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夜未央 作者:肉书屋
灏夜未央第4部分阅读
我的背,对周围的事不屑一顾。
若儿的笑脸有越来越温柔的趋势,小梅她们则是兴奋的有些过头。
楼下的倒霉人,自求多福吧。
“真扫兴,我还想听些八卦呢,这下好了,全被搅了。”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我埋怨地嘀咕。
“夜儿想听什么?”带点轻溺的语气,听起来很入耳。
夜儿?还从未有人这样叫过我。前世,母亲叫我“岚岚”,更多人则称呼我为“家主”。这一世,紫馨叫我小九,娘和爹唤我九儿,若儿她们则是称我为“少爷”……呵呵,原来我有那么多“名字”……
“灏,你知道很多吗?”这个人,一直是神秘的。可惜,我不是个好奇的人。
“不少,满足你的小脑袋措措有余。”他的额头抵着我的,眼里那抹笑意,我看的很清楚。
懊恼地重重窝进他的怀里,又被取笑了。
意外的,额头被他的手轻挡了开,“小心,会疼。”唇角微扬,但我确定,他没看到。因为,我的脸早已埋入他的怀里。
这一切都有利于我去找周公下棋,如果,没有那些多余的声音的话……
“你这个丑猪头还是滚远点,就算是倒贴赠送,也没有女人会要你。再说了,本姑娘的少爷是什么身份,也是你能随便见识的?不自量力的蠢猪!”
“你!你才是瞎眼的笨女人!”愤怒的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秀的少年面孔,和他旁边的林大少爷倒有三分相似。
“哟!原来有两张脸啊!怪不得脸皮那么厚,调戏人家姑娘也不脸红。”小菊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开心的看着眼前人,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凶狠样。
“你!你!大哥!你在哪里认识的疯女人!”抖颤着手一时说不出话,转身愤懑的质问自己的大哥。
“好了二弟,是你先失礼与人,这次就这么算了,不许再犯。菊姑娘,可否让在下见见你家少爷?”恭敬的拱手垂问。抬手示意若儿无妨,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地盘不是?
“小菊,请林少爷上来。”“是。”转过身从由下至上扫视了一翻,“林少爷,请吧!”笑嘻嘻的领路。
“夜公子,上次的事真是非常抱歉。”林玉麒一身青绣锦缎,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幽雅,身上的江湖气息很淡,反而更像是一个沉稳的读书人。
身后跟着一个满脸不甘的少年,愤恨的眼睛直愣的盯着小菊。
青衣掌柜静静的立于身侧。若儿她们仍是尽自喝着茶,丝毫没有起身招呼的打算。
可是刚刚吃了东西,我现在只想睡觉,跟本提不起精神来应付。唉,我还真是命苦。
“林少爷,多谢招待。那日只是意外,何况我已无碍,你也别放在心上。”懒懒的语调,睡意朦胧的姿态,怎么看都没多大诚意。可是没办法,谁让若儿她们不帮我,而灏那副冷样,别冻死人就不错了。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不过是个没断奶的娃娃。大哥你何必那么认真,他都说没事了。”一脸的不敢苟同。
“灏,你有奶让我吃?”别怪我,谁让你都凉在一边,也不帮我。
不屑地抬眼一瞥,很成功的看到林二少爷猛地退了几步,冷冷的打了个颤。
“夜儿,不许调皮。”回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则满是无奈和宠溺。
“哪有,不是我说的。林少爷你说是不是?”无辜的眼神,委屈可怜的脸。
“呃,那、那个我--”手足无措的回避我的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扑哧--”终究她们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惹得来人更是脸渐绯色。而我还是那脸的无辜,最后躲回灏的怀里。所以,我没看见林玉麒复杂的眼神,也没感觉到,周身越来越重的寒气。
“我困了。”轻扯了扯灏的衣襟,打了个哈欠。我想,我大概比一头职业的猪还称职。
“呵呵,厢房早已备妥,公子请随我来。”看自家少爷点点头,林掌柜上前道。竟自抱起我,向厢房而去,毫不理会身后的一群人。
直到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若儿几人才幽幽站起身。
“林少爷,那天的教训还不够吗?”瞥了眼他身后的人,若儿另有深意的道。
“若姑娘,在下别无他意。家弟冒犯,并非有心之举,还请见谅。”
“哼!下次说话小心点,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不知道。”小竹凉凉的嘲讽,轻身倚在护栏上。
“我说怎么大哥是个有礼的谦谦君子,弟弟却是个无知小鬼。原来还真是一龙生九子啊--”故意托长尾音,小兰了然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你们!”
