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6部分阅读
“梁掌柜倒是很了解!”他说着,剑眉微挑,不怒而威。
淡漠的口吻,覆霜的面容,还有那浑身上下散发的冷寒气质都让梁掌柜身形一怔,他不知刚才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不然,眼前的麻衣男怎会徒然冷冽起来!
“先生威名早已响彻江湖!”他懦懦说着,方才脸上有着奉承的笑也渐渐收敛起来。
“那掌柜可知在下还有哪些朋友?”这次他直白问着,今日下山收获不少,至少,他知道了自己的名号——雪阁王,更是知道了他原来住的地方叫清风崖,而且,他出自玄晶门,这些都是在三年内他从未想起过的。
“先生与世无争,性情随意潇洒,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江湖中人也很是烧有人亲眼见过先生,不过听闻先生的师妹也是用毒高手,前些日子在令青山脚下,她们仅凭两人之力竟灭了黑堂,真是豪气仗义,大块人心啊!”
黑堂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黑党帮派,里面的人无恶不作,不过前几日在令青山脚下被人一举歼灭,全堂上下五百人无意幸免,而且死相恐怖异常。
有人说是暗夜黑煞惩恶扬善,有人说那日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位面纱遮面的粉衣牛鼻子驰马而下,又有人说能有如此本事,一夜毒杀黑堂的只有江湖上的玄晶门,只是,联想那也得粉衣牛鼻子,想必也只有冰丝和雪葬了。
“看来掌柜对江湖之事仍是很了解!”他嘴角扬笑,笑意难测,让梁掌柜只能干笑附和。
冷炎饮尽被中酒,起身起过桌上的黑傻帽垂眸看着梁掌柜道,“令公子的病并无大碍,只需将在下个的药服完即刻!今日多些梁掌柜告知师妹下落,告辞!”
梁掌柜愣愣看着,缓缓起身目送那飘逸身影离开房间,竟一时无语起来。
今日,他的心情很好,原来他还有亲人,他还有师妹的!
清风崖!他的家就在清风崖,那他必须赶回那个被世人称为人间仙境的地方,也许回到了那里,他会想起更多!
帽檐下的俊逸脸庞上,笑更深!
第一百一十三章
爽朗的笑声一路响起,马背上的男子时不时的瞥眼看着他身旁的男子,勾人的凤眼全是愉悦。
从三溪峰发出走走停停也有一日时间了,这一路上玉琪不知笑了多少回,而玉谨却是一张黑脸,寡言少语!
“我说四弟,方才就是你不对了!:玉琪单手勒着马缰侧首向玉琪说道,嘴角的笑依旧完美挂于唇边。
“你已经笑了一天了,难道不累吗?若是我没记错,我可是从来没有说她英姿飒爽!”真是越想越气人,从头到尾他可没有开口形容过依依,全都是他那‘好’皇兄自以为是的想法,可现在反倒是他不对了!
“哈哈~~!何必生气,想你有这红颜是好事,你看这一路上依依小鸟依人的模样,难怪你这大冰块都招架不住!”玉琪不依不饶笑道,狭长凤目已是撇向身后的马车。
玉谨不再言语,脸色更是难看,只是他也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车内的依依已是睡着了。
“不知二皇兄可会带着二皇嫂前去东鸾吊唁?”玉谨淡淡问着,是似有意避开他和依依的话题。
玉瑾浅抿薄唇,双目看向前方,而今他的两位兄弟都已成家立室,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这看来不由可笑!
“怎么,又想哪去了?”玉谨见他收敛方才的玩略,带着几分关切问着。其实他只需看他的表情就已知道,他的皇兄又开始想哪女子了。
“没什么!”玉琪收回微楞的视线继续道,“听闻长孙宰相的女儿身体很不好,依二皇兄的性格定是不会带着体弱多病的皇嫂一同前去!”
“也是,二皇兄心思缜密,考虑事情也全面,定不会为了所谓的皇室规矩而委屈了他关心的人。”玉谨随意说着,不由又想到身后马车的妻子,若不是她性子急硬是要跟来,他也定不会让怀有身孕的她一同前往的。
“按照我们如今的速度,怕是无法再三天内赶到东鸾!”玉谨有些担心说着。
“那又如何?依依怀有身孕不宜长途奔波,反正你也总是迟到,何况如今又我相伴,你也不算最后一个赶到!”玉琪不以为然说着,即使没有依依跟来,他们想要在三天内及时赶到东鸾也有难度。北雪与东鸾相隔甚远,若非东鸾用了两日飞鸽传书,又用了两日的快马加鞭让信使报信,怕是短短四日他们也不会知道尹后菀的消息。
玉谨听玉琪这般说着,嘴角缓缓勾起,面色有着浅浅的笑意,他道,“三皇兄这点到还是和原来一样!”
