早在里面坐窝了。如今我手里的除了林叔这次带回来的,再就是奶兄这些年经商赚的那么一点,铺子不大,这些年又花费不少,根本没存下几个,所以要费心的反而是林叔处理手中货物时存在大盛钱庄的那些银钱。”

    不用林黛玉说,也不用打听,林忠立刻就知道林黛玉手中银钱的去向,如此一来,贾府对林黛玉如何他也能推算个七七八八,因此对于林黛玉要离开京城定居他处立刻举双手赞成,否则若是贾府知道林黛玉手中还有资财,岂能放过她!

    林黛玉和林忠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宜,后来又谈论了一番林氏夫妻的法事,林忠才离去。林黛玉在家中用了饭,出门上车,准备回观,路中和端木瑾兄弟两个擦身而过。

    回到观中,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林黛玉焚香沐浴之后,法事开始,期间珊瑚开始慢慢的把观中一应事体移交给妙玉。林忠也来过几次,向林黛玉汇报事情进展,不过距体离开京城去哪里众说纷纭,没有定下来。

    这日林黛玉正在抄经,紫鹃从外面走了进来,林黛玉不悦的看了紫鹃一眼,明明她已经吩咐过了在她抄经的时候不许人来打扰,怎么还明知故犯,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她不介意给紫鹃点苦头吃让她长长记性。

    紫鹃 林黛玉的不悦,不过她也是无可奈何,道:“姑娘,宝二爷来了,就在外面,锦绣在拦着,可是看那个态势根本拦不住……”

    他来做什么?林黛玉一愣,旋即道:“你把他让到外厅,让他先坐下,我抄完这页就去见他。”

    紫鹃领命而去,林黛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将贾宝玉到来搅乱的心重归平静,提笔抄完《度厄经》,收笔,在一旁的水盆中洗了手,这才掀帘出去。

    贾宝玉一看见林黛玉出来,“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林黛玉笑着打招呼:“二哥哥可是等急了,没办法我抄经正在关键处,不好停下,只好请二哥哥等着了,还请二哥哥不要怪罪。”说着施了一礼,以示赔罪。

    对于林黛玉的赔礼贾宝玉根本没有理会,怒瞪着林黛玉,道:“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这些年来我认错了你不成?”

    面对贾宝玉的“暴风骤雨”,林黛玉落坐于贾宝玉的对面,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又得罪二哥哥了,让二哥哥这般模样来兴师问罪,还请二哥哥明示?”

    “你还在这里装傻?”面对林黛玉的饿平静,贾宝玉很是失望的道:“亏我还当你是我的知己,认为不像宝姐姐一般,入了国贼禄鬼一流,没想到你还不如宝姐姐,我真真白认识你了!”

    林黛玉把茶碗放下,冷笑一声,道:“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的上宝姐姐,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成了宝二爷的知己?还有宝二爷这话也真是蹊跷,什么叫白认识我了?事情始末根由我是一点儿都摸不到头脑,却赚了宝二爷这句话来,就算死也该让我作个明白鬼,还请宝二爷明示!”

    无缘无故的挨骂,就算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林黛玉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自然生气了。

    贾宝玉连着冷笑三声,道:“这会儿才知道装糊涂,不觉得晚了吗?既然做的为什么认不得?难道你们林家就是这般敢做不敢当?”

    啪!林黛玉拍案而起,和贾宝玉面对面站着,怒道:“宝二爷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身上,我可背不起,少不得要问个清楚,我们林家的人怎么你们贾家了,如今我都躲在这里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气怒,林黛玉恨贾宝玉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改了称呼,在两人之间画下了大大的鸿沟。

    “怎么了?怎么了你会不清楚,我不知道二姐姐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这般狠心,竟然把她推进‘狼窝’,诚顺王爷快望六的人了,家中姬妾成群,王妃出身高贵,又是个厉害,你怎么忍心把二姐姐往火坑里推,你这般做又能得到什么?”贾宝玉双目喷火,怒瞪林黛玉,大声质问着。其实贾宝玉心中固然是因为林黛玉做“错”了事情而生气恼怒,还有大半是因为他自认识人不清,对林黛玉为人失望而起的火气。

