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福有余 作者:未知
富福有余第31部分阅读
潇儿了,我知道你疼潇儿,可彬儿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今天一定要给个交待。”咸鱼大翻身,宣彬在宣府一直郁郁不得志,此番得到清白,他们俩母子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虽说当初买银笋也是错,可是现在有个幕后指使,千方百计钓着宣彬去买,他们自然有理由推脱责任了。
“父亲,我看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三弟一向不插手宣府的事,当初您三番四次地要他接受鸿兴楼,他都不愿意,只凭小绿和钱同理的话,未免太轻率了点。”宣珏明显是帮着宣潇在说话。
王玉凝不乐意了,她讥讽道,“珏儿,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小绿和钱同理跟彬儿无仇无怨的,干什么要害他?自然是有人指使地了。刚才彬儿说了,欲擒故纵,若是潇儿真的不要那鸿兴楼,干什么从日月山回来又重新接手?老爷,现在三叔公也在这里,你今天一定要给彬儿一个公道!”
宣彬是长子嫡孙,而宣泊也是个思想守旧地人,他眼看宣东流纵容次子宣潇,而把长子宣彬放在一旁,不闻不顾,也是极为不赞同的。于是撩了几下胡子,缓缓说道,“东流,现在这里有人证,先不管是不是真的,空来风未必无因,这鸿兴楼现在已经不适合给潇儿管。宣家所有的生意他暂时也不好接管,我看就歇一段时间,好好查证一番,如何?”
他这话说得极为公允,既没有偏袒宣彬,也没有把宣潇的路全部堵绝,只是把宣潇手里的东西拿回来,让他暂时一无所有。宣东流就算明知道宣潇不是幕后主使,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有两个人证在,而两个夫人和宣泊也是一种压力,他不好再为宣潇排除万难了。所以宣东流点点头道,“就按三叔的意思办,潇儿,鸿兴楼你暂时不要管了,这段时日,留在宣家休息一下。”
“那鸿兴楼?”王玉凝赶紧抢着问道,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得一份差事。
“好吧,就让彬儿暂时管着,他也闲了好久时间了。”宣东流似乎累了,全无精神的挥挥手,“就暂时这样吧,小绿和钱同理,琴音,就交给你处理。”他吩咐一直没有说过任何话的三夫人谢琴音。
谢琴音心里一跳,好好的,突然让她处理这两个人。她抬头看一眼宣东流,却见他毫无异常的神色,忙笑道,“是,老爷,我会妥善处理的。”
几个人依次退出明正堂,各有各的心事。宣潇走到门外边,天空忽然飘起雨来,丝丝缕缕落在脸上,清凉无比,他心想,变天了,是否宣家也是一样?这次一年前的事情重新被翻出来,到底意味着什么?应该不是宣彬做的,他没有这种心机,置之死地而后生。可除了他和宣彬,就只有宣珏。
宣珏?他抬眼看着那个走在雨中的身影,眉头渐渐蹙起。可是,他的视线很快就被风中一双比翼而飞的鸟儿所吸引,
苏舒,你现在在哪里了呢?分别已有多日,你可知道我有多思念你?真希望你能早点回来,宣潇叹了口气,这段时日,不知有多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和苏舒一起去寻找解药。现在只能苦熬相思,比起这份刻入骨中的思念,不管鸿兴楼又能算得了什么?一无所有又能算得了什么?
