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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我的感觉。”</p>

    说来，顾皇后上辈子享尽了荣华，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顶级珍品，连她宫里的马桶，还嵌着三颗夜明珠呢，正因为用惯了好东西，不管什么物件，只要她一过手，就能辨别出其中的优劣真伪，如同刚刚的黑陶笔洗，看着完美无缺，摸起来终究跟真品有着细微的差距。</p>

    “感觉吗……”李承堂闻言，玩味的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p>

    “凭感觉？”</p>

    黄丽丽当即松了口气，不屑的冷哼道，“你以为现在是在做什么，演戏吗？你知不知道鉴宝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是要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作为基础的，感觉？有谁鉴宝是凭感觉的？真是荒谬！”</p>

    她这话却是引来了唐建舟的不满，“丽丽，你这个说法有失妥当，要知道，一些顶级鉴宝专家鉴宝的时候，靠的就是感觉，尤其是手感，感觉对一个鉴宝专家和收藏家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p>

    他没说完的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无一不是用无数珍宝和时间堆切起来的，瞧着顾皇后的年龄和身家，恐怕还不具有这样的实力。</p>

    就算他阅历超群，也不会想到：顾丹阳居然活了两辈子，上辈子还是皇后！</p>

    “她又不是什么顶级的鉴宝专家。”</p>

    对于唐建舟的纠正，黄丽丽不满的嘀咕了一声，随即不甘的询问道，“唐爷爷，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鉴别一下吗？”</p>

    她一定要当场揭穿顾丹阳这个花瓶的真面目！</p>

    “这个……”唐建舟一时语塞，似是有些为难。</p>

    李承堂见此，想到自己的目的，不由将话题转到了顾皇后身上，“顾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一下自己的感觉呢？”</p>

    “方法倒是有一个，唯一字而已。”顾丹阳眸光流转间，似笑非笑的吐出了一个字眼，“摔。”</p>

    “摔？”李扶苏不解，“丹阳，什么意思啊？”</p>

    “把这黑陶笔洗摔碎了，看看里面的断面儿，自然就能确定真伪了。”</p>

    顾皇后的回答，让黄丽丽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尖锐的发难道，“顾丹阳，这么一件珍贵的黑陶笔洗，你居然想摔了？！感情这不是你的东西吧，如果真摔碎了，证明这是真的，你怎么说？”</p>

    顾皇后优雅的摊了摊手，“我能怎么说呢，这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仅此而已，人家主人家都没说话，你激动什么，越俎代庖，可不是个好习惯。”</p>

    黄丽丽脸色乍红的看了李承堂一眼，咬牙道，“你……”</p>

    只可惜，她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唐老打断了。</p>

    “丽丽，别说了！”</p>

    唐建舟的声音里已然是带上了几分严厉，肯定道，“顾小姐说的，的确是唯一的办法。”</p>

    “方法，我已经说了，怎么做决定，就要看李大少的了。”顾丹阳墨色潋滟的目光流转到李承堂的身上，唇角慵懒的笑意染上了几分玩味的邪魅。</p>

    既然刚刚用她来转移话题，那么，现在她就把选择权交到他的手上，亲手破坏自己的计划，想必别有一番滋味吧。</p>

    似是读懂了某皇后看戏的眼神，李承堂不由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女人还真是半点得罪不得。</p>

    作为南方一流豪门的领军人物，虽然事情的发展，跟预计出现了偏颇，李大少仍旧气定神闲，魄力十足的当机立断道，“既然这样，那就摔！”</p>

    黄丽丽难以置信的转头，“李大少，你怎么能信了这种女人呢！”</p>

    “李大少，还望三思！”黄柏林的面色也愈发难看：李承堂此举，分明是不相信他的判断！</p>

    对此，李大少笑容不变，慢条斯理的解释道，“黄先生稍安勿躁，您应该很清楚，金钱对我们李家不算什么，但名声却坏不得，更何况，唐老先生也认同顾小姐的方法，还是说……黄先生您有更好的方法，在不破坏笔洗的情况下，证明它的真伪呢？”</p>

    “这个……”</p>

    黄柏林被问得登时一滞，冷着脸讪讪道，“没有。”</p>

    “那就只能采用顾小姐的方法了。”</p>

    李承堂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看向顾皇后，其间，划过了几丝狐狸般的狡猾，极富磁性的笑道，“不知道顾小姐能否帮在下这个忙呢？”</p>

    刚刚顾皇后将选择权丢给他，现在李大少将执行权又丢了回去，反将一军。</p>

    要知道，平常人摔个杯子，还可能犹豫一下，心疼几秒，更何况是有可能价值连城的古物呢！</p>

    可惜，某皇后并不是平常人，她曾经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后，别说摔个古物，看不顺眼了，整个凤鸾宫的奇珍都可能被她砸个干净。</p>

    “当然。”顾丹阳唇畔轻启，吐出了两个随意的字眼，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干净优雅的伸出了一只冰白色的玉指，在笔洗上轻轻一拨。</p>

    “啪！”</p>

    伴随着一声有些粗粝的轻响，黑陶笔洗应声坠地，在地面破碎成了一圈陶瓷碎片，完美的弧形，刚刚好在顾皇后的脚面儿处止步，不多一分，不少一毫。</p>

    注意到这个细节，李承堂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越发多了几分兴味。</p>

    此刻，其他人的精神都已经被地下的瓷片儿吸引了，唐建舟更是第一时间蹲了下去，拿起瓷片，细细查看。</p>

    只见黑陶笔洗的断面儿光滑如新，没有一丁点的细孔，显然，这只笔洗是完完全全的新瓷瓷胎，根本不是什么古物，也就是说——</p>

    “果真是赝品！”</p>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唐建舟轻叹了一声，由衷的感慨道，“顾小姐真是好本事啊！”</p>

    面对唐老的夸奖，顾丹阳难得笑的谦虚，说出来的话却分分钟呛死人，“我凭的不过感觉而已，不过，比起那些附庸风雅的无知之辈，确实是强得多了。”</p>

    “咳咳……”</p>

    唐建舟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这才想起，自己师弟好像一直说这是真品来着，还有刚刚顾小姐的话，貌似正是黄丽丽说过的，唉，早告诉过他们不要这么眼高于顶了，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下子可是丢人丢大了。</p>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p>

    面对这样的结果，黄柏林还好，毕竟经受过不少大场面，还算能勉强维持住面部表情，黄丽丽就不行了，打击之下，五官扭曲的都有些错位，跟中了风似的。</p>

    相反地，李扶苏和石青则是暗暗朝顾皇后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吧，高明啊！</p>

    顾皇后拿起桌上的茶杯，冲着李扶苏二人扬了扬，这才优雅踱步，走到李承堂身侧，慵懒回身，轻啜了一口，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似笑非笑的低声轻语。</p>

    “破坏了你的计划，真是……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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