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宅斗指南 作者:未知
嫡女宅斗指南第8部分阅读
商,爱银子
爱整人,也爱撮合
我不是寡言少语
只是要分亲疏与否
不要说我闷马蚤
这叫深沉淡定大度从容
我是秦珍儿
请叫我秦老板!
☆、二十三章 新人
由于风书权还有一些杂事,便让新纳的妾室便提前动身回风府。五日后,车船周转,那位打江南来的姨奶奶苏氏终于抵达宁州城。大夫人王氏为显正室心怀,早就打发了轿子嬷嬷去码头候着。不多时,一顶晃悠悠的小轿自边门抬进府中。
苏氏扶着嬷嬷的手,缓缓下轿。待她抬起头,四周等候的丫鬟家丁们才算看清这位新姨奶奶。眉眼浅笑如一弯新月,目光流转,一段风流全在眼角眉梢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对浅浅的酒窝。
家仆们连忙将苏氏的行李抬进已经收拾好的院落,嬷嬷则按规矩带苏氏去见大夫人王氏。
谁料嬷嬷刚开口,苏氏道:“哎哟,人家一路车船劳顿,这般风尘仆仆的面容如何去见大夫人呢。”她是江南女子,那吴侬软语啥事好听,“嬷嬷不必急,我去休息一会儿,换身衣物再同你一起去见大夫人,反正也不差这一刻。”
高嬷嬷是大夫人身边的老人,见苏氏这副趾高气昂的嘴脸,恨不得抄着鞋垫子给她两嘴巴。奈何苏氏是老爷新纳的,正得宠,如论如何都是得罪不起的。
苏氏直接去了自己的海棠苑。海棠苑里种着几树海棠树,树态峭立,似亭亭少女,花朵红粉相间,叶子嫩绿可爱。苏氏大致扫了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对自己的以后的住处感到满意。
苏氏进了房,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杏红色的齐胸襦裙,挽着一条浅蓝渐白的披帛。又支上镜子,打开那些胭脂水粉,小指轻轻挑起一抹口脂便往唇上涂抹。装扮完毕,颇为得意的冲着镜子笑了笑:“带我去见大夫人吧。”
此时,正厅中的王氏已经等了近一个半时辰。屋内一众婢女皆小心翼翼地候着,风无双扫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风珏茗,她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玩着手里的小玩意,看样子是一点都不关心这位新姨娘。呵,傻子果然活的快乐。又看了一眼娘亲,王氏正在悠闲喝茶,好像也对苏氏如此居高自傲的架势丝毫不动怒。风无双暗自赞叹——娘的功力果然很深厚,如此想着便也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快藏了起来。
终于,在王氏准备换第三杯茶时,苏氏缓缓走来,分别向坐着的女眷福了安。王氏让她坐下,命丫鬟奉茶。
“老爷在外的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
苏氏笑了笑:“这是应该的。有句话说的好,缘分到了想推也推不掉。老爷总对我说,我和他好像是上辈子就结下的缘分哦。”
王氏淡然地笑了笑,茶杯放下时却意外磕出了响声。
二人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王氏问道:“刚才去看了住处吧,感觉可好?”
“我听说是大夫人亲手安排的,自是极好。不过我自幼在江南长大,哎哟,大夫人也知道啦,江南人都喜欢水。无论再好的地方,如果没有水,那就少了一分秀气咯。”
风无双终于忍不住开口:“府中自然是有湖的,而且宁州城也是依山旁水之处。”
苏氏抿唇而笑,并不多言。
王氏接过话:“无双,不得无礼。姨奶奶常年住在秀湖边,那是天下第一湖,怎会是宁州城这里的水能比的。”
“还是大夫人说的是。”苏氏轻声道:“有句诗不是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风无双不屑地冷哼:“这个自是知道。”
“这就是了。见过秀湖后,心中念得看的便只有秀湖,别处的水就少了一分灵气,一分雅致,一分诗意。所以才有俗话说‘一见秀湖淡三分’。”说罢,似有无意地朝着王氏笑了笑。
屋内丫鬟嬷嬷都是明眼人,半老徐娘的王氏与年轻貌美的苏氏一比,的确是……淡了三分!