与他的想法相比,宣东流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死太监。他一个人坐在明正堂,愁眉苦脸。幸好只是给莫田兴看到,别人是看不到他这一面的。人前他向来冷静的可怕。
“这事……你看是谁主使小绿和钱同理的?”宣东流慢悠悠的说道。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何需问我。”莫田兴啪嗒啪嗒抽着他的水烟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比谁都明白宣东流的心思。
“唉……”宣东流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这三兄弟他从小看着长大,加上他识人无数,岂会不明白那三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深沉也好,再怎么冷傲也好,再怎么纨绔也好,其实在心里,他一直都是一视同仁的。可惜,别人偏偏不明白他的苦心。
“如果真是他,宣老弟,你要怎么处置?”莫田兴忽然说道,声音有些沉痛的低哑。
宣东流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兄弟相残,何其残酷。他只是不明白,有什么目的,值得他去陷害自己的两个兄弟?难道他给予他的还不够多么?难道他想要的是整个宣家?不,宣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三兄弟就只能是三兄弟共同的家!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天人之隔
明西左府。
苏舒从振江卢迪处回来后,又待了一天,才等到左慈的归来。也不知他是去哪里了,反正陈显陈管家看来是真不知道的。神神秘秘,莫非是拜祭左晚晴去了?还真有他的,把个女儿埋在神秘的地方,就不怕她一个人寂寞?当然,这都是苏舒猜的,至于寂寞不寂寞,左晚晴是个如此爱笑爱生活的人,如果长眠之地冷清无比,她是必定寂寞的。
在得到左慈同意后,陈显才领着苏舒走进书房。在进去之前,他已经告诫过苏舒,一旦左老爷消失几天后回来,他的脾气一定是不好的,所以要苏舒格外小心,不要惹恼他才是。苏舒自然感谢他的提醒,也答应他会谨慎说话。
门被带上,苏舒站在一身黑衣的左慈面前,只觉得冷气扑面,压抑的心里憋闷。
“听说你找了我好几次?”左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看起来有点狼狈,白头凌乱了,有些落在额前,他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就好像老了一些?
苏舒皱皱眉,怪不得脾气不好呢,看他那状态,像是遇到什么挫折似的。
“是,外公,我想做一件事,但是须得得到你的同意。”
“什么事?”左慈那双一点叶不像老年人浑浊的眼睛看过来,眼神凌厉。
苏舒被他看的有点无措,摸摸头说道。“我,我想拜祭一下婆婆,外公,请你同意。我从明城来明西,要做地无非是两件事,拜祭婆婆就是其中之一,希望可以无憾而归。”
左慈哼了一声,冷冰冰说道,“你与晚晴并无血缘关系,我倒要问你。潇儿他怎么没来?若是论到拜祭,怎么也该是他才对。”十年了,自从晚晴死后,这个孙子就当没有也罢。宣家那个女婿也当没有罢了。十年的时间,他们没有联系过,没有来拜祭过这个女儿,现在,冒冒然来一个孙媳妇,他现在岂会稀罕?
“这……”苏舒愣了愣,左慈说的没有错,宣潇才是最应该来的,她咬了咬嘴唇道。“不瞒外公,宣潇受伤了,他已经不记得他这个娘亲的任何事情。当年的悲剧……”
“够了。老夫不想听这些。”左慈打断苏舒地话。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晚晴不需要你们宣家任何一个人地拜祭。”
这句话终于让苏舒明白了。为什么左慈对她态度冷淡。其实不是对她。而是对整个宣家地不满。想想也是。自己疼爱地女儿千里迢迢嫁入宣家。没料到几年后。居然一命呜呼。连个凶手都没有找到。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原谅宣东流地。因为他没有担好一个夫君应该有地责任。
所以苏舒没有走。反而走前几步说道。“敢问外公。婆婆死前可否留下遗言给你?”
现在轮到左慈愣住。饶是他阅历极深。也揣摩不了苏舒话里地意思。于是缓缓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晚晴为何会给我遗言?”
“婆婆死前已经为自己刻好石碑以及墓碑。您不觉得奇怪么?而且她在宣家曾经说过。自己万一有什么不测。宣潇还可以看看石碑上地画像。见碑如见她。”
“哦?她当真说过此话?”左慈白眉一轩。
“千真万确。”苏舒凑上前去,继续说道,“其实您说地没错,我夫君宣潇才是最应该来拜祭婆婆的,可是他因为失忆,只记得一本神秘书的事情。神秘书,外公您知道么?这是婆婆留给宣潇的一本书,我想上面一定写了她如何知道自己早逝的原因,而且,我也相信她一定有话也留给你这个父亲了。”
“晚晴……晚晴她留给我话了?”左慈眉毛一阵颤抖,眼眸里是罕见的温情,仿佛一块冰忽然之间就融了下来,化成水。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他又恢复了阴冷,沉声道,“你有什么证据,你难道不是来骗老夫的?回去吧,老夫不会把晚晴所在的地方告诉你!”
