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公公 作者:韩十四

    一位问公公。

    “他就是我说的小石榴。”公公回答。

    李渝已经懒得去纠正公公的发音了，倒是那老者很是激动。

    “原来这位就是渝少爷，还请渝少爷受老朽一拜。”

    老者跪下来，屋子里的人也都跟着跪下来，口中统一喊着“见过渝少爷”。

    李渝觉得不对劲，他是个没地位的皇子，但宫里礼仪还是讲究的，丫鬟小厮再看不上他也要老老实实跪下来给他请安，他来漠南后军营里也是不待见他，可镇关将军还恭敬地叫着“十六皇子”好呢，其他兵卒自然不敢造次。

    但现在这屋子里的人是跪下来了，称呼却不对。他们不叫他“十六皇子”也罢，叫少爷也应该是叫“李少爷”，叫“渝少爷”算怎么回事？

    李渝不是皇家的种，但是是皇子肯定不能是外姓，他记事起就是皇姓了，这个姓威力之大，让他一个小野种都在外很受敬仰。但是眼前这些人显然很瞧不起这个姓。

    李渝奇怪地看公公，公公已经坐到那边开始喝茶了。

    “都起来吧。”李渝去扶老者起来，他再厉害说到底还是也只是个名头，多年来的宫中生活让他不敢借着名头耍威风。

    老者起来后屋子里的人也跟着起身。李渝挨个打量他们，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差点把魂儿都吓出来了。

    他在宫中边缘化，不像那些有实权的皇子们，去朝堂去的不多。有映象的就是前些年皇帝把皇子们都叫来考功课，朝堂里的重臣们也都在，显然是来当考官的，就这么一次李渝见过了一众大臣们。而现在那些大臣里有小一半站在这里。

    “陆”李渝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

    这些人显然不是地位最高的，地位最高的是坐在他旁边喝茶的公公。

    他知道公公厉害，权利大的吓人。可是这里再怎么看也是俨然一个小朝廷，公公再厉害搞出这么一出李渝着实吓到了。

    公公很平淡，他一直都这么平淡：“小石榴你想在这儿听吗？”

    李渝摇头，感觉自己小命不保。

    “在这儿听也没什么，要是你觉得无聊就去逛逛，别出院子门就行。”

    李渝感觉有把刀悬在脖子上很是危险。

    “其实我挺想让小石榴陪着我的。”公公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

    李渝立马自觉的挨近了公公。陆垂文再怎么王八蛋但从始至终对他小命这件事上还是挺认真的，李渝不敢看屋里其他人的表情，只能抓住公公这根救命稻草。

    对于李渝的行动公公很满意，大手一捞把人又圈到怀里。李渝发现到了漠南后公公就老喜欢这么干，看来这三个月他瘦的还真是厉害。

    公公抱着李渝的行为屋里人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李渝不存在一样。

    然后屋里一群人就开始向公公汇报些东西，李渝吓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那些内容不是别的，正是如今大朝廷上的奏折内容，公公这里不是像朝廷，这里就是朝廷。

    李渝战战兢兢不敢说话，靠着公公感觉人要昏过去了。这时突然进来个小厮吸引了李渝的注意力，没让李渝真的晕过去。

    小厮端来的是一盘红豆糕，在漠南这种地方十分罕见。

    公公也很讶异，看了一圈屋里的人。

    一群人里有个女子站出来，她面容一般，身材却姣好，一身男子般的武装穿的很是英姿飒爽。她身后站着好几个女子，有的和她一样身着武装，有的则是平时的打扮。

    那女子笑道：“我们几个姐妹听说渝少爷爱吃这个，特地叫人送来的。”

    公公很是赞许地点点头，拿了一块喂给李渝。

    “还是姑娘们心细。”

    公公一句话让先前很是严肃的小朝廷轻松不少，有几个武将还笑出声来。

    李渝安静吃着红豆糕，这玩意儿在宫里都是下人才吃的，贵妃皇子们吃的更精致瞧不起只是红豆打出来的糕点。李渝却很爱吃，对他来说这是唯一能吃的上的糕点了。

    朝廷的话题继续着，公公听着汇报从容地做出指示，偶尔会和大家商讨。李渝见小命目前看来是保住了，就认真吃红豆糕，要是等下真死了，至少死前最后一顿他还是吃好的。

    约莫三个时辰后事情结束，屋子里的人也不磨蹭，直接退下。李渝拉着公公的衣袖亦步亦趋，生怕自己突然被谁窜出来取了自己小命。

    公公见他这模样甚是好笑，把人拎到自己跟前。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李渝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问的话我都会告诉你的。”

    李渝沉思了一下。

    “我会死吗？”

    公公摇头：“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

    李渝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公公的话让他感到异常安心。公公说不会，那一定是不会。

    公公等着李渝接下来的问题，但很久都没有下文。他也不急迫，牵了马和李渝也不骑，就慢慢走路。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李渝再度开口问他了。

    “你知道那些红豆糕是哪儿买的吗？”

    “”

    ☆、【二十一――二十四】

    【二十一】

    自打那天被公公带出去后李渝心里就开始有小九九了。他脑袋不灵光但不代表他真傻，好歹在宫里呆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不成，宫里那些妃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李渝就是看着那些长大的，公公带他去了那地方他自然也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

