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未知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10部分阅读
下。吴掌柜,今后您谁也不用请。让我在这好生安歇便好。”
待吴掌柜以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领着两个清倌儿走了以后,尚谦摇摇头,对尚春、尚冬二人道:“我……以前还有多少‘小金宝’和‘小玉姐’……这样的,这样的‘红颜知己’……”
尚冬闷声道:“三爷,您莫非还真想去找她们?”
“不,不。”尚谦摆摆手,道:“我只想知道这样的我不清楚的麻烦……还有多少。”
尚春用手肘杵了杵尚冬,道:“三爷,以前我和冬子是老爷房里的,您的,额这些风流往事,我们知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不过,以前跟在您身边的秋子在被卖出府前曾同我说过,若想服侍好三爷,在三爷您问到这事的时候,把一个东西给您,您看了便知道。三爷您一直没提起过,我便也忘了。”
“还有此事?把什么交给我?”
“秋子说让您记得有空看看书房左起第三排的第三本书的第三百页。”
尚谦被此话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等夜间回了府,便直奔书房,他以前常在书房呆着,除了一些说教类的他实在没什么兴趣的书大抵是翻过了,却不记得有什么特殊。
那左起那第三排的第三本书,却是本《礼记》,再一翻第三百页,却只有一行话,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页以后则是密密麻麻的“私货”。而且原先这位尚三爷一看还和他一样,是个喜欢搞统计的,那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各位“红颜知己”,何时何地在何处相遇,行了何事,翠凤、红袖阁……这样的地名数不胜数。尚谦长舒一口气,幸好常来书房的韶槿在知道他并非“本人”之前没发现这本奇书,不然定是一万分不搭理他。
他正响着,背后却已响起了韶槿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呢?”
尚谦一回头,见尚春和尚冬都是朝他干笑两下,吐吐舌头,立马弃主而逃,飞奔出门。
“没……没什么……”该死的,他结巴什么,又不是他犯下的案。
“我也看看嘛。”韶槿的脑袋蹭了过去,尚谦一松手,她便接过书迅速浏览了一遍,看后果不其然便恨恨地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正所谓躺着也中枪,尚谦的脸皮抽了一抽,道:“小槿,你知道的,这,这可都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你没那么大本事。不过你找来做什么,莫非,你想按图索‘妓’?”女人一生气,总能得出各种古怪的结论。
“我只是想……看看这家伙还给我遗留下多少陌生女性,以免遭惹是非。”尚谦看着韶槿那张气呼呼的脸,忽然很想拍死自己的好奇心。
谁知韶槿扑哧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吓你的啦,哥们儿,况且我又不是你正经夫人。而且我还是蛮相信你这位社会主义好青年的道德操守的。不过这位尚公子还真是位奇才,写的这般详尽,还真是个古代版的冠希。”韶槿背过身去,又翻起了书架上的书。
而尚谦眼里的眸光却黯淡了下来,只是吓他的么?不是正经夫人么你不是那谁又是呢。
尚谦正在心里默默叹着气,只觉得闹不明白韶槿的心思,却听韶槿又欢快地说道:“啧啧,你看这本《中庸》。”
尚谦上前一看,只见那本外皮写着《中庸》的书里全是画着一幅一幅的春宫图,韶槿估计原先还是因为没看过,有一种类似于小孩式的好奇与激动,翻着翻着便是面红耳赤,这古人之大胆是超过他们的想象的,连尚谦也觉得他原先小电脑里的存货与此比起来自愧不如。
于是惹得韶槿又羞又恼地说了一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这这……这图里可是也有女人啊。”
“那作画的,收藏的,还有做坏事的,可都是你们男人。”韶槿的脸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抑或是被烛光映照的,红彤彤的,像一个秀色可餐的苹果。
于是刚刚“共赏”完春宫图的尚谦同志便轻轻地咬了上去。
“你你你……”有人为之气结,但接着连“你”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半晌,韶槿才喘了口气,垂头道:“不是说从朋友做起的么,你怎能……你怎能……?”
“可那日我问你是否还算我的小娘子,你可的确是说了嗯。”
韶槿一时有些语塞,努力回想自己是否讲过这句话,只似乎有些朦朦胧胧的印象,但她还是推了推尚谦,低喃道:“才没有。”
而一张纸笺从韶槿手中的那本《中庸》中滑落下来,尚谦捡起一看,上边却是一行小字:世间多少荒唐事,满腹辛酸与谁言?
