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白我的身份。”他笑了笑，继续说：“现在，我要重复一次我说过的话。”

    是的，他现在不是这种老怪物的对手，但是不能打你骂你，我恶心不死你！

    稻盛和夫咬合肌凶狠地动了两下，仿佛要把秦远峰一口口撕碎吞下去，喉结抽动了好几下，这才嗤笑了一声，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拒绝。”秦远峰的声音，响彻全场，让所有人瞳孔都变尖了。

    “我拒绝，我拒绝！”他的情绪看上去很平静，实际上是把所有心中火焰变成语言倾泻/出来。

    “我拒绝京瓷的变相收购！”

    “我拒绝京瓷坐上3do成员的座位！”

    “我拒绝这种听命于人的生活！”

    “所以……”他郑重地看着稻盛和夫：“带着京瓷的恶意，回到日本。”

    “呵……”全场倒抽凉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铃木裕都吓笑了：“竟敢对稻盛和夫这么说……他，他是真不知道对方的地位啊……”

    “现在别人背后有索尼的助力呢……”冈村秀树酸溜溜地说：“他还真有这个资格……没说滚回日本都算好……”

    “真是……”中钵良治都看愣了：“知道他一贯胆子很大……竟然大到这种地步……”

    “另外。”秦远峰的声音还在继续：“c3，从即日，即刻开始，拒绝京瓷在内一切，一切的一切参与！”

    全场肃静。

    人人都看向稻盛和夫，这句话，等于当场打脸！

    还是一个商界后辈，对前辈的打脸！

    这个耳光，真是无比响亮。你想进来？对不起，老子不干！

    “秦君……”稻盛和夫危险地眯起眼睛：“三思而后言。”

    “哦？我很想知道，难道让中国被aippi拒绝，让秦皇朝并入京瓷，就是三思了？”他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

    门被推开，一位老年男子，一位老年妇女，同时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起码十几名警卫。

    “这种三思。我们不需要。”老者面沉似水，毫不退让地看着稻盛和夫，声音冰寒：“圣贤？可笑。妄自称圣，会招天怒。你难道不知道？”

    稻盛和夫手都在发抖！

    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秦远峰好歹还留了面子，这老头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你是？”稻盛和夫的声音都结成了冰，强压暴怒问道。

    两人根本没回答。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两人……架子简直摆到天上去了。

    “你就是稻盛先生？”妇女冷冰冰地开口了：“非常高兴你来中国旅行。对于善意的商人，中国/政府非常欢迎。但是恶意的么……”

    老者抬了抬眉：“中国自然有别的做法。”

    “容我们自我介绍一下。”他点了点头，没有一点对于“圣贤”的忌惮：“刚调任人事部副部长，劳副部长。副国级部门。”

    “劳动和人力资源部副部长。姜副部长。”姜副部冰冷地说完这一句，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稻盛和夫身上。

    “竟然是两位副房长官……”tecmo坂恒博信深吸了口气，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劳副部和姜副部，怎么都想不到，中国的政府竟然亲自插手这件事！

    没人敢说话，对于稻盛和夫，他们是害怕，对于地头龙的政府，他们是惧怕！

    波多野信志浑身都缩了缩，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对于中国/政府的认识，恐怕是现场最清楚的。

    “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话。”姜副部长淡淡地说：“或许，稻盛先生还不了解中国国情。”

    “或许，你在国内被捧得太高。”

    “但是到了中国。你就是你。”劳副部同样平淡：“千千万万日本人其中之一，没有一点特殊。”

    “你的身份，只能在日本特殊。到了中国，什么都不算。”劳副部昏黄的眼睛里带着点点杀气：“如果你想借此在中国搅风搅雨，甚至把中国拖上国际法庭。那么……”

    “请你从哪来，到哪去。”姜副部仿佛在说着平常的事情：“秦皇朝是中国/政府扶持，关注的企业，你不仅针对秦皇朝，更把中国都告了进来。无凭无据，甚至想篡改事实。已经触犯了政府的底限。”

    所有人哑口无言，这是……政府要对稻盛和夫动手？

    这……他们真的不考虑国际影响？

    稻盛和夫可不是波多野信志那种人！他一旦在中国遭受不公，恐怕日本商界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为此……”劳副部终于笑了起来：“就在刚才，我通知了上海警务部门……”

