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咏叹调 作者:圣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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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安的嘴角带着嘲讽和轻蔑的笑意，她面对着红衣主教，声音平稳而尖锐，条条叙述：叙述她和姐姐是如何被家人卖给了劳森；叙述所有合法或不合法被劳森囚禁的女性是如何受尽折磨；也叙述每个她所记得的人的死。

    她独独将死亡描述得极尽详细，每个女人或因自尽或因病痛折磨的死态被毫不掩饰，鲜血淋漓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其他所有声音都渐渐停下了。

    在寂静当中，安将她准备了将近十年的话披露出来，那感觉如同将自己整个肮脏透顶的人生亲自毁灭殆尽，她说完后，有瞬间如释重负，又有瞬间如坠地狱。

    埃文紧紧盯着红衣主教，他看到后者的脸上开始露出些许愕然，到后来逐渐平静，现在已经脸色平淡。

    安说完后，劳森淡然道：“我想这位女士的精神恐怕不太正常。她毕竟刚刚当庭杀死了重要的证人，我请求核实她的精神状况，再取证她所说的这些话。”

    他话音落下，埃文便说道：“我要求呈上物证！安所说的包括铁箍和其他铁具都确有其事，就在城外莫洛夫果树林区的间小屋当中……”

    “可笑！仅凭个疯癫的女人说的几句颠三倒四的指控，和不知从哪里搬来的几个道具？这和我毫无关系！”劳森起身，冷然说道。

    “如果还有你与其中名受害者生下的儿子呢？”埃文道。

    劳森话语滞，瞳孔骤然收缩。他保养良好的脸上只有寥寥两道皱纹，此刻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他们听到法院内此起彼伏的震惊的呼声，即使是稳坐在高台上的主教们都开始了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像海水般将场地正中间完全包围。

    埃文亦起身来，与劳森面对而立，针锋相对：“我会先呈上物证，并为其做说明，然后再带上最后的证人。”

    劳森猛然道：“你在拖延时间！你和你的同伙想要在外面收买个人吗？这切都是预谋已久的污蔑！”

    庭中如同油锅般沸腾起来，这场骇人听闻的审判几乎让每个人深受震撼。

    恰在此时，法院被封锁起来的大门忽然发出沉重的响声，其上的铁索摇摇晃晃——最后大门被轰然声撞开。

    两个人影从门外缓缓走入。

    修伊特仍穿着身得体的礼服，手上挽着把拐杖，进门时打量了眼法庭中狼狈片的场景，同时冷冷道：“是哪个蠢货规定了开庭后要封闭场地？简直愚不可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数人再次措手不及，茫然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从容走了下来。

    劳森呵斥道：“你们简直藐视法庭，藐视这里的律法！”

    “恰好，我很喜欢做反派的感觉。我不在乎是不是正当将你判罪，只要你身败名裂，乖乖领走属于你的死亡，就足够了。”修伊特冷漠地回道。

    他带着身后紧紧裹着斗篷的另人，走到埃文的身边，随便瞥了眼脚边的血泊和死尸，又看向红衣主教沉凝的表情，淡淡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埃文略偏过头，问道：“你找到了蕾莉安娜生下的儿子？”

    修伊特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看向了修伊特身后的人。

    这个人在万众瞩目的中心，胸膛剧烈起伏，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强烈的挣扎。

    片刻后，他终于伸出手，摘下了兜帽，沙哑地说道：“我就是……红衣主教的儿子。我……从小知道我母亲根本不愿意生下我，是我的父亲……强迫了她。”

    他的话语甫出口，埃文忽然瞳孔缩。

    这个声音，属于塞西斯。

    ☆、第37章她是名法师！

    塞西斯摘下兜帽，露出年轻清秀的面容，他低着头仍由庭内所有人打量着自己，低沉地说道：“我名为塞西斯，自岁以后就被……斯蒂凡·劳森，红衣主教阁下，带回教会学校中，作为名孤儿收留。但我非常年幼时就有模糊的记忆，我记得我的母亲是个被他称作……‘丽娜’的女人。而他也是我的……身生父亲。”

    场中不知是谁在发出低沉的喟叹声。

    劳森看着塞西斯，面色竟只带着平静，他说道：“塞西斯，我亲自将你送进教会学校培养，亲自见证你的成长，甚至指点你修习神术。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与个外人合谋构陷于我？”

    “……父亲。”塞西斯直接地唤道，“我知道你……为我做过很，也知道你是如何爱着我。我虽然没有太能够见到你的机会，但我……我也知道是你下令让我去埃姆登的教堂进修，因为你准备让我积攒足够的资历以后，将我直接提拔为执事。”

    坐席上，主教们听见这赤裸裸的话语，纷纷侧目。

    劳森与塞西斯对视了许久，塞西斯低下了头。

    埃文听见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仿佛带了丝哽咽。埃文沉声呼唤道：“塞西斯。”

    塞西斯回过头看了埃文眼，他的眼眶已经泛红湿润，但竭力点了点头：“我明白，埃文，我……我已经有准备了。劳森……从没有亏待过我，可是我现在要做忘恩负义的事……”

    尚未成年的年轻修士肩膀微颤，咬牙忍耐了许久，终于继续说道：“我要做忘恩负义的事了，对不起，父亲，我……我没有办法说谎，也没有办法纵容不正义的事情在这片土地上发生。但凡是我能够说出真相的地方，我就定要说真话。”

    “红衣主教本就宣誓献出自己全部的忠贞给父神，他不该……和母亲发生关系，也不该纵容我的诞生。”塞西斯哑声说，“我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埃文与修伊特对视了眼，修伊特用唇语缓缓告诉他：塞西斯是自愿跟来。

    埃文闭了闭眼，对他点头。

    此时此刻，场中片死气沉沉的寂静，只有塞西斯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的母亲‘丽娜’不愿意为他生下我，但父亲……执意想要个孩子。母亲曾经逃离出去，被抓回来后，就直被囚禁在地下室中，直到诞下了我。后来她曾经几次寻死，都被父亲……精深的神术造诣救了回来。最终在我岁那年，她……趁着父亲赶回圣都参加会议时，放火将自己烧死在地下室里。”

    塞西斯眼眶中陡然落下泪来，他慌忙抬起袖子擦干净脸上，抬起头时，正看见劳森的眼中错觉般亮起了点泪光。

    那仿佛是错觉，却深深刻入了塞西斯的视线中。

    修士的心中阵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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