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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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在”的雕花长窗，那朱红色的细密格子，格格的，把人的心也镂成了细碎的漏子。她微微咬了咬牙：“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阿箬急得脸都沁红了：“宫里的女人眼瞅着越来越了，今儿午后还听说，又晋了玫答应为常在了。您瞧，没皮没脸的南府歌伎都能晋封……”

    “住口！”如懿冷不丁声，阿箬抬头看见她鼻翼微动，知道生了气了，忙吓得不敢抱怨，只委屈道：“奴婢替小主抱屈。小主什么身份？凭贵妃那妖妖调调、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争着伺候到跟前去，抢了小主的好时候！”

    如懿心下烦闷，冷然道：“叫你住口了还有这许话，玫常在身份再低微，那也个正经的小主，还有贵妃，她什么身份，由得你议论来议论去么？出了这延禧宫，要让半个人听到你这样的话，立刻就被拖去慎刑司打死了。”

    阿箬又气又委屈，只得垂下了脸，默默垂泪。如懿沉吟半晌，见她还在落泪，也难免有点不忍心，便放缓了语气道：“你我的陪嫁丫环，事事担心我我怎会不知道？”

    阿箬闻声，低低答了句“”。

    如懿柔声道：“你心里不乐意的，正我心里也不乐意的。可人这心里的不乐意，放在自己心里还行，旦说出来，那就成了别人的笑话了。何况还要嘴上不饶人，把心疼的人也绕进去，那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阿箬眼圈红得像两枚樱桃，抬起头来：“奴婢知道自己性子急，嘴也快。可要不奴婢直跟着小主打小伺候的，有些话也不敢说。这延禧宫里敢说的，也就只有奴婢了。”

    如懿本就烦心，见她又自忖着自小伺候自己的情分，加烦闷，只得忍着道：“好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先出去擦把脸吧，这儿由惢心伺候着就了。”

    阿箬福了福出去，走到殿外，正见轮毛月亮晕乎乎的，觉得自己片忠心对着如懿，却总受斥责，当真委屈到了家。她忍忍泪，甩着绢子就下了台阶。旁候着的太监小福子跟她块儿从潜邸伺候过来的，叫了声“阿箬姐姐”，便笑鼻子笑脸凑过来：“小主安置了么？要不要我叫茶水备上，再送点点心进去？”

    阿箬没好气道：“要你瞎操心什么，你操心了人家还未必当你这份心意呢！”

    小福子怔，立刻会意：“小主心情不好，又责骂姐姐了？”

    阿箬听便气道：“什么叫又责骂了？有什么好责骂的！也不看看我谁，我打小伺候小主，路从娘家府第进了潜邸，又伺候进宫里的。小主有什么也不过嘴上说罢了。”

    小福子忙赔笑道：“。可不说么？咱们这群伺候的奴才里，凭谁也比不上您跟小主亲啊！小主啊也心烦，嘴上说过了，回头照样疼姐姐的。何况姐姐的桂铎大人都外放出去做官了，以后前程好着呢，小主疼姐姐了。”

    阿箬这才有些高兴，挺了挺腰板道：“好了。里头有惢心伺候着，我就先去歇歇，你勤谨着点儿，留意着小主要什么。”

    小福子点头哈腰答应了，往里头瞅了眼，悄声道：“怎么又惢心伺候着？咱们伺候小主的这些人里，就她跟着小主最，巴儿狗似的。其实论贴心、论懂小主的心思，谁能比得上姐姐您哪！”

    阿箬撇撇嘴，不屑道：“谁知道呢？平时闷嘴葫芦似的，现在个人在小主跟前，还不知道说什么呢。算了，反正咱们也不怕她。个伺候了小主几年的，能和咱们这些伺候了这么年的比么？”

    小福子连连点头：“那那，姐姐的心思，那谁都比不上的。”他打过灯笼，替阿箬照着路，“姐姐小心点儿，我替您看着路。当心，当心脚下。”

    如懿托着腮沉思良久，惢心端了碗八宝甜酪送到跟前，小心翼翼道：“小主老想着事情费神，喝点甜汤润润喉咙吧。”

    如懿摆了摆手，惢心看着如懿的脸色，轻声道：“其实阿箬姑娘说得也没错，她就心太直了，什么都放在了嘴上。她替小主担的心不错的。”

    如懿烦恼地拧着绢子道：“她说得不错。可半的时间在前朝，回了后宫也在各宫里都走走，难免好几天不来延禧宫了。”

    惢心凝神想了想：“啊。宫里女人了，要顾及，其实就冷落了。奴婢的意思……”她悄悄看了如懿眼，“娘娘该想个法子，拢住的心才。”

    “拢住的心？”如懿眉心的愁意如同遮住月光的乌云，渐渐浓翳，“皇后中宫，又有公主和皇子，慧贵妃有身份，纯嫔有三阿哥，再不济嘉贵人也有朝鲜宗女的身份在。我除了眼前的恩宠，还有什么法子呢？自从上次咸福宫的事之后，海兰后怕，其实我也怕，没个依靠，恩宠也今日在明日走的，不稳当。”

    惢心叹口气：“也。还有太后，太后对小主直淡淡的……”

    如懿眼神跳，如同被点亮的火苗，熠熠生辉：“太后……”

    惢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怎么了？”

    如懿静了片刻，有个念头悄无声息地盘上了她的心头，她便问：“这个时候，皇后会在哪里？”

    惢心想了想道：“这个时辰，应该刚去阿哥所看二阿哥，然后就去太后那儿请安了。”

    如懿微微笑：“晨昏定省，皇后个好儿媳妇。我怎么能不好好追随皇后，向的尽足孝心呢？”

    惢心愣住了道：“小主说什么呢？奴婢都不明白。”

    如懿默默望着那碗八宝甜酪出神，手指在桌上慢慢比划着：“惢心，你觉得最缺什么？”

    惢心掰着指头道：“有公主，有阿哥，有皇后，有嫔妃，也有兄弟姐妹。前朝有张廷玉大人和高斌大人辅佐着，后宫有太后和皇后掌管着。天下太平，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没有什么缺的。”

    如懿的手指定在了那里，沉思道：“不，有样缺的。”

    “什么？”

    如懿极力压低了声音：“宫里虽然讳莫如深，但你应该知道的，并非太后亲生。”

    惢心瞪大了眼睛，立刻跑到窗口装作无意瞄了眼，直到确定门口守着的宫人都得远远的，方才掩了窗，低声道：“知道。的生母从前在热河行宫伺候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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