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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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也跃封妃了？”

    绿筠扬了扬绢子道：“那有什么？舒妃当年不也没生孩子便封妃了么？”

    玉研轻嗤声道：“那可不样！舒妃是满军旗贵族的出身，又得太后亲自举荐，得了皇上年宠爱。令妃是汉军旗下五旗的出身，怎能和她比呢？”

    绿筠郁郁失色，道：“比不比的，都是人家的恩宠。太后今晚替玫嫔和庆贵人费了这番心意，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宜了令妃呢。”

    这话落在如懿耳中，便是不能悦耳。她转过脸，沉声吩咐道：“嘉贵妃，你在宫中有位分有资历，有些话，人微言轻的人说说便也罢了，若是从你的嘴里出来，便是自个儿不尊重了。若是落在奴才们的耳朵里，知道主子们也这样背后议论，不成个体统。”

    绿筠听得这话知道不好，忙笑道：“皇后娘娘，四公主第回跟了臣妾出来，怕是要惦记臣妾了，臣妾先回去了。”

    如懿温言道：“也好，三公主出嫁，四公主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女儿，你仔细照顾着便是。”

    玉研受了夜的气，俞加有些悻悻，离去时，她犹是忍不住：“皇后娘娘，今夜令妃的精彩若是您的安排，臣妾无话可说；若不是您的安排，她这样伶俐，可是伶俐过头了。即便您的瘦是五指山，也拢不住这样的孙猴子吧！”

    玉研的话如同芒刺，密密锥在心上。如懿回首，见皇帝与嬿婉举止亲昵，宛若对密好情人，细语呢喃，将应的烟花璀璨，歌舞升平都拂到了身后，只成了成双影儿后头的盛世点缀。

    她有些伤怀地轻笑，皇帝原是这盛世华章里最得天独厚可以随心所欲之人，他所喜欢的，别人正好讨了他的喜欢，又有何不可呢？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

    待回到殿中，如懿便有些闷闷的，容珮支开了伺候的小宫女，亲自替如懿换了件家常的深红凌暗花夔龙盘牡丹衬衣，拿玉轮替她轻轻摩挲着手背的经络。“皇后娘娘，今晚嘉贵妃的话是不中听，但不中听的话也有入耳的道理。按说令妃小主直和翊坤宫来往亲密，她若想得些宠爱，皇后娘娘也不会不成全了她，怎么忽然有了这样自作主张的心思却不让咱们知道你？奴婢倒以为，嘉贵妃的心思有深，咱们到底是碰到过有些数的，但令妃小主的心思，却是不知深浅的哪！”她想想，“不过令妃小主再怎么样，跳完了舞还是先把红梅奉给了娘娘，可见她还是顾忌娘娘的，有顾忌，就不怕她太出格。”

    如懿闭着眼缓缓道：“可那顾忌若是表面上的，她也太会做人了些。”

    如懿若有所思，正把玩着个金腰线荷花茶盏轻吟，只见底下的小太监瑞穗跑了进来，瑞穗儿原是来往京城替海兰和如懿传递宫中消息的，如懿见了他便问：“这么急匆匆的，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愉妃和舒妃都还好么？”

    瑞穗儿忙道：“回皇后娘娘，自从御驾离京，从二月里起，五阿哥便断断续续地伤风咳嗽，直不见好，愉妃娘娘都快急坏了，这才不得已想问问，能不能拨了江太医回京照顾。”

    如懿为难道：“皇上的圣驾直是齐鲁齐太医照顾的，这向齐太医身上也不大好，应请平安脉之类的起居照顾，都托付了江太医，时三刻怕是不能够呢，”她到底还是着急，“五阿哥得病到底要不要紧？”

    瑞穗儿道：“要紧倒不要紧，只是这伤风缠绵未愈，愉妃娘娘到底心疼，还有……”

    如懿心中紧：“还有什么？”

    瑞穗儿道：“还有便是舒妃娘娘，原先害喜吐得厉害，吐完就胃疼吃不下东西，人见天儿就瘦下去了，那太医调了药，胃是不疼了，如今月份大了便水肿，手上脚上肿得晶晶亮的，又得调了泻水的药。小主有孕之后太医直说小主肾气虚，这些日子掉头发掉的厉害，把把往下落，愉妃娘娘也是担心的不行，找了太医再去看，可是除了肾气弱也没别的了。”

    “那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瑞穗儿忙张了笑脸道：“娘娘安心，切都好。”

    第十五章　红艳凝香

    如懿抚着胸口，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海兰向精细，照顾着永琪怎么会出错？偏偏永琪病，舒妃也身上不安，虽然怀了身孕的女人肾气弱是常事，可是掉头发也厉害了些。”

    瑞穗儿道：“那奴才回去定提醒着，请几个太医瞧瞧。”

    如懿叮嘱道：“舒妃这胎不容易，仔细这点儿。”

    这般怀着心事睡去，也不大安稳，如懿昏昏沉沉的睡着，会儿梦见嬿婉长袖翩翩，会儿梦见永琪烧的通红的小脸与海兰焦灼的神情，会儿是大把大把的黑色头发散落，还有意欢惊慌的面孔。

    如懿吃力地辗转着身子，忽然背后凉，惊醒了过来，才发现冷汗湿透了罗衫寝衣，容珮便睡在地下，听的动静，忙起身秉烛，照亮了如懿不安的面庞。

    容珮仔细替如懿擦着汗，又端来了茶水：“娘娘可是梦靥了？”

    如懿喝了几口茶水润泽了干涸的心肺：“老是梦见心里头不安的事，尤其是舒妃和永琪。”

    容珮劝道：“娘娘别着急，女人怀了孕脱发是在寻常不过的，从前奴婢的额娘怀着奴婢的妹妹时也这样。至于五阿哥，亲娘照顾着，不会坏到哪里去。”

    如懿犹豫片刻，霍然坐起身，惊起手腕上赤金桌子玎玲作响：“不行！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让江与彬回去趟！”

    如懿如实向皇帝说起永琪与舒妃的事，彼时玉研、嬿婉与缨络亦陪伴在侧，皇帝听着亦十分焦急，立即唤了江与彬来，嘱咐了他回去。江与彬立时赶回京去，刻也不敢耽搁。为着怕水路缓慢，还特意快马加鞭，只夜里赶到驿休息。如此，如懿才放心了小半。

    待得御驾离开杭州之时，皇帝已晋陆缨络为庆嫔，与嬿婉平分春色，二人都颇得恩幸。

    自杭州离去之时，皇帝仍叹惋不已：“未能抛得杭州去，半勾留是此湖。”又道，“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深以不能如张岱般湖心亭看雪而憾。

    如懿含笑：“那日令妃妹妹舞，若雪中红梅，还不能让皇上窥西湖雪夜之美么？”

    皇帝笑道：“小女子取巧而已，怎可与漫天雪景相媲美。”

    这个自然是难不倒如懿的。她擅长绣工，待回到回京之时，副《湖心亭看雪》图比早已奉于皇帝的养心殿内，足以让他时时回味雪中西湖之美了。

    离开杭州，御驾便从江宁绕道祭祀明太祖陵，且在太祖陵前阅兵扬威。皇帝为解太后枯闷，亲自陪着皇太后到江宁制造机房观织，又命江宁织造赶制皇太后六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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