尚谦与那本《礼记》一比对,道:“这应是原先那位尚谦的笔迹。”
“看来这尚公子倒也能写两句诗,虽然写得一般,但看这心境,却和他那嚣张跋扈的行为很是不符啊。”
韶槿又翻了翻那本书,果然又翻出一些纸条,却都是那尚公子随手写的一些小句子,“风流不过他人笑,一片痴情只自知。”越是后边,诗句便越是凄凉,看得尚谦和韶槿面面相觑。
韶槿低叹了一口气,道:“看样子,他也是个可怜人。”
“这侯府看过去处处繁盛,却不知背地里究竟是何样。我们在此,人生地不熟,我一醒来,尚谦原先的奴仆便已尽数因‘教唆主人犯罪’而卖出府了,我总觉得,也许这便是所谓的‘杀人灭口’。”
韶槿点点头,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从平日里陈姨娘和秀秀的对话中也听得出来,这徐家二姐原也不是个傻的,只是嫡母不让她学,她自己也怕学了会碍嫡母的眼,这才有了愚名。也许,这位尚三公子也是同理可证,所谓的嚣张叛逆兴许也只是为了明哲保身。”
“那……我现在是不是表现的太好了?”尚谦蹙眉道,屋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犹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韶槿这回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凭你的本心做事便好,我们这一世的命本就是捡来的,若再戴着面具做人,何其难受。况且,便算是如尚三公子那般装一辈子,既不开心也是一辈子任人拿捏,何不如活得舒坦自在一些?”
她的手温暖绵和,尚谦紧紧地握住,看着她眼里的盈盈笑意,心中只想,我并不在意自己,却有些担心你。
而他这不祥的预感却在第二天便应验了,那夜两人读了这些诗句以后,心里沉重,辗转反侧到了天明。尚谦才脚步迟迟地去了那绸缎庄,便已无了最初的干劲,心底只琢磨着自己如何开始偷偷进行些自己的营生。
不料到了中午时,却有家丁急急忙忙来报:“三爷,三爷,三奶奶落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3╰)╮。谢谢一路以来的看官们,这篇文文在本周四将入v。不管是否坚持下去的盆友们,俺都感谢你们一路陪我走来,也希望各位亲可以一直陪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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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落水疑案(上)
吾读shubao2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尚谦连一句“什么”也未及开口,便匆忙快马赶了回去,他骑马是来古代后闲暇时间方学的,并不大熟练,险些便摔了下来,回了侯府,却只见韶槿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头发还湿漉漉的。
这才让尚谦想起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奶奶怎么落水了?”
“回三爷,是因为二爷家的凝姐儿不慎落水了,左近没有会水的人。三奶奶一个着急,便跳下水救凝姐儿,可是这落水之人在水下总是挣扎得厉害,三奶奶体弱,救了凝姐儿,自己却溺水了。后来众人赶来了,才把三奶奶救起的。”秀秀早已急得说不出话来,却是采兰说出了原委。
采兰知尚谦焦急,便又说道:“三爷,您莫太担心,三奶奶是昏睡过去了,方才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过上一日便可醒来。”
尚谦见韶槿虽然面无血色,但从胸前起伏亦可看出呼吸尚算稳定,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定了下来,便又道:“这二爷家的凝姐儿为何落水了?她的奶娘呢?二爷家的丫鬟呢?三奶奶怎么和远哥儿在一起?你们当时在哪里?”
“这……”采兰看了四周一眼,欲言又止。
尚谦看着趴在韶槿床头的秀秀道:“秀秀,你说。”
“凝姐儿原先是同我们屋里的宁姐儿玩在一块的,我和三奶奶原是想去齐芳园带宁姐儿回来用膳,刚走近便听人高喊落水了,三奶奶见附近的丫鬟媳妇子没一个下水的,怕叫人来不及,便自己跳下去了。至于,至于凝姐儿具体如何落水的,我和三奶奶却都不知晓。”
“凝姐儿没事?”