挥手搁开林二少的手:“林少爷,咱们明说好了。我们少爷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也谢谢你的招待。不过,令弟下次若还是这般口气,我们不会再客气。”
“若姑娘放心。认识诸位是林某之幸,以后有什么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当然。”两人对视一眼,忽地相视而笑。
“那在下告辞。”拱手作揖,两人转身离去。
第 9 章
被帝灏拥在怀里,躺在华清居客厢的大床上。
虽然对床铺不怎么满意,但有人肉垫子还是值得我暗自偷笑的。因为,就是我的陶然居,也没有帝灏的怀抱来的舒服。不仅有催眠的效果,而且软硬适中,又方便携带,一举数得,怎能让我不偷笑?
想起那天若儿的话,不禁又凑近了几分,灏的味道,真的让人依赖、依恋。
……少爷,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默许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陪在你身边。原因有三:一,他很在乎少爷,也有能力保护少爷;二,他可以照顾少爷,因为他身上好像有很多宝贝,对少爷的身体很有帮助;三,少爷不排斥他,还有,我们真的很怕他,麻烦少爷以后千万不要离开他的三步以外,最好是乖乖的待在他怀里。我们几个还想活久一点……
“呵呵……”看来她们真的很怕灏呢。
“睡不着?”
“灏,你住哪儿?”手不安分的扯着他的发,在指尖绕圈圈。先问清楚,或许以后会有机会去串门。
“怎么,夜儿有兴趣?”轻抚着我的头,失笑地问。
懒洋洋地抬起头,盯着眼前这张清晰的脸,一时怔愣。原本冷硬迫人的冽寒,因为淡淡的笑意顿减了不少。整张脸看起来很是慑人,他的眼睛很黑,黑的深不见底,和“他”好像……
只是那个人的眼里除去深沉和冷酷,从来不可能会像帝灏一样,冷清的眸子透着宠溺和疼惜,带点淡淡的笑……
“你在想谁?”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薄怒。
猛然回神,脸埋进他的颈项:“不知道。你的眼睛很像我印象中的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闷闷的解释,不是故意要骗他,我是真的不想记起,过去都终该忘记,仅管还有我所留恋的。
“所以你才允许我接近你?”感觉他的身体有些紧绷,是紧张吗?
“当然不是!因为你是帝灏,因为我喜欢你的味道。”我真的那么不能让人信任?默许他的接近,是因为我尊从自己的感觉,他的怀抱有我眷恋的味道,可他竟然……
“你……不信我?”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急急地想从他身上逃开。
我,讨厌被怀疑,讨厌怀疑的眼神。
却被他紧锁入怀,动弹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夜儿,没有下次,原谅我,原谅我……”
泪止不住流下,呵呵,可笑啊!当年被那样羞辱,受那么重的伤,也只是淡然轻笑。可今天,只因他的一句话,这泪,就如溃堤的水……
“夜儿……乖,不哭了,是我该死。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流泪,相信我!”紧密相贴的身子,能清楚的感受彼此的体温,同样的,他的悔恨,他的心疼也深深地印入我的心底。
“我信你。条件…咳,咳,条件是,你的肩膀借我一会儿。”哽哽咽咽的开出条件,不信你不答应。
“好。夜儿何必借,它永远是你的。”低声在我耳际轻喃,翻身让我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像大人抱娃娃般地将我裹入怀中。
永远……又是多久?我,从不奢望。只求,此生无悔……
意识逐渐远离,我想,会是一个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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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今晚是青州一年一度的‘三月祭’。”这是小梅的话。
“会很热闹,有很多好玩的。”这是小菊说的。
“少爷听说还有个‘楼会’,是个重头戏!”这是小兰的话。
“少爷真扫兴。”这是小竹的。
“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绑了!”这是若儿的。
我是孤掌难鸣,才被她们制的死死的。
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今晚灏不在。听说是他的主子来了,所以,我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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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看你看!那儿那么多人,一定有好玩的!咱们就下去看看吧,待在这里好无聊啊!看得到,吃不着,多难受啊!少爷--”
瞄了一眼被拉的老长的衣袖,也不理她,自顾倒了杯茶,悠闲的喝着。
“一群心没肺的家伙,合伙欺负我。就这么把我扔在这儿,爹不疼娘不爱,呜……少爷也不理我……”
“好了小菊,刚才让你跟她们一起去你又非得留下。”头疼的放下手里的茶,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收了这六个丫头,存心折磨我。
“那小菊想陪少爷,得保护少爷啊!才不像她们几个没良心的,一点都不疼少爷!”义愤填膺的紧握拳头,恨恨的数落道。
“是,我知道小菊最好了,所以可不可以麻烦小菊,去找你若儿姐姐她们?”还是一个人比较清静,这几个丫头是一刻都不得歇停的。
“为什么?难道少爷你……”
“不是,当然不是。”阻止她一副被抛弃的要哭的可怜样,“我把玉笛忘在若儿身上了,你去帮我取来。”
“玉笛?好,小菊这就去!一定很快回来,少爷等我!”话还没说人,已经不见人影。
瞧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这“很快”大概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其实也不怪她们,再怎么说,她们也不过是些孩子,正是贪玩淘气的时候。
山庄虽美,却是与世隔绝,难得出来一趟,怎能不叫她们高兴?
