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1部分阅读
怨,她怨老天的不公,更怨那老匹夫的顽固不化!若是他能点头,那么那高傲不可一世的帝皇他的末日也快到了,只是,他却偏偏不点头亦是不摇头,这叫她如何是好?
“刘默。你这老东西,若是有朝一日落于本宫手中,本宫定要你五马分尸!”莫言紧咬贝齿狠狠咒骂着,伏于软榻的疲惫身体也被她缓缓撑起,她微侧螓首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恼意肆意喷发。
莫言稍作片刻后遂起身下榻,眼下即使她有时间等可尹后没有。尹后日渐虚弱的身体已是撑不了几日了,可是她手中却有那样致命的诱惑——锡麟权杖。
“可恶!”她又咒骂出声,握紧的粉拳狠狠敲打着软榻来发泄此刻她心中的怒焰。
一番调整后,浮躁的心情渐渐得到平复,在她走到房门口准备离开厢房时却又折回了梳妆台边。
自己怎么可以忘记将这宝贝给忘了呢?她看着手中的药包,脸上的愤恨表情淡去不少,嘴角已是染有邪恶的笑。
噬心散,她已有三年未用它了,自那梅林女子死后她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用到这来之不易的毒药,然而今日,她不得不再次借住它的药力,将那些不知好歹与她作对的人一一铲除!
“誓死效忠?呵,本宫就成全你,让你上阎王殿去效忠!”狠毒的计划又是以生命为代价,如今的莫言早已被心中所谓的爱情蒙蔽了眼睛,更是为了那得不到的权利而染黑了心。
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便不再耽搁,继而开门离开了厢房,踏出了她自己的寝宫。
婀娜的身影随意走在皇宫后院,路径永寿宫时她突然好奇想去看看正在重建的梅林会是何番模样,更是想看看他给的七日期限那些人是否能按时完成,若是不能,唯一的后果只有一个!
自己是了解他的,而如今这世上唯一了解的他,懂他的也是自己,只是为何他却偏偏不爱她呢?莫言心中有着对玉恒的怨恨,这已扭曲的爱恋更加促她对他报复,更是加深了她要赢,要权利的欲望。
脚步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待她来到原来的梅林旧址时,这里已然完全变了模样。
刚刚才种植的梅树枝桠上没有从前的芬芳嫣红,棵棵梅树更是没有相连成林,地上也没了记忆中的落梅飘散。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改变所有人们想要珍视的一切。
笑,是得意的笑,更是幸灾乐祸的笑!她笑玉恒的痴情不改却唤不回那尸骨无存的白衣女子,她更是笑他口口声声说爱那女子,却无法安然保护她的命,她更是鄙夷他对她的用情至深。然,这笑又有着对自己的嗤笑苦涩,她笑自己费尽心思却得不到他半点关注,而那死了三年的女人却依旧住在他心里,纹丝不动。
“若是你能怜惜的看我一眼,若是你的心里也有我,哪怕是万分之一我也不会如此待你!玉恒,玉恒,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啪!
她睁大杏眸看着不远处的花匠忙碌栽种梅树而怔怔呢喃着,话语中有她的逼于无奈,有她对他的绝望心痛,更是怨恨那死去三年的女子已久霸占着他的心!
脆弱的梅枝在她满腔的怨恨中成了她手中的牺牲品,它还未等到冬季到来时绽放属于它的那份美丽炫目,眼下却被她心中的不服而葬送了一切美好。
世间有多少公平,又有多少付出后能得到相等的回报?
爱情本就是无法预测胜败的赌局,一旦倾注全部的感情后,想要抽身离开时你已是输了你的全部!
今日的她,就拿那可怜的败者,而她深爱的那名男子亦是如此,两个已是一无所有的人又怎么能再重新开始?
冥冥中的注定,她终是孤独的,一如他一样。
莫言扫视眼前的一切后,她能肯定那些人在七天内是不可能完成他的要求的,所有,此刻那些已久如此卖力的可怜人最后的结局只有一条早已明了的不归路可以走。这就是鸾皇,那嗜血不念任何感情的帝皇!他唯一的情感已是给了不在这世上的女子,所以当今天下已是没有人能说服他改变他的想法,更是唤不回他原有的那点仁慈之心。
孤独的转身带着心中的决绝,今日的她其实早已下定了决心,而眼下的梅林观望只是说服她自己的心能更狠些,好让自己再她回忆一次他是如何狠心出手伤她的!那一掌,她终身难忘,那狠绝的话,她至死都会记住。
若是今生成不了他的妻,那这世上的其他女人也休想能成为他的妻,成为这东鸾帝国的皇后!她得不到的谁也不想拥有,即使毁掉,也绝不便宜任何人,绝不!
