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未知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56部分阅读
,小金子,你实在是好玩的紧了!”
一边笑,一边探手打算去揉金虔的脑袋。
可手还未碰到金虔头发丝,却先摸到了一个冰凉的剑鞘。
“白兄何事如此高兴?”展昭一身青蓝,从金虔身后的夜色中缓缓步出。
白玉堂摸到的,正是巨阙宝剑的剑鞘。
“猫儿,我跟你说,小 金子给颜兄起了个外号,叫百里挑一书生,把颜兄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大宋独一份啊!”白玉堂一闪身跳到展昭身侧大笑道。
颜查散只觉展昭精烁眸子瞅了自己一 眼,霎时间,好似一桶凉水从头淋下,脸上热度顿时消了个干净。
“不过那说辞,怎么听怎么像媒婆给人说媒时用的 那几句。我看小金子是打算给颜兄说个媒,找个老婆,好赚个大媒红包……”
颜查散又觉那股冰冷目光又变作了一阵悠悠春风,暖拂万物。
“对啊!”只见金虔突然一个猛子窜到颜查散面前,握住颜查散的双手,目光灼灼道,“颜兄,以后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尽管告诉咱,咱一定帮你做这个大媒, 到时候的媒人红包,价格绝对从优!”
颜查散盯着突然放大的一张脸,惊得两眼溜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却见金虔突然向 后一阵急退,定眼一看,竟是被展昭揪住领子给拖了回去。
“金虔!”展昭嗓音微沉,脸色在夜色中看起来有点灰蒙蒙的。
“颜某回屋看看……”惊魂未定的颜查散起身疾步离去。
“小金子不亏是小金子,连百中挑一书生都吓走了……”白玉堂忍着笑,也摆着扇子走了出去,“五爷我出去看看,免得霉兄和那个黄钦差一起太过无聊,不小心 睡着了……”
金虔干笑两声,抬眼望着展昭讨好道:“展大人巡夜辛苦了,不如先行歇息一下,养养神……”
展昭望着金虔半晌,微微叹 了口气,盘膝坐在火堆旁,阂眼不语。
金虔探着头 瞅了瞅展昭,又四下望了望,坐到展昭身侧,一脸正色道:“展大人尽管放心歇息,属下在这里为您把风!”
展昭眼皮动了动,默然。
月影流光,夜风习习,锅中滚滚药汁散出朦胧药雾,冉冉升起,丝丝缠缠,环在火光旁两道同样笔直身形周侧,一圈一圈,卷旋、散开……散开,又旋起,流连不 去。
渐渐的,那道略细瘦的身形开始一点一点,然 后慢慢倒在身旁笔直蓝影肩上。
展昭只觉肩上一沉,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鼻而来,长睫启眸,微一侧目,但见金虔脑袋渐渐滑到了自己臂腕处,蹭了两 下,寻了个舒服落处,半张着嘴,微微打着呼,正是睡得香甜。
微微侧身,让枕在臂腕之人躺得更加牢靠后,星眸微微合起,一丝连自己都未觉察的笑 意漫上清俊脸庞。
月色下,蓝影依旧盘膝笔直而坐,只是怀中多了一个睡得昏天黑地还打着小呼的细瘦身影。
忽然,那个细 瘦身影动了动,口中溢出几个字:
“白、白五爷……”
展昭双目猝然睁开,两道寒光在黑眸中隐隐流动。
“白耗子,你又来开封府……欺、欺负猫儿……打架……猫儿的衣服很贵的……死耗子……”
眸光渐渐变得柔和。
“一枝梅……”
朗目不悦眯起。
“不、不许来开封府 偷东西……开封府已经很……穷了……”
双目又恢复正常。
“猫儿……猫儿……”
双眼豁然睁大,一丝不知所措划过黑烁眸子。
“展、展大人……展大人……”
碎碎密密的细细呼声就好似透明丝网一般,竟罩的某人呼吸有些困难。
“属、属下……对、对展大人……”
黑眸中莹光震荡,若沉静潭水被丢了一颗玉石,震起圈圈涟漪,层层荡开。
“属下对展大人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不绝……展…展大人,属下 不想蹲马步了……”
涟漪霎时消失,一丝若有若无的火气漫了上来,黑眸突然变得精亮无比。
“金校尉,你要睡到何时?!”一声沉喝在 金虔耳边炸开。
金虔一个激灵,猛得 睁开双眼,细眼一骨碌,发觉自己竟躺在展昭怀中,顿时惊得三魂七魄跑了大半,连滚带爬从展昭怀中挣退而出,嘴唇哆里哆嗦了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到了猫儿的怀里?!莫、莫不是咱的梦游症又犯了,睡梦之间色心大起,把猫儿给非礼了?!!
