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织 作者:肉书屋
锦织第10部分阅读
气息渐进,心顿紧更恼,忙躲开了去,便闻太子轻薄讥诮一笑:“真真朱唇皓齿浅螺青,娇姝无力眉又凝啊。”
余锦织心头愤怒羞恼不堪,一国储君怎会如此浅薄滛纵?不是说康熙乃一代圣君吗?怎么挑的继承人!
强压住心头的恶心,余锦织睁开铮亮宛如瑜玉的明眸,两颊嫣红恍如桃李,娇涩羞怯的唤了声:“太子……”
饶是见惯了风月的太子,都被她此刻的妖媚窈娆迷住了眼,心中酥麻间,欲望轻轻抬头。
他含着闲适高傲的微笑,略带邪气的凝视着余锦织,不怀好意的手缓缓勾画着她完美的轮廓,感受着手下胜过最好绸缎的触感,他心想着如此天生尤物,难怪老十三当日那样迷她,还弄成小太监身份放在身边。不知她已被十三用过没有?倒也无妨,识过男女情事的女人才真真是妩媚入骨,鱼水之时方更加有韵味。反正,她的用处也不只是供本太子享用,还可用作他途……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温顺,本以为她还会反抗矫情一番呢,倒也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女人!他心中鄙夷,面上却仍是邪邪笑着,只坐在床畔,低头靠近,亲了口那层红晕,手不规矩的探入牡丹锦衾中,唤了声:“美人儿。”
“太子……”余锦织只觉得他所碰之处都如被毛毛虫爬过一般叫人恶心反胃,万般羞恼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菱唇轻嘟,撒娇般擒住他的手,最是魅人心弦的娇吟着强支起身子,将玉手轻轻抵住他的胸口,附到他耳边气吐幽兰,柔弱似水的娇嗔道,“太子抱抱人家嘛……”
太子心中一荡,下腹滚起一股热流,欲望已经支起帐篷,笑得越发得意轻浮,两手自是调逗得抚摸上余锦织的背,呼吸也粗重起来。
正遐想时,他却感觉颈处一凉,侧眸便见余锦织手中的碎瓷片正抵在自己的咽喉处,力一稍重,肌肤已被割破流血。他自是惊慌,正要开口,便听见余锦织阴冷如冰的说道:“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太子强自镇定,冷笑道:“我是太子,你敢伤我便是诛你九族也……”
“哼,即便我老老实实让你得愿,我就能活?左右就是个死字,拉个太子陪葬我也算得风光!你若聪明,最好别出声,不然……”
太子自然明白她说的不然是何意,对于这些天潢贵胄,性命永远是最宝贝的。他不敢贸然行动,只能压下屈辱不甘,咬牙切齿的瞪着余锦织,手死死攥着,仿佛他手中正掐着余锦织的脖子。
余锦织哪里理他,只掏出太子的手巾塞了他的嘴。太子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直恨不得要将余锦织凌迟处死,锉骨扬灰才好。
忽略掉他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余锦织只想着时间紧迫,必须要快些离开!只是渐渐习惯了大腿上的痛楚后,药力复又发作,她的意识开始慢慢涣散。
她咬牙用尽全力往太子颈上一劈,将他劈晕后,便也没有气力再将之捆绑,只想着要尽快脱离困境。门外肯定守人,她要如何逃出去?
环顾四周,她看见了那两扇雅致精巧的镂雕梅花梨木窗,心想着也只能这样逃走了吧……拖着还在流着血的大腿,她费力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入目的是夜色灯火中的湖石巧立,错落楼台,曲径回廊,一切精致富丽,繁华似梦,他也会在这吧?若他知晓自己受此屈辱,甚至已惹杀身之祸,他又会如何
几缕寒风卷过,单薄的丝裙抵不住冰凉空气的侵袭,她不禁瑟瑟打了个冷颤。自嘲一笑,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她只向下一望,发现自己是在二楼。虽然不能用轻功,但二楼也不算高吧。她望着的地面,深吸口气,爬上窗棂,鼓足了勇气直接跳了下去……
[真对不住太子,在我这总是反角]
红妆薄
余锦织遇险之时,被四爷遣去跟踪她的那名侍卫曾与太子的人马交手,以期能救出余锦织。怎奈他势单力薄,终是敌不过,负伤脱逃。
幸而他轻功尚属上层,遂带伤跟踪于后,惊然发现劫人的马车驶向了江宁织造曹府!心思急转间,他只躲在转角处静观发展,却是震惊的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那群换下夜行服的贼人竟算的上自己的同僚太子的亲卫。顿时,心底已是明了一切,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将此事回禀四爷。