    原来到底还是送人进去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迎春,本来以为是探春呢。无论是品貌还是心中的算计都是探春比迎春出色,所以林黛玉觉得如果要送人过去,那么既然要交好诚顺王府,探春自然比迎春要合适,可是不知道贾府是怎么想的,竟然选了老实懦弱的迎春。如此一来,只怕贾府想傍上诚顺王府,躲在大树下面好乘凉的心思要落空了,反而要白搭进去个女儿。林黛玉不知道,选定迎春乃是多方角力考虑之后的结果。

    林黛玉离开贾府,王夫人的谋算成空,可是诚顺王府那边还是要有个交代的,诚顺王府贾家根本得罪不起,因此王夫人根本就没考虑不送人过去,就算不是林黛玉,只要依旧是花朵一样的人不就行了,可是选定谁呢?三春中惜春最小,是嫡出,又是东府的人,第一个就被剔除在外,剩下的就是迎春和探春。迎春是贾赦的子女,贾赦已经将她许于孙家,虽然还没有放定,可是这门婚事近乎铁板钉钉了,因此只能是探春了。

    正当王夫人打算诚顺王府来接人的时候,让探春上轿的时候,消息被大房那面的得知。大房二房之争早有,不过贾母偏心,再加上二房背后有娘娘撑腰,他们在不忿再气恼也只能暗自生闷气。如今听说要把探春送到诚顺王府,王夫人和贾母说的那些官面上的话大房这面也想的到,自然不肯二房这边再出个侧王妃压着大房,因此大房这边就毁了孙家的亲事,要送迎春过去,在他们看来就算做不成侧王妃,能搭上诚顺王府也是好的。

    探春虽然不是王夫人所出,可是她多年来一直奉王夫人为母,王夫人对探春不同于邢夫人对迎春可有可无的态度,终究有几分香火情,本来是为了害林黛玉的,王夫人自然知道诚顺王府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要说侧王妃,就是屋里人都不那么好站的。又见邢夫人坚持,大有“你就算不选迎春,送探春进去,回头我也会找机会把迎春也送进去”的架势,又有个长幼的次序也就松口了,让迎春进顺诚王府。

    林黛玉心中明镜似的是王夫人搞得鬼,不过也不说穿,冷笑连连,道:“我竟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力,不仅攀上了诚顺王府,而且还能左右太太的决定。况且二姐姐是你们贾家的女儿,无论她嫁到哪里,结果是好是坏自然是你们贾府来承担,跟我们林家有什么相干?你就算想要找碴也该找个好点的借口才是,何必用着蹩脚的理由来搪塞于我。” 真是白痴,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绕不过来,真是白长了一个聪明胚子!

    其实贾宝玉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因为事涉林黛玉,他的大脑就不转个了,再加上心疼迎春,头脑一热就跑到三清观找林黛玉算账来了,如今被林黛玉这么一数落,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觉得林黛玉言之有理。可是这话是从太太口中得知的,太太没有理由欺骗他呀!一方是林黛玉,一方是自己的母亲,贾宝玉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好。潜意识里贾宝玉知道林黛玉说的都是真的,母亲是在说谎,可是内心深处又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他不想接受慈眉善目,吃斋念佛的母亲有着另一种面貌。

    看见贾宝玉低着头半天不说话,锦绣在一旁气哼哼的替林黛玉抱不平:“宝二爷是从哪个狗嘴里听到说是我们姑娘把二姑娘送进诚顺王府的?宝二爷你是不是哪天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不然这话你也信,还巴巴的跑到这里来兴师问罪,知道也宝二哥和二姑娘姊弟情深,只是拜托宝二爷也要搞清事实真相,去找哪罪魁祸首算账了,没的我们姑娘受这无妄之灾。这么多年下来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亏你还腆着脸说白认识我们姑娘来了,要我说我们姑娘才是白认识你了呢!……”