“此话何意?”玉琪不解,侧首看着今日难得露出笑颜的玉谨问着。
“没什么意思!”玉谨星目闪耀,笑意更深,继而稍稍甩了马缰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臭小子,和我打哑谜?”玉琪邪邪一笑,好似明白了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双腿一夹马肚子也赶了上去。
尹后长辞,三方国主齐聚东鸾,只是这次迟到的恐怕不止他们两人,向来准时的南弈国主也要破天荒的晚到了。
今日跟随玉熙出发出发赶去东鸾吊唁的将士全都是千挑万选、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他们虽从南弈境地才离开大半日却也步行了百里,若不是他们的君主是不是停马驻留,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前面的华丰谷。
华丰谷是南弈去东鸾的必经之路,只是谷中常年白雾弥漫,山道狭窄,随行士兵只能一次并排经过三人,而这次跟随前往东鸾的人马少说也有百余人,这样算来光是在前面华丰谷就要消耗大半日时间,不过玉熙倒很不以为然,黑色马驹走走停停,他更是时不时回首看去,好似他所在意的女子依旧在他身后看着他、目送他一般。
风烈玉烂泽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明白他们的君主的事舍不得留于宫内的皇后,只是若是一直以眼下这样的速度,怕是尹后头七过了他们也无法赶到东鸾了。
为了能早去早回,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遂撞着胆子启口道,“皇上,前面就快到华丰谷了!”
玉熙星目微抬,看着前处高耸而起的两座入云山峰,心中明了他们是何意。
“加快脚程,入夜前必须全都出谷,在苍山脚下扎营。”
“是!”两人齐齐点头,暗自都瞟了一眼,继而骑马上前,高喝道:“进谷!”
随行侍卫个个精神抖擞,全都步履稳健的向着前处的峡谷小跑而去,他们心中亦是希望能在今夜出谷,若是夜晚留于谷中,山内夜深雾重,虽眼下时节正是炎热夏季,可是夜间的谷中却是冷的很,他们身穿单薄衣裳,一夜冷寒若是哪呢个避之没人愿意自讨苦吃。
侍卫在蓝泽的带领下已是先行上前,而风烈和玉熙依旧 骑马于原地。
“此次前去东鸾,朕的心理总是有着不放心!玉熙淡淡启口,视线依旧眺望远处,好看的剑眉深深拧着。
从踏出南弈境地后,他的心就没有平复过,这样的不安来的莫名,让他不明时为了什么?
“皇上无需担心,皇后娘娘如今身在宰相府,长孙大人定会照顾好她!”风烈在一旁宽慰道,他以为玉熙的不安是不舍离开丝颜,只是,就连玉熙都不明白自己的担心的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玉熙淡淡一笑,有着自嘲,如今他也开始杞人忧天,无波无扰了!
“走吧!”他转掉马头向着华丰谷赶去,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那些不安的烦乱是自己多心了。
驰骋的马蹄声带着急切,马背上男子的黑色锦袍也因为这如风的速度飞扬了起来,而那冷漠如冰的面容与这略显闷热的天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风烈沉默不语,只是紧跟其后,顷刻后便已赶上了蓝泽,遂于随行侍卫一同进入了华丰谷。
缭绕的雾气模糊众人的视线,大家步履稍显缓慢,两两相挨前行。
谷内除了地势弯曲不平外倒也没有所谓的凶猛野兽出没,对于他们前行也算安全。
“大家看清路面,加快脚程,天黑之前定要出谷!”蓝泽坐于马背高吼道,声音在狭窄的山谷小道上久久回响,即使是后面的卫士也听的清楚。
高峰入云,从他们进谷以后便看不清外面的天了,浓重的雾色遮盖了他们色视线,高耸的山峰遮挡了天际的光亮,更是隔绝了外面的炎热,好似谷内与谷外事两个不同的世界。
玉熙不语,只是牵着马绳缓缓前行,犀利的眸子即使是在这朦胧的世界,他依旧看得清楚,步履快而稳。
风烈和蓝泽纷纷下马,山道狭窄不能同时经过数人,只能一个一个挨着,三三两两快速前行已以减少留在谷内的时间。
华丰谷内的侍卫井然有序,而远在月潭下游的密林木屋内,从集市回来的冷炎也有了新的打算。今日可说是他三年来最有意义的一天,他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知道了他还有亲人,眼下,他想前往他曾经的住处,清风崖!
