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一家人 作者:沉思默虑
人一笑宁愿做赔本买卖,熏子不理解了,一条鱼卖一块一斤得少攒三块钱,陈威解说员只说了一句:“放长线钓大鱼。”成功堵住那张发牢骚的嘴。
送走贵客又来熟客,片警小甘庆祝新店开张的礼物是一封振奋人心的信件,陈威、熏子十分激动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胡南的消息,小甘边啃着鸭爪子边往信件瞄,就简单几个字:寄几份卤肉馋得慌。顿时心疼起这两娃儿了,这几年牵肠挂肚的白惦记:“你小子别惯着他,吃免费的不说,还得倒搭钱给他寄,哪有这种好事儿。”
熏子呵呵傻笑:“哥就是大咧咧的一个人,走了几年还没忘了咱,挺感动的。”说着继续翻来覆去寻找其它的只言片语。
小甘撇嘴,心想:是他大咧咧还是你太实在?“我和你们说吧,”点了几下信封上面的地址:“胡南上头有人,他在这里就是累计实战经验的,早晚都得往上调,现在不比以前了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盲流,这位置混出头就是一辈子公家饭错不了。”
陈威有些惊讶:不显山不露水平日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性子原来是官二代或是富二代,够低调的。
熏子不关心那些背景问题,人家还真惯着陈威只参与照了张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照片,其余的都是熏子亲自下手处理,切片、装袋、邮寄都是自已抗着箱子去的,回头又是苦了几天脸,陈威没功夫去安慰他对那位的思念之情,一心看管家的小店,陈阳和陈青想体验下生活,跑来当起了免费服务生,没想到两位大哥往死里压迫,有人来时端茶倒水没人就得摆出书本一心向学,陈威管着陈阳不服气瞪眼又梗脖,熏子一声清咳立马变成小媳妇样儿,这种差距让陈威恨的咬牙切齿,陈老二挖了几天鱼塘,忙里偷闲打算视察下运做情况,进了店看着自家儿子被管的服服帖帖的乐了,对着兼学的熏子感慨:“在早你二叔我老出名了,临进几个村就没有不认识我陈老二的,那时就是一个字――愣,我家你奶一见我淘呀,除了找我大哥再一个就找你爸,除了你爸我还真没怕过谁,都不用说旁的,被那眼睛一瞄,心里直犯毛愣,轮到这一辈了我家小陈怕上你了。”
熏子凑近陈老二问:“二叔,我长的像我爸不?”
陈老二细细瞅了会儿:“像!像极了一看就让人打醋,瞅着比你爸能再精神点儿,说句刺心窝的话,你和小威小前儿(小时候,注意“儿”话音)二叔一手抱一个,一扭头看你傻笑的样儿心里真……”陈老二顿了下才不自然地哼哼两声:“看你小子那样儿二叔就想着以后得把你制的溜溜转,在他儿子面前装回老大。”
忙着卖卤料的陈威翻了个白眼,他二叔这话题转的真生硬,没啥心计话也不过脑子说一半反过磨了收不回去直不扔登(白话:不犹豫,直接)就来个90度漂移,前言不搭后语陈阳都嫌弃他爸说话的水平,把书本挪的老远埋头坐作业。
陈爸和陈二叔对张正的情义远超过熏子,起码他们相处了十几年,而熏子对于父亲的熟知都来源于听说,因为没留下一张相片只能对着镜子描绘父亲的长相,陈威回头看了看被夸精神的熏子,这时除了夸人长的俊,精神外也没别的形容词,前世到了外面才知道有一种帅气叫气质,熏子就是这种类型,就算习惯性的沉默都被夸成酷,他呢有的是长相,可熏子是长相和气质齐驱并进,自己是弱了点天生的东西没法改变的事实。
张艳知道娘家在该里买房后,都在店旁寻摸好些日子了,总算等到张家老两口没进店的身影后,两口子合计到村里堵着,怎么也得问个明白,要是真事儿老爷子的家产怎么也得有自家闺女一份,又掌握了熏子的坐息时间,只要遇不到就没啥事,利益当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难得拎着东西上了门,前面失望太多次,老太太都没正眼瞅上一眼,自从上次给气病了后,张艳一直都没敢进这个家门,一是怕老爷子的火气,二也是怕极了那举起的斧头,今儿个看到自家娘张艳有些难以启齿,老太太看到女婿在闺女背后捅捅咕咕的样儿,先开了口:“你爹下地了有啥事和你爹提吧。”
“那我去帮爹干活去。”大国倒是有眼力件,听老太太提这茬立马站起身,临出门前又向媳妇打了个眼色,在院外转了一圈蹲在窗台底下偷摸听音儿。
屋子就余下娘俩张艳少了顾忌,直接开口问:“娘,咱家在该里买了房,你和爹咋不打声招呼呢?现在地里也没啥活,俺们也能帮帮忙不是?左右咱都是一家人,做小辈的咋能让你们老的受累呢。”
老太太也没那闲心和闺女转磨磨:“收拾房子出力时你们哪去了?那房子你就别想了,好好过自个的日子,俺们不用你惦记,我和你爹就等着熏子再长几岁都过给他,活到张家独苗有出息那一天就成了,到时在底下看到你哥也能有个交待。”
“娘,说那些嘎啥,我和大国还要给你们养老呢,熏子人家大了有主意了能听你们啥呀,到最后不还得指望我这个闺女。”
“那感情好,”老爷子背着手进来了,后面跟着焉吧的女婿:“这又咋地了啊,屋里一个唠的,外面一个听着,合计啥大事呀还得有放风的?”