“凝姐儿当时先被人抬到老太君房里了,已先请了大夫了,我方才问采薇姐姐,说料想应该是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多休息休息便好。”采兰又低声接道:“三……三爷,二奶奶是说……是咱们家的宁宁推凝姐儿下水的。”
“怎么可能?”尚谦怒道。
采兰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而窗外却飘来了二奶奶高氏的声音:“三叔叔说不可能,可这却是我家凝姐儿的奶娘和丫鬟一同见着的。不过三婶婶这般舍身救了凝姐儿,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这不便来看看三婶婶。”高氏话是这般说,脸上却是并无一丝感激之情,反而有些来兴师问罪的气势。
尚谦见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便道:“二嫂,槿娘还需要休息,我们外间说话。”
高氏的丹凤眼一瞥,淡淡道:“三叔叔请。”
尚谦又交代采兰道:“把宁宁也唤来,给二嫂陪不是。”
“不敢当不敢当,你家宁姐儿是尚家的嫡长孙女,我们家凝姐儿是庶子的女儿,不过是贱命一条,怎敢要宁宁陪不是啊。”短短一句话,却尽是嘲讽之意。
“这件事既然有人说看到是宁宁做的,那便应当让她赔不是,况且也要好好问问当时的情况。还有二嫂,我只是不解,为何就让两个小女孩单独一起在池边玩了,看来你我院里的下人都要好好管束一下了。”尚谦的眼里渐渐凝了一层寒冰,便是他再无这种大家庭居住的经验,也看的出此事蹊跷古怪异常。他原先见高氏这般神情极尽嘲弄之意,心想她是不是故意行苦肉计,但又觉得再怎么凝姐儿是她亲生女儿,现今侯府虽暗流涌动,但却没有明面上的争端,应不至于拿女儿的性命来陷害一个方才六岁的宁宁。
“三爷,少小姐来了。”采兰带着宁宁和宁宁的||乳|母桑氏来了。
桑氏一来便向尚谦跪下磕头,道:“三爷,三爷,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看好少小姐,请三爷责罚。”
尚谦见她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由皱皱眉,又看向宁宁,两眼儿哭得通红,但却并无慌乱焦躁之态,尚谦的心不由便软和下来,只是高氏还在,他免不了还是板起了脸,准备先训斥她几句。
这时老太君房里的采薇却来了,扫视了一眼,道:“二奶奶,您也在这,那也好。老太君请您和三爷,还有宁宁、桑妈妈一同去老太君那一下。二奶奶,凝姐儿方才已经在老太君房里醒来了,正吵着要见您呢。”
“我那可怜的女儿。”高氏用手绢点了点眼角,快步走向老太君的寿安堂,尚谦也忙让桑妈妈牵着宁宁一同跟去。
“二姐姐,不会有事。”宁宁抓了抓尚谦的衣角,问道。
“嗯。”尚谦摸了摸宁宁的头,答道,他心里此刻更担心的是正昏迷不醒的韶槿。
待尚谦赶去寿安堂,见凝姐儿正依偎在老太君的怀里,仍是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活泼,只是安静地倚在吴太君身上。凝姐儿和宁宁是堂姐妹,又只虚长宁宁一岁,本就生得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圆脸杏眼、樱桃小嘴,只是因凝姐儿素来娇气活泼些,所以气质看去便与宁宁不大相同。她今日落了水,受了惊吓,看过去,便和宁宁更是相像。尚谦一蹙眉,心里便又迅即闪过一丝不安。
吴太君见他们来,先冷哼一声:“凝姐儿受了这么大的惊,你们这做爹的做娘的,做三叔的却没一个来看她的,还要我遣人去请了。”
先来的二爷已是低下了头,高氏也只讷讷说道:“我方才来时,同凝姐儿没说上几句话,大夫便说要先让凝姐儿好生睡上一觉。”
“祖母,我来迟了。”尚谦亦是垂首说道。
吴太君见了他,脸色稍霁,只问道:“你媳妇怎样了?”
