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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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娘娘仔细台阶滑，就着奴才的手儿吧。”

    慧贵妃漾起梨涡似的点笑意：“有劳王公公了。这个时候，皇上在做什么呢？”

    王钦赔了十足十的笑意：“贵妃娘娘来得正巧，皇上歇了午觉起来批了奏折，现下正歇着呢。挑了南府乐班的几个歌女，正弹着琵琶呢。”

    慧贵妃笑了笑道：“皇上好雅兴，本宫进去怕扰了皇上呢。”

    王钦笑道：“这宫里说到音律，谁比得过娘娘？要不是怕雪天路滑，皇上肯定请您来了。”

    慧贵妃这才道：“那就劳公公去禀声吧。”

    王钦答应着去了。慧贵妃在廊下立了会儿，果然听见里头琵琶铮铮，正出神，王钦已出来请她了。

    因着皇帝在听曲，她入殿便格外地轻手轻脚，见皇帝斜坐在暖阁里，闭着眼打着拍子。数步外坐着三五琵琶伎，身着羽蓝宫纱，手持琵琶挡住半面，纤纤十指翻飞如莹白的蝶。

    慧贵妃见皇帝并未察觉她的到来，便也垂手立在边静静听着。等到曲终了，方欠身见过皇帝。

    皇帝见了她来，倒是十分高兴，牵过她手同坐下道：“本想叫你来同听琵琶，又怕外头天寒地冻的，你本来就畏寒。”皇帝关切道，“朕命齐太医替你调理身体，如今觉得还好么？”

    慧贵妃低眉浅笑：“臣妾身子虽然羸弱，但有皇上关怀，觉得还好。所以今日特意来养心殿趟。”

    皇帝握着她的手，眼中微微沉：“手还是这样凉。王钦，叫人再添两个火盆来，仔细贵妃受寒。”

    慧贵妃本来就是弱不胜风的体态，皇帝这般关切，了几分女儿娇态：“皇上龙气旺盛，臣妾在旁边，也觉得好了。”

    皇帝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道：“好好坐着，也就暖过来了。”说罢指着几个琵琶伎道，“方才你在旁边听着，觉得如何？”

    慧贵妃娇盈盈道：“如今南府里竟没有好的琵琶国手了么？选这几个来给皇上清赏，也不怕污了皇上的耳朵？”

    那几个琵琶伎听了，不由慌了神色，忙跪下请罪。

    皇帝扬扬手，示意她们退在边，微微笑道：“论起琵琶来，有你这个国手在这儿，朕还听得进别人弹的么？不过是你不在，所以听别人弹几曲打发罢了。”

    慧贵妃盈然笑，愈加显得容光潋滟，室生春。她随手取过其中个琵琶伎用过的凤颈琵琶，微微疑道：“怎么现在南府这般阔气了？寻常琵琶伎用的也是这种嵌了象牙的凤颈琵琶么？”

    皇帝唇角的笑容微微滞，那退在边的琵琶伎便大着胆子道：“奴婢技艺不佳，未免污了皇上清听，所以特别用了最好的琵琶。”

    慧贵妃蔑然望了她眼，见那琵琶伎不过二八年纪，姿容虽不出众，却别有番清丽滋味，心下便有些不悦：“若没有真本事，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也只是暴殄天物而已。”

    那琵琶伎有些怯怯的，低首立在旁。慧贵妃眼望去，琵琶伎所用的器乐中，只有这般凤颈琵琶音色最清，便横抱过琵琶，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正文 020 温文软语

    慧贵妃眼望去，琵琶伎所用的器乐中，只有这般凤颈琵琶音色最清，便横抱过琵琶，轻轻调了调弦，试准了每个音，才开始轻拢慢捻，任由音律旋转如珠，自指间错落滑坠，凝成花间叶下清泉潺潺，又如花荫间栖鸟交颈私语，说不尽的缠绵轻婉，恍若窗外严寒扫而去，只剩了春光长驻，依依不去。

    曲而过，皇帝犹自神色沉醉，情不自禁抚掌道：“若论琵琶，宫中真是无人能及晞月你。”

    慧贵妃扬了扬纤纤玉手，颇为遗憾道：“可惜了，臣妾手发冷有点涩，又用不惯别人的琵琶，此曲不如往常，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颇为赞许：“已经很好了。”他似想起什么，向外唤了王钦入内道，“贵妃说手冷。朕记得吉林将军今年进贡了玄狐皮，统共只有两条，条朕赐给了皇后。还有条，就赐给贵妃吧。”他含笑向晞月道，“若论轻暖，这个不知胜了紫貂少倍，给你最合适了。”

    晞月双剪水秋瞳里盈盈都漾着笑意：“这倒是巧了。方才皇后也赏了臣妾条玄狐皮，也说是吉林将军进贡的，看来这样好东西，注定是都落在臣妾宫里了。”

    皇帝眼中闪过丝欣慰之色：“皇后贤惠大方，对你甚是不错。如此，这两条都给你就是了。只不过朕的心意比皇后分，王钦，你便拿去内务府着人替贵妃裁制了衣裳再送去咸福宫吧。”

    王钦答应着又招了招手，引了班乐伎去了。皇帝不动声色地望了眼其中个，只见那羽蓝宫装消失在朱红殿门之后，方低低笑道：“如何？”

    晞月嗤地笑，别过身子道：“什么如何？皇上疼臣妾是假的，疼娴妃才是真的。”

    皇帝笑着摇首：“这样的话，也就你说罢了。朕难得才去看娴妃次，怎么倒是不疼你了？”

    晞月露出三分委屈的样子：“臣妾今儿听说，皇上特赐御笔给娴妃，娴妃兴兴头头让内务府做了匾额挂在延禧宫的正殿里。偏臣妾的咸福宫里那块匾额都不知道是谁写的，金粉也不足了。娴妃这样的荣耀，臣妾指望都指望不上。”

    皇帝扬了扬唇角，失笑道：“原来你是喜欢那个。朕不过是想娴妃住的延禧宫不如你的咸福宫了，怕看着寒酸才随手写了幅字给她。”

    晞月牵住皇帝的衣袖盈盈道：“既然是随手，皇上不如也赐给臣妾和皇后幅。省得满宫里只有娴妃有，臣妾羡慕还来不及。”

    皇帝刮刮她小巧的鼻头：“你有什么羡慕的，朕什么好的没给你？只这样，你也喜欢？”

    晞月半是委屈半是撒娇：“皇上终日忙于朝政，臣妾在后宫日夜盼望，若能见字如见人，也可以稍稍安慰。”

    皇帝微微沉吟，顷刻笑道：“好了。这有什么难的？你既惦记皇后，朕赐给你和皇后就是了，也许你们做成匾额，挂在正殿里。这下可满意了么？”

    晞月这才娇俏笑，温顺地伏在皇帝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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