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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第一卷第21部分阅读

    凤囚凰 第一卷 作者:未知

    凤囚凰 第一卷第21部分阅读

    。可是临行之前忽然患病,无法奔波,只有派遣我代替他来了。”

    患病?

    楚玉愣了一下,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问道:“什么病?”

    墨香摇了摇头:“这个墨香不知。”尽管天色已暗,可是他还是清楚的瞧见,楚玉的面色。在听说容止患病之后,慢慢的,一点点变得苍白。

    用力地咬一下嘴唇,让自己的思绪从空洞中抽离,楚玉强自镇定,问道:“那么你离开之前,容止的病怎么样?”

    心头仿佛揪着乱麻,楚玉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疾。可是她现在身在山阴,就算想要赶回去,也不是顷刻间能办到的。

    墨香微微一笑,低头施礼:“公主不必忧心,只是体虚小病罢了,不能奔波劳累,修养一阵子便好。”

    虽然听墨香这么说了。楚玉稍微放心了一些。但依然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安着什么,只又反复追问了几次。从墨香那里得到的重复的回答后,才安慰自己不必太过挂怀,说不定她回去地时候,看到的又是一个完好的容止。

    虽然担心容止,但楚玉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回去,败了刘子业的玩兴,第二日刘子业醒来,一觉睡去了路途上的劳顿,便问楚玉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楚玉心说我也是第一次来啊,你问我我去问谁呢?好在她还是记得兰亭诗会那段典故的,便随口提出来,说去看看兰亭好了。

    刘子业欣然同意,此时地天气渐秋,虽然依然有些热,但天高云淡,空气很是爽朗。

    楚玉和刘子业带着的人不多,除了两名贴身侍卫外,便是一队护卫,为了不惊扰他人,所有人都穿了便装,一路

    县外的行去。

    虽然只有一队护卫,但带队的人却是将军宗越,这人相貌看起来很阴柔,细细长长的眼睛,笑起来便眯成一线了,但是楚玉却听说过,这人下手很是凶残,当年竟陵王刘诞占据广陵城谋反,城破之后,便是这位先生把广陵城中的男子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人头堆成了小山。

    虽然宗越对楚玉说话时都是细声细气的,可是楚玉在对上他的视线时,总是觉得胆寒,幸好他对皇帝还算忠诚,皇帝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是刘子业忠诚地部下,暂时不可能对楚玉怎么样。

    山阴郊外,景致极美,越是接近目的地,清气便越是扑面而来,正如兰亭集序中所书的: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虽然并非春日,但夏末之际来到此处,也是另一番的别致面貌。

    沿着呈“之”字形蜿蜒流淌的小溪一滦走,美景接连入目,楚玉烦乱的心情也安定了不少,暂时不去想远在建康城中的事,没走一会儿,却瞧见前方地溪水边趴着一个黑乎乎地人,看动作好像是在溪边喝水。

    没等楚玉或刘子业出声,宗越便冷冷地吩咐护卫:“上去看看,什么人在前方,把他给赶走了,别让他扰了陛下的游兴。”

    护卫走到那人身边时,楚玉和刘子业也走近了少许,看清楚了那人地模样,那人站直起身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琥珀色的眸子便投向来人,他看一看护卫,又看看护卫身后的楚玉等人,剔透的眸子里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看到那人的模样,楚玉也十分的惊讶,忍不住脱口而出:“黑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一身衣衫破破烂烂,只勉强遮挡住腰臀,胸膛大腿几乎都露在外面,然而那肌肤却与别人大不相同,竟然是接近黝黑的深蜜色,这与长期日照晒黑的不同,而是天然的颜色,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缎子一般滑腻的反光。

    他的身材修长,肌肉微微隆起,显得结实健康,但却不是后世健美先生那样生硬的块状,而是宛如流水山峦般自然的起伏,他的头发很短,黑色的头发一绺绺的打着卷儿,因为太黑了,站得比较远的楚玉暂时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样貌,只觉得他应该比较年轻,而他的眼睛,是非常纯粹的琥珀色,仿佛盛在水晶杯中的美酒,那么的剔透动人。

    “要我……让开?”被护卫驱赶后,那人慢慢的开口,语调很生硬,还有些迟缓,“为,为什么?不,不让!”

    刘子业此时也惊讶的叫了起来,告诉了楚玉此人的身份:“昆仑奴!”