清风崖位处东鸾向东百里竹林深处,只是详细位置他已是忘了,不过,他希望等到了那里后能凭借潜在的意识找到那隐藏在竹海深处的住处,就像他的医术一般,从函潭低醒后自然而然距认识山中的草药,更是知道那些药的配制及疗效。
没有再多加耽搁,他已是耽搁了三年。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他简单收拾好包袱后便匆匆离开了居住已久的木屋。
飘逸的身形跳跃在林中,他借着枝桠为着力点穿梭飞跃,了得的轻功即使许久不曾用,可是却依旧让人钦佩。
今日,好似这无形命运齿轮又偏离了,只是这一次,他们却是在交集,而非分离!
三年、千日,忘了的人在朦胧中渡过,记着的人在矛盾与思念中徘徊,这样的日子,终是要道尽头了!
夜,光的必经之地,更是暗的最后释放,这偌大的世间本就矛盾,本就没有那么多可以说明的理由,就如爱,就如情!一旦爱上了,动情了,等待的只有沦陷……
凡内的香味早已被她枕边的梅香所掩盖,她闻着熟悉的味道沉沉睡着,梦里,她看着自己身着白衣站在一片嫣红之地,那些惹眼绚丽的梅花为她起舞,为她哭泣,而她的面容却平静的如同失去泉眼的湖水,有的只是一片哀寂!
自己在悲伤什么,那眺望远处的眼神又是在看什么,而那唯美却又凄凉的地方又是哪里?
熟睡中的她面色纠结,那细弯的黛眉已是拧在了一起,本就微白的面颊就连腮边的一丝嫣红也都褪去了,她侧卧一边的柔荑紧紧抓着被褥,好似在凝聚力量做着反抗,她的梦魇绕了她的心神,让她分不清时间是置身梦境还是身临其镜,这样的熟悉,这样的朦胧陌生让她不能分辨,更是无法分辨!
阵阵的心痛搅着她的身体越发的虚弱,颤抖地羽睫为闪着,仿佛那是梅枝上盛开的花瓣,明明知道抵不过风雨的侵袭,却依旧在做着无谓的反抗。
额间的汗水并不是因这闷热的天气,儿时那可怕却又美丽的梦,她好似掉入了泥泞的沼泽,身体在快速的下沉、下沉,再快要将她淹没时……
“啊!”一声解脱的叫唤,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梦,胸口的气氛剧烈让她的身体越发的疼。
无色的面容,无力地身体都让她好怕,刚才那个梦是不是四前的预告,眼下,她又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身体的冰冷让她觉得孤独,对玉熙的思念也越加的强烈,如今陪着她的只有无措,只有等待死亡到来的噬心惧意。
“我能等到你回来吗?我能吗……”她起身弯膝紧紧抱着自己垂首问着,她将自己染泪的脸埋在双膝内,闷闷地嗓音在幽香四溢的房中想起,却更显凄凉!
若是自己等不到他回来,那该怎么办?如是他连自己最后一面也见不到,那他会怎么办?
才短短一天,她就觉得自己和他已是分开了数年,也许是因为死亡离她太近了,她没有了往日的淡漠,跟死失了勇气!
丝颜缓缓抬首,她环视安静的房间,徒然她想到了什么!
她起身下榻,重新走到衣柜旁开始收拾衣裳,她不能等他回来,她想要去找他,那么即使自己会死,至少那时候,她的旁边有他!
纯白的衣裳和梦里的好事一样,那圣洁的颜色此刻在她眼中却是那么苍白,她开始有些不喜欢这毫无生气的白色了。
她只收拾了两件白色纱裙,其他的她拿了浅紫色和水色,简单收拾后,她并未随即动身,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今日远行去的事哪里!不过,她会有办法知道的,毕竟她的爹爹会告诉她。
丝颜将枕边锦帕的落梅也放进了包袱中,服下了长孙剑朔给她的芷茶碳兰来调理眼下体内的寒气,至少这样她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虚弱。
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才离开了房间。
金丝滚边的凤尾群摆长长的托在地上,这样的珍贵、奢华的服饰也只有当今皇后才能穿上,这不仅代表她的身份,更是象征着她说拥有的权利。
前去长孙剑朔舒服的路上,丝颜一直在想该如何启口为他玉熙去了何地方。她知道若是自己贸贸然的问,自己的爹爹定是不睡告诉他她,于公,他答应了玉熙要好好照顾她,于私,她是他的女儿,他定不舍得她长途赶路去追早已远行的丈夫。
丝颜踏着碎步缓缓走在长廊上,螓首微垂蹙眉想着事情,思绪已是渐渐飘飞园区,只是那熟悉、清脆又总是带着喜悦的叫唤依旧吓了她一跳。
“娘娘,娘娘……”珊瑚总是喜欢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然后高声叫喊,若不认识她的人定受不了这丫头的风风雨雨。
丝颜身形一怔,停步回首时,见珊瑚笑嘻嘻的跑向她,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了!
