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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囧清游记第26部分阅读

    囧囧清游记 作者:肉书屋

    囧囧清游记第26部分阅读

    五十五年就五十五年,只比当年早六年而已。”反正他家的弘皙快出世了,早点培养,日后他舒服的当个太上皇也可。

    朕说的是五十五岁退休,不是当五十五年皇帝,你们这群不孝子,就光会压迫皇阿玛我啊!康熙忿恨不已,要么就一个两个争皇位斗得死去活来,要么就全跑光,一个也不肯帮忙,真是一群不孝的逆子啊!再一想眼下他们复杂的关系,心中郁闷得只想吐血,可这几世的情感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拆开的,况且这群不孝子若是联手起来,他还真拿他们没办法。恨恨瞪过去,“若是越倾在,朕何必苦恼这事,你们全都滚!”

    越倾?胤礽眼前一亮,朝胤禛一笑,那个讨好与殷勤让室内的人通通打了个寒战,“四弟,爷不管你内帏之事,不过,千万一定要把弘历生出来,好让越倾穿越啊。”

    再不济弘历也是我儿子,你居然如此心心念念他被人穿,作为父亲的我非常有压力,胤禛嘴角抽搐半日,深深吸口气,才指出其中不合理处,“二哥,弘历即使出生,他也不会是皇帝了,况且,到时你多少岁了?”

    “切!真没趣。”胤礽郁结把头靠在胤禩肩上,拧着眉,突然似想到某事,坐直身,合掌,期盼道:“如果越倾要穿越的话,我希望他赶紧穿,只要别是你们几个冤家,无论他穿谁爷都会尽心尽力全心全力推他当上皇帝!”

    众齐囧无言,干脆眼不见为净,这样抽风状态下的二哥还是留给某人消受吧,他们实在抗不住啊,天雷滚滚过。走得远了,似乎隐约还听到几句,“二哥,你似乎不太乐意当皇后啊……”“呃,小八,爷不是这个意思……”

    “四哥,咱们是来干嘛的?”胤祯疑惑问道。

    “大概是去吃东西吧,毓庆宫的点心很不错。”胤誐抬头答曰。

    胤禛胤禟:“……”

    ——

    胤祥猛然睁开眼,熟悉无比的描金绣凤幔帐,清幽的百合淡香,还有身边隽秀逸朗的人,垂眸看了看让他纠结无比纤细白皙的十指,无声叹口气,忍不住唇角微翘,自嘲般一笑,“原来,南柯一梦啊……”

    似有所感,胤禟睁开眼,“怎么了?”伸指在他额前一抹,微蹙眉,“出了一身汗,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就要起身去喊太医,胤祥忙止住,“没事,我只是做了个梦,这才惊醒。”停了一停,略微不安,“可是吵到你了?”

    胤禟摇摇头,“怎么可能。”眼底一泓光影蓦地晃了一晃,仿佛看到了什么,眉心浅浅一凝,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极淡极淡的苦笑,搂紧他,“做了个怎样的梦?”

    “嗯,很复杂很特别的梦,有悲伤的事,绝望的事,也有甜美的事,幸福的事……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你哭了。”说着轻轻抹着他的脸庞,眼睫低垂,盈盈满满的若有所语又掩了下去,“梦里有我吗?”

    “有。”胤祥回忆起梦里那几世的情谊,隐隐绰绰升起几分恣意的骄傲,不管是梦是幻,他情不变,他心相倾,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呢?“九哥……若有来世……”摇头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即使心甘情愿,有些话也就不必说。

    “不管哪一世,你若执意相伴,我便奉陪到底!”

    “好!”

    后来,越倾总觉得几位皇阿哥看他的样子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味道,一时疑惑,还没问,胤礽便拍了拍他的肩道,请他多当几年皇帝,越倾大惊,“不要啊,咱们不是说好了,等八爷十六岁我就退位让贤吗,干嘛又改主意了!”一边呜呜假哭,一边讨饶的看着一旁的胤禩,期盼他打消太子殿的念头。

    胤禩却笑不语。

    胤礽轻咳几声,“爷感觉十二福晋比皇后要好听。”

    这是神马理由啊!!??