由于多了一位姨奶奶,风府一下子忙碌了起来。霍白安坐在醉仙楼内,已经好几日没见着风珏茗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
正出神,就听见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秦珍儿站在门口,走近来,叹着气:“哎……让霍公子看账本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霍白安笑了笑:“秦小姐,姑娘家总是这般叹气容易老啊。”
秦珍儿倒是老气横秋地接了一句:“没办法,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说着,看饶有深意地了一眼霍白安。
“有事?”
果然,秦珍儿给他带来了风珏茗的最新消息。
“没想到,忠义伯都快半百的人了,才开始风流!”霍白安干脆合上了账本,反正一时半会儿他是看不进去的,“那位苏氏对……”
秦珍儿见他担心的模样,当即摆摆手:“你放心,只是长个人脑子的,都不会在刚进府就招摇过市,她不可能对小五怎么样。”
霍白安想了想,点点头:“也是这个理。不过我见风府里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大夫人,看来这位苏氏有点手段啊。”
谁料,秦珍儿立刻失声笑了,似乎看白痴一样看着霍白安。
秦珍儿:“你觉得风府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夫人,是忠义伯长情呢还是大夫人手段高呢?”
霍白安一愣,这事他真不好评价。岂不说这等闲话像个长舌妇人道他家是非,单说忠义伯与大夫人王氏都是长辈这一点,他也不能去随便评价。
秦珍儿对这些却是混不在意,直接道:“忠义伯的结发妻子是许氏,也就是小五的亲娘。许氏死后,王氏才成的大夫人。不出一月,忠义伯早前纳的一个小妾被休了,又过了半年,另一个小妾因为七出之条也被休了。所以,到现在大家才会觉得风府只有一位夫人。”
屋内正说着,门外的阿福突然喊了声:“五小姐……”
霍白安连忙起身,刚离椅子,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拿着账本,一脸认真严肃地翻看起来。秦珍儿好像没有看见他这副转变,笑着去迎风珏茗。
风珏茗自来到醉仙楼,嘴角上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一进门,眼睛珠子就贴在了霍白安身上,看的秦珍儿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连带咳嗽几声,总算是将这位大小姐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
话题自然转到了风珏茗身上,又聊起了风老爷新纳的姨奶奶。
秦珍儿想也不想直接道:“只要她脑袋没被驴踢了,小五就不会有事。”
谁料,翠竹掩面而笑:“秦小姐,恐怕那位小姨奶奶的脑袋真的被驴踢过。”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翠竹笑说道:“咱们府中那位姨奶奶的可讲究了。这才刚来几天啊,家里的碗筷就换了一副又一副。”
秦珍儿纳闷:“都摔碎了?”
翠竹摆摆手:“哪能啊,那位小姨奶奶说,青花瓷她用不惯,于是府里换了白瓷。后来又说,白瓷吃饭没食欲,于是换了映青瓷。”
秦珍儿一头汗:“还真遇到个没脑子的,这副模样不出三月,就可以从风府卷包袱滚蛋了!”
“不止如此,吃穿用度一样都不能含糊,丝毫不能比大夫人差,否则就觉得别人看不起她,说话便含针带刺的。府里都说,不就是仗着老爷对她的宠爱吗,瞧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过啊……就让她们斗去,不然我家小姐还不好出门呢!嘻嘻。”翠竹倒是事不关己,一幅旁观看好戏的模样。
秦珍儿也点着头。苏氏的到来就让王氏与风无双去头疼吧,最好是斗得两败俱伤。对风珏茗来说多一个姨娘,少一个姨娘都没什么影响,反正都不是她的亲娘。
秦珍儿坐了一会儿,见霍白安依旧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看账本,不禁勾起一个笑意,“翠竹啊,前几天我看中了一些小玩意,你跟我来替你家小姐挑几样。”
翠竹多激灵啊,连忙点头跟着秦珍儿一起出去了。
屋内,又只剩风珏茗与霍白安二人。
风珏茗腼腆地看着他。
霍白安却依旧看着手中的账本,只是那上面的数字突然就变成了风珏茗评价他的话语——“……你说那个霍白安?!哎,这样的男人真是太没意思了!太没意思了!”
风珏茗见他又不理自己了,心底有些慌张,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白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又是到的哪门子歉?
