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要双至 作者:未知
福要双至第42部分阅读
只是不想抱着目的接近纳恩,她是个好姑娘。”
双至道,“我知道纳恩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这个小姑娘,但如果我不说个明白,你是不是要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她?”
福敏昇像被看透心思似的,一脸尴尬。
“三哥,人家纳恩不是会看重身份的人,你这样想,反而把她看轻了。”双至将一杯热茶放到福敏昇面前,笑声道。
福敏昇站了起来,窘红了脸,“双至,是我误会了你,我……我去找一下纳恩!”
双至一愣,尚未会过意来,福敏昇已经消失在门边了。
两日后,黎国太子和公主返程回国,双至亲自将纳恩送至大门口。
“双至姐姐,我回去了。”纳恩紧握着双至的手,很是不舍。
双至拍了拍她的手,“一路顺风,说不定下次回来,已经是我三嫂了。”
纳恩脸一红,看了在她身旁的福敏昇一眼,却见他也是涨红了脸。
“好了,上车吧,纳南在等着了。”双至轻抚她鬓角,柔声道。
纳恩眼眶微红,抱住双至的肩膀,“那我走了。”
“嗯!”
纳恩看了双至身后的丫环们一眼,突然在双至耳边低语几句,双至脸色一变,不可思议看着纳恩。
纳恩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福敏昇随着上了后一辆的马车。
石拓和户部尚书亲自护送他们出城。
双至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视线里,才返身回了上房。
“媚姨娘身子还没见好吗?”双至一回到内屋,便马上问道。
“听说还不见起色呢。”香芹道。
双至眼神一厉,想起纳恩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她紧紧握住茶杯,“香芹,你把郑婆子叫来。”
香芹应了一声,打起帘子出去。
不一会儿,郑婆子便跟在香芹身后进来,双至让香芹去外头守着,谁也不许放进来。
双至深深看了郑婆子一眼,道,“郑婆子,这些日子以来,我待你如何?”
“夫人待老奴是极尊重体贴的。”郑婆子双手交叉放在丹田处,正色回答双至的话。
“那么我问你一句,你以前可是将军的属下?”双至低垂着眼睫,并没有看向郑婆子,却让郑婆子感觉自己似乎被紧紧盯住,那是一种不亚于爷的威仪。
“夫人为何这样问?”郑婆子不敢马虎,这位夫人可是精得很,想来是有什么地方被她看出破绽来了。
“你身手很好,是么?”双至问道,语气虽肯定,但也只是猜测。
郑婆子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心想既然夫人问得出,应该也是看出什么来了。
“你懂武艺,又懂医理,行事谨慎,林府又怎么会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呢。”双至语气客气,完全没将她当作是下人。
“夫人聪明,老奴确实不是林府的下人。”郑婆子低下身行了个蹲安儿,“老奴虽隐瞒了出身,但对夫人绝对是一心一意。”
“我知道,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找你来。”双至笑道,她自然是信得过郑婆子,她是石拓找来,难道石拓还会派人来害她不成,更何况这些日子,郑婆子也是尽心调养她的身子,为她安胎调气,她又怎么会信不过她。
郑婆子讶异看向双至。
“我想托你办件事。”双至道。
郑婆子道,“夫人尽管吩咐。”
“今晚,你亲自去一趟媚姨娘那儿,试试她的身手!”双至声音一冷,多了几分的森寒。
郑婆子微怔。
双至道,“那日行刺公主的,是个女子,肩膀受了一剑,入夜之后,你去试探媚姨娘!”
是夜,媚姨娘院里传来打斗声,那院里的丫环却似已经睡死了过去,竟也没有声张,整个将军府都沉浸在夜的静谧之中。
第二天一早,郑婆子已经来上房回话。
听完郑婆子的话,双至陷入了沉思。
“夫人,还有这个!”郑婆子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双至。
双至接过一看,脸色更是沉重。
“她知道是你么?”双至低声问道。
“老奴蒙着面,她瞧不出来的。”郑婆子回道。
“很好!这事暂且不要声张,我倒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人派进来的!”双至紧握双拳,想到石拓身边留着一个想对将军府不利的女人这么多年,心中忍不住发寒。
就连她……都几乎要相信了这个媚姨娘了!
“夫人,老奴去查这事儿。”郑婆子道。
双至点了点头,“一切要小心!”
