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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p>

    韩遇跟秦然两人一起抵达市中心的宅子接韩母。</p>

    一进屋内，就听一阵如沐春风的笑声袭来，是殷雪儿在跟韩妈妈说话，她的声音秦然还是认得的，很绵柔，很悦耳。</p>

    没想到她也来了。</p>

    秦然脚步一顿，就听屋内两人言笑晏晏，在商量除夕夜团圆饭的事情，殷雪儿坐在沙发一角，着一套纯白色及膝裙，腰间盈盈一束，显得体态如柳，顾盼神飞。</p>

    她就是长得那般显眼而美丽，坐在华丽逼人的客厅内，完全没有被奢华的摆设黯淡，而是衍生出一种端庄淡雅的自然之美，“伯母，等除夕夜我和妈妈过来陪您过节吧？”</p>

    屋内暖香扑鼻。</p>

    韩妈妈坐在沙发正中央，着名贵的黑色皮草，枣色旗袍，面容娴静，灿若云霞。</p>

    “那你爸爸呢？”</p>

    “爸爸除夕夜有酒局，我和妈妈没事干，您刚回国，我们想陪着你。”</p>

    “好，你们有心了，要是有时间，就过来陪我一起过节吧，今年小遇也不知道来不来，免得到时候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吃团圆饭。”韩妈妈拍着雪儿的手背，面上的神情淡淡的，并没有特别高兴。</p>

    “伯父今年不回来么？”</p>

    “他要看情况，不过就算回来了，也是有酒局要对付的。”</p>

    “这样啊。”殷雪儿心花怒放，取过桌上一杯功夫茶，柔柔地探过身子，递给了韩妈妈，“伯母，这是我泡的茶，您尝尝。”</p>

    “好，有心了。”韩妈妈端着抿了一口，有些愣住，笑了，“咦，这茶很香啊，雪儿，你的茶道最近又进步了，不错，真不错啊……”</p>

    “何止啊，伯母，我厨艺也见长了，等除夕夜那天，伯母可一定要让我下厨帮忙啊。”殷雪儿笑容娇怯的要求着。</p>

    韩妈妈素来习惯夸奖别人，淡淡微笑，“好，到时候一定试试你的手艺。”</p>

    说话间。</p>

    秦然在韩遇身后盈盈而来，她浅浅笑着，面容和煦，“阿姨好。”</p>

    韩遇倒是没说话，挽着秦然的手臂，长身玉立，风致楚楚。</p>

    见了自己优秀的儿子，韩妈妈立刻眉开眼笑，音色温和，“你们过来啦，都坐，雪儿刚才泡了功夫茶，可香了，你们都坐下来尝尝吧。”</p>

    “好啊。”韩遇应了一声，拉着秦然坐下，他的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思索什么。</p>

    这端。</p>

    秦然一坐下手就被韩妈妈亲昵地拉住了，她轻声道：“秦小姐，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适合你。”</p>

    秦然一时有些害羞，点了点头，“谬赞了，阿姨也穿得好看。”</p>

    “嘴真甜。”</p>

    秦然只笑不语，其实她觉得蛮有压力的，本来想主动一点，没想到韩妈妈比她还主动，这倒让她不好意思了。</p>

    一旁的殷雪儿没看两人，她低垂着睫毛，开始在茶具上表演娴熟优雅的茶道，一番功夫下来，茶香四溢，她为几人递上清茶，不慌不乱，“茶泡好了，技艺有点浅陋，希望大家宽容对待。”</p>

    韩妈妈喝了茶，凝神感受那喉咙处的茶香，道：“怎么会？雪儿的茶道如此精湛，就连我都自愧不如了。”</p>

    韩遇则是慢腾腾接过一杯，浅尝一口，眸子里没什么情绪，不动声色地瞟向秦然，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茶是挺香的。”</p>