    胤禛胤祯胤禟胤祥喝茶看戏中,心中齐吐槽g:二哥、八哥/八弟你们俩对皇后这个词是不是还没达成一致意见啊?

    ps:当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越倾郁闷得无与伦比:“喂,我就那么杯具啊!看在我一直勤恳努力的份上你们就不能念我一点好处吗!!”

    “都让你当皇帝了,万人之上君临天下,还不够替你着想么?”

    “你觉得女穿男这种事应该提倡吗?”

    “那……你是想当皇后?”

    “……为什么总要曲解我的话啊,我想回家……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这囧雷的番外回到过去完结,其实真想写《南柯一梦》啊~\(≧▽≦)/~

    有天雷有狗血有包子有腻歪,应该能让某人满意了吧⊙﹏⊙b汗

    第七十三章 今朝是与非

    其实胤禩等人过来纯粹是看热闹的。多年深交,对胤禛胤祯的性子都是尽知,所以他们探望皇太后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大概都猜得到,于是便一同去瞧瞧热闹。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懵然。

    对于旧事旧世,虽然还无法真正放下,但也不会再蓄意提起,毕竟各有其纠结为难处。尤其是旧世的家□妾子女孙侄们,如今换了身份换了身子,实在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他们,再加上如今的情意不同,更是不想再与往世纠结。而经过那场腥风血雨的惨烈争位之斗,多少都长了心眼,懂得克制,开始藏拙,那样便好,起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

    那些过往是真实的存在,谁也抹消不去,所以,他们都对对方的家人们心有酸涩,仅仅只是知道他们过得不错而已,逃避也好,别扭也罢,都选择了漠视。

    而胤祯这番行止,却是难得,便想着看看热闹,也缓和一下某些莫名的心绪。

    然则却没料到会听到如此一句,那么真真切切盈盈满满的关怀爱护。

    胤祯也没想到背后才说人几句话,当场便被听到了,顿觉窘迫不堪,欲说什么,唇动了动,觉得不论说什么都显得更加尴尬,便沉默了,目光移开,没跟胤禩他们相对。

    他说这番话并无它意,纯粹心有所感而已,眼下这样,倒显得过于刻意了,虽然他清楚胤禩胤禟并不会多想,却始终有些慌乱。有些事始终还存着心结,有些事只是刻意遗忘,这猛然一惊一乍,心底滋味实在复杂。

    一时寂静满院。

    还是胤禛轻咳一声打破这沉郁的气氛,只是脸色非常难看,面黑如墨,“你们就这样过来?”

    皇帝皇后十二阿哥加上固伦公主额驸——这等荣耀实在太过辉煌,他已经可以看到未来一段时间形形□官员挤上和府大门来的情形,实在很想怒骂这几个不着调的人。叶蓉越倾倒也罢了,怎么连二哥八弟九弟十三都这样啊!!他们是不是忘了目前自己的身份了!若是当年的皇阿哥倒好说,可眼下这样……

    头好痛!

    越倾还有些懵然,被胤祯这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若是刚穿来没做到这事倒也说得过去,不懂世情不敢乱动,可明明都来了近两年光景了,偏偏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他实在是太过份了!一直来胤禩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协助辅政,平时生活杂事也悉心照顾,可他却完全漠视了这屈辱的过往,想到这里脸更加烧红了,忙忙转身对着胤禩胤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完全没留意到这事,对不起,我回去后马上就下旨,真的对不起……你们骂我一顿出气吧。”想了想,实在想不到该怎么惩罚自己,皱着脸,提议道。

    胤禩看了看胤祯,又看了看越倾,似是叹息般的微微笑摇头,“骂你做什么,这事又与你有什么相关,别傻了。”

    一语双关。

    对于胤祯,太多的话不必说,亦彼此心知,胤祯闻言一怔,随即,勾起一抹畅然的欢笑。

    “可是我……”越倾大觉有愧,嗫嚅半晌,也找不到辩解的词句。

    若是他当真关心他们,很多事根本不用别人提起,就应该去做,可眼下这样景况,无所表示,分明是他太过冷漠了,只知道索取别人的关心照料,却没能倾心回报,一时大为难堪。

    “行了,少胡思乱想有的没的,说了跟你无关便无关。”胤禟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事就算怨也怨正主胤禛吧,跟莫名惶急的两位有什么关系,玉骨折扇顺手敲上越倾的额头,“要不待会上街的费用由你全数负责,咱们就算揭过这事了。”见他黯然的模样,话语一转,算是提出要求来。

    心内却是怅叹不已,越倾这性子,还真是——说他笨还是傻呢?

