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秦然睫毛一颤，眼角渐渐湿润起来，她很疲劳，脑子像炸了一样没法思考任何问题，最终，只得皱紧眉心，头疼地说：“别说了好吗？我现在真的很累，我很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行不行？”</p>

    说罢。</p>

    她的胃又痛起来了。</p>

    喉咙处漫起了一丝血腥气味。</p>

    秦然真的不想跟他吵，她没有精力，也没有精神，感觉整个人软绵绵的，头重脚轻，就快倒下了。她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只想沉沉睡一觉，像快爆炸的脑袋得到安静和休息。</p>

    “累？你的累，不过都是为了奉献你的事业，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呢？就因为我想让你做个全身检查，你就不耐烦成这样，搪塞，反感，甚至是不想再跟我说话了？我有这么烦人么？”</p>

    韩遇盯着她，英俊的脸孔，在灯光下凝成坚冰厉色。</p>

    这些话是要逼死她么？</p>

    秦然用力捂住脑袋，脸色惨白，为什么语言是这样的东西？说爱的时候如此无力，伤害的时候又是如此的锋利？</p>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现在十分难受，胃部剧烈地抽搐着，感觉刚吃进去的面包马上要吐出来了，她站起身，身子僵硬，“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和你吵。”</p>

    他冰冷冷道：“我和你吵了么？”</p>

    如此的咄咄逼人。</p>

    如此的不肯放过。</p>

    秦然眼前一阵阵发黑。</p>

    客厅里却异常安静。</p>

    她像是再也受不住一般，站起来，快步往洗手间走去，“算了，我解释不清楚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p>

    “早知道你这样，我当初就不会帮你。”韩遇冰冷而赌气的声音从身后袭来。</p>

    秦然脚步一顿，回过头去。</p>

    白寥寥的灯光下。</p>

    韩遇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眸光暗凝得像是倾倒的墨汁。</p>

    秦然闭上眼睛。</p>

    而后。</p>

    像是失望到了极点，她没有再犹豫，冲进了洗手间里。</p>

    她在里头呆了很久很久。</p>

    吃进去的面包全吐掉了，脑中也有轰隆隆的声音在回响，一切的一切，都痛苦地纠缠在她身上，天旋地转，她精神涣散地趴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抱着马桶，脸孔憔悴苍白。</p>

    不是不想去思考，而是没有力气，身体疲惫地不容许她思考任何问题，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沉进湖里的孤舟，什么也抓不住，只能无力而寂寞的下沉着……</p>

    *</p>

    第二天。</p>

    钟点工打开洗手间的门，见她趴坐在地上，浑身湿漉，她吓了一跳，抄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唤她，“太太，韩太太……”</p>

    钟点工一直以为秦然是韩遇的妻子。</p>

    她悠悠转醒，头很重，而眼前的光又很亮，她不得不眯起眼睛，唇色苍白，“现在几点了？”</p>

    “已经十点半了，太太。”</p>

    “这么晚了啊。”秦然神情恍惚的眨了眨眼睛。</p>

    钟点工过来扶她，“太太，你怎么睡在洗手间里，这多潮湿啊，您快起来吧。”</p>

    秦然握着她伸来的手，迷迷糊糊爬起来，昨晚的事情她记不深了，只知道她跟韩遇吵架了，头很沉很痛，她轻声问：“韩先生呢？”</p>

    “不知道，大概已经出去了吧。”</p>

    “他不在屋子里么？”</p>

    “我早上过来就已经没人在家了。”</p>

    说着，钟点工搀扶秦然出了浴室，她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了一阵，想去上班，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走几步路都很吃力，她的意识混沌得理不清思绪，最后，她只得对钟点工说：“莉姐，你把药箱帮我拿过来吧。”</p>

    “是。”钟点工依言去了。</p>

    秦然拿出一只温度计，含在嘴里，韩宅满室的阳光，她却觉得分外阴冷。</p>

    从嘴里拿出温度计，39度，发高烧了啊。</p>

    “莉姐，给我倒杯水。”</p>

    “好。”厨房里的钟点工回答。</p>

    秦然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想了想，自己还没吃饭，又喊钟点工，“莉姐，家里有早餐吗？我想吃药，但是得先吃点东西才能吃药。”</p>