这就是她莫言,是蜕变成魔的莫言,是那残酷帝皇一手造成的冷血莫言。
远去的倩影已是狠下心来,这次的计划不是他死就是她亡,路已走了一半。即使错了,也是无法回头了,而她亦是不想回头。
永寿宫
还未进入房内已是听到寝宫厢房内连连传出的咳嗽声,而倒霉的灵儿又是免不了被断断续续的责骂一番。
“滚……咳咳!”尹老太后嗓音低沉的吼着,伸出的手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指着。
然而,灵儿每日就是在等尹后受不了她的‘愚蠢’犯错时而吼的那一个简单的‘滚’字。
灵儿懦懦弯腰行礼后便端着药碗急急屏退离开了厢房。好巧不巧,每次她出来总是碰见莫言站在门口,可她那双水灵大眼在几日不见后好似变了,变得骇人冷冽。
“言妃娘娘吉祥!”灵儿微愣片刻遂瑟瑟请安,垂头低首之间,莫言已是无视她进入了还存有浓烈药味的厢房内。
她今日的冷漠不由让灵儿侧身多了她一眼背影,那冷然的气质好似隐隐藏着一触即发的肃杀。灵儿只轻睨她一眼后遂快速离开了那不安的地方。
身处宫中只有少知道一些,少看到一些,少好奇一些命才能活的久一些!她虽只有十五岁,却入宫已经有四年了,在这皇宫内也算是一名‘老’宫女了。而深宫中生存法则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像她们这样的婢女,此后的都是后宫身份数一数二的人物,若是一不小心惹得主子不高兴,那么后宫的山丘,池塘或是深井中便会有她们的身影,若是碰到的主子再狠毒些,那她们即使尸骨无存,宫内的其他人也不会应他们身边少了一个人,而有所惋惜或愤恨。
依旧半躺在榻的尹后见莫言走来时苍老无光的脸上有着僵硬的笑意,而难以入目的喜色让莫言心中厌恶。只是,她脸上却染上相反的笑意,她靠近床榻后,轻言关心道,“老佛爷近日可觉得好些?”遂已是任由着尹后伸出手将她拉到床榻边沿坐下。
“好多了,咳咳……言儿啊……哀家,哀家吩咐的事……!”
“老佛爷放心,莫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眼下就只剩刘默将军为首的护国党羽依旧支持恒哥哥,不过他们心中也很是位居权杖的权利,其余的都愿站在老佛爷您这边,只要时机成熟您拿出权杖,定可一统大局!”莫言浅笑柔声,将近日自己的辛苦成果一一向尹后禀告着,然而,尹后却在听到有人支持玉恒时,那老脸瞬间拉下,更显憔悴。
莫言亦是知道她的不悦是为了什么,继而接着说道,“老佛爷您放心,莫言还有一良策,定能让刘默将军也支持您废除当今圣上,重立明君!”
尹后见她说的自信,紧蹙的娥眉稍稍松开问道,“你有……何办……法?”她到想听听莫言口中的良策是何妙计,能说服忠肝义胆的刘默自愿归顺于她!
莫言莞尔一笑,水灵大眼闪着灵光,她稍稍俯下身体对着尹后耳畔轻言道。“若是他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他不是还有一个七岁孙儿吗,那我们只要将……”歹毒的计划丧失人性,尹后听后脸上亦是惊恐之色,她不敢相信方才的话是眼前这秀丽女子说出口的,更不敢相信她如今的狠绝早已比自己年轻时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可是,他……他才七岁!”尹后犹豫了,七岁只是一个孩童,若是以孩子做诱饵会不会太残忍了?她的目的只是想让玉恒收敛他的残暴,并非真想将他置于万劫不复制地。更是不愿看到他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那一日。然,若是当真依照莫言口中的方法,那到时的东鸾必有一场一血铺就的超变,她不敢往下想那日的到来是何样的场面,是否会伏尸百万,是否会血流成河,是否会……
“哀家……哀家不同意!”阴后心中的那点悲怜之心在告诉她千万不能答应,否则事情的演变将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莫言听阴后拒绝也并未有多大失望和愤怒,她坐直了身体柔声继续说道,“老佛爷既然不答应,言儿也不会擅自做主,只是……”
“只是什么?”她娥眉微挑,无神的双眼直视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言嘴角轻扯,淡淡笑道“只是以恒哥哥的性情若是知道老佛爷手中掌握权杖,有曾让我私下联络朝中大臣意图反他,老佛爷认为他可会轻易就饶了我们一干人等?”话,有着威胁,又有着一定的道理,只是尹后见她却丝毫不畏惧玉恒知道真相后她自己的下场会怎样!