手,轻转轮椅,在临栏的地方停下。
这里不是华清居,是青州的一处废弃的钟楼。钟楼很高,四面都只打着矮栏,中间摆着一些石墩,正好可当桌子使。因为高度足,所以这是一出绝好的赏景之处,整个青州尽收眼底。夜风微寒,却还能将就,拢了拢身上的雪戎,轻押了口茶。
黑夜,因为家家户户的灯火,早已失去了宁静。热闹喧嚣的街坊,是各色的摊点,不同与白天贩卖的小吃玩意,晚上都尽是游乐娱舆,很像现代的游园活动,只是更加壮观。
这里的黑夜,也有星空斑驳,也有新月如勾。可是我呢?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这个世界和那里一样,孑然一身,清寂,淡泊。原以为,亲情,牵挂着的,也同样被牵挂。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初的车祸,并不是巧合,不过是我不想承认罢了。选择逃避的我,还天真的只想好好守护他,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唯一让我牵挂的亲人。只是想不到,躲了十二年,逃避了十二年,自欺欺人了十二年,到最后,还是被他亲手粉碎。可是小磊,你知道吗,在姐姐眼里,任何东西都没你重要,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夜家。
但最后,我错了,也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权力,真的让人那么渴望?
仰首,望着黑寂空旷的夜空,这一世,还是那么的不真实。就像一场飘渺的梦境,虚无的让人害怕。宫墙高阁,帝王骨肉,原来,我也成了故事里的人物。以为早就放弃的想望,在初临异世的一瞬间又有了遐想,可最终,我还是那个多余的,从来都是。母亲的温柔,是我渴求的,父爱却是陌生的。在见到“他”的瞬间,我想要的不是父爱,而是,所要依恋的。我想拥有一处,只属于我的天地,在疲倦怠累的时候,可以安心的依偎……
呵呵,什么时候,冷然淡漠的我已经变的如此脆弱了?无奈的扯扯唇角,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的坚强啊!
灏,在我剩下的生命里,你又将扮演什么?当依赖成为习惯,当温柔成为牵绊,自己又是否真能承受得了背叛?
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给的机会永远只有一次……
收回释散的思绪,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白玉笛。
“你们还要继续等吗?虽然这里风景不错,不过还是有些冷的。不如,上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如何?”嗯,下次让若儿换换杯子,这味道还真不是普通的涩。
身后掠过几道风劲,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三个。
“阁下好胆识。在下三人并无他意,只想向阁下讨样东西。”
虽然听起来挺有礼貌的,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听起来倒是挑衅的意味浓郁得很。
“哦?我很好奇,几位想要的是什么。”其实早料到他们不会那么罢手,不过倒真是不明白,一套只算得上是漂亮精致的茶具而已,怎么他们都那么有兴趣?那天在茶寥就看出,他们对“玉珀”别有居心,所以今晚才特意选了这个地方,支开那几个丫头,就是想好好招待这几位。
“喂!臭小子你装什么蒜!识相的快把‘琉珀酃’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唔,该死!没事那么大声干什么,震的人耳朵疼。
“不错,你的丫鬟都不在,今天可没人能帮你。”又一个,这下三个都齐了。
钟楼下,还是那翻景象,和这里的安静,是两个极端。
向后靠了靠,身体已经有点超负荷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有个问题想问几位,不知可否告知?”