    “没有哦，太太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吧。”</p>

    秦然无力地倒在沙发的靠垫上，视线模模糊糊的，“可以吧，你帮我煮个粥，我有点发烧了。”</p>

    “好的，太太。”</p>

    今天大概是不能去上班了，秦然给大哥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发烧了，需要休息一天。</p>

    挂完电话，秦然慢慢往二楼的方向走上去，并对莉姐说，“莉姐，粥煮好了你就帮我拿上楼吧，白色的那个房门，我先去休息一下。”</p>

    虽然吵架了，她还是把韩宅当自己家的，在她的思想里，他们并不会因为这个小原因而分手的，这只不过是因为她压力大，与他聚少离多才产生了矛盾，等有时间好好谈谈就没事了。</p>

    她带着退烧药进了客房，将身上湿漉的正装脱了下来，没有洗澡，她把一件磨毛卫衣套在身上，躺进被子里，精神混沌的睡了。</p>

    中途。</p>

    莉姐送粥来给她，秦然虚弱地喝了粥，又吃了药，睡着了。</p>

    白天转黑夜。</p>

    秦然再次清醒已经晚上了，莉姐一天的工作时间是四个小时，等秦然醒来她早已离去，整个家里空荡荡的，一丝人气都没有。</p>

    秦然下了楼，走进厨房里，翻了包面条煮挂面。</p>

    精神好很多了，就是还有点虚弱，她靠在高台上等水开，一面垂着睫毛，一面想事情。</p>

    都晚上八点半了，十五怎么还不回来？</p>

    她还想趁着今天跟他聊聊呢。</p>

    走到沙发上，她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给十五打电话，想问问他几点回来。</p>

    韩遇的手机打得通，就是没人接听。</p>

    对这个事情，秦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她切断手机，拨通苏淮的号码，一般她找不到十五，打苏淮的就能找到。</p>

    “苏淮，十五跟你在一起没有？”</p>

    苏淮咳嗽了几声，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医院呢，昨晚呆到现在了，你们怎么了？”</p>

    “闹了点小矛盾……”说到这里，秦然抬起眼眸问：“他喝酒了没？”</p>

    “没呢，他在写手术论文，很忙的样子。”</p>

    “是在加班吗？”</p>

    “大概是在自虐吧，昨晚他就过来了，是殷雪儿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p>

    秦然的呼吸变轻，“殷雪儿怎么会知道？”</p>

    “她昨晚上的是夜班，十五回医院去，她就看见了，给我跟亚洲都打了电话，让我们过来劝劝他，我跟亚洲昨晚都是在医院过的夜，现在亚洲回去了，我在这里补眠睡觉。”</p>

    秦然抿住唇，“好吧，你帮我问问，他晚上回来不。”</p>

    “好。”</p>

    苏淮说着就去问了。</p>

    办公室内。</p>

    韩遇幽幽抬起眼眸，盯着苏淮，那眼眸无声无息的，别提多可怕了，良久之后，他停止了敲打键盘的动作，沉声问：“她来让你来问我的？”</p>

    “是，小秦然现在还在家里，问你今晚回去不。”</p>

    “我忙呢，要加班。”韩遇面无表情地说。</p>

    苏淮便把这句话告诉电话那边的秦然了。</p>

    秦然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一丝失望，却没说什么，她不想麻烦苏淮，便缓声说：“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开心，我先去吃饭了。”</p>

    “小秦然……”</p>

    “等改天有时间聚，拜拜。”</p>

    秦然挂断了电话。</p>

    寂静的厨房里。</p>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面，她一口一口地吃，眼睛没什么焦距，也没什么情绪。</p>

    这样寂寞的环境里。</p>

    她忽然想回家了，怀念家里那种热热闹闹的感觉，怀念妈妈做的热汤，也怀念家里的聒噪和欢声笑语。</p>

    她在厨房里坐了一会，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摆设考究的海景公寓里，完全让她感觉不到温暖，她出了会神，然后毅然站了起来，上楼收拾行李。</p>