    越倾忙忙点头,点到一半,想起自己空荡荡纯粹装饰的荷包,呆住,讪讪开口,“呃,我忘了带钱了,要不先记账?回宫后我还你,不,十倍还你!”

    “成,爷就等着你十倍还钱啊。”胤禟一笑。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优待他了,越倾完全能明白胤禟此话的真正含义,心中又喜又窘,不过既然他们这样对他好,他也无谓再对过错揪住不放,日后尽量对他们更好就是了。这些事不是口头说说而已的,要尽力去做才行,主意一定,他素来心思阔达,性子爽利,就没再多说这事了。

    看着几人继续纠缠这事完全漠视他的问题,胤禛脸色越发难看,气势大开,凌厉的寒气溢满室内,众人纷纷打了个寒战,这才看过去。

    呃,好吧,这样的招摇过市的确是给他们带来麻烦,可是,原本就打算看热闹的,所以——蓄意所为的事该怎么解释好呢?

    胤禩轻声笑道,“越倾说没见过庙会,想出来看看热闹,咱们便陪陪他,好歹也算是侍卫保护,白龙鱼服总比较危险。”

    你们一群人目标不是更大,更危险吗!胤禛对着睁眼说瞎话的胤禩实在是无语,再看看越倾一脸的期待向外,比起之前几日的苍白黯淡生色许多。喉中一声微叹便分不清是恼怒还是无奈。

    “庙会不成,人太多了。”话音才落,越倾顿时蔫了下来,胤禛嘴角抽抽,“不过可以去街上走一走,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回去。”越倾立即小鸡啄米,能让规矩深严的胤禛点头实属不易啊。不过,他也知道,按自己现在的身份的确是不可能到处趴趴走,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连累众多了。

    眼下正是晌午,虽然胤祯是刚吃了半碗粥,其他人却还没吃过东西,所以出了和府,第一站自然就是酒楼。

    皇宫的膳食是不错,豪奢精致,色香味俱全,只是许多菜肴在原料用量、配伍及烹制方法上都已程式化,就算是青菜也用肉来配,几顿还好,吃多了,就非常油腻,可惜他就算说过几遭,御膳亦有所谓的祖制,轻易动摇不得,让越倾郁闷非常,只能随他们了。皇帝也不是真的能随心所欲的啊。

    所以一来就马上点了几个清爽的小食,越倾叶蓉吃得非常开怀。

    他们身份特殊尊贵,哪怕去酒楼也不是到大厅跟其他人挤在一起,选了个临街精致的雅室,边吃边看着楼下的风景,说说笑笑。

    越倾突然扑哧一笑,叶蓉好奇跟着探头看过去,顿时无语,在酒楼转角处围了一群人,看热闹的人不少,但都围得比较远,大概是有些忌惮吧,内圈是一个公子哥儿领着七八名打手在调戏两个少女,两人大概是姐妹,面容有些相似,水灵温婉,怯怯含羞,却无法躲避,只能不断挣扎。她们面前还躺着一具尸首,上面披着一张麻布。

    好吧,这种明显至极的卖身葬父+调戏+恶霸抢人戏码,让已经看过梅花烙的两人着实无语。

    叶蓉囧了下,撞了撞越倾的手臂,“你要不要去上演一场英雄救美?”这种事若是放着不管,她心里实在是过不去,然则也知道大家身份特殊,哪能轻易上前救人。

    越倾摇摇头,摆明卖身葬父的戏码,就别摆架子,若是普通的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倒还可以考虑一下。有些事,哪怕是残酷,也有一定的规则必须遵从。你选择了卖身,就没得挑选主人的资格。

    谁见过商品还能自己挑主顾的?

