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作者:肉书屋
菡萏乱第43部分阅读
不嫌麻烦。”端木渊说完就感觉自己被诓了,睨着他怀里一脸娇笑的女人,很讨厌去想这样的笑曾经出现在落尘煊怀里。
“你和他有过什么没有?”他质问,他就是质问,作为一个丈夫,他小气地不想自己心爱的妻子有任何与他无关的暧昧。他就是小气了,能怎么着吧。
“什么什么?”我看着他,懵懵懂懂地装无知。
端木渊身子一紧,不自然地别开视线:“就是那什么。”
我扳着手指,自言自语:“亲吻,拥抱——”貌似就这些了啊。我看着自己的手指,有点惋惜,那么妖孽的男人,相识于十年前,细细算来,相处的日子却少到可怜,明明发生过那么多事现如今,却浅的快要褪色。
端木渊看着他娘子的神色,眉心越皱越紧,她在想他,想除自己之外的男人。端木渊恨恨地将怀里的她压在身下,霸道地封住她的双唇,没有前奏,没有隐忍,他极富技巧地挑开她的唇齿 ,唇舌勾缠,激烈地灼热了两个人的呼吸。他承认,他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种事大度。他吻得动情,远比他冷酷自持的外表来得汹涌激烈,他还,来得及将她藏好。就已经有一个出现,落尘煊尚且如此,金曲洛呢?他们都先于他遇见她,都爱她,相比之下,他没有自信地感觉自己没有任何优势。
纯男性的气息压入心肺,我攀着他,有些混乱地理不清思绪,只知道他生气也委屈,生气地发泄,委屈的撒娇。我回吻他,轻微地辗转,却引来他更急促的呼吸,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回房间,被他压进床榻,从未有过的混乱。吻到快要窒息,他一人纠缠,轻轻啃咬缠绵绯恻。痉挛的感觉麻痹了大脑,蔓延至全身,直至蜷起脚趾。
他不舍地放开她的唇舌,看着她迷离的眼眸,狂暴地冲动便覆灭了他所有的理智。丝缎在他指下化成碎片,他温柔却也霸道地占有她,肌肤相贴,发丝纠缠,他遵循自己的欲望,重复一个思念,他要她,只要她。
被占有,被需要,也会感觉到甜。气息烧灼皮肤,指甲尖刺入他的肩膀,他律动不止,唇瓣贴着我的耳垂,一遍一遍地唤我‘白’。我闭上眼眸,任他侵犯,恍惚地觉得要喂饱一个饿了四年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事。
“白。”他急切的喘息,汗水濡湿额发。双手握紧她的腰肢,他迷失在她的轻咛娇喘中,身心早已为她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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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浴池,引的是天然的温泉水,水汽氤氲,水声潺潺,白色的睡莲花瓣铺陈砸水面上,顺着波动,沉沉浮浮。
我累的不行,趴伏在他怀里,不想睁开眼。他持着玉梳为我梳发,一束一束,专心致志。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看也知道他笑得有多欠抽,我被他算计了,成功地算计了,很难说端木不是希望我再次怀孕,差点忘了,他也是商人,j诈是本性。
端木渊心情很好地梳理着手中的细软发丝,记得他娘子还是梳发髻好看。他没什么复杂的想法,他就是想他娘子嫁给他,一家人在一起。
“白——”他轻言,声音微哑,还透着情欲后的性感。
“嗯?”我哼哼,不是很想搭理他。
“你不喜欢长安吗?”
“一般。”不如我师傅的药王谷。
“喜欢洛阳?”
“相对于长安,比较喜欢这儿。”我的地头,就像是自己家一样,舒服自在。
“噢。”他重重叹息,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听着不对,抬眸看他,询问:“你想做什么?”
端木渊弯了眼眸:“秘密。”
我不想理他地趴回去,秘密就秘密呗,你不想说,我也可以分析,分析不出来,我也可以等。
“白——”
“干嘛?”
他的唇滑过我的眼角,温凉的气息落在耳边。他轻言,郑重其事:“嫁给我!”