163 断线的珍珠项链
双至本来是打算待石拓回来,便与他说媚姨娘的事儿,但没等到她说起,石拓已经整装前往平州城了,这一去又不知何时能回来。
如今也只好她暗中查出媚姨娘是何人指使的j细,不知这些年来她还对将军府做过什么?想到媚姨娘是林老太爷送给石拓的,双至忍不住感到心寒,难道林老太爷也不知媚姨娘的底细么?
“夫人。”郑婆子撩起帘子走进来。
香芹对双至点了点头,到外头去守着。
“如何?查出来了么?”双至看向郑婆子,轻声问道,已经要半个月过去了,虽然她暗中使人监视着媚姨娘,但心里始终不踏实,也不知是不是媚姨娘本身察觉出什么来,这半个月来竟然也不曾出二门一步。
“回夫人,老奴查到有些眉目,媚姨娘八岁时侯被兄长卖入歌坊,十岁被收养,十五岁的时候成了林府的舞伶,林大人将她送给将军。”郑婆子将查来的信息告知双至。
双至眉心紧蹙,“她十岁那年,被谁收养了?”
郑婆子顿了一会儿,才道,“是爷身边的副将,谢全!”
双至一愣,攸地瞠大眼,站了起来,“谢全?”她脸色发白。如果没有记错,这次去平州城,除了冯军师,还有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与石拓一道启程的,那人……就是谢全!
“郑婆子,把祥兴找来,要他立刻上路去找爷!”双至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奔腾起来,耳边传来隆隆的声音。谢全,媚姨娘……还有,胡夫人?
是他!一定是谢全唆摆了胡夫人,该死的,她当初只想着冯军师是不是那个人,却忘了还有一名谢全!
“夫人,您怀着月子,请别动气,老奴已经使人去与爷交代了。”她虽然没有干原来的差事了,但门路却还是有的。
双至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很好!”
说完,双至坐回太师椅,久久不说话,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婆子悄然无声退了出去,亲自去给双至准备膳食。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香芹打起帘子进来,对双至道,“夫人,秦公子来了。”
双至微微一怔,正想开口说不见,转念一想,秦子绚已经成了予王一党,此时上门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她去会会也好。
秦子绚在门厅候着,见到双至托着腰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来,他嘴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郡夫人。”他起身,拱手作揖。
双至欠了欠身,“秦公子安好。”
与秦子绚一道来的还有石仙慧,她盈盈给双至行了一礼,“大嫂。”
双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二姑娘,我都要不认得了。”
仙慧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
“郡夫人,在下今日来,是有事儿想与你商量。”秦子绚知道双至并不喜见到自己,便不打算多说客套。
双至笑道,她和他们还有什么事能商量的?“秦公子想与我商量什么事情?”
秦子绚看了石仙慧一眼,石仙慧识趣地退了下去。
双至挑了挑眉,却没开口让厅上的奉茶丫环退下。
“郡夫人,此事事关重大,可否屏退左右?”秦子绚语气略带恳求地道。
双至想了想,只留下香芹,其他人都让退了下去。
秦子绚看了香芹一眼,心知双至还是在防备他,无奈,他只好开口道,“香芹姑娘,可否也退开几步?”
香芹看了双至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疑虑。在双至的示意下,香芹退到门边,背对着他们。
“秦公子,说吧,究竟有何事?”双至淡淡问道。
秦子绚却是眉心紧皱,犹豫着没有出声。
“秦公子若是无话可说,那便请了。”
“是子吟让我来的!”秦子绚听到双至下了逐客令,终于开口,目光复杂。
双至眼睛微眯,冷睨着他。
秦子绚道,“双至,你父亲……与我父亲决裂的事情,你知道么?”
为了不让福家被予王利用,她父亲与秦大人断绝世交之谊,她是知道的。
秦子绚看了面无表情的双至一眼,继续道,“子吟如今是皇贵妃,如果有石将军的支持,二皇子一定能成为太子。”
双至冷冷一笑,“子吟许诺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秦子绚问道。
“子吟和予王成了一派,予王要扶子吟的二皇子当太子?是么?”双至低声问道,脑海里出现那个满脸倨傲的予王的眼神,那样的人甘心为人臣?