想到这,金虔顿时冒了 一身冷汗,赶忙抬眼偷望展昭。
只见展昭双目直视,眸光灼灼,怎么看怎么恕?br /gt;
“金校尉,回开封府后,你不用蹲马步了。”展昭星眸沉光,声平无波。
“诶?!”金虔一脸惊讶。
“改蹲梅花桩!”
“诶?诶?!诶!!”
为啥啊啊啊……(无限回音中)
第九回 杀手惊现解药毁 合一药引现江湖
晨光初醒,鸟啼灵耳。
已经沉寂了十余日的榆林村内今日却是一片热闹。
确切的说是颜氏兄弟的院内有些热闹……或者说,是厨房里有点混乱……
“白兄,熬粥烹膳此等小事何必劳烦白兄亲自动手,还是等颜兄回来……”
厨房内,一枝梅抽着脸皮瞪着故作娴熟举锅握铲的白玉堂,苦口婆心劝道。
“颜兄和小逸给村民送粥去了,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咱们几个的早膳了,这巡了一晚上的夜,再不吃东西五爷我就要饿扁了!”白玉堂把锅撂上锅台,挽了挽袖子,自信满满道,“想我白五爷吃遍大江南北美味,不过是炒几个小菜,又有何难?”
“白……”一枝梅正欲开口,却见白玉堂大刀阔斧舀了一勺清油,哗啦一下倒到了刚刚浸过水的铁锅里。
“嘶啦——轰!”
滚烫油星四溅,熊熊大火沿锅漫起。
“啊呀!”白玉堂一声惨叫,一把将炒锅甩了出去。
不得不说,白玉堂果然不愧为江湖成名已久的侠客,这一甩,顿把一个毫不起眼的炒锅甩出了一流暗器的范儿。
但见这炒锅嗖得一下飞上屋梁,穿顶而过,炒锅周围火苗顺风而起,将颜家这简陋厨房屋顶上的茅草杂木全部燎着,霎时间,火光四起,浓烟茂茂,呼呼啦啦烧得好不热闹。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厨房火光浓烟中中嗖嗖窜出。
“烫死五爷了!”白玉堂跳脚吹着胳膊。
“咳咳,吓死在下了……”一枝梅捂着自己头顶被烧焦的几根银毛,一脸惊魂未定。
“出了何事?!”展昭从后院冲了出来,一见被浓烟滚滚淹没的厨房,顿时惊瞪。
“难道是有人偷袭,打算烧了咱们的厨房,断了咱们的粮草?!”紧随展昭奔来的金虔,顶着两个黝黑黝黑的熊猫眼,大惊失色呼道。
“这、这是?!”颜查散提着食篮疾奔而至,一见厨房此时情况,霎时惊得呆在原地。
“这是哪个没天良的家伙竟敢烧我家的厨房!”颜查散身后的小逸又惊又怒,破口大骂!
“咳咳……”一枝梅一对眼珠子瞥向白玉堂。
白玉堂摸摸鼻子,眨了眨眼皮,干笑道:“看来这烹饪一事果然是非常之人方可胜任……”
众人顿时满头黑线。
“还不救火?!”展昭皱眉瞪了白玉堂一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施展自家看门功夫,取水桶的取水桶,端脸盆的端脸盆,一时间,颜家大院上方绝顶轻功高手嗖嗖乱飞,浇水灭火,不肖片刻,厨房火势便被压下。
再看此时的颜家厨房,茅草屋顶被烧去大半,余下小半还滴滴答答掉着水珠,厨房内,更是一片焦黑,惨不忍睹。
众人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默然无语片刻,同时扭头望向白玉堂。
白玉堂嘿嘿干笑数声,扭头无言。
“这、黄某不过去打了个盹,为何厨房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姗姗来迟的黄干睡眼稀松将厨房内外打量了遍,惊道。
“啊呀,毒老头,看来今日的早膳是没着落了!”
一个悠闲的声音传来,只见医仙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悠悠晃了过来。
最后缓缓而来的毒圣阴森森望了白玉堂一眼,这一眼,阴中带煞,恁是白玉堂在江湖上打滚多年,此时也是不由心头一颤,生生冒了一身冷汗,急忙道,“白某绝非有意,还请见谅、见谅!”