吓?我睁开眼,眨了两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首先为什么不是询问句,而像是陈诉句,其次,我以为他不在乎形式的。无良的闭嘴不答,我也偶尔矜持一下。
端木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等着答案,可是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娘子有反应。
“白——”他轻捏她的鼻子,答应他没什么不好的吧。
我悻悻地挥开他的手:“没必要。”
“有必要。”对他来说很有必要,他就是要她的名字前冠上他的姓,他就是要他们所有人看着,她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他就是要。
我懒懒抬眼,睨着他:“你是大景的帝王。”我是庶女,还是商女,你知道的。
“我的皇后必须是你。”
我疑惑,这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坦白了?
“白,嫁给我。”
我沉思,其实感觉拜天地被那十块钱不到的结婚证书还没效用。
“白——,你不喜欢。”
“后宫太挤。”我讨厌人多,虽然偶尔无聊,需要看着热闹一下。
“讨厌宫廷?”端木渊敛眉,他相信她能够驾驭后宫,相信她能够母仪天下。
我摇摇头,宫廷没什么不还,妃嫔们勾心斗角不过是为了夺得帝王的宠爱,只是,既然我已经拥有了端木的爱,去到那里也只是个看戏的,没技术含量。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答应,我会做好一切。”做好一切,让天下人都闭嘴 。
“我会考虑。”
端木渊勾起唇角,他给她时间,不过如果时间到了,她还不给他他想要的答案,他也会耍手段。
148各自的决定
阎王斜倚着廊柱站在金曲洛身后,,看那个妖娆的男子十指纤纤,打理着一株世间难得的并蒂莲。莲色极美,并蒂两朵,却依旧及不上那个男子的美好。四年来,他一直陪在他身边,不满足于这样的距离,可是无用,他早已知道,他爱着的男子心里早已住进一个人,再容不下其他。
其实,当初杀了她,真的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为什么他会乖乖地现在红花,而不是毒药呢,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忘记自己当时是个少年想法。只是,如果她死于四年前,他也不觉得他们会好一点。他也很喜欢浅浅,那个孩子能让曲洛微笑,很真切的微笑。现在想想,现在或许也挺好,他始终相信,再喧嚣的尘埃也也有落定的一天,再深痛的伤口也会在时间的行走中慢慢愈合,他陪着他‘养病’,无怨无悔。
“你说,她会不会喜欢这株并蒂莲?”金曲洛轻抚莲心,不用想,她的容颜也早已刻入骨髓。
“现在出发的话,明日傍晚便能到达洛阳。”阎王始终觉得,类似这种世间独一无二的别致也只有他心爱的他有资格拥有,不要问他,他永远觉得他比她好。
指间轻点在瑰丽的花瓣上,金曲洛摇摇头,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就这么看着他和浅浅去到她身边?”矛盾的,即使不喜欢那个女人,也希望他想要的都能得到,他想抓紧的都自动地投入他的怀抱,想给他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也只是想。如果他还是鬼域的王,阎王挽起唇角即使他还是鬼域的王,也只能是想,他们从未出现事,即使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他,他爱他,嫉妒他,或许也是因为他们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曲洛沉默半晌,终是摇摇头,突又自嘲地笑开。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能够如此淡定的不去计较,依着他的性子,此时手旁的并蒂莲怕是早已被碾成碎片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没有她在身边,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如今倒是慢慢懂得了些什么,是不是也终于成大了一些,变得懂事。
“端木如果知道墨墨的存在,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很难说?”他并不清楚端木渊的个性。
金曲洛缓缓站起,轻叹:“他强大的令我害怕。”
“杀了他。”
“可我并不希望他死,有时候会感觉端木和白很像,不是刻意,是那种所谓灵魂的相似。”所以会不忍心,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孤单地像个异类。他不讨厌端木,甚至挺喜欢他,或许也是因着那个男人身上有和她相同的气质。
他压根不把落尘煊当对手,他最恨离,也讨厌孟莲,然而,到最后,是斜插出来的端木将她带了回来,令她安心留下,在他们的世界。是端木渊,而不是他,也会觉得讽刺,却也觉得冥冥中似乎是注定。
阎王不说话了,他很了解他们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白菡萏最甚,金曲洛这几年也是半斤八两。
“白她不适合做皇后。”金曲洛歪着他头,表情可爱地嘟囔,像是自言自语,压根不认为某人是母仪天下的料子。
“嗯。”阎王顺着话说,他都顺着他的意。
金曲洛耸起眉头:“可是,也没人比她更适合。”端木渊也不会让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站在他自己的身边。
这些年,他真的有欺负端木渊的嫌疑,扣了他的信,伪造了他那么多的绯闻,欺负他儿子,霸占他女儿,他当他的皇城是自家后院,无视他的皇权,任性妄为地打击他。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吵闹着要所有人都关注自己。
阎王笑笑,一带而过,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一不明白,他这些年做的事,难道不是在阻止白菡萏和端木渊在一起,难道不是在驱逐她身边的所有男人,包括他自己,为何现在,倒反而,看开了?