苏舒一头黑线,她摇头道,“外公,我为什么要骗你?婆婆她已经死了,难道我要她地尸体不成?你当我是变态狂啊?我告诉你,神秘书如果你不让我找到,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婆婆当年如何性格大变,如何变成你那个如此疼爱的女儿,你难道不想知道么?你不想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跟你说么?或,你不想将来认回自己的外孙么?只有那本书才能解开你和宣家之间的纠葛!”一口气说完,苏舒转身就走,激将法,她也会用的。虽然那一番长篇大论多是她对于神秘书的猜想,可是她想左晚晴这样一个女子,如果明知道自己要早逝,那么她一定会留下让所爱地人生活下去的勇气。
是的,勇气,深爱的人与自己天人永隔,那是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左晚晴一死,宣潇变了,宣东流变了,左慈也变了。尽管苏舒并没有亲眼看见他们的改变,可是,她感觉的出来,那眉梢那眼角,那每一条皱纹,甚至每一个呼吸都隐藏着深深地伤痛。时间是疗伤地强大武器,可是却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伤是永远地,因为记忆永存。
院子里整齐而干净的石雕,便是左慈对左晚晴地思念,而宣潇的忘怀则是另外一种逃避的沉痛,至于宣东流,无人看得见他的伤怀,因为藏得太深,只有他自己才能懂。
“慢着,你……回来。”果然,左慈喊住了即将踏出门口的苏舒。曾以为女儿就这么突然离她而去,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那是人生多大的遗憾。倘若苏舒说的是真的,他心里就会亮起明灯,原来还可以看到她对他要说的话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宣潇记得婆婆跟他说有本书要留给他,然后我在婆婆石碑上现了左这个字,就因为左字,我来到明西。本来就此断了线索,可婆婆……”苏舒觉得后面的话有些荒谬,笑了笑道,“反正我做梦梦到婆婆了,她对我说有始有终,后来我在左府不小心看到那些石雕,才知道婆婆还亲手刻了自己的墓碑。既然有始有终,那么墓碑就是终,我想上面一定有她留下的线索。”她说完,加了一句,“外公,你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她是你女儿,也许你最能猜到她的心思呢。”
“猜她的心思,呵……”左慈居然微笑,无奈的摇头道,“大概老夫也猜不到的。”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儿,只有她猜得到他心思,而他这个父亲只有被她逗的本事。可是那时多开心啊,每次谈完生意回来,看到晚晴的笑脸,他就满足了。外面再狡诈再狠毒也罢,在这个女儿面前,他就是最初的自己。
可惜,她长大了,竟然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但是只要她开心,他这个父亲也认了,更何况宣东流可是明城数一数二的才俊。这几年间,两家也是常来往的,左晚晴是个孝顺女儿,每年都会回家一两次,逗他这个父亲开心。他以为这辈子就已经完满了,死之前有她送终,他也无憾。
然而,天不从人愿!当她被害的消息传来,他几近昏厥,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自拔,白人送黑人,何其悲哀!还好他还有个外孙,聊以抚慰,谁料那个聪慧的外孙大病一场后,竟再也不似从前,对谁都是冰冷无情。从此后,两家再也没有往来,他的内心,对宣家是无法宣泄出的悲恨。
恨使人永不开怀,他苍老的如此迅速,一年内半白的头全都如雪了。而思念更是催人老,他的脾气越来越坏,与家人再也难以相处,他让他们全都搬出了左府,宁愿一个人固守在这里,既没有争吵也没有笑声。
他一直觉得,那个女儿是上苍给他最好的礼物,尽管来得蹊跷,她十岁前他都没有那么疼爱她呢。而之后,却成了他的掌中宝,他的开心果,他的解语花。
往事如风,迅速的在他心里回荡,左慈沉默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慢慢说道,“我带你去。”是的,去找一个答案,他想问问这个女儿,为何要离他而去,去的如此之早。
苏舒如释重负,吁出一口气。这个外公,这个固执的老人总算答应她了,还好她猜的没有错,击中了他心里最软的地方。可是,万一那神秘书里真的没有留给他的遗言呢?她该如何交代?