“无妨、无妨。”颜查散将食篮递给小逸,匆匆上前道,“诸位稍等片刻,只等颜某略加收拾……”
话刚说到这,就见颜查散突然身形一僵,四肢手脚猝然大开,凭空拔地而起,如惊电一闪,眨眼间,就到了厨房旁侧西厢屋顶之上。
西厢屋顶之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人,逆光而立,一身黑衣,少年身形,脸覆一张铁皮面具,幽幽隐光,脑后两道系住面具的黑带随风狂舞,双手十指分指展开,指缝间隐隐泛出金属光泽。
晨光下,众人看得清楚,那光泽竟是数根细如丝线的钢丝反射而成,此时,这数根钢丝分成五缕,分别勒住了颜查散的四肢和脖颈。
颜查散脸泛酱紫,手脚脖颈皆被钢丝勒出血痕。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是何人?!”黄干惊呼道。
“放了我哥哥!!”小逸大叫一声就要往前冲,却被一枝梅探手扯了回来。
再看展昭、医仙等人更是脸色阴沉,皆一脸凝重盯着屋上之人。
那铁面少年用一双死寂黑眸冷冷扫过屋下众人,开口一一数道:“医仙、毒圣、展昭、白玉堂、一枝梅……”目光在金虔身上一顿,“金虔!”
平板僵冷嗓音每道出一个人名,众人脸色便沉下一分,待说到金虔之名时,金虔更是激灵灵打了个大寒颤。
“都在,正好。”铁面少年一只手微微一抬,指间一道钢丝顺势勒紧颜查散脖颈,颜查散闷哼一声,两眼翻白,嘴角溢出鲜红血丝。
“住手!”展昭大喝一声,这一声,隐蕴内力,直冲众人心脉,震得众人心头一跳,而毫无内力的金虔、小逸等人,更是被震得脸色泛白。
铁面少年手臂猛地停在半空,头颈微微一侧,咬牙挤出几字:“展昭,死!全部,死!”
话音未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空洞箫声,尖锐刺耳,霎时间,屋顶上突然冒出十余名黑衣人,黑布覆面,手持钢刃飞身而下,若鬼魅一般将众人层层围住。
覆面布上露出的眼珠,皆是赤红犹如血染,瞳中一片空洞死寂。
“额滴苍天!”金虔惊呼一声,全身骨头一缩,窜到了展昭身后。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找我等的麻烦?!”医仙沉声喝道。
回应医仙的却是铁面少年毫无生气的一个字:“杀!”
平板如石板摩擦的一个字,立即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十数名黑衣杀手,十数把冷冽长刀,刀光如森如电,杀光一片席卷而来。
众人不敢怠慢,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
立时,巨阙画影锵然出鞘,若双龙出海,凛凛烈杀,长鞭旋卷,声音急疾似烈风呼啸,真是江湖难得一见之高手联手抗战,但饶是展昭、白玉堂、一枝梅三位当今武林一等一高手合力回击,也难占半分上风。
医仙、毒圣二人将小逸护在中央,身形犹如飘渺仙人,飘忽不定,在杀场中急旋而走,满场刀光剑影虽是难伤二人性命,但就看二人渐渐泛白脸色,显然并不轻松。
黄干手持长刀,步履凌乱,满头大汗,仅能勉强招架。
还有一人,猫腰驼背,满场抱头鼠窜,却偏偏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过杀招,全身而退,最后竟还在展、白、梅三人有意无意掩护之下,偷了个破绽溜到了战局之外,躲在一片狼藉的厨房墙后,气喘吁吁,嘴里嘟囔着“要命了、要命了……”之类的,不是别人,正是金虔。
铁面少年冷眼在战局中一扫,瞥见缩在角落的金虔,眸中冷光一闪,双唇吐出四字:“杀了金虔!”
立即有五名杀手从战局中撤身而出,朝金虔直杀而去。
“诶?!”金虔惊呼一声,眼前刀光密密麻麻犹如天罗地网一般,杀气扑面而来,割得面皮生疼,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双脚一软,吧唧一声就爬在地上。
“锵!”半截长刀插在了金虔眼前的地面上,一股劲风呼啸而至,金虔只觉腰间一紧,自己被人一把抄了起来,搂在身侧。
“金校尉,你的药弹呢?为何不用?!”展昭一边和杀手周旋,一边急声问道。
远处的白玉堂也呼道:“小金子,赶紧把你上次用的药弹扔出来定住这些杀手啊!”
金虔瞄了一眼薄汗满面的展昭,又望了一眼远处正在缠斗的众人,最后将目光移向了医仙和毒圣二人,心中暗道:
二位师父大人啊,虽说你二位告诉咱咱的身份要保密,可如今人家都杀上门来了,这保不保密还个屁用,如今保命才是要紧吧!