那厢,康熙单独传召了胤禛议事。直到戌时三刻,康熙才略有疲惫的示意胤禛跪安,胤禛忙请辞告退。
深邃苍穹,残星点点,月华如水,静静倾泻在胤禛身上,更衬得他眸如碎星,抖落满天寒光间,锋芒难掩。
他对满院景致视若无睹,只修眉微拧,负手前行,不停的斟酌思量着皇阿玛今儿与他商议之事:太子妃瓜尔佳氏的堂弟身为健锐营翼长,那日却带人闯进了前锋营,嚷嚷前锋营官兵打伤了健锐营的一名副参领。事发的源头不是最紧要的,须知前锋营是由大阿哥管辖,健锐营的人前来寻衅,两厢自是起了很大的冲突,甚至动手相搏。待大阿哥与八阿哥赶去阻止之时,太子妃的堂弟竟在打斗中重伤而亡。大阿哥自是维护着自己手下,也就没有严责。但太子一党又怎会善罢甘休?借题发挥闹到了皇上这,目的却是为了办大阿哥一个约束不严,纵容部下之罪,以夺得前锋营的兵权。
对于此事,胤禛本是作壁上观,观望揣测着皇阿玛的态度,想看看他老人家是继续偏袒太子,还是给大阿哥一个说法。却没料到皇阿玛将这最是得罪人的棘手差事交给自己查办。
胤禛不禁伸手揉揉眉心,眸中愁云微显,皇阿玛到底揣了怎样的心思?如何处理才能让他老人家最满意,又不与太子和大阿哥结怨呢?难啊……
尚未回到崇兰阁,胤禛却见得他的一名侍卫气吁吁的跑过来跪下请安。他对府上亲卫内侍素来严厉,喝斥道:“作甚么慌慌张张的,规矩都忘了?”
李锋岚忙磕了一个头,道:“回主子话,奴才有要事禀报!”
胤禛面色稍霁,冷冷道:“起来回话。”
李锋岚环顾一番四周,见四爷身后皆是禛贝勒府上的侍卫太监。却也不敢马虎,只身子前驱附耳压低声音将余锦织遇险一事告之四爷。
他悄声禀报之时距离胤禛极近,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胤禛仍是淡淡的模样,只有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些许,在眼睑落下一层重重的阴影。那原本平稳的呼吸声中渐渐夹杂一丝紊乱,只是,不过片顷,他的呼吸已调匀。
李锋岚正在猜测自家主子的想法,却不料,下一刻胤禛已疾步前行,往太子的寝所赶去。在胤禛与他擦身那瞬,他清晰的看见那双清冽深幽的眸中有一股燃烧着烈焰转瞬即逝,心中不觉一凛,方知主子那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压抑着多大的怒火。
不容多思,李锋岚赶紧跟了上去,心底却是惴惴不安,难道主子要为了一个女人与太子起冲突?却是不敢多言四爷向来说一不二,再者,没准四爷已想到权宜之策。
还未到太子的居阁,胤禛却驻了足,只听得那方灯火辉煌中的万籁俱寂,仿佛所有事情都已是尘埃落定,再无挽回。他额头青筋一跳,胸口就那样蓦得一紧。
衣袂在残风中轻轻卷起,胤禛的身体慢慢僵硬,心中的怒火却若狂风巨浪般翻滚着,叫嚣着,狂吼着,灼得心隐隐作痛。
他想抬步,甚至恨不得冲进去将太子一拳打倒在地。却是分毫不能动,只觉得那阁楼上的灯光那样刺目,似在提醒着他此刻那处的春意暖暖,又似熊熊燃烧的火焰,要将他生生焚灭。
深吸口气,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人道怒发冲冠为红颜,该是何等豪情!如今才知,那其中哪有什么威风凛凛?
只怕是,春至楼空;留不住,玉妆哭碎。方知几分挣扎。几番不安。
一瞬间,心绪千回百转。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发问,他,贵为大清皇子,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下吗?却又有另一个反驳的声音,感情用事的人,永远是失败者,更遑论成就大事业。只有能够忍受人所不能忍,方可问鼎巅峰!
情感与理智对持间,他的心却莫名的沉静起来。他深深吸口气,再睁眸时已是目光清透,只继续往前方行去,眉眼中有着坚定无改的决绝。
他突然有些自嘲的想笑,原来,说什么宏图大志,道什么霸气千秋,不论是谁,一生总会傻一次。就如同再是精心策划的棋局,也总会有意外的旗子将整个布局打乱。
甘之如饴也好,幡然悔悟也罢,路已选,子也落,怎去计较一个得失?
却不料,一个人影忽然从二楼破窗而出。明月星辉下,胤禛看得清楚,那人一袭轻薄的白裙,身形单薄,却像不会轻功,直直从二楼下坠掉落。
只这一眼,胤禛只觉头皮发麻,心痛欲裂。顷刻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甚至想到了最不堪的可能……
须臾间,他已迈出步子,心跳如擂鼓,脚步却不再迟缓,也永远不会让脚步慢下来了!
