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希悦的手腕被压在床上挣脱不了，直到他的舌强势闯入她才在梦境中慢慢回神，可是此刻她已经没有挣脱的机会，甚至一时间，她的脑子还有些乱。

    慕希悦，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难道现实和梦境你还分不清楚吗？

    霍云凯有些急切地亲吻着她，咸涩的泪水粘在唇瓣上，他的心都在颤抖。她明明是在意的！明明关心他。

    此刻，他已经想得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跳下去’无非是医院顶楼的事情，他记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痛苦的样子，记得她的泪水。他没想到一句原本是想安慰她的话会让她这么害怕。

    不是第一次了，她不是第一次梦见他。可是，悦悦……你明明是在意的，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被压制在床上，没有一丝挣扎的空间和余地。他握着她的手，他紧贴着她身体的那处变化，让她不敢妄动。就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放开她，然后趴在她的肩上，努力地让自己冷静。

    他的粗喘烫在耳际，慕希悦的心中一片；凌乱，然后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

    嘭——

    霍云凯仰面躺在床上。身体某处的变化让他有些懊恼。他早就说过，这个小女人像是罂粟一般，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戒不掉。

    偏偏自己该死的没出息，每一次简单的触碰都能勾起他心中的渴望。

    可是现在……她不愿意，连他的吻都要拒绝，他也不敢放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伤到她和他们孩子。

    洗手间里，慕希悦大口地喘息着，看着镜中面色微红的自己，她几步冲过去打开水龙头，也不管水冷的刺骨，捧了就往脸上泼。

    一次又一次，直到耗尽了力气才消停。

    身体难受的厉害，最令她觉得丢脸的是，她竟然对他有反应……

    手撑在盥洗台上，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着，迫使自己冷静。

    霍云凯等在外面，听不见里边的声音，他也无奈跑出去冲冷水，整理狼狈的自己。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霍云凯冲了冷水回来之后，慕希悦已经出来了。她的衣襟湿了一大片，手上的纱布也是湿的，里边的血都晕染出来。

    他看着狠狠地蹙了蹙眉，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腕。

    “你干嘛？”他的怒喝吓了慕希悦一跳，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吼她，还问她干嘛？

    霍云凯捏着她的手有些用力。他很生气，气她不知道珍惜、照顾自己。

    “所以，慕希悦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是不是？”他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拖到自己的面前。“你只是在骗自己，你不愿意面对。”

    “放开！”慕希悦蹙眉冷冷道。

    “除非我死！”他认真说完，扯着她就往外走。

    “霍云凯你干嘛？放开！”慕希悦不满地大叫着，可是霍云凯却没有一点让步,直到托着她来到主卧，推她坐在床上，随后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

    “你生我的气，折磨自己算什么本事！”他一边骂她，一边解开她手上的纱布。

    慕希悦拧着眉，霍云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要对了，他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沉默了好久，直到他的手机响起。

    小雅！

    慕希悦本不想看的，可是当她想要收回目光已经来不及了……

    唐雅诗！呵，慕希悦站起来，走的远一点，不想听见他们的声音，不让自己去听他们的对话。对了，他们只是延后婚期，他们要的结婚的事实还是在的。

    他一面地别的女人许下婚约，竟然还一面关心着她，请她原谅，还真是笑话。

    霍云凯看见唐雅诗电话的那一刻，也有些尴尬。他看了看窗口的慕希悦，还是接起来。

    如果说他这辈子对不起谁，那就是她和悦悦了。对于悦悦的亏欠，他还能弥补，可是对于她，自己……却不知道怎样偿还。

    “小雅！”霍云凯没有避讳地起身，慢慢地往窗口走。

    他潜意识里的想要慕希悦知道他们的事情，想要把唐雅诗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悦悦。

    “云凯哥，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没回来！”唐雅诗有些担心，本来告诉自己不要管的，可是等来等去的也没消息，实在是等不下去的。

    “我在外边，云希苑！”

    他没有隐瞒，电话那端的声音停顿了几秒。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唐雅诗干笑了几声。

    “小雅……”听着她的笑声，霍云凯心中难受的更厉害。

    “云凯哥，那你们玩吧！我先挂了。”她故作轻松地说着。“新闻说街上已经发生好几起车祸了，你们先在那呆着吧！”到了最后她还说了一句：“加油！”

    唐雅诗说的每一句话慕希悦都听得很清楚。那天在病房里说的话，也都格外清晰的在耳边回响。她突然有些难过，更为这个女孩子心疼。

    此时她的样子，就像当初的自己……

    霍云凯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看着背对自己的小女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

    “悦悦……”

    “既然都已经发布结婚的消息了，为什么不结婚呢？”

    霍云凯当时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唐雅诗，是个不错的姑娘，她也很爱你，你该好好珍惜她。”