“我一直想出府来着,可翠竹说无双总是暗中派人盯着我,要我老实待在府里。这几天小姨娘来了,她们都去看她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努力说着,霍白安听明白了。原来这丫头以为自己是因为她几日都不出来所以生气了。看着昔日嚣张跋扈地风珏茗如今竟然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话,他心中徒生了一丝惆怅。他看了看眼前之人,认真道:“以后不管你什么时候来,我都会等着。”继而轻浮地笑道:“反正我整天也没事儿做,这里管吃管喝还发银子,这种好事儿打着灯笼也难找。”
风珏茗闻言,脸上渐渐浮起一抹笑意。霍白安合上账本,他真是看不下去了,连一个数字都看不进去。起了身,走到风珏茗身边坐下。
看着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现在这丫头傻里傻气的,要是不小心卷到了王氏和苏氏的争斗中,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霍白安想了想,开口道:“在家里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少说话,少走动。你们家来的那位姨奶奶,最好别去打扰她。”
风珏茗自是乖乖点头。
霍白安给她端来了一些瓜果小点心,想了想替她削了一个鸭梨。风珏茗喜滋滋地接过,咬了一口,乐的眼儿弯起:“甜!”
“啧啧……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霍公子身上,散发着这种慈母的光辉呢?”
“我以前也没发现。咦?秦小姐,为什么不是慈父呢?”
“哎,就我家少爷那模样,慈父还差了点。”
偷趴在窗沿的三人,像三只小老鼠般嘀嘀咕咕,叽叽喳喳。
“当然是慈母了!”秦珍儿斩铁截钉,“我小时候,我娘就是削梨给我吃。”
翠竹与阿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原来削梨的就是慈母啊,那削苹果的难道就是慈父了?
三人看了会儿,很识趣的走远了。
秦珍儿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长命锁,这也是小时候自家娘亲亲手带的。可惜,小五的娘死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亲亲爱爱的苏氏终于登场了~~~撒花~~~~
〖捂脸,话说我还是蛮喜欢这个反派角色的,嘿嘿~~~
〖5月小长假,5月3日我也休息一天〖→→你这是过五一咩~〗,所以下一更在5月4日,然后接日更_〗
ps,后面有几章很肥哦,都是4千5千的量~
☆、二十四章 暗斗
宁州城的悠然小苑,是世家公子小姐爱去的一个地方。小苑内布置的相当雅致,颇有一股世外桃源之感,小桥流水,溪石鹅软,恍若仙境。
秦珍儿依旧是那副人前不咸不淡的模样,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是一个不苟言笑,有些冷漠的女子。这几天秦夫人从小玩的一个小姐妹的女儿出嫁了,所以秦夫人每天都会在秦珍儿耳边念叨着——女儿家别学你爹做买卖,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在家闲着,不如去悠然小苑看看,那里文人雅士,说不定就有你相中的呢……秦珍儿招架不住,只好带着丫鬟来到悠然小苑躲清静。
秦珍儿正带着丫鬟无聊乱逛,丫鬟眼尖,突然道:“小姐,你看那是谁!”
秦珍儿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竹林石桌旁,坐的正是风朗玥。秦珍儿想也不想便走去,真愁无聊着,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熟人,总比一个人瞎逛来得好。
风朗玥也看到了她,站起身笑了笑:“秦小姐,真没想到……”
秦珍儿摆摆手:“没想到我这种钻到钱眼子的人,也会到这种风雅的地方来吧。”
风朗玥招呼她坐下:“是啊,我以为秦小姐与我家小五一样,看着这些诗词歌赋就会打瞌睡。”
秦珍儿无奈的叹口气:“我没办法啊。”便将秦夫人这几日的唠叨说了一遍,听得风朗玥掩面轻笑。秦珍儿也不在意,微微环顾了四周,发现风朗玥并没有带丫鬟或嬷嬷,似乎是一个人来的。
风朗玥知道她在纳闷什么,说道:“嬷嬷去买东西了,我等着无聊,便来这里坐坐。”秦珍儿点点头——怕是被风朗玥故意支开的。
秦珍儿与风朗玥虽交集并不多,但以前和风珏茗待一起的时候,她是三句话不离风朗玥,把这个姐姐夸的是天上人间独一份,由此可见风朗玥在风珏茗心中的分量。所以,虽然与风朗玥交情并不深,但秦珍儿对她还是很有好感。