“峰岚,你去挑个身手可靠、体形偏小的穿上白色丝裙,引太子手下的人往皇上寝居去,切记一旦引去即刻脱身!另,急派批人马去往庆余堂接出余父,定须确保其平安。这其中办砸了一件,本贝勒绝不轻饶!”他满脸的阴鸷狠毒让李锋岚的心立时漏跳半拍,忙躬身领命。
余锦织落地时应将双腿一曲,再就地打了几滚缓冲了下落之势,因此着地时尽管疼痛,倒也无大碍。
一路跌跌撞撞,她有些迷失在这景色怡人,浮华安逸的交叠玉楼中。偏生,又急又惶间,那媚药复在点点吞噬她的意志,绵软无力的身子更是难以支撑她找到出府的路。
怎么办?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她这般样子,或是再让太子抓去,那……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她的心一凛,她狠狠往大腿上的伤口掐了一把,锥心的疼痛让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人也险些撑不住跌到在地。她嘴唇发颤发紫,却是不敢出声,只珍惜着这片时清明,深深吸口气,僵硬地挪动。一滴滴冷水从发间流出,紧咬菱唇间,贝齿在唇上留下一排月牙。
正是无助惶沮,不知前路之时,她却听见了一缕熟悉寂寞的笛声,顿时激动地想哭。踉跄的寻声而去,她终于看见了深蓝苍穹,繁星点点之下,楼枝灯明,竹外方亭之中的那抹孑然雅洁,高华挺俊的身影胤祥。
胤祥身上的孔雀绒披风在银色的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叫锦织忆起她初次潜入紫禁城遇险时,他就是给自己系上了这件披风,救她于危难之中。
霎那间,她感到难得的安定和温暖,正欲走向胤祥,忽而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薄衣下那梨花般洁白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不禁脸一红。
犹豫一下,她双手抱臂抬步,却是蓦地停了脚步,眸中刚燃起的希望和暖意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风清月白,草芳叶新,锦织看见一位女子沐着月色轻移莲步,在胤祥身前施施行礼。双瞳滟秋波,行姿柳扶风,神情温柔而高贵,正是上回她在玄武湖畔遇见的那位女孩,胤祥的佳偶。
锦织清楚的听见兆佳氏柔顺的请求胤祥早些安置,听见胤祥温和的答好,听见他怜惜的对她说风寒露重,让她仔细身子。
她清晰的看见胤祥黑瞳中的寂寥一扫而光,看见他的唇畔划过一缕怜柔,看见他解下披风,轻柔细心的为他的爱人披上。
那披风一定很温暖,锦织心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紧的双手,原本玉润的肌肤有些苍白泛紫。她想,她一定是太冷了。
举首望了眼天上的圆月,再看向似水月华下的那对璧人,锦织心道:鹣鹣比翼,比目双飞,胤祥,恭喜你。
一抹浅笑还未浮上嘴角便瞬时隐了去,她垂眸转身,影支身单,不过浮萍罢了。
胤祥隐隐约约听见近处有极轻的脚步,刚想回头,却不料兆佳氏突然投入了他怀中,星眸中是满满的依恋和缱绻,她脸上红晕可人,娇涩的轻声唤道:“爷……”
胤祥愣了片刻,终是抬起手缓缓推开了兆佳氏,笑道:“回去安置吧。”兆佳氏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没有多语。
这时,胤祥方有些奇怪的望向那竹林,却是只余风叶声声,月影斑斑。他不由轻笑自己太过警觉。
只是,他永远不知道,他与锦织本是咫尺的距离,怎料不过一瞬的错开,便像隔了天涯般,难再接近。
人生或者总是这样,当时以为不过是错过一个回眸,错失一次感情,却要到最后才知,那其实是一生。
锦织有些低落的埋头费力走着,心绪不定、惶然迷失间,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且比以前都来势凶猛。她只觉得头脑一片昏沉,额际在不断的冒冷汗,身子更是恼人的越来越热。不能放弃,她对自己说,可眼前的物事却开始毫不留情的模糊起来。
寒冷的夜风吹不冷身上的闷潮难忍,她有些气恼的用额头撞向一旁的青竹,竹叶飒飒作响间,一个焦急而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锦织!”
锦织有些眩晕,昏昏然回首,看见一个仿佛很熟悉的高大身影急急靠近,却是视线交叠看不清他的脸。
她心情沮丧,头脑恍惚,扶着竹身,脱口而问:“十三爷?”