岂料医仙收到金虔目光,却是微微摇头;一直默不作声的毒圣更是面色一沉,袍袖一摆,撒出一股墨绿烟雾,直喷身侧一名杀手,只见那杀手被这绿烟喷了一个趔趄,动作顿了一顿,但转瞬间又举刀砍来。但众人看得清楚,毒圣这一股绿烟分明已将这名杀手的胸口喷出一片焦黑,隐隐能闻到一股腐臭味道。
毒圣双眉一皱,旋身甩袖一撒,又喷出一股墨黑烟雾,正喷在杀手脸上。
但见那杀手脸色唰得一下变作紫黑,眼、鼻、口耳皆喷出黑血,可双目仍是血红一片,动作毫无停滞半分,反倒杀气更厉。
“毒老头,莫要浪费毒粉了,这杀手已经死了,此时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受人控制方可行动。”医仙呼道。
“这、这些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啊!!”黄干毫无章法挥舞着钢刀,满脸惊恐呼道。
“谁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白玉堂吼了一句,画影寒光一闪,削去了对面杀手的一条胳膊。
“麻烦!麻烦!在下就知道,遇见几位就是在下这辈子最大的麻烦!”一枝梅一边用软鞭扭断杀手的脖颈,一边苦着脸抱怨道。
虽然二人已下杀手,可扑上来的黑衣杀手却是未少一个。
而展昭护着武功不济的金虔,更是险象频生,十余招下来已经是汗透背心。
金虔虽然被展昭护得严实,但也是心惊胆颤,脚下几乎虚脱。
突然,一道厉气扑面而来,一个杀手竟突破展昭防御,一刀劈向金虔面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展昭手臂一环,身形一旋,将金虔护在怀中,手中巨阙如闪电一般,刺穿了那名杀手的左眼。
一道血水从杀手眼眶中喷出。
然后,那名杀手就在离金虔不到半步的地方,顶着一个喷血的眼窟窿,继续厮杀。
“生化危机2啊啊啊!!”金虔抽着眼皮大叫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嘱咐都抛到了脑后,从腰间抽出一个大药袋就砸了出去。
“轰轰轰……噼噼啪啪……”
一坨坨五颜六色的烟雾散去后,除了医仙毒圣二人还算正常外,其余众人都捂着鼻子,淌着眼泪喷嚏咳嗽不止,黄干、小逸更是唏哩哗啦吐成一片。
再看那群黑衣杀手,皆是如木桩一般僵立在原地,眼中赤红血光渐渐散去,显出空洞死寂的黑色眸子来。
众人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小金子厉害啊!”白玉堂捂着鼻子嘟囔道。
“金兄高人、高人!”一枝梅抹着眼泪道。
医仙、毒圣二人却是脸色有些难看,望着金虔长叹了一口气。
展昭松了口气,咳了两声正要说话,突然神色大变,大喝一声,“不好!”,身形有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后院飞驰而去。
众人先是一愣,四下一打量,同是大惊失色。
屋顶上那位挟持颜查散的铁面少年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不好!解药!!”医仙大叫一声,飞身而走,众人也忙随后冲向后院。
来到后院一看,众人皆是惊愕呆立。
用来熬制解药的大砂锅已成碎片,药汤满地流淌。
还有一人倒在凌乱碎片正中,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脖颈青紫渗血,四肢大开,浑身上下被碎片割得零落不堪,血水漫流,正是颜查散。
率先而来的展昭见到此景,身形一滞,号称冠绝天下的轻功身法竟被一块碎片绊了一个趔趄,被随后而来的几人超了过去。
“哥哥!!”小逸惨呼一声,扑了过去。
医仙立即上前,施针封住颜查散几处大|岤止血,呼道:“把门板卸下来,将他抬进屋里!还不过来帮忙?!”
无人应声。
就连原本跪在颜查散身侧小逸也毫无声息,只是直直瞪着医仙身后。
医仙缓缓回头,顿时大骇。
只见众人身后,一排黑衣杀手悄无声息立于院中,漫身血污,血色红眸。在他们身前,铁面少年手中钢丝冷光凛凛,正紧紧缠在一人双手双脚之上。
被俘之人浑身瘫软,已然昏厥,此时仅靠钢丝施力,好似被牵住手脚的破布娃娃一般以一种诡异姿势立在少年身侧——竟是金虔!
一片死寂。
白玉堂、一枝梅、黄干僵立院中,不敢妄动半分。
只有展昭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放了他!”