    九点半，她在附近的公交站上了公车，提着一个行李，坐在公车靠窗的位置上。</p>

    夜色迷离。</p>

    她微微歪着头，看街道上的行人匆匆，看街道上绿植繁盛，幽黑的眼底，好像什么都映不进去。</p>

    她回到生活区的秦宅里。</p>

    虽然这里没有名家的设计，没有壮观的海景，可是她觉得更加温暖，更加熟悉，她甚至在路上买了个甜筒吃，心情沉抑，想吃点甜甜凉凉的东西，夜色里，她一手拎行李袋，另一手拿着一个甜筒，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低落的情绪上来一点。</p>

    没关系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人都一定坚强振作，不要难过，更不要哭泣。</p>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p>

    勇敢去面对。</p>

    秦宅里。</p>

    仍旧是欢声笑语。</p>

    最近秦二哥要结婚了，温妮父母说好要陪嫁的房子也已经买好了，是一间装修得很华丽的转手房，就在世贸大道的附近，过两天，秦家的人就可以搬过去了，住在新房里迎娶儿媳妇，过新年。</p>

    五房三厅的房子，够秦家一家人住了，爷奶一个房间，爸妈一个房间，大哥大嫂一个房间，二哥二嫂一个房间，秦然一个房间，五房的刚刚好，以后，他们全家都可以生活在一起了，然后等秦然结婚后，她的房间就改成秦宝宝的儿童房，等秦宝宝到了**岁，就能有自己的房间了。</p>

    家里在办置秦二哥结婚需要购置的东西，秦然走进去，看见桌上放着许多请帖，首饰和一些很喜庆的小玩意，那些都是好兆头什么的结婚用品，秦然进了家里，所有人都热热情情地招待她，二哥还不由分说要带她去看看新房子。</p>

    秦然推拒不了，把行李放下，跟着二哥开了爸爸的车子去了他们的新房子逛逛，室内很宽敞，家具也已经全部买好了，是奢华的欧洲宫廷风格，秦然一走进去，就感觉快被闪瞎了眼，顶灯璀璨而刺目。</p>

    她笑着说：“这儿装修得真漂亮，家具也很华丽。”</p>

    “是啊，这本来就是新房子，我们家住在这里，以后去上班就只要走五分钟了，那样就不用开车过去了。”秦二哥笑着说，俊脸迷人。</p>

    秦然点点头，走到阳台上，往外面望去，居然有一个泳池，她偏头问二哥，“这房子下面还有泳池，又是高楼，地段又好，房子不便宜吧？”</p>

    秦二哥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嗯，这个房子一千四百万，之前说好买五百万的，但是温妮的父母后来过来z市看房子，只看中了这一套，想着就一个女儿，以后百年后财产都是女儿的，也就买了。”</p>

    反正写的是温妮的名字，买多少钱都一样，最后还是温妮的，温家这样也不亏。</p>

    秦然笑得无声。</p>

    眼底的消极却渐渐散去了，变得明亮坚定，以后她有能力了，她也要给爸妈买个这样的房子，让爸妈晚年没有后顾之忧。</p>

    有的人，赚二十万就觉得满足了，而有的人，赚两千万都嫌不够，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p>

    秦然在整个房子里转了转，温声对秦二哥说：“装修也很好。”</p>

    “嗯，高级房子装修自然比较好，你知道吗？这房子的家具都是这几天买的，花了将近一百万，每一件，都是精品。”</p>

    秦然微微笑，“二哥，你真幸福。”</p>

    秦二哥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应该说是温妮好，本来以为这个婚结不成了，没想到她父母最后竟然同意了。”</p>

    他才给了六十万礼金，温妮家那边却买了个一千四百万的房子，还帮他全付了两百万在美国的房子，又买了一百来万的家具，相比他们家的寒酸，温家确实出手阔绰。他想，他以后要好好努力，好好对待温妮，让她过得幸福。</p>

    家人过得幸福，秦然也觉得开心。</p>

    半夜她在床上想了想，睡不着，白天睡多了，夜间就睡不着。她在房间躺到五点半就起来了，温妮家要秦家摆酒席六十桌，一桌按最低三四千的算，六十桌也得花个二十来万，这还是不算酒钱的，秦然觉得父母应该没这么多钱，她盯着自己手机里的银行卡余额，这种时候，是应该帮帮家里的，等过两天住进新房子，秦家这个房子就不用在续租的，每个月可以省下三千元，她的压力也会小一点。</p>