那人倏然停下了脚步,即便是此际昏晕的锦织似乎都能感觉到来人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森然,那犀利的目光让她有了一种被寒刃生生剖开的错觉。
心不禁一凛,须臾清明间,她看清了来人是胤禛,心海一瞬溢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莹泪夺眶而出间,下腹却是莫名的滚起一股热流。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叶迷失在辽阔黑暗大海的孤舟,再也经受不住大风大浪袭击,即要被打翻之时,却猛然发现了前方那指引着幸福的高大灯塔,便是不顾一切要投向大地的怀抱,感受那脚踏实地的安全稳定。
此番,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切带着哭腔的唤道:“胤禛!”便是恨不得几步扑到胤禛怀里,却是还没跑几步就软绵绵的要跌倒。
那声“胤禛”如此的魅人心弦,如同世上最动听的天籁,柔软了胤禛心底那根扎的深深的刺,却是没能连根拔出。怒气渐消间,在她含泪欣喜的奔向他时,他还是少了些傲气,忍不住犹豫地抬步迎向她。
于是,有力的双臂搂住了那就要软下的身体,那腰,一如记忆中的不盈一握。便又忍不住收紧了臂,让她那清瘦纤细的身子贴上自己的胸膛。
感受着他传递来的温暖,鼻端萦绕着那叫人安心的气息,锦织唇畔不由轻轻含了笑,人如在梦中,甘愿沉沦,流连忘返。
“胤禛……”锦织迷蒙了那幻若晚霞朝晖的桃花眸,其中潋滟出的璀璨光芒让胤禛的心也沉迷……
那声嘤咛更恍若是最美妙的天籁,月下他那若深潭般的眸上氤氲起霭霭雾气:“锦织……”不要用这样的声音唤我……
锦织哪里知道他的挣扎,柔荑下意识得攀上他的颈,脸颊贴着他肩膀,鼻尖轻轻磨蹭着他的颈,然后不断低声唤出那在原本在梦中才敢呼出的名字:“胤禛……”
须知,胤禛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更不论,这软玉温香正是自己的最爱。她的每一次细微触碰就像星火燎原般在他身上留下簇簇甜蜜的灼热。
血气方刚的身心提醒着自己,他渴望她。
他的双瞳犹如黑暗中闪耀着莹莹碎光的黑宝石,终于忍不住,喉结上下浮动间,他低头吻向了那甜美的双唇。
只是不知为何,触上那柔软后,他喉间逸出了一声略略沉重的叹息,心中有一丝道不出口的悸罔。便是敛了修眉,重重的,像带着惩罚似的咬了口那樱唇,引起了佳人轻声的反抗。
唇齿绞缠间,他用心感受着她的美好。她的唇很软,舌很甜。让他不舍放弃。
彼此呼吸温香纠缠间,胤禛离了她的唇,深深地注视着她那美的不真切的容颜,猛然想起那次他阻止锦织和胤祥私奔时,胤祥曾说过自己没见过锦织女装的模样,若是见了……
心蓦然一紧,他的眸子清冷黯淡了下来。抹去她眼角的泪痕,再用指尖轻轻描摹着那腻润潮红,滑不留手的玉面,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他要她,深深地占有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死心塌地的跟在他身边!
他不想抵抗这个念头。
身子热得难受,锦织脑中一片混沌,只知道她爱这个男人,像所有女人一样,她要依靠着自己的男人,要寻求他的保护。而且,她深深相信,胤禛一定会护着她!那被吻得有些艳润的唇瓣不管不顾的印上他的颈项,胤禛只觉得身子一绷,一阵销魂的麻痒便顺着他颈动脉的一路蔓延下去,下身的变化更是明显。
他额头冒汗,强自忍耐捏住她弧度完美的下巴,让她暂停那扰人的挑逗,却是魅惑无比的坏笑,在她耳边几不可闻的说道:“乖锦织,好女孩,不能在这……”
不费气力打横抱起娇躯,他黑眸坚定,步伐沉稳的往自己的寝居行去……
鸳成双
朗月当空,繁星却渐渐隐入流云中。淡淡的月光穿过红木窗框,在地上画下了相应的斑纹上为漏雕花,花下蝙蝠,正是取了洪福齐天之意。
紫色纹绣牡丹幔帐内,螺钿罗汉床上,胤禛那含着情欲的灼热目光在锦织身上静静流连着,忽而墨玉般的俊眸微虚,胸口略略一滞,大手怜惜的抚上锦织大腿上已包扎好的伤处。 方才她伤口的触目惊心复又浮现眼前,他轻轻咬牙,更是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涌上心头。
疼惜的吻上锦织那迷离纯美的双眼,再深情的亲吻上那鲜美的樱唇,胤禛心中沉重的一叹:“锦织,你真是个好女孩。宁择自戕亦不屈从……叫我如何怜你才好?幸而我未去迟,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已经完全被药力控制的锦织浑身一颤,他那如火般滚烫的唇让她的身子更加的闷热难耐。她只知道她在胤禛怀中,这个念头让她隐约不安的心慢慢平静安定了下来。
像是个在茫茫苍漠中迷路缺水多日的孤独旅人,她贪婪的寻求着那突至的甘泉,心也跟着滋润放松起来。温软的触觉,鼻端的气息,清甜的蜜津,让她知道,她不再是独自一人。
“胤禛……你在……”如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夹着情动的呻吟从她唇间逸出,为了确定那份真实的存在,她的柔荑不由自主地攀上了胤禛宽阔的背。
“我在……我就在你身边……”胤禛只觉得那低柔娇吟挠的他心也酥麻,星眸里泻出毫不掩饰的渴望,对她的渴望。
可内心还是挣扎着。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锦织是处于迷|药控制下,或许,她并不晓得自己正在做着什么。唯一庆幸的是,她口中唤着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别的人。不然,他很难保证自己怎样对她。心中一凛,他忙把那残忍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那异常的浓黑,深沉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移的凝视着锦织的天人容貌,心头叹息轻问:锦儿,你心中有我,对吗?若是那样,我便决不放手,任谁也阻挡不了!