声音犹如冰凝,冷寒彻骨。
众人看得清楚,展昭身侧双手紧攥,骨节青白,微微颤抖。
那铁面少年静静望了展昭片刻,缓缓开口道:“解药,毁,此人,带走!”
“放了他!”展昭突然大喝一声,声显嘶哑。
一滴血红从颤抖不止的紧攥拳中滴落。
铁面少年望了展昭一眼,双唇微动:“走!”
十余名黑衣杀手顿时犹如黑色蝙蝠一般腾身而起,飞驰而去。
铁面少年拔地而起,手中钢丝“吱啦”一声,顺势将金虔歪歪斜斜拽了起来,眼看就要飞身离去,突然,那少年身形一歪,毫无预兆从半空跌了下来,咕咚一下栽倒在地,连带着金虔也掉了下来。
“小金子!”
“金兄!”
白玉堂与一枝梅同时飞奔向前,若疾风掠地。
但有一道身影却比他二人还要快上半分,好似一道蓝色闪电,瞬息便至,将坠落的金虔稳稳托在了怀里。
“金虔!”展昭双目赤红,急声呼道。
“小金子!”
“金兄!”
白玉堂与一枝梅也冲到了展昭身侧,同时喊道。
可金虔却好似死人一般,面色惨白,细目紧闭,毫无半点回应。
环着金虔的双臂猝然收紧,黑烁眸子漫上一层血雾。
“不必紧张,金虔只是被人点了昏|岤罢了!”奔过来的医仙望了一眼金虔道。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展昭渐渐放松双臂,双眸渐渐恢复清明。
医仙又看了一眼仍然缠在金虔四肢上的钢丝,顿时面色一沉,扭头喝道:“死小子,还不把你那钢丝收了!”
再看那铁面少年,好似没了骨头的蚯蚓一般趴在地上,铁面沾满泥土,听到医仙所言,泛紫嘴唇颤了颤,却是难发半言。
“毒老头,给他点解药,要不他怎么松开金虔啊!”
“哼!”一声冷哼,毒圣从院外走了进来,来到铁面少年身侧,甩袖一舞,“竟想从我的手里抢人,活得不耐烦了!”
铁面少年浑身一抖,手指一阵抽搐,嗖嗖几声,银光闪过,绑住金虔的钢丝便收了回去,在金虔手腕脚腕之上留了四道翻肉淌血的伤口。
“说,你是什么人?为何三番四次找我们的麻烦?为何要毁了解药,掳走金虔?!”毒圣一脚踩在铁面少年背上,阴森森道。
铁面少年顿时呕出一大口黑血。
“毒老头,你莫要把他踩死了!”医仙上前道。
毒圣冷哼一声,才不请不愿将脚放了下来。
不料,就在此时,那铁面少年突然一跃而起,抬手扔出一个弹丸,轰得一声炸起一股黑烟。
医仙、毒圣大喝一声,同时冲进黑烟逮人,不料却扑了个空,待黑烟散去,那少年早已不见踪迹,只在地面上留一大滩黑红血迹。
“竟然有人能在中了毒老头的毒以后还能动?”医仙惊道。
“哼,就算他逃了,也活不了几日!”毒圣冷笑道。
“就算将他挫骨扬灰又有何用,如今,解药已经……”医仙说了半句,顿了顿,长叹一声,皱眉不语。
毒圣也是脸色一暗。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沉。
解药此时被毁,若要再炼制一次,时间已然不够。
颜查散重伤,奄奄一息,金虔险些被俘,昏迷不醒,此时此刻真是——
“这下麻烦可大了!”一枝梅一句自言自语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一片漆黑中,伸手不见五指,金虔只觉自己好似走在棉花上一般,脚步虚浮,头重脚轻。四周无声无息,静的可怕,突然,一张铁皮面具赫然冒出,冷泛金属光泽,面具之后,一双赤红空洞的眼睛直瞪着自己。
“额的娘啊!”金虔惨叫一声,腾得一下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别乱动!”一双小手又将金虔压躺回床铺。
金虔呆呆躺了片刻,才缓缓转头看向身侧之人,不禁诧异:“小逸?”
小逸双眼布满血丝,看金虔又要起身,脸色一沉:“别乱动!”
金虔一愣,意识渐渐回笼,发觉手腕脚腕隐隐刺痛,低头一看,手腕脚腕都缠了一层绷带,隐透血红,再环顾四周,屋内摆设有些眼熟,乃是颜家厢房,只是之前厢房内那些中毒昏迷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在看身下,自己乃是躺在一张门板之上,而离自己不到二尺远的另一张门板之上还躺有一人,面如金纸,浑身好似木乃伊一般缠满绷带,触目惊心。
“颜查散?!”金虔惊道,“怎变成如此模样?”