    “锦绣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快向宝二爷赔礼道歉!”林黛玉看见贾宝玉的脸臊的通红,赶紧喝道。

    对于贾宝玉的心理,林黛玉还是能揣摩到一两分的。王夫人是他的母亲,孕育他,生养他,是他最亲最近的人,况且王夫人在贾宝玉面前一直是一副慈爱的表情,吃斋念佛,积德行善的慈母形象。他怎么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母亲,自然王夫人说什么是什么。待到后来发现王夫人圣洁的慈母形象倒塌,这对贾宝玉是个非常大的打击。这个时候火上浇油,往伤口上撒盐,锦绣的行为未免不妥当,林黛玉赶紧喝止。

    “本来嘛,我又没说错,有什么好赔礼的……”锦绣不服气的嘟囔着,看到林黛玉眼中扫过来的利光,闭紧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贾宝玉马马虎虎的施了一礼,作为赔罪。起身之后嘟着嘴,一句话都不说,气冲冲的掀着帘子就出去了,门帘被摔得啪啪作响,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忿。

    林黛玉无奈的摇摇头,笑道:“家中婢子不知道礼节,还请宝二爷恕罪。”一句话分出了亲疏。

    “不是她的错,是我刚才鲁莽了,还请林妹妹不要和我计较才是。”表面上已经调整好情绪贾宝玉反应过来,忙向林黛玉施礼赔罪。

    “宝二爷快别这样,我知道宝二爷是姊弟情深,由有小人在一旁挑唆才糊涂的,我哪里敢计较。”林黛玉侧过身去,躲开贾宝玉这一礼,明摆着不肯接受贾宝玉的道歉,话中更是带有机锋,只是贾宝玉心中有事,没有注意林黛玉话中玄机,和林黛玉分宾主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因为停电没有更新,很不好意。

    在我看来贾宝玉真的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然不会在迎春嫁了之后回门说道丈夫的不如意,他竟然想着用老太太和太太及家中诸人的名义留迎春住下来,每当孙绍祖打发人来接就用这个回话,真是幼稚之极。而且偏听偏信,被袭人几句好话哄得把晴雯的死都不计较了,或者他根本没把晴雯放在心上吧。

    天高海阔奔新生

    林黛玉和贾宝玉分宾主落座,贾宝玉把玩着手中的茶盅,道:“听说妹妹正为姑父姑母办法事,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会尽力帮忙的。

    “多谢费心,一应事体早已经准备好了,没什么可帮忙的。”林黛玉神色淡淡客气的拒绝。

    听到林黛玉疏离的语气,贾宝玉赶紧起身对着林黛玉作揖,道:“妹妹可是还在生刚才的气,若是这样的话,我在这里赔罪了,还请妹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面对贾宝玉的表现,林黛玉心中发出无奈的叹息,有些事情事后知道错了,再道歉是没有用的,因为错了就是错了,就算道歉也不能弥补挽回些什么。只是在满府娇纵中长大的贾宝玉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林黛玉忽然想起以前她曾经看到的隔海的小岛采取“英才教育”成长的孩童与中国“蜜罐”中长大的孩子的一场比赛,过后教育界的有识之士大声呼吁“狼来了!”,比起那些蜜罐中长大的孩子,贾宝玉更是有过之而不及,“爱之适以害之”,这句话用在贾宝玉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贾家满府都把贾宝玉当作凤凰一样捧着,就算贾政教训贾宝玉,也只是为了让贾宝玉在仕途经济上上进,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人教导贾宝玉为人处事的道理,这种情况长大的贾宝玉没有误入歧途,像贾家那些纨绔子弟也算不错了,只是这样宠溺养出来的贾宝玉在已经从根本上没有了成才的可能,根本担负不起振兴贾家的重担。

    幸亏不等贾宝玉正是步入社会,贾家就已经获罪被抄,否则贾家在贾宝玉身上寄予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贾宝玉表现出来的能力不足,宛如绣花枕头一般,那时老太太和贾家其他人对贾宝玉又该是什么态度呢?若是贾府不再以贾宝玉为中心,面对满府人的失望,贾宝玉又是什么反应?林黛玉忽然有些遗憾不能看到多年以后的这种情形?

