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司马懿在巨大的忧患中,迎来了一桩喜事,还是一桩大喜事。
儿媳王元姬顺利诞下了一名男婴,五官端正,白白净净,十分可爱,就是哭个不停。
王元姬也急的不得了,这孩儿为公爹长孙,集家族宠爱于一身,为何却满腹委屈,昼夜啼哭?
孩子取名为司马炎,正是司马昭根据两枚火珠炮给取的,不太正式。作为爷爷的司马懿并没有反对,他理解的则是炎黄两位皇帝,这个名字也算是很大气。
司马炎哭了三天,声嘶力竭,全家人都一筹莫展,这时来了一位老和尚,长得是慈眉善目,法相庄严,正是白马寺的方丈竺兰。
高僧到来,也是一种祝福,司马懿父子连忙将竺兰迎进了太尉府内,摆下了素宴。
为了让孩子也沾点福气,司马炎被抱了出来,还在大哭中,竺兰笑眯眯的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孩子立刻停止了哭声,安静的沉睡。
“老僧此次前来,只为一事,此子多灾,可暂且让老僧抚养长大,日后再归还。”竺兰开门见山,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一家人都傻了,这是什么话?
作为母亲的王元姬,立刻表示反对,“方丈,元姬只此一子,视若性命,怎能舍弃?”
“你这老僧,化些喜钱也就罢了,怎好不知分寸,哪有前来讨要他人骨肉之理?”司马昭也不乐意了,刚有了孩子,还没稀罕够呢,怎么可能舍弃到寺院去受苦。
“有舍有得,先舍而后得,不舍则不得。”竺兰如如不动。
“老僧莫不是昏了心智,净说出这等疯癫之语。来啊,送客!”司马昭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竺兰也不含糊,起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
司马懿却始终觉得不对劲,竺兰乃一代高僧,不会轻易做出如此莫名其妙的举动,白马寺不缺供奉,更不会为了些黄白俗物前来。
联想眼下王宝玉大军围城,形式岌岌可危,能够保全骨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长老请留步!”司马懿高声呼喊,作为一家之主,冷声吩咐:“昭儿,元姬,方丈既然看中,便是炎儿生就的福分,就让他带走吧!”
“父亲!”司马昭和王元姬双双跪倒,泪流满面。
“休要多言,一切等到战火平息再议。”司马懿皱眉道。
“夫君,这孩儿是你我骨肉,万不可交给别人啊!”
王元姬拉扯司马昭的衣袖,司马昭再看看父亲铁青的脸庞,狠下心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快将孩儿交给高僧。”
王元姬无奈的交出了孩子,竺兰道了几声善哉,抱着司马炎飘然而去。
寺中可有换洗衣物,可有乳母喂养,兵荒马乱若是遗失又当如何找寻?越想越忧,王元姬放声大哭,心里对丈夫失望透顶,掩面奔回屋闭门不出。
夹在父亲和媳妇之间的司马昭,左右为难,还是硬着头皮瓮声问道:“父亲,炎儿可是你的亲孙儿,怎就如此狠心,将他送给一个疯和尚?”
“你我父子能否苟活尚且不知,何必在意一个孩儿。”司马懿抛下了一句话,转身离开,乔装成普通人的样子,来到城墙上查看敌情。
城下的荆州大军,一眼望不到边,兵戈鲜明,士气高昂。
司马懿还是从众多的士兵当中,看到了一头威风凛凛的斑额猛虎,心头咯噔了一下,王宝玉,他到底还是亲自来了。
“唉!苍天,你为何要将这样一个妖孽,留在了世间。”司马懿长叹道。
“老东西,早就提醒过你,别在背后说人坏话,活得不耐烦了吧!”一声冷冷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接着,一人从空中跳下,就落在司马懿的眼前。
来人正是王宝玉,他目光冰冷,凛然傲气,宛如视一切如无物。
附近的几名士兵,发现了异样,立刻举着长矛冲了过来,司马懿慌忙摆手让他们退下,拱手道:“汉兴王,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因何要苦苦相逼?”
“司马懿,我不想跟你废话,交出你那个孙子司马炎,我可以让城中的大军撤走,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本王定要踏平洛阳城,至于杀不杀你们父子,要看本王的心情。”王宝玉道。
司马懿周身打了一个寒噤,王宝玉竟然能直呼出司马炎的名字,这本是眼下不可能传出去的,足以说明这孩子的重要性。
“什么孙儿?”
“少跟老子装糊涂,再有一句废话,仔细你的老命!”
士可杀不可辱,司马懿虽然一向善于隐忍,但也被王宝玉的话给激怒了,他双眼冒火,拍着胸脯道:“王宝玉,你莫要欺人太甚,对付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连累我的孙儿!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将孙儿交给你。”
“哼,我需要这个孩子,你给不给,他都是我的。这孩子现在在哪儿?”
“哈哈,你得不到他,不要枉费心机,也有你不能如愿之事。”司马懿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刚才将孙子送走的举动,实在是太高明了。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司马懿,你今天让我很不高兴,但我不会杀你,我要慢慢的折磨你。”王宝玉阴冷的说了一句,纵身向上一跃,顷刻间消失不见。
噗通一声,司马懿跪倒在地,却不是朝拜王宝玉,泪汪汪的叩头低呼:“苍天啊,求你怜悯我司马家族吧!”
“天帝已经死了,他保护不了你。”王宝玉的声音再度从空中传来,让司马懿的心,沉重的几乎要掉在地上。
王宝玉变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却心地善良的汉兴王,如今更像是个冷酷的魔头。
直到现在,司马懿依旧不认为王宝玉的本性就是如此,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彻底改变了这个之前的混世魔王。
猜想不会有任何用途,司马懿爬起来,调整情绪,立刻吩咐下去,所有将士拿出视死如归的精神,紧密关注城下的荆州大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
正文 2284 舍弃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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