    凤囚凰 第三卷 谁家昆仑奴

    章节字数:2615 更新时间:081007 18:12

    仑奴,其实就是海外贩卖来的黑奴,他们身体健壮,耐劳肯干,是非常好的奴仆,能得到一个昆仑奴作为仆人,是一件很时的事。

    但是,这个昆仑奴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此处呢?

    看他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主人。

    护卫见赶不走昆仑奴,害怕宗越责罚,便拔出了刀,楚玉趴他伤人,连忙叫道:“不要用刀,省得血迹污了此地的美景!”这时候表现得慈悲为怀未免太扯,楚玉只有用这个理由避免干戈。

    公主大人开口,护卫只有收了刀,伸手去推那昆仑奴,可是他用尽了气力,依旧无法动摇对方半分,黑人依旧稳稳当当的站着,他低头看了眼抓在他肩臂上的手,像挥开一只蚊子那样,轻描淡写的挥了一下手,护卫便整个人飞出去,片刻后摔落在溪水中,溅起好大片雪白的水花。

    “不,不走。”他结结巴巴的说,口音有些奇怪,眼神却异常坚定清澈,宛如上好的琥珀,澄澈,坚硬。

    宗越皱了皱眉,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但很快就压了下去,他抬了一下手,便又有四名护卫围上去,合力推搡着黑人,而此时,越走越靠近的楚玉也看清楚了那昆仑奴的相貌。

    那还是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脸容勃发着青春的气息,五官十分的标致,大大的杏眼,挺直的鼻梁,嘴唇丰润饱满,假如剔除那黝黑的肤色,甚至有几分艳丽之色。

    真是漂亮的一头豹子。

    楚玉在心中赞叹着,虽然见惯了府内的美色。但是乍见这种截然不同地野性风味,还是让她不由得产生了惊艳的感觉。

    四个人上前一起推,总算是稍微推得黑人少年动了动。但是也只是动一动而已,他一皱眉,伸出双手抗拒,大喝一声,那四人便被他给反推开了,虽然没有如同第一个护卫那样凄惨的掉进水里,但也狼狈地退了好几步。

    宗越面色变了一下,几个护卫都奈何不了一个昆仑奴,这个事实让他大感面上无光。心中的凶意也慢慢的升了起来,楚玉虽然在关注昆仑奴那边。可也没忘记时不时看一眼宗越,发现他眼神有点不对劲了,连忙在一旁道:“再上几个人,我倒要看看。这昆仑奴的气力有多大。”

    楚玉这么发话了,宗越只好服从,于是,五个人,六个人,七个人。一直加到八个人。才送算将昆仑奴给推开。

    黑人少年跌跌撞撞的后退。一屁股坐在溪水边,一条漂亮的长腿被清澈水流没过一半。他双手撑着地面,神情懊恼的看了楚玉等人一眼,很不服气:“你们,人,人多。”

    楚玉笑眯眯的道:“对,我们就是人多,欺负你一个人。”其实他们的八个护卫都没怎么讨好,有地扭了关节有的脱了臼,一个个痛得直抽气。

    听她这么坦白地承认,昆仑奴一下子泄了气,没再说什么,他手脚俐落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沙转身就要走,在黑人少年的心里,人多欺负人少,输了也就是不服气一下,并不会认为对方仗势欺人什么地,更不会有什么羞辱之感,既然楚玉等人推赢了他,那么他便走掉好了。

    他才转身,肚子里便发出了“咕”的叫声,声音大得连楚玉都听到了,昆仑奴沮丧的摸一下肚子,轻轻的拍拍,望着肚子自言自语说话:“不,不饿。”好像这么说,就能真的不饿似的。

    楚玉噗哧一声笑出来,她拉起刘子业地手,低声道:“陛下,我想要这个昆仑奴,他力气这么大,一定很好玩。”虽然面上笑着,可她心里却在吃惊,这少年还是饥饿地状态,力气便能抵过八个壮汉,假如让他吃饱了,不知道会是什么一番模样。

    只不过是个昆仑奴而已,看得高兴地刘子业自然不会反对,他点了点头道:“好的,要不要我令人把他给捉起来?”