    “可是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满，再也没有别人的位置了。”他忍不住地吼。

    听着她的话，慕希悦呃身子一僵。

    “悦悦，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质疑我心里的人是谁吗？”他走到她身后。

    “可是你总要对她负责……”

    “我只想对你负责。”他转过她的身体。

    “……”慕希悦先是一怔，随即笑着推开他的手。“别闹了，你对我，没有责任！”她说着快步的离开房间，逃离！

    霍云凯看着再次从面前逃走的小女人，眼中划过一抹痛楚，然后也迅速的跟了出去。

    纷纷落下的大雪将整个滨城都包裹起来，院子里的灯打开着，院中的树枝都被大雪压断了，可见这场雪有多大。

    “我想回去，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没有！”霍云凯气呼呼地开口。

    慕希悦也没回头，她知道这么大的雪是出不去的，如果她当时没跟他来这，而是往回走走好了。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一呆在一起吗？”似乎是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他几步跨上前去。“悦悦，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好吗？”

    他真的再也受不了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我伤害过你，我知道这里让你不痛快，可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多不甘吗？”

    想到那天的事情，他的声音都有些抖。

    “我那么爱的女孩子，想要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女孩子就在眼前，可是却隔着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的手不断地抖，甚至眼中都冒出泪光。“每当我忍住抱你、吻你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告诉我你是我妹妹……”

    “别说了！”慕希悦吼着打断她的话，听着他这样说，她的心也扯痛的厉害。

    “你知不知道，我说想带你走的话，是真心的？”他捧着她的脸。“悦悦，如果那个时候点头，我真的会带你离开这，就算以后要下地狱，我都不想要和你分开。”

    慕希悦撇开脸不去看他，可是避开了他的眼神却无法躲避他的声音。

    他的话，她都记得！

    可是那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当时给她带来的都只是痛苦而已。

    “你知道看着柯以凡带你离开的时候，每次看着你被欺负，都是他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时候，我有多恨、多妒忌吗？”

    “都过去了！”慕希悦挣扎，可这一次却没能挣脱。

    “悦悦，我爱你！”

    “霍云凯，别再说你爱我了。”慕希悦冷静地看着他。

    “……”

    “你不是爱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霍云凯疼得蹙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

    “你不是爱我，只是不习惯一直以你为中心的我，突然不在意你了！”

    “……”

    “你喜欢的，只是被我关心、被我傻傻的爱着的感觉！”

    “慕希悦！”霍云凯怒吼。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这样对她讲话。“你说这样的话，你有良心吗？”他吼的声音都变了，紧握她肩膀的手也不断地用力。

    他把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否认了他对她的感情。

    “良心？”慕希悦似乎有些好笑。“良心多少钱一斤啊，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我跟我哥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霍云凯气得要死，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啊！”他气得压抑地吼着，一脚踹翻脚边的木架。

    听着哗啦的声音，慕希悦轻轻地激灵了一下。

    “慕希悦，是不是为了伤害我，你什么昧良心的话，都说的出来。”

    她可以不原谅他、不理他，可是怎么能把他对她的感情都否定了。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她笑。“一个喜欢你都不配的人，怎么配得到你的爱呢！”

    霍云凯的心狠狠一抽。

    这句话，他也说过吗？

    原来，这么痛。

    “你不是说，你不相信感情的吗！”

    “是！”他点头。“我承认我说过。”

    听着她用自己说过的恶话来堵他的嘴，霍云凯苦涩的笑了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从小看着我父母互相折磨，我就觉得爱情那个东西，p都不是，是最不可靠的。”若不是因为这个想法，他的生活也不会乱成今天这个模样，“我接受家中安排的利益联姻，甚至后来还想过，履行自己的承诺，照顾小雅一辈子，反正也不会爱上谁，那和谁在一起不是一样的。”提到往事，他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悔恨。“可是……我遇见你了。”他看着慕希悦，情绪由激动到哀伤。

    那是一种不被信任的哀伤。

    “我的人生没有规划过。可是你的出现，依然算得上一场意外！我也不否认，之前在一起的两年我没想过其他，我一直留你在身边，只是因为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霍云凯说着，紧紧地盯着慕希悦。“后来，就像你说的，我喜欢被你关心、被你爱着的感觉，即便我们经常在一起，我也从来都没想过以后，更没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直到那次车祸，当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站在路中间，却发觉自己离你那么远的时候，那种绝望令我害怕，我甚至想，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慕希悦的心因为她的话而狠狠一抽，自己却不是不是因为他的话而心痛

    若不是他、若不是亦忱，恐怕自己早就变成一堆骨灰了。

    “悦悦直到那一刻，在我把你抱进怀里之后，我慢慢才知道。那种失而复得感觉，是因为爱……”

