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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第40部分阅读

    夫妻缠 作者:未知

    夫妻缠第40部分阅读

    就见惜翎睁开了眼睛,见到她,只是一个劲地淌眼泪。

    “惜翎 —— ”

    女子扯了扯嘴角,苍白的小脸依旧面无血色,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咽喉处疼的像火烧一样,话都讲不出来。

    “别开口,”说话的,是殿泽,她的伤势,他没有打算瞒她,“你侥幸捡了一命,只不过伤势太重,不能再说话。”

    闻言,惜翎眼睛转了转,并没有太多的忧伤,为了让他们放心,她尽力笑了笑,没事!至少,还活着。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了,她一点也不想死,没有想到她的奢望,老天爷竟然听到了。

    只是,她双眼望向殿泽,她有好多好多的话,不能亲口对他说了。

    “惜翎,”汐奚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

    她艰难地扭过脑袋,脖子上一阵抽痛传来,清亮的潭底,涌现出莫名的害怕,她只记得寒光一闪,尔后,眉雅提起了长剑,那对准胸口的第二剑,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没有想过,有一日,她们会自相残杀,更没有想过,眉雅会将剑对着她。

    “眉雅…”她努力想要开口,可逸出喉咙的,却只是单薄的哑哑声,拼不成一个完整的词汇。不禁,有些懊恼,汐奚意识到她脸上的焦急与自责,忙双手按住她的肩,“惜翎,不要急,我问,你回答,不要开口好吗?”

    接触到汐奚眼中的温柔,她稍稍定下心,点了点头。

    “她,是你认识的人吗?”

    惜翎点了点头。

    认识的,又下了如此重手,“是,尚云?”

    她摇摇头。

    汐奚仔细想着,就见惜翎伸出三根手指,见她仍在犹豫,惜翎目光扫过一圈后,落在不远处的屏风上,拼命指了指。

    那屏风上所给的,是腊月中盛开的寒梅,红的娇艳,争相怒放。“梅花?”汐奚轻念一声,看见惜翎吃力地点下头,再想起方才她竖起的三根手指,莫不是……

    她面色有些微变,试探开口道,“眉雅?”

    惜翎听闻,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激动地流了下来,她不管伤口有多疼,依旧用力点了点头。汐奚见状,眸中的难以置信,逐渐转为愤怒,她将惜翎的眼泪擦去,“你没事就好,不要多想。”

    汐奚收回宽袖中的手,用力攥起,整个手臂都在颤抖。惜翎的声音,清脆而幽婉,却被如此轻易的夺去,眉雅!

    轻声安慰几句后,汐奚并没有久留,她回了一趟汐苑,特意换上与先前那件雪纺纱相近的衣裳后,来到了眉雅的住处。

    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她毫不犹豫地跨进去,在经过前院的小路时,双眼被一道亮光给刺了一下,她微眯下眼睛,走近一瞧,竟是惜翎的那支金步摇。一定是,将她拖出去的时候,不小心遗漏的。

    汐奚将它捡起来,走进屋子的时候,就见眉雅背对着大门,听到脚步声,转了过来,目光,先是一怔,继而恢复平静,“你怎么会过来?”

    “我没有想到,你竟会丧心病狂至此,原以为,你只是心机颇深,却不想,你竟连自己曾经同生共死过的姐妹都杀!”汐奚怒不可遏,袖子猛地一甩,身后的殿门剧烈碰撞之后,紧紧闭起。

    眉雅不动声色地睨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汐奚右手轻扬,将手里的步摇扔到桌上,“这是在你院子里找到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惜翎的。”

    眉雅轻瞥一眼,脸色微沉,“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院子里。”

    “惜翎没死,”汐奚忍着满腔怒火,语气几近平和,“她被仍在废园里面,差点,就送了命,不过,幸好有云邪医师在,她捡回了一条命。”

    眉雅双眼睁了睁,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所以,你是来要我命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不是她死,就是我死,这样的选择,还用的着犹豫吗?”眉雅站起身,同汐奚相峙而立,“你不也一样,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到今天的位子吗?”

    “至少,我不会伤害自己亲近的人。”汐奚单手抚向腰间,将盘旋的软剑抽出来,“眉雅,你究竟是谁?”