那辗转在纤腰处的手指再也不满丝缎的阻隔,倏地除去那多余的阻碍,胤禛的眸子更为氤氲,入目的是那恍若初生婴儿般细腻玉润的娇躯。
手禁不住触上去,掌下肌肤光滑的没有丝毫瑕疵,尤胜世上最名贵的绸缎。贝齿却忍不住轻咬吮吸上了她粉嫩的纤颈,引得锦织浑身一震,她心神荡漾,大脑不听使唤,只能不知所措扣紧了他的肩膀,怯生生的唤道:“禛,疼……”
“锦织,我要你……”胤禛暗哑着声音宣布道。哪怕你清醒后会恨我,我也一定让你知道,你的良人是我,你只属于我!我们别再逃避了,好吗?
锦织双眸微合,身子瘫软,有些不明所以得望着胤禛,却朦胧的看见胤禛蓦地的离了她的身子,极快的除下了他身上的衣袍。那骤然展现在眼前,陌生颀长健朗的男性躯体让她突然害怕起来,瑟瑟抖了下,她只小心翼翼的往床里踡去,软绵绵的手吃力的扯过锦被想要遮掩起自己的身子。
胤禛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是邪魅一笑,一把将她擒到怀里,表情无辜纯洁的一塌糊涂,低声哄道:“锦织,别怕,我会给你最好的……我保证……”
坏坏笑着,他那带着微糙指茧的大手终于覆上了她胸前的柔软,轻捻揉弄时,总会引起身下的她一下紧缩一阵颤栗。
锦织迷蒙着似水双眸注视着胤禛那清逸俊朗的眉眼,微微喘气间,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胤禛胸口处,那颗强健的心砰然有力的跳动着,宣告着他对她的渴求以及情潮的澎湃。
她突然抱紧了他,两人的胸膛紧紧贴着,似乎这样,两颗心便紧紧连在一起。
得到她的回应后,想要她的欲念灼得他周身涨疼,仅存的自持与压抑再也不复存在,他要与她化作一体!
腰一沉,贲涨的坚硕终于如愿以偿的触及那处柔嫩,他不由轻轻吸口气。意志是坚定的,可进入却是异常的艰难。紧,太紧致了……他咬牙抑下涌上喉的呻吟,额上冒汗,却不敢过于肆意,不想伤了她。可那极致的紧窒绞含得他好半响也缓不过气来,神智沉迷间,还是忍不住用力一挺,他和锦织同时抑不住唤出声。
只是一人是销魂的颤栗,另一人却是疼得蓦的清醒。
锦织疼得嘴唇贝齿都在发颤,更是恼人的发现眼下这不堪入目的羞人状态。偏生,之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脸颊顿时更是红艳似血,方才分明是自己主动挑逗……他知道自己中了迷|药吗?