张艳瞪了一眼自家男人,笑脸迎人的开口:“爹……”
老爷子没给闺女解释的机会,那些空口说的白话他是听腻了:“要为俺们老两口归属问题的话,就擎了你们的孝心,回去把你家那房收拾一间出来吧,等这头消停了就搬过去。”
两口子对视一眼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办成了,只要他们归了自家养那以后这些东西可都落在他们头上了,大国眼珠直转暗中计算着这老爷子的家底,一想不得了呀就该里那大房子少说都得上千了,忍几年就是自个的了,没有再比这挣钱的买卖了。
老爷子过了半辈子的人,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心里明镜似的,向老伴无奈的摇摇头还有啥好说的,人家扒不得他们早点蹬腿呢,老太太眼含着泪倚着炕墙给老伴顺后背,老爷子握着那双颤抖的手说:“竟然你们有孝心,我也兜个底吧,爹和娘遗言啥的都写好了,以后这名下的都给熏子,你俩要是不嫌弃到时就来接俺们。”
这一漏底把两口子脸上的笑脸直接打成了黑脸,那转变的速度比变天都快:“爹,你咋能这样?”张艳拍了桌。老爷子上前就是一巴掌:“不这样咋样?俺们还活着呢,你瞪眼给谁看,我是看明白了旁人说的不假,这两口子越过越像呀,你找了这么个偷鸡摸狗的男人,你哥活的时候没少为你操心吧,他死的时候你干了啥?头七都没过你就回家开始翻箱倒柜了,咋就不念念你哥对你的好?他就留下这一个崽呀能不能行行好别扒拉了,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张艳男人一瞅媳妇有了退缩之意忙把人扯出屋,走时还朝屋内吐了一口:“还嚎啥呀没听明白呀,都给他们孙子了,哪有你这个闺女一点儿屁事,养猪还能换回来几个钱呢,走,回家。”
大国留了个心眼,没走远拽着媳妇躲在陈家附近的柴剁后面,直到张老爷子提着一个包进了陈家院,两口子才回了村,一路上大国的脑子就没停止转过,到手的东西转眼就没了,他怎么能甘心:“老b登还真立遗言了。”
张艳看了大国一眼问:“你咋知道?”
“还有啥不知道的,”一甩胳膊怒道:“你爹准是防着咱俩呢,前脚刚走他就把字据啥的都送到老陈家了,就你还傻呼呼的当人家是祖宗呢,没听到呀,等人家孙子……”话说了一半突然中止了,张艳看他那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没寻思啥好道儿:“你想干啥?他们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爹娘。”
大国把媳妇推的一趔趄:“滚犊子,你懂个屁死回家去。”说完拦下马车就往该里赶,这事还有转还的余地,他得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个说法。
第四十四章
张老爷子把家里房契、地契、身份证件都交给了陈爸:“这些东西你给叔放着,我那女婿太不是物(东西)了,不学无数的玩意儿,俺们老两口就一时没看住,艳子就给他扒拉到手了,也完犊子了,你就可怜可怜叔帮着保管着,谁让咱家正子走的早呢。”老爷子老泪横生的恳求着,心里苦没处说,闺女走后老太太就趴下了,儿子走的早,女儿向着婆家大闹小闹的折腾着,他们能信得过的只有陈老大一家了。
陈爸把包推给媳妇就要出门:“我找他们去,咋就能欺负自家人呢,真当咱家没人?叔你就板正的坐着,我非得让他们给你磕头认错不可。”
“老大老大,”张老爷子叫住人:“能消停几天是几天吧。”
陈爸又不能和老爷子甩脸子,气的直跺脚:“叔……”
“算了算了!都要开学了,别整出啥事让孩子为咱们挂心。”
熏子和陈威打了声招呼又提前回了村,不用问也知道他是防着他姑那一家来找事儿,陈威有意帮忙可熏子的态度明显不让他插手,他想过套人麻袋削一顿或是散播点谣言让那一家子名声扫地,就算这些不行以两人的脑子总能合计出别的损招儿,可惜人家不带他。
“熏子哥又g了?”陈青扒着门往外头寻摸,半天没瞅见人影不想浪费脚力了,搂着他哥直接问个现成的。
陈威费力抱了抱自家弟弟,凭感觉称称重量:“以为都像你呢养得像温室里的小幼苗?像是瘦了点儿,哥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张家当初建房时陈爸给出的主意东西两屋各连一个厨房,中间一个客厅,以后熏子娶了媳妇各吃各的省的老人看旁人脸色,自家儿子大了他都摆拢不明白,何况隔了一辈儿的,熏子回了家屋里屋外都走了一圈,东屋里老太太侧躺在炕上,身上就盖了一件旧棉袄,脸色苍白太阳穴青筋突起,可以清楚的看到跳动的频率,熏子坐在炕沿双手轻轻帮着按压头部,老太太心里难受也没睡意轻声问:“咋回来这么早又偷懒不干活。”
“想你们了呗,奶,你又头疼了?”
老太太睁眼看了看面前的孙子:“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说着眼角滚下了一串泪,怕熏子多想忙弥补:“瞅瞅老喽眼睛……”
“奶,”熏子插话道:“好好睡会儿,晚上我做饭跟您学了好一段了,您和爷尝尝八成能出徒了。”爬上炕给盖好被子枕好枕头,握着被外的手等着老人入睡,老太太年轻时是手巧的小媳妇,枕头套、盖柜子的布巾都是亲手缝制,上头还绣上各种花样,有的是鲜艳无比的花朵,有的是生动形象的鸟兽,熏子屋里的枕巾是他父母结婚时老太太绣的鸳鸯,火红的面儿看着喜庆的不得了,他所用的用品都是当年所留下的,物是人非就图一个念想,东屋的家具就老旧了很多,盖新房时老两口都没舍得扔,这些旧物承载着他们过往的种种回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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