“什么问题?”第一个人问。
“那套茶具,有何用处?”真的想不明白,若儿没说这东西除了泡茶,还有其他用处。
“哼!少给爷爷装傻子!谁不知道‘琉珀酃’是武林至宝,当初冥域域主亲手练制的式器!”
冥域?好像听爹提过,说是是这个大陆上最大的一股暗势力,控制着大陆上所有的经济命脉,只是没人知道哪些是属于冥域旗下的,哪些又是冥域的人。更是无处可查,因为无从查起。而冥域域主更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只因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决定生死,只是眨眼之间。世上,没有人见过他,但冥域的人却能轻易感觉出来,前提是,他愿意。
至于式器,则是高手用内功结合各种外质自行练制的东西,功用因练制之人而异。
所以,这小小茶具会这么让人趋之若骛。
当初也曾问爹,难道各国的国君都不介意,不怕被取而代之?可爹却笑着说,怕又如何,他们跟本没有能力和冥域斗,况且冥域域主好像跟本没那份心思,不然这天下,早就是他的。
所以,提起冥域,就是各国帝王,也是胆战心惊。
所以,天下人没人知道冥域,也没有人不知道冥域的。
怪不得,灏的主人会花那样的代价,不过还真是委屈他了,照顾我这么个废人。
心,隐隐犯痛。稳住思绪,自嘲的摇摇头。何必想那么多,至少,现在这样也不错。
“大哥,别再跟他罗嗦。小子你到底交是不交?”
真是没耐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穿黑衣蒙黑布呢?
“呵呵……不好意思,三位。今儿恐怕是白跑一趟了。”既然已给了别人的东西,我又怎可送人?虽然,这东西确实还挺入眼的。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上!”
放下手上的杯子,正好,若儿的特制香粉还没试过效果,就当做个测验好了。
刚想动手,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止住。
“住手!”
急收回手,天!这人是不是就只会这两个字?而且没人要他帮忙啊!
这下好了,明天我别想有安稳日子了。头痛的看着挡在我身前的人,三对一,不知道有多少胜算。
“夜公子,你没事吧?”似是急切非常,一副想上前确认,又踌躇不果的样子。
“我没事。”如果你不出现的话。
“哼!原来还有帮手,怪不得有恃无恐。不过林家大少爷又如何,我们圣衣门也不是省油的灯。接招!”提剑突的近身而来,被林玉麒以剑搁挡,随后两人进入战局。
他们三个该是合作已久,配合的天衣无缝。三把剑,上下左右恰好堵住林玉麒的剑路,让他空有武功却无法施展。皱了皱眉,在这样下去,今天倒霉的只会是我。真是的,碰到他,好像都不会有好事。
“林玉麒,左手攻下盘,中间那人的侧腰,右旋腿倒踢左肋。”这几人的武功还不如小兰她们,不过姓林的倒是不赖,可惜那几个耍暗招,所以忍不住出声提了几句。
当年,我的那身功夫也不错,至少教的师父没有一个能赢我的。虽然,我们比的是暗器,射击,还有,手段。
“老三!”中间的人大呼一声,右边的人闻声退出战局,以鬼异的身形朝我而来。
林玉麒被两人拼力阻挡,一时□无暇。
“夜公子!小心!”
糟了,距离太近,我跟本躲不开。一个后仰避开他的手抓,将右手的茶杯扔了出去。
“砰!”茶渍四溅,本能的想用手遮挡碎屑。
“唔!”该死,好疼!捂住被划伤的右臂,冷汉一下子渗透衣衫。平常就是被细刺划伤,也能痛的满头的汉。要不是那人的剑被林玉麒的内力阻挡,我这手恐怕就要废了!可想而知,这疼,就是百十有个细刺也不足一比的啊!
“夜公子!夜公子!”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跟本无力他顾,我只能用全身的精力来抵制刺入脑海的疼痛。
脸,定是白的跟纸一样了。
颤巍地闭上眼,若儿,你再不回来,我可真的不要醒过来了……
朦胧中,似乎听到了灏的怒吼声,还有,他的让人眷恋的体温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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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满片满片的白色,目所能及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自己因为抵不住钻心刺骨的疼痛,晕了过去。后来,就不记得了。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嗯,有点对不起自己,如果让人知道原因,大概会笑掉牙。
“呵呵,你当然没死了。”嘻笑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虽然时隔十五年,但还是即刻便认出来了。
“是你。”转过身,看到白胡子老头,忍不住皱眉。
最近运气不太好,碰到他,一定没什么好事。
“喂,小娃娃!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老人家。”瞪着眼睛对我。
“哦?那‘您老’有何贵干?”挑眉,不可置否的问。
“唉!你难道没发现自己迷路了吗?”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看了看四周,这种地方,是人都会迷路吧。
“那又怎样?”