小逸眼圈一红,道:“若不是医仙前辈,哥哥怕早就……那些杀手着实可恶,又是伤人又是掳人……”
“掳人?”金虔一愣。
小逸望了一眼金虔:“就是你!你被那铁面杀手擒住,险些被掳走,幸是被毒圣前辈所救……哎,都说让你别乱动了!”
小逸绷着脸一把按住要挣扎起身的金虔:“你被那杀手的钢丝伤了手脚,刚刚上好药,莫要把伤口崩开了!“
金虔倒在床板之上,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脑海中又晃过梦中的铁面赤眸,心肝突突直跳,半晌,才稳住心动过速,问道:“为何不见其他人?”
小逸一张小脸好似从黄连水里捞出来一般:“解药被那铁面杀手毁了,现在他们都在主屋里商量对策……”
“什么?!”金虔扑腾一下坐起身,惊呼,“解药被……”
刚说半句,就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小逸赶紧伸手扶住金虔,不料却被金虔顺势一把揪住了衣领:“解药被毁了?!”
小逸被吓了一跳,愣愣点了点头。
“oh y god!”金虔一挺身蹦下床铺,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哎?!医仙前辈让你静养!!”小逸一跺脚,追了出去。
金虔本有伤在身,此时一路狂奔,气息难免紊乱,待冲到主房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屋内众人见到金虔,皆是一惊。
“金虔?!”医仙惊道,“你不在厢房里歇着,到这里来作甚?”
“回去!”毒圣喝道。
“小逸,你怎么让小金子下床了?”白玉堂一闪身飘了过来,上上下下将金虔打量了一圈,朝金虔身后急急忙忙追来的小逸问道。
小逸只顾着喘气,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金虔却是对这几人所言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屋内那一抹蓝影之前,气喘吁吁问道:“解、解药真被、被毁了……”
“此事金校尉不必劳心,展某与二位前辈已商量妥当。”展昭缓缓起身,平声静气回道,“金校尉有伤在身,还是回去静心休养为上。”
不料,此言一出,顿换来金虔一声惨呼:“苍天啊!大地啊!这次可死定了啊啊啊!!”
诶?!
众人皆是呆了一呆。
就见金虔一下扑倒跪地,双手捶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展大人说没事,那定是有事,展大人说有办法,那定是没办法,展大人说不必劳心,那定是没希望了!一定是解药被毁,救人无望,连宫中的太后也没得救了!展大人为不连累包大人定会一力承担罪责,可展大人乃是开封府震府之宝,怎能轻易殉难,就算要殉职,也定是要临死拉个垫背的,这个垫背的,自然就是咱了!啊啊,想咱一届大好青年,居然英年早逝,你丫的杀千刀的铁脸小子,咱问候你十八辈祖宗……”
金虔刚开始还是小声嘀咕,可越说声越大,越说越来劲,到最后竟是满嘴市井粗话,还越骂越溜,大有骂个三天三夜的势头,听得众人神态各异。
医仙扶额摇头,毒圣脸色发绿,黄干目瞪口呆,小逸脸皮抽抖。
白玉堂听到那句“展大人乃是开封府震府之宝”扑哧一声乐出声来,一枝梅咂舌,直呼“大开耳界”。
展昭一张俊脸是白一阵、黑一阵,最后终于听不下去,喝道:“金校尉!”
金虔抬头,泪眼汪汪瞅着展昭。
展昭直冲脑门的一股怒气,看到金虔细眼里的泪光,竟不知怎的半丝也发不出来,还不由放缓了几分语气:“展某岂是那信口雌黄之人?”
“信口雌黄?那可多了!”金虔一抹眼泪,扳着手指算了起来,“展大人每次受伤都瞒着公孙先生,实在瞒不住就说是皮肉伤,可有八成八都是重伤,就为这,公孙先生可没少扣咱的奖金;还有上次黄侍郎设宴邀请展大人过府一叙,展大人那天明明不必去禁宫当值,可一听说晚宴上黄侍郎家的三位千金要作陪,立即谎称那日需去禁宫护卫;还有上上次隔壁街王院外的千金送了一封情书……”
“金校尉!”展昭大喝一声,又气又恼,七窍生烟,再看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透着些许怪异,顿时脸皮有些发烧,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医仙、毒圣二人的确已想到办法解毒,金校尉若是不信,尽可问二位前辈。”
“当真?”金虔双眼一亮,从地上爬了起来。
“当真!”医仙点点头。
“是何办法?”