    秦然的眼眸垂下又抬起，表示接收到了韩遇的提醒，他的意思是告诉她这茶不错，两人早上串通好了，有什么风吹草动让韩遇给她点暗示。</p>

    秦然笑了笑，也浅尝一杯，这茶和清水差不多，只不过余韵口齿留香，确实是上等好茶。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悲，昨天的聚会她还觉得可以忍受，今天多了个殷雪儿，完全就显示出了她的难登大雅之堂，殷雪儿是高材生，会烹饪，会茶道，会礼仪，修养和学识跟她真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p>

    “很好喝。”秦然放下茶杯，大大方方称赞。</p>

    殷雪儿顿时心花怒放。</p>

    韩妈妈闻言看了过来，和蔼地问：“秦小姐也觉得雪儿泡的茶很香吗？”</p>

    秦然漾开一抹笑容，“嗯，口齿留香。”</p>

    “哦？”韩妈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秦小姐接触过茶文化？”</p>

    没想到一句称赞就引来了这些提问，秦然抿住唇，硬着头皮诚实道：“并没有，只不过这茶确实有魅力。”</p>

    家里的茶叶，她都是直接倒在茶壶里冲出来喝的，没有学过礼仪和文化。</p>

    “原来如此。”</p>

    “嗯。”秦然不卑不亢。</p>

    韩母还想说几句什么，韩遇已经转移了话题，音色低沉，“妈，你今天不是说要去买瓷器么？”</p>

    韩母点点头，看了眼落地钟上的时间，又喝了口茶，“是呀，已经下午两点半了，小遇，你和秦小姐吃过午饭了没有？”</p>

    “我们吃过一点水果，特意留了肚子过来请妈妈吃饭呢。”韩遇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萦绕。</p>

    韩母不禁笑出声音，“你们啊，妈妈已经吃过午饭啦，你们这么特意饿着，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p>

    韩遇粲然一笑，从容起身，“那就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快出发吧，等下逛完瓷器再去吃饭。”</p>

    “好。”韩妈妈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殷雪儿赶紧去扶，韩妈妈心中温暖，欢喜地说：“雪儿，我们现在要去瓷器馆一趟，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一起过来吧，听说你对艺术也颇有见解，你顺便来帮我看看吧。”</p>

    殷雪儿笑得杏眼桃腮，甜甜道：“好啊。”</p>

    四人一同出行。</p>

    古香古色的瓷器馆里，各种瓷器摆放在水晶玻璃柜内，形谧，而彩却浓重悠久，美轮美奂。</p>

    柜内的都是具有历史传承的古典瓷器，价格不菲。</p>

    而新瓷器摆放在架子上，粉彩瓷，冰裂瓷，玲珑瓷，青花瓷，一套二十几式，琅琳满目，名贵逼人。</p>

    殷雪儿挽着韩妈妈的手臂走在前面逛瓷器。</p>

    而秦然跟韩遇走在两人的身后。</p>

    韩遇促狭着笑意对她说：“看见了吧？你昨晚还说主动是讨好呢，今天见识了没有？就算是门当户对，小辈也应该关怀主动于长辈的，就像她这样。”</p>

    这话意有所指。</p>

    秦然知道他的意思是讽刺殷雪儿的热情，很不道德地笑了，“那有什么办法？瓷器我也看不懂，要是阿姨让我跟她聊聊，估计我又得懵比了吧。”</p>

    韩遇眼神似笑非笑，“怕什么，你就见机行事，我妈的视线停留在那个瓷器上面，你就各种天花乱坠，学学做销售的那套好吗？”</p>

    秦然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别闹，多说多错，万一阿姨觉得我嘴跟炮仗一样怎么办？我可不想她觉得我肤浅，与其牛头不对马嘴，我还不如保持安静呢。”</p>

    “那你是打算选择做木讷没眼色的媳妇啦？”</p>

    “不然咧？虽然我见过不少瓷器，可我根本不懂瓷器文化啊，要是阿姨约我去看画展，我还能说出个一二，要是看瓷器，真不是我擅长的，我不想不懂装懂，因为这样更惹人嫌，你懂的，不懂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还要装懂，瞎比比一大堆其实说的都是些废话，你认为有什么意思吗？”</p>