    “既然是来杀我的,就不要这么多废话!”她抽出长剑,这一天,迟早会到的,在得知汐奚是九哥的人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她最不能饶怒的,就是对惜翎下毒手。

    汐奚曾以为,即使她们之间情谊不在,也不至于,弄得刀剑相向。

    今天,同样的局面,两个人中,能走出去的,只有一个。

    血腥残戮,刀剑无眼,每一个打斗,都会牵扯出一段往事,北荒营的日日夜夜,她们曾经,也有相扶相持过。

    凛冽的剑气逼来,汐奚一个侧身,前襟被撕开,她左手扣住眉雅的手腕,食指同中指齐用力,只听得叮一声,眉雅只觉腕部发酸,反应过来时,剑

    已落地。她垂目,只见汐奚的软剑已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当日,你就是以这样的姿势,害的惜翎成了这幅样子?”

    眉雅眸光晦暗,太子是她的主心骨,如今,太子的势力早已被瓦解,她活着,也已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对,我不顾她的哀求,割了她的咽喉。”

    可以想象得出,惜翎当时有多害怕。汐奚闭了闭眼睛,握着剑柄的手指紧了又紧,她右手刷地带过,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闷哼,下一瞬,眉雅便已跌倒在地,双手痛苦地捂着不断冒出鲜血的咽喉。

    汐奚转过身去,她没有给她再活下去的机会,一剑,下足力道。

    一口气接不上,眉雅望着汐奚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伸出手去,她多么羡慕惜翎和汐奚之间,那种亲如姐妹的感情,可惜,她一辈子都得不到。

    殿门,缓缓阖上,穷其一生,换来的,也是孤独致死。

    站在园外,汐奚突觉疲倦万分,不管是景瑟也好,眉雅也好,她们身后,都有一双暗中推动的手,身不由己,也就注定了,这一生不能为自己而活。

    江山,如此之大,在这一刻,汐奚有了倦怠感,她突然,不希望玄衅能坐拥江山,太累了。

    脑中,不由浮现出林城,那一个个夕阳西下的晚间,静谧的林间小道,她,万分思念。

    心里的想法,却不过,只能想想而已。

    143 以命要挟

    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东宫,这儿原先是玄衅的住处,只不过景瑟死后,更加显得萧条了,而玄衅,大多数日子都会留宿在汐苑。

    “奴婢见过王妃。”

    就在汐奚擦身之际,正巧从里面走出来一名模样乖巧的丫鬟,双手的托盘上,放着几件衣裳。

    “起来吧 。”她站在东宫殿门口,淡泊说道。

    丫鬟战战兢兢起身,她先前是服侍景瑟的,如今见到汐奚,总有些忐忑。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回王妃,是王爷换洗的衣赏。”丫鬟恭敬回话。

    “换洗的衣裳?”汐奚蹙起秀眉,玄衅这几日都在汐苑,衣食住行,也都有人照料着,“这是谁让准备的?”

    丫鬟闻言,脸色忽然显得有些僵硬,两手紧张地捏着托盘,“是…是贤王妃。”

    景瑟?汐奚蓦地一怔,神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

    “回王妃的话贤王妃有孕闲暇之时给王爷做了很多衣裳她说不放心府里那些嬷嬷栽缝们的手艺,这些,都是贤王妃生前留下的。”

    望着托盘上那些白净的贴身内衣,汐奚顿生疑窦,“这衣服,你准备送往何处?”

    “送往内务那边,贤王妃生前吩咐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丫鬟老老实实全盘托出,她以为,景瑟的这份苦心,理应让权倾王知道。

    “知道了,”汐奚从她手上将衣裳接过去,“我会亲自交给王爷。”

    “是。”

    “东宫内,还有多少套这种衣服?”

    “回王妃总共还有三套是入冬的时候才能穿的。”

    汐奚轻点下头,“你一并去取来,贤王妃虽然不在了,可她的心意,还在。”

    “是。”丫鬟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小跑着回到东宫,将剩下的几套衣裳一股脑翻出来,交到汐奚手里。

    自从第一天回到汐苑,玄衅就已经令人大张旗鼓地重新搜查,连下人房里都不例外,可结果还是一样,并没有找到桅子的下落。汐奚暗地里令王煜把过脉,她体内桅子的毒性,依旧在蔓延、扩散。

    一叠衣棠,厚厚地维放在桌上。正在收拾的画束见状,擦拭双手后上前道,“主子,这是王爷的么?奴婢这就去放起来。”

    “画束,”汐奚制止住她的动作,“你去忙吧。”

    “是。”画束虽有不解,却不敢多问,退到一边忙去了。

    玄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汐奚背对着殿门,后背僵直,走上前一看,才察觉到她双眼盯着一处,似在发怔,“这么急让我过来,怎么了?”