    他们这是在封建的强权社会,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凭感情冲动而为。

    见他摇头,叶蓉只是叹了口气,别开头,没再劝了。她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看着那羸弱的女子,感觉其可怜,这才想着如果可以的话相助一二。不过,救人也只能一时,无法一世,她能做到的事并不多。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种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上演无数幕,她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里,心情有些郁郁寡欢了。

    胤禩跟胤礽聊了几句,突然感觉越倾不太对劲,起身过去看了看,眉蹙紧了。越倾抬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是黄带子。”音里有着深深的倦痛。

    黄带子?越倾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胤禛脸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他们又仗势欺人了?”对于这些闲散宗室,他亦觉得头痛不已。仗着祖宗功劳,拿着朝廷丰盛俸禄,不思进取,闲来烦恼,无事生非,聚众闹事、杀人伤人、无法无天。之前旗人还说为了前途而入军营,开始渐渐有了长进,然这些流着皇家血脉的黄带子则自视高贵,越来越闹事,让他开始恼火不已。

    “可不是。”同为处理朝政的胤禩自是明白胤禛恼恨的缘故,思忖片刻,开口道,“咱们干脆找个名头狠狠发作他们一通,毕竟这样闹下去也不成事。”

    当年威名赫赫的马背英雄,孙儿辈竟落得如此纨绔猥琐蛮横地步,实在让人心痛。看着这满城的骄滛荒诞奢华的黄带子红带子,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过短短数十年,一代竟比一代堕落更快更深。

    弘历这混小子的影响也太大了!

    他们这样一说,越倾也知道是什么事了,想了想,补充道,“仅仅这样还不够,就算是处理一批害群之马,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要真正为他们好的话,就得想个办法来解决这事。至少,暂时能解决。”

    真正说来,要解决的是如何处理所谓功臣名将之后,闲散宗室。

    可这些问题,自古以来都非常困难,没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可是,身为皇帝又不能对这事置之不顾。越倾顿时头大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在座的皇阿哥们,“那个,你们觉得呢?”

    “这事的确很难。”胤礽一叹,他当年监国理政就开始发现这事了,然则皇阿玛却严重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权势利益所趋,没人能放弃,也没人能抵挡这诱惑。”当时他不明白,而后经历了大起大落,才隐约明白了某些东西。或许,这事根本办不到,毕竟宗室们是朝廷的中坚力量,享有多种政治特权和丰厚的待遇,一动引发全体,一个不慎,恐生波澜,那就麻烦了。

    见胤禩转头看着他,瞳仁深处狠狠一震,也不待其他人开口,缓缓又道,“所以暂时只能用敲山震虎的办法,把太过份的那些处理一批。余下只能慢慢想办法,否则会引起大混乱的。”

    改革太急的话,的确容易引发社会矛盾,欲速则不达,反而引起动乱。越倾点点头,“太子殿说的不错,是我太心急了,那等咱们回去就把事情锊一锊,找几个麻烦人士开刀,也算是替京城百姓办件好事吧。”

    这样大家自然没问题,因为是出来散心游玩的,政事只谈了几句就丢开,于是又说笑起来,对琉璃厂向往已久的越倾这次总算得遂心愿,转悠一圈,对着不少名家书画艺术品大饱眼福,数次赞赏,又尝了些地道小吃,心满意足的总算舍得回宫了。

    才转过街角,小巷子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趔趔趄趄的,几乎没撞上越倾,幸而胤誐反应灵敏,一把拉开他,顺脚一踹,转头却看到越倾愣愣的模样,不是就这也吓到了,可越倾不像这么胆小的人啊,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事吧。”

    越倾死死盯住那人,胤誐也看过去,同样呆了一呆,那人在地上拧动着,脸容扭曲,张大了嘴,“呵呵”的流着口水,眼神狂乱浑浊,发须蓬乱肮脏,脸颊还有几道抓痕,仿似疯子。眉皱了皱,啧了一声,“真倒霉,居然撞上疯子。”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尘泥,打算走开,越倾却一把拉住他,“等等,把他也带上。”