“还昏睡着,大夫说还要再看看状况。”尚谦心中郁郁,脸色便也显得不怎么好。
吴太君点点头,郑重道:“先别让大夫出府,让他这几日先在侯府住着,等你媳妇调养好了再说。”
高氏却又冷笑道:“老太君,您放心,这三奶奶落水啊,有经验。上回她都从鬼门关里出来了,这回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尚谦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但他知道,很多事若先动手,便输了。因此尚谦只抿了嘴,立于一旁。
早早便来却被老太君晾在一片的莫氏本觉得有些尴尬,此刻见高氏这般说,也只得咳了一咳,用眼角扫了她一眼。
而吴太君却已横眉对高氏道:“够了,我让你们来,便是来说清此事的。”又招招手对宁宁道:“宁宁,到太祖母这来。”
一直牵着尚谦衣角的宁宁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向老太君走去,但却一直看着尚佳凝。
面对孩子,吴太君便褪去了那层严厉,而是一脸和蔼地对宁宁说:“宁宁莫怕,今日你和你二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宁看了凝姐儿一眼,摇摇头,道:“不……不知道。”
吴太君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有人说是宁宁推你二姐姐下水的,可有此事?”
“没有没有,不是我……”宁宁扁了扁嘴,张嘴便想哭,拉着凝姐儿的手道:“二姐姐,二姐姐,你知道的,不是我推你下去的。二姐姐二姐姐你说话呀。”
高氏上前一把抱住了凝姐儿,厉声对宁宁道:“你二姐姐刚醒来,你怎能这样对她说话?”
“宁宁不过是个小孩,今日也被吓住了,你又怎能这样对她说话?”老太君怒道:“凝姐儿,你说,今日究竟是怎生回事。”
凝姐儿原本已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又刷地一下转白,看了眼自己的母亲,摇摇头,便不再说话。
“老太君,凝姐儿被吓住了,凝姐儿的||乳|母元妈妈和丫鬟玉雪都在,不如问问她们。”高氏说道,二爷便也咳了咳,道:“正是正是,老太君,不如问问元妈妈。”
老太君点点头,便着人领来了元妈妈和玉雪,而不出尚谦所料,这二人都是异口同声说是宁宁将凝姐儿推了下去。原是这一日宁宁本是独自在渊至园玩耍,本应在绣娘处学绣花的凝姐儿却找了个借口先下了学,跑来玩耍,还想了个新花样,非让元妈妈和玉雪陪她和宁宁一同在渊至园玩捉迷藏,那渊至园算是侯府里风光最佳一处,仿的是江南园林的构造,假山重峦叠嶂,中间还有一方深塘,养着许多锦鲤。凝姐儿和宁宁便时常在此处流连,玩些小游戏,凝姐儿觉得只她和宁宁捉迷藏无趣,便让元妈妈和玉雪也各找地方躲起来,让桑妈妈做“鬼”。这几人各自藏好,桑妈妈刚说一声开始,却听扑通一声,一人落了水。宁宁正站在水边发愣,凝姐儿已是在水里挣扎。
尚谦见那玉雪眼神有些躲躲闪闪,心中有了计较,一挑眉,喝道:“你们可是亲眼看到?既然你们都躲起来了,又怎能看见是宁宁推下去的。乱嚼舌根小心拉下去打板子。”
那元妈妈和玉雪见这原先的尚家小霸王发威,胆气便弱了一些,元妈妈老道些,仍是信誓旦旦的模样,道:“三爷,我们虽是躲将起来,但却能看见两个姐儿是躲在一处的,都躲在那塘边的石后。况我们跑出来后,那池边只宁宁一人,别无他人。”
玉雪却有些迟疑地答道:“是……是……”
高氏瞥了尚谦一眼,笑道:“三爷好厉害,一生气,连我们院子里的人见了也怕。”
吴太君却并不表态,只说:“宁宁的||乳|娘,桑妈妈,你说。”
桑妈妈早已被眼前这混乱的状况吓得魂不附体,跪下便连连磕头:“都是老身的错,都是老身的错。两个姐儿说要在假山后玩捉迷藏,让我蒙上红布,背过身去。我刚转过去,就听见扑通一声,忙扯下黑布,却已见凝姐儿落水了。可……可老太君,我们少小姐最是乖巧,决计不会那般淘气,将二小姐推下水。”
“那你的意思是我家凝姐儿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咯。那我家凝姐儿上岸的第一句话为何便是:‘有人推我下去的’。孩子又怎会撒谎。”高氏指着桑妈妈,一脸怒容地说道。
尚谦拢了拢袖子,道:“是啊,二嫂嫂,孩子是最不会说谎的。凝姐儿,告诉三叔叔,这个推你下去的人可是宁宁?”