“娘娘,该用晚膳了!”珊瑚急急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柔荑笑着说着。
“我不饿,不想吃!”
“那怎么行,皇上走时特意交代了,一日三餐只可多不能少的!”珊瑚不依她,水灵的双眼稍稍打量她,好似再说:“不用膳,身体会吃不消的!”
“珊瑚,你帮我一个忙可好?”丝颜反握着她的手,客气说着,对于宫里或相府的人来说,她从未启口自称本宫过,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的柔和让大家都喜欢她,更是对她心生疼惜。
“娘娘你说,只要珊瑚能做的一定去做!”珊瑚说的豪情万丈,不过却也是真心话,如今她能活的这般好也全亏了眼前的柔美女子,十一及时用命换,她也不会眨下眼睛。
“珊瑚,你可知道皇上这次出是去哪吗?”丝颜问的小声,其实这话问的她也有些尴尬,身为妻子的人不知道丈夫的去向,却要向旁人打听,这难免有些悲哀,只是那也是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不会了。
珊瑚自然也是不知道,就连南弈朝中文武百官也不知道更何况是这小小侍女呢?玉熙早已将尹后菀的消息封锁,更是将他前去东鸾吊唁的事瞒下,如今知道的烨只有宫中的单公公和相府的长孙剑朔两人而已。
“奴婢不知,不过既然皇上没说定是不想娘娘操心,如今一切都没有你身体来的重要!娘娘,还去用膳吧!”珊瑚面色认真,只是刚才丝颜的话她已是记在了心里。
“不用了,你去请爹爹用膳吧,我先回房去!”她淡淡说着,有着浅浅的失落。她知道玉熙是为了她身体着想特意没有告诉她他的去向,而当时的自己也没多加追问,可现在她居然后悔了,若是当时自己问了,那他会告诉她吗?
微垂的眼睑,长长的羽睫遮盖了清亮无双眼眸,丝颜低声吩咐后轻轻抽离了呗珊瑚握着的手,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娘娘!”珊瑚低低唤了一声,看着丝颜此刻的模样,她很是心疼。
她小跑几步,重新走到丝颜面前,咧着小嘴浅笑道,“宰相大人去了吴大人府,怕是今晚要晚些才能回府,娘娘去用膳,等会我就告诉你皇上的去向好不好?”珊瑚面颊带笑有着神秘,更是希望她的喜悦能感染到她。
“你不是不知道吗?”丝颜好奇问着,难不成用过晚膳她就知道了?
“娘娘放心,我不说谎的!”珊瑚轻拍着自己胸脯,一本正经说着。
“可是我真的不饿!”丝颜眨着双眼,刚才来时她吃了两颗芷茶碳兰,胃里正搅得很,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就少吃点,不吃不行,身体吃不消的!”珊瑚关心说着。
“那、那让厨房煮碗粥吧!”丝颜拗不过她,也知道她是奉了玉熙的指令,也就不再多加纠缠在吃鱼不吃的问题上。
“好,那娘娘先回房,我让厨房去做!等娘娘吃完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皇上的去向!”珊瑚说起,不等丝颜再问她,她有跑得无踪无影了。
无奈,她只能看着珊瑚离开的方向浅笑摇首。
第一百一十四章
珊瑚离开后丝颜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她才在房里待了没多久,府上的丫鬟就端着热乎乎的糯米香粥进来了。
丫鬟将托盘里的白玉瓷碗放在了桌上,随后垂首睨了一眼坐于榻上的丝颜恭敬说道,“皇后娘娘,请用膳!”
丝颜微抬黛眉看了一眼丫鬟,随口问道,“珊瑚呢?”
“珊瑚姐姐说有事要离开片刻,特意交代奴婢将米粥送到娘娘房里!”
“是吗,你先下去吧!”丝颜淡淡启口,眸光看向桌上的米粥胃里却难受的很,她是当真吃不下啊!