    韩遇轻轻叹息，“哎，看来这几天我得帮你恶补一些文化和知识了。”</p>

    “比如？”</p>

    “比如吃饭礼仪，社交礼仪，酒文化，茶文化，瓷器文化，美术不用，至于摄影啥烹饪啥的，估计都要学学。”</p>

    秦然十分苦恼，“要学这么多啊？”</p>

    “不然怎么办？”</p>

    秦然郁闷，“哎，总是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感觉我太废了。”</p>

    “有什么废不废的，其实普通人都不懂这个，只是刚好我比较天才，一接触就懂了。”</p>

    秦然忍不住伸手打他，“不要炫耀，揍你。”</p>

    他挑起眉，眼角都是笑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妈面前打我？”</p>

    秦然吓得立刻收回了手，“好吧，我现在不打你，等晚上回去了，把你打成一个大猪头。”</p>

    韩遇偷偷牵着她的手掌在角落笑。</p>

    秦然躲开，神情颇为不自然，“阿姨在呢，你别那么不害臊好不好？”</p>

    韩遇眸色淡泊，“你的手好凉，是不是紧张了？”</p>

    “没有，是这里的空调开得太大了，真奇怪，大冬天还开那么冷的冷气。”她口是心非的说着，其实说真话，那个女孩见未来婆婆不紧张啊？而且未来婆婆的反应还那么淡，根本就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p>

    “人太多了，必须开着冷气疏散人气的，不然容易造成生病。”</p>

    “噢。”</p>

    不多时，韩妈妈跟殷雪儿停在一个瓷器前面，像是在讨论，又像是在等着韩遇和秦然两人过去。</p>

    秦然眼尖的察觉，赶紧伸手去拉韩遇的袖子，“阿姨她们好像在等我们。”</p>

    “看见了。”韩遇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随手拿过一本瓷器介绍，放在秦然手里，道：“我们过去吧，有时间你就看看这个，等下看见什么产品，不懂怎么说就按着本子上的描述说就行了。”</p>

    秦然点点头，“好。”</p>

    两人走过去。</p>

    秦然翻了翻手里的瓷器介绍，既然来这了，也没有不让她看瓷器介绍的道理吧？</p>

    韩妈妈正看着柜内一个的五彩瓷瓶，神情有些若有所思。</p>

    殷雪儿在韩妈妈耳边恬淡道：“这个作品其彩微微凸起，用红色加勾，很是瑰丽多彩，看样子，应该是清朝晚期的作品。”</p>

    韩妈妈颔首，不答话，把问题抛给了走过来的秦然，“秦小姐，你觉得这个五彩瓷瓶如何呢？”</p>

    秦然定睛一看，这个瓷瓶她还没翻到介绍，但瓶前放着一块黑色小立牌，价位是七位数。</p>

    天呐！</p>

    一个花瓶竟然要两百多万。</p>

    秦然心里感慨，不怪她目光短浅，而是两百多万在她眼里可以买下她的公司了，可以做十几万件产品了。好吧，虽然艺术是无价的，但她已经艰苦太久了，变成了一个俗人，不会花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些上面。</p>

    秦然心里轻轻呼气，还是那句说掉牙的老话，“还不错。”</p>

    瓷器知识上面的这个五彩瓷她还没来得及看，更何况，她真的看不出朝代，还是别不懂装懂了，不然等下工作人员过来介绍产品，她说错一句就等于打自己的脸一下，那太糟心了。</p>

    听了这话。</p>

    韩妈妈唇角掀起一丝笑意，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韩遇，声音温和，“小遇，你除夕夜前一晚不是要去参加婚礼么？就带这个礼物去怎么样？”</p>

    秦然的脸色一下子白了。二哥结婚，韩妈妈让韩遇给他二哥送一个两百多万的古董花瓶，到时候如果她过年来韩家拜访，她该带什么礼物？人家送了两百多万的东西，她到时候还能随便送点？肯定也得挑件价值不菲的礼物礼尚往来。</p>