“如果没有予王,子吟在宫里步步艰难。”秦子绚言语略有隐瞒,没有说得太清楚。
双至道,“我知道子吟向来有野心,她想要天下。予王也想要天下,你真以为予王真会让二皇子登基么?”
秦子绚低敛眼睫,“所以子吟才希望……你能助她。”
双至笑了出来,目光润亮地看着秦子绚,柔声道,“子绚,我的心装不下天下,这个天下最后落在谁手上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我的家,我的夫君我的孩子平安无事就可以了,子吟不会不知道的。更何况,我们福家和予王府有前仇旧怨,子吟其实只是想利用福家对付予王,真是好心计。”被秦子吟利用一次便算了,她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的。
“难道你以为石拓真能置身事外?”如今局势越来越诡异,身为大将军的石拓不管如何避,最后还是会下水的。
“至少你们如今还不敢对石拓下手。”双至厉声回道,“子吟和予王勾结,你中毒一事,那刺客一事,难道不是子吟自己所为?你们真觉得皇上是昏君不成?”
秦子绚大惊,“你如何知道?”连他也是暗中猜测,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狠心至此,双至在深闺之中,又如何知道这些事情。
“果真如此吗?”双至无奈一笑,她也只是想要试探,但看秦子绚表情,便知自己所言不差。
“不要胡乱猜测,会招来多少祸难!”秦子绚低声警告。
“怎么?难道你想去告诉秦子吟,说我看透她的伎俩?”双至冷笑问道。
秦子绚眼底有痛苦的神色,“双至,你知道我不会的,我怎么会让别人伤害你,就是子吟也不行。如果你不愿意,我去回了她便是。”
双至摇头叹息,“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秦子绚似松了口气,他对双至微微一笑,“我明日便启程回普靖城。”
双至微怔,不明白地看向他。
“我已辞官,今日来找你,也不过是……”既给子吟一个交代,也真正断了自己的念想。
双至无言以对,“那……一路顺风。”
秦子绚往门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双至道,“双至,你还是让石二爷莫要与郭家合作生意,那……不是正当人能碰的。”
双至愕然,石灿和郭家竟也有关系?
再想问个清楚,秦子绚却已经离开了大厅。石仙慧在门外对双至微微一笑,“大嫂,保重。”
秦子绚和石仙慧先后离开,双至还在震惊之中。香芹过来扶住她的手,忧心唤了一声,“夫人?”
双至缓过神来,看了看天色,低声道,“明日去二爷府上,请老太爷过来一趟。”
翌日,双至已经在门厅亲自等候着老太爷,却没想到连余惜梦和苏尹雪也来了。
“大嫂,我们听到老太爷要过来,便想跟着来看望你。”余惜梦让人把带来的礼物放下,笑着对双至道。她今日穿着华贵,胸前缀着的珍珠项链发出圆润的光泽。
“弟妹有心了。”双至淡淡看了她一眼。
老太爷道,“她们都关心着你,所以就一起来了。”
双至笑道,“听说弟妹也有了月子,理应在家里好好休息才是。”
“我这不是来跟大嫂讨经验么?”余惜梦笑着道。
苏尹雪嘴边带着浅笑,面目柔和地看着双至。
双至看了她一眼,“看来弟妹和苏姨娘真是姐妹情深呢。”
“二夫人宽容仁慈,对谁都好。”苏尹雪笑着道。
“那你可要好好服侍你们的夫人了,苏姨娘。”双至啜了口茶,对苏尹雪话中有话并不在意。
老太爷欣慰一笑,“你们妯娌之间感情倒是不错啊。”如果不分府,想来更热闹一些吧。
双至笑了笑,低声对老太爷道,“爹,我有话想与您单独说说。”
老太爷微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到书房去说吧。”
“是!”双至扶着香芹的手起身,对余惜梦道,“弟妹,你且好坐,我与老太爷商议些事情。”
余惜梦起身回礼,“大嫂不用客气。”
双至点了点头,对丫环们吩咐好生服侍着,便跟在老太爷身后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老太爷在桌案后的太师椅坐下,香芹扶着双至在下首位坐下后,退出了书房。
“说吧,什么事儿?”老太爷问道,突然让丫环去请他过来,断然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双至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爹,媳妇想问您一句,您知道二爷在做什么生意么?”
老太爷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想跟灿儿讨银子了?”