“难道……你不担心?”尹后疑惑问着,她不信有人会不怕死,更何况到时事情败露后也许还是生不如死!
“当然担心,不过我有老佛爷您在不是吗?你该清楚恒哥哥若是拥有权杖后这天下定非再是眼前这太平盛世了!”她继续对尹后下料,她很有自信尹后会改变主意的。
“可是……刘默手握兵权,一旦……他失去了……唯一孙儿,定会造反的,到那时……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若杀那七岁孩童天下必将大乱,若不杀的话所有和她及锡麟权杖有关系的人日后也是死路一条。此时的尹后陷入两难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老佛爷您何须如此担忧呢,刘默一生都以效忠玉麟为己任,即使他日恒哥哥禅位给任何一国的皇,这天下不还是玉麟皇朝的吗?而且今日我又得到消息,恒哥哥下令让那些花匠在七日内定要将原来的梅林阁楼重现他眼前,否则那些人全无活路!”莫言稍稍停顿下细细观察尹后面上的神情后又起口道,“老佛爷,您也知道如今那地方经过三年前的大火后已是不再适合植种梅树了,今日夕阳落下,那些花匠也就还有三天时间,您认为他们能完成那偌大的工程吗?你认为恒哥哥会轻易放了他们吗?”她振振有词说着,嘴角的笑逐渐清晰,然而却又有着骇人的诡异。
尹后无语相对,老脸上满是无措,他知道莫言所说不假,也知道玉恒丁辉在七日后将那些花匠无情斩杀,他是如此在意那梅林,在意那死了的女子,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软禁她,只是……
“老佛爷,如今只有您可以救他们,也唯有您手中的锡麟权杖能阻止恒哥哥再继续残暴虐杀下去!”莫言继续添油加柴,她想要将眼前的火烧的更旺。
“言儿,你……你变了!”尹后呢喃道,眼中有着伤感。
她居然忘了欲望除了可以将人变得强大外,亦是可以改变一人的本性。她还记得前几日她心中的言儿是那乖巧心善的女子,可今日的言儿话语里却是处处针对她的皇孙,更是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尹后话中淡淡的失望并未让莫言尴尬,反之,她缓缓起身俯视榻上的尹后,面容上亦是有了变化,“老佛爷,言儿已是不想瞒您,在言儿心中恒哥哥一直是我最喜欢的,小时候第一次随爷爷一起进宫见到他时我就喜欢他,长大了能成为他的妃子更是高兴,可是……他眼里,心里却都曾有过我,我就连那梅林女子的一片衣角都不如!”她说的很淡,可是话语却有了哽咽。她稍稍停顿,微侧身体看着前处梳妆台的铜镜,镜中的她在转身时已是流下了委屈的泪。
“您知道三年前他大婚的前一晚是如何对我的吗?”她隐含泪光背对着尹后问道,回想那夜的情景时嘴角有着苦涩及自嘲的笑。
她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他竟为了那梅林女子想要我的命,他宁愿不要他的骨肉也要娶那白芊雪做他的妻!”
“可我呢?我心中有他十几年了,一直都只有他,可是……他却想杀我!老佛爷,若您是我,您还会继续爱这无情的男子吗?”莫言转身,泪禁不住心中的不甘而肆意落下,她看着榻上娥眉紧蹙的尹后问着。她,能明白这是何种滋味吗,她能理解她今日的无情是为了谁吗?
“言儿……!”
“老佛爷,如今真的只有您能救他们,我在您身边三年,我们一直在乞山吃斋念佛亦是为了祈求上天能保佑玉麟百年基业越发的壮大,可如今恒哥哥的专横及残暴已是让人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以前我们那是没办法,可今日不同了,您手中有锡麟权杖,您是可以救他们的!”莫言说着已是跪与榻前紧握着尹后的手,眼中的期盼是那么明显。
尹后静静听她说着,心始终是矛盾的,她对天下百姓不忍,更是对那优秀孙儿不忍,亦是对眼前的苦命女子不忍。然吗,她心中的种种纠结,谁能帮她解?
握着她手中的力道又紧紧了,清秀面容上的泪不断,尹后看着,想着,终有了决定。
“言儿,你能答应……哀家……一件……事吗?”尹后喘息问着。
“只要言儿能做到,一定答应!”