丫鬟等了片刻见四眼没什么反应,又大胆的偷偷看了一眼丝颜,有些畏惧道,“娘娘,珊瑚姐姐说……”丫鬟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耷拉着脑袋,声音很小、很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不会怪你的!”丝颜明白丫鬟想说什么,珊瑚那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却凶悍的很,只要她稍稍嗓门大些,这府上的男女都怕她。不过她如今的脾气已是收敛了很多,也许这和她以前的身份有很大关系吧,毕竟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即使如今她摆脱了,可一时间也很难全都改过来。
“娘娘……!”丫鬟很是为难,他可怕珊瑚的河东狮吼了,相比眼前的皇后丝颜,他们做下人的导师可以稍稍胆大些,因为他们知道,那绝美女子可是菩萨心肠,平日连大声说话都某,更别说责骂为难他们了。
“等凉了再吃,你先下去吧!”丝颜缓缓起身走到圆桌旁,轻言启口,她知道珊瑚也是好意才为难丫鬟盯着她喝完米粥,不过眼下,她是一口也吃不下。
丫鬟见丝颜已是走近,况且还说了会吃,她也不敢在得寸进尺,尊卑之分她还是知道的,遂欠了欠身退出了房内。
丫鬟离开时轻轻带过门扇却未合拢。微敞的门扇贝风吹得吱吱作响,从房内透过门缝看外面,此刻的天已是渐渐暗下,而她的心却想起了今日才园区的男子,不知道此刻的他已是到了哪里?
翰博苑,书房内。
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时不时从长孙剑朔的书房中传出,而房内,一娇小身影不断上蹿下跳翻腾着文案上及书架上的书籍。信笺。
此人……没错,此人就是珊瑚,也是曾今皇城小有名气的怪盗蝴蝶。以前她还未跟随丝颜进宫时已是在江湖闯出了顶啊小名气,只要她想偷得,没有偷不到的,不过,这时前话了!她生平栽过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两年前,她在皇城街道的茶寮里闲来无事手痒痒,那天正巧不巧的让她碰上了出宫游玩的丝颜和玉熙。想她怪盗蝴蝶是什么人啊,那眼里可是一等一的好,茫茫人海中她偏偏看上了丝颜腰际的翠玲珑,那玉吊坠的色泽可是价值连城!所以,后来,一句话,她贼心起了,又倒霉的碰上了厉害的主,让玉熙抓了正着,第一次知道她天下没有不落网的贼。不过,那天虽然倒霉却也庆幸,若不是丝颜再一旁求情,玉熙定是不会轻饶她,谁让她别人的不偷,偷到他最爱女子身上了?
她永远都记得丝颜说哦那句话,“放了她吧,若是可以没有人愿意干这个!”
是啊,若是可以,谁会傻傻的好日子不过去当贼、。谁会喜欢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活?
而今,她不但跟着那心善人美的女子身旁过着安稳日子,就连当日她看中的翠玲珑,丝颜也送给了她。所以,她对她那么好,如今也是该报答她了!
很久没有头东西了,技巧都生疏了。珊瑚已经在书房内大半个时辰了,可是却仍无所获。刚才她一时心急,不小心弄散了案几上的一堆信笺,如今非但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还露出了马脚,若是晚上长孙剑朔回府,只要一进书房就会察觉有人进来过。
“他个老祖宗,真背!”珊瑚一时恼火,不由粗口骂道。
不过她心里不爽归不爽,手下的动作倒是没有停,而且比起刚才更利落了。也许她眼睛找到了当年那当贼的感觉了、
一番纠结后,她在基本散乱的书中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内容她大概扫了一眼,随之咧咧嘴得意笑道,“我还不信本姑娘亲自出马会搞不定,哼!”她自言说着,拇指擦了一下小巧圆润的鼻子。继而速速离开了书房。
微敞开的书房门是她故意这么做的,只有这样,那案几上凌乱的文件才会被时有时无得风吹落在地,也只有这样,那号称南弈第一文人的长孙剑朔才不会起疑。
珊瑚一路小跑而去,水灵的大眼中满是笑意,此刻的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丝颜得到惊喜后的灿烂笑靥了。
同样微敞的门扇,房内有专属女儿家的淡淡香味,不过,她房内的香却与众不同,淡淡的檀香夹杂着一丝丝的梅香,味道不杂反倒有着别样的沁人气息。
丝颜坐在桌旁,那碗里的米粥已是微凉了,可是她却没有吃一口。不知道是不是芷荼碳兰的药效发作了还是她的身体太虚弱受不了一次服用两颗,总之她现在很不舒服,五脏好似在翻江倒海一样,搅得她全身的疼。
额间的冷寒缓缓滑下渗入她恶衣襟,丝颜紧咬着薄唇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想要起身去榻上躺着,可是此刻的她却是做不到了。颤抖地身形摇摇晃晃额起身,可还未站稳,身体的无力又让她猛的跌下,手肘的用力支起磕在桌上,放在上面的米粥也被她无心扫落在地。
门外的珊瑚刚刚还是一脸笑意,可是临近房门前的那一声脆响却让她的脸色徒然冷了下来。她急匆匆的跑进房,眼前的一切让她微愣了片刻,遂紧张跑进急急搂着蜷缩在地的丝颜唤道,“娘娘,你怎么啦,娘娘……”
柔若无骨的身子早已被她的汗水染湿,白如纸的面色让珊瑚愕然,刚才,刚才她还是好好的,可是眼下却像失了生命的柳枝无力的躺在地上。
珊瑚将丝颜搀扶到床榻,冰冷的体温让这看似坚强强悍的女子也落了泪,她知道,榻上的女子怕是没有多少日子了。
“娘娘,我知道皇上去哪了,你醒醒,你醒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珊瑚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试图以丝颜在意的消息唤醒她。然而,她好像听到了,在朦胧的世界,她听到有人在告诉她,玉熙去了哪!