“爹,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双至无奈道,“只是我听说二爷和郭家的人走得近,所以才想问问。”
“郭家?”老太爷一头雾水,“没听灿儿提过啊。”
“若非没有此事,媳妇也不敢过问。爹,郭家与予王关系不浅,且生意多为不正当的,我是怕二爷被郭家蒙骗,就如当年我二哥,也是着了郭家的招儿。”双至想着还得再警告二哥一声,不能再和郭家有什么关系了。
“灿儿生意上的事情我如今也没有过问,都是他和少飞在理事儿,听你这样说,好像真有些不妥。”老太爷在这方面并不糊涂,仔细一想,也知道其中利害。
“上次二爷还想来与我借二十万两白银,媳妇实在拿不出这等银子了,这边生意上的也需要现银周转,只是媳妇问起二爷究竟作甚生意,他却不肯明说,媳妇虽不懂生意,但也知道用得上这么多银子的,绝不是一般小生意。”双至道。
老太爷坐直了身板,讶异道,“他还来与你借二十万两白银?”
双至惊讶,“爹您不知道这事儿?”
老太爷沉声道,“灿儿不曾与我提过此事。”
“难道二爷也不曾与爹提说过在做什么事吗?”双至问道。越来越觉得不安,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种生意才好。
老太爷摇了摇头,他是和双至想到一处去了,却都不敢说出来。
“我会找灿儿问个清楚!”老太爷站了起来,大步离开书房,他着急想要找石灿来问话。
双至急忙跟着出去,搭着香芹的手下了石阶,“爹,请等等。”
老太爷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看着双至。
双至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此事只可与二爷细说,切莫张扬开来,对二爷无益。”
老太爷深深望了双至一眼,点着头不说话。
庭园那边传来笑声,双至等人看了过去,却是余惜梦苏尹雪还有媚姨娘几人,她们也发现了双至他们,便一同走了过来,给老太爷和双至行礼。
“你们在这里作甚?”老太爷皱眉问道。
“我们在屋里坐着嫌闷,便到这外头来走走了,正巧遇到媚姨娘,说笑了几句。”余惜梦回道。
老太爷低应了一声,“回去了。”
余惜梦一愣,答了一声是。
苏尹雪扶着余惜梦的手跟着老太爷穿过铺着鹅卵石的甬道。
媚姨娘低头避开双至冷然的目光,跟在她身后走着。
苏尹雪眼角轻扫双至一眼,目光停留在余惜梦的珍珠项链上,突然,那项链不知为何断了线,珍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余惜梦一脚踩在断线的珍珠上,脚底一滑,“啊……”
双至一惊,那珍珠已经滚到她脚下,她整个人往后仰。
香芹尖叫出声,郑婆子已经闪身过来要扶住双至。
但,来不及了……
双至心中一痛,来不及多想,腰部突然被一双手托住,将她推倒郑婆子那里,郑婆子稳稳地将她扶住,虚惊了一场。
她惊愕看了过去,媚姨娘也踩中珍珠,摔落在地上。余惜梦的丫环嘶声尖叫着。
“二夫人见红了。”郑婆子依然冷静,她扶住双至,“我送夫人回去,香芹,你赶紧使人扶二夫人回屋里。”
老太爷也被吓了一跳,“双至,你没事吧!”
双至缓了一口气,脸色苍白,“我没事!”
“快去请大夫!”老太爷大吼着。
双至与郑婆子对视一眼,看向从地面爬上来的媚姨娘
,沉默地回了上房。
庭园依旧乱糟糟一片,但很快的,余惜梦被扶进屋里,红棉将地上的珍珠和断线都收了起来。
苏尹雪面无表情地跟随在余惜梦身边,看她痛苦呻吟着。
上房,内屋。
“夫人怎样?”香芹和容兰紧张问着郑婆子。
郑婆子闭眸在为双至把脉,片刻后才睁开眼睛,“只是受了惊吓,没动了胎气,我去煎一碗安胎药过来,夫人您好生休息。”
双至靠在床壁上,目光内含,不知在想什么。
郑婆子出了内屋,见到媚姨娘在外头,便走了过去,“媚姨娘摔得不轻,可需要我给你看看。”
“皮外伤,不碍事,夫人如何了?”媚姨娘看了看破皮沁血的手掌,无所谓地笑笑。
“夫人没事儿,多亏媚姨娘的一托。”郑婆子是真心感激她,虽然不明她为何会出手救夫人。
媚姨娘闻言,扯了扯嘴角,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在最后关头会救了福双至,那时候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出手将双至托向郑婆子了。
她心里冷笑一声,难道是这些日子不知不觉被福双至改变了心性不成?