作者有话要说:亲这是入v第一章。希望各位读者大大今后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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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落水疑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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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姐儿这般一说,众人也都知她这是委婉地在说不是宁宁推她下水了,因而尚谦暗暗松了口气,高氏一脸嗔怪地看着凝姐儿,而二爷则眼观鼻鼻观心地扮起了木头人。
莫氏问道:“宁宁,那你可有看见是谁推你姐姐下水的?”
“没有。没……有……”宁宁说话开始有些吞吞吐吐。
凝姐儿却低声又说道:“我和宁宁原本都是背靠背地躲在那小池边的假山洞里,我好像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凝姐儿’,刚应了声,还未及回头,便觉有双手推了我下去,但我现在已经记得不大真切了。”
吴太君道:“凝姐儿,这你怎地不早说?”
凝姐儿垂下头,便不再说话,直直把头埋进吴太君怀里,呜咽道:“你们别打妹妹,我还想让三妹妹陪我玩呢。只有三妹妹愿意陪我玩,不要不让三妹妹同我玩。”
“二姐姐。”宁宁也跟着哭了起来。
尚谦只觉宁宁这次倒确实是隐瞒着些什么了,便狠心道:“宁宁,若真是你做错了什么,你就要勇于承认。告诉爹爹到底是不是你推二姐姐下水的。若不是你,你可又看见是谁了?”
尚谦这几月来从未同宁宁翻过脸,宁宁见他一脸严肃,想到当年那一生气便打她的爹爹,哭道:“爹爹你别打宁宁,别打宁宁。确实,确实不是宁宁推的。我看到是有人推二姐姐下水的,但我没看清,我只看见她穿着个好看的红裙子,一转眼便没影了。”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在侯府里等级极为森严,除了几个少奶奶,普通人又怎能在侯府里穿红裙子?尚谦忙又问道:“那人是谁?”
宁宁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的不是的,母亲那般温和,后来又跳下水救了二姐姐,不会是母亲的。”
“哎哟喂。我说呢,三婶婶一介弱女子,怎会这般勇敢下水救了凝姐儿,还这般凑巧那日也在渊至园,原来三婶婶是良心发现哪。”方才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的高氏又喜上眉梢地说道。
尚谦听宁宁这般说,反而欣慰了,他忽然意识到宁宁之前一直不肯说,可能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韶槿,但孩子的心思毕竟单纯,不知这事儿古怪得很,不说出来反而更是可疑。便又问宁宁道:“宁宁你可是看见母亲的脸了?你为何断定那人是你母亲了?”
“我没看清,我只看见了红裙子,母亲今日便是……便是穿着一条红裙子,身形也有些像。但她动作极快,只在假山后一闪而过,我实在看不清,但我觉得……我觉得不是母亲,就像二姐姐觉得不是我一样。母亲还没醒,所以我不敢说。爹爹你别生气。”宁宁双手捂着脸说道,小孩子缺乏逻辑分析能力,但却有直觉。
尚谦将宁宁抱起,哄道:“宁宁乖,莫哭莫哭。爹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人啊,更不是母亲,相信爹爹。”
“哟,三爷可真是护着自己人哪。”二奶奶杏眼圆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二爷拉住。
“二嫂嫂,这事你想想便知,那人若真是槿娘,怎会不过片刻之间就转回救了凝姐儿,便算是如二嫂嫂你所言的那般良心发现,怎会来得这般快,况且采兰采梅秀秀绿雪都陪着槿娘,她们四个丫鬟眼下都还不知宁宁说的这事,不妨立即着人去问问便好。”尚谦心平气和地说道,但眉宇之间又浮起一丝隐忧,道:“况槿娘眼下还生死不明,她若真要做凶手,又怎会险些搭上自己的命去救。”
二爷也和和气气地说道:“三弟,你说的极是。弟妹看过去便是慈眉善目的样子,怎会做这般事,内子也只是急了,方才有些胡言乱语,三弟你莫生她的气。”
“二哥,二嫂嫂心中那些疑虑和焦急我也可以理解,况这事怎么说确是一时难以说清。”尚谦和尚谨二人又扮演了会兄弟友恭的画面。
莫氏拍了拍心口,喃喃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也相信不是槿娘。”
吴太君却重重地咳了咳,方才的那一丝柔情立即又消失了,但却并不言语。
尚谦蓦然想起自己心底的那丝不安,便问道:“祖母,你觉得凝姐儿和宁宁生得可像?”