    楚玉笑着摇摇头,已经准备抬步上前:“不必,我自己来便可以。”走出去时,楚玉听到身后刘子业地叮嘱:“那你可要小心,昆仑奴力气很大的。”

    她没回头,只反手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顾忌着昆仑奴那惊人的力量,楚玉没敢靠得太近,只站在距离他六七尺

    ,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见昆仑奴露出不解之色,楚玉笑吟吟的指了指自己,手指点在鼻尖:“楚玉,我叫楚玉,你叫什么名字?”她洁白的脸容映着阳光,手指鼻尖,都泛着玉石般柔润美丽的色泽。

    昆仑奴呆了一下,才学着她的模样,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却一不小心太过用力,痛得他“啊”了一声,捂着鼻子弯下腰去,再直起身子时,他鼻尖泛着点不易发觉的暗红。

    黑人少年琥珀色的眼眸眯了起来,眼角沁出泪花:“痛……”他鼓起腮帮子用力吹气,想让疼痛减轻些,可是伤口在鼻子上,鼻子在嘴巴上,吹出来的气完全无法接触到伤口,他想了想,稍微仰起头,这样气息便可以朝上喷,可是他仰起头时,鼻子也跟着朝上了,还是吹不到。

    怎么都吹不到,昆仑奴很着急,呼呼呼呼的吹得更用力,不断一点点抬头,最后头仰到了最大幅度,楚玉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了。

    身后的刘子业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护卫们也是笑成一团,楚玉虽然也想笑,但不得不强忍着,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发现怎么都吹不到自己的鼻子了,昆仑奴悻悻的低下头,仔细想了想,吐出一大串楚玉听不懂的发音后,又有些结巴的道:“阿,阿蛮。”

    —

    前面那个是他本来的名字,不过后来,被绑着上一条船后,大家都叫他阿蛮,叫来叫去的,他也默认这是自己的名字了,可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因为没有人这样问过他的名字。

    从来没有。

    “好,阿蛮。”楚玉的语气变得很温和,忽然她有一种照镜子的冲动,想看看自己现在像不像哄骗小孩的狼外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

    “跟,跟你走?”阿蛮迷茫的眨眼睛,“为,为什么?”

    楚玉脱口而出:“跟着我,有肉吃。”她原本只是随便说说,可是话音才落,便瞧见阿蛮的眼睛陡然发亮,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瞬间漂亮得难以逼视。

    “真,真的?”伴随着生硬结巴又欣喜的声音,与之合奏的是阿蛮肚子里的长长鸣叫:“咕——”

    “有,有很多肉?”阿蛮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的吞口水,整张脸都好像在发光,仿佛又艳丽了几分。

    楚玉很肯定的点头:“我让你一顿都吃肉,吃到饱为止,怎么样,跟不跟我走……”

    她话还没说完,阿蛮便着急的打断她,生怕她反悔似的猛点头:“我跟,我跟!”

    ……这么容易就到手,这小子是不是太好拐了?

    楚玉开始怀疑,这拥有怪力的黑人少年,根本是因为贪吃,才被人抓来当奴隶的。

    凤囚凰 第三卷 湘中出天子

    章节字数:2828 更新时间:081007 18:13

    然阿蛮表示愿意跟着楚玉,那么便是她的人了,可他烂,不能这么跟着他们一路走,楚玉虽然不在乎,但是刘子业不乐意。

    宗越很是知情识趣,命一个护卫带着自己的令牌,领着阿蛮暂时先回去公主府安顿,阿蛮站在原地不愿走,直勾勾的望着楚玉:“肉……”

    楚玉翻翻白眼,道:“你跟着我们的护卫走,先回我府上,到时候自然有人煮肉给你吃。”说完她转头叮嘱护卫,“你带他回去后,吩咐厨子,说我的命令,烧肉给他吃,让他吃到饱。”

    那护卫妒嫉的看了阿蛮一眼,心说自己都没这么好的待遇,便踢了下阿蛮的小腿:“走啦,黑蛮子。”

    他这一脚是带点怨气踢出去的,可是没想到才挨着阿蛮的腿,却感觉好像踢在钢铁柱子上一般,痛得他抱脚跳起来,于是又是一番折,才好不容易送走了阿蛮,继续他们今日游玩的行程。

    顺着溪流进入山中,过一小桥,便是兰亭,又称为流觞亭,正是当年王羲之等一干名士一觞一咏,畅叙幽情之地。

    山间的日光被遮蔽了不少,阴凉的微风里,楚玉与刘子业二人坐在亭中,呼吸山间清新的空气,周围竹林散着淡淡的芬芳,刘子业兴致来了,吟道:“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正是《兰亭集序》中的句子。

    两人坐在亭边,亭是八角亭,并不如何的华丽精美,亭栏方过膝盖高,支撑亭盖的柱子也有些红漆脱落了,露出木质纹理,但是这里有一处曲水流觞的典故,便可流传千古。

    吟了两句,一路上走来的乏累也有些反了上来,刘子业双脚分开。一脚跨在亭栏外,一脚跨在亭栏里,他的头枕在楚玉的腿上,在这清幽的景色中大睡,楚玉低头看着刘子业,伸手拂去停在他额角的一只细小飞虫。