郑婆子看了她一会儿,欠了欠身,才转身离开。
香芹打起帘子,看到媚姨娘,低声道,“媚姨娘,夫人请你进来。”
媚姨娘应了一声,迟疑着迈开脚步。
走进内屋,看到脸色已经好转过来的福双至,媚姨娘心里滋味复杂,“夫人!”
双至对她淡淡一笑,“过来坐下。”
媚姨娘移步到床榻旁边的矮几上,犹豫了一会儿,才坐了下来。
“你们出去吧,我有话跟媚姨娘说。”双至对香芹等几个丫环道,顿了一会儿,又道,“香芹,你去二夫人那边看看,有什么事儿再过来回话。”
“是,夫人。”香芹应了一声,心中想着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没了,都已经见红了,哎,这二爷不知又要如何闹了。孩子是在将军府没了的,那边可千万别把气儿往这边撒。
“等等。”在香芹走到门边的时候,双至唤住她,冷声交代,“给我仔细盯着那个人。”
香芹仔细一想,便明白双至指的是何人。“奴婢晓得。”
待大家都离开之后,双至才直直望向媚姨娘,“媚姨娘,你有话儿想跟我说么?”
媚姨娘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看着双至。
双至冷冷一笑,“为什么要救我?”
媚姨娘低下头,“谁知道呢……”
164 小产
她深深看了媚姨娘一眼,缓缓叹息。
“你这些年来,可做过伤害爷和将军府的事儿?”双至低声问道。
媚姨娘苦涩一笑,“这些年来将军都在战场,即使回来,也在我屋里不久,我与他连话也说不上,就是他的书房,也不曾能接近过,试问我又如何能出卖他呢?”
“那么胡夫人呢?”双至扫了她一眼,问道。
“如果当时我知道真相,又怎会处处与她作对?”她那时候是恨不得立刻将胡夫人赶出将军府。
“今日你救我,我对你很感激。”双至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说道。
“我没想过要你的感激。”媚姨娘摇了摇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双至道,“你去把我衣柜上的匣子取来。”
媚姨娘微怔,但还是过去拿了过来,递给双至。
双至打开匣子,从里头拿出一个腰牌,“去黎国吧,找你的家人。”
媚姨娘猛地抬头瞪着双至,又看着她手中的腰牌,那是通往黎国唯一的方法。
“你要放过我?”那晚有黑衣人潜入她屋里,她便知道自己身份肯定已经暴露,福双至必然已经知晓是她行刺公主,为何却要放过她?
“难道你还想继续当予王的棋子不成?”双至冷声问道。
媚姨娘低下头,她自然是不想继续这种生活,可是她能有选择吗?
“要走就快点走,免得我转念一想又后悔了,到时候将你交给将军,你下场如何自当清楚。”双至将腰牌塞到她手里,这还是纳恩临走之前给她的,这是通往黎国的凭证。
媚姨娘紧咬着唇瓣,突然站了起来,咚一声跪在地上,给双至磕了三个响头。
“你得答应我一事。”双至闭眼道,放走一个敌人的细作,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夫人请讲!”媚姨娘哽声道。
“改姓换名,不得让人知道你是将军府的媚姨娘,以后不能再回京兆!”双至沉声道。
“我发誓,绝不会再回京兆,从这一刻起,媚姨娘已死。”媚姨娘语气坚定地发誓。
“走吧,趁这个时候乱,别让人发觉了,明日我会告诉大家,媚姨娘暴毙。”双至挥了挥手,不再看她一眼。
媚姨娘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上房。
郑婆子端进来冒着轻烟的安胎药,递给双至,“夫人,把药喝了,然后躺一下休息,便没事儿了。”
双至接过药喝了下去,满嘴苦涩的味道,“媚姨娘这件事,就是烂死在肚子里也不可说出去。”
“老奴省得。”郑婆子服侍着双至躺下,“夫人,您得好好休息。”
“嗯,一会儿那静太姨娘和二爷定会过来闹,你们仔细些。”双至轻声交代着。
“是。”
双至轻闭上眼睛,许是因为一番惊吓身心疲倦,很快便睡了过去,睡眠却是极不安稳,她仿佛置身一片黑暗之中,很冷,她拼命地跑着,突然又换成了红茫茫的一片,身周到处都是烈焰,她看到石拓站在烈焰之中对她微笑,她扯着声音喊着他,可是他却越走越远……
而彼时,余惜梦那边也是一团乱麻。
灵兰很快将大夫请来,余惜梦捂着小腹痛苦呻吟着,裙摆已经染满了殷红的血迹,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冷汗从她额头滑落。
老太爷在屋外来回地踱步,见到香芹过来,急忙问道,“双至如何?”
