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之梦枕红袖 作者:万俟碧落

    第 5 章

    “开宴。”夜饮平淡地说道。自己一路走来根本就听不到众人的祝贺声，他们都在害怕自己吧。凌非拍拍手，侍女端着由厨师精心制作的菜肴，穿梭在众人之间。不一会儿，每一桌上都有着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但是却没有人动筷子，众人的视线还在主位上的人身上。

    夜饮放下茶杯取过玉箸夹了一块竹笋，放在月影的碗内，取过一颗红鸡蛋放在她的碟上。“谢谢姐姐。”月影笑着道谢。每一年的生辰宴她都会在起筷之前为自己夹最喜欢的食物。

    夜饮放下玉箸，“宾客不必拘礼，有事先失陪，望见谅。”话毕她便站起来往外走去，丝毫不等众人的回应。几名侍女连忙跟上前去，凌非站在一边躬身行礼，他要留下处理突发事件。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只会让月影的生辰宴变得死气沉沉。星陨会更加的憎恨自己，恐怕连月影也不开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趁早离席，将大厅留给他们祝贺。“牵马。”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大厅里的众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要离开山庄，真的有要事等着她去处理。想到这里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星陨看着这一切的变化，手指暗暗地放松，若她没有及时的离开，他也会出声将她赶走。

    月影的生辰宴根本就不欢迎她，满身的血腥只会为月影带来不祥，这里没有人会欢迎她的到来。前来祝贺的人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而来，只不过是害怕她会报复才会那么的尊敬她罢了。

    凌非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又是这样，三年来的生辰宴她都是过来应付一下，便离开，连一口饭菜也没有吃。她到底要一个人去哪里度过这个晚上？很想追上去，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做。夜饮可是将山庄，将月影暂时寄托了给自己。若自己也离开了，不难保证没有人趁机作乱。

    玉兰痴痴地看着凌非，眼中闪过一丝的伤感，总管在担心大小姐，他的担心实在是太明显了，连自己也可以察觉到。大小姐也察觉到了吗？“玉兰，你在发什么呆？”月影不解地回头看着她。玉兰今天怎么那么的怪？连自己叫她也不应？“没什么，三小姐需要什么？”玉兰连忙回过神来问道。“帮我取礼物。”月影指着不远处的礼物堆。

    “等宴席结束后再去礼物也不迟。”星陨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什么月影会那么着急要看礼物？难道里面有什么让她喜欢的礼物不成？“不要，我要知道姐今年送什么礼物给我。”月影坚决地说道。每一年姐都会送不同的礼物，这一年不知道姐会送给自己什么作为礼物。

    凌非从礼物堆里拿出一个锦盒来到她的面前，“是该让三小姐知道。”月影好奇地接过锦盒，“可以打开吗？”星陨看了他一眼。

    凌非动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雪白的衣裳。“云裳羽衣？”一人吃惊地看着被玉兰展开的衣服，没有一丝的杂质，也看不出缝合的痕迹，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美丽的牡丹。虽然是华丽的牡丹却与月影的气质一点也不冲突。

    星陨眼神一黯，云裳羽衣可是由冰蚕吐丝织成，再由云家后人精心裁制而成。冰蚕可是三年才吐一次丝，而且所吐的丝极少，这件衣服恐怕要由数十万的冰蚕丝才可以做成。云裳羽衣因为做成之后质量极轻，还可以抵挡任何的兵刃和毒。

    可是天下人极想得到的宝物，只可惜云家后人早已不知道藏身何处，自然就没有人可以得到这件宝物。没有想到艳罗刹居然将得来不易的宝物当作礼物送给了月影。算她还有一点的良知，知道自己在外面留下了不少的仇家。

    “凌非，为什么姐姐要送衣服给我？之前不是做了很多给我吗？”月影不解地看着云裳羽衣，自己的衣服可是多得是，为什么姐姐还要送衣服？自己一点也不缺衣服。

    “三小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也是时候准备嫁妆。大小姐送这件云裳羽衣是提前告诉三小姐。”凌非示意玉兰将衣裳收好，“这只不过是礼物的一小部分，还有十五件云裳羽衣已经放在三小姐的房间。”

    闻言众人的神色一变，一件云裳羽衣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现在他却说还有十五件，岂不是要花费很多的冰蚕吗？艳罗刹宠爱自己的妹妹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十五件的云裳羽衣究竟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才可以做得到？

    “十五件？颜色各不同吗？”月影好奇地问道。她可是不喜欢同一种颜色的衣裳。“是的，颜色各不同。大小姐吩咐过我们，绝对不可以让云裳羽衣有相同的颜色，不然怕三小姐生气。”凌非如实禀告。

    “为什么要送那么多云裳羽衣，她要做什么？”星陨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酒液溅出酒杯。那么多的云裳羽衣，她究竟要做什么？“这只不过是三小姐嫁妆的小部分，王爷无须惊讶，将来大小姐可是准备将整个司徒山庄作为三小姐的嫁妆。”凌非漫不经心地说道，在众人之中投下一颗巨石。

    众人不禁惊呼出来，整个司徒山庄，岂不是包括所有的资产吗？艳罗刹居然如此的大方，难道她就一点也不留恋自己一手建立的山庄吗？

    “山庄给我做嫁妆？”月影将衣裳放下来，“姐姐是不是弄错了？山庄给了我也是没有用，我一点也不会打理山庄。山庄还是留给姐姐吧。”自己接手的话只会让山庄走向灭亡，她可没有姐那样的才华。

    “是否弄错，小人并不知道。大小姐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三小姐不必担忧，大小姐会将山庄完整无缺地交到三小姐的手上，无论是山庄的资产还是人才，绝对不会少一样。”凌非示意让侍女将衣裳送到她的房间。