“玉熙!”她低低唤着,细弱蚊蝇。
而远处一方的男子好像听到了,他坐于马背骤然回首,只是,他的身后只有那两座高耸的华丰谷!
“雪!是你吗,是你在想我吗?”玉熙依旧望着暗夜中的山峰,暗自问着。
刚才心的悸动让他猛然一触,这样的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他真的,方才的瞬间来袭时存在的。
“皇上,前面就是苍山了!”蓝泽望了一眼风烈,感觉他们的君主今日很不一样,而刚才的冷漠回首更是牵扯着他们的心神。
“皇上!”风烈再次唤着眺望远方的玉熙。
他依旧不放心的收回视线,坐直身体看着前处道,“风烈,你带领人马今日在苍山脚下扎营,蓝泽跟随我前往默林镇!”
“是皇上!”蓝泽点头领命。
没有再多言语,玉熙已是等不及一大批人马上路耽搁时辰,他想要今夜就赶到默林镇,而后便可利用行馆的飞鸽传书带信会南弈,他想要知道他的妻子可好,想要知道她恶一切!明明才离开一日,他就如此牵肠挂肚,好似每向东鸾方向一步,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在拉远,越来越遥远……
他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更是无法承担失去她的痛苦!他想要快些,再快些!
蓝泽急急挥鞭紧跟其后,今夜的南弈皇让他联想到了三年前,那是的他也是这般急切的赶回东鸾皇宫,也是为了那女子,可是……他的不顾一切换来的确是那女子满心的恨!而如今三年的相守相依,他们之间是否早已有了改变,上天是否会眷顾着完美不可挑剔去人生处处充满遗憾的男子呢?
蓝泽一言不发,眼下他真知道,只有早日赶到默林镇他们的君主才不会像此刻这般急切和彷徨。
情爱之间,到底该如何诠释才会完美,才会没有遗憾?
他们,行走在同一条轨道上,却在不同的岔口分开,只是他们去不知!
厢房中,丝颜因珊瑚的‘诱惑’缓缓睁开眼睛,生与死原来来的是那么的快,对于她而言,只需轻风吹拂,也可将她在无声无息中代离这个世界。
刚刚才启眼的她,事业浑浊,微微眨动眼睑后,她才看清了榻边满脸泪水的珊瑚。
“娘娘,你觉得怎么样?”珊瑚紧紧握着她的柔荑关心问着,只是眼中的泪却是那么不争气的落下。
丝颜含笑摇首,稍稍动了一下被她紧握的手,纤长柔软额手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无色的唇动了动,轻吐道,“别哭!”
“娘娘,呜呜,刚才吓死我了!呜呜……”听丝颜气若游丝的口气,珊瑚哭的更厉害了,她害怕此刻的丝颜,这样的她好似一阵烟雾,只要稍稍触碰以西便会消失散去一般,她不想她有事,更是不想她受痛苦。
“别哭!”