与风朗玥聊了一会儿,秦珍儿便明白风朗玥为何会出现在悠然小苑了。这几日听说了风府又新纳了一位小妾,所以她有些心神不宁。悠然小苑这里幽静,在她还未出嫁时便喜欢来这里静静坐着,喝杯茶,烦乱的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秦珍儿见她面带愁容,想定是与风府那位新姨奶奶有关,说道:“大小姐放心,小五最近好着呢。前些日子我还见着她了,那位新进的姨奶奶不过是个草包。王氏用小指头都能收拾她,她是威胁不到小五的。”
风朗玥品口茶,斟酌了一下言语,缓缓道:“其实,我并不担心爹爹的妾室。想必小五以前也对你说过,在我娘还在世时,除了王氏,我爹爹还娶了两房妾室。待我娘去世后,那两房妾室也先后被我爹爹休掉了,其中一个妾室的女儿也因病夭折。”
风朗玥不在多言,但其中缘由,耐人寻味……
风书权的原配许氏去世时,风朗玥四岁,四岁的娃娃已经有了一些记忆了。她记得母亲喜欢穿着淡雅的衣服,坐在院中的槐树下的木藤摇椅里,抱着她,柔声说着小娃娃们爱听的故事。
许氏进门两年,除了风朗玥再无所出。无奈之下,只好替丈夫寻了两房妾室。好在她性子素来淡泊,加之当时娘家家道正盛,两房妾室倒也守着本分。
风朗玥依稀记得,那是自己这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她是风书权的第一个孩子,风书权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轻视她,反而因为她的乖巧更加疼爱。作为风府唯一的孩子,有母亲爹爹的疼爱,嬷嬷丫鬟没有一个不尽心照顾,真是比公主还要尊贵。那时风书权虽然娶了两位偏房,但他对许氏的情谊还在,一月也去不了偏房几次。
直到……王氏进府。
她本是一个秀才的女儿,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风书权,被他收为偏房。王氏那个时候也是乖巧可人,在风府的一举一动均按照规矩来。渐渐的,许氏也接受了她。不久,王氏的肚子便大了起来,原来是带着种来的。
王氏生下了一个儿子,母凭子贵,在风府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不过,许氏那是也怀了孩子。由于她身子素来不好,怀着的时候就有小产的迹象。好在风府乃忠义伯府,名贵药材并不少。在提心吊胆中,终于到了熬到了预产期,可生下来的却是一个死婴。许氏悲痛欲绝,身子越发虚弱了。可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又没有兄弟姐妹照应,如果她有一天就这样撒手人寰,这个乖巧的女儿要怎样在风府里活下去?
所以,许氏拼了命怀了第三胎,可却在怀胎八月时,早产了……幸亏婴儿命大,活了下来,而许氏一口气没提上,连新出生女儿的一眼也没见着,便死在了产室。
许氏去世,许氏娘家也遭逢了家变,树倒猢狲散,风朗玥知道——自己的童年结束了。看着襁褓里哭闹的妹妹,她轻轻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抱着她,哄着她安睡。
“那时候姨娘也生了一个女儿。爹爹抱着她说,他现在才真正算是儿女双全了。”风朗玥看着手中的茶杯发呆,淡淡地说着。
离开悠然小苑,秦珍儿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
“红豆糕……又香又甜的红豆糕……”街边小摊的叫卖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小丫鬟见她停下脚步,好奇问:“小姐,是不是想吃红豆糕啊?”
秦珍儿笑了笑:“娘这些日子说她想吃甜的,咱们买些回去吧。”
太阳渐渐落山,风无双在湖边作画,只觉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不由嫌弃地皱起眉头。
“四小姐,这么好的雅致啊。”
苏氏摇着团扇,移着莲步而来。风无双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一声。夕阳余晖撒在湖水上,晚风徐徐,吹着丝丝凉气,被太阳晒了一整下午的热气渐渐淡去,令人好不惬意。苏氏无意扫了一眼风无双的画,不由噗嗤笑出声。
风无双不满地拧起眉头,略带讥笑的口吻:“小姨奶奶也会看画?”
苏氏到处的自然,说道:“这么风雅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的,不过……四小姐画的可是府里的景致?”
风无双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难道小姨奶奶连我所画之境也看不出来?”
苏氏笑盈盈道:“嗯……这画旁边的诗句也是四小姐所做?”