    两人深深看着稻盛和夫：“将您作为‘不受上海欢迎的日本游客，’遣送回日本。”

    “兹……”每一个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见了鬼一样看着两位副房长官。

    什么是打脸？

    这才是真正的打脸！

    以稻盛和夫的身份，他可以被打败，可以有一时的失误，但是被定位“不受欢迎日本游客，”还是四圣之一！这传出去简直让稻盛和夫头都抬不起来！

    他可以输，但不能弯腰。

    他可以死，但不能低头！

    四圣，在肩负着圣名的同时，就肩负了这种义务。但现在这层荣光，却被扒下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不是耳光，胜似耳光，无声，却响得吓人！

    “你们竟然敢这么做！”稻盛和夫的声音终于变了，饱含着怒火，嘴唇都抿得死紧：“你们居然敢对日本的‘四圣’之一这么做？居然把我定为不受欢迎游客！”

    他心中，终于有一些慌了。

    索尼的做法，他担心了，退却了。中国/政府的做法，却真正扒了他的皮！

    典型的政府手段，无声无息，却招招致命，而且用的是两位副部长的大义！大名！足以压死身在海外的稻盛和夫！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了东京机场后会被记者如何包围！而自己要怎么解释？

    秦远峰都有些呆了，这招简直太狠了。活到稻盛和夫这种年纪，钱，恐怕几辈子都花不完。名声就是他的追求。这个“日本不受欢迎游客”的“奖牌”一旦颁布，简直比杀了稻盛和夫更难受！

    你牛，我动不了你是吧？

    没关系，咱们来颁布一条法令，然后愉快地在上海玩耍一下……

    什么？你说没这个头衔？

    这样啊……让黄市长用市长的名义补一个吧？

    然后我们继续愉快地玩耍。

    稻盛和夫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在烧。

    他死死盯着两人，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说出来的话，却让秦远峰大跌眼镜。

    “没有其他的办法？”

    谁都知道这句话说什么。

    “那就要看三方愿不愿意撤诉了。”劳副部长貌似为难地说：“这条诉状，告得中国很被动啊……”

    这个结尾的“啊”字，简直啊得意味深长，柔肠百转。

    稻盛和夫脸色铁青，极好的涵养压着他没有暴怒，深呼吸了一口，转头对威尔斯说：“立刻撤诉。”

    “啊？”

    稻盛和夫没有开口，而是一把抓过了对方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威尔斯才发觉不对。

    这哪里是人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闪烁着的暴怒可以湮灭星球。只是被名誉，被地位，被涵养压制，暂时不爆发而已。

    他怕了……他怕他答应慢了，自己就会变成那颗星球。

    “立，刻，撤，诉。”稻盛和夫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但是那句话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让喜多坞得郎，威尔斯遍体生寒。

    “明，明白了。”

    “那么……”姜副部点了点头：“请慢走。”

    稻盛和夫一语不发，挥开威尔斯，抬腿就朝外走去。

    就在他快出门的时候，身后飘来秦远峰一句话，差点没让他血都吐出来。

    “稻盛先生，欢迎您来北京游玩。虽然上海不欢迎您，但是北京还是欢迎的……”

    “啪！”门被死死砸上，差点以为会被砸烂。

    秦远峰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几个月的博弈，到这里总算画上了句号。

    稻盛和夫即便亲临，得到的也是这种结果。

    他安排的每一颗棋子，都派上了作用。

    “秦先生。”姜副部，劳副部齐齐舒了一口气，别看他们刚才这么牛，但是对手是四圣这种等级，他们不敢有一丝大意。

    说完这一句，姜副部和劳副部看着他，齐声不语。

    许久，姜副部才长长舒了口气：“谢谢。”

    “感谢你做的一切。”

    “中国盗版已经全部约束，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盗版。”劳副部轻声说道，看着秦远峰的目光无比复杂：“贵公司洒下几百万美元……几个月内，全国的大學生，主要的游戏消费群体，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正版。”

    “接着……你舍得洒下一亿五千万……这个我们想都没想过的数字……”姜副部接着说，感慨地叹了一声：“一个月内将所有地皮开建……省略所有谈判过程直接签约……这种魄力，我非常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