    她走出厨房，秦妈已经醒来，在客厅里整理二哥结婚时要用的喜饼和工具，秦然走过去，轻声问她，“妈，酒席的事情，你跟爸爸决定好要订哪里了吗？”</p>

    秦妈叹了一口气，“成家就说最好去高档的北城酒店，隔壁就说中档的意安酒楼就行了，我跟你爸爸还没考虑清楚。”</p>

    “妈，酒席的事情是要先预定的，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除夕前一夜二哥迎娶二嫂，你们再不预定酒店，到时候就预定不上了。”</p>

    秦妈点点头，“我们知道，就说拿不准注意。”</p>

    “其实意安酒楼就不错，在新房子的附近，吃完就可以回来了，我们又不在那过夜，去北城的话又贵路线又远，成家选北城是他们有这个能力，按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来说，最好还是选中档的吧，二嫂家也知道我们的家境，不会那么故意苛刻刁难我们的。”</p>

    她说得有道理，秦妈觉得行的。现在家里是秦然养家，她就是当家的，秦妈和秦爸开始习惯听她的话了。</p>

    秦然又说：“妈，这样吧，酒席的事情交给我好了，我去处理，就当是我送二哥二嫂两人的结婚礼物了。”</p>

    秦妈惊讶地张大嘴，“这怎么行，那么多钱！”</p>

    “没事的，今年生意有进展了，公司这个钱还是付得起的。”秦然不想妈妈担心，就没说真话，二哥马上娶二嫂了，应该让家里的气氛欢乐一点，别动不动就愁钱的事情。</p>

    一回公司，秦然就开始联系意安酒楼，帮二哥预定除夕前一天的宴席，一共六十桌，她把预约金划了过去，开始选宴席的菜单。</p>

    午间休息，秦然的电话一直呈现安静的状态，她拿起来一看，手机还是黑屏的，十五并没有联系她。</p>

    这是不想理她了么？</p>

    秦然迷茫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p>

    而后，她也就不多想了，把手机放进柜子里，继续忙碌。</p>

    年底了，各种网站考核和运费问题在等着她解决，秦然拿着座机上的话筒，一会跟这个人联系，一会跟那个人联系，她要解决海关扣押货的事情，又要解决年底因为货物积压运费高升的问题。</p>

    现在海关审核产品会变得非常严格，因此产品不过关就会送去销毁，一旦货物被销毁了，她就得给客户退款，所以她烦得很。</p>

    还有，年底了运费自然会上升，货物又积压着出不了国，很多国外客户因此不满，因为他们的新年是圣诞节，又不是中国的春节，人家才不管你中国的春节有多热闹和麻烦，总之外国人已经放完年假了，现在属于事业旺季，产品在规定的时间拿不到，他们就要打电话或者发邮件来询问，所以信箱里的邮件每天都爆满，秦然回得唉声叹气，各种麻烦和问题要处理。</p>

    一整天很快忙碌过去。</p>

    手机仍然安静。</p>

    秦然便加班到十点，下班回自己家，家里还是老样子，买这个买那个，有些轻便的东西先搬过去新家，秦然无所事事，就跟着二哥把一些鞋柜啊，桌子啊衣服啊什么的先拿了过去。</p>

    明天要搬家了，秦妈对她说：“秦然，明天我们要搬新家了，你早点下班，去新家那边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啊。”</p>

    “好。”</p>

    “自己的房间的东西现在收拾一下，明天我叫搬家公司的人帮你搬。”</p>

    秦然在房里做面膜，高声道：“好的，我现在整理，写上箱子序号，明天你们帮我放在房间就可以了，我下班了自己去整理。”</p>

    “好的，记得早点下班，明晚要吃搬家团圆饭的，在新家吃，羊肉火锅，你别太迟回来。”</p>

    “知道了。”</p>

    秦然爬了起来，贴着面膜，一边收拾自己房间的东西，她找来一些纸箱，将衣服和物品都收了进去，住来住去，还是自己的狗窝最舒服啊，不用思考什么，也不用顾虑什么，就是住个轻松，住个自在。</p>