    被楚玉地手马蚤扰,刘子业皱了皱眉,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些什么。又合上眼睛。

    楚玉平静的看着他:基本上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凶残狠毒的少年皇帝才是可爱的,睡着的时候,他不会动不动杀人,也不会脾气暴戾的打骂身边的人,甚至不会流露出那种令人心寒地阴毒神色。

    也只有这个时候,楚玉才会感觉到。这少年今年才不过十六七岁,并且,是这具身体的亲生弟弟,他的脑袋枕在她腿上,彼此之间的接触传递着脉脉温情,她可以不带恶感和恐惧的凝视着他。

    温热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楚玉也不由得靠在亭柱上。迷迷蒙蒙的合上眼睛。

    好像才眯了一会,楚玉便感觉腿上动了动,便也跟着睁开眼,却瞧见刘子业侧枕着她地腿,脸朝向她定定的望着,平时残忍狠毒的狭长眼睛里,此时竟然映着柔软的怀念与温情。

    “怎么了?”楚玉还没怎么睡醒,神智不太清楚的就去摸他的脸。拍一拍,还顺手轻捏了一把刘子业的鼻梁,捏完之后她立即被自己给吓醒了:她刚才做了什么?这可是皇帝地鼻子!

    但是刘子业并没有因为楚玉的动作生气,他换个个更舒服的姿势,翻过身来半趴在她腿上,扬起脸来,喃喃道:“阿姐。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小时候?那就是真公主那阵子了。怕露出什么破绽。楚玉不敢多说,只好带着疑问的语气嗯了一声。

    刘子业微微一笑。依旧是一脸怀念的神色:“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枕着你的腿,我们在花园里吹着风睡觉,那时候很舒服,别的皇子都不怎么理睬我,只有阿姐你愿意跟我玩,那个死酒糟鼻要责罚我,也是阿姐你帮我求情。”

    楚玉一边听一边点头:明白了,刘子业和山阴公主的交情是从小打下地,只是那酒糟鼻是谁?

    太子,大概是太子的老师一类的人吧。

    楚玉自然不会知道,那酒糟鼻,指的是先帝刘骏,刘子业和山阴公主的父亲,刘子业恨极了这个父亲,竟然连一声父皇甚至先帝都不肯称呼,直接叫他外貌上的缺陷。

    相对的,刘子业有多么恨他父亲,就有对这个姐姐有多么亲近依赖,楚玉虽然还不知道这亲近到了什么程度,却隐约明白,就算她问刘子业要一半江山,只怕他也是肯地。

    两人又说了会话,多半是刘子业在说,怀念儿时地一些小事,楚玉在他停顿下来时嗯嗯两声,表示她正在听着。

    说着说着,此时远处却隐约传来清脆童稚地歌声,好像有几个孩童在唱着什么歌,声音亮亮的很是好听。

    宗越听见这歌声,暗道怎么又有人马蚤扰,正想令人将小孩赶走,刘子业却忽然坐起来招招手,道:“让他们过来。”他兴高采烈地转向楚玉,“阿姐,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教我唱的歌谣?”

    楚玉心中一真慌乱,面上却很镇定,微笑道:“都是这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

    幸好刘子业并未起疑,他张嘴想要自己唱,张了几下后无奈的闭上:“我也不记得了。”只一会他又高兴起来,“我叫那些小孩来,让他们唱给我们听。”

    被护卫带过来的是四个孩子,二男二女,都是六七岁的模样,男梳着冲天辨,女的头上扎两个小包,他们穿着的衣服很简谱,是薄薄的洗得发白的麻衣和草鞋,不过四人手上都拿着香甜的糖酥和新鲜的果子,吃得满嘴满脸都是。

    刘子业心情正好,也没有计较这些小孩在御驾前仪态不佳,只挥了挥手,问道:“你们刚才唱的都是什么歌?很好听,再唱一遍给我听听。”

    四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害怕,他们刚才就在唱歌,却被两个很凶的大哥哥带过来,现在不太敢开口了。

    刘子业不满的看了宗越一眼,后者从怀里摸出几个钱,弯下腰对四个小孩道:“看到这个了么?这个是钱,拿了钱能买很多好吃的,你们好好的唱,就像刚才那样唱,唱好了我给你们钱。”他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很和气的样子。