    汐奚回神,忙站起身,“将你的衣裳脱下来。”

    男子双目轻眯,眼神有些暧昧起来,汐奚却忽略掉他眸中的意味,两手迫不及待地解起他腰带,边上,正在收拾的画束见状,双颊涨的通红,行礼后,大步退了出去。

    “汐奚。”玄衅擒住她的手,“很急吗?”

    女子闻言,抬了抬头,在看清他眼中的炙热后,这才嘴角扯了扯笑,“快将内衣脱给我,王大夫马上就到。”

    “你把王煜也喊来了?”玄衅面露不解,由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外衫褪下后,将里面的内衣拔下来。

    “我只想证明一件事。”汐奚螓首,满面认真,说话极为有力。

    王煜来的时候,玄衅已经穿截整齐,“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王大夫不必多礼,请起,”汐奚示意他起身,一刻也不耽误问道,“这次让你过来,是想详细问下桅子的事。”

    “王妃尽管开口。”

    “上次,你说桅子无色无味,一般用在香烛和熏料中,可我找遍了汐苑各个角落,均没有找到,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

    王煜垂首细想片刻,“香烛和熏料,只是最为常见的,您体内的桅子毒性强烈,在您近距离接触的地方,肯定藏有桅子。”

    玄衅脸色阴郁,这一点,他们都清楚,可就是找不到源头在何处。

    “既然如此,有劳王大夫,”汐奚将桌上的衣裳,连带玄衅之前穿的那件内衣推到王煜面前,“这桅子,会不会有可能藏在贴身衣物之内?”

    王煜将衣裳掂在手中,“属下冒昧。”

    汐奚不为所动,“拆吧。”

    王煜见玄衅并未出声阻止便大着胆子将手里的衣裳撕碎里面分为双面夹层,可以看出手工的精致以及讲究,他将撕成条状的衣裳一抖,就见一小包东西掉了出来。

    一声清跪,却犹如巨石滚入平静的湖面中一般,王煜将那个很小的布袋拆开,取出银针一试,面色惊骇,“是…桅子!”

    “将这些都拆了。”汐奚将那些还未穿过的衣裳动手拆开,果真在同一个地方,发现了相同的东西。布袋缝的大小相宜,藏在领口的地方,不易被发现。

    “这些衣裳从哪来的?”玄衅面容阴鸷,想起这些桅子竟天天穿在自己的身上,不由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汐奚贝齿轻咬菱唇,一瞬不瞬盯着那些支离破碎的布条,“是贤王妃,亲手做的!”

    “你不要以为你已经赢了,哈哈哈哈——”

    “我那怨恨播下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在你身上生根发芽,你等着吧!”

    汐奚闭上双眼,到了今时今日,才意识到景瑟当初话里面的意思,他们千算万算,也想不到,她早有心机,竟然将桅子藏在玄衅的身上。

    汐奚防得了别人,却不会去防着玄衅!

    事已至此。

    “王煜,真的没有办法吗?”玄衅目光沉痛,如今,越发的,心里难受。

    “回王爷,毒,已侵入最深处,属下才识浅……”

    挥挥手,示意王煜退下去,玄衅从背后将汐奚拥在怀里,“不要担心,还有云邪在。”

    她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扯开话题,“老太君怎样了?”

    “已经醒了,我将真相同她说了,她嘱咐,让你多去看看惜翎。”

    汐奚嘴角轻挽,忍不住浅笑,“没事,就好。”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雨后彩虹,说的,大抵就是这样吧。

    三王爷府内,男子修长的双腿交叠,五指轻轻叩响桌面,朝着堂下人说道,“你怎么办事的?”

    路圣爵垂首,面具外的两眼看不出别的神色,“属下当时,一把火将那座院子烧成了灰烬,却不想,她并不在里面。”

    “三天的时间我要看见玄衅成魔。”男子收回五指并不多说起身走出了大厅。

    这几天,惜翎恢复的很快,除了不能说话外,已经能下床走动,身子虽然虚弱,倒也不用一天到晚躺在床上。

    汐奚展颜,刚从西宫回来,准备回到汐苑,她走了几步,就觉身后不对劲,欲要回身之际,颈动脉已被对方掐在掌中。汐奚暗叹,如此深厚的内力,“谁?”

