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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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自你出冷宫，朕直没有召幸你，很少见你。便是要等这水落石出的天，你心中疑虑消尽，朕才真正能与你坦然相处，没有隔阂。”

    清晨的雪光淡淡如薄雾，映着窗上的明纸，把他们身上扫落的影子交叠在起。在分开了这些年之后，如懿亦有丝期望，或许皇帝可以和她这般没有隔阂的相拥，长长久久。

    皇帝拥着她道：“如今，你的心中好过些了么？”

    如懿微微颔首，含情看向皇帝：“皇上的用心，臣妾都知道了。”

    皇帝身姿秀逸，背靠朱栏彩槛、金漆彩绘的背景中，任偶然漏进的清幽的风吹动他的凉衫薄袖，他温然道：“朕很想封你为贵妃，让你不再屈居人下。可是骤然晋封，总还不是万金，朕也不希望后宫太过惊动。但是朕让你住在翊坤宫，翊坤为何，你应该明白。”

    坤为天下女子至尊，翊为辅佐襄赞。她知道，皇帝是在暗示她仅次于皇后的地位。她心中微暖，复又凉，想起阿箬的遭遇，竟有几分凉薄之意。但愿皇帝待她，并无算计之心。

    那么，便算是此生长安了。

    059 猫刑（）

    如懿回到翊坤宮中，已经是天光敞亮时分。昨夜相拥而眠，红烛摇帐的温存尚未散去,皇帝便着李玉将阿箬送了来。

    如懿正对镜理妆，李玉打了个千儿，恭恭敬敬守在旁，道：“启禀娴妃娘娘，皇上说了，阿箬是您的奴婢，所以还是交还给您，任由您处置，也要以儆效尤，告诫宫中的奴才们，不许再欺凌背主。”

    如懿对着镜子佩上对梅花垂珠耳环，淡淡道：“人呢？ ”

    “已经在院子里跪着了。只是有样，阿箬发疯似的辱骂娘娘，皇上已经吩咐奴才给她灌了让她安静的药，所以，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如懿眉心跳：“哑了？”

    李玉恭恭敬敬道：“是。再不能口出秽语，侮辱娘娘了。”

    如懿心头惊，自然，那是再问不出什么了。只是，这后宫里的切，原本不是问就能有真切的答案的。想要知道什么，全凭自己，所以，也无所谓了。

    惢心替她理好鬂发，轻声在她耳畔道：“小主不是直要奴婢和三宝留意宫里的人么？如今，倒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

    如懿撂下手中的珐琅胭脂盒，笑道：“你倒是和我想的样。去吩咐三宝，找个麻袋，寻几只猫来，然后把宫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就在院子里看着。”

    惢心微微笑：“是。”

    待到三宝预备好，如懿披上件香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在廊下，肃然看着满院黑压压的宫人们，慢斯条理道：“本宫宫中，不怕你伺候人时不够聪明，怕的就是背主求荣，糊涂油蒙了心。

    次不忠，百次不用。你们好好当差，本宫自然好好待你们。若是像阿箬样……”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呜呜咽咽说不出话的阿箬， 冷道：“阿箬虽然是本宫的陪嫁侍女，之前伺候了本宫八年。可是她背叛本宫，本宫就容不得她！今日，是给她个教训,也是给你们个警戒。”

    如懿看了眼三宝，三宝应了声，挥手招呼几个小太监取了个巨大的麻袋并几只灰猫来，三宝按着阿箬，让两个小宫女利索地扒下阿箬的外裳，只露出身中农，喝道： “把她装进去！ ”

    阿箬似是意识到什么，满眼惊恐地看着那几只形态丑陋的灰猫，不背钻进麻袋里去。三宝哪里由得她，兜头拿麻袋套，收拢了口子，留下只够塞进只猫的小口子，然后把那些露着锋锐齿爪的灰猫只只塞进去,拿麻绳扎紧了口袋,回道：“小主，这些是从烧灰场找来的猫，性子野得很，够阿箬姑娘受的了。”

    如懿在廊下坐下，细赏着小指上三寸来长的银质嵌碎玉护甲：“那还等什么，让她好好受着吧。”

    三宝用力啐了口，举起鞭子朝着胡乱扑腾的麻袋便是狠狠几鞭。那麻袋里如汹涌的巨浪般起伏跳跃，只能听见凄厉的猫叫声和女人含糊不清的呜咽嘶鸣。

    阿箬，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这样不完整的残缺人声，在静静的清晨，听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渐渐地，连敞开的宫门外，都聚集了宫人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灰猫凄惨的嘶叫声和着爪牙撕裂皮肉的声音儿乎要撕破人的耳膜，如懿皱着眉听着,吩咐道：“继续！”

    三宝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下手狠，鞭子鞭子舞得像朵花样眼花缭乱。开始还有人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渐渐地，灰白色的麻布袋上渗出越来越的血迹。如懿颔首道：“可以了。”

    三宝打得满脸是汗，应了声扯开布袋，只见几只灰猫毛发倒竖地眺了出来，龇牙咧嘴地跑了。两个小太监将布袋完全打幵，拖出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儿来，气息奄奄地扔在了地上。如懿瞟了眼，只见阿箬的中衣被爪子撕成条条的，衣裳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脸上手上露着的地方是没有块好肉。三宝见她痛的晕了过去，随手便是盆冷水泼上去。阿箬嘤声醒转过来，身上脸上的血污被水冲去，露出被爪牙撕开翻起的皮肉，张娇俏容颜，已然尽数毁去。

    如懿走上前几步，意欲细看。惢心急忙拦道：“小主小心污秽。”

    如懿径自推开惢心的手，缓步走到阿箬身边，俯下身看她—眼，旋即恢复居高临下的姿态，喝逍：“究竟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快说！快说！”

    阿箬的喉头发出嘤嘤的呻吟声，挣扎了几下还是无力动弹，索性像块烂肉似的伏倒在地。如懿露出丝鄙夷之色，摇头道：“真是可怜，有错当罚，这是你该受的！但你想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含冤莫白，替人受罪，也当真可怜！”她转头吩咐三宝：“阿箬既被皇上废去位分，自己宫里是住不得了。去冷宫打扫出间屋子来，送她进去。”

    阿箬虽然说不出话，双眼睛却瞪得老大老大，死死盯着如懿，几乎要沁出血来。三宝和几个小太监哪里理会她，径直拖了就走。阿箬喘着粗气，十指用力抓着地面，想要抓住什么可以救命的依靠，然而她早已失尽了力气，只在地上抓出几条深深的暗红血痕，触目惊心。

    如懿走回廊下，院中静得如无人般，几个胆小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筛糠似的发抖。

    如懿的面色清冷而没有温度：“不要怪本宫心狠，背叛主上的人虽然可以得到时的富贵，但最后还是没得好下场！你们看看，当年指使怂恿她背叛本宫的人，如今哪里会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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