左慈这外公会宰了她吧?苏舒忍不住吐吐舌头,看了眼左慈,谁料左慈也在看他,看见她那摸样,瞪着眼睛道,“我料你不敢骗我,如若在墓碑上找不到线索,你就别想回明城!晚晴既然真有先见之明,她一定会留下东西的,她从来都不是那种没交代的人。”
这下好了,左慈比她还急,看来神秘书,她不用担心没人帮她找。苏舒嘿嘿一笑,“放心,外公,找不到我不回明城,听你的。”至于后面要担心的事,就再说吧,先解决眼前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给未知的你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走几步便有汗渗出来,还好今天有风,吹走些热意,带来淡淡而好闻的花香。这种花香苏舒很熟悉,因为在左府到处都是,这是木槿花的花香,非常淡。然而,还没见到花,却有这样的味道,可见前方必是一大片的木槿花海。
此刻她和左慈正走在一条小道上,早晨坐马车来到城外向西三里之处,他便下马车步行。神神秘秘的,走的小路上几乎一个人也没有遇到,这地方也确实偏僻,抬头可以看见远处连绵不绝几十座不高的山丘。
“就到了。”走在前边的左慈回头对苏舒说道,七十高龄的人走起路来,居然步子如此稳健,看来他的体能非同一般人。
果然很快就到了,面前是一大片正如苏舒所料的花海,红的,紫色,黄|色,白的,浓浓淡淡,缤纷多彩,令人窒息的美。期间蝴蝶翩飞,四周还种有垂柳,垂柳旁是好大一个湖泊,水中碧绿荷叶平铺,不时有未开的荷花花苞冒出来,稚嫩而坚挺。
苏舒缓步走在花海间,只觉如梦似幻。可抬眼看见左慈虽然硬朗却仍然抵不住苍老的背影时,她胸中涌起一股子的难受。多好的父亲,多深的父爱啊,尽管左晚晴已死,他依旧源源不绝的在付出自己的感情。这天堂般的埋藏之地,便是最好的证明。
花海的中央立着高耸的墓碑,上面刻了几句话,苏舒低声念道,“我来了,我又走了,我去过好多地方,我永远都是这么匆忙。请不要挂念我,我很好,我会永远记得你们。左晚晴。”
好奇怪的话,苏舒心想。这墓志铭不是一二般的古怪,根本揣摩不出她要表达的意思。请不要挂念我,我很好。死都死了,还很好?难道去天堂了不成?婆婆啊婆婆,你也是我的老乡,还请指点我发现线索。好成全你的心愿。苏舒对着墓碑诚心拜祭了一番。
“可有什么线索?”左慈平静了一会,终于问道。这里永远是他想来又不想来的矛盾的地方,想来是因为可以感觉到女儿地气息,不想来是不想再一次回想失去的痛苦。
苏舒摇摇头,然后开始绕着墓碑走起来,东转西转,两只手还在上面摸来摸去,不过这个墓碑不同于在宣府的石碑。上面没有留下划痕,所以拼字游戏是用不上了。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墓碑后面的那一棵树上。这个墓碑四处平平滑滑,方方正正,除了正面那两句话。就剩背面的这棵树了。
这棵树也没啥奇特地啊,也就枝叶茂密了一点,树干粗壮了一点。婆婆,你没事刻一棵树在上面干啥呢?苏舒摸着下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不对,她想着又把头歪下一点仔细看了看,哎,原来还是棵歪脖子树。
“外公,你们左府有……一棵歪脖子树么?”苏舒挣扎了一会才问左慈。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意思,不过左府那么大,左慈可是左府的主人,他有必要知道一棵歪脖子数的故事么?所以她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他能给出答案。
“歪脖子树?”果然。左慈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歪脖子树。很有可能与那本神秘书有关。外公。你想想。婆婆生前可有提到过什么歪脖子树地事情?”
“歪脖子树。歪脖子树……”左慈喃喃自语。墓碑后地那棵树他当然也看到了。不过女儿已经没了。他哪还有心思去注意那棵树。现在苏舒提起来。他倒是心里一动。慢慢坐在墓前。久久地思考起来。
记忆里。是有那棵树地。本来他是绝对不会注意一棵树地。可是晚晴却喜欢在那棵树地四周玩。那树地树干很粗壮。中间有个好大地树洞。像个小坛子一样大。望进去乌黑黑地。幽深幽深。他忽然想起。晚晴那时仰起头跟他说道。“爹爹。以后我有宝贝一定藏在这树洞里。别人就不容易找到了。”藏在树洞里……左慈猛地笑起来。笑得咳嗽阵阵。这傻丫头啊。难道真把书藏在树洞里?