    这种贵重的礼物，分明是想重重打他们秦家的脸吧？</p>

    韩遇的眉目不曾挑动一下，淡淡道：“不用，那晚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觉得很适合。”</p>

    “你准备的是你的，妈妈准备的是妈妈的心意，就当的妈妈送给你朋友结婚的好兆头，你觉得如何？”韩妈妈完全不提结婚的人是谁，其实她根本就知道是秦然的二哥，所以她特别用心地挑选礼物，到时候秦家收到这个礼物，不知道是觉得开心？还是觉得像个烫手山芋呢？</p>

    韩妈妈心里在思考，两百多万的古董，不知道这个分量足不足够。</p>

    闻言。</p>

    韩遇的眸子不觉一眯，幽深得望不见底，“妈。”</p>

    他只喊了一个字，而后轻轻摇头，没说什么。</p>

    见他瞬间冷下去的眸色，韩妈妈看了秦然一眼，好像瞧不出她的僵硬，犹自笑着说：“我们小遇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礼物呢，秦小姐，你觉得呢？”</p>

    秦然四肢僵冷，却讲不出拒绝的话，讷讷道：“阿姨喜欢就好。”</p>

    如果韩妈妈真的买了这个花瓶，她可以想象自己父母当晚的脸色，尤其是在父母知道花瓶的价格后，他们一定会焦虑，也会坐立不安，成家给他们的礼物，秦家咬咬牙还能买着送回去，而韩家给出来的礼物，那可不就是秦家咬牙就能狠心买下来的东西了，一件礼物，可是要他们倾家荡产的。</p>

    虽然韩妈妈很有礼貌，很和蔼可亲，可是她开始觉得韩妈妈对她并不是那么善意了，韩遇是那么聪明的人，他妈妈肯定也不是什么傻缺，能讲出这些话，多半是要他们在无形之中承受难堪。</p>

    殷雪儿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三人，她倒觉得这个五彩瓷挺漂亮的，如果阿姨喜欢，由她来出资购买送给阿姨当新年礼物也是可以的。</p>

    韩妈妈看着秦然的脸，良久之后，很善解人意地笑了，“那是小遇的朋友，既然小遇不喜欢，我肯定是不会买的，我们还是逛逛别的作品吧。”</p>

    秦然心里松了一口气。</p>

    韩遇看着母亲，眼角的弧度变得凉薄。</p>

    韩妈妈就当没有看见，主动伸过手来，挽住了秦然的手臂，将殷雪儿和韩遇两人抛在身后，一边走，一边笑盈盈地跟秦然说话。</p>

    “马上新年了，想要挑几套餐具和一些咖啡用具，你是学美术的，眼光应该不错，过来帮我挑几样吧。”</p>

    秦然沉默地回头看了韩遇一眼，扭过头来，脚步还有些虚浮，经历完刚才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现在心里很压抑，真的挺怕韩妈妈跟她讲文化什么的或者要送她礼物了，这样她会觉得越来越无力，越来越遥远。</p>

    不过她还是淡淡笑了，“好。”</p>

    韩妈妈随手拿起架子上的餐具产品，仔细瞧了瞧，睫毛微微垂着，高贵雍容，“秦小姐刚才不是去过我们家么？你觉得，这套玉色的冰裂瓷配在厨房里，感觉如何？”</p>

    这套冰裂瓷是新品，并不什么晦涩难懂的古董，秦然心里放松了一些，扬起唇畔，“还不错。”</p>

    “是吗？你觉得很好看？”</p>

    “嗯。”</p>

    韩妈妈点点头，反复看了看架子上的几套产品，忽而微笑，“果然是你眼光最好，我看来看去，也觉得那套冰裂瓷的最好看，那我就买那套吧。”</p>

    秦然赔笑，“嗯。”</p>

    “昨天你不是送了我一件旗袍么？款式我很喜欢，打算在除夕夜穿，噢，对了，秦小姐除夕夜有空么？如果有的话，到时候来家里吃个饭吧？小遇他爸爸可能除夕夜会回来，你们要是过来的，一定很热闹。”</p>