她心一惊,一悔,一羞,大腿倏地紧拢,让胤禛忍不住咬牙喘息,声音沙哑得无比性感:“别夹,乖……听话”
话闭,他却是一手托起她嫩滑的娇臀,猛然开始了狂肆的掠夺索取。
无法餍足。欲火猛烈。不得忍耐。
他的疯狂驰骋给锦织带来的是万般难忍的痛楚,让她的头脑越发清醒。痛苦的咬住他汗淋淋的肩,泪花奔出眼眶,她眸里哪里还有半点的意乱情迷。
这般境地却是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她的手胡乱的抓上他的,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她莹润透粉的指甲重重掐入他的手背,引得他低吼一声,动作愈发狂野放肆起来。
他的力量和火热,激|情的吻和疯狂的律动,给锦织带来的是烈火燎原般的痛楚,这种痛楚传达入了灵魂深处,在心中烙下了终生不能磨灭的印迹。
只是,她从来没料到两人融合是这撕裂般的痛楚,她泪流满面,苦苦求饶:“胤禛,好疼,你放开我好不好”
胤禛开始没当回事,女子初夜不都如此?只要熬过去便能享受到鱼水之欢的美妙。他只略略缓了动作,一边吻着她那被亲的肿红的樱唇,一边耐心哄道:“乖锦织,忍忍就好,我保证乖”
怜柔的看住她的眸子,他尽量克制着勃发的欲望,放柔了动作,缓缓的抽动着。可锦织的晶眸却越发清明起来,其中流露出的恐惧委屈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锦织痛得身子痉挛般地颤抖着,莹莹泪泣,声声哀求道:“好痛胤禛,我从来不怕痛的,练武受伤我也不喊疼。可这个太难忍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胤禛好胤禛”
“真的很痛?”胤禛尤不愿就此放弃,犹豫的停了动作,捧住她微汗的脸,探究问道。
锦织看见希望的光芒,忙点头,再乖乖的将脸贴上他的胸膛,无比可怜的眨巴一下眼睛,让泪水沾上他的肌肤,噘嘴撒娇道:“真的痛,好胤禛,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瞧着她那苍白赛雪的面容,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的盈弱让他忍不住心生爱怜。他心中难免失望不舍,不禁闭眼感受着她蕊心内壁痉挛缩动时给他带来强烈的快感,只觉美奂绝伦。
压制不住那已咆哮出匣的欲望,他不想停下来,此时此刻,此情此欲,又叫他如何能停下来?
他怜惜的抚摩着锦织微颤不止的俏臀,给与她暂时放松的时间,酥软火热的唇又寻上她的,湿濡的舌贪婪的与她的小舌缠舞着,引起她一阵阵的心悸。
她想推开他,却是没有一丝气力,勉强想说话,却勾起他更疯狂的掠吻,直吻的她大脑一片混沌,原来剧烈的疼痛也暂时抛在一边,似乎感觉不到了。
他含着她的唇,低声呢喃她的名字:“锦织,再忍一会……好么?锦织……”
锦织没有回答他,只是迷迷离离的凝视着他那柔肠百结的明眸,顿时间,往日与他相处的一幕幕纷繁而至,占据了整个脑海,心也迷茫沉沦起来。她幽幽叹息着:“胤禛……我”
却是嘎然而止。说不出口的,是那个爱字;问不出来的,是你会忘了我吗?
终归是太明白了,这注定无果之爱。此际的水||乳|交融,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胤禛似水,她似浮云。天高万丈,两者原本就不能交集;即便是云影入水面,留下印记,也不过须臾时间。最后,还不是水入大海,云游苍穹。九重天外,她还是她,他依旧洒脱前行。雁去秋来,谁又真能把谁放在心上?到最后,还不是个两两相忘,遗忘江湖。
可为何,又不由自主地将修长的玉腿缠上他的腰,轻轻地闭上双眸,放任自己沦陷,在这如梦似幻,分明而模糊的夜呢?
感觉到锦织的鼓励,胤禛心头微喜,试探问道:“锦织?”
她长睫若羽,媚眼如丝,微喘着答应:“胤禛……”
胤禛见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两人交合之处更是慢慢湿泞起来,以为她已经缓和过来,轻声问道:“可以了?”
