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 作者:沉思默虑
家回不去自己单过,可最终还是连累了孩子,那天她想了很久,等大国再次出门时,她提着菜刀跟着去了他经常耍钱的地,刀往人家桌上一拍,直言提醒着他家男人再来耍她砍人时都躲着点,披人盖发的凶悍样看愣的一帮人,这事还没完大国走哪儿她跟哪儿,进的是哪家,明晃晃的菜刀举着、桌子掀着,谁家能受得了这个,回家拿媳妇出气,他出拳腿媳妇出刀,邻居不只一次瞅见张艳举着刀追出去几里路呢,都说她疯了,这疯不疯还真不好说,她早就没脸了,气病了爹娘、小辈对她不屑她哪还有脸可丢,闹了几天婆婆上门了,大国是家里的老小,宠着从小到大手指头舍不得动一下,儿子受了屈当娘的不愿意,堵在门口开骂扫把星,断了她老儿子的根,直言休了另娶……大国像二百五似的蹲在一旁偶尔附和他娘说几句,张艳等人骂累才开口,离婚可以房子、三个闺女归她,柜板上的菜刀随手扔地上,打算鱼死网破的女人可怕到让人寒毛直竖,最后大国跟着自家娘走了,张艳带着大丫养家畜、又租了三亩地,娘俩干起活不比旁人差,大丫和剩子是同学,剩子跟着姑姑生活到15岁时,姑父外出打工带走了一家人,他守着爹娘留给他的房子还有舍不得的大丫没跟着去,他生性木纳老实,甜言蜜语的磕不会唠,只会埋头干活,大丫就看上他这点儿,两人说好第一个孩子跟剩子姓,第二个随大丫姓,大丫带着人给姥爷看了,张老爷子很满意还掏钱给闺女在她女婿家盖了两间大砖房,村里地皮值几个钱?值钱的是上头盖的东西,大国娘到去闹了,前脚走不到十分钟转头又坐回自家炕头,大国去学摸一圈,起地基的都是青山村的人,张艳手上有几个钱他清楚的很,远远达不到建砖房的地步更何况还是两间,大国他嫂子说爹娘傻、大国唬,明摆的事闺女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亲的,青山村、幸福村这几年起了多少大瓦房靠得啥?家畜、大米成倍往出卖,咱家就是少个牵线人,大国娘改了口风亲自送小儿子回了家,进了院门傻了眼,家里就余下些老家具,其它搬得差不多连个做饭家伙事都没给留,大国去了新房子那儿,帮着搬了几块砖,媳妇不搭理他,和闺女套近乎:“你姥爷咋不把新房建咱家里,那块地方多大。”
大丫回道:“姥爷说我能当家。”
这些年张艳一直跟着大闺女过,小两口不只伺候老的,还供着两个妹子读书,剩子一句埋怨话没有,孙子出生后张艳下下田、放放鸭、带带孩子小日子过得挺美,大国哪敢再有恶习,很是体会了一把寄人篱下的滋味。
“抱孙子的人了还能得瑟出啥,”陈妈说着看向熟睡的嘎豆:“有些事也不知该不该让熏子知道。”
“啥事啊?整得还挺难以启齿的。”
陈妈叹口气:“熏子的姥爷和姥姥回来了,在该里买了楼房,去年回村来找你张家爷打听熏子的事儿,老太太说心里不落忍给外孙寄了几次钱又都被打了回去,说老爷子咔了一跤,身体大不如前,想村子、想孙子这不就回来了吗,你张家爷的意思让熏子安心读完书,以后怎么处理自己做主。”
陈威没留情面,冷哼道:“是真想还是混不下去了?现在的企业以旧换新、层出不穷外来户想在城市立足哪有那么简单,出了那事儿他家咋做的,我就不信了做父母的不知闺女的动作?熏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他家一个鸡蛋,那时想过是亲外孙子的事儿吗?真是庆幸熏子没和他们过,不然保不准性格扭曲到啥程度。”