“凝姐儿壮实些,面容倒是挺像的,小女孩子,她俩又常穿得差不多。”吴太君对两个重孙女倒都是极为喜爱的。
“这正是孙儿担心之处,名字发音也是一样的。”尚谦只说了这一句话,却是让在场所有人心里泛起了波澜。凝和宁读音本就相同,只因宁宁年岁小些,因此为了区分开,在一起时长辈便只叫尚佳凝凝姐儿,叫尚佳宁宁宁。但平日里在各自院子里,是时常混叫的,叫宁宁也有许多有些身份的下人喊她宁姐儿的,自然也有喊二爷家的凝姐儿,三爷家的宁姐儿的。
这日本是宁宁独在渊至园玩,凝姐儿是因“逃学”凑巧来的。又因捉迷藏两个小孩缩在洞里,那人若非故意要展示自己的“面目”,又怎需特特喊上一声“ng姐儿”。但她应是未想到那洞里有两人,应声的却是凝姐儿,便匆忙推入水中,匆匆跑走。
此人恐怕目标并不是凝姐儿,而是宁宁,而且目的却是为了陷害韶槿,挑拨离间尚谦这一家三口的关系。但她万没料到的兴许便是韶槿会亲自下水救人。至于高氏,素来便是看尚谦这一家不顺眼的,则应是在得知凝姐儿落水之后,故意让那元妈妈和玉雪说看见宁宁将凝姐儿推下水中了。
这些念头,在尚谦的脑海里迅疾地推理了一遍,这算是他认为的最为合理的解释。而这个中情节,在场所有的人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沉默了半晌,也都在各自的心中过了一遍,就算不大聪敏的,也朦朦胧胧猜出了个大概,但却无一人敢说出口。
那人是谁?怎敢明目张胆地陷害三奶奶?虽然有点笨拙,却也是搅乱了这一池清水。
敢最先开口的自然是吴太君:“你们便都散了。谨儿你好好照顾凝姐儿,谦儿你也好好安慰下宁宁,她今日是吓着了,最重要的是回去看看槿娘醒了没有。今日凝姐儿,失足落水,是奴仆照看不周,元氏和这个玉雪,还有桑氏,你们该当何罪?”
吴太君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惊,元氏、桑氏和玉雪都跪下噗噗地同吴太君磕头,但吴太君却懒得再看她们一眼。尚谦知道吴太君这是想要遮掩“家丑”了,而不打算彻查到底了,心中颇有些不服。而那二奶奶是个爽利的,早已喊了出来,“老太君,您要做主啊。怎能说凝姐儿是自己失足落水的,这就算不是宁宁和三婶婶推的,却也是有人推的。”
老太君却像是真生气了,重重地用手杖点了点地,道:“谨儿,你好好管管你媳妇!今日便这般由着她胡闹,一会儿是这个推的,一会儿又说是那个推的,但连自己奴仆的嘴都管不住,睁着眼说瞎话。”
尚谨拉了拉二奶奶,道:“楚娘,你今日是怎么了,还不快向老太君陪不是,凝姐儿估计是和什么神怪犯了冲,今日才不慎跌落水里,明日你便去那禅林寺给凝姐儿烧烧香。”
莫氏也接着话头说道:“婆婆,都是媳妇管教媳妇不好,冲撞了老太君。”
“哼,你知道便好。”吴太君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祖母,桑妈妈她们虽有疏忽之嫌,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看在她和元妈妈都喂养了两个姐儿的份上,还是把她们留在府里。”尚谦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桑妈妈,心中有些歉疚。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行。”
“婆婆,媳妇明日便让人牙子把她们牵走。”莫氏恭谨地说道。
事已至此,尚谦知道,这件事已是就此揭过,老太君和当家主母莫氏联手,桑妈妈这样的“人证”是万不可能留在府里了。只是尚谦有些不大明白,此事若要彻查,也许能查得出来,但为何这关系这两个府上的姑娘一个少奶奶的大事,却被这样轻易地掩盖过去了,也许只有一个原因,老太君这样的人精已经嗅出这事的危险性,知道若彻查下去,侯府甚至有可能有分崩离析的大危险。
但尚谦面上总有些不大服气,高氏则是嘴上不服气,众人便那般僵在那里。
这时,四奶奶燕氏却来了,她来的不早不晚,似乎正赶上了一个时机。她还是那般和和气气的模样,见了凝姐儿,眼眶便先红了,道:“凝姐儿,你今日可是受了惊吓。四婶婶给你带来了参汤,你先喝些压压惊。可怜的孩子。”
吴太君点点头,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先好好照顾凝姐儿。我有些倦了,先回去歇歇。谦儿,你扶我回房。”
尚谦知道老太君这便是要同他说些私下里的话了,便扶着老太君道:“是,祖母。”
