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霸气威武 作者:秦风终南
万长青取了铁索来,两人合力把人困在了床上。闻祭坐在床沿上,怔愣着不知道怎么会到这步田地。万长青撑着腰站在旁边,心里头有些得意:嘿!老子把红莲教教主给捆上了!
“他到底怎么回事?”闻祭冷眼看向万长青,语气森寒。
万长青下巴一扬,刚要说点刺人的话,又想起了什么,态度缓和了下来,“你不是说见过苦主了,他没跟你说吗?成年期,都这样。”
万长青坐下喝了杯水,“我被捉去的那时候,那人偶尔心情好,我就问他问题,他就拣些回答。我问他,这孩子和普通人有区别吗?我也觉着这问题傻,有区别他也不会告诉我呀!结果,他白我一眼,便说了。”
“他说,别的没什么不同,成长期有两个坎,第一次是幼年转少年期,十二、三岁左右;第二次是少年转成年期,二十二、三岁左右。具体年岁不定,可随外界环境而变化。外界给他的感觉安定,这便缓和地过了,若是他感觉不安有威胁,往往来得汹涌又剧烈。”万长青看着床上的卫梓诸,伸手一指,“喏,就是这样。”
他倒是一副处世不惊的模样,在这间屋子里活像个事外之人。十多岁在外行医,二十出头目睹修罗场,又被人捉去看了世间怪事,除了会要他性命的极个别人,还真没什么吓得倒他。
他想了想又说道,“这个时期嘛,总会有些难缠的,你就捆着他,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
阿卫这个样子,闻祭也不好去处理思宏法师的事情,只好安排他先住下,自己这边照顾阿卫。他动用了暗线,传了封信给进中原去找人的宁深,三日后收到了回信。
信上字迹潦草狂狷,需要仔细辨认才看得出写的什么。闻祭看了几遍,才明白宁深的意思:把他一个人拴着,一面都不要见他。不知轻重缓急的时候,手里攥了什么东西,可不会管自己会不会把它捏死。
闻祭视线从纸上移开,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卫梓诸。卫梓诸从那天起浑身爆发出高热,没有消过一刻,换做哪个正常人还不烧傻了。昏睡的时候就安静躺着,只要一睁眼――就如同现在这样,死死盯着他,让他以为他是有意识的,实际上还是糊涂,只有被铁链捆着的手不依不饶地往这边抓挠。
他颇有些神神在在的想,他可不会放任自己被人捏死。他又想,是不是又该趁着阿卫动弹不得的时候,去找老和尚解决事情?闻祭最终还是否决了,他和老和尚的事情太复杂,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得了的,结果更加难以预测。
他并不想这一次还是不告而别,阿卫一直说他憋着什么都不说,这也是阿卫极没有安全感的原因之一。总归,闻祭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阿卫好好谈谈的。
思宏法师这几日也不来过问,闻祭不去找他,他就在房内打坐诵经。也没人听得懂他在念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循环反复。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哆……”
卫梓诸内心所有的焦躁与不安突然爆发,甚至盖过了他本身的意志。他就像被束缚在这具身体里,能看见自己痛苦挣扎,而闻祭就坐在床边,注视着他。他想对他说很多,不要离开,留下来。他知道自己放任闻祭会是什么结果,如同阿阮那样,因为做了会后悔的决定,最终化为没有血肉的冰冷之躯。
持续的高热让人虚弱,卫梓诸陷入长达两天两夜的昏睡,闻祭就在这里坐着看着他。由最初的踌躇,逐渐静下心来,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有些事情他是要说清楚的,说了会伤心也要说,无论伤心的是哪一个。
卫梓诸再次睁眼总算清明了,他焦急地就要开口,闻祭却好整以暇地拿水封了他的口,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提前开了口――
“我会离开这个地方的。早晚有一天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
卫梓诸被他先发制人的话砸得一堵,几乎是要疯了,挣扎铁链的力道比糊涂的时候还要大,金属铮铮作响,叫人担忧它不够结实起来。
“为什么你非要离开不可?你又要抛下我吗?”
那双往日沉静的黑色眼睛此刻充满怒火,闻祭移开视线,不堪躲避。
他要如何回答?告诉卫梓诸,他要去救回自己的女儿,就算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那样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让他觉得他在自己心里是比不上女儿的,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些?