“哀家要你……别杀……刘默的孙儿,你能答应吗?”
“好,您交代的事言儿定会照办!”她的要求让莫言看到了希望,更是直到她心中的计划正一点一点的变成现实。
面颊潮湿的她心却止不住的在笑着!
丝毫未看出端倪的尹后傻傻的将枕边的锦盒拿到自己面前,当着莫言的面再次打开,那诱人的,炫目的权杖在她们面前闪耀属于它的尊贵及骄傲,更是在无声的诱惑那些为了权力,地位而疯狂的人靠近。
“这个……你拿去,哀家想再赌一次,若是……刘默亲眼见到……权杖依旧帮……恒儿,那你再……对他孙儿……!”
“言儿代梅林花匠,代天下百姓谢过老佛爷的大义!”
终于,她终于成功了!
莫言接过权杖,心在放声呐喊着,眼下,她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玉恒众叛亲离的惨淡下场了!
第一百零五章 强弱之分
莫言得到锡麟权杖后心中的澎湃已是无法言表,握着那象征权力及一切的权杖,手更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心变是抖的厉害。
眼中难掩的笑让尹后脸色僵硬,她举手握着莫言的柔荑沉声再次嘱咐道:“言儿,你可`````一定要答应哀家,不能伤`伤了那孩子!”尹后见莫言握着权杖后脸上的神色好似变了,那隐隐外露的得意之色让她担忧。
莫言眸光一转,虽有收敛那遮不住的喜悦,但眸光中的闪烁还是很明显。
她微挑黛眉,视线看向尹后柔声回道,“您放心,言儿答应您的一定照办,明日我会再和刘将军谈谈,若是他能看在权杖的份上答应,那我定不会动他的孙儿,即使不答应,我也绝不会伤那孩子分毫!”为了稳住眼前这要死不死又不能死的尹后,她说的铿锵有力是似真的一般。
尹后听她说着,嘴角僵硬微笑着,只是心中依旧有着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更是不能肯定眼前这乖巧女子是否能风平浪静的处理好她交代的事。
如今,好似一切都看天意了!
莫言今日得到权极已是意外收获,手捧绵盒离开永寿宫的这一路上,她的嘴角一直没见合拢过,她的兴奋太过明显,又太过张扬,每走一步都忍不住低首看着她手中的锦盒。心想着那盒内的权杖。
如今的她拥有了这天下至宝又怎会将尹后的话放在心上呢?那老太婆越是不想刘默起兵造反她就偏偏要和她对着干,而玉恒下场就是她小试锡麟权杖的所要付出的代价。
君子报分十年不晚。而她等才了三年,看了上天还是眷顾她、而所有计划的实施也只能在明天!
笑,是那么邪气,更是有着阴森恐怖的气息在她周身散开!一切序幕的拉开已是悄无声息的全落在了那七岁孩童的身上,他注定是这次报复计划的牺牲品!
夜幕如期而来,宛如由墨染黑的夜空上今日也只有寥寥繁星闪烁点点光亮。月光洒下,少了些许柔美皎洁,多了几分冷情孤寂,原来,没有星辰的相伴,月也会失了往日的光彩!
偌大的鸾鸣殿内变是漆黑一片,微敞的门扇有着晚风吹拂进来,丝丝凉风吹动着殿内垂落而下的明黄帐帘,帐帘交错飘飞时隐约可见里面正坐着一名男子。昆时此刻能独处这华丽寝宫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晶亮的眼眸在这黑色的映衬下更为耀眼,他的冷然与沉静就连这冷清殿内的气氛都比不上,如今的他也只有在夜深人静才有这样的一面,更是在无人能窥视下,他的所有狠绝才能放下。
他是孤单得,从他失去她那一日起,他已是没有快乐、幸福可言了!每日,他必须冷酷无情的面对众人,甚至比三年前更为残暴,然而,那样的他并非真正的他!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脆弱、他的孤单而特意伪造的假象。
三年了,他过着没有她的日子三年,他已是累了,更是心倦了!他好想能好好休息一晚,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回忆,只是,他做不到!
玉恒静坐许久,好似在等谁一般,眼看时辰差不多时,他扬手一挥,殿内瞬间灯火通明。烛台上的红烛燃燃生辉,照亮了方才的昏暗。
就在烛火点燃没多久后,果然有人来了!