    林黛玉心中虽心思百转,不过面对贾宝玉的赔礼还是要客套的,“二哥哥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也知道二哥哥是心疼二姐姐的遭遇才口不择言的,只是希望以后二哥哥做事之前还是要先想想才好,万不可像这此这般偏听偏信。”旋即又装作好奇的问道:“只是奇了怪了,我在舅舅家虽不是一向与人为善,可是也自信没有和谁结了仇,不知道谁在背后这么编排我,致使谣言传到了二哥哥的耳中,从而引发今天这场误会,二哥哥可知道这人是谁吗?”

    闻言贾宝玉涨红了,支支吾吾道:“我也不过是从下面伺候的人嘴里听见支零片语,也不清楚到底是谁传的话。”无论如何他也不好意思说出这话是从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林黛玉在贾宝玉没有注意的时候撇了撇嘴,不再深究,只是默默地喝茶。她这么一不说话,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贾宝玉强笑着,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妹妹身子弱,姑父姑母的法事才办了十几日妹妹看上去就又瘦了,等办完姑父姑母的法事妹妹回府上好好歇歇吧,补补元气才是。”

    “回去?回哪里去?我这次从府上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我永远都不会回去了。”林黛玉径直把她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就是要借贾宝玉的口告诉贾府的人,她不会再回贾府,自然不会和贾府中的人有什么纠葛,因此不要再想着在她身上打什么主意。

    “什么?妹妹不是在说笑吧?”听到林黛玉坚定地说她永远都不回贾府,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问道:“就算府上的人有什么不好,惹恼了妹妹,妹妹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决绝,宛如要和府上断绝关系一般。若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让妹妹如此生气,那么我在这里赔罪了。”贾宝玉起身又是一个长长的揖礼,腰弯到九十度以上。

    林黛玉看到贾宝玉如此郑重其事的赔礼,忙从座位上站起,侧身回礼道:“二哥哥多心了,和府上无关,只是我离家多年,实在是思乡心切,所以才决定办完法事之后回乡定居。江南和京都千里迢迢,往来多有不便,而我又是一个闺阁女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想来此后一别再见无期,因此才有刚才之语。”

    听林黛玉这么一说,贾宝玉一头热汗,满脸紫涨,一把拉着林黛玉,死死攥住,不肯放手,哭道:“要去连我也一起带了去……”

    林黛玉使劲想把衣袖从贾宝玉手中拽出来,可惜未果,再看到贾宝玉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恼怒,道:“放手!要死了,做什么动手动脚的,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况且我回我的家乡,一去不回,你跟去做什么?”

    贾宝玉松开拉着林黛玉的手,低低的说道:“不知道妹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果不明白这话?难道我素日在你身上的心都用错了? ”说完伸出手来一把拉住林黛玉的双手,深情款款的望着林黛玉,又道:“好妹妹,我的这心事,从来也不敢说,今儿我大胆说出来,死也甘心!自从妹妹来了之后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这里,又不敢告诉人,只好掩着。只等你的病好了,只怕我的病才得好呢。睡里梦里也忘不了你!”

    林黛玉没想到贾宝玉会在这个时候当面表白,一时又羞又气,将双手从贾宝玉的手中抽出,对上他充满期待的双眸,轻叹一声,道:“多谢二哥哥的厚爱,只是我从来没作过此想法,况且如果真要我说的话,二哥哥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良配,而我也不是二哥哥的红颜知己!”