“用我二人徒儿之血做药引制药,只需一日解药便可炼成,在服药之时,另让内功高强人质对中毒之人施功催动药劲,定可解毒。”医仙慢条斯理道。
金虔闻言眼前一黑,险些又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就听白玉堂问道:“白玉堂有一事不明,前日炼药之时二位前辈曾道,就算用二位前辈尝百药、试百毒之血炼制仍需四昼夜,为何用二位前辈徒儿止血只需一日?”
“我二人一人血中含百药,一人血中藏百毒,分开炼入药中,先要将我二人之血效果融合,方可奏效,所以炼药时间便长了,而我那徒儿,既尝过百药,又试过百毒,血中已将百药百毒之效融为一体,炼制起来自然省了时间。”医仙道。
众人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不知二位前辈的高徒此时在何处?”黄干急声问道:
就听那医仙继续和颜悦色道:“我二人半个时辰前刚刚已用本门秘法传书通知徒弟,他恰好在青集镇附近,毒老头即刻启程去取血,不出半日即可取来,绝不耽误炼制解药。”
“既是二位前辈的高徒,定是医术高超之人,为何不请他来榆林村与二位前辈一起炼药?”一枝梅问道。
“黄大人有所不知,我那徒弟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现身。”医仙道。
众人了悟点头,都松了口气。
“莫要高兴太早,这解药炼制出来,药效大不如前,若是服药之时没有内功深厚之人将解药催动,定是功亏一篑。”毒圣泼了一盆凉水。
“二位前辈不必担心,运功一事展某一力承担。”展昭道。
“这运功催动药劲可是十分耗损内力啊!”医仙郑重道。
“能救活数条人命,耗损几分内力又有什么要紧。”展昭展颜道。
“嘿,臭猫,白爷爷在此,何时轮到你来抢风头,运功一事,白五爷一人便绰绰有余,何时轮的到你。”白玉堂挑着眉毛挑衅道。
展昭望了白玉堂一眼,倒是微微一笑,抱拳道:“展某多谢白兄鼎力相助。”
白玉堂顿时脸皮一红,扭过头嘀咕道:“谁要你只猫儿来谢,白五爷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一猫一鼠一斗嘴,屋内气氛顿时一松,只有金虔脸色发黑,还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小金子?”白玉堂瞅着金虔不由有些纳闷。
金虔黯然道:“敢问二位前辈平生收了几位徒弟?”
“自然只有一位!”毒圣瞅了一眼金虔回道。
金虔脸皮一抽,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摸上摸下,拽拽脸皮,按按肚皮,末了,还愁眉苦脸长叹了一口气。
“金兄这是?”一枝梅问道。
“咱是觉得自己太瘦了……”金虔有气无力回道。
感情咱就是个“药毒二合一”的大号溶血试验成品!而且马上就要被拉出去放血制药了。早知道就吃胖一点,多储存点糖元脂肪什么的……这三十多口人炼药,还指不定要放多少毫升血浆做药引呢!啧啧,罢了,权当是献血救人,回去多吃点补品想必也无妨。
想到这,金虔吸了吸鼻子,挺了挺腰杆,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
众人一见金虔此举,皆有有些莫名其妙,只有医仙、毒圣明白其中含义,对视一眼,不由暗暗好笑。
“好了,事不宜迟,毒老头,你即刻启程,速去速回。”医仙道。
毒圣点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金虔一看,虽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还是紧随其后。
“金校尉,你去何处?”展昭突然出声道。
“诶?”金虔一怔,眨了眨眼皮道,“自然是和毒圣前辈一起去取血啊!”
开玩笑,咱若是不跟着去,二师父上哪里再找一个关门弟子放血啊?
展昭两步上前,将金虔揪回来,不悦道:“二位前辈已经说过高徒不便在众人面前现身,你去作甚!”
“诶?!可是……”金虔瞪着眼睛,很是无辜。
“金校尉或是求药心切,才有此举。”医仙走过来,笑吟吟道,“既然金校尉对解药如此上心,就请与老朽一起去内屋备些药材便可。”
“啊?”金虔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让二师父外出不过是个幌子,大师父才是那个抽血的大夫,也好,省的咱献血之后一路奔波过度劳累留下什么后遗症。
想到这,金虔赶忙凑到了医仙身侧,道:“谨遵前辈指示。”
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展某也愿助前辈一臂之力。”
回头一望,展昭目光灼灼跟了上来。
啧,猫儿大人,咱是要去献血,你来凑什么热闹?