    深夜十二点，秦然站在阳台上吹风喝水，家里人都睡了，她却没什么睡衣，老实说，看着家里摆着一堆二哥要结婚的东西，她打从心里上是羡慕的，但是她不敢去想，十五现在不理她了，她也不想那么不要脸的去缠着他，反正如果他想她，他会来找她的。</p>

    晚风吹起秦然的发丝。</p>

    她眼眸深远。</p>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给她发短信了，秦然拿起来一看，荧幕上有一条韩遇发来的简讯。</p>

    【你搬走了？】</p>

    秦然久久望着这条短信。</p>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的，是失落？还是想念？</p>

    她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呼出一口气，手指按上九宫格，回了一条：【嗯……】</p>

    打完这个字，她犹豫着要不要发送，韩遇的另一条短信已经进入收件箱。</p>

    秦然低头按开韩遇的简讯。</p>

    【我昨晚回家了，你不在。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生气出去了，就想等今天下班跟你吃顿饭，我今天很早下班了，点好了晚餐，在家里等你，你一直没有回来，现在快一点了，你睡了么？是在家里？还是在哪里？】</p>

    看到这个短信。</p>

    秦然眼眶就湿润了。</p>

    刚想回复，韩遇的几条简讯同时进入信箱里。</p>

    【昨晚的事情我想了想，可能是我不对吧，你最近这么忙，身体不好，心情一定也不好，我还那样咄咄逼人，你心里对我失望了吧？小宝贝，对不起，我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在你全心全意忙碌的事情压迫你，跟你争吵。】</p>

    【我应该体谅你的，毕竟你说的对，虽然钱是我借的，但是事业是你的，是我心甘情愿帮你的，我不该说那句后悔帮你的话，这句话是我说得没脑，我收回。韩小然，今天钟点工告诉我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看看你么？】</p>

    【我前晚说的都是气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去了，等你有时间再去。但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更加担心你。】</p>

    【我想你了。】</p>

    【你想不想我？】</p>

    秦然抬起头的时候。</p>

    眼睛是模糊的。</p>

    泪花弄花了她的视线，没有想到，她也是这么容易感动的人，她掩住嘴巴，拨打韩遇的号码。</p>

    电话一下就接听了。</p>

    秦然哽咽着声音，“我才不想你。”</p>

    韩遇一下就笑了，声音嘶哑难听，“你的病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p>

    她牛头不对马嘴，“你今天几点下班的？”</p>

    “三点下班的。”</p>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p>

    “我怕你还生我的气，就想等你先找我，毕竟，你气不过了肯定会打电话来骂我的，钟点工说，你前天早上是在洗手间睡醒的，你有没有怎么样？是不是感冒了？还是胃病犯了？”</p>

    “你怎么知道我胃有问题。”她继续无视他的关心，只问她想知道的事情。</p>

    “你在垃圾桶里扔了盒胃药的壳子，我看见了。”韩遇的声音静静的，低声解释。</p>

    “知道了你还骂我。”</p>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关心你。”</p>

    “有你这么关心人的么？”</p>

    韩遇低笑，眼底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虽然严厉了一点，但确实是关心啊。”</p>

    听了这些话，秦然心里早不难过了，却还是要嘟着嘴说他，“可是我现在已经讨厌你了，不想理你了。”</p>

    他怔了怔。</p>

    沉默很久。</p>

    “我已经道歉了。”他低低地说：“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p>

    “不好！你都把我气病了。”</p>

    他小心翼翼试探，“那我现在过去看你，可以吗？”</p>

    “不要。”</p>

    他的眼眸重新黯淡，“为什么？”</p>

    “太晚了，你不要过来了，不安全。而且我们家明天要搬新房子，我可能不能过去你家了。”她思考了一下，又道：“后天吧，后天下班了一起出去吃饭。”</p>

    闻言。</p>

    他紧抿的唇线不禁弯了起来，“可是我人现在已经在你家楼下了。”</p>

    秦然一愣，忍不住嗔他，“你怎么过来了呀？”</p>

    “我想你了。”</p>

    －－－－－－题外话－－－－－－</p>

    男人就应该大度一点的，木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