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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我顿时瞪大了双眼，几秒之后才吃惊的说：“瑞士？干嘛突然去瑞士？”</p>

    纪贯新一脸笑意。他出声说：“难道你激动的点不应该在情人节上面吗？”</p>

    情人节？</p>

    我眉头一簇。眼带迷茫。</p>

    纪贯新见状，不由得收起笑容，一脸鄙视的说：“你别说你不知道十四号是情人节？”</p>

    我还真是不知道。或者说不记的。</p>

    纪贯新嫌弃的撇撇嘴。出声道：“你是过了多少年单身狗的生活？”</p>

    我说：“就算不单身也没人请我在情人节去瑞士嘛。”</p>

    这是大实话，可纪贯新却白了一眼。说：“屌丝！”</p>

    我‘切’了一声，然后道：“去瑞士滑雪干嘛？冬城也有滑雪场。”</p>

    纪贯新说：“屌丝就是屌丝。你们市的公园里还有小长城呢，没见哪个人来你们这儿看的。”</p>

    我挑眉道：“你嘴巴能不这么损吗？”</p>

    纪贯新说：“本来挺浪漫个事儿。到你嘴里一点惊喜感都没有。”</p>

    其实我挺惊的。至于喜，当然也是喜的。一般人来个国内游已算奢侈，到了纪贯新这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一回神已经跟他从凉城来了冬城。</p>

    临走之前。我妈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两个路上小心。到了瑞士那边立马给她打电话。</p>

    我跟纪贯新到坐动车从凉城去冬城，又打车去了机场。路上。纪贯新鲜少的没有开口，而是靠在计程车后座上闭目养神。</p>

    天气太冷我不敢开车窗，车内有股淡淡的汽油味，我又有点晕车犯恶心。</p>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机场，我伸手推了下身边的纪贯新，叫他起来。</p>

    纪贯新起初没动，我以为他是睡着了，所以又推了他几下。</p>

    纪贯新慢慢睁开眼睛，顺着车窗往外一看，他伸手去掏钱包。</p>

    我说：“我已经给完了，下车吧。”</p>

    我俩一左一右从计程车上下来，因为纪贯新一声不吭，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声问：“还没睡醒？”</p>

    纪贯新去到后备箱拿行李，闻言，他低声回道：“是有点困。”</p>

    拿好了行李箱，他牵着我的手往机场里面走。他的手指很凉，我换了个姿势，跟他十指相扣，希望能温暖他。</p>

    去vip柜台领票，率先安检，来到贵宾休息室，一切都很顺利。</p>

    走到宽大座椅处，我刚坐下，纪贯新就说：“我去趟洗手间。”</p>

    “好。”</p>

    纪贯新迈步往洗手间方向走，我看了眼他的背影，只觉得他今天蔫蔫的，有点不精神。</p>

    其实自打过年前一天晚上，纪贯新有点着凉之后，这一个礼拜他都没好利索。我妈每天给他吃感冒药和消炎药，还想带他去医院看看，纪贯新一直说没事儿。</p>

    他时好时坏的，晚上临睡前生龙活虎，早上就明显的精神不济。尤其是叫他起床的时候，费了天大的劲儿。</p>

    我坐在椅子上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聊了能有十几分钟，纪贯新还没回来。</p>

    我妈在电话里面嘱咐我：“贯新的感冒可能还没好利索，药给你放在行李箱侧面，上了飞机之后万一他难受，你给他把药吃上。”</p>

    “好，我知道了。”</p>

    我正对面的墙上就挂着一个表，眼看着过了快二十分钟，正当我起身准备去找纪贯新的时候，他穿着白色外套从洗手间方向出来。</p>

    他脸色很白，像是蒙了一层霜。我抬眼看着他，出声问：“怎么去了这么久？”</p>

    纪贯新在我旁边坐下，随口道：“久吗？”</p>

    我盯着他的脸问：“你是不是不舒服？”</p>

    纪贯新习惯性的拉着我的手，往身后的座位处一靠，闭眼说：“没睡醒，我眯一会儿，登机的时候叫我。”</p>

    我只道是纪贯新有些疲惫，没想其他。半个小时之后，广播里传来空姐的声音，叫我们登机。</p>

    我伸手轻轻拍了下纪贯新的胳膊，出声说：“走了。”</p>

    纪贯新没有马上睁开眼睛，我又拍了他几下，他时隔五秒之后才睁开。</p>

    我说：“困了去飞机上面睡吧。”</p>

    纪贯新‘嗯’了一声。</p>

    我先站起身，可纪贯新如依旧坐着。我看着他说：“起来啦，别懒了。”</p>

    说完，我双手拉着他的手，企图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p>

    不知道纪贯新是故意的还是怎样，他的身子很沉，好像全部的重量全都落在沙发处，我拽的吃力，他也是后来才屈膝从椅子上站起来。</p>

    起身之后，他也站在原地不动弹。我挽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前走：“你是有多爱睡觉？懒死了都。”</p>