风无双见她这幅轻浮的样子就觉烦闷,她是宁州城有名的才女,一向心高气傲,哪怕她身旁的丫鬟都会识字读书,如今与一个下贱歌女如此轻佻地说话,令她十分不快,简直就是自将了身份!但看着苏氏那副分明有话却又不说的神情,风无双还是按捺下怒气,说道:“小姨奶奶对这幅画有何指教,尽管详说。江南人杰地灵,哪怕是水边的浣纱女都懂诗词,想必小姨奶奶一定也是个中高手。”
苏氏反而问道:“四小姐,难道因为我来了,所以这段日子过的不太舒心?”
风无双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终是笑道:“小姨奶奶这话怎么说的,家里人多热闹。我每天都过的挺好的。圣人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间一切不过梦幻泡影,应做观如是。”说罢,略带嘲讽地看着苏氏,唉,这些话她一介歌女恐怕也听不懂,自己果然是对牛弹琴,毫无风雅。
苏氏毫不在意,只是眨着眼睛无辜道:“既然四小姐什么都看开了,为何还在这诗中悲叹人生苦短?莫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吧?”不待风无双说话,苏氏继续道:“唉……四小姐不过才及笄之年就如此感叹了,当真好才学!小女子……奴家应当是老太婆了吧,老太婆自愧不如啊。”说罢,施施然离去了,徒留风无双目瞪口呆地留在原地。
少顷,湖边响起悠扬婉转的歌声——“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戋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将那闺中少女娇俏可爱之情唱的淋漓尽致,那苏氏年长风无双近十岁,可这一比较一颦一笑之间,尽显年轻之态。四周丫鬟大多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皆听的一脸沉醉,比起之前站在风无双身边,不知活泼了多少。气得风无双恨不得当场将画撕得粉碎,挨着小姐面子,只能跟着大家挤出一剂苦笑。
此时风珏茗正用着晚膳,翠竹突然停下布菜的手站起身子,有些纳闷:“小姨奶奶,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苏氏摇着团扇,走到风珏茗身边坐下:“没想到,五小姐不是南方人口味却也是偏甜的?”
翠竹不知她来者何意,只好客气问道:“小姨奶奶不介意的话,就和小姐一起用膳吧。”
“我已经吃过啦。哎哟,你们也知道,我刚来宁州有些水土不服,再好吃的饭菜也只能吃几口。唉……而且厨子到现在也做不出我喜欢的菜色。罢了,不提这些糟心事。”苏氏换上笑脸:“我今天是来给五小姐送礼物的。”
“礼物?”风珏茗放下筷子,好奇地看着她。
苏氏微微招手,一个小丫鬟抱着一条长木盒走来,翠竹接过。见苏氏点点头,便打开了,愣住——
竟然是一柄七尺长剑!
“我嫁进风府呢,算是五小姐的姨娘。长辈初次见小辈,自然是要拿出一些像样的礼物的。一直听说五小姐不爱红装爱武装,这把秋水还算入得了方家法眼?”
风珏茗点点头,翠竹连忙接口:“多谢小姨奶奶了。”
苏氏送了礼物也不多留,站起身说道:“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咯,一家人何必客气呢。五小姐以后有空,可要常去我哪里坐坐。”
风珏茗对那把秋水倒是爱不释手,不过这礼虽然送的在礼,可翠竹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翠竹一去打听在得知,苏氏倒不是仅送风珏茗一人,上至王氏下至嬷嬷一等丫鬟都有礼。不过……
“你知道吗,咱们那位小姨奶奶竟然第一个去的是五小姐哪里!”
“这事儿我听说了。小姨奶奶是不是……竟然不去大夫人哪里,现在府里可是大夫人说了算。就算第一个不送大夫人,也应该去四小姐那边啊!”
“就是就是……我看这小姨奶奶真不长眼……”
小丫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突然听到一声咳嗽,连忙闭了嘴。翠竹冷眼看着她们,挨个扫了一眼,便不发一言地穿过。
“得意什么啊,不就是个一等丫鬟么,跟在那位小姐身边,还不如我们呢!”
身后的碎语传来,翠竹身边的小丫鬟握着拳头,低声道:“都是些势力的家伙!”
