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日久生情(“日”久生情) 作者:梨花白(春落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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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的个官差，细细询问了他不在期间府衙的情况，又追问了下从山中逃回来的士兵，得知只有半的人活着回来，心中既痛又悔，长叹了声，吩咐道：“我这边还有些银子，就当作抚恤金，你帮我分发下吧。”他任职几个月，平时也无甚么花销，攒了些许俸禄，此时全拿出来了。只是丧亲之痛，又岂是这微末银两可以弥补的？杜慎言心中郁郁。

    又想到事，脸色冷了下来，问那官差：“姚武呢，回来没？”

    “姚班头？那天他从瑶瓦寨逃回来后，便说大人您已经被那些蛮夷……”那官差囫囵道。正是姚武带回来了杜慎言的死讯，整个府衙这几日都快乱成锅粥了。

    “他真这么说？”杜慎言冷笑，“那他有没有再做什么？”

    官差拍大腿，道：“姚班头说了之后，就让人修了封信，将此事报给了节度使。”

    杜慎言冷哼声：“动作倒是挺快的。”

    咬牙吩咐几人去捉拿姚武，自己当下磨墨洗笔，将其中原委写清，派人快马送给节度使去。

    信刚送出，捉拿姚武的人就回来了，说姚武早就不见踪影。去他家拿人，家中只有对妻儿，问三不知。看来这混账已是得到了风声，逃之夭夭了。

    杜慎言气得慌，忙派人盯着姚武家。自个儿坐下来，开始处理起公务来。这几日不在，公务已堆积成山，这坐便坐到了夜半。

    阿福劝道：“大人，这么事，就是不差这么点时间，您明天还能做呢！身体要紧啊！”

    杜慎言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叹气道：“有些事可等不得。”税收之日临近，这帮蛮族的税收不齐，好些士兵百姓却因此丧命，他又怎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可交不齐税，到时纸罪书下来，他也担不起！真真是左右为难呐！

    心中愁闷，挥手道：“罢了，先回去罢！”

    他原以为自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谁想上得床来，闻着清幽的花香，踏踏实实觉睡到了天亮。还是外面阵鼓噪，将他吵醒了。

    “何事这般吵吵嚷嚷？”杜慎言蹙着眉，不悦道。

    “大人，姚武找到了！”

    听得这消息，杜慎言精神震，追问道：“找到了？哪里捉到的？”

    下人回道：“这……大早就在府衙门口，说要投案呢！大人还是快去看看罢！”

    杜慎言心中疑惑，赶紧洗漱干净，连饭也不吃，急匆匆赶往府衙。老远便看到府衙内围着群人，待他走近，人群分开，里面正躺着个人。

    这是姚武？杜慎言差点没认出来，这人四肢俱折，鼻青脸肿，烂泥般地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我要投案……我要投案……”

    若不是声音熟悉，杜慎言都不敢把眼前这个凄凄惨惨的人和人高马大的姚武联系在起。扫了眼周围的人，问：“怎么回事？”

    手下官差忙五十地告诉了书生。原来姚武并不是他们捉拿回来的，今天大早，天还没亮，值勤的士兵刚打开府衙的大门，便发现门口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吓了跳。细细打量，才发现此人正是出逃在外的姚武，连忙抓了进来。

    杜慎言眼神微冷，蹲下身来，清柔嗓音淡淡问道：“姚武，还知道我是谁吗？”

    姚武原本半死不活，忽然颤，涣散的眼珠里满是惊惧，疯狂挣扎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投案、我投案……啊，妖怪！别杀我！”面容扭曲，像是遭受了什么可怕至极的折磨。

    这凄厉的叫喊让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唯有书生心中动，这人嘴里喊着“妖怪”，莫不是乘风？

    姚武还在哀嚎，杜慎言皱了皱眉，挥手道：“赶紧把他收押罢……”话还未完，门口又传来了阵喧哗声。

    这府衙八百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众人都十分奇怪。

    杜慎言派人去看发生了何事，不会儿，那人便飞奔着跑回来道：“杜大人，好的蛮人！”

    所有人都惊，这帮蛮夷已经这样嚣张，打到府衙来了吗？

    杜慎言面色煞白，几欲昏倒。

    那人忙道：“不是！不是！那些蛮人带了许东西，像是来求和的！”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越发觉得奇怪，蛮夷求和，莫不是做梦罢！

    杜慎言稳定心神，带人走出府衙，只见府衙门口聚着三十个蛮夷，身后条长长的马队，马上驮了满满的东西。

    那些蛮夷见到了杜慎言，纷纷鞠躬行礼，神情动作很是尊敬。其中个开口叽里咕噜说起话来。

    杜慎言不懂蛮语，但他手下的那个官差懂，便临时传起了话。他听了会儿，脸色有些奇怪，抬头道：“杜大人，这些蛮夷说先前不小心冒犯了您，受到了山神的惩戒，现在赶紧赔礼道歉来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

    山神……

    杜慎言嘴角抽了抽，有种扶额的冲动。这帮蛮夷定然是被那家伙教训了顿，才这么忙不迭地赶来求饶了。不过这帮蛮族们靠山吃山，必然是十分崇敬山神的，那妖怪吸收山中灵气而生，能御百妖，说不定真是蛮族们世世代代供奉的山神呢！

    那人又道：“这些是这两年来所欠的粮食，希望大人您笑纳。他们还说，现在寨中只能拿出这么，还欠着的那些，希望杜大人您能够再宽限段时间，定补齐。”

    杜慎言让手下去检查了下马队，果不其然，马背上驮了鼓囊囊的稻米，还有茶叶，甚至还有不少的黄金。

    杜慎言心中极为欣喜，这些东西，足够交齐今年的税了。当下命人把这些东西收归入库。

    那些蛮夷们面上露出感激之色，仿佛杜慎言收了这些东西，便是天大的荣幸。朝杜慎言再三拜了拜，这才离去。

    杜慎言转身回来府衙，见到下属们纷纷盯着他看，脸上那神情，俱是讶异崇敬。

    杜慎言唤道：“王兴。”

    正是他提拔上来的那个官差，两眼冒着光道：“杜大人，什么事？”

    杜慎言无奈：“你们别再这么看我。”

    王兴心道：这怎么可以，杜大人可是山神庇佑的人物啊！

    杜慎言似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问他：“王兴，你相信这世上有山神吗？”

    王兴想了想道：“鬼神敬畏，属下不敢瞎揣测，不过那些蛮夷们却是十分相信的。这块地方自古以来，确实有许鬼鬼神神的传说。”

    杜慎言微微叹了口气，自语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原是不信的。不过我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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