    “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了?”是九哥的声音。

    汐奚强自镇定,呼吸有些不顺畅,“九哥,你有何事?”

    “跟我走。”路圣爵知道这儿不宜久留,王府内戒备森严,他钳制住汐奚后,带着她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白虎厅。

    一封以短刃插着的信定在大厅中央那张红木的桌子上,外面的侍卫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袭,贾官家取下信后,交到玄衅手里。男子匆忙展开,双眼利落扫过后,砰一声将信砸在桌子上。

    “王爷,出了何事?”

    男子两眼阴鸷,瞳仁因抑制不住的愤怒而显得微微发红,在贾官家忐忑不安的神色中,玄衅开口道,“对方抓了汐奚,让我一人赶至邪外。”地点,是那座被烧的院子。

    “王爷,万万不可!”贾官家面色惊惧急欲阻止,“此番凶多吉少,您千万不能去。”

    玄衅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在边上坐了下来,“今晚,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王爷,”贾官家语气沉重,“如今,已经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只剩下一步之遥,您千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这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啊。”

    他心里一片乱却也出奇的冷静这样的情势下种种可能他都想到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很清楚,“你先下去吧。”

    “王爷?”贾官家说什么都不放心。

    “下去。”薄唇间,清晰地吐出二字。贾官家不得已,只能退下,并令人暗中监视玄衅的一举一动。果然在不久后,见他一人骑了马,快步往郊外而去。

    不远处,就是那座被烧成灰烬的废墟,汐奚双手被绑在身后,站在凛冽的晚风中,有些瑟瑟发抖,“你想怎样?”

    “既然死里逃生,就不应该回来。”九哥意味深长说道目光望向汐奚身后,那儿,是望不到底的深渊,人一旦栽下去,必定粉身碎骨。“下去之后,陪在你姐姐身边,人世间的事,不要再管。”

    汐奚闻言,一张小脸咻地煞白,双唇哆嗦,“你…我姐姐她,是你们……”

    九哥不置可否,幽暗深邃的双眸盯向远处,“今晚,必定杀戮重重。”

    “您们究竟想做什么?”汐奚挣扎下,脚边飞散的石子顺着陡峭的山崖滚落下去,迟迟不见回音,她不敢再乱动,“如果是想以我作要挟的话,你打错算盘了。”

    九哥目光笃定,握着长鞭的右手伸向前方,“看,不是来了么?”

    隆隆的马蹄声急促而焦虑,踢踏踢踏,似乎带着欲要劈开大地一样的坚毅,马背上,男子身披黑色斗篷,张扬的银丝随着跃动而狂舞,面容阴魅,身形挺拔,从远处看,不由令人后背发寒,诡谲不已。

    “吁——”近到身前,玄衅一勒马僵,利索下马。

    黑色的斗篷扬起,复又安静地匍匐在身侧,他站住脚步,冷冷对上路圣爵的双眼,“你们想要什么?”

    汐奚被钳制住动弹不得,却能清晰听到耳边传来的冷笑,“我们,要她死!”

    玄衅利眸稍黯,墨黑色的瞳仁内,暗潮涌动,望着身边的阵仗,汐奚试探开口,“你们不是直接要他的命,而是,想要逼他成魔?”

    “啪——”

    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搁在她脸上,重重的,丝毫不手下留情,她轻咽下口水,能感觉到喉间的血腥味。

    出手的男子恶狠狠骂道,“妈的,闭嘴。”

    “汐奚,我身边的那么多人中,还是你最聪明。”迟迟不开口的九哥轻勾下唇角,压下身,凑近她耳朵说道,“三王爷的目的,不要他的命,只要他成魔。”

    “不!”她知道何谓成魔,汐奚用力挣扎下,却被路圣爵提住前襟,身子猛的向后压去。

    “不!”几乎是同时,玄衅伸出一手,原先镇定的神色,在这一刻崩塌,汐奚的后面就是万丈深澜,一个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尸骨无存。

    “呵一一”见到他这般反应,路圣爵似乎很是满意,他提着汐奚的前襟,将她差点栽下去的身子拉回来,“三次,居然都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汐奚闻言,全身疼的仿佛都揪到了一起,她勉强站稳脚步,冲着玄衅摇了摇头,“我死了以后,替我,和姐姐报仇。“

    玄衅眸中仅有的亮泽,忽然全部暗了下去,他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不要伤害汐奚你想要的,我可以满足你。”

    一直想要摆脱的命运,未了,真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吗?