    好不容易拖着他走到登机口，扫了机票，我俩往里走。长长的玻璃通道，纪贯新才走了五六步，我只听得他呼吸沉重而急促。</p>

    侧头看了他一眼，他蹙着眉头，微张着唇瓣，那样子真是把我给吓坏了。</p>

    我眼睛微瞪，停下脚步看着他说：“纪贯新，你怎么了？”</p>

    纪贯新没有回我，他只是慢慢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p>

    我真是吓急了，连忙弯下腰打量他的脸。我一方面怕他是真的出事，另一方面又怕他是在骗我。</p>

    反正他不是一次两次拿吓唬人的事唬我，之前在陵园他把我骗的差点哭死过去。</p>

    “纪贯新，你别吓我，到底真的假的？”我盯着他的脸，一眨不眨，企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p>

    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乘客见到这一幕，皆是投来侧目的眼神，有些则干脆停下来，担心的问：“没事吧？”</p>

    纪贯新可能逗我，但没理由连陌生人也吓唬。他蹲在地上长达一分钟之久，我被他吓得手指头直哆嗦，颤声道：“你再吓唬我，我可哭了。”</p>

    纪贯新最怕我哭，如果他是骗我的，那戏演到这里，也足够了。</p>

    我多么希望纪贯新能突然弹起来，笑着对我说：“傻子，我吓唬你的！”</p>

    可纪贯新蹲在地上，除了呼吸的声音越来越沉重之外，频率也越来越急促。</p>

    我终是忍不住，扭头喊着不远处的机场工作人员：“来人啊，快点帮帮忙。”</p>

    机场人员听到我的喊声，顿了一下之后，赶紧快步跑过来。见到纪贯新的反应，有人说：“赶紧联系机场急救中心！”</p>

    “去推把椅子过来！”</p>

    “打电话给120……”</p>

    纪贯新还是没有站起来，我忽然一下子就软了，眼泪汹涌而出，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哭着说：“纪贯新，你怎么了？”</p>

    很快的，有人推了一把轮椅过来，两个地勤扶着纪贯新坐上去，然后推着他往急救中心跑。</p>

    我双腿发软，身边一个女地勤扶着我，对我说：“请问您是刚才那位先生的什么人？”</p>

    “女朋友。”</p>

    “那位先生有什么病？”</p>

    “……”什么病，我不知道。</p>

    大脑一片空白，真的像地上一望无际的白雪。我足足顿了能有五秒钟的样子，这才慌张的说：“他，他有咽炎。”</p>

    “咽炎？我看他刚刚的症状还以为是哮喘或者心脏病。”</p>

    我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也处于当机状态，什么都不能思考。</p>

    纪贯新被人送到急救中心，有一名医生和数名护士护送他进入一间房间。我也想跟着进去，但却被拒之门外。</p>

    因为吓得浑身发软，我有点站不住。扶着我的地勤说：“您别担心，我们已经打电话叫了120，很快就会到的。”</p>

    我直勾勾的盯着纪贯新被推进去的那扇门，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猛地想到一个人。我颤着手指翻出手机，然后把电话打了出去。</p>

    嘟嘟嘟嘟的连接声，我整颗心都提着，生怕他不接。</p>

    不过好在响了五声之后，手机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子衿？”</p>

    我出声道：“耽青哥，是我，我在机场，纪贯新今天一直很蔫，一路上都不爱说话，我们刚到机场他就去了洗手间，然后他出来就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我拉着他登机，他走着走着忽然就蹲下了，他大喘气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你快点来。”</p>

    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语无伦次过，我说的飞快，也不知道张耽青听懂了没有。</p>

    电话那头的他停顿三五秒的样子，随即沉声道：“你们在冬城机场吗？”</p>

    我使劲儿的点头，嗓子瞬间哽到发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p>

    我努力挤出一个‘嗯’字，张耽青说：“子衿，你别慌，现在贯新身边就只有你在，你一定稳住阵脚。”</p>

    我还是点头，也不管张耽青能否看见。</p>

    他说：“我现在马上坐最快一班的飞机赶过去，你手机随时拿在手里，那边有任何状况立马跟我说。”</p>

    泪水模糊视线，张耽青的那句纪贯新身边只有我在，让我很快压制住慌乱的情绪。我伸手抹了把眼睛，深呼吸，出声说：“好，我们随时联系。”</p>

    挂断电话，我站在急救中心门口，双手死死地捏着手机，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一些这些天被我发现但却没往心里去的小画面。</p>

    我见过纪贯新隔三差五的流鼻血，我见过他背着我吃药，我甚至从他身上翻出过没有写药名的白色药片……可我竟然傻逼的以为，这些都是小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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