苏舒见左慈笑得那么夸张。惊道。“外公。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书在哪里了?”一边忙着拍他后背。试图阻止那刺耳地咳嗽声。
左慈喘了一阵才缓过来。脸上是没有褪掉地笑意。他点头道。“走。我们回家。我知道书在哪里了。”
两人回到左府已经是下午,那棵歪脖子树就在放有石雕的那个院子外面。果然很高很粗壮,虽然歪了点,但是不妨碍它依旧在一排树中间鹤立鸡群。苏舒仰头看看那棵树,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树洞。她扭头问左慈,“书在这里么?”
“依晚晴的性格,极有可能藏在这里,她总是让人意想不到,这怪丫头啊……”左慈有点嗔怪地摇头笑道,语气里却全是宠溺。
苏舒纵身一跃,便飞到树上,看着黑乎乎的洞口,她咬咬牙把手伸了进去。左摸又摸,还真找到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牛皮纸包,也不知道包了多少层,厚的夸张。看来左晚晴似乎料到会在树洞里放很久这种状况,所以才包扎的如此严密。不过外面还是被虫咬坏了,苏舒赶紧扯外面的牛皮纸,想看看书有没有坏。
左慈在下面叫道,“苏舒,快下来,给我也看看。”一向阴冷的他此刻急切雀跃,犹如充满期待的孩童。
苏舒跳下来,手里还在撕扯牛皮纸,弄开了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里面是个精美而小巧的木盒子,保存的相当好,没有半点损伤,看来书是没问题地。
两人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把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石桌上。苏舒看了眼左慈,说道,“外公,你先看?”
左慈蠕动两下嘴唇,抬手小心的打开了盒子。
眼前是一本黑色的硬皮书。左慈颤抖的手拿起那书,谁料从里面划拉一下掉出几样东西来。苏舒手快,捡起来一看,叫道,“呀,是三封信。”三封信的封面上有娟秀的字迹。分别是“给父亲,给潇儿,给未知地你。”
看来一封信是给左慈的,一封信是给宣潇地,那么给未知地你是什么意思?苏舒呆呆的看着信封,心想,那左晚晴是不是神仙啊?莫非有先知地异能,知道她会来找书不成?对了,她怎么独独漏掉了她地丈夫。宣东流啊?
那本黑皮书原来是左晚晴的日记,她记录了她在这世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左慈拿着信,默默的回书房了。留下两封,给宣潇的,苏舒自然不会看。那么那个未知的人,是指她么?苏舒想了想,还是打开了那信。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东流,但是我但愿你是东流,不过即便不是,想必也是潇儿的亲人,会是我儿媳妇么?笑……如果是。那我更加开心了。现在是黎越几年了呢?这些信,这本黑皮书我常常放在树洞里又拿出来,不过这次回娘家后,我就一直放在这里了。虽然明知道我在这时空不会逗留很久,但是依旧是那么期望着,可以长久的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
嘿,看信的人,你想我了么?不管你是谁,请相信我。我是想你地。我想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粒尘每一颗土。我想念这里的一切,请相信我,我依旧在遥远地地方祝福着你们。
我知道我的早逝一定会带给你们巨大的伤痛,不过不管我是以何种方式死去,请相信,那是必然的,跟任何人都无关。我知道我的父亲一定会责怪东流,因为当初我不顾他的反对嫁入宣家。他一定会恼恨我的死去。但是那全都是因为爱我,所以请你们体谅他。请代替我继续爱他。而我的潇儿,多么可爱多么聪明而又英俊,哈哈,不是我自夸,他将来长大一定是个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呵,他又会找什么样地女子与他共度一生呢?
嘿,是你么?此刻看信的你,是否就是他找到的人呢?
