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娇记 作者:桐盏
是真的有些琢磨不透,这桩婚事难道就非应了不可,丝毫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近来,郑太后都没往慈宁宫外面一步,可这并不妨碍她,知晓内廷的动静。
仔细想想这事儿,其实她也挺唏嘘的。她贵为太后又如何,儿子坐在那张龙椅上又如何?不过是纸老、虎罢了。整座紫禁城,护卫有多少,哪怕是京津冀,又有多少堪用之人?
这镇北王的兵、力一日不削,若他真有反心,攻进紫禁城,也不是没可能的。恐怕,成元帝也是这么想的吧。虽说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允了。
而镇北王,或许也正是抓住了成元帝的心思,才在儿子多日之后第一次早朝,御前请旨,丝毫余地都不留。
想的这些,郑太后是真的不知该拿这位镇北王怎么办了?
“圣上这些年若没沉、溺在那丹、药中,若如初登基那会儿,雄心壮志,如何会让镇北王有机可乘。如今倒好,他纵是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如何能在朝臣面前,真的让镇北王下不来台。早知今日,倒不如这次万寿节,一快儿给镇北王指婚。也省的如此被动。”
桂嬷嬷上前轻轻的捏着她的肩膀,缓缓道:“京城世家大族的女子,谁想外嫁,又有谁想嫁给镇北王。此人出身寒微,虽有赫赫战功,可杀、人毕竟是凶、残之事,可见镇北王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哪家肯放心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呢?”
“您不见,这些年虽有人刻意拉拢镇北王,送了不少美人往镇北王府去,可但凡牵扯到指婚,有多少人暗中投了关系在圣上面前哭诉。”
郑太后抿唇,没有言语。
半晌,她沉声道:“可就这么养虎为患,哀家如何能安心。莫说是哀家,纵是圣上,这几日难道真的能睡安稳?”
桂嬷嬷轻语宽慰道:“主子,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圣上虽说赐婚于镇北王,可您是太后娘娘,未尝不可指个侧妃过去。许四姑娘和镇北王婚事上,圣上是退了一步。镇北王该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上,他纵然心中不喜,也不至于就真的落了您的面子。”
闻言,郑太后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细细琢磨一番,可不是这个理儿。而且,也可以借此和儿子缓和缓和关系。。
可到底哪家的姑娘合适呢?
按理说,她下了口谕,即便有人不愿,也只能应了。可她这番做是为了安插眼线在镇北王府,可不是送美人给镇北王消遣的。
如此,这人必须在自己掌控之下。
桂嬷嬷望着她,缓缓道:“主子,奴才看涟姐儿就不错。”
桂嬷嬷所说的涟姐儿正是郑国公夫人周氏的嫡次女,年方十五,算算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
就是方才周氏入宫请安,还偶尔提了一嘴巴,说是看中了齐国公府的二公子。问问太后的意思呢。
当时郑太后心里藏着事儿,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想想,桂嬷嬷确实说的在理。
这涟姐儿左右不过一个嫡次女,既享受了家族的荣耀,该出力的时候,自然也该懂得取舍。
想到这些,郑太后敛神道:“去把哀家的意思说给圣上。若圣上觉得合适,哀家自会有主张。”
郑太后丝毫不担心涟姐儿闹腾,那也白费了周氏这些年的教导。而且,涟姐儿虽说没有郡主之尊,屈居侧妃之位,可身份上,却并不差太多,何况宫里还有她这位太后娘娘,镇北王定也不可能真的太嚣张的。
☆、第61章 密信
郑国公府
这厢,周氏才刚出宫,马车正往府邸赶。
谁知,车子才刚驶了一半的路程,就见罗管家匆匆跑来。
“夫人,不好了,半个时辰前,有人给老爷递来了密信,信中竟说二少爷挪用了公中银子,足足四十万两。老爷初还不信,可让人细细一查,账中确实是少了四十万两的银子。老爷这会儿扬言要打死二少爷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这郑家二少爷郑康自幼就顽劣,读书上也没什么长进。周氏也没法,想了想,便让二儿子学着打理起府邸的庶务来。这些年,倒也没闹出什么岔子来。
怎么突然竟出了这样的乱子呢?
周氏是知道自家爷的脾气的,忙让人火急火燎的往府邸赶。虽早已知道儿子讨不了好,老爷如今又在气头上,康哥儿免不了受些皮受苦。
可周氏如何都没想到,老爷竟让人把康哥儿绑在了树上,往死里的打。
周氏差点儿没晕过去,噗通就跪在了地上,“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康哥儿自小身子就不怎么好,您怎么能真的往死里打呢?他想必已经知道自个儿错了,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郑国公却一脚把她踹在一旁,气急败坏道:“足足四十万两的银子,就这么被他赌输了?周氏,我怎么从来都不知,这孽障竟然有这等癖好?人都说慈母多败儿,如今看看,可不是这个理!”
周氏也顾不得其他,忙道:“老爷,妾身有要事回禀,至于这孽障,老爷先把他关在祠堂思过如何?”