“猫儿、小金子,白某也去!”白玉堂竟也追了上来。
“黄某也愿助一臂之力。”黄干更是不干落后。
而一枝梅瞅了一眼正冷冰冰瞪着自己的毒圣,也赶忙一溜烟跑了过来。
只有小逸叹气转身回了厢房。
金虔望着这一大帮人,脸色有些发苦。
哎呦呦,咱好容易拿定主意舍己为人高风亮节一回,怎这般困难重重?
医仙却是乐道:“多几个帮手也是不错。”
于是,一帮人就浩浩荡荡来到了柴房开始备选药材。
期间,金虔曾多次欲接近医仙想暗示其寻个僻静之处行献血大计,可每次金虔一靠近医仙,那展昭便突然冒出寻个借口拖走金虔,让金虔郁闷不已。
一来二去,搞得金虔是又急又气,双眼发黑,脚步虚浮,几欲晕倒。
反观那医仙,一副优哉游哉模样,好似半点也不着急。
就这样僵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之后,毒圣飘然归来。
毒圣一现身,众人忙围了上去。
“前辈此去可有所获?”黄干急不可耐问道。
毒圣从怀里掏出一个高约半尺的瓷瓶,递给医仙,道:“炼药吧。”
众人大喜。
医仙接过瓷瓶,点点头,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脸纳闷的金虔,微微一笑道:“金校尉被杀手伤了四肢,还是应静养为上。”
说罢,看了一眼瓷瓶,又望了一眼金虔。
金虔眨眨眼皮,低头瞅了瞅手腕脚腕上一层厚厚的绷带带,蓦然间恍然大悟。
难怪这两个老家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必是之前给咱治伤之时,已经放了咱的血。难怪咱一直觉得双眼发花,腿软脚抖,感情是失血过多啊!啧啧,这两个老家伙也不早说,害得咱白白在这激动了半天。
哼,瞧那瓷瓶的容量,咱最起码献了四百毫升的血,这可点好好歇歇,养养血细胞。
想到这,金虔突然一捂脑门,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细声细气呼道:“哎呦,头晕眼花,难受之极,咱要先去歇息歇息……”
话还未说完,金虔就觉眼前一花,身体突然腾空,自己竟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金校尉,你可还好?”头顶上传出的清朗嗓音隐透焦急。
诶?诶?!诶!!
金虔双眼瞪得好似铜铃一般,直勾勾盯着抱着自己之人:“展、展、展展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
展昭垂眸一看金虔的惨白脸色,剑眉紧蹙,径直出门向厢房走去。
金虔浑身肌肉僵硬,偏偏耳朵的功能完好无损:
“展护卫竟抱、抱着……这、这成何体统!”黄干呼道。
“不抱着,难不成要夹着?!”毒圣冷言。
“瞧小金子那脸色,确应卧床静养……”这是颇为担心的白玉堂。
“瞧南侠的脸色,定是对金兄被挟持一事还心有余悸。”这是一枝梅。
众人声音渐渐远去,金虔此时耳边只能听见展昭咚咚心跳之声,听得金虔自己的心脏好似也吃了兴奋剂一般越跳越快,导致血液超量供应,冲得头晕脑胀,直到被放至床板之上,展昭嘱咐了一句“好好歇着”离去,仍处在被雷劈的状态。
“喂,你没事吧?”小逸的双手在金虔面前挥了挥。
金虔捂着心口半晌,突然面容一整,盘膝而坐,双手捻做兰花状放置膝头,高声颂起佛经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颂了半天,却仅是重复这一句。
小逸瞠目结舌,半晌才道出一句:“八成是被那杀手擒住时撞坏了脑袋……”
之后一日一夜,众人皆是忙得人仰马翻。
医仙、毒圣以金虔之血为药引,细细研讨之后改良了解药秘方,一心扑到炼制解药的大业中,而展昭、黄干则荣升为助手一号、二号,挑水烧火跑腿一把抓。
照顾三十多位中毒村民和解决众人的伙食问题的重任自是落在了一枝梅和白玉堂身上,一枝梅一身绝顶轻功,送起外卖来倒是十分称职。而让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白五爷照顾病患却是大大不妥,状况百出,最后不得不将照顾颜查散的小逸借调过去才免去众村民一场劫难。
而小逸一走,重伤员的颜查散便只能由轻伤员的金虔看护。
本来对于身为医仙关门弟子的金虔来说,此事不过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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