    她千方百计不让他遁入魔道,却不想,他的今天,都是被她一步步逼到这种困境。

    路圣爵深刻明白,三王爷要的,是将玄衅推入地狱,若只是要他的命,这样的局势下,反而好办了。

    要逼他失去心智,就必须搭上汐奚。

    144 玄衅成魔

    脖子上,被架着的匕首锋利无比,汐奚相信,九哥随时都有可能给她一刀。

    玄衅眼底,隐忍不住的怒意已经席卷上来,灼烫了那双即将变成紫晶色的眸子,他挺拔的身子站在不远处,“你究竟想要什么?”

    “权利。”九哥轻轻启唇,开口道。

    玄衅凤目轻眯了下,将隐忍的情绪积压下去,尔后,咬着牙开口,“我给!”

    一字一句凛冽无比,他欲要上前,却被九哥架着的刀子给逼了回去

    玄衅强按捺下心中愤怒,语气平和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清楚,你将汐奚放了,自此,我袖手旁观,不闻朝事。”

    九哥只是冷笑,如今这种情势,不是玄衅说放手就能放手的,他身后的那些朝中大臣,必会拥护至死,三王爷的顾虑没有错,斩草,需要除根。

    “你知道,一个人成了妖孽之后,会变成怎样吗?”

    玄衅脸色大变,身侧,汐奚呼吸急促,双眼瞪向路圣爵,“九哥,你——”

    男子不等她将话说完,径自盯着不远处的玄衅,“会六亲不认,身体里,流淌的血不再是你自己的,而是充满兽性,从此,你不再是德高望重的权倾王,而是,人人喊打的一个妖孽,百姓容不下你,天下之大,也容不下你……”

    “别说了!”汐奚阖上双眼,声音,如撕裂般痛不欲生,那样的场面,她不敢想,如果,死能换来成全的,这一瞬,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可是……

    偏偏……

    “如果,真要下地狱的话……那就来吧。”玄衅的话很是冷静风吹散了他眼里的希翼,变得支离破碎。

    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还算是人吗?所以,才会被称作妖孽吧?

    冰冷的眼泪,落在泛着寒光的匕首上,一滴,一圈地晕开,玄衅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哭,“汐奚,我若成魔,会记得你。”

    会吗……

    “哈哈 —— ”耳边传来路圣爵尖锐的笑声,“记得有什么用记住一个死人?”

    玄衅眸底一沉,那双墨黑色的眸子聚起危险,“不要伤害她!”他欲要上前,九哥却是先一步,将抵在汐奚颈间的匕首,触在她的胸口。

    他生生止住脚步,无力而屈辱得被要挟着,汐奚泪眼婆娑,不想让他因自己而陷入两难,“衅,不要管我,你走!”她说的如此决绝因为她知道,不管今天玄衅是否成魔,她都得死。

    “王位,在母妃死后,就无足轻重了。”

    汐奚开始挣扎,就算他们拱手相让,又有何用,三王爷铁石心肠,已经丝毫不念及手足。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成魔的。”路圣爵在她耳边轻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尔后,汐奚便感觉到胸口传来窒痛,她来不及闷哼,就看着匕首的尖端,已经刺入她心口。

    鲜血,汩汩而下,她只觉一股温热顺着疼痛的源泉喷泄而出,玄衅瞬间变了脸色,眸光,转为赤红,“住手!”

    “你若上前一步,我这就将她推下去,让你尸首都找不到!”路圣爵作势,提着汐奚的领子将她向后压去。

    男子见状,只得勒步,只是额上青筋直冒,顿觉无力。

    匕首,再次推入一寸,那疼,像是凌迟一样,一寸寸,割据着她的肌肤,九哥的手上都是血,五指染红,森寒的匕首,已经没入她体内一半。

    他们,竟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欲要将玄衅逼入绝境。

    身子,因疼痛和失血而不住趔趄,脚底下的碎石七零八落滚下悬崖,玄衅面色苍白,差点就冲上前来,“汐奚——”

    九哥,哪会那么容易让她死?大掌擒住她的腰带,顺带着,手里的匕首再次推入。

    汐奚疼的弯下腰,脑子里一片空白,九哥握住她的肩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目光,同玄衅相触。

