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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作者: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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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好似停了下来。外头似乎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难道还有人要看他的笑话?!

    他骂骂咧咧,眼睛都要有点睁不开似的强撑起身子,却看着眼前帘子忽然被掀开,自己的马夫和书僮早就不知道被吓跑到哪里去了,马车外站了三四圈的军马,也少不了军马上一个个壮过他三倍的军汉。

    张富十跳上车来:“你就是那个姓冯的?我可听见你刚刚说她什么了,别停啊,继续骂啊——”

    冯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军汉拖下了马车,几个人还嫌恶心似的给他罩了块布,然后一卷就把他往马背上一扔!

    “张将军,咱们下一步干啥!”几个士兵满脸不干好事的兴奋表情问道。

    张富十笑:“还能干什么,都这样了,咱们还不赶紧给他‘治伤’去!”

    几十个军士骑着骏马,打着呼哨唱着歌,调转马头带着在马背上满脸惊恐的冯岂,朝巷内而去!

    第285章 276.0276.#

    此事一出,虽不能说是朝野震动,却也几乎成了洛阳最大的谈资。

    这条被加入科举的律法之中,关于科举律法的公告已经被再次张贴在国子监内,这一条几乎和与考官勾连一样成了最重的罪名之一。弘文馆本来就是存储典籍之地,如今皇子们过了读书的年纪,五姓的子嗣数量锐减,两个学班都已经关闭,部分空出来的人手为天下士子的文章提供标注日期入库的政策。只是有国子监先生推荐以及本身作品十分优异者,可以即刻入库,但若是文章或作品水平得不到推荐和认可,还想要入库留存档案,就需要一笔颇高的费用了。

    半年以前,以薛太后为主导,开始了对国子监和周边弘文馆、棋院等官学机构的大幅度扩建。本来在洛阳扩建,就是要推平周边的民宅民居,花钱不说,还需安顿周边百姓,而薛菱想了个法子。洛阳以前相当重佛,这跟前朝鲜卑人定都洛阳还痴迷佛教有关系,洛阳的佛刹曾有一千多座,占地面积最大的几处建筑全都是佛寺。如今既重道抑佛,推平佛教倒是朝廷该做的事情。

    推倒佛寺本来是很容易引起民愤的事情,但佛寺受到百姓维护的主要原因还不是信教,而是大部分的收容地、慈悲病所、讲经戏院和百姓的交易市场都是佛寺主持,和佛教共生在一起,它基本能成为周边几个坊的百姓聚集地。后来东西市扩大几倍,取消宵禁与开市限制,说书与唱戏的职业开始出现,而且聚集在东西市,朝廷有特意建了幼慈院和药局,进一步从根本上削弱了百姓对于佛寺的需求。

    薛菱下令推倒国子监附近的两大佛寺后,在原有的土地上扩建,并设立了无偿的十岁以下的官塾,建设了低价的药汤局和病所,还开了几十家可对外出售的铺市,买卖后允许商贾在国子监附近开设纸笔与饭食的铺子。

    这样几乎要让国子监成为替代佛寺的新去处,洛阳百姓都比较富庶,也都盼着子嗣能够读书参与科举,反而使得国子监周边的租、买房价格涨了几倍不止。

    而当初在长安国子监张贴制讲的告示板的习惯,在洛阳国子监内由于考生士子的汇聚,开始了几十倍的发展。国子监外院的路上两侧,立满了告示牌,上头有斗诗写文章供他人评判的,有制讲的公告,国子监生徒整理的近期发生的大事,有十科的赛事章程——甚至因为国子监外院是百姓也可以随意进入的,这里渐渐成了百姓或文人的聚集地之一,甚至有些外头的商贾到这儿来贴白纸黑字的广告。

    到了第二日,国子监最轰动的却是正门那块巨大的告示牌。

    前一夜女院生徒帮着张罗的巨幅宣纸,裴玉绯在上头洋洋洒洒将她那篇文章的完整写在上头,几个年纪各异的女子踩着梯子,将她的文章贴在了这块告示牌之上。

    她的字纤瘦又带点狷狂,文章却辛辣直接。冯岂抄的不过是其中一段,但怕是他自己写的其他内容却未必能和那段抄来的完好衔接,而看了原版的,才能觉出每个字每句话都有前头的论述衔接,连贯潇洒,气势浩荡,如今士子反骈之风盛行,却仍然要夸赞这篇通俗化新格律的骈文之精彩。

    若说之前女院多因新奇而被关注,这确实头一回让天下士子意识到,这些女子是确实有堪入国子监堪为进士的才能,才进入女院与他们一同走在书阁之中。

    这是萧烟清难得争名之心在后头鼓励,女院的学生也开始将她们之前编篡后刻成雕版开始印出的《女学诗集》拿出来,和其他太学、国子学的生徒交换。

    一群女生徒为此激动不已,裴玉绯却不太掺和这种事,她抄完了文章,累的胳膊发酸甩手便回了道观之内。裴玉绯预料着,这事儿闹出来,单门口来送拜帖的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估计全洛阳的文人雅士都快想挤进这道观里和两盏茶,沾点时兴,回头跟人作谈资。

    却不料第二天懒散起身,问了身边伺候的女僮,却答说:“道观外确有喧闹,但是拜帖却没有一个送到门前的。炼师说冯生家中算是有点势力怕是前来报复,所以不让奴开门,外头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知道。”

    裴玉绯披了件浅色的道袍,随意挽了发出来,道:“夜里还有可能,白日他没这个胆子。你推开门瞧瞧去。”

    另外那个让她从山东带来的小丫鬟,早调教的耳聪目明颇有眼神,就是说话一嘴山东味儿:“我听见他们外头好多人,都说炼师是姓裴的裴家人哩!说您是行六,从叛军那里逃过来了!原来还是永王妃!”她一脸嗤笑的口气,裴玉绯倒是挑了挑眉毛。

    年轻时候长安没几个人知道她,但在洛阳她可报复过自己少女时期的未婚夫,也算是声名大振,不少人都认得她这张脸。迟早事情败露,她倒是不意外。

    养面首的裴六娘子没几个月当了永王妃,永王尸骨未寒,又改嫁了当初的叛军头目如今的当朝大将军季子介,说是病死了,却摇身一变来了洛阳做女冠,和各路文士纠缠不清,甚至和崔相还有笔友诗友的关系。这传奇人生感情纠葛,说书的找着这么好的题材都能半夜笑醒。

    她倒是无所谓,叫手边的女僮小厮推开了道观的门,却看着十几个穿着布衣的军中男子,齐刷刷一排站在了正门口,把外头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堵在了三步之外,被撕碎的拜帖扔的满地都是。听到开门声,首先回头的就是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张富十。

    裴玉绯一拍脑门真想回观内。

    张富十却大步上来了,在自个儿那都磨得没法看的旧衣衣襟里掏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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