犹如鬼魅的身影逐渐进入殿内,待人到齐后那微敞的殿门变是瞬间紧闭关合,他们走进明黄帐帘内。待人到齐后那微敞的殿门变是瞬间紧闭关合,他们走进明黄帐帘内,见到玉恒倚靠龙椅时,遂纷纷单膝跪下低首行视道,“皇上!”
玉恒并未直视他们,他看着案几上平摊而开的两份奏折,低沉问道。“今日可有收获?”
他们四人自拦到玉恒命令后回东鸾已是有两日了,每晚这个时辰他们都会准时来向他禀告一日的查的结果,然而,今日他们又是让他失望了!
赤炼半脸银面遮住,虽看不清他整张容颜却也知道他此刻的脸上的神情有着僵硬,他们四人出马却已有两日毫无所获,这。。。让他如何不惭愧视之?
“望皇上责罚!”赤炼一揽所有失责之罪。低首说着。
然而,其他三人怎会任由赤炼将这责任全都扛在他一人身上呢。遂齐齐开口,同声道“属下望皇上责罚!”
四人的感情是同伴、是朋友、更是亲人,而今他们四人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有事儿坐视不理的。
玉恒面无表情的依旧看着奏折,在他们一口同声启口领罚时星眸中的光亮有着跳跃,他缓缓合起摊开的奏折,俊挺的身子斜靠在椅上,剑眉挑起看着眼前的他们淡漠道,“依旧一无获?”
两日的暗查居然会让他的四名密使毫无所获,可想而知那幕后主脑已非一般人物了,而能在他东鸾皇宫不动声色的就挖掘出一条直通宫外的地道那人的权势定不容忽视。
“启禀皇上,那地道该是在三年前所挖掘的,而幕后组织却是在江湖中籍籍无名的伏月!”赤魅微抬冷眸直视回道,邪气的脸上比起三年前的他,魅惑更甚!
“伏月?”玉恒重复低语,眼中有着疑惑。
“正是,这个组织在八年前就已存在江湖,只是他们却从未参加过任何帮派的联盟,八年之间他们一直是独来独往,并未在江湖做出任何大事!”妖娆火凤赤倾凤目抬起亦是启口说着,一双美瞳隐约有着血色,眼中的血色象征着她幻术的境界,颜色越深,幻术造诣也就越高!单凭她的那双眼睛就可以知道这几年她的本事已是见涨不少。
玉恒听他们禀告他们两日所查的结果,不由冷笑出声,那唇畔的冷洌及黑眸中的冰冷好似要将人刺穿一般,他视线转向一直沉默的赤焰,即使他不问,赤焰也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话。
儒雅的面容上神色平静,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右眼,继而稍稍抬首时,左眼眼中的光翼更是惹眼,他低沉道,“三年前太后寿宴进宫行刺的那批黑衣人应该也是伏月所为,而暗杀上官青去的亦是他们,只是伏月组织在三年前已是在江湖帮派中彻底消失,属下未能查到他们组织的幕后首领到何人!”赤焰如实说着,虽然他的外貌像极了文弱书生样,只是他却是他们四人中最为嗜血这人,他的血燕子亦是极为残虐的暗杀兵器,眼下,他对玉恒的态度是恭敬多余畏惧。
“看来这伏月的首领也是极为难对付的角色,凭你们四人出马都为能找出此人,朕。。倒是越发的好奇了!”今夜的玉恒有些奇怪,他们四人第一次未能完成他所下的任务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是无所谓似得,比起两日前他急急召他们回来有着很大的反差。
四人心中都泛疑惑,只是却不敢多言相问,这也是成为一名优秀暗杀密使的首要条件。
玉恒嘴角的笑从刚才合上奏折时就一直挂与脸上,那淡淡的、似有似无的笑让人困惑,更是让步不寒而栗!好似六月冰雪,来的诡异!
“既然已是知道是伏月所为,你们也并非没有完成任务,宫中地道及太后遇刺的事就先告一段落,今日朕要你们再去办一件事,此事若是完成从的马马虎虎,你们该知道后果!“玉恒嗓音平淡如水,语气亦是不轻不重,然而就是他这样不同寻常的神情举止却给人倍感压力。
四人行事之前从不问是何样任务,只有玉恒下令,即使他们无法完成也全都一口答应。
赤炼等人毫不犹豫,齐齐回道,“属下定当完成任务!”
玉恒见状,笑更深、更冷!
薄唇微微张合,而那不能失败的任务已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他们四人耳中。
赤炼听后,遂瞬间抬手接住了那相伴而来的那两分奏折,银色面具下的一双利眸已是冷冷瞥向手中的奏折,而其他三人的目光亦是全都转到了他手中。
“这一次,朕要的是绝对的圆满!”