    秦然的瞳孔缩了一下，却拒绝不得，点了点头，“好。”</p>

    下午殷雪儿才说除夕夜要去韩家陪韩妈妈过年，到时候，想必韩家是很多人的。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不适应，可是她想跟十五在一起，只能忍着心中的压抑跟他们的亲戚们相处了。</p>

    哎，这种相处，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p>

    那一天，韩妈妈一直很热情，挽着秦然的手臂挑了很多瓷器，秦然的话多半是，还不错，很漂亮，很好看，总之，就是一些看不出真心实意的话。</p>

    回去的时候。</p>

    秦然感觉自己又经历了一场战争，尤其是最后，她看见殷雪儿包下了那个令秦然压抑的五彩瓷瓶，而韩妈妈也挑了不少价格不菲的瓷器，其中有一部分是要摆在韩遇家里的，两人把东西带回来，秦然坐在韩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那些每一个都要价十几万的瓷器，叹息一声接着一声。</p>

    “哎，这几个东西就一百多万了，我实在不能接受啊。”秦然拿起其中一个彩釉摆盘，撅着嘴巴对韩遇说：“十五，你知道吗？这个摆盘，就是我二哥请六十桌宴席的钱了，真心伤不起啊。”</p>

    韩遇坐在她旁边，揉着她的头发笑了笑，“我妈就喜欢这些东西，你也别纠结了，而且这些东西具有收藏价值，以后就算不喜欢了，拿回去退价格也是有保障的。”</p>

    秦然还是不高兴，“可是，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未来二嫂要求礼金一百多万，那个婚事就差点吹了，然而一百多万在这里，就只换了五件瓷器，实在太奢侈了。”</p>

    他低笑，交叠起双腿，“你就当没看见。”</p>

    她枕在他腿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细细软软的，“相处得好累啊。”</p>

    韩遇一顿，低下头来，脸孔英俊疏离，“你不会这样就退缩了吧？”</p>

    “没有，我就是觉得累而已。”</p>

    “可不要胡思乱想。”</p>

    秦然深深叹气，“知道啦，我没有乱想呢，就是觉得好累哦，腿也走得很酸。”</p>

    “那我给你揉一下吧？”</p>

    “来吧。”秦然顺势把腿伸到他身上，“帮本大爷揉一下。”</p>

    话刚落音，韩遇微凉的指间落在秦然的小腿上，轻轻地揉着，“对了，刚才妈妈私下跟我说，昨晚你送了一件旗袍给她，她很喜欢，让我把带回来的那套冰裂瓷餐具送给你。”</p>

    秦然气呼呼地枕着自己的手臂，“不要，那件旗袍还不是你买的，礼物不要给我，你自己收着吧。”</p>

    韩遇斜眼睨她，“别这样啦，带回去吧，就当我送给叔叔阿姨的礼物好了。”</p>

    “真的不要啦，我们家用不上那么好的东西，留在你家里用吧，朋友过来你也能请他们吃饭。”</p>

    韩遇深深凝视她，“怎么了嘛？不高兴？”</p>

    秦然摇头，眼瞳宁静，“我真没有，只是有点累而已，可能休息一下就好了。”</p>

    “嗯。”</p>

    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好一会儿，才微微俯下身子来，用自己的鼻尖蹭她的鼻尖，“睡了吗？”</p>

    “没呢。”</p>

    “还在想着刚才在瓷器店的事情？”</p>

    “没，我是在睡觉。”她呼吸轻轻，仿佛已经入睡。</p>

    韩遇无奈一笑，吻她的唇，“那好吧，你先睡觉，我去给你煮点东西，等下醒了就可以吃了。”</p>

    “好……”她懒懒应了一声，气息逐渐绵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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