有些事陈妈不愿再忆起,心里太难受当年她抱着熏子和陈老大去找过,不为要钱只为能看在孩子年幼的份上再等个一两年,大门敲不开陈老大跳人家院里才知道老两早躲出去了,后头再去找人家咬死不知道,老大回家那个气,说那家过的美呢,饭桌子上都见肉条子,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登过门,熏子小时吃得什么?死面馒头、土豆块、咸菜那么小的孩子噎的直抻脖子,想和张家商量熏子抱到他家养,张老太太万念俱灰的神态这口怎么张得开。
“不准哏哒我奶奶!”陈威嗓门没控制好,吵醒了嘎豆,这下不得了拍了他爸一下,挺着小肚站在他奶奶面前,朝陈威直瞪眼。
第九十三章
这小巴掌拍的陈威没一点儿心里准备,他才三岁就敢打老子?双手插在嘎豆的腋下,抬高平视心平气和的说:“这种护奶奶的不屈不挠精神值得赞扬,但是你打爸爸是不对的,供你吃喝还给买玩具换回一巴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换来嘎豆扭着脖子:“哼!”哏哒他奶奶就是不对,小家伙护短的厉害。
“无法无天了啊!”儿子按在膝上轻拍了两下屁股,恶声恶气的问:“还敢不敢了?”
陈威也就吓唬吓唬哪敢下狠手,他妈一直在旁看着这要使劲了,下个“受家暴”的准得是他,嘎豆转着小脑袋看看他奶奶又仰着脖看看他爸爸,小嘴一开嚎啕大哭,声音穿透耳膜震着人头疼,这是受了大委屈了,小丫头被吵醒了骨碌爬起身,瞅见他哥趴那儿嚎插个空借个力“哇”跟上了,惹祸的陈威儿子一放下了炕,跑到外屋地喝了几口水,擦擦锅台,划拉划拉院子,直到哭声渐止才抬脚进了屋,嘎豆急转过去留个小后背,爪子继续拍着躺在身旁的妹妹,小哥哥当称职。
“咋?爸爸打你不对啊?”陈威伸头瞅儿子一正脸,见嘴角再次可疑的下拉,马上改口:“和爸爸去照相吧,合照啊。”
“不去!”人家有脾气呢,两小胖脚打叉地坐着,低着脑袋抠着胖爪子,一小团缩在那儿可怜极了。
陈威真搞不懂儿子的想法,明明陈爸说过打皮愣了,怎么自己轻轻拍两下还不行了呢?最后还是陈妈发了话,才顺利的一手抱一个坐上马车,那人家嘎豆还和他爸再三声明呢:“打我还哭。”
小丫头跟着哥哥一条心:“哭。”这是告诉陈威他哥哭她也哭。
“成,以后再也不打了。”话回的欲哭无泪,当个好爸爸他容易吗?
为了留下美好的回忆,陈威再次掏了腰包给儿子和小丫头置办了一套新衣裤,城里的孩子是怎么可爱怎么打扮,他家两孩子长的不差啥,穿着红通通的就很招人眼,去了照相馆给画了个红脸蛋,眉间点了一个大红点,两娃很有镜头感,让歪头就歪头,让笑时小嘴现的幅度正正好,完全没破坏脸部的美感,陈威曾对着镜子臭美时,想过再晚生十几年就以“奶油小生”的形像去闯娱乐圈,被批没阳刚之气不要紧,打星当不上可以拍些偶像剧嘛,磁性的嗓音出几张专辑,给《俺家店》代代言挺好的事儿,他生不逢时不要紧,可以培养培养小嘎豆,瞅瞅两只爪子往脸旁一搭,不用特意的鼓腮帮子,浑然天成的童星脸。
四天后取好照片,陈威给熏子寄去一份,嘎豆对这位是有印象的,教着念名字时他说了句:“是爸爸啊。”
熏子打电话来听说这事还挺高兴,问着接电话的儿子:“会背诗不?”