    看到钱,小孩子们一个个眼睛发出光来,其中一个也顾不得脸上的糖渣汁水没擦干净,头一个唱出声来,有了他开头,剩下三个小孩也跟着唱了起来,他们一边唱,一边随着音律转圈蹦跳,大概是小孩子的一种游戏,因为跳动着,几人的发声也不是很清楚,更不整齐,只是听着孩童清脆柔嫩的嗓音彼此交错。

    刘子业原本面带微笑听着,可是听着听着,笑容僵在了他的嘴角,他的面色变成了一种奇怪的铁青。

    楚玉看他神情不对,已经知道不妙,可是那几个小孩唱歌带着点地方的口音方言,方才她没仔细听,也没明白小孩子唱的是什么,不过现在她也无暇再细听了,连忙打断他们:“停下!都停下!”刘子业脸色难看成这样,这些孩子一定唱了些什么他不爱听的。

    刘子业的嘴角不带感情的扬了扬,慢慢的道:“对,停下,我方才没听清楚,现在你们站在我面前,一个个把这首歌谣清清楚楚的唱一遍给我听。”

    小孩子不疑有他,听话照做了,四个孩子,唱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歌词:真皇帝,假皇帝,皇宫有二帝,老天子,少天子,湘中出天子。

    听到最后,楚玉已经是心中冰凉一片。

    刘子业不咸不淡的问:“这首歌谣是哪里来的?”

    四个小孩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人道:“是我们大家都在唱的歌,很多人都在唱的。”

    刘子业瞥了宗越一眼,淡淡的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杀了。”

    凤囚凰 第三卷 谁是真天子

    章节字数:2330 更新时间:081007 18:13

    直到抵达公主府,这两个字依旧在楚玉的脑海里回旋。

    她始终忘不掉那时候刘子业的眼神,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的狰狞,残忍,恐惧,焦虑,阴暗,最终糅合而成的可怕的平静。

    她也始终忘不掉,在刘子业说出了那两个字后,宗越手一挥,身旁护卫便如狼似虎的扑上去,雪亮的刀锋切过小孩子细幼的颈脖,鲜红的血从伤口处喷出来。

    她忘不掉小小的身躯像羽毛一般的倒地,身下的鲜血染红了碧草,四双清澈纯真的眼睛里甚至还来不及痛苦,只有一点点的错愕,凝固在瞳孔中。

    简直好像有什么人拿刀子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抹不去。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杀人,先前山崖之上遇刺的时候,她也算历过生死,见过死尸,可是从来没有像这样,看着单方面残杀手无寸铁的人——还是四个孩子!

    她为刘子业的眼神所惊悚,来不及阻止,声音犹含在嗓子中,几个孩子便已经纷纷倒地。

    回去的途中,楚玉一直处在一种接近木然的情绪中,脑海里反复回放那一幕情景,说不出是难过愤怒或是怨恨,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变成了木头。

    那几个孩子只是唱一首流传的歌谣,却不料因此丢了性命,他们也许甚至不明白这歌谣的具体含义,只是倒霉的在刘子业面前唱了出来。

    一直到快接近山阴公主府的时候,楚玉才找回自己说话的能力:“陛下,您可知道,那湘中出天子,是什么意思?那歌谣虽然大不敬,可说得好生含糊,实在是叫我不解。”那首歌谣其实很浅白简单,意思也很明确,就说皇宫中有两个皇帝,湘这个地方会出天子。但是目前楚玉对大局的了解还不够,不知道那真皇帝假皇帝各自指的是谁,而那老天子少天子,又是什么人物。

    刘子业看了楚玉一眼,阴郁狠毒的眼神有些柔化,静默片刻,他叹了口气道:“前面一句是说,宫里有两位皇帝。我是假皇帝,戴法兴是真皇帝。”

    戴法兴?

    楚玉偏头想了一会,才把名字和真人对起来,她出入皇宫时也曾见过这位大臣,是先皇留下来的老臣,看起来很忠厚的样子,难道这人想篡位?

    刘子业抱着楚玉的手臂。道:“阿姐别看我现在是皇帝,可我看地奏折,都是他先看过的,不知道有多少被他扣下,我想赏赐什么人,都得被他说两句,上回我想赏赐阿姐你一些东西。戴法兴却给你减去了一半。难道他不是真皇帝么?”