“呵呵,当然是带你回去啦!”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目的?”再怎么隐藏,他眼里的闪烁,还是被我逮到了。
“呃,那个没、没什么。”扯扯胡子,眼神左右躲闪。
“我昏迷几天了?”不说就算了,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五、五天。”
五天?呵,一个小小的剑伤不但疼晕了过去,居然还昏迷了五天,这副身子还真是弱的可以。
“带路吧。”既然还活着,再不回去,若儿她们大概要自裁谢罪了。
“你这娃娃怎么就不知道尊老呢?唉,我……”
不理他的念念叨叨,要知道,对这种情况,我早已百毒不侵。
“到了,小娃娃。穿越这层白林就可以了。”
还是什么也没看到,算了,先过去再说吧。
“那个,其实,其实你不该昏迷这么多天的,只是我那、这……所以……”
毫不犹豫地向着他所指之处而去,就当没听到他的话,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
回去了,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她们自责,也不想灏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是不要惹他生气的好,不然,没人承受得了他的怒火。
白色渐渐散去,随着眼前景物变的熟悉,最后突然想到,原来在这里,我的脚竟是完整的……
第 10 章
“夜儿,夜儿……”
朦朦胧胧,有人在耳边不住地低唤,似是压抑着无止的痛苦和悔恨。
心,涩涩的,犯着隐隐的疼,却是暖暖的。是帝灏,是他,在叫我。
我做什么了吗?为什么声音是那么隐忍,而我,却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力。
手,被紧紧地握在掌心,指腹不时地摩搓着我的指尖,手背,手心。很舒服,很温馨,这种淡淡的幸福让我舍不得错过。
轻动了下右食指,我想,握住,手边的幸福。
“夜儿!”紧握的手幕的一震,随后又更紧握三分。
“夜儿……醒了?”轻颤的声音更多的是欣喜,虽然他隐藏的很好。
习惯性地寻着熟悉的热源,将头埋了进去,躲开刺眼的光亮。
缩了缩身子,刚想偎的更近些,却不料--“啊!疼!”钻心的刺痛直达脑海,猛然睁开眼睛,泪水早已滑落。
“小心!”一把将我拥进怀里,嵌制住我的全身,“乖乖的,别动。手上有伤。”
“疼,灏,好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该死的,白老头不是都说我已经昏迷五天了吗?为什么伤口还是这么疼!早知道就再睡些日子了。
迅速在我的伤口上擦了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凉凉的,很舒服,感觉臂上的痛好了许多。
“对不起,夜儿。我没保护好你。”
“灏……”轻唤一声。不想他自责,毕竟,这件事是我自己疏忽。
不过,喉头干涩难忍,此时的声音更像是打在破碎的铁锣上发出的,难听的很。
“夜儿,怎么了?是不是又痛了?”紧张地在我身上摸索,却像是对待一尊易碎的瓷娃般,小心翼翼。
“没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就是这伤口……嗯,灏,你擦的是什么药?凉凉的,还有薄荷的味道,伤口好像没刚才那么疼了。”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在灏的怀里,我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它叫‘水凝芷’,其中是有薄荷这味药。来,先喝口水。”
就着灏的手喝了点水,感觉喉咙不像刚才那么难受。
嗯,这药或许可以当润肤露来用,效果应该会很好才是。对了,要是再加点别的味道就更好了。不过,好东西还是先拐过来再说。
“那个……灏……”要怎么样才能顺利的拿到手呢?这药,我还真的很喜欢。虽然我肯定,只要开口,灏一定会给我,可那样……
“嗯?”看着摆在眼前的蓝色小瓷瓶,脑子一时反映不过来。
“呵,怎么,傻了?”低笑地轻捏了下我鼻子,顺势拥着我坐起身。
“谢谢。”笑笑地在他怀里蹭蹭,呵呵,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对了,灏,若儿她们呢?”怪不得耳边这么清静,原来少了那几只麻雀。
“她们都在外面。好了,先吃点东西,睡了五天不饿吗?”起身,抱着我走到外厅。
“是有些饿了,可是灏,我想先见见若儿她们,不然会让她们担心的。”小心的不动到受伤的手,用另一只手请求似的扯扯灏的衣襟。虽然不那么疼了,可我还是心里毛毛的。
“好。来,张嘴。”手指在桌上轻搁了两下,盛了勺汤。
小心地偿了偿味道,还不错,淡淡的,也不腻。
醒来时就觉得奇怪,嘴里的味道有些涩,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吧。
“少爷!”看她们一脸的惊喜和高兴,接着又同时跪下:“属下护主不力,请少爷责罚!”