“遵旨!”四人垂首接下任务后便与来时一般无声消失与殿内。
恍惚间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他们四人走后,这偌大的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清。玉恒稍坐片刻后起身走向殿内,他举首望月,看着今夜藏于云层的那轮皎洁已失去了它该有的光亮与圣洁,心,顿时有着茫然与失落。
当真自忆是那般失败啊,她在最后一刻将所有给他的美好全都摧毁,只因她为了让他终身后悔,而天下人亦是如此对他!
“玉恒,纵使你有这天下,可是他们的心不属于你,又有何用?”他低声自语,嘴角的笑那般的伤人,而那低沉的话语又是那般的无奈!
刚毅如他、骄傲如他、冷酷无情亦如他,可是今夜,属于人类该有的软弱终是在他身上看见了!
谁能了解他,又有谁能来帮他、安抚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无人吧,这世界除了远去的她,该是没有人可以的。。。。。
黯然失光的眼眸隐隐可见那水色的闪耀,其实在他心里他已是知道那挖地道的是何人,已是了了解他为何要杀周后,然,他却无法知道他心中日思夜想的女子也在他那!
兄弟情,倘若他真无情又怎会将这事不了了之,倘若他真残暴又凯会在梅林多调动五十人帮忙。
俊挺的身影在这夜下只有月、只有星辰、只有这夜幕上空的一切知道他的心思,明白他的想法。
玉恒拿出袖中的事物,那||乳|白色的明珠幽幽闪着微弱的光亮。
净海明蛛是他特意为她找来的,更是他们之间融情的信物,可是如今却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中,这,多可笑!
玉恒垂首看着手中唯一属于过她的东西,面色平静,即使那深邃瞳眸内的伤痛已是被他深深藏起。每日只要他的心平静下来,他都喜欢轻抚这随身所带的明珠,温润的手感有着她的感觉,淡淡的||乳|白光亮暗自闪耀五彩光芒,曾今,她会躺在他的怀里柔声问他,为何明珠独独少了蓝色和紫色;曾今。。曾今的美好已是一去不返。终是和他远离了!
独自在外站了许久,静静夜观眼前的属于他的一切,然,这一览无余的偌大土地上竟找不到他最想要的!
皇位、东鸾甚至这天下,都不是他最在意的,只是既然那些人那么喜欢窥视它们,而他又怎会不陪他们玩玩呢?
玉恒最后看了一眼破晓而出的晨光,嘴角的笑因那晕染世间的朝韦光亮而再次浮于俊容上,而他晚间卸下的所有冷酷伪装又必须重新披上,他那仅存的自尊不允许他的伤痛在人前表露,而他的地位更是不允许他有一丝软弱,他是皇,这主宰这东鸾的帝皇!
转身之际,那冷峻的气焰顿时包裹他的全身,成为保护他的无形盾牌,而他便在这夜与光亮的世界中徘徊!
玉恒的一夜未眠已是将万作之策部署好了,而皇宫深苑内的芳华殿,莫言一夜未眠却是太过兴奋了。她看着锡麟权杖整整一夜,亦是暗自得意了一夜,更是幻想玉恒惨淡下场一整夜。
房门被轻轻敲响,莫言的贴身侍婢站与房门口俯身轻言唤道,:“言妃娘娘,该起了!”
“进来吧!”莫言淡淡说着,自己已是先走向了梳妆台边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未因一夜无眠而显得憔悴,相反却更是精神熠熠。娇红的面容上血色也尢为鲜亮!当真就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今日她所要做的事也定会顺顺利利,心想事成了!
狡黠的笑总是忍不出的溢出口来,推门而进的侍女见她大清早起来就莫明其妙的笑着,想她心情定是很好,遂,她也浅笑走近,柔声说着,“娘娘笑起来真美!”她的奉承话语自是让莫言满意,不过也知道这眼前的y头本就能察言观色,遂收敛笑意随意拿过首饰盒内的一枚翠玉戒指淡淡道,“睛儿,你跟随本宫的日子也不短了,来,这是赏你的,拿着吧!”