    那样的眼神,是汐奚永远都忘不了的,悲痛欲绝,像是诀别一样,令人心碎,她看着玄衅逐渐氓灭人性,眼睁睁看着那诡谲妖冶的紫晶色,将那正常的墨黑色取代。束在身后的银丝,寸寸成雪,玄衅的眼角处,勾勒出两道像是妖孤一样的图案,眉宇正中,邪火的图纹,冲破体内,形成一簇火焰。

    周边,原先包围着他的黑衣人均面面相觑,吓得不知所措。

    汐奚全身瘫软,却依旧,屏住最后一口气厉吼道,“不——不——”

    玄衅抬起眼帘,目光怔怔地望向汐奚,他神色显得有些懵懂,在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汐奚看到了漠然,以及陌生。

    “他已经不认识你了。”路圣爵语气极淡,停止手中动作。

    玄衅站在原处,并未久留,就一步步逼了过来。九哥扣住汐奚的脖子,“你再过来,我就将她推下去。”

    然,男子却是置若罔闻,挡在他前面的男子来不及让开,就见他长臂一伸,修长十指如紧箍般扣住对方的脖子,轻轻一扭,就没了气息。

    杀气逼人,那样的眼神,就仿佛是死人般冰凉,冲上前欲要阻止的黑衣人,被硬生生撕断手臂,扭去头颅,汐奚惊惧地睁大双眼,这样的玄衅,是她全然陌生的,“衅,衅 —— ”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垂在身侧的双手,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下,听到她的叫唤,玄衅全然不知,只是站在不远处,漠然地瞅着她。

    “走!”九哥忽然抱住她的腰身,纵身一跃,跳下了万丈深渊。

    悬崖上,男子只是看了看,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

    迎面而来的气压,令汐奚难受地喘不过气来,路圣爵抱着她的手始终不松开,他稳住身形,在抓住一林藤蔓后,用尽轻功,带着汐奚跃入岩壁内的一处山洞。这儿,是他早就准好了的。

    “汐奚——”里面,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路圣爵将她抱到山洞里面,汐奚头晕目眩,侧过头去一看,仿佛看到了天鸾的身影,难道,她已经死了吗?

    “汐奚,怎么会伤成这样?”女子帮忙将她放下来,盖上锦被后,才发现她已经陷入昏迷。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包扎伤口的方法,我前几天教过你,她只是流了很多血,并没有伤及要害,草药和食物我放在这,你好好照顾她,过几天

    我会将东西再送过来。”路圣爵席地而坐,面具下的俊脸,神色复杂。

    “谢谢你。”天鸾并不知道他是谁,可直觉告诉她,他至少不是坏人。

    路圣爵见她将汐奚的衣衫用剪子剪开,便转过了身,“等伤好了之后,不要让她到处乱走,外面的人,都以为你们死了,你要看住她,等天下稳定后,自然就没有人会来留意你们的去向。”

    “是。“她撕开汐奚的内衣,将血渍擦拭干净后,涂上金疮药。

    路圣爵没有多作逗留,他还要回去向三王爷禀报,仔细地吩咐几句后,他就离开了。

    “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嘱咐府里的大夫好生煎煮,每日给她服一次。”

    “妹妹,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这是爷走得时候吩咐大夫准备的,许是觉得你身子弱,想要给你补补。”

    “我已经给她服过药了。”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我父亲说,他能帮爷谈成一笔很大的买卖,到时候,便能富可敌国,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除了你,我父亲也是为了我好,刚开始,这个提议与我来说很荒谬,可你知道更荒唐的是什么吗?爷他,居然答应了,他答应了,哈哈哈——”

    “可想而知,这所谓的感情能有多深呢?”

    “你可知道,你们若再相遇,你若再次死在她的手中,死后,你就再不能转世为人。”

    “不是她,是他们,是他们!”汐奚嘴中牢牢念及,额头上,冷汗涔涔冒出,天鸾将湿巾放在她额头上后,赶忙开始熬制药材。

    “这事,并不如你所见…”汐奚睁开眼,就见阎王端坐在宝座上,她跪在堂下,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上次,前生的记忆,就是在这被打断,汐奚瘫坐在地,“就算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阎王并不言语,宽大的袖子一甩,就见那面阴阳镜中,出现了奇怪的景象。汐奚半坐起身,只见自己穿着一身古怪的衣服,站在一个框架前面。里面的场景,她依稀记得,是一个,带着面具,连眼泪都是紫色的男子。

    “走了啦,商场都要关门了,要看电视回家看嘛!”画面中,另一人过来勾着她的手臂,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景瑟!