又喝了口汤,才懒懒地回过头:“知道错在哪儿吗?”
该死!她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这几个的脸色居然比我这昏迷五天的人还差,刚才要不是她们出声,我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少爷,我们……”
“出去。”冷冷的打断若儿的话,“回去好好反省,想清楚了再到我这领罚。到时候,本少爷会好好让你们记住,什么是不该忘的。”不再理她们,安静的窝近身后人的怀里,任他喂着桌上的东西。
“是,少爷”五人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一室,又回复刚才的寂静。
“乖,现在你身体弱,不能生气。来,把这几个果子吃了。”伸手端过一只白瓷盘,里面装了三个红艳欲滴的圆果,大概有乒乓球那么大。每颗果柄处都有两个金色小圈,样子很可爱。
张嘴咬了一口,只觉清香四溢,甜润入喉。欲罢不能的一个接着一个,直到三个都下了肚子。
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灏,你的手下都像你一样穿着黑衣服吗?”
没兴趣问他那些红果的名字,反正灏他自己就够神秘了,再奇怪的事和他扯在一起都有些理所当然。我现在纳闷的是,刚才分明没感觉这屋里还有其他人,怎么灏他只不过敲了下桌子,若儿她们就进了?他的那些手下不会是一些影子侍卫吧?
“是,也不是。你的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了。好了,你才刚醒过来,不可以劳累。再睡会儿。”含笑的看着我,替我整了整衣服,又把我拥回怀中。
好吧,是有些困了。
认同地点点头,“灏,我想去外面睡,屋子里闷。”
“好,睡吧。”感觉被抱出了房门,最后抵不住温暖怀抱和安神味道的诱惑,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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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肘抵在窗缘上,支着颌,懒洋洋地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唉!这都十三天了,可这伤口还是没有全愈,虽然有灏在并不怎么疼。只是经常会忘记臂上的伤,扯到了却是痛的钻心,所以,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做,虽然我平常除了喝药,跟本也没事可做。
但是,偶尔还是会觉得无聊,因为难得会有睡不着的时候。
那天让若儿她们回去反省,当时的我的确是有些生气,就因为她们不会照顾自己。记得当年收她们时,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不许自己伤害自己。如果没猜错,我昏迷的那五天,她们一直跪在外面。这次是我的疏忽,谁料到那个姓林的会突然跑出来,要不然我不可能会受伤。不过总算她们几个还挺聪明的,不一会儿就明白自己的错处,所以我也就原谅她们了,当然,处罚是少不了的。
嗯……或许可以出去逛逛,反正这几天灏他有事离开了,所以他的“禁令”也应该失效。
青州离京城不远,要不然再待一天算了,明天再启程。等到了京,让若儿把“玉珀”拿给人家,毕竟,不能食言。
怎么说人家都救了我,还让他的属下照顾了我这么久,或许,可以让若儿再备些厚礼……
身后空荡荡的,真有点不习惯,虽然只有十几天,可似乎已经太晚了。
习惯,有时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它可以很短暂,也可以,是一瞬间。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但我无力阻止。
本就是两条平行的线,又怎可能出现交集?
我和帝灏之间,从一开始,就只要交易。
他无法决定自己,而我,早已失去了那颗可能会跳动的心。
我喜欢他的味道,习惯他的体温,依赖他的怀抱,眷恋他的温柔……
可是,他不属于我。就像冷酷桀傲的‘他’,我只能,远远地遥望,却不敢奢望他的,任何一个眼神。因为‘他’也,从来,就不可能属于我。
身份,世俗,伦常,最平常的东西,成了最好的屏障,我,不会妄想。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就会想,我这一生,究竟为何?