“夫人没事,老太爷请放心。”香芹给老太爷行了一礼,低声道。
老太爷点了点头,“赶紧进去看看二夫人怎样了。”
香芹正欲走进里屋,大夫却已经走了出来。
“大夫,我家二夫人的胎儿可否能保住?”香芹紧忙上前问道。
那大夫摇了摇头,“胎儿是保不住了,尽早给这位夫人喝堕胎药吧,干净一些,免得损伤了身子。”
老太爷闻言,差点站不稳,幸好香芹扶住他,“老太爷……”
“我……我没事!”老太爷推开香芹,瞪着大夫,“怎么孩子就保不住了呢!”
大夫神情淡定,“石老太爷,这胎儿还没三个月,本就不稳,这么一摔,如何还能保住。”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太爷一时也没了主意,“快,快去请二爷。”
已经有随余惜梦一道来的丫环马上应声出去了。
苏尹雪走向前来,“老太爷,如今小的保不住,可千万不能让二夫人有了损伤,还是让大夫开堕胎药,保住二夫人要紧。”
“对对对,大夫,您赶紧开药。”老太爷急忙道。
大夫拱手,“请府上随一个人来取药。”
灵兰马上道,“奴婢随大夫去取药。”
老太爷点了点头,走到太师椅颓然坐下,心里却安慰着自己,总算双至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香芹冷冷看了苏尹雪一眼,悄然无声地退了回去。
约莫一个时辰,双至睁开惶恐不安的眼,她好像做恶梦了。
屋里有些昏暗,外面的阳光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屋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似乎有静太姨娘和二爷的叫声。
叹了一声,她才掀开软被。
“夫人,您醒了?”郑婆子似听到声息,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服侍着双至穿鞋。
“是不是那边有人来了?”双至问。
“是静太姨娘和二爷过来了,吵着要见您,被秋萍和红棉给挡在外头了。”郑婆子扶着双至下了床榻。
“让他们到花厅去,不见见他们,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双至道。
郑婆子答了一声是,“夫人一会儿切记让老奴跟随您左右。”
双至微笑,“还怕他们对我动手不成?”
“就怕有人趁乱。”郑婆子回以一笑。
双至点了点头,走出内屋,来到花厅,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静太姨娘和石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福双至,你好狠的心啊,你连我孙子都给害没了,你赔我孙子!”那静太姨娘一走进花厅,便鬼哭嚎叫喊着心肝儿肉的。
双至看着她,笑得风轻云淡的。
石灿指着双至,双眼通红,“我们二房和你究竟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害我儿子?”
“放肆!这儿可是将军府,由得你这个泼妇在这儿撒泼的么?还不收声。”郑婆子喝着那静太姨娘,声音冷厉。
静太姨娘一愣,她可是来讨公道的,竟然被个奴才教训了,心中怒火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
“那静太姨娘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将军府放肆?”双至冷冷瞥向她,轻声问道。
静太姨娘一滞,却不知如何回答,“我……”
双至冷哼一声,蔑视了她一眼,淡淡看向石灿,“二爷,你说我害了你儿子,证据呢?我怎么害死你儿子了?”
“惜梦是在你将军府摔下的,不是你心肠恶毒陷害的吗?福双至,你这个没天良的恶妇……”静太姨娘哪里忍受得了被别人无视,叫了起来往前冲过来想扬手打双至。
郑婆子往双至身前一站,大嘴巴地抽了静太姨娘数下,然后对香芹道,“卑贱妇人竟然冒犯郡夫人,香芹,咱们得使人把这无视天家威严的奴才拉去官府,免得有些人当咱们夫人的仁慈是软弱了。”
香芹嘴角微勾,对着门外的粗使婆子喊道,“还不将这奴才拖下去,使人去喊官差过来拉人。”
“是!”