    汐奚瞠目结舌,面向那阴阳镜,“漫瑶……”

    阴阳镜,变幻莫测,她看到男子迎风站在悬崖上,身边,尸横遍野,有些人,是贾官家暗中派来的,如今,却都躺在了地上。玄衅的身上都是血,白净的衣袍,已经被染红,他坐在峭壁上,眼睛毫无焦距地望向下方。

    落寞的神色,那样的孤寂,像是初生的婴孩般,对这陌生的世界,既害怕,又陌生。

    阴阳镜,再度转换,她看见前世,自己熟睡的面容,他将药材交到夫人手上,吩咐她一天一次给自己煎服。男子离开的时候目光留恋在坐上马车之际,一名贴身小厮笑呵呵道,“爷,您真是体贴,为了替小夫人寻得这幅药材,可算是跋山涉水。”

    骄中,男子只是淡淡一笑,“她身子弱,这是强身的,希望能有用。”

    阴阳镜,背景换了,男子穿着绛紫色的衣服,那种衣服,是爷最喜欢的,男子浅浅的笑着,在景瑟耳边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他转过身,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汐奚惊怔,双目圆睁,“怎……怎么会这样?”

    “早就说过,这事,并不如你所见……”阎王无视她眼中的懊悔,世人便是这样,以为自己眼睛看见的,就是真的。

    “我,我要回去!”汐奚后知后觉,这儿可是阎王殿,她不想死。

    “你阳寿未尽,只不过被三世情缘所束,第一世,你含恨而终,如今,他已入入魔道,这,是你们的第二世,”阎王不急不缓道,“如果过得了这个坎,那么到了第三世,你们自然还会相遇。”

    汐奚望向那面阴阳镜,第三世,就是现代?

    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前因后果,这纠缠至今的三世记忆,令汐奚头痛欲裂。

    “我……我能救得了他吗?”

    “每一把锁,都会有一把钥匙。”

    阴阳镜,在汐奚面前瞬间消散,她眼前一黑,喘息着喊出声来,“钥匙!”

    “汐奚?”天鸾急急忙忙跑过来,忙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什么钥匙?

    双眸咻地睁开,汐奚刚要起身,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她张望四侧,淡散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身前女子,“姐,姐姐?”

    “汐奚,你没事,太好了。”天鸾欣喜上前,用手试探她额头,也不发烫了。

    “姐姐?你怎么……”汐奚满目吃惊,有些不敢相信。

    “那晚,死的人是怜翠,”天鸾声音暗哑,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山洞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那个截面具的人,救了我。”

    “九哥?”汐奚嘴角干裂,胸口依旧疼痛无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他救了天鸾,而让怜翠替死,又是出于何目的?

    女子摇了摇头,将煎煮好的药汁送到她嘴边,“快把药喝了,身子养好才最重要。”

    “姐姐,我要去找玄衅……”她平躺在山洞内,泪流不止。

    天鸾有些慌手慌脚,忙将药碗放下,“王爷他怎么了?”

    汐奚只是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不顾伤口是否裂开,一再想要起身,天鸾力气小,只能用身体压着她,“汐奚,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就你现在这样的伤势,想要出这个山洞都危险。”

    “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都说收手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

    走在路上,玄衅的耳边,好像总会听到哭声,他走走停停,好像遗漏了什么,自己却又找不回来。潜意识中,他想起五月盟的路,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清晨时分。

    145 手足之间

    贾管家一直在盟外焦急地守候,他不敢告诉老太君,生怕她担心。他来回踱着步子,老脸上,满是担虑。

    “贾管家快看,是王爷回来了——”侍卫手一指,果见玄衅策马而来。

    贾管家放眼望去,一颗心总算落定,玄衅已经下马,他赶忙迎上去,“王爷,您总算回来,”老奴担心…”

    剩下的话,在贾管家看清楚那张脸后,硬是卡在了喉咙口,玄衅步上石阶,同他四目相接。

    “王……”他眼眶一酸,瞳仁放大。

    男子不冷不热地睨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走向前。

    门口,看守的侍卫一个个瞪大双眼,挡在门口的一名侍卫来不及让开,脚下像是被钉住一样,直到玄衅走到跟前,这才如临大敌般,狼狈得往后栽去,连连爬跪着将前路让出来。

    玄衅大步走了进去,那些个侍卫,均面色惊骇,“贾管家……”

    他扬起右手示意他们噤声,“方才看到的,对外,谁都不许说出去。”

    几人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敢乱说话。 长廊上,两名丫鬟交头接耳,并排走着,手上的托盘突然被迎面而来的男子撞翻,其中一人踉跄后,刚要出声,话,便被来人那双凛冽诡异的眸子给逼了回去。

    艰难地站稳身子,丫鬟指了指玄衅背后,“谁,谁啊?”