爹,娘,九儿这一生,注定欠你们了。答应你们会长命百岁,可是,人终究,无法胜天……
“快!快追!往那边跑了!”隔街有一群人闹哄哄的在跑,像是在追什么人。
真讨厌,竟然这么大声,影响我的好心情。
“少爷,怎么了?谁惹你了?”放下手上的茶盏,将我上下打了量一翻,好奇地问。
看了眼推门而入的若儿,皱了皱眉:“那些大嗓门的家伙。”没事干嘛嚷的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真是!
“谁?我看看!”急步走到我的身边,探身向外。
“快点!你们这群笨蛋!如果让他跑了看老爷饶不饶你们!”粗犷噪耳的嗓音再次传来。
无力地抚上额头,我就想不明白,这么大个地儿,为什么偏偏让我要听到。
“少爷,那些好像是青州县的衙役,不知道又在追什么人了。”收回视线,推着我到了桌边,一边把刚才端进来的东西摆在我身前,一边说道。
“又?什么意思。”难道青州知县经常当街抓人?
看白痴似的看了看我,才认命的说:“前几天就抓了三回,吵吵闹闹的,满大街的追,像是怕人不知道似的。那时候,少爷你正窝在某人怀里睡觉呢,又怎么会知道。不知道今天又是哪个家伙倒霉。”
“不知道为什么吗?”不会是当官的无聊,抓人作消遣吧?
“听说是丢了什么东西。”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再瞄了瞄桌上的东西。
“若儿,伤口不痛了,今天就免了吧?”请求的看着她。
“少爷啊!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五个人,我们还想活着伺候你哪!”一脸惊慌的盯着我,哭丧着脸。
“我真不明白,灏他又不老虎野兽,你们为什么都怕他?”疑惑的问。
真的很奇怪,每次只要灏在场,她们就会非常规矩,甚至一言不发。更别提像以前一样地抱着我,就是稍稍碰我一下都不敢。
“他比野兽可怕多了……”低头嘟囔着。
“什么?”若儿声太轻,一时没听清楚。
“没、没什么。少爷,他也就只对你的时候才是个人,对其他的,就是他那个主子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什么人都不屑一顾。”
“有吗?”好像是有点儿,可是也没这么夸张吧?
“有,绝对有!”重重点了点头,颇为认真的看着我。
“那--”刚想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阻止。
“碰!”窗户被撞遥拽作响。
真是,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刚才街上的闹腾不算,居然还有人跑到我这儿了,这华清居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爷小心!”一个回身,若儿将我挡在身后,戒备地盯着刚从窗户外面跳进来的两个人。
咦?一样的面孔,原来是对双生子,而且还是龙凤胎。就不知道哪个是老大了。
“你们是什么人。”看着对峙的三人,无奈的摇摇头。唉,若儿,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点?
“呃,不好意思,我以为这里没人。”双胞胎里,那个女孩儿摸摸鼻子,讪讪的说道。
“两位,后面有人追我们,所以想借你们的地方躲一躲。多有打扰,还望见谅。”淡淡一笑,拱手而立。
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哪个官家的少爷小姐,或许是偷跑出来的。两张同样漂亮的脸,却是一个灵秀活泼,一个清俊逸朗,大概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他们现在虽然有些狼狈,可一身的贵气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哼!知道打扰还不快滚!”没把两人的歉意看在眼里,若儿毫不客气的说。
“你!本公…咳、咳,本小姐是给你们面子才低声下气的道歉,别以为我就怕了你!”被旁边的人踩了一脚,才急急改口,像是被揪住尾巴的野猫。
“是吗?要是道歉管用,你让我打如何?”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凉凉嘲讽道。
头,更痛了。是我的错,我把她们教的太彻底了,无言问苍天。
“这位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今次虽是我们姐弟失理,可你的言辞未免有些过分了。”脸上的淡笑出现裂痕,皱了皱眉。
呵,城府不够深,应该还是个不知世俗险恶的贵少爷。
“好了若儿,小梅她呢?不过是几种野花,怎么去了这么久?”再让他们吵下去,我真的要去自我反省了。
再说,也被他们忽视够久了。
抬眼看了看站在窗边的两人,指指身后:“门在那儿,两位自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等着若儿的答案。
“少爷,你也不想想,你说的都是我们没见过的。单贫一副画,要是十天之后她们能有一个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夸张的双手合十。
好像是这样没错,可我也有给她们提示啊,若真找不到,可以直接回来,谁让她们不好好看我给的画。现在,我是无能为力了。
“喂!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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