    除了戴法兴之外,其他几个先帝留下来的老臣,也都事事处处管着他,对他指手画脚,他虽然杀人,但杀的只是些小官员,没办法对戴法兴之流怎么样。

    楚玉险些脱口而出“我不介意”,但看看刘子业现在的脸色。还是忍了。

    赏赐多少她是真不介意,那都是额外来的,她公主府有足够的钱财挥霍,再来什么赏赐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楚玉的观念是钱够用就好,生活舒适就行,否则就算坐在金山银山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显然刘子业并不是这么想地。他面色猛地晃过一片艳丽的血红。一瞬间诡异的阴戾后面容又变得更加苍白:“至于后面的,嘿嘿。湘中出天子……阿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皇叔,湘东王。”

    湘,就是湖南一带,而在那里封王的湘东王刘彧,是刘子业的叔父,比刘子业年纪大,正好应了“老天子”一说,巧合地是,刘彧的名字,正好与本朝开国皇帝刘裕读音相同。

    楚玉深呼吸几下,反手握住刘子业的手:“从前一直不知道,陛下竟是这样辛苦的,希望陛下要好好保重,对了陛下,我们立即回去吧,以免陛下不在宫中,被这些小人给趁虚而入了。”

    刘子业微微一笑,道:“阿姐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这些老不死得逞的。我会让所有人瞧瞧,谁才是真天子!”此时他的神情既不凶狠也不残暴,语调甚至还有点儿温柔,可是楚玉看着他的眼睛,从心里凉到手掌心,几乎要不可遏止地发起抖来。

    那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幽幽的绿芒,是属于野兽的目光。

    走到公主府门前时,已经是接近傍晚,虽然天色还比较明亮,但也染上了少许暮色,墨香身穿墨绿色的衣裳,一脸焦急的在门口站着,见她回来,连忙上前迎上。

    先向刘子业施了礼,墨香才转向楚玉,舒了口气道:“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出事了!”

    见墨香似有焦虑之色,楚玉心里咯噔了一声,猛然就联想到了昨天听到的消息:容止病了。眼下墨香如此着急,难道是建康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

    楚玉先前就经历了一番惊吓,已经是身心俱疲,此时想到容止有事,好像一下子被抽离了最后一分气力,身体晃了晃,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墨香连忙伸手搀扶住她,急切的唤了两声,楚玉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楚玉用力抿一下嘴唇,失去血色地双唇泛起少许血红,过了好一会儿,她反手握住墨香的手腕,神情平静的道:“说吧,容止出了什么事?”

    墨香一愣,随即有些失笑,道:“公主,您想到哪里去了?建康那里没事,我今天还收到公子的传信,问您是否抵达了呢,我说的,是这府里的事。”

    听他说容止没事,楚玉才安下心来,暗道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一听说有事就自动扯到容止身上了,思绪在这里晃一下便过去,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回眼前:“府里出什么事了?”

    墨香哭笑不得的,很无奈地道:“还不是您白天让人带回来地昆仑奴……”想说什么,墨香又闭上嘴,道:“还是您自己看看吧。”

    在墨香地带领下,楚玉走进公主府,来到府内的一大片……废墟前。

    楚玉迷茫地看着废墟,转头问身旁的墨香:“这是什么?”她记得原本这里好像是一片房屋来着的?怎么变成了这样?砖瓦石块乱七八糟的落了一地,屋内的家具也都成了碎木板。

    就算是房子翻修,也没必要拆得如此彻底吧?

    墨香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便是您那昆仑奴的杰作!”

    凤囚凰 第三卷 美人世无双

    章节字数:2542 更新时间:081007 18:14

    阿蛮?”楚玉更惊讶了,“他怎么了?”话才问出口很紧张的道:“难道他是个j细?”

    墨香又愣了愣,看着楚玉的眼神变得奇怪:“公主,今日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接连两次,楚玉都将他的话想到别的方面,就算墨香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劲了,更何况他的心思十分细腻,第一次失误还可以用楚玉太过挂怀容止来解释,可第二次的错误猜想又是哪里来的?

    不需要墨香再说什么,楚玉便知道自己又问了蠢话,这世界上哪来这么目标突出的j细?又是有哪家j细是以摧毁别人家房屋为目标的?