睛儿瞪着大大的杏眼看着莫言手中的玉戒指,心已是忘了跳动,手中拿着的桃木梳子也险些掉落在地,她惊愕过后便是天大的惊喜,她连忙急急跪下谢礼,手却依旧不敢去接那惹眼的珍贵戒指、
莫言垂眸一眼,嘴角微笑,却是一闪即逝,遂坐正身体不再看那心口不一的y头,一声有些不耐烦的银铃音继续响起,“别跪着了,本宫今日还有事,你手脚麻利些,若是做的好,这样的赏赐本宫日后定不了你的!”高贵的她今日有着高傲,那不可一世的眼中好似让人觉得这天下都是她的,而她又怎会心疼一枚戒指?
睛儿听后连连回道,“是、是!”遂紧握手中的桃木梳子继续为莫言梳理那一肩乌黑青丝。
精心打扮一番后,莫言已是等不及想要出宫了,只是眼下的她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动遂只能依照老办法潜藏出吕,暗自见那老匹夫了。
权杖在手她已是天不怕地不怕,更是不会担心有谁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晴儿,你让御膳房准备写松软糕点,本宫想要拿去给太皇太后!”莫言轻抚云,取过床榻上的锦盒后,随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大清早就得到如此珍贵赏赐的晴儿眼下更是听话,为了她日后能有更多这样的赏赐,莫言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在她心里是不敢有半点不服及猜测的,继而莫言话音刚落,她已是快速退出房间,急急向着御膳房赶去了。
说来睛儿也算机灵,没过多久她就端来了一盒精致糕点,里面有松花杏仁酥、桂香软||乳|糕、五彩拔丝。。。。光是看看这些用心准备的糕点,人的食欲就已上来了。
莫言轻睨一眼,薄唇张合道,“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
待晴儿一离开房间,莫言就取出了她早准备好的辅料,她小心将噬心散均匀的洒在每盘糕点上,无色无味的毒药并不能直接至于人死地,而她的计划也非直接就要了尹后的命,如今她要那老东西慢慢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的死!
“晴儿!”她准备妥当后再次唤着门口的睛儿。
吱呀一声,门扉开启,晴儿恭敬走来。
“本宫还是不去了,你为本宫将这些糕点送到永寿宫去,这些可是本宫对太皇太皇的一番心意,你可好服侍好她,让她吃几块,否则,,,本宫可就伤心了!”
她柔声说着,本就乖七的面容若是再稍稍蹙下黛眉,那可真是一副我见犹怜了,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奴婢知道!”
“还有,若是太皇太后问起我,你就说昨日太后吩咐本宫的事,本宫并未忘记!你可记住了?”不放心的问道。
“嗯,奴婢知道了!“晴儿喜盈盈的回着,遂提着一篮加工后尹后送去。
莫言看着睛儿走后,红嘴扬起嗜血的笑,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所有的步骤是那么完美的进行着,这怎能不让她高兴呢?
玉恒,接下来就是你!你等着!
心中狠话说出,水润的眸子更是闪过狠绝!报复,即将开始!
第一百零六章 冤家路窄
炎炎烈日下,山间狭窄小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一阵阵疾烈的马蹄声,圆圆看去只见一匹红色马儿一路狂奔,速度快得只能抓住马儿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埃!
九曲十八弯的小道转角处,依稀能看清马背上的女子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白皙手掌露出水袖握着马鞭急急挥下,口中时不时喊道,“驾、驾……!”好似这眼下的如风速度她依旧不满意,她仍是想要再快些、更快些!
粉色纱裙逆风飞扬,墨色长发肆意飘舞着,女子面上的薄薄轻纱遮盖了她娇好容颜,唯有那双水灵杏眸露出,琉璃色的瞳眸内有着急切,亦是有着担忧。
一连几日马不停蹄的赶回东鸾为的就是要能将采摘到得新鲜雪幻几时提炼成药,若是时间拖得越长药效便越弱,而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能在明天的月圆之夜赶回拜祭她已故的亲人。
尘埃沙石漫天飞扬,急急的马蹄声、马鞭声在这林中小道上交织成曲,更是衬托了女子的归心似箭。
天气的闷热加上几日的长途跋涉让马儿有着烦躁,体力及速度也明显弱了、慢了,只是女子却依旧执着的不愿停歇,她不想耽搁一分一秒,更是不能错过明日的祭拜,因为……
——我们发誓,一旦炼成凝雪,定会亲自进宫取那东鸾帝皇项上人头以慰师兄在天之灵,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话,是三年前她们含恨在他衣冠冢前发誓说的。三年间,她们违背玄晶老人当年收她们为徒时的教诲而苦苦钻研凝雪三年,为的就是能有足够的能力进宫手刃鸾皇,替逝去白衣报那一剑穿心之仇!