    另一人瞠目结舌赶忙抓着同伴的衣袖“好……好像是王爷。”

    二人惊怔,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转身欲要离开时,就见贾管家匆匆忙忙赶过来,朝着玄衅的方向而去。

    丫鬟们对望一眼,先前被撞倒的那人压低声音,凑到同伴耳边说道,“你看清楚了吗,那人是谁?”

    “我……我没看清脸,可王爷出去的时候,就是穿的这身衣裳。”

    丫鬟紧闭双唇,拉着对方的手大步离开,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后,这才神秘开口,“我看清楚了,那是王爷,先前就有传闻,说权倾王是妖孽转世……”丫鬟瞅了瞅四侧,见无人,便大着胆子揣测,“他方才的模样,好吓人……”

    “你是说?”同伴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丫鬟捏紧她的手,脸色有些苍白,“快回去吧,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我怕……”

    二人相偎着离开,总觉得这个萧索的夜,像是有猛兽厉鬼出没一般。

    窸窣的脚步声,隐约有些小心翼翼,王煜来到眉雅的院子前,他刚要走进去,便有些犹豫,这么晚了,若是被人看见的话,不免生出闲话。

    就在踌躇时,却见院门被一下打开,他以为是眉雅,可定睛一看,却是两名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走出来。

    一块白布下,依稀能辨出是个人形,王煜心中顿感不安,“两位,请问这是?”

    “哦,是王大夫啊,”走在前面的侍卫认识他,便停住脚感叹道,“是这个院的主子,死了几天了,还是前来发放月薪的嬷嬷发现的,要不然的话……”

    后半句话,王煜再也听不进去,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上血色全无,“能让我看看吗?”

    侍卫知道他是盟内的大夫,故而并未多想,将担架放了下来,“是被人割破喉咙死的,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

    掀开白布,露出的脸,正是眉雅,手指有些颤抖,王煜将白布掀到女子胸前,果然见她咽喉被割断,凝固的血色,衬得那张脸更为惨白。她面目狰狞,活活窒息而死,这样的痛苦,让王煜眼角一阵发酸,他站起身,神色间,已有挥之不去的惆怅,“你们要把她葬在哪?”

    “王爷今日不在园内,她毕竟是主子,我们就禀报了少主,不过少主说,将眉主子扔到乱葬岗去。”侍卫的语气,有些不解。

    乱葬岗?据说到了那儿的人,死后会尸骨无存,连地府都难下。

    王煜从袖中掏出今日刚发的月薪,递到那名侍卫手里,“好歹曾经荣华一时,死后,却落得个如此悲凉的下场,有劳这位小哥,帮忙好好安葬。”

    “医者仁心,王大夫真是好心肠。”侍卫将银子接过去后塞入袖中,同另一人抬起担架,将眉雅送出去。

    背影,越渐稀疏,只有那块白布,在风中,犹如临近凋零的落叶一般,随风而逝。王煜久久地站在原地,身后的这座院子,如今已是阴森乍寒,在五月盟里,死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不被发现,一辈子,也鲜少有人记得,这儿还有个失宠的眉主子。

    眉雅这样的下场,并没让王煜觉得有太多的意外,一颗心,失落无比,他知道眉雅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自身的荣华宫贵,只是,她被束缚太多,究其一生,来不及为自己而活。在院子跟前的石阶上坐下来,清冷的长袍铺在身下,王煜曲起双腿,留在这漫漫长夜中。

    算是,陪着你的最后一晚。

    有时候,很多悲伤会在无形中被放大,心口,一阵阵的绞痛,王煜始终静默,只有那双眼睛,骗不了人,泪光奕奕。

    贾管家一路追随玄衅来到汐苑,站在门口的画束见到他,忙迎上前,“贾……贾管家……”她两条腿抖个不停,贾管家见状,利目一扫,“守在这,王妃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

    画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敢擅自离开,只得硬着头皮杵在那。

    贾管家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玄衅坐在桌前,额前,火焰图纹仿佛在燃烧一样,他躬身来到他跟前,“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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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缠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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