“娘娘,你快快好起来,我、我已经知道皇上去哪了,你‘你好了我们就去找他好不好!”珊瑚呜咽说着,白皙的面颊已是哭的通红,双目里依旧溢满了泪,只需眨下眼睛,那晶莹的水珠如断线的珠儿,全都滴落在了榻边。
丝颜微微蹙眉想要屈肘起身,却让珊瑚给制止了。
“娘娘你要什么,我给你拿!”她拂袖擦拭面颊上的泪痕,深深呼吸后怔怔问着。
“我想现在去找他,你帮我!”她等不及病好了,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若是再拖下去,她怕自己像刚才一样,倒下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不要带着遗憾死去,更是不想自己闭眼的那一刻他不在自己身边,她不要那么可怜的死法。
“可是你的身体……”
“帮我,帮我好不好!”丝颜紧紧拽着珊瑚的衣袖,眼里已是不满朦胧水雾望着她,她在求她。
“娘娘,你的身体眼下不适合赶路,我们明日、明日再启程好不好?”珊瑚没办法拒绝,可是也不能在此时答应,她担心丝颜虚弱的身体根本受不了长途的颠簸,她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我要现在、现在就去追他!”丝颜倔倔说着,她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她等不起!
“带我去,珊瑚,我不想带着遗憾,帮我一次,就一次!”丝颜拉着她的水袖起身,孱弱的身体就连站都站不稳,她又怎么可能独自离开呢?
——不想带着遗憾!
——不想带着遗憾!
是啊,她也不要她带着遗憾离开这人世!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马车!”珊瑚弯腰抚着她做好,眼中涟漪起伏,可是她只是看了丝颜一样便快速跑出了厢房。
她的动作需要麻利些,眼下时辰已是不早,若是长孙剑朔回来定是走不了的,而房内的女子有事那般的想要去找她的夫君,所以,她必须快!
珊瑚不动神色就将马房中最好的一匹棕色马驹牵到了后门,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就换上了马车。一切都准备好后,她抬首望月,此刻时辰也不早了,想必长孙剑朔也快回来了。
她一路奔跑赶到厢房,此刻的丝颜已是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放在了身边,她在等珊瑚带她离开!
门扇轻轻敲响,屋外的人很是有礼,沉声启口说道,“颜儿,你睡了吗?”长孙剑朔微侧身体问着,耐心地等着房内的人儿应声回答他。
房内,丝颜闻声紧张起来,她速速捋了捋微乱的头发,又将包袱塞在了被褥里,她环视房内一眼,见地上的被打碎的白玉瓷碗还未收拾,她担心长孙剑朔将来后看出端倪后才低语回答道,“我已经躺下了!”
“那你好好歇息,爹明日再找你!:长孙剑朔款款说着,话语中满是对她的关爱。
“好,爹爹也早些睡!”丝颜低声说着,面色也因说谎而变得僵硬。
门口的长孙剑朔习惯性的点点头后便离开了那里。
一路急色的珊瑚匆匆跑进苑内,却与准备离开的长孙剑朔撞了个满怀。
“宰相大人!”珊瑚吃痛的揉揉鼻子,俯身行力,心里却紧张的很。
刚才一直在担心他会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偏偏怕什么它到来什么!眼下,该如何是好?
“大晚上形色匆匆为了何事?”长孙剑朔嗓音低沉有着淡淡的不悦,刚才被那丫头冷不防的撞了,胸口也隐隐泛疼,而今的他已不再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她这么大活人撞上来,确实有些吃不消。
珊瑚闻言垂首更低,心脏如小鼓捣腾跳的厉害,面对着南弈第一文人,她不知道自己待会启口的谎言能不能蒙混过去。
房内的丝颜自是听到刚才的那声闷哼,也知道长孙剑朔和珊瑚撞了个正着。担心之余又不能起身出去,只能急中生智坐在榻边想办法。
“珊瑚,是你吗”丝颜忍住颤音唤着,素白的手掩按在胸口想要安抚心脏的剧烈跳动。
“是我娘娘!”珊瑚避开长孙剑朔的质问,抬首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回应道。
“颜儿唤你,还不进去?”长孙剑朔见她还愣在原地,蹙着剑眉说着。
“是,是!”珊瑚连连说道,迈着碎步急急想房内赶去,推开房门进去的那一刻,她刚才一直揪紧的心在稍稍舒缓了些。而长孙剑朔也没多待,看着她进门后也离开了丝颜所住苑子。
一路上,他见四下无人才抬手抿唇地揉着泛疼的胸口,心中暗想:当真是自己老了啊!