金曲洛面朝着东方偏男,长安的天空蓝的高远,他很喜欢。他一直以来想要完美。一点的不如意都会动怒,可是现在看来,最不完美的便是自己,她那时给他的信,他一直放在心口的位置,看过一遍又一遍,她说了抱歉,她转嫁了他的罪恶,最重要的,是她说她爱他。
面对着端木他们,他总会不自觉的骄傲,只因她爱他,宠他,他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有资格恃宠而骄,端木渊无视他,端木泓嫉妒他,落尘煊他们本就不怎么见面,他乐意,他高兴,他任意妄为,可是心底也只是希望自己的肆无忌惮,能被她看见,被她责怪,他等着,等她来长安看他,他也是有面子的男人。
扶风顺着九曲桥走来,午后的时间,她的少主和阎王都喜欢在莲池边晒太阳,像白主子一样,安逸地呆很久。
“少主,阎阁主。”
“有事?”阎王看着扶风,不觉得这个扶风会出现。
曲洛闻声转过头来看着扶风,笑道:“人来了?”
“是。”扶风点头。
“请她进来。”
“奴婢遵命。”
阎王看一眼扶风,询问:“谁?”
曲洛只是笑,兀自坐下沏一杯清茶,不饮尽,只是端在手中。
扶风带着一位女子走近,阎王眯眼看着,并不认识。女子着一身简洁大方的服饰,举止得体,螓首微垂,只是看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
“她叫雅奴,是德妃倾城的陪嫁丫头。”金曲洛仰靠着椅背饶富兴趣地看阎王:“长的还不错。”
阎王微微一笑,不置于否,金曲洛如果不知道他喜欢他,他就能笑死。
“奴婢雅奴拜见太傅大人。”雅奴双膝跪地,行大礼。
金曲洛俯看着跪拜着在地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他们还有见面的吗?”
“启禀太傅大人,裴大人自上个月开始就拒绝和德妃娘娘见面了,只是——”雅奴欲言又止,不是不会说,是不敢说。
“她怎么了?”金曲洛懒懒地问,也不是很想知道。
“娘娘怀孕了。”雅奴头压得更低,她很清楚,这是死罪。
“裴染的?”再忠心,也有私心时候,金曲洛冷笑一声,真想当面嘲笑一下端木渊。
“是。”手指扣着身下的石板,雅奴咬牙。她不想出卖她的公主的,公主的娇纵,公主的狠毒,她可以忍受。但是,她无法视而不见她的公主对裴染将军的利用,那个男人那么好,真心真意地爱着她的公主,即使知道是被利用,也不责怪,她怎么忍心看他被如此对待。
“裴染知道吗?”
“德妃娘娘并不想要那个孩子,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裴大人。”
抿一口清茶,新鲜的雀舌,香味扑鼻,金曲洛享受地眯起眼,一双凤眼更显妩媚:“雅奴,大人我可以让你梦想成真。”
雅奴诧异地抬头,她不懂。
点点笑意,漾在唇边。“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明白本大人的意思,裴将军至今尚未娶妻,你的身份虽然做不了正妻但做个妾室也还足够的。”
雅奴想了一会,淡淡一笑,轻道:“谢太傅大人,雅奴自知身份低贱,虽然也梦想能嫁给裴将军,但也清楚没有梦想成真的必要。”
“噢?”金曲洛挑眉,也好,省了他的事:“既然如此,你有很想要的吗?”