“你敢!”静太姨娘气得颤抖,瞠大眼瞪着双至。
“你们想作甚,眼里还有没我这个二爷了,放开!”石灿见那些婆子已经扭住静太姨娘,心里怒惊,吼着要她们放人。
“二爷,这儿可是将军府,奴婢们眼里的主子只有一人。”容兰在旁边凉巴巴地开口。
“福双至,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石灿怒极,看向双至。
双至浅浅一笑,“我眼里自然有长辈,只是……”她斜眼瞄了静太姨娘一眼,“不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奴才么?还不拉下去,关在柴房中,请官差大人过来。”
那些婆子闻言,马上扭着静太姨娘出了花厅。
“老太爷,救我!”静太姨娘这才知道双至是动了真格,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苏尹雪扶着老太爷正好进了二门,见到这情景,都心中大骇,急忙走进花厅,“怎么了怎么了?”
双至起身,给老太爷让座,自己行礼后坐在下首,将静太姨娘方才那等放肆不敬行为简单说了一遍,“老太爷,媳妇如此处置只是想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天家的威严是万万不能侵犯的,先前尚未分家,媳妇也不知静太姨娘的身份才一再容忍,任由他人笑媳妇软弱无能,但今日不同以往,希望老太爷能谅解。”
老太爷被双至说得无言以对,哽着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只好叹道,“你处置便是了。”
“那媳妇就放肆了。”双至对老太爷欠身,毕竟处置的是老太爷的姨娘,面子还是要留给老太爷的。
“爹,那她害死我儿子一事怎么算?”石灿见老太爷都不帮静太姨娘了,他自己也不再多言,在他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静太姨娘的身份。
“二爷,话我只说一遍,你自己好好去想想,我并无伤害弟妹之心,今日我只是请老太爷过来,事先并不知晓弟妹也会同来。弟妹之所以小产,是因为她所戴珍珠断线滑倒。我既不曾近她身,也不曾与她并肩同行,又如何害得了她?再说了,我也是差点滑倒,若不是有郑婆子扶住,只怕如今我也凶多吉少,你说,是我害的吗?”双至声声犀利地问着。
石灿并不蠢,自然也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支吾问道,“如果不是你,又会是何人?”
双至轻笑,目光掠向苏尹雪,“是啊,何人呢?我也想知道,老太爷,这事儿既是发生在我将军府,我自当会查个水落石出,弟妹如今不宜移动,就且让她在此调养身子,您以为如何?”
老太爷点头,“就听你安排的吧。”
双至微笑颔首,“还有一事儿,弟妹的珍珠突然断线,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当时只有尹雪在她身边,自然是逃脱不开嫌疑。二爷,我想好好盘问你这个小妾,你有意见吗?”
石灿阴狠的眼神射向苏尹雪,“大嫂你说如何便如何,我去看看惜梦!”
双至看着顿时变了脸色的苏尹雪淡淡地笑了。
165 教训
石灿去了看余惜梦,老太爷被双至安排人送回屋里休息。偌大的花厅,就只剩下双至和几个丫环,还有孤立在中央与双至冷眼相视的苏尹雪。
苏尹雪毫不畏惧,福双至并没有证据指明她就是让余惜梦小产的人,那珍珠断线在所有人看来纯粹是意外。虽然她是很想一石二鸟,成了石灿的小妾是她不得已的下策,但她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没有余惜梦,没有福双至……她就会好起来的。
灵兰将断线的珍珠呈到双至面前,双至仔细看着那断线头,有很大部分的断头是平整的,唯有一线像是被扯断。
苏尹雪眼底微寒,原来是被这个小蹄子捡去了。
双至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尹雪,轻声道,“此事还得等二夫人醒来,问清楚珍珠从何而来才好处理,来人,把苏尹雪关到柴房。”
苏尹雪怒道,“婢妾做错了什么了?”
“你有嫌疑。”双至淡淡道。
“婢妾什么也没做!”苏尹雪道。
双至笑了笑,“谁知道呢,当时就你离二夫人最近,就算不是你所为,我也要置你一个护主不力,当时你分明扶着二夫人,为何会那么巧在那时候撒手?”