锦织心中羞恼,偏狠心的话又说不出口,气恼的侧过头不看他。
胤禛轻笑,凝视她的目光中流动着水一般的温柔,如同是呵护掌心易碎的珍品般轻扳正她的脸,吻上她饱满光洁的额,下身开始缓慢的律动起来,那难以言喻的快感在身体深处蔓延开去,让他不禁阖眸倾心沉醉其中。
红烛燃尽,霎时间,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冰凉的泪水不断沿着眼角没入如云散开的青丝中,锦织只倔强地咬着唇,一声不吭的紧紧抓着胤禛绷紧的臂膀,由着他予取予求。身子被他不停的撞击着,她只觉得自己如同是海潮上一叶摇摇欲坠的扁舟,任由着他翻覆卷席……
渐渐的,他的频率开始变化,如同是首最美却无声的夜曲,旋律时而舒缓,时而激|情澎湃,而他只醉心沉浸在那畅快淋漓的真实快感中。也分不清,耳畔那急促的喘息声,是他的,或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锦织觉得已经习惯了那彻骨的疼痛,只是呼吸是那样的困难,仿佛时时会有窒息的可能。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他一波狂烈过一波的贯击,脑中似有一声轰鸣响起,闷哼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丝丝细雨,缠绵不舍,踽踽凉凉,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显得有些凄凉。
一白须太医隔着幔帐给锦织认真号完脉后,低头略微躬身,恭顺的给胤禛回话:“回贝禀勒爷,主子所中的迷|药媚香为玉娇露和碧欢香。”
他偷偷抬眸瞧了一眼胤禛的神色,见他波澜不惊的模样,想着可能也不必向胤禛解释这两种药混和在一起后的效用了,便继续说道:“眼下药力已散,主子并无大碍,还请贝勒爷宽心。”
胤禛威严的点点头,忽而脸上难得的微微一红,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望着墙上挂着的烟波浩淼图,犹豫着问道:“那你说说,她怎么会......我知道女子元红初破时会比较难捱,但也没见过她这样的。”
老太医老脸红的像番茄一般,还是敬职敬责的回道:“回贝勒爷的话,这世上确有极少部分的女子天生如此,不太适合这......那个行床第之事。”
“能治否?”胤禛眉心微拧。
“这也算不得病,因此也没甚么好的法子治。大抵用些药,行……行事时加倍小心些,能改善少许。然,最好是禁行。”
“不行!”胤禛斩钉截铁道。
话音刚落,一个枕头从帐中飞出,胤禛忙侧身一躲,无奈的望向幔帐那方她几时醒来了?
他乌眉轻拧,顿觉头大,瞟了一眼那埋首作木人状的太医,便又是故作镇定的咳了几声。心中却难免气恼――她也太使性子了,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让她撒撒娇也就罢,如今怎么能在一个奴才面前让他这样难堪,扫他威仪呢。
“咳,如是,你下去配些药罢。”胤禛尽量保持着清冷的神色,淡淡吩咐道。
可怜的太医老脸挂红,听了胤禛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领命,强自镇定地行礼低首退了出去。
待太医走后,室内又安静了下来。紫金八方烛台上烛光摇曳,淡淡铺展开,给室内打上一片柔和的金黄。
胤禛无奈的望向幔帐那方,隔着锦帐,他觉得都能想象出此刻伊人气鼓鼓的模样。不自觉的用指尖敲敲茶案,他微微摇头,想着要好好治治她的性子才好。不然,等收她入府后,坏了规矩不说,她这般恣意行事,只会害了她自己。
他走到床边,挑开幔帐,却愣愣的看着锦织抱着锦衾缩在床角,头埋进双腿,瘦削的肩膀轻轻颤动,她是在哭泣?
顿时,深不见底的黑瞳中怒火喷薄而出,他只觉得心被什么尖锐物体狠狠刺入,扎得极是疼痛。她是怪他强了她?她心中的人竟然不是他?
窗外,风呼啸,雨飘零,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两重心
窗外,风呼啸,雨飘零,胤禛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他坐到锦织身旁,静默的想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上了她黑玉一般的长发。
锦织似触电般忙想避开,刚一动,身下钻心般的痛楚便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已被胤禛抱入怀中。他往下一压,两人复跌倒在床上。
她莫名的气愤,只想挣脱,可那被牵扯起的彻骨疼痛让她没了半点反抗的力量,只能瞪着双眸怒视着他,不愿在气势上弱下半分。
两人的脸靠得那样近,胤禛能清楚的看见她晶眸中的水雾霭霭,浓密长睫上闪动着的点点泪光让他觉得有些刺眼,便禁不住伸手想抹去那层迷朦的细珠,却被锦织扭头躲开。
“锦儿,你是在怨我不是?我也没料到你会是这样的体质……下次我会留意的……嗯?”胤禛柔声哄道,轻轻拨开她耳畔的发,他伏下身来欲吻上她的耳垂。
“你放手……”话一出口,锦织又觉得表达不对,应该是住口才对,也不对……一下走神,他温热的舌已经卷上了她的耳垂,无法抑制的酥痒感引得她又羞又恼。偏方才鱼水交融、耳鬓厮磨的激|情场面浮现眼前 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的力量和火热,这铭刻在心的一切让她的脸倏地变得滚烫,心跳飞速。
“放……开……”她话未完,胤禛已经抬起她的下巴,纵情吻了下来。他的吻让她全身燃烧起来,思想失控之间,万般情感如同一团蚕丝搅在一处,纠缠着堆堵在胸口,扯得心闷闷作痛。
“锦儿,嫁给我。”离了她的唇,胤禛埋首在她耳边,沉默片刻后,几不可闻的说道。