吴太君住的房间是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透着一股庄严与优雅并存的气息,吴太君坐在榻上,方叹了一口气道:“谦儿,我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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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今是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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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老了。”吴太君拍了拍他的手,道:“人老了,就想看到家和万事兴,就想子孙满堂。谦儿,老侯爷去世前曾交代过我,父在子万不能分家,否则便是不忠不孝。况且我们定远侯府百年基业,不说现在分家便被人笑话,那些产业分散出去,便再也不在一条心上了,那便是一盘散沙,侯府百年荣耀将不在。”
尚谦知道吴太君这是言在此而意在彼,想让他不再追究此事。他年轻,上一世又是独生子女,从未想过这般复杂的事,虽然吴太君说的话他隐隐觉得有些道理,但他只觉这般面合心不合日日明争暗斗的生活又有什么趣味,争不如早些分家。但细细一想,包括他自己在内,实际上侯府的下一代不论出色还是庸碌的,都没有什么自立的能力,有时甚至需要互相扶持,而那庸碌的,比如他,比如大爷,若没有中公的钱,恐怕便过不上这般日子。老人不想分家,便是想着帮衬那些不大中用的。
那想要自立的想法,在尚谦心里变得更加急切。若一日,侯府真的散了,无大树可依,他和韶槿又怎能再做这“米虫”。况且,许多事,他不争,他不想争,但并不代表,别人并不认为他不想争,且他再不争,侯府嫡子的身份还是摆在那里。他忽然发现,以往的自己还在以现代人的思维来思考,实在太过幼稚,于是才有了今日妻女都险些遭难之事。即便宁宁并非他女儿,韶槿也算不上他的妻,但他仍觉得心中悒郁难忍,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无用,连娇妻幼女也无法保护。
一瞬间,尚谦好像蓦然明白了原先的尚公子的苦衷。但他不能堕落,那般只会让韶槿和宁宁承受更大的压力,他应该更像个男人,做她们遮风挡雨的避风港。现在的自己,太不够成熟。
尚谦的心里许多念头几经沉落,老太君便静静地看着他,见他面色变幻,以为他还在想着原先的事,只道:“谦儿,有许多事,只需你我心知肚明便好。这件事查下去,你想想,会是怎生光景,可能会是你大哥,可能会是你四弟,甚至也有可能是你二哥。谦儿,这件事,祖母不查,是想保护你啊。”
吴太君的这句话便更是直接,尚谦心里也是明白,祖母这是在提醒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侯府里,因他曾经的“年少荒诞”,就算吃的最好用的最好的是他,但在侯府里最无实权的是他,最没有人脉的也是他,实际上,仅他一人在孤军奋战。而且,最糟糕的是,他还从未有自己便是尚谦的意识。
尚谦跪下来,朝吴太君拜了一拜,庄重且严肃。
“你起来。祖母会在别的事上补偿你的。”
“不,孙儿这是谢谢祖母教诲之恩。”尚谦又磕了八个响头,道:“今后孙儿定不会再让祖母操心。”
吴太君用手抚了抚额头,示意自己累了,尚谦这才退下,慢慢地合上门。
而吴太君方才见到他坚定的眼神,也知他自幼是个聪明的,此事之后兴许便会追上自己的那些兄弟,但却又有些担心,等这些孙儿都各自羽毛渐丰,侯府又会怎样,若谦儿追上了自己的那些兄弟,又有着嫡长子的地位,又会有何事发生。但让吴太君稍稍心安的便是,不论外界传言如何,她知道她这个嫡长孙,是个良善的。
一灯如豆,吴太君便真的觉得有些困了,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不大晚,她便知道,自己这是真的老了。
尚谦只觉自己从未这般自责过,痛楚过,失魂落魄地回了快意居,韶槿却仍未醒来,仍发着高烧,大名府的名医轮流来了个遍,却都束手无策。
尚谦坐在床头,一直握着韶槿的手,只盼她能早点醒来,能同他说一句话,笑上一笑。她原本便不属于这,会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会不会再醒来,却又换了一次灵魂。但他心里也有些矛盾,如果,如果她能这样回了现代,也许会幸福一些。但他有自私地想,那样这世间便真的只剩他一人了。
尚谦已很多年没流过眼泪了,便是他忽然穿越了,想到家中父母,他也是心中难过,总提醒自己要忍住悲伤,好好在此活下去。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有无助有软弱有害怕,还有很重很重的伤心。但他也决定,自这次尽情流泪之后,他便要让自己迅速地成熟与坚强起来。
人,总是在自己一步步逼迫之下成长起来的。
因此,当第二天韶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虽然满脸倦容,却仍在对她微笑的尚谦,还是像以前那样的温柔斯文,只是眼神里添了份坚定。
“你总算是退烧了,大夫刚刚诊脉说只要不烧了,休养几日便好。大夫还在外间候着,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哪里都很好。你是不是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你先休息一下。能再见到你,真好。”韶槿笑了,甜甜的,甜到他的心扉里。