    “啊?把他带上?”胤誐愣住了,就算这个疯子冲撞了他,也没必要把人带回宫吧,不爽的话,直接打死就是了,干嘛要带进宫?疑惑的看过去,越倾面沉如水,神宇复杂之极。深深吸口气,涩声道,“对,把他带回去。”

    第七十四章 千秋家国梦

    一路沉默回到养心殿,越倾的脸色依旧苍白,素来都是舒朗爽明的性子,眼下这样沉郁寡言模样若说没事,任谁都不信。叶蓉想了想,端了杯暖茶过去,“喝口茶吧,这可是花草茶,又香又甜还能……呃……”原是想着说几句玩笑轻松的话缓缓这样凝郁气氛,没想到越倾端起茶一饮而尽,顿时呆住。

    这可是刚泡出来的茶,虽然不是很烫,可也不是能马上一口喝完的温度啊!

    忙忙伸手压住杯沿,“烫到了没有?怎么喝得这么急,没事吧?”一侧头便看到越倾眼黑如墨,那眼底的神情她看不懂,隐隐觉得有着凌戾的意味,一时愣住。

    越倾倒没注意茶水烫不烫,更没留意是谁端来的茶,似乎终于下了某个决定,站起来,走到了胤禩面前,突然就跪下了,“爱新觉罗?胤禩,我能不能求你三件事。”

    这突兀的一跪,让胤禩下意识避开,然则伸在空中欲搀起越倾的手顿了一顿,这是越倾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其中严肃认真意味不言而喻。于是静静的,认真的看着越倾,并未跟其他人一样急着喊他起来,若有所思中有着不可置信。

    “为何你只是跪我,求我?”半晌,才问道。

    果不其然,越倾闻言身子颤了颤,方答道,“因为你是下一任的皇帝。”

    “既然这样,想必你要求的是跟大清攸关的国政大事,所以,我不能贸贸然然答应你,请你先起来吧。”

    “不!若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越倾难得倔强了一回。

    胤禩定定的看着越倾,看着他那黑眸中孩子气般的固执与炽热,真挚严肃的开口,“你先起来吧,既是国家大事,想必一时半刻也无法说个清楚明白。况且你什么都不说出来,只是一味的求,我又怎知道该不该答应你呢?若是我能做到的事,不用你求,我亦全力去做;若是我做不到,哪怕你跪到死,我也无法答应你——或者你希望我空口说白话虚言哄骗你?”

    越倾愣了愣,看着胤禩,咬了咬下唇,站起来,叶蓉也顺势把他拉到一旁软凳上坐下,揉着他的膝盖,“什么事就直接说吧,用得着这样子吗,跪得这么用力,你不痛啊。”那“砰”的一下,实在让她惊心呢。

    越倾朝叶蓉安抚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坐直身,对着胤禩正色道,“第一件事,我希望你禁毒,不仅仅是你,还要把这事作为一项国策施行下去,哪怕是用残酷狠戾的手段亦要真正全面禁毒。子子孙孙后代都要施行禁毒。”听到这里,叶蓉也猛然明白过来,“等等,你刚才带回来的那个是瘾君子,难怪了……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

    难怪越倾的表情这么不对劲,这可算是他们头一次明晃晃的看到吸毒者在眼前。

    固然知道鸦片在清朝中末年极为泛滥,影响败坏,给中国人带来近百年的屈辱黑暗历史,然则于她而言,毒品吸毒者缉毒部队这些都只是书上电视上网络上的信息资料,不曾亲眼目睹过,想到刚才那个人的猥琐可怕样,叶蓉打了个寒战。

    “因为我三叔在缉毒大队工作,每年他都会带我们这些小辈们去戒毒所参观,所以毒品的种类,危害,及瘾君子的模样我们都会清楚明白,所以那人一眼我就看出来是毒瘾发作,处于神智不清痉挛扭曲状态,这才把他带回来让太医治疗并留为后用。”

    叶蓉无语,仰望之,越倾你家族的人真厉害啊。

    “毒品?是什么?”从两人的对话,胤礽听得出“毒品”危害极大,然则隐隐又觉得那“毒”非他们所知的“毒”,不由问道。

    “如果我换个词,想必你们都知道,鸦片。准确来说,鸦片是毒品的其中一种,但在目前而言,鸦片就是狭义范围内的毒品,我所要求的禁毒就是禁鸦片!”