翠竹并不在意,拍了拍她的肩:“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们说的也是实情。”
不过,苏氏送礼按照规矩来说,先后顺序并没有错。风珏茗乃嫡女,而王氏则是一个偏房扶成的正室,谁先谁后并无多样。不过,现在风府是王氏当家,这苏氏怕是初来乍到,以为风府跟其他大院一样,先嫡后庶。翠竹暗暗叹口气,过段时间那位小姨奶奶就会明白风府里的弯弯绕绕了。
不过,风无双却不打算让苏氏有这个时间去明白。她坐在王氏身旁,虽然面容柔和,可声音却透着冷冽:“娘,这位小姨奶奶简直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刚进门不来请安,竟然先去梳妆打扮。这些日子也不来请早安,又出了送礼的事情。还……还讥讽女儿……”
王氏边听边绣着花,脸上却没有任何怒意。
风无双见王氏这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心底越发烦乱。
王氏见她如坐针毡的样子,放下手中针线,笑道:“莫不是霍家大公子又出远门了,所以你都不愿待在为娘身边好好做女红?”
风无双一愣,继而脸上有些微红:“娘,你说什么呢!他……他去哪里,我才不关心。”
“哦?那你这副着急的模样是作甚?”
风无双见她明知故问,不由蹙起眉头:“娘,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王氏拿起针线,继续绣着:“什么主意?”
风无双哑然——自然是将苏氏赶出府的主意啊!
王氏见女儿那副气愤的模样,叹口气,屏退了四周的丫鬟。
“无双,为娘为什么要生气呢?”不待风无双开口,王氏继续道:“我是这府里的大夫人,儿女双全,你哥哥也争气。苏氏不过是个姨娘,而且是歌女出生,她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呢?”说罢,似有无奈的叹口气:“男人啊,总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就算为娘赶走了一个苏氏,你爹爹就不会带第二个第三个回来?”
“可是……”风无双还会觉得心中不太爽快。王氏揉着她的发顶,语重心长道:“与其让一个精明的女人进门,不如就让这一个好好的活着。”
风无双一愣,明白了王氏的心意。
王氏虽打着如意算盘,却终归小看了苏氏那股风流的勾人姿态。这几天,她竟然发现自己的亲儿子——风府长子,竟然与苏氏眉来眼去!
王氏的心,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文章相关诗词的背景,由请解说员苏氏——
苏氏:哎哟,这篇文是个半架空的背景哦~所谓半架空呢,就是作者这个人比较懒,所以不想诗词,于是就直接套用的历史上的名人诗句。所以本文的朝代设定大约就是唐宋元之后,明之前的一个虚拟时代,朝代开放性呢是和唐朝差不多,市民经济和宋朝差不多》///《
另外,人家才不喜欢那乱什么伦的情节,一切都是浮云啊浮云~
附上苏氏介绍
爱唱歌 爱装傻
爱打扮 爱新衣
爱调拨离间 也爱纸醉金迷
我不是良善之辈
却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我是苏氏
哎哟,行啦,奴家会害羞的哦~
☆、二十五章 嫁祸
这件事,王氏自然是藏在心中对谁也不曾说起。毕竟一切只是她的猜测,当不得真。可每日见年轻貌美的苏氏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王氏就一阵心烦意乱。说实话,放眼整个宁州城,比苏氏长得漂亮的女人不少,但一颦一笑的风马蚤却是苏氏自个独一份的。儿子风远鹏,正血气方刚,为了让他安心读书继承风府忠义伯的勋爵,王氏对儿子的管教历来严格。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所以对儿女情事上面并没有对他嘱咐过什么。
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一个会来事的狐狸媚子,万一风远鹏被迷昏头做了糊涂事……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想办法除掉苏氏,以绝后患!