“婢妾只是被吓到了,也差点摔倒了。”苏尹雪冷静地辩解。
“那又如何?奴才就是奴才,没有保护主子就是你的错!”双至冷睨了她一眼,本来她已经打算放过苏尹雪了,没想到她还敢到将军府耍妖蛾子,那就怪不得她狠心了。
“你报私仇!”苏尹雪气得叫道,她最恨被别人以身份压着。
“你错了,公仇私怨我是一起报了。”双至勾唇一笑,眼底渗出冷冽的光芒。
“夫人,官府的差爷来了,王管家让他们带到柴房了,正准备带静太姨娘回去。”这时,红棉走了进来,对双至道。
双至一笑,扶着香芹的手起身,“押着苏尹雪到柴房来。”
一个婆子扭住苏尹雪,跟着双至来到了柴房。
苏尹雪挣扎着,“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双至在前头说道,“那就放开她吧!”
柴房外,两个身着官服的差爷扭住在尖叫破口大骂的静太姨娘,他们听到双至走来,两个差爷急忙恭手行礼,“郡夫人!”
“麻烦两位官爷过来这一趟了。”双至盈盈笑着,对静太姨娘的叫骂无动于衷。
“不敢当,郡夫人,这老妇出言不逊,损了天家脸面,我们得带回去听候发落。”其中一名差爷道。
静太姨娘一听真的要将她带去官府,竟一时收了声音,惊恐瞪着那说话的官差。
“两位官爷,这本是我们老太爷的妾室,我不好做主处置,但皇家威仪不容侵犯,才不得不麻烦您二位。”双至道。
差爷道,“郡夫人言重。”
“差爷,你看,这太姨娘若进了官府,可要受什么罪呢?”双至看也不看静太姨娘一眼,提声问着。
那两官差都是有眼色的人,听到双至这样问,对视一眼,回道,“轻则掌嘴八十,发配疆域,重则处于死刑。”
静太姨娘脸色大骇,尖叫出声,“我不要去官府,我不去……”
一官差喝道,“放肆,这是你说了算的?”
静太姨娘看向双至,“你不能这样对我!”
“为什么?难道静太姨娘也要我无视律法不成?”双至冷冷问道。
静太姨娘怔了怔,看了身周一眼,没有人会帮她,她不要被掌嘴,不要发配疆域,更不想死。
“我是二爷的亲娘!”她涨红了脸,歇斯底里地叫着。
双至风轻云淡一笑,“你只是个太姨娘!”
静太姨娘瞠大眼,顿时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人都漠视着她,谁也没有为她开口求情一句。
差爷对着她道,“郡夫人是你能随意辱骂的吗?郡夫人是皇上亲自诰封的,你对郡夫人放肆,就是对皇上放肆,知道这是什么罪行不?”
静太姨娘懦嗫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看着双至。
“那是诛家灭族的大罪!”一官差大大声地叫着。
一旁苏尹雪的脸色也是极不好看。
静太姨娘摇着头,“我不信……”
“嘿,你不信没关系,等你进了女牢就知道滋味了,那儿的女囚可比大汉还恶心。”差爷冷笑着道。说罢,已经过来拉起静太姨娘。
静太姨娘挣扎着,“我不去,我不去……”她看向双至,脸色是从所未有的惊恐,突然,她用力推开官差,咚一声跪在双至面前,“夫人,奴婢错了,您饶了我吧,奴婢一把年纪了,经不起牢里的折腾,求求您,饶了我吧。”
香芹和容兰面面相觑,旁边一些围观的丫环都惊愕看着眼前一幕。
双至低眸,冷视着她,不为所动。
“奴婢以后再也不踏进将军府半步,再也不敢对夫人您放肆,您饶了我吧,去了那地方……奴婢,奴婢就没法活着回来了,您就算不看僧面,也……也看在老太爷份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静太姨娘继续磕头祈求着。
双至目光落在同样愕然的苏尹雪脸上,冷冷笑着,“静太姨娘,我饶你何止一次了?”
她对当大人没兴趣,她是个小人!双至心中暗想着。
“奴婢给您做牛做马,您饶了我吧。”静太姨娘妆容已毁,眼泪鼻涕全出来了。
双至叹了一声,“我要你做牛做马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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