她们唯一的师兄,唯一疼她们、宠她们的师兄,那飘逸不问世事的师兄竟惨死在那无情帝皇手中,这样的深沉大恨她们怎能忘记,怎能无动于衷不采取报复手段?
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凝雪已是大功告成,当日令青山的小试牛刀已是见识了凝雪的威力,眼下只要加重雪幻的分量,那她们复仇之日便指可待!
马背上的雪葬萱萱思绪微乱,而今的她相比三年前已是彻底变了。她没有那绝尘师兄的宠爱已是长大了,更是无情了!往日嘻嘻哈哈到处找师兄诉苦埋怨的萱萱不在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只怕老鼠的萱萱也不在了,而那可爱顽皮的萱萱更是找不到了。今日的萱萱是毒手雪葬,是在江湖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雪葬,她无情冷血,该杀不该杀全凭她心情,她想杀,没人能逃出雪葬毒,她不想杀,即使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她也可以救活。
三年来,她和冰丝紫嫣一直住在清风崖炼制凝雪,更是苦苦钻研医术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毒本领,士别三年,今日重现江湖颇有当年雪阎王风采。想她们救人全看心情,杀人亦是不需理由,如今整个江湖除了已故雪阎王外,她们已是医毒双绝第一人。
三年的磨练,就等这一刻的到来,而她又怎能浪费时间稍加休息呢?不可以、不可以……
“驾、驾!”萱萱吼着,挥着马鞭的力道更重,那隐含的怒焰因刚才心中的思绪而顷刻爆发,她的师兄,她唯一的师兄……
马儿在这强劲的力道下只能凭着本能奔驰着,呲牙咧口着嘴畔已是有白色唾沫泛出。血红色的鬃毛也有血水流出。
萱萱蹙眉回首,看着马儿的臀部已是有着条条伤害,心亦是猛的抽搐一番,遂用力拉住马缰,迫使急速奔跑的马儿停下。
一声仰天长啸,马儿前蹄架空一跃而起,嘶鸣震慑山间,久久回荡不歇!
急躁的红色汗血宝马不停在原地踏步,而萱萱只是静静坐在马背上,等待它燥乱后的平静。许久,马儿的踱步声渐渐规律,鼻息也不再像方才那般紊乱,乌溜的双眼中充血的血丝也渐渐淡去,萱萱轻轻一跃,轻盈身体稳稳落马。她走到马后轻拍马臀柔声道,“旋风,你忍着点!”
名为旋风坐骥好似听懂一般,遂摇头晃脑嘶鸣了几声。双方简单交流后,萱萱取出水袖中的药瓶,稍稍倒出少量的白色药末在旋风的臀部上,继而看了一眼那家伙的乌溜黑眼,好似在无声问着:痛吗?
旋风鼻中喷气,垂下脑袋吁吁叫唤了两声变没了反映。
萱萱自是明白旋风的意思,亦是不再多言,她重新走上了前却不上马,反倒牵着马缰步行,而面纱下的神情早已冻结。
旋风走了两步又停下,任凭萱萱怎么拉它它就是不走,脾气倔的能和牛比。
萱萱本就没有耐心,眼下更是火大,”走不走?不走以后都别跟着我!“她杏眸燃火好似赌气低吼着,此情此景不知道人还以为哪家小姐和谁闹脾气呢!
旋风就是不走,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了萱萱一眼就不再看她,旁人更是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萱萱火了,狠狠瞪了它一眼便摔下手中的马缰自己向前走着,真的不管不顾原地的旋风。
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旋风只是在原地踏步就是不跟着萱萱,嘴里发出低低马鸣声,像是哭泣,更像是在抱怨。
还未走远的萱萱无奈,袖中的羊羊玉指紧握成拳,心中的怒火硬生生的强压下去,继而转身看着那低鸣马儿吼道,“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半个时辰就骑你,快跟上来!”
旋风一听萱萱的话,甩甩脑袋暗自得意,踢踏踢踏小跑上前,待到萱萱身边后又撒娇的用自己的脑袋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有着笑意。
而萱萱只是剜了它一眼,不买账的拉过马甲继续步行向前。心中的郁闷让她喃喃自语,“药效要一个时辰才能见效的,若是半个时辰后骑你。你能自觉快点跑吗?真的是,居然和我闹脾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萱萱有马不骑也是有原因的,旋风臀部上了药就不能在挥鞭,不然失了药效是小事,一旦伤口再次裂开,而沾有血渍的药末渗入旋风皮肉内就麻烦了,她可舍不得自己养了六年的马儿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然而,旋风也是?br /gt;
凤颜妆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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