    那次车祸，亲眼见她和死神擦肩而过，亲眼看她被欺负，他的心是那样的疼，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小女人在他的生命里不是可有可无的。才知道看见她和徐朗和柯以凡有牵扯，他愤怒不是占有欲作祟，而是因为爱……

    “那次，是梁亦忱救了你，纵然他救你是因为你是他的姐姐，可我依旧从心里感谢他。他对我做什么。我也都当成是他对你这个姐姐的关心。你气我伤害你，你想把我对你做的一切都还给我，我也愿意接受，但是不要否认我的感情，好吗？”

    她的否认让他痛苦得好像连希望都看不见了……

    慕希悦靠着墙壁，她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静。可是越是逼迫自己，脑子越是嗡嗡地叫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他上前。“悦悦，给你造成的伤害，为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

    慕希悦不语，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像是努力地克制着。她否认不了，自己本就不坚定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动摇……

    霍云凯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就在他觉得每一秒都是把么难捱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霍云凯微怔，这个时候谁会来？而他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慕希悦已经跑过去，好像终于找到了逃避的理由。

    “我去开门！”她跑到门口，甚至也不看看是来人谁，直接就把门打开。

    冷风夹杂着雪花，忽地吹来。

    当看见站在门外的那个人的时候，慕希悦一怔，连霍云凯都惊呆了。

    门外的人竟是柯以凡。

    柯以凡的身上落满了雪，脸颊冻得通红，头发更是已经结冰了。

    “以，以凡哥……”慕希悦磕磕绊绊地叫他，这时候他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悦悦！”他叹息着她的名字。

    直到这一刻，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慕希悦有些懵，任由他抱着，甚至忘记了挣脱。

    柯以凡感觉到她的僵硬和错愕。他也许不该来的，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想到悦悦和霍云凯在一起，在同一间屋子里，想着她可能会原谅他，想着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来这边的脚步。

    “悦悦！”他不断地往她的肩窝蹭着，不断地抱紧她，好像这样一直抱着，他就是她的了。

    他的身体很冷，慕希悦僵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云凯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那么紧的把悦悦抱在怀里，他就觉自己痛得快要窒息了。他竟然冒着这么这么大的雪跑来了。

    手，慢慢攥紧，他突然好担心，悦悦会被他感动。

    冷风夹杂着雪花灌进屋子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一寸寸的被冻僵……

    “以凡哥，你怎么来了？”慕希悦依旧无法从震惊中走出来。

    “我想……见你。”他的声音有些颤，脸冻得通红。

    只是，很想你！

    只是害怕你们在一起，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又回到霍云凯的身边。

    听着他的话，慕希悦有些难过，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滨城的天气即便是冬季，也相对温和，可是这样骤然降温、降雪，他怎么受得了呢。

    门口，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刺痛着霍云凯的眼睛，也刺痛着他的心，他真的很想冲上前去，狠狠地分开他们，然后把柯以凡推出去。

    “进来坐吧！”他上前，大有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听着他的声音，慕希悦有些尴尬地从柯以凡的怀里退出里。、

    怀中一空，柯以凡的心好像也缺了一角。

    柯以凡看着霍云凯。

    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抱着我的悦悦，一起吹冷风。”他说着转身走进去，柯以凡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他的悦悦？呵！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屋子里真的暖烘烘的，还有一股粥的味道。

    霍云凯忍着心底的不爽和怒气，很‘友好’地给柯以凡倒了一杯热水，还给他拿来毛巾擦头发，尽量的表现出大度的样子。

    这样一路走来，其实并不冷，只是大雪难行，有些累，而此时的气氛也尴尬的厉害。他有些僵硬地接过毛巾。

    其实他知道自己来这是有些冲动的，城内城外滞留了数不清的车子，他来这了，也做不了什么，但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他清楚，当自己控制不住，走着也要过来的时候，气势上就已经输了，输在没有自信。

    霍云凯看着柯以凡，其实……他不是那么意外，因为这样的天气，能来这的，也就只有他了。

    “要不要上去洗个澡、换个衣服，你这样很容易感冒。”

    他像是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一直都笑脸相迎。

    “不必了！”

    “去吧！你要是感冒、着凉，悦悦愧疚我会心疼的。”

    听着他的话,慕希悦拧了拧眉然后瞪向他，可是他根本就不把慕希悦的警告放在眼里。

    “你上去洗个澡，我们等你吃饭！我煮了粥。”他更加的热情，只是时时都提醒着柯以凡他是客人，而他们%……是主人。

    “不麻烦霍先生了。”柯以凡摇摇头。“我就是来看看，这就走了！”他说着起身，然后看了看身旁的慕希悦，好像再问：悦悦，你和我一起走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