    楚玉苦笑一声,拍拍自己的额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接着说吧,别管我。”

    听了墨香有条不紊的叙述,楚玉才知道阿蛮干了什么事,那黑人少年被带回来后,墨香便按照楚玉的吩咐,让厨房专门给他一人煮肉,足足吃了五六碗才停下来,吃饱了,墨香便让人给他刺字,于是……

    “他反抗的结果,就在您面前。”墨香无奈的道。他知道昆仑奴的力气都很大,却没想到这昆仑奴的力气会大到这个地步,十多个人一起围上去还制不住他。

    楚玉道:“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刺字?”她没觉得阿蛮做的有什么不对,要换了她在相同的位置,肯定也会反抗的。

    墨香解释了下,告诉楚玉这是通用的惯例,因为昆仑奴是很抢手的奴隶,刺字是为了标明他的所有权,告诉别人这昆仑奴已经有主了,虽然对这规矩不能芶同,但看墨香一脸理所当然,楚玉也不好说什么,只摆摆手道:“不必刺了。现在阿蛮在哪里?”不会是跑了吧?

    阿蛮没有跑,拆了几间屋子后,他便自己一个人蹲在了院子角落,等楚玉回来,留着这么个怪力少年,墨香自己也很头疼,才会在门口等着楚玉,问她该如何处理。

    楚玉让墨香领着自己去看。在公主府一角找到了要找的人,只见阿蛮抱膝蹲在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听见有人来了,他猛地抬起头来,看见楚玉后眼睛变得亮亮的,十分好看。不过他很不高兴看见墨香,一手指着墨香,跟楚玉告状:“坏人!他刺,刺我。”

    这状告得可真没水准。

    楚玉哄小孩一样好生安抚:“好啦,我骂了他了,他以后不会刺你了,你也乖乖的听话。明天跟我走。”

    墨香听见楚玉的话一惊:“怎么公主要离开了?”才来了不过一天啊。

    楚玉叹了口气,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墨香皱起好看地眉,身上浅浅的幽香被风吹过来:“可是墨香接待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让陛下生气了?”

    楚玉苦笑一下:“没有,跟你没关系。”也许,跟她有些关系,假如不是她提议去看兰亭,也许就不会遇到那几个小孩。不会听见歌谣,也不会多四个夭折的幼小生命了。

    又哄骗了一下阿蛮,告诉他跟着她回建康可以有更多的肉吃,楚玉被刘子业派来的宗越找去,说明天启程的事。

    房间里,只有刘子业楚玉两人,刘子业默默的喝着酒。并没有说话。楚玉看着他喝。也不开口。他喝得很慢,面色在光线阴暗地屋子里更显阴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一摔杯子,叫道:“阿姐,我害怕!”

    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狰狞凶狠,却又痛苦狼狈:“阿姐,我害怕,还是太子的时候,我怕那死酒糟鼻废了我,找借口处死我,他喜欢一个小杂种,却不喜欢我,为什么当上皇帝后,我还要害怕?!”

    楚玉被他摔杯的声音吓了一跳,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能全身僵硬的坐在原位,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刘子业现在需要的是她表明态度,假如她

    么,可能一时之间不会怎么样,可是今后的路大概不

    她应该上前安慰他鼓励他,甚至像从前那样,让他的头枕在她腿上,可是她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去接近一只咆哮地野兽。

    刘子业又低下头,开始咬牙切齿的诅咒,从戴法兴到刘彧,以及他的各个叔父和兄弟,一个个的名字点过去,口头上把他们统统凌迟了一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快,楚玉知道他大概快要到了爆发的顶点,却依然不知道该如何上前抚慰。

    正在楚玉左右为难之际,门被推开了,楚玉赶紧的朝门口看去,发自内心地感谢给她解围的救星,可是才看清门口的情形她又愣住了,墨香白晢颀长的脖子被宗越一手掐着,整个人被提起来,双脚脚尖伸直才勉强能接触地面,他白皙的连涨得通红,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看见楚玉后,他连忙投射来求救的视线。

    “怎么回事?”抢在刘子业和宗越开口之前,楚玉问道,“宗将军,你抓我的人做什么?”

    宗越看了楚玉一眼,对刘子业欠了欠身才道:“陛下,方才发现这小子在这间屋子门外鬼鬼樂樂,似乎在偷听,我便将他给抓了起来,请问陛下,应该如何处置?”

    说完原委,宗越转向楚玉,阴阴凉凉的问道:“长公主殿下,您地人不会是j细吧?”