    看来不只是夺嫡之争，公公不是不参与这场混战，他只是不站在任何一个皇子身后，他代表的是他自己。

    李渝觉得头很疼，话都少了很多。

    这天他还在纠结自己的小九九，站在离军营驻扎不远的水边唉声叹气。

    十三皇子正好路过，上去打个招呼。

    李渝一脸愁容地看着十三皇子，觉得他太可怜了，明明是夺嫡做准备呢，结果敌人是已经胜利的公公。

    “十三哥啊。”李渝叫他，“你还是放弃吧。”

    十三皇子感到很不对劲，但很快明白了李渝的话。又套他话？

    “你瞎说，我听不明白。”十三皇子说完就后悔了，在他心里李渝是个多深不可测的人啊，越是藏着掖着他反而更明白，倒不如把事情摆在台面上来。

    于是十三皇子就真的摆到台面上来了。

    “你也有后手吧？我不信你不参与进来。”

    李渝有点懵，这十三皇子果然不是夺嫡之争里的优秀人才，比三皇子八皇子糊涂多了。他李渝哪里来的资格去夺嫡？还说他有后手，他前手都不知道在哪儿。

    “哎，你真傻。”李渝说。

    “”

    十三皇子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没事上来和他打什么招呼，说什么摆上台面的话。

    【二十二】

    公公这几天有点忙，看他每天出去就知道了。明明和李渝住一间帐篷里李渝却好几天没见过他，公公出去的时候他没起，公公回来的时候他又睡下了，真是完美的避开了时间差。

    晚上李渝裹在被子里心疼那十箱火炭今年估摸着用不着了，希望一年过后不会受潮。

    这厢正想着呢，公公就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李渝起码四五天没见过公公了，公公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有李渝心细才看见公公眼角浅浅的笑意。

    不愧是有“莲花似文郎”之称的公公，稍稍带一点笑意都好看了几分，李渝看的有些愣神。

    “小石榴还没歇息？”公公坐到榻边瞧他。

    “你今日回来挺早的。”李渝坐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下来。

    公公马上利落地把被子给他披上。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要回来。”

    李渝听着有些别扭，没说话。低下头开始研究被子上的牡丹纹样。

    公公揉揉他的脑袋，他没反应，公公又捏捏他耳朵，他偏偏头，反应也不大。公公心里知道李渝是怎么了，可是这事还是得李渝自己想明白，在此之前他不会点破。

    公公见他思索着的表情挺可爱的，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亲在嘴角的地方，本来是想亲嘴巴的，但怕吓着李渝只好中途改了下方向。

    李渝这才有了反应，眼睛又瞪老大，捂着被亲过的地方望着公公。

    公公按着他的肩头让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睡吧。”

    【二十三】

    李渝最近不纠结公公的事了，开始纠结起自己的事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公公了。

    他先是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公公的，从公公第一次开始和他用晚膳到陪他来漠南，仔细想想也有快六年了。六年的时间李渝是怎么看待公公的呢？前两年好像只是觉得公公是个来陪自己吃饭的人，第三年进了弘文馆后就觉得公公很刻薄，老扣他俸禄。之后两年也差不多，所以应该是最近才喜欢上公公的。

    他又想为什么会喜欢公公呢。公公长得好看好像不是理由，公公好看了二十多年了，要喜欢他应该五年前就喜欢上他的脸了。公公对他好吗？好像有一点，虽然扣他俸禄还为难他，可是自从认识公公后他日子的确过得好了很多，虽然不能每日都有山珍海味，但隔三差五还是有红豆糕吃的，虽然也穿不上什么华丽的新衣服，但在冬天总是有身貂皮的。这些想当然不是内务分发给他的，都是公公送来的。可是公公也不是最近才对他好的啊，都这样五年了啊。

    那么就是来漠南以后喜欢上的，原因大概是那些奇怪的接触。比如没事老喜欢把他往怀里圈啊，比如时不时咬咬他后脖颈啊，再比如亲亲他嘴角啊。

    李渝很瞧不起自己。怎么这么点事就让他折服了呢？是因为他长这么大没有亲近过什么姑娘吗？

    可是这不是李渝不想就不想的，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公公，真是有够无奈的。

    而且公公是个太监，这话别扭理不别扭，太监进宫之前需要干嘛他不是不清楚，想到公公受过那样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恶心鄙夷，而是很心疼，公公该有多疼啊。李渝觉得自己陷得够深的，他都安慰好自己了，反正宫里有对食的太监宫女，还有和太监私通的妃子呢。他们还是龙阳之事，公公也用不到那玩意儿。

    李渝觉得不是大事。

    思来想去李渝忘了个问题，那就是他到底喜不喜欢公公。显然这个答案他已经默认了，而且挺肯定的。

    【二十四】

    李渝这边想通了，公公却是不知道的。

    于是李渝决定去和公公暗示一下，看看公公的反应。

    他跑去找公公，路上被十三皇子拦下了，十三皇子告诉他太子死了。

    正巧公公从帐篷里出来，李渝看着他再想想十三皇子告诉自己的事，打了个寒颤。

    太子逝世这个消息对于十三皇子或者其他皇子来说都绝对是个好消息。夺嫡之争里前后折了三皇子和八皇子，两位皇子是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但最后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太子给拿下了。于是大家都说太子的位置坐稳了，其他的皇子明面上不动声色，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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