虽如此打算,但苏氏毕竟刚进府正受宠,一时间王氏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转眼暮春已过,端午将至,俗语云“五月五,雄黄烧酒过端午。”是以这段日子,宁州城大小人家都开始准备粽子,雄黄等过节的食物。
霍白安看准机会,早在端午之前就命厨子研究新的粽子口味,临近端午前便将这些粽子以五个一装放入做工精致的食盒中,每一个食盒配上不同的诗句,每一份食盒本身的样式不同,配的诗句不同,食盒内的粽子摆放讲究部分口味也不同,是以一份食盒粽子便是天下独一份,绝无雷同。随后让掌柜亲手将其中一份送给宁州城的父母官,以表商家对朝廷的衷心。知府老爷对醉仙楼的做法颇为满意,对这天下独一份的食盒粽子也颇为满意。这消息渐渐散开,宁州城其他达官贵族端午过节均定了醉仙楼的食盒粽子。既免了收礼受贿的嫌疑,这做工精美且价格不菲的食盒同时也彰显了自身的品味。
秦珍儿是数钱数的合不拢嘴,正扒拉着算盘,心腹丫鬟突然跑来,说秦夫人趁着端午过节将老家的大表哥给请来了。秦珍儿当即拉下了脸,念念不舍地离开算盘和账本。临了,又摸了摸心心爱爱的算珠,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丫鬟回府。
霍白安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不过他更多是替那位老家来的大表哥感到悲哀,要和银子抢秦珍儿,似乎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翻看了一下秦珍儿之前看的账本,醉仙楼的流水比之前涨了近四成。霍白安笑了笑,打个哈欠后优哉游哉地逛到前厅,要了个座和几盘茶点,惬意地品尝起来。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位华衣妇人。妇人走到柜台,一腔吴侬软语霎时好听。
“掌柜的,我来定一盒粽子,不知还有什么样式?”
掌柜连忙将图谱拿出,妇人眉头微蹙,似在专心挑选。一同斟酌后,选定的样式,妇人身旁的丫鬟道:“做好后送往忠义伯府就成了。”
忠义伯府四字令霍白安微微抬头打量了一眼那妇人,从穿着打扮来看……莫非她就是风书权新纳的小妾苏氏?!
霍白安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出来买东西的。又在醉仙楼坐了会儿,见日落西山,霍白安提着一个食盒装着几碟小菜便回去了。霍墨儿回了夫家,霍青阳收到军中密信早早归队,如今霍府只余霍白安一人当家,他倒是乐得清闲幽静。在院中树下的石桌上摆上碗筷盏碟,品着小酒,晚风徐徐拂过,神情颇为悠闲。
“阿福,明天你去醉仙楼拿几个粽子回来,咱们也过节应景。”霍白安说着,发现阿福不知去向。不由皱着眉——这小厮,莫非又往女儿家的胭脂店跑了?
正喝酒,就看见阿福面带愁容的回来。霍白安挑眉坏笑:“阿福啊,是不是翠竹看不上你的胭脂?”
阿福当即跳脚:“别瞎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去胭脂店买胭脂,这么娘们的地方我怎么能去!”阿福絮絮叨叨的解释,霍白安纯属找乐子地听着。
解释半天,阿福恍然大悟,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之人:“少爷,你现在是拿我寻开心,等下你看了这封信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霍白安放下酒杯,问:“什么信?”
阿福将信递给他:“翰林院的吴侍郎寄来的。”
霍白安一愣,心中凉了半截——吴侍郎,太子少时的侍读之一。阿福见霍白安面色复杂,当即道:“要不我把这封信给烧了,就说咱们没有收到。”
霍白安无奈地笑道:“拿过来吧,就算烧了下一次恐怕就会直接派人来霍府了。”
读着信,霍白安的脸色越来越阴郁,遂站起身往书房走去。阿福连忙地让一旁小厮将碗筷收好,又嘱咐厨房晚上备好夜宵。看少爷这幅模样,恐怕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回到书房,霍白安靠在太师椅上长叹一声。那封三页纸的书信密密麻麻搁在桌上,阿福将火盆端进,见霍白安默许,便将书信立刻焚烧了。
霍白安望着房梁发呆——
去年雪灾,冻死良田作物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朝廷派太子赈灾,户部拨款三百万两。三月前,部分州府反映,这笔赈灾款并没有如数到账。一时间,太子贪污赈灾粮款的风声在朝中渐渐传开。与此同时,齐王殿下摔麾下众将帮助灾民,齐王妃更是拿出自己的陪嫁之物赈灾……如今朝中,废太子立齐王的声音又多了起来……
阿福站在一旁不敢做声,只是霍白安半响不说话令他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少爷……您看这事……”
霍白安依旧是仰着头,倒在椅子里,似在自嘲:“我一介草民,无官无职。这等朝廷机密大事,吴兄不该告诉我,万一这信落在了有心人手中,不知又要翻起多少波浪。”
“可是……”阿福犹豫半响,终于说道:“太子殿下虽然软弱,但赈灾一事多少双眼睛盯着,万不可能发生私吞赈灾款的事情。恐怕,吴侍郎他们是当局者迷,又或者现在朝中孤立无援,加之齐王……情急之下考虑不周,便送了这封信。”
霍白安讪讪笑着:“怎么会考虑不周,如果落到了有心人手中也不出事,大不了将将军府也拖进朝中的那摊浑水。”
“您说——”阿福蹙眉:“吴侍郎这封信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霍白安不答,反问道:“你认为这封信是吴兄写的?”