    楚玉心头一惊,知道宗越这话问得恶毒,不仅给墨香扣了个死罪的帽子,还顺便把她给扯下了泥水潭子,她连忙开口,因为慌乱,连说话都有些断续:“不,不是这样,陛下,墨香只怕是一时好奇,绝非有意偷听陛下的说话……”

    刘子业淡淡的道:“我自然相信阿姐不会害我,宗将军,今后少说无用的废话。”

    宗越低下头:“是。”

    听刘子业如此说,楚玉才松了口气,正想进一步的为墨香求情,抬眼却瞧见刘子业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那笑容和在兰亭后杀人时一般无二,极度残忍混合而成地平静,温情地外衣掩盖不住血腥地本质,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绿芒:“至于这小子……”

    “杀了。”

    和兰亭时一模一样地两个字,还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似乎只是碾死一只蚊子似的那么简单。

    楚玉睁大眼睛。

    嗓子里含着声音,可是还是和先前一样,发不出来,也来不及发出来。

    刘子业话音才落,宗越便飞快的抬手拔出腰间长剑,剑光映着黄昏最后的光芒,他放开墨香的颈脖,随后横剑一划。

    墨香白皙的颈项上印着可怖的红色指痕,随后这指痕被喷出来的鲜血所掩盖,那鲜血也喷到了剑上,盖住了剑身倒映的残阳。

    墨香粉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平日里狭长的凤眼睁得大大的,好像在困惑为什么竟然招致了死亡。

    容貌端丽的绝世美人,世间无双的幽雅生香,就这么简单轻易的失去了性命。

    凤囚凰 第三卷 最为珍贵的

    章节字数:2667 更新时间:081007 18:15

    真对不住啊,阿姐,错杀了你一个人,改天我再送你了。”这是事后刘子业对自己行为做出来的唯一补充解释。

    那日墨香死后,楚玉走出门外,发现门口地面上躺着一只小小的香炉,又想起门被推开时传来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方知墨香其实是来给屋内换熏香的,却在几句话间丢失了性命。

    楚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建康的,又或者说,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不及理会身体周遭的人事物。

    唯一记住的,就是刘子业这句满不在乎的话,好像在说:“对不起哦,打碎你一个杯子,改天我送你十个赔偿。”

    可是杯子与杯子是不同的,每一个杯子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地方,视人命如草芥的他如何能明白?

    楚玉与墨香并不算多么的亲近,除了那次墨香跑到她床上色诱之外,两人几乎没有怎么单独相处,对墨香的全部印象便仅仅是他温婉如水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及接手桓远工作之后的从容沉静。

    回程没有绕路,也没怎么在途中停留,比来时要快很多,不多些日子,便抵达了建康,刘子业回他的皇宫,而楚玉则回到自己的公主府。

    物犹相似,人却已非。楚玉慢慢踏入睽违一个多月的地方,心头浮现的竟是这句话。有的人还在,可是有的人却再也不再了。

    而当她瞧见容止的时候,毫不自觉地。全身一下子紧绷起来。

    因为楚玉下令不要传递墨香的死讯,容止这边也没有接到消息,他就站在她的住处门口等着,笑意吟吟,虽然脸容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病过的虚弱,可是神情却极为从容自在:“数十日不见,公主一切可好?”他微笑着问。

    楚玉看着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墨香是容止一手调教出来的,想必花费了不少苦心,她应该如何对容止说,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只因为不小心正好在刘子业诉说心事时来到门口,便成为宗越的剑下亡魂?

    见楚玉不答,容止微微流露疑惑之色,随后他笑了笑。拉开门:“我却是忘了,公主远道归来,自然是累了,请先进屋休息。”

    楚玉听他的进了屋,木然的坐在椅子上,看容止将准备好的热茶倒入杯中,慢慢地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墨香的死讯。总是要说的,只是她觉得应该由自己来说。

    这是她的责任。

    容止笑吟吟的将茶杯放在黑漆方盘上,端到她面前:“公主请说吧,其实我在这里等公主,也是有事要说,不,是有一事相求。”

    对上他莹然如雪的目光,楚玉凝聚的意志刹那间便有些涣散。她别开视线,低声道:“你先说吧。”

    “好地。”容止也没有谦让,将托盘放在桌上后便坐到另一侧椅子上,身子半侧过来,“我这件事是替人求的,公主还记不记得那个叫粉黛的小姑娘?就是被公主调到了身边,看起来很纤弱的姑娘。”

    “当然记得。她怎么了?”

    容止低挺了笑:“墨香其实心里面有些喜欢这姑娘。我便代他向公主求个情。求公主将粉黛许给他。”

    听见墨香的名字,楚玉的脸容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迟疑着开口:“墨香,粉黛?我怎么没发觉他们……”

    容止微微笑道:“其实就只是墨香一个人地心思,粉黛还不知道,所以我今日才特地来为他求公主,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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