    鸦片!众皇阿哥一惊,鸦片的危害性他们自然都知道,胤禛眉紧蹙,目光冰冷略显焦虑,“当年我曾严令禁止鸦片买卖,难道弘历他竟违令?”

    “也不能全怪他,只要换个名字,换个包装,有了巨大的利润利益引诱,自有不良商贩敢冒大风险来做这种黑心的交易。别说是现在,整个清朝直到我们那个时代,也不能真正做到禁止毒品的流通交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毒品的危害性,可偏偏还是有很多人吸食,哪怕倾家荡产亦在所不惜。”越倾苦涩一笑,摇摇头。

    知易行难,很多事明知是错,但还是有很多人去做。如此暴利的事,谁忍得住放弃这么好的交易?禁毒这事说来的确很难,然则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全力去做,那“东亚病夫”的屈辱称谓真的真的不愿意再次听到。

    胤禩肃然点点头,“你放心,这事不必求,我定会尽力而为。”旋即又转向胤禛,坚毅的目光直视过去,“这事你曾经做过,想必有了一定的经验,若是弟弟有所松懈疏忽处,还请四哥多多教导。”胤禛点点头,“你放心。”

    两个争锋相对的人,终于有了一次真正尽心尽力的相携互助。

    “那第二件事是?”胤禟跟胤祥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与舒然,不管怎么说,胤禩胤禛两人若能毫无芥蒂的相处,最为开心的自然是他们。只可惜因为历史的原因,也许目前能安然轻松,却还不能做到心无所碍,连胤禟自身亦如此,这并非谁之过,所以只能顺其自然了。眼下这样,真是太好不过了,再想到越倾言中的深意,眼中心底不由又添了几分敬重。

    “开眼看世界。”看着众人略微疑惑的目光,越倾深深吸口气,把挂在腰侧的怀表拿下,放在桌面,“这是洋表,从外邦进上的,用来看时间,携带方便,所以不少王爷大臣都会带,只是因为数量不多,显得珍贵,所以价格不菲。但是,你们知道吗,这块表在国外,哦,就是外邦值多少钱?虽然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绝对肯定是这里的价钱的十分一以下。”

    除了胤禟面色略有黑沉外,其余人都没太大的反应,越倾知道他们对这事并不太在意,还欲说什么,却见胤禩英挺的眉微微皱着,食指轻敲桌面,边思索边疑惑开口,“各地风物不同,价格也不一致,如此有何奇怪,商人逐利,这些又是千山万水辛苦带来的,自然价高。况且这东西不过是玩物,可有无可,并不足挂心,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说,日后……嗯,在我们那个时代,基本人人都带表,那么,大家还觉得这种东西不足挂齿吗?”看着还是不以为然的几位皇阿哥,越倾默默扶额无奈中。

    观念不同,加上历史局限性,有很多事情看法难以达成一致,况且,有很多东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皱着脸想了半日,才开口,“这样说好了,就目前来说,还不算有什么问题,但长久来看,终究不妥。钟表只是小东西,要不要问题不算大,然则,既然国外能制造出钟表,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呢?我真正想说的是,不要夜郎自大坐井观天,要多看多听多想,他们能遥遥渡海越洋而来,能把小玩意做得这样出色,那么武器枪炮什么的又该怎么厉害呢?咱们未雨绸缪总是应该的吧。”

    听到这里,皇阿哥们也大致明白越倾的意思,均凝神思虑起来,哪怕是杞人忧天,这事亦该警惕些才是,尤记当年南怀仁制造的火炮威力慑人,可见洋人的东西未必就差,他们的某些奇思妙想还是很有用的。