    既然把话挑明,那么就干脆讲清楚好了,林黛玉看着被拒绝之后贾宝玉失望错愕的脸,道:“二哥哥把我认作知己,只是觉得我从来不劝你于仕途经济中钻营。其实我不劝不是因为我像二哥哥一样厌恶它,只是我知道二哥哥的性子哪里是会挺全的,我不想自讨没趣。况且我寄人篱下,处境艰难,只有与人交好的,没有招人厌恶的,自然想着上去讨这个嫌。”

    林黛玉顿了顿又道:“我乃是红尘中俗而又俗的一个凡人,我心目中的夫君人选虽不是要出身高门,学富五车,高官厚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至少能够让人放心依靠,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养家糊口,赡养老人,外面的交际应酬……身为男人就该在前面挡风挡雨,为家人提供一个温暖而又稳定的安居之所,这些事情断没个让女人出面的道理。”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界,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还大行其道呢,何况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我知道二哥哥厌恶仕途经济是因为厌倦虚伪复杂的繁文缛节,痛恨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净土。二哥哥一向认为女儿家最为干净,可是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你是否还记得,太太在你院子里的一顿发作?当时太太那句‘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二哥哥是个聪明的,怎么会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哥哥自认为一向是爱护体谅女儿家的,可惜前有茜雪、媚人、金钏,后有晴雯、四儿,还有芳官她们那一帮。这些人撵的撵,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凡此种种结果是因何而来,二哥哥不是不知道吧?二哥哥的爱护并没有让她们好过,反而给她们引来灾祸,难道这就是二哥哥的爱护吗?如果是这样,我想我宁愿不要!”

    “那些因二哥哥受累的人,死的就不算了,二哥哥保不下她们也就算了,可是她们出去之后生活如何可曾关心过?顶多在她们离开的时候哭上一哭,或者写首诗文祭奠一下,过后依旧沉浸在‘嫩寒锁梦因春冷, 芳气笼人是酒香’的旖旎世界里乐不思蜀。却从没想过那些因你而出去的人在你美酒佳肴在口时,她们过得是何等艰辛?二哥哥就是这般爱护她们的,或许二哥哥的爱护只是‘怜取眼前人’而已,她们离了你的眼,也就不再你的爱护之中了。况且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孩,而你只是一个人,怎么爱护的过来?这样下来只怕最该爱护的那个不见欢喜,只有伤心!”

    “不仅仅是官场中有勾心斗角,生活中无处不在。为了蝇头小利和小小权利就放弃了作为人的善良与本心也不仅仅存在于那些须眉浊物的男子中,‘干干净净’的女儿家中也不乏其人。这个道理为什么这么些年下来二哥哥一直都不明白?”

    “若是二哥哥清高脱俗,真的视名利富贵如浮云,那么像五柳先生一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般超逸的境界也不错,或者像梅妻鹤子先生一般也可以,但是像二哥哥这般享受着名利富贵带来的荣耀同时偏偏又故作清高,未免让人瞧不起!”

    “若是二哥哥觉得我的话有谬误,那么请二哥哥告诉我,你并是一个只会吟风弄月的纨绔子弟,相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果抛弃国公府嫡孙继承人的身份,你能可以支撑一个家,离了父母的养活你也可以生存。这样的二哥哥才是我心目中的夫君,那么二哥哥你能做到吗?”

    面对林黛玉咄咄逼人话语,一连串的诘问,贾宝玉呆了,脸色苍白,嘴唇蠕动,半晌也发不出声音来。

    “话已至此,二哥哥也该明白我和你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因此二哥哥对我的深情厚爱我无福消受,还请二哥哥见谅。”林黛玉神色淡淡的说道:“最后有一句话想送给二哥哥,‘世间有一种人永远保持着孩子的天真和残忍,永远先想着自己,永远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永远觉得世界不理解自己,肆意妄为,我行我素,他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所作的事,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因此请成熟起来吧,做个能让人放心依靠的人。’”

    说完林黛玉也不理会贾宝玉的反应,径自转身进房抄经去了。一会儿锦绣从外面进来,一面笑嘻嘻的研墨,一面道:“姑娘刚才都对宝二爷说了些什么,我刚才看见他失魂落魄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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