    “她究竟在做什么？”星陨抬头看着凌非，“为什么会这样决定？她是不是想着要涂炭生灵？还杀不够吗？”不相信她真的会将十年来苦心经营的山庄就这样送出去。司徒夜饮究竟在计划着什么？若她会伤到月影，自己绝对不会姑息。

    “王爷是在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腹。”凌非毫不客气地反驳他，“王爷若要责问，那么请当面问大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决定。我们只是下人，没有权力过问大小姐的一切决定。”

    星陨站起来要往外走去，他当然会问个明白。“王爷请止步。”玉兰拦在他的面前，“大小姐已经出门，暂时不会回来，请王爷明日再去问大小姐。”竹苑此时一个人也不会有。

    大小姐没有贴身侍女，也只有两名侍女为她打理一下房间，也必须有凌非在场。其余的时间是不允许留在竹苑。就像现在大小姐离开竹苑，她们也不可以踏进一步，在竹苑里可是有太多的重要东西。久而久之竹苑成为山庄的禁园，她们是绝对不会擅自闯进去。

    “叫她回来。”星陨坐下来。“很抱歉，我们没有权力叫大小姐回来。”凌非有礼地拒绝他的要求，“大小姐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不像王爷那么清闲。”星陨几乎当场被他气昏过去。

    ☆、七 黯然情伤

    夜饮此时真的不在山庄，也不是在处理账册，而是坐在后山的空地上，看着面前的墓碑。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轻轻地为她披上一层轻纱。

    “在那边还过得好吗？”夜饮轻声问道，“没有想到你会和他们一起离开。不过即使你还在人世，我也不能站在你的身边，像以前那样和你说话。”

    低头看着垂在两则的手，手上总是有洗不掉的血腥味。是因为杀的人太多了，再怎么洗也无法将罪孽洗去。“今天是月影十五岁的生辰，有很多人前来祝贺。”

    倒卧在草地上，手指抚摸着草叶，“他已经忘记我，可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奶娘，你知道么？他很恨我，恨不得一剑杀了我。他真的很恨我，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他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之前的承诺。可是我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记起所有的一切。心好难过，很痛。为什么会那么的痛？心不是死了吗？为何还会觉得疼痛？

    十年的时间来不够让自己死心吗？究竟要怎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再感到痛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就可以解脱了。一件披风无声无息地盖在她的身上，为她驱走深夜的寒冷。“你总是跑来这里。”声音之中有着无奈却有着更多的溺爱。

    夜饮合上眼不去看来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不相见？”他怎么会选择在这时候来见自己？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吗？弄不好自己的仇敌就会盯上他，让他成为代罪羔羊。

    “可是我想见你，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若不是你在这里，我根本就找不到，也认不出你。”轻轻地将她扶起来，拥入怀抱之中，“十年的时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夜饮。”他已经在那里等了十年了，十年来一次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只是不断地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站在一边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不归路，成为众人心中的艳罗刹。他多么想让她停止下来，让她变回昔日那个女孩，重拾昔日的快乐。但是他知道自从那一夜起，他们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

    就像她一直都没有来找自己，即使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着她，也没有丝毫的留恋。哪怕已经伤痕累累，想得到温暖的怀抱，她也是一个人待在僻静的地方，独自舔着伤口。

    夜饮伸手将他推开，也不理会是否会将他推倒，站起来张开毫无感情的眼睛，“不要再来，我回不了去，谁也回不去。”披风滑落在地上。藏在衣袖里的手不为人知地颤抖着，不可以继续依赖他，不可以为他带来灾难。

    除了月影之外，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就只有他了。对不起，烙情。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断绝所有的眷恋。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到的事。烙情看着她毫不眷恋地转身要离开，“夜饮，你在恨我是不是？”

    若不是自己的出现，不是自己将一生的武艺传授给她，那么她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成就今天的恶名。她是因为恨自己才会离开自己。他不要夜饮憎恨自己，只要想到她恨自己，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的痛。

    “我不懂恨，也不会恨。”夜饮两眼空洞地看着远方，“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一个不懂情感的怪物。你叫我怎么去恨你？回去吧，烙情，我不值得你来。”无法将情感表达在脸上，眼里，有的只会是空洞的眼神和一成不变的表情。

    永远都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完全猜不到自己在想什么。他们才会那么的憎恶自己的存在。相反的是月影远远比自己美丽，笑容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引人瞩目。和她相比之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丑，一个只能远远站在一边看别人欢乐的人。

    好想和月影一样得到别人的目光，得到和她一样的欢乐，可是这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绝对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就像他永远都不会看自己一眼。

    烙情走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和我离开这里，只要你卸了装，换下红衣，没有人会知道你就是艳罗刹。”不用继续担负那么重的担子，不用过着她不喜欢的生活。自己会给她想要的安静生活。

    “若我离开了，月影怎么办？山庄怎么办？难道就让她受到伤害吗？”夜饮反手推开他，“我不可以让月影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是那么的善良，怎么可以受到伤害？”不可以让美丽的月影受到伤害，她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令人着迷。

    若让月影沾上了鲜血，星陨一定会恨自己。不想让他恨自己，哪怕自己手上的血永远都洗不掉，也无所谓。这是自己唯一存在的价值，若连这一点价值都没有了，那么自己也不用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那么你自己呢？将一切推到自己的身上，也不看一下自己可不可以承受。”烙情捉住她双肩，“夜饮，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她已经有星陨，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已经可以放下所有的责任。”为什么她还要死抱着不放？她身上的伤还不够吗？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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