如果是,请好好爱他,相信我,他会一样的回报你。谁让他从小就是一个如此温柔,又如此善良的孩子呢。可惜我看不到他的一生,但是我想象得到你们将来幸福的样子。
东流,或者,那不是你,你能找到树洞,我想你们跟我父亲一定会好好的,没有我,你们一样可以是亲人。请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伤怀,我地离开还会有再度的相逢,请允许我不说清楚为什么。可是,亲爱的你们,记忆是永存的,不管我去了哪里,不管我能活多久,对于你们的记忆,我会永远的保存在心里,一直到真正的死亡为止。
我想,你们也会一样,所以,请带着笑容,就像我依旧在你们身边一样。而事实上,抬头看天,天在我那里仍然是蓝的,是的,我们依旧在一起。
呵……写着写着,仿佛变成是给大家地信了,那个看信地你,你责任重大哦。既然看了此信,就一定要为我办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们父子融洽,让他们爷孙和美,团团圆圆,永远幸福。
就先写到这里吧,以后有添加的我会再写上去……”
苏舒看了看日期,是黎越三十五年,距离现在地日子,是十一年。也就是说,是左晚晴去世的前一年写的。她果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早逝,苏舒捏着信,只觉得心里一波一波的难受,眼圈微微发红起来。
她可以想象得出左晚晴在写下这封信时的样子,她定是微笑的,苦涩的微笑。微笑是接受事实的坚强,而苦涩是无奈的绝望。可是她字里行间是满满的爱,是乐观。苏舒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兜兜转转,不直接把书留给家人,而是先通过石碑,再通过墓碑和那个歪脖树,她是想把宣家和左家联系起来,让她所爱的人可以共同的寻找她留下的东西。
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苏舒吸了一口气,默默许下誓言。
我一定会帮你达成愿望的,让你所重视的人都能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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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人物
左慈在书房整整呆了一天才出门,可苏舒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判若两人。眼角的皱纹都仿佛抹平了,整个人精神奕奕,一向阴冷的脸此刻是阳春三月,温煦的荡漾着笑意。苏舒也笑了,左晚晴的信真是灵丹妙药,治愈了她父亲苍老的心。
这样,她也终于可以坐下来和左慈谈谈石家的事情。他们两家既然是明西并称的两大望门,想必也是少不了一些联系往来的,有可能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你想知道石家的事?”左慈皱了皱白眉,探究的看着苏舒,“为什么啊苏舒?宣家和石家可是一向没有任何来往的。更何况,石家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被灭门。”在找到木盒子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认下了这个孙媳妇。如若不是她的坚持,不是她千里迢迢从明城赶来,他就不会有机会再次见到晚晴的字迹,和那封信。他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原来真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只不过老天又把她收回去了。但是也已经足够,二十几年的父女亲情,足够了,他不该过于奢求。
苏舒耸耸肩说道,“外公,你不知道,这事说来复杂……真要我说清楚的话,非得一整天的时间不可,您就先告诉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然后,等我搞清楚了,你再来问我问题,这样行不看她讨价还价的样子,左慈摇摇头道,“我老了,辩不过你。好吧,想问石家的什么事?我与石旭还是有点交情的,往常得空下几盘棋。可惜啊……他走地时候也才四十岁,刚过完生日没几天。”
石旭难道是雪崖的父亲?苏舒问道,“那石旭的儿子你见过没?”
“他老子我都见过,别提儿子了,他有一个大女儿,一个儿子。还有一个没出生多久的女孩儿。”左慈说着叹了一口气,“天作孽,也不知道石老弟得罪了谁,一夜之间全死了!唉,可怜那三个孩子……”
“那儿子叫什么?”
“石明浩。”左慈点头道,“是个很聪明的孩子,长得也漂亮,比石老弟的大女儿还漂亮呢。可惜可惜啊……”
看来已经可以确定雪崖就是石家唯一逃过一劫的人。对了。石旭才过四十岁,那他一定不是时谆了。时谆难道是雪崖的爷爷?苏舒问道,“外公啊,你既然跟石家还算有点来往,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奇怪地地方?比如……会一点武功?或者……家里放着很多奇奇怪怪的药材?”
“会武功倒是没有发现,说到奇奇怪怪的药材,还真见过。”左慈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他是商人。定然是善于观察的,石家有时候确实会买些不知名的草药,他问起,石旭总是说家里有人生病,不过他倒是没有一次见过那所谓的病人。“石家不太与别人来往,我也是因为生意上的缘故才与石旭慢慢熟络起来地。石家本来是由石尊管理,他脾气古怪。啊,石尊就是石旭的父亲,石家当年初来明西便极为富贵,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短短几年,一路生意做大,石尊手段也绝,很多富商被逼离开明西。”他说着眼眸里闪过精光,商场如战场啊。
苏舒钦佩的看着左慈,翘着大拇指道,“外公一定比他厉害。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也许正因为如此。石旭他内心敬佩你,才与你结交的吧?”