    “孔子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么,一个洋人所知肯定不如我们,但一国之智,十国之智,百国之智呢?不是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存在,不是不知道的事就不会出现。我所希望的是,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太过骄傲自大,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对外来之物都是鄙视漠视。天地非常非常大,宇宙无穷尽,人未知的远远要比已知的多,更何况已知的东西也未必全是对的。只有尽量增广见闻,努力学习,才会有更多的进步。”

    “不过我也知道,打开国门,引进来的东西未必全是好的,脏的臭的烂的也有可能一起进来,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分辨,所以要学什么,要知道什么都必须谨慎,否则会引起惨重的后果,比如那个鸦片,几乎就灭了整个清朝。”

    “你说什么?”胤禛胤禩胤礽三人惊骇无比,不可置信的看着越倾,越倾被那阴鸷的目光迫得往后一躺,背脊冷汗淳淳,差点喘不过气,只能频频点头。看到越倾的脸色惨白如雪,大家也意识到他们把越倾吓坏了,忙收回寒戾气势,胤禩放缓了声音,同时略微后仰,表示无害之意,“鸦片的危害我们都知道,可那仅仅是一种药物而已,为何会毁了大清江山?你能否详细说个清楚明白呢?”

    对于他话里的意思还在认真琢磨,但立即又被骇住了,越倾叶蓉来自后世,他们所说的必是历史,那——看了看叶蓉,她脸色有些难看,似察觉到他的目光,沉重的点点头,大大叹了口气。

    越倾重新坐好,又慢慢深呼吸,慢吐气几次,感觉舒服点,才继续开口,“这个等下会说的,我的第三个要求就是尽量对汉人及其他族的人态度好些。我也知道大清是满蒙王朝,基本立足点就是满蒙的支持,只是你们也知道,我跟叶蓉都是汉人,私心所为,所以尽量都会做些有利汉人的事,然则,我们不仅仅是为了私心,更多的是为了大清。不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听到‘宁予友邦,不赠家奴’这样一句话!”

    他这话一出,众人皱了皱眉,听得出他言中的愤恨与凛锐杀意,却不明何故,然则对于他话里的微吐之意早已知道。从一开始,越倾于政事上就做些有利汉人的事,到后来的强化军政制,虽然于八旗弟子糜烂风气有所改观,然得利更多的却是汉人那些贫苦肯拼命的士兵,因为总体来说对国有利,便都没说什么,反而把重重矛盾压了下来。而后又有八股取士的改革制度,非常明显就是替汉人进仕做官铺路,不过同样对国有益,这才允了。八旗子弟的确是越来越好逸恶劳奢靡腐败,若有汉人精英在旁刺激,或许还能让他们有所上进,况且国家也需要更多务实能干的官吏,仅靠满蒙之人远远不够。而叶蓉则一改宫廷奢华之风,又多多亲近汉臣的家眷,对那些能干办事的家眷大大夸奖,对那些名声不好强取豪夺的宗室则不加颜色,这样多少压制了他们的肆意攀比奢华行径。所以,大家或明或暗都忽略了越倾叶蓉的某些做法,甚至支持帮忙保护。

    权力的集中会引起腐败,所以需要分权相互遏制,清朝大部分权力是掌控在满人手上,他们仗着身份,凭血统关系,凭祖宗福荫过着骄奢闲逸的生活,置身于法律之上,肆意横行,强取豪夺,杀人伤人,仅仅几十年,腐败景象已经一览无遗。所以,越倾才希望除了满蒙人外,让更多的汉人有话语权,有愿意保护这个国家的心意。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国人,都是大清帝国的臣民,就算长久积怨,民族矛盾重重,彼此之间为了利益争斗为了权势敌对,为了各种各样原因斗得死去活来,亦无可厚非,然则在面对外敌的时候若还这样自私自利相互扯后腿,完全不顾国家利益,搞内斗,不齐心协力对外,大清又怎么不灭亡。

    那屈辱黑暗的百年,真不想再次重见。

    想到某些让心情郁闷的东西,越倾深深叹口气,转向叶蓉,“你还记得鸦片战争吗?”

    “当然记得,哪个中国人能忘得了呢。”这还用问的吗?