闻言,锦织心头剧震,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只愣愣的望着帐顶上精致的牡丹花绣纹。数十种颜色混着金丝银线勾勒填合出的层叠花瓣,那般富丽荣华的绽放着,似乎一伸手,她就能将它所代表的幸福美满把在手中。
睫毛抖动几许,泪还是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是这样贪恋这个怀抱,迷恋他所给予她的温暖。耳畔似乎还回响着他的低语,他对她说:“我就在你身边……”,他说:“锦儿,嫁给我”,心就那样生生一空,再也没个落处。
“歙漆阿胶忽纷解,清尘浊水何由逢?(1)”锦织幽幽道。
听言,胤禛悬着的心落地。他轻轻一笑,只手支于下颚,一瞬不移的凝视着这个叫他越发爱怜的小女人,轻松道:“原是担心这个?锦儿,放心,虽然你……,但我决计不能委屈了你。待我重新给你安排身份后,便请旨娶你进府。你只需乖乖候着作我禛贝勒府的侧福晋罢。”
锦织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凝视着高贵自信的他。他不懂,是了,他又怎么可能懂?就像她也无法完全明白他一般。这也没什么对错可分,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能强求个交集相守呢。
浮萍轻烟,际会因缘,终是逃不过个嘎然曲终。
她强迫自己对上胤禛的目光,手下意识的握紧,一字一字挤出:“可我不想作你的侧福晋。”
话说完,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多慌乱,呼吸不由自主加重,心头轻叹:爱果然是把双刃剑,伤人,伤己。
她的话让胤禛的心猛地一抽。他放开锦织,坐直身子,眉头紧蹙,侧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似要生生将她剖开,好分清她话语的真假。
他唇际挂上一抹讥诮的笑意,冷然道:“哦,为何?”却是在听到她回答之前,心中已经自顾自的确定了答案。
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寒之气,压得锦织有些喘不过气,但更多地,却是心疼,心疼他。他很生气吗?气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她想伸手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她想向他解释原因。犹豫半晌,还是把心头的话咽了下去。明知是夏虫语冰,她又何苦去自讨没趣呢?既是没有因果的爱,不如早早了断得好。
极力克制,她压制住退缩的念头,深吸口气,冷冷吐出一句话:“笑话,我又为何定要嫁你?我不是金丝鸟,不愿住你的金丝笼!我要回家!”
胤禛下颌微微抬高,眸中闪过一丝阴骘,冷漠讽刺道:“呵,当真只是不乐意作我的侧福晋?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巴望着谁来要你?”
他的声音轻若柳絮,却是如石锤般狠狠的击在了她的心上。一种不知名的痛无限蔓延,入骨入髓的侵蚀了全身。
她气的身子发颤,吃力抓起手边的玉枕向他扔去,咬牙切齿道:“你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这么欺负我,凭什么……”
我原本一人好好的,你凭什么要来打乱我的生活,凭什么这样伤我,凭什么……满心的痛楚和委屈让她再也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胤禛一手抓住袭来的玉枕,怒意翻江倒海般在他体内四处冲撞着,似乎不经意间就要将他没顶吞没。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以勉强将快那溢出喉咙的怒吼逼回去,那亮的灼人的眸子就那般直直的盯着她。
她肩膀的每一次颤动,都引得他脑中神经突突的贲张跳动,脑海中似乎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叫嚣:“她不要他!哪怕成了他的女人,她心里想的也是另外一个男人!她怎么能这样对他?她怎么能!”
胤禛的目光那样痛,似乎眼神都在发抖,手紧紧握着玉枕,指关节已经泛着月白色。
如今,已是无法在她身边多呆一刻。他嘴角抽动,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僵直着起身下床。掉头看她一眼,烛光拂在她的身上,那单薄的身子在烛火下显得透明而缥缈,不知怎的就给了他一种落寞寡欢的感觉。
冷哼一声,转身举步时,他将手中的玉枕一扔,玉石落地,破碎的声音,清扬婉转,泠泠空落,如空谷潺水,飞泉鸣玉。
疾步出门后,他兀自立在院中。春雨已停,残留在瓦上的雨水沿着滴水檐一滴一滴,缓缓淌下,声声入耳,入心,他胸中堵积的怒意烦闷也点点消散。
他抬头望天,天际已抹上了一层泛白的曙光,便是阖眸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再睁眼时,他的目光已然清明,神色恢复如常。唤来高无庸,他吩咐了几句,便款步走向书房。
他走后,锦织的时间仿佛就凝滞在那玉枕摔于地上的一刻,只觉得随着那一声,心也碎了一地。
泪水失控,只一滴紧跟着一滴不停的往下掉,眼前物事模糊、清晰再模糊,如同此刻的心境。她便是动弹不得,只双手抱腿缩靠在墙上,用心的凝听着动响。
可,他没有回来。直到天色渐亮。直到第一抹阳光入室。直到泪也干涸。
满心情绪,最终,只化作自嘲一笑。
也罢,这不正是自己所想?br /gt;
锦织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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