左慈笑了两声。“石旭比起他父亲。个性温和了许多。且精明能干。不瞒你孙媳妇。我当初还曾想把晚晴嫁与他呢。当然不是做小。不过还好没有嫁成。不然晚晴也是难逃一死。”他想着又有些悲伤。真是挽留不了这个女儿呢。嫁给谁都是一样地结局。
苏舒见他脸色又阴郁下来。忙转移开话题说道。“八年前。石家被灭门。可有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地事情?”
左慈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圈。八年前。灭门一事。在明西可说是惊天大事。人人奔走相告。衙门也不知来调查了几回。可又怎么样呢。至今八年。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他依旧记得当年对衙役说过地话。“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地事情……”
可事实上呢?那一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本应该在明城地节度使戴守秋这天出现在了明西。而那天晚上。他看见从石家出来地人影。那紫黑色长袍便是戴守秋那天所穿地衣服。之后地半个月。石家就出事了。当然。也不能就说戴守秋一定与这件事有关系。可是他知道他是不能把这个说出口地。为了自家地安全。他选择了守口如瓶。
现在。苏舒问他。他该说出来么?如今地戴守秋已经是身兼五城地节度使。荣耀君宠在朝中一时无两。苏舒见左慈沉默良久。那稍有些紊乱地脚步声令她心头一动。她说道。“外公。其实石明浩没有死。我认识他。所以才来问石家地事情。”
“什么?”左慈惊讶地说道。“你认识明浩?”
“其实石家没灭门的时候,他们家里还住了一个少年,是不是?我也认识他。”
左慈面色一凝,他相信了苏舒的话,“确实,有个比明浩大两年的少年,也是俊美的很,听说叫什么欢言……苏舒啊,石家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看复杂地很,弄不好会丢了性命。听外公地,你就不要管了!”
“我可以不管石家的事情,但是我必须管蓝家。外公,石明浩现在控制了我们蓝家很多家产,我得知道他想干什么!还请你告诉我,我可以保证,绝对会小心做事地。”苏舒举手做发誓状。
谁料左慈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赞道,“好,我地孙媳妇既然是个这么有担当的人,我就告诉你。我见过明城节度使戴守秋去过石家,当然,也不能肯定他就与此事有关联。苏舒,以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你千万要小心,不要惹到他。”
“戴守秋?”苏舒皱了皱眉,真是一个大人物啊,他在明朝可说是只手遮天,不过现在身兼五城节度使,极为忙碌,在明城她可是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只听说过这个名号而已。他会与石家灭门一案有关么?朝廷的事怎会牵扯到江湖人物呢?她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只得作罢。
之后,苏舒又与左慈谈天许久,享受了一番天人之乐,左慈说要把左家其他人召回左府,可见他真是解了心结。苏舒也很为他开心。苏韩青一回来,他们应该就要去找寻谜菇了,因此苏舒也就此说了些道别的话,还许诺下次一定带宣潇来拜访这个外公,让左慈极为欣慰。
苏韩青下午就回了左府,苏舒心急的把他拉到房里,迫不及待的说道,“爹,我找到线索了,你知道谁去过石家?戴守秋哦,那个五城节度使,真是大人物啊。爹,你说他会不会与石家灭门一事有关系?”
“戴守秋?”苏韩青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说道,“不会吧?”其实他的意思是不会真是戴守秋吧?那么他们就会被卷入一个极大的漩涡里,想要退出已经很难,更何况是退无可退呢。
“不会?”苏舒撇撇嘴,“那你在江湖百晓那里找到线索了么?时谆那么多仇家,我不信他会知道是哪一个做的。”
“嘿,我女儿就是聪明。”苏韩青摸摸鼻子苦笑,“他还真是不知道,所以我这次又是白跑一趟。”
苏舒傻眼,她本来是想刺激苏韩青的,结果人家还自己承认白跑一趟,她大大叹了一口气,砰的一声躺倒在床上,说道,“爹,那怎么办,现在就只有戴守秋一个线索。我们是否就从他身上查起呢?”