    “那么,请你把它及之后的历史告诉诸位吧。”

    刹那叶蓉的目光微有错愕,眉心蹙了蹙,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幸而我来之前刚好高考完,多少还记得这段历史,包括时间什么的,若是过多几年只怕就记不清了。”似想到什么,眼中露出若有所泣的哀凉,许久,叹口气,摇摇头,苦涩笑了笑,轻咳一声,把记忆中的历史一一说来,从第一次鸦片战争说起,详尽亦简单,包括直接原因,根本原因,时间,战争情况,产生的影响,又带来何种惨况。之后还有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法战争,甲午中日战争,八国联军侵华战争,义和团运动,帝国主义国家兴起瓜分中国狂潮,戊戌变法,然后是各种起义,清朝灭亡。便是尽量用简明的词句来说,也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夜幕降临,叶蓉才终于停下,大大喝口茶。

    满殿一时寂静生寒,看着在座的诸位皇阿哥们脸色沉郁黑凝,越倾慢慢开口,“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历史,之前不想说,只是觉得这些离得还算远,只要我们努力做事尽量不再争斗,事情未必会落到那种境地,可没想到会遇到……”话到这里停了一停。

    自从变成“乾隆”,越倾就不想让中国重新又走进那屈辱黑暗的百年历史,时至今日更是不愿意。

    然则这样的事并非一时一刻可以一蹴而就,加上很多事情很多看法跟这里的人格格不入,难以改革,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提出的三个要求是不是真的正确,没有任何的错误。

    一人之言多少有些偏见,更需要多听多看别人的意见。然则有时这样做又会显得杂乱繁琐,把原本不简单的事更为复杂化,使事情实施起来更为困难,亦把最初的目的更改,面目全非之后,留下的或许是更惨烈的伤害。

    “那些历史我们曾经经历过,真正要避免的话,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把这些告诉你们的话,多少会有些作用。第一次鸦片战争是发生在道光朝,就是乾隆的孙子那辈的事,算来真的不远了。所以到了现在我们真的要开始考虑了。”

    “后世人提起清朝,有两件事绝对是咬牙恨齿,第一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这是清朝血腥残酷屠杀的开始;第二就是卖国,鸦片战争之后,清朝基本被帝国主义国家瓜分完了,而这些又是由清朝统治者割裂出去的,这也是清朝腐败屈辱的灭亡。所以很多人都痛恨清朝,最初的屠杀虽然是过于狠辣残酷,然则毕竟那是战争时代,有很多事都不是轻易能说个清楚明白的,况且事情也过去了,日后尽量弥补这道伤痕的话,多少还是缓解大家的恨清情绪。但是末年的腐败割地则无可辩解了,一个国家被骂卖国,这就是个不可恕的憾事。而且,因为这些事,大清留给后人记忆的是一段黑暗屈辱的历史,完全遗忘了清朝也有过康雍乾的盛世的繁华,于我而言,康熙帝与雍正帝都是历史中值得尊敬崇拜的帝王,可惜,这种辉煌却被不肖后代子孙给完全毁了。”

    “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想被后人指着脊梁骂,更不想留下腐败破烂的山河给后人,养出一批不知进取反而贪污腐败堕落的官吏。一个风云数百年的朝代,总是以一群强者英武的雄姿开头,一世起,二世盛,三世衰,四世五世败,最后堕落得只有一个腐朽灭亡的结局。”

    众人愕然,齐看过去,越倾虽然略微垂眸,眉眼间的洞彻坚毅清晰可见,微微含笑,明明早已看惯的模样,此刻盈盈烛光跳荡中,竟是清华绝俗。

    胤禩眼底一震,看着越倾凝冷的眉眼,若有所思,真不愧是千年大世家养出来的人,这份心思,这份魄力,这份眼界,的确常人难以触及。

    “越倾。”

    “什么?”

    “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这三个要求的。虽然无法保证能不能答应,但是一定会认真考虑,之后,我再答复你。”

    “谢谢你,八爷。”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几次,还是觉得人物崩毁得无与伦比~~o(gt;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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