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分卷阅读203

    只道：“娴贵妃娘娘还是那么讨厌嫔妾么？”

    如懿淡薄笑：“常在这话，本宫却不懂了。”

    嬿婉挥手示意澜翠走远，道：“娘娘直以为嫔妾是攀龙附凤不念旧情之人，所以屡屡冷淡嫔妾，却不知嫔妾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如懿拂了拂被风吹乱的鬓发，她扬起的唇角勾勒出不屑的弧线，长街猎猎的冷风冷不丁地掀起她玉色长袍，配着纽子上系的青碧流苏金累丝缀明珠香囊，越发如云后淡薄的日光，渺渺不可亲近，“你如何步步走来，本宫都是亲眼看着的，又何来苦衷二字？”

    嬿婉银红色的袍角被风拂起，像只想飞却飞不高的蝴蝶，颤动着翅膀：“嫔妾听说娴贵妃娘娘出身乌拉那拉氏家族，这个家族，既是荣耀，也是阴霾。想来娘娘当年在冷宫受苦的时候，定不会忘却自己的家人，所以才奋发而起。嫔妾也是如此，像嫔妾这种出身，所受的种种白眼辛苦，娘娘这样的尊贵之人如何能够体会。但嫔妾不忘家族之心，与娘娘却是样的。”

    如懿默然叹息：“但是你终究辜负了颗真心。”

    嬿婉自嘲地笑笑：“像我们这种人，进了宫中之后，自身的荣耀便与家族的荣耀结为体，荣俱荣，辱俱辱。尤其是嫔妾，既然父母族人不能为嫔妾带来任何荣耀，嫔妾就定要让自己过得舒心适意。真心这样私己的东西，不能割舍也是要割舍的了。”

    如懿紧了紧披风，漠然以对：“你自己选择的路，自己高兴就好。听说皇上打算封你为贵人了，恭喜！”

    嬿婉欠了欠身：“但愿以后娘娘不要再鄙夷嫔妾就好。这句恭喜，嫔妾感激不尽。”

    如懿径自离开，澜翠走进嬿婉，低声道：“小主何必要理会娴贵妃对您的态度，咱们与她也不想干。”

    嬿婉轻笑，明媚的眼睛如同天上细细地月牙儿：“怎么不相干？皇后虽然生下了七阿哥，但身子坏了许，很时候都不能侍寝。而娴贵妃有协理六宫之权，我自然得格外小心些。”她看澜翠眼，“对了，我让你去看看舒嫔直用的是什么坐胎药，你看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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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些舒嫔的坐胎药出来，马上送去太医院，请太医照样子配出个来给小主服用。”

    嬿婉颔首道：“快去！我到现在都没有身孕，哪怕皇上晋封，也不过是个小小贵人，何年何月才能熬到主位？宫里的坐胎药那么，人人都在喝，只有舒嫔的是皇上亲自赏的，定特别好！”

    澜翠犹豫道：“可舒嫔每次侍寝之后都喝，直都没怀孕啊。”

    嬿婉有些不屑：“那是她福薄。叶赫那拉氏的族人本就不，没福气延续下去也是有的。”她迟疑片刻，“不过你还是让人看看，是不是上好的坐胎药。”

    澜翠答应着去了，嬿婉抚了抚平坦的肚子，饱含希望地长舒了口气。

    三日后黄昏时分，李玉来传召如懿前往养心殿起用晚膳。如懿衣过后，换上烟霭紫的如意云纹锦袍，清雅的颜色，袖口不过是略深色的折枝辛夷花纹样，搭着金丝薄烟翠绿缎狐皮坎肩，越发衬得容色了分温柔娇艳。

    她扶着惢心的手下了软轿，才走到阶下，见云彻穿着养心殿最末等的侍卫服色，两颊冻得通红，动不动守卫着。

    在经过他时，如懿悄然低声：“辛苦。”

    云彻微微笑，甘之如饴：“微臣在御前做了这么久的侍卫，奈何出身寒微，只能如此，辜负娘娘期望了。”

    如懿眼中有温情浮漾：“丈夫之志，用十年去实现也不算晚。忍得时，才能飞冲天。知道本宫为何定要调你到御前么？”

    “御前机会，不必其他地方。”

    如懿微笑，目光清和：“这只是其。常常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何走到另个男人跟前去，才能真正让你断了念头，磨砺心志。她无情，你无情，才能无所畏惧。”

    云彻懂得：“些。雪后路滑，娘娘小心足下。”

    如懿裹紧身上的孔雀纹大红羽缎披风，缓步入殿。暖桌上已经布好了热气腾腾的金丝菊炖野鸡锅子，如懿闻得香气，先笑道：“好香。”

    皇帝起身拉住她手，脸的亲密无间：“今儿晚膳都是你爱吃的菜，这芝麻青鱼脯制得极好，朕让他们试着做了十来次，只有这次做出来的点腥味也没有。菠菜和豆腐制成的金镶白玉十分清甜，入口即融。尤其这道醉虾，融了虾子本身的鲜嫩，配上醇酒调味的甘芳，所以朕急急催促你来。”

    如懿两靥盈盈，眉目澹澹含情：“今儿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好好儿的怎么备下了那么臣妾爱吃的菜？且都是冬日难得的。”

    因着从外头进来，她双手冰冷，皇帝捧着她手，轻轻呵气道：“外面可冷吧。今儿是腊月二十三，也算小年。朕想着快到年下了，你协理后宫忙碌了这些天，也给你松泛松泛，”他亦有几分自得，“如今天下富足，库仓串铜钱的草绳都烂了。你喜欢的东西即便难得，朕若想要取来，也不算难事。”

    如懿心口暖洋洋的，握着皇帝的手，道：“那臣妾能谢皇上的，就是把这桌菜都吃了。”

    如是，帝妃二人相对而坐，也不让人服侍，便自自在在动起筷子来。

    皇帝看她贪吃了几口醉虾，甚是喜欢的样子，便高兴道：“虽然贪吃也慢些，到底里头是有酒的。咦？你怎么没喝几口酒就红了？”

    如懿笑着摸了摸脸：“新描的眼妆，皇上喜欢么？”她且说且笑，如玉双颊上透出几许红晕，似初露的晚霞弥散，眉眼旁都化为淡淡的芙蓉浅红，显得明眸灿若星子，顾盼蕴漾。

    皇帝伸手轻轻抚摸：“如懿，朕希望你直这样高兴。”

    心跳得有点快，混着红罗轻炭暖融融的气息，将殿中沉水香的气息烘暖出来，徐缓地在空气里面迷漫着。如懿低下头，莞尔笑，轻轻挠着他的手心，似小鱼轻啄。这般温存，直到有添酒的小太监步入，才稍稍中止。

    李玉随后进来道：“皇上，上回您说要在年前晋封魏常在为贵人，叫内务府拟了封号来看，内务府已经拟了三个送来，想请皇上过目。”

    皇帝微颔首，李玉拍手，内务府的小太监捧着个红纹木盘子恭谨入内，上面放着洒金纸，分别写着三个大字：令、恪、睦。

    皇帝扫了眼，随口道：“后两个都俗。令，令，美好为令，这个字前人也未用过，便是这个令字吧。”

    “令贵人？《诗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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