“查什么,这事不急,急的是你的毒。你这孩子,前几天才吃了一颗解药的,就不怕路上再发作,解药用光,一命呜呼啊?”苏韩青有点来火,生气苏舒不紧张自己的身体,他一脸严肃的说道,“石家的事情现在就告一段落,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去云雾山。还好云雾山离此地也不远,选几匹快马,五天便可到达……”说着,忽然听见苏舒“哎呀”一声叫起来,“糟了,我忘了姚清新了,她说过三天后来拜访的,现在五六天了,她都没有露面。难道出什么事了?她从来不说话不算话的!”她一急,从床下跳下来,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里啊,苏舒?她不来就算了,她这样的人还需要你帮忙?”苏韩青拉住他,唯恐苏舒遇上姚清新,又要耽搁时间。
“不行,一定有什么事,我得去找找她。”苏舒心想,姚清新应该就住在明西的客栈的,她一家一家找过去,总能找到吧?
“苏舒!”苏韩青放开她,“你今天去找可以,不过明天一定要跟我去云雾山,听到没有?”
见他脸色阴沉,苏舒脸也沉下来,说道,“我是一定会去云雾山的,但是爹,如果姚清新出事了,我是不是真的一定要不理?如果是你,你也忍心看她有事?既然如此,上次她手流血,你又何必去管她!”
原来那天苏舒早已注意到姚清新的手,苏韩青眼眸一眯,拂袖道,“随你,反正我明天自己会去云雾山。”说完,竟自顾走了。
这个爹爹,就会逃避问题,苏舒摇摇头,也离开了房间,去找姚清新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黄雀螳螂
苏舒来到明西大街,四周看了看,便开始一家一家的寻找客栈。好在客栈也不算多,从街头到街尾,也就两家,还有一家据说在城外半里之处,虽然离城里远了点,但是生意却不逊于城内的,不是因为它便宜,而恰恰是因为它贵。
谁都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句话,所以贵的,常常就是好的。因此苏舒一听到这家客栈的情况,再也没有停留,便往城外赶去。姚清新最讲究享受,她不去那里才叫怪呢!
鸿芳楼天字号的某个客房里,姚清新一脸病歪的躺着,她果然出事了,是生病。
苏舒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感冒而已,你怎么就虚弱成这样?最多一帖药就好了,亏你居然躺了几天,害我以为你出大事了呢。”
姚清新揉揉红通通的鼻子,怒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练了武功后牛一样强壮。再说,你当这里的中药有多好,比得上我们那西药的见效快么?唉……”她叹了一口气,扁着嘴道,“苦死我了,搞得我脱水,没力气下床。本来想准时去找你,拜访你外公的,谁料那天还……拉肚子,风土不服咯,就拖到现在了。”她说着拍拍苏舒的胳膊,“小样,还算你是有点良心,专程来找我。”
苏舒笑道,“我还是突然想起来的,不然明天打算一早离开这里了。回头找你就不太可能了。”
“什么,这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去哪里,回明城么?”姚清新坐起来,拿了个厚垫子在身后,斜眼瞟了瞟一边的杜欣,笑骂道,“杜欣,我不叫你走,你是不是就不懂回避了?快闪出去。别打搅我们两个女人聊天。”
杜欣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道,“是,小姐,我去门外候着。”
见他走了,姚清新继续问道,“也不是回明城吧?那天你和你那爹讲话就怪怪的,老实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我不信你来明西只是单纯的拜见你外公。若说拜见外公。怎么也得和你那相公一起来才是。”
“说来话长。”苏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简略的把雪崖毒害她威逼蓝尧成的事情讲了一遍。并且告知姚清新,明天他们要去云雾山找谜菇解毒。
姚清新柳眉一竖,眼眸里闪过阴狠的光。冷冷说道,“哼,雪崖!苏舒,你放心,就算你不对付他,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有仇不报非君子,他当日怎么对我,我必定双倍奉还。”她垂下眼帘。闭了闭眼睛。脸上又是平静的神色,关切的问。“先不说这个,苏舒。你身上地毒当真没有大夫治得好?非得去那个什么云雾山?”
“大概是。不过……”苏舒嘿嘿一笑。“在云雾山有座摆渡宫。听说里面有百毒不侵地宝物。我想。倘若我可以得到那个。雪崖。哼哼。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他!”
“先不说对付雪崖地事情。你这毒可大可小。当务之急是找谜菇。别成天想着百毒不侵地宝物。真不知道该把你爹急成个什么样呢。”姚清新难得地无奈。
苏舒嘻嘻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啊。怎么跟我爹一个德行了?命是我地。难道我自己不紧张么?只是多说无益。顺其自然吧。”
两人又聊了会。苏舒说左慈心结已解。整个人已经有所不同。姚清新地米粮方案如若?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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