“我先让秀秀给你端碗热粥。”
“不急,我不饿。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还撑着呢。”韶槿眨眨眼,拍了拍床铺,说道:“相公,你上来。”
“嗯?”
“你和我一起躺着。我一个人,有些冷,有些害怕。”
尚谦不明韶槿的用意,但仍是脱了鞋,爬上床,在她身侧小心翼翼地和衣躺下,听见她细密而匀长的呼吸,他也忽然觉得很有安全感。
而韶槿已经说道:“能听见你的呼吸声,我才不害怕。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你丢下我了,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不过我也好贪心,对不对,没遇见你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古代,好像反而一点都不怕。也许,人就是这样,拥有了便不想失去。”
“你不贪心,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小槿,听着,我想过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以后如果我不在,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尚谦搂住了她,很意外,这次韶槿完全没有挣扎,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像是索取温暖一般。
“嗯。不过这次是意外,我没想到这个身体这么娇弱。”
“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意外了。”还能抱住她,真好。
“在那个梦里,我明白了一件事。”韶槿直视着尚谦的眼睛说道,“那就是,我不想离开你。虽然我知道,依赖是个坏习惯。”
“这不是依赖,是依靠,或许,是相依为命。”尚谦拿额头轻轻地靠在她的额头上,两人像两个小猫一样用脸颊和额头蹭来蹭去,去感受对方的体温。他们有过肌肤之亲,却未曾有过这般亲昵的举动。
然后,相视一笑。
“我梦见你哭了。”韶槿盯着尚谦说道。
“嗯,那是你梦见的。”尚谦下意识地逃避她的眼神。
“如果那也是梦,那为什么你的眼睛红红的。我觉得那次好像是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坏蛋,不许逃。
“那是你做的梦。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尚谦言之凿凿地回答道。
啪——这回是韶槿主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很大的声响,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吹气,还用手摸了摸他的背,然后她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嘻嘻地笑了。
尚谦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等过几日,你身体好些。我会好好照顾娘子你的。现在,先乖乖睡觉。”
“嗯。”韶槿闭上眼睛,又说道:“那是惩罚你竟敢在我的梦里丢下我,在梦里也不许。”
尚谦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她睡去,轻声道:“待会儿醒来要吃点饭哦。”
良久,待尚谦确认怀里的人确是睡下了,方才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径直走进快意居的小厨房。
小厨房的董妈妈觉得尚谦的左半边脸似乎带着笑容,右半边脸却在刻意板着,当下有些尴尬地笑道:“三爷,三奶奶可是醒了,我这就再替三奶奶煲粥。”
尚谦看了看四下里无人,猛地一下把门关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张开嘴,又合了起来。
董妈妈心里直是忐忑,不能,自己这般半老徐娘,莫非三爷也有胃口?不行,她是太太房里出来的好女子,誓死不从。
尚谦从怀里取出一锭小银子,递给董妈妈,说:“董妈妈,接下来的事儿可莫说出去。”
董妈妈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往后退了退,悄悄拿起了一根烧火棍。
却听尚三爷道:“董妈妈,教我煮粥。我要给三奶奶亲手煮一碗粥。”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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