嘎豆两爪子握着比他脸还长的话筒:“会背。”
陈威讶异他爸很反对他所谓的先前教育,没想过背后也实施操作了,就听他儿子嘎巴脆的朗诵:“鹅,鹅,鹅,要吃大萝卜。”
陈爸在后头夸:“我孙子咋样?不差事!背得多好。”
“爸,谁教的啊?”
“谁知道呢。”
“……”
话筒那边沉默半天直到传出陈威的声音后才说:“挺有才挺有才。”干笑几声没了下文,陈威看他爸抱着孙子凡人便夸的架势,叹口气交待着留意下大城市哪地儿招童星的,给嘎豆和小丫头找个发展机会,熏子莫明其妙的问啥叫童星?放下电话同情的瞅着自家儿子,诗不会背就算了,这么好的出路被他另个爸爸又给硬生生砍断了。
村里收米当天村民一早齐聚陈家院,大杆秤、封口机搬到位,都不急着上秤,唠磕唠的热闹,球子空出时间回来帮忙,毕业后每年记账工作都是他和树花负责,时隔多年陈威第一次看到这位儿时的伙伴,利索的短发,粗犷、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修长高大的身材,和过去不同的是有了身为医者的平和,温文尔雅的气质,球子孩子气地拍一巴掌,陈威回了一拳,两人嘻笑着来了个相隔以久的拥抱,嘎豆紧着往人中间挤,嘴里嚷着:“爸爸,咱俩唠会儿啊。”他好几天没看到球子爸爸了,想和人家聊会儿天,球子停止了联络感情,将干儿子抱起,嘎豆噘嘴问:“忙啥啊,不要我了啊。”
球子还真当成正事,解释了好半天,陈威瞄了眼这一黑一白的搭配,琢磨着这两人哪来的那么多共同话题。
人员到齐分成了两伙,陈爷爷、陈爸检查米的质量,陈威记账,另一头是张老爷子、陈老二和球子,年青力壮的不及称自家米帮着抗秤,因为是月底结钱陈威有心给人开个条,卖米人接是接了转眼都塞了墙角,两家的人品信得过,每逢有这儿好事钱款全部打到个人的存折上,还有把折子交给张老爷子的,平时收个家畜懒得总去盯着,半年一结就成了,最初是结现钱,球子给出的主意钱不少总放在身边不安全,说句难听的一时不注意有个得罪人了,办个折子不是麻烦事儿,每个月结账时他和树花来店里对下账记个单,拿上钱到银行挨个存,再在后面标个明细一目了然,一举两得,这些陈威没参与思维稍显地不入流。
事先和大超市就大米、下饭菜协商好了,今年大米进价涨到一块三,村里收是一块一,分10斤、50斤包装,咸菜是李姥姥、陈妈亲自拌制,芝麻、辣油……皆是家中自产,6两一袋子同一车发出,每路过一个城市的便利店散一点儿,到大超市只有少量的剩余,向陈威提过几次让加大量的要求,他不在家人身边不想他们过度劳累,回来了就想看一年,明年再带上几个村子。
大人在忙嘎豆也没闲着各处晃一圈回头两口袋满满地,小手背着小脸板着挺有正义的样子,进了屋口袋掏空再出去晃荡,球子向陈威夸赞:“咱儿子猴奸的。”
货上车一年中的收成画了句点,几天后大超市要求咸菜加产,陈威扬眉看着呆若木鸡的家人:“这叫实力,下次给王叔那边也寄点儿,让他们尝尝正经的北方咸菜。”总有不嫌弃的人嘛,吃个面条喝碗粥一袋能吃好几顿,多省钱的下饭菜。
陈爸大呼:“城市人不流行吃肉了?爱啃菜疙瘩了?”未雨绸缪般屋内晃几圈,向儿子抬抬手:“回家整塑料大棚去。”
自从店里开收咸菜,第一波没赶上的也先行做足了准备,等陈威回村时就见各家院内扑着白纱布,下面晒着大面积的咸菜疙瘩,短期内是没有断货的担心了,赖死赖活的趴在自家爸的后背:“老当益壮的陈老大,背会儿你大儿子呗。”
“滚犊子,挺大的坨儿赖了吧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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