阿福不解。却见霍白安叹口气:“怕是太子授意的……”说着便站起身,低声叹道:“我欠了别人的人情受了恩惠,注定是要还得。宁州城内虽然没有遭灾,但周边几个乡县多少有了大雪的影响。所以宁州县衙也收了赈灾款。京城中数十双眼睛盯着,太子他们不好行动。宁州天高皇帝远,就从这笔赈灾款入手调查吧……”说着,苦涩地笑道:“爹说得对,人这辈子什么债都能欠,就是欠不得人情债!”
秦珍儿收到霍白安的告假条子有些惊讶,对着一旁的丫鬟笑道:“霍公子倒是够有雅致的。”假条上说端午将至,他霍白安反正也闲着,听说某县有赛龙舟,便准备带着府中小厮去凑这个热闹,这段时间就不来醉仙楼了,还请秦老板发个慈悲准了假期。
秦珍儿想了想,决定将这事儿告诉风珏茗,免得她找不到霍白安心急。主意打定,带了一盒粽子,便去风府拜访。
走至风府,发现风府附近停着数辆装着石土的马车,不断有仆人挑着石土进进出出,看样子府中正在兴土木。秦珍儿轻车熟路的直接去了南柯小园,侍女们正三五成群扑蝶玩,而风珏茗则坐在院中大槐树的树荫下无聊打着哈欠,那幅惫懒的神情,和霍白安竟有些相似。
丫鬟将粽子交给风珏茗的侍女,食盒里冷粽子带着丝丝凉气幽香,风珏茗当即决定现在就解决掉它们,正巧她中午没什么食欲,午膳只喝了两口汤便没吃了。秦珍儿带的是醉仙楼推出的新粽子,小巧可爱,一口一个,很受姑娘家欢迎。翠竹将粽子剥好装盘,又端来了一壶香甜的果子酒,惹得风珏茗的食指大动。
秦珍儿与她闲聊,问道:“风府里是不是要建什么东西,我见巷子口好几辆石土大车。”
风珏茗点点头,说道:“海棠苑的小姨奶奶要新挖一座荷花池。”
“诶?”秦珍儿有些吃惊。
翠竹接话道:“咱们这位小姨奶奶不是江南人吗,嫌府中的湖水离她有些远,住的不舒服。便决定在海棠苑中挖一座荷花池,好让她闲时赏花纳凉。”
“这……王氏同意了?”
“当然得同意,这事是老爷说的!说小姨奶奶刚来,大家要好好照顾她,谁敢说个不字啊!”
“啧啧……”秦珍儿似笑非笑的叹道:“小姨奶奶可真够威风啊!”
说话间,风珏茗已经解决掉三个小粽子了。秦珍儿笑道:“小五,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啊?难不成府里来了小姨奶奶,你这就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翠竹给她倒杯果子酒,解释道:“其实小姐这几天胃口都不太好,天气热,什么也不想吃。还好今天秦小姐送来了这盒粽子,小姐怕是饿坏了。”
秦珍儿抬头,眯着眼看着日头:“这几天的确是有些热,酒楼里买的好的也都是些凉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冰窖凿冰了。”
坐久了,秦珍儿站起身在院中踱着步活动活动。见着南柯小园的正厅门口挂着两束艾草,回头问道:“小五,你这艾草挂的够早的啊。”
翠竹笑道:“这是小姨奶奶送来的,屋子里还有菖蒲、榕枝。小姨奶奶虽然生活奢侈了点,不过对府中每个人倒是很大方,时常送些东西。往年府中的粽子都是又大夫人吩咐准备,今年小姨奶奶也准备了一份。小姐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希望能借着端午驱驱邪气吧。秦小姐您闻闻,那艾草还挺香的。”
秦珍儿走近,还真是散着幽香。不过……这小姨奶奶果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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