幽香的房内丝颜和珊瑚简单对视一眼,刚才的状况还真她们紧张到不行,珊瑚走到她身边扶她起身,侧身不忘问道,“娘娘,当真眼下就走吗?”她海华丝有着忧郁,毕竟此刻丝颜的身体很虚,若连夜赶路她怕在路上有意外发生。
“我不能等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到见到他为止的!“丝颜说得肯定,单凭这心中的信念,她相信自己定能撑到见到玉熙为止。
“那好,我走吧!”珊瑚不再阻拦,也不再多加询问,她跟随丝颜的两年时间已将她和玉熙的感情看在了眼里,所以……既然丝颜如此决绝,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唯有一心一意帮她早早追上玉熙。
“谢谢!”丝颜感激谢道,她写谢谢珊瑚帮她,谢谢她支持自己的任性。
然而,丝颜的客气却让珊瑚鼻子泛酸,她做的这一切不知道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可是她却泪眼婆娑的对着自己说谢谢!
“走吧!”珊瑚嗓音沙哑瞥首不再看面色过白的丝颜,她只希望上天能眷顾着对有情人,帮着可怜的女子早早见到她相见的人,至少让她在这最后的时间不要有遗憾留下!
朦胧的月光为那缓缓行驶的马车照亮引路,一直遮挡月色光亮的云层也渐渐漂游散开,好似今夜老天也特别关照着车内的女子。
东鸾皇宫。
昔日的梅林终于重现眼前,只是那耀眼的眼红却不在了,光秃秃的枝桠上只有一节节多出的深壑。
玉恒独自站在梅林中央,站在那颗曾经被花匠挖出净海明珠的地方抬首望月。
今夜,属于东鸾的夜幕上见不到寥寥繁星,就连那唯一的皓月也躲在了云层不愿出来,昏暗的天际如同他此刻的心境,漫无天日的黑一直陪着他,让他看不清前方的路是何模样!
唯一的光亮是他手中的明珠散发出来的,弱弱的闪烁却足以在此刻成为焦点。
若是时间能倒退,他宁可那一剑是刺在自己身上,若是时间能倒退,他宁可自己死在她面前,若是可以,他会放她走,至少,她会或者,会活着和他一天的天地间!
“芊雪!我错了,真的错了!”
无声的忏悔却传不到她那里,他的痛苦与内疚她也看不见,只是……他的‘若是’却很快就会实现,当他如愿看见她再次出现时,他会像此刻说的那般做到吗?
上天再次对他们开起了玩笑,三年的辗转别离将在不久后重新相聚,只是,到那时又是何样的局面?一心想要掩饰的人他会如何?而一心想要忏悔的人又会怎么样做,还有,一心挂念的人和已经忘记的人,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是上天过于残忍还是想要再次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重新选择,重头再来?
血雨腥风的东鸾注定不会平静,那皇城酒家的两名女子亦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夜,无风,却起浪!
一百一十五章
日夜兼程为了谁?马不停蹄又为谁?忍住心中纠结不愿隐藏三年秘密暴露人前又是为谁?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如今却是那般枉然!
是谁负了谁,又是谁弃了谁?这,如何可以说清楚?
一路上,玉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只想快快赶回行馆,然后利用飞鸽传书直达南弈宰相府,他想知道自己心中挂念的妻子可好,一路上自己的不安与烦乱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在他如愿抵达行馆执笔写信回南弈的同时,他一心牵挂的妻也为了他而寻来,只是,这却并非什么好消息!
仍旧不知情的玉熙已是将满腹思念寄托在了那薄薄的信纸上,他想告诉她,他想她了,每时每刻都在想,然而,这封寄托他一路相思的信却永远也到达不了她的手中!错过了,终是、、、、、、
命运的齿轮在偏移的轨道上继续转动,只是这一次,不知是走对了,还是错的更为离谱!
马车一路紧追,在破晓十分才远远看见前面的华丰谷,只是,珊瑚却不敢再像夜晚那么肆意驰骋。一路上车内的人儿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除了起初她说快些、再快些以外,就没有了任何声响。眼下,珊瑚不得不停下马车看看车内的人是否安好,若是丝颜在半路出了意外,不仅南弈上下饶不了她,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一直垂下的车帘缓缓掀起,一时间珊瑚心中竟有着强烈的恐惧弥漫,她的手在颤动着,心更是紧勒着,她怕自己看见自己最不愿看见的,更是害怕车内美丽的女子没了生气、带着她未了的心愿离开了人世。
天际的光亮散在大地上,照耀同一片蓝天下的万物,刺眼的光束照射进被被完全掀开的车内,渲染了车内的一切,珊瑚眯眼看着,待视线适应了突兀的光与暗后,她才看清里面倚靠闭眸的人儿。只是那早已没了血色的脸颊此刻的红却是车内外光线的反差所造成的
凤颜妆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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