可闻祭确实是在乎他的,在乎到不愿他与女儿作比较,如同左臂右膀,难舍其一。
如果叫他忘了初衷,不再固执寻求出路,那当时回到这个世界被困在小沙弥身躯里的时候,他就应当一头磕死在那大木鱼上。
生离与死别到底哪边更痛苦,他不知道,但他领略过死别之苦,更不能接受放弃挽回女儿生命的机会。
这世间本身就是矛盾的。
况且,这是他自己的事情,闻祭固执地认为,这些事是没有必要说与别人听的。
别的事情都可以说,但女儿的死是他的失误,如果他当时安置妥当之后再走,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的错由他一己承担,不需要告诉任何人。
闻祭心里反复念着,终于硬起了心肠,“我不是要抛下你,但我还有事要做,你若是记恨,便恨我也好。”
他说完,不看床上的人,起身走出门。那件事情是横在他心头的一把刀,如果不解决,他永远不会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本甜文少女有预感,我能在七月之前更完!【哎,唯一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年纪渐长的就是不会虐,就是喜欢傻白甜~
第102章 102
闻祭下定决心去找思宏法师,思宏法师如同预料到一般,早早在庭院里候着了。
此刻无风无雪,思宏法师不知等了多久,蓄起的长须结了层霜,双肩已经湿了,满是清苦。可他面容平和,虽未展露笑颜,却依然如庙里的菩萨宝相,祥和慈悲。
他看见走来的闻祭,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施了一礼:“闻施主。”
闻祭面无表情看着他,一双冷然的眸子给思宏法师带来了极大的压迫之感,“看来,你都知道了。”
思宏法师低垂着头,念了一句法号,只当默认了。
“既然如此,你是来履行承诺……还是来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为时空属的部员所犯的错误擦屁股,这样的说法也是对的。思宏法师长叹一口气,抬眼看他。他做错了什么呢?他不过是反抗了侵略者,是柯靖不知天高地厚领着祝爵四处征伐,还害死了他的女儿。可自己不能让他有机会回到时空属,那将给时空属带来巨大的灾难。
巨大的矛盾在思宏法师的脑海里相互倾轧,他只想有一方尽快胜了,让他理直气壮地毁了闻祭,或者将自己的职责弃之不顾,把闻祭送回时空属。
人活着该有多难?谁也不是真正的圣人,做不到至善无私,总有偏颇私心,做不到至恶无情,却也存着一点良心未泯。
这不合时宜的优柔寡断显得那么多余。
于闻祭来说,他是不需要知道思宏法师心里是不是存着不忍的,他只要一句话,是杀还是不杀。
沉默良久之后,思宏法师从怀中掏出一串银铃,展示在闻祭面前,“这串银铃为且末圣女所佩,用作驱散钐辞逍木采瘛t谀承┤耸种校它亦可杀人,催魂夺命。”
“那这个某些人,是大师您吗?”闻祭只是瞟了它一眼,又看向思宏法师,目带寒芒,咄咄逼人。
思宏法师苦笑一声,撰紧了手中的银铃,“老衲……老衲将银铃抛起,在它落地之前你我谁抢到手便是赢家。输家,今日便命断于此。”
这样的方法决定他应该怎么做,是最合理的了。无论如何,他是不能将闻祭带回时空属的,最终结果,不是闻祭死,就是他死,他也不算违背自己的心愿。
闻祭还未应话,思宏法师攥着银铃的手往半空中一抛,银铃响起的一瞬间,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如同白皇寺黄昏响彻山野的铜钟在耳边响起,震得人头晕目眩。声浪在麟趾宫内扩散开,本就罕见的虫蚁悉悉索索跑了个精光。
这样的声音响的时间越长,对人的损害越大,只是几息功夫,闻祭就觉得胸闷恶心,几欲呕吐。他还不想去与思宏法师应战,现在却不得不去夺取银铃。
闻祭面色一沉,足尖发力跃起去夺,银铃唾手可得。思宏法师手中禅杖一杵,近在指尖的银铃就被击到了一边,闻祭冷眼微眯,反手抓着那根禅杖,右腿横扫,生生将禅杖踢断了。思宏法师踉跄后退,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禅杖丢下,将手中的佛珠扔向闻祭,他几乎就要抓住那串银铃,却只抓了满手的佛珠。
闻祭眉心一拧,却利用手中的佛珠将银铃击向更高处,巨大的震荡冲击着耳膜,整个脑仁似乎都在脑子里翻滚,他离银铃太近了,以至于眼前发暗快要无力支撑。他隐约察觉到有人靠近了,此刻在银铃的影响下,他心里的狠劲猛地被激发出来,踩在来人的肩头上,手往半空中精准地抓到了银铃。
他落到地上,有些站立不稳,捂着胸口忍住干呕,思宏法师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坦然的心如死灰。
闻祭心里有些生气,看思宏法师的样子他更生气。
“你赢了。是由你亲自动手,还是老衲自裁?”思宏法师双手合十,低垂着头,露出了毫无遮掩的后颈,任人宰割的模样。
闻祭从银铃的震荡中缓过劲来,冷眼看着他,“我不……”
他想说,我不需要你死,我只要回时空属。但他的话来不及说完,一支羽箭就当着他的面射入思宏法师的胸口,穿胸而过。
这无人察觉的一箭来得太过突然,闻祭心中一凉,盯着羽箭射来的方向满脸不敢置信。
思宏法师仓促后退一步,倒在了雪地里,胸口的洞汩汩的血流出来,和身下的血融在了一块。闻祭几步跨向前,低垂着眼睑看着思宏法师沧桑的脸,躬身去握他的手,不知自己怎的有些哆嗦,呼吸都带着凉意。
闻祭定定看着他,缓了缓才说出话来,“我从未想过让你死。”
“都是命,都是命。”思宏法师此刻才放松下来,露出笑容。眼前有些发暗,血液流失的速度太快了,他也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我不想杀你,便也不会死。我还害了满城的性命……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握着铁弓的人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往日在脑后束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此刻散乱着,一身的衣裳皱得不成样子,脸上带着被尖锐物件划出的血痕。
闻祭没有抬头,他知道那是谁,但他不想去看他。他怕自己发起脾气来,又会后悔。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闻祭声音里带着压抑。
“你没有明说过,我怎么知道,我想的就是你的意思呢?”卫梓诸将手中铁弓立在身前,看着他,再也不复小心翼翼。闻祭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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