这话一出口,郑国公面色一沉,上下打量了周氏一番,看她神色凝重,郑国公也不敢含糊,甩了手中的鞭子,就往书房去了。
周氏忙跟上去,却也不忘对喜蛛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请郎中来。
因为康哥儿的事,周氏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想到林氏怀有身孕一事,她又有些庆幸,老爷不可能对林氏之事置之不顾的,可这件事又很棘手,如此一来,老爷应该没功夫在理会康哥儿了吧。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太后娘娘这是疯了吗?那林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何能留?若被圣上知道了,岂不牵连到我们头上?”
郑国公也一下子被惊住了,这些天他只当太后在和圣上置气,没成想,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惊天秘密。
若任由太后这么胡闹,到时候事情恐怕很难收拾。
郑国公有些不敢置信,太后竟然铤而走险,只为给五王爷留下子嗣。果真人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心软啊。
“这孩子万万是留不得的。”郑国公沉声道。
周氏急急的看着他:“可是老爷,太后娘娘格外的在意林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把自个儿身边的大丫鬟打发去照顾林氏。您想这个时候除去林氏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不容易呢。”
郑国公也是很为难,到底他不能直接出入内廷,行事间确实是有诸多不便。何况,还是慈宁宫。
“五王爷到底是有本事,能哄着太后如此铤而走险。太后娘娘也真是狠心,竟然连我都瞒着。我只当那些安胎药都是给宫里的美人,却不料,不知不觉成了太后娘娘手中的棋子。这若是被圣上知道,我纵然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说到这里,郑国公终于是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周氏被吓得浑身一凛,半晌,她颤颤道:“妾身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妾身方才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林氏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最合适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无需周氏再往下说,郑国公早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试问,除了桂嬷嬷,还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吗?
何况,他手中还握着桂嬷嬷一大家子的性命。有这样的筹码,桂嬷嬷即便是忠心耿耿,又如何?
心头如此盘算着,郑国公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可想到康哥儿挪用银子之事,他对周氏,又生了些埋怨。
只听他冷哼一声,“你平日里若是对康哥儿的教导也有这玲珑心,康哥儿也不会成了今天这样!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
周氏也不敢反驳,只笑着恭维自家爷道:“爷,那四十万两银子虽多,可您只要多放些印子钱,不就填上了吗?”
郑国公这些年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背后又有郑太后,可是找了个生财之路。暗地里借着太后的名义放印子钱,当然,他行事谨慎,没留下什么把柄。
可近来朝中不宁,太后又闭宫不出,他也就暂时收手了。也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慌乱的很。
宝林院
许姝有些心不在焉,今个儿在鹤安堂陪着外祖母用了午膳之后,她就回了宝林院。这才看了半个时辰的话本,却见琥珀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几本书。
许姝也没多想,还当是大舅舅又不知什么时候从书肆淘来的,特意让人送过来呢。
直到听琥珀说,是镇北王差人送给她逗趣的,许姝才重新把目光放在那几本书上。
她有些懵,虽说赐婚的旨意已经下了,可镇北王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送来了东西,这确实是让她有些惊讶。
这几日,她心里也不是不慌乱的。虽然她表面上对镇北王御前请旨很是镇定,可实际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旨意,她心里也是有些不宁的。
镇北王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因为她背后有许家和定国公府呢?这些,许姝觉得根本无需去想。或许,自己和那些闺阁贵女那一点点的不一样,确实是让镇北王对她生了些兴趣,可也不能否认,镇北王娶她,也存了拉拢许家和殷家的意思。
如此想着,她随手从镇北王送来的话本中拿了一本。
可她又如何能看得进去。
种种想法充斥在脑海中,许姝再无看下去的心思,随手就把话本给甩在了一旁。
“郡主……”琥珀何曾见过自家郡主这般心浮气躁过,忙出声道。
“郡主,您是不是闷了,要不奴婢陪您往花园里走走。”
许姝摇摇头:“你去膳房弄些点心来,我有些饿了。”
正说着呢,只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殷锦芙和殷锦璇几人笑着走了进来。
自打赐婚的旨意下来,这还是姐妹几人第一次聚在一块。许是怕许姝尴尬,又有些琢磨不准她的心思,这几日殷锦芙虽然心里也挺担心的,可也没冒然过来。
因为存了心事,姐妹间见过礼之后,竟然一阵沉默,只静静的喝着茶。
殷锦璇性子有些急,最终还是她忍不住开口了:“姝妹妹?真的没办法了吗?二姐姐没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这已经很让人伤心了,谁能想到姝妹妹也……”
殷锦璇这些话其实也正是殷锦芙想说的,谁不知道姝妹妹得祖母宠爱,原想着她一定会嫁给坤哥儿,依旧承欢祖母膝下,谁能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呢?
在两姐妹心里,自然没那么多的英雄情怀,对这位镇北王,也只是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说他杀、敌无数,出身寒微。这样的人,如何比得上坤哥儿,温婉尔雅,或许在她们心里,许姝留在定国公府邸,才是最好的归宿吧,所以,一时真的难以接受这样的变故。
许姝勾勾唇角,安抚的看着两人,笑道:“两位姐姐怎么就不信,我是真的心甘情愿的嫁给王爷的呢?”
“王爷英勇善战,姝儿其实一直都很敬仰王爷呢。”
殷锦芙听着,不禁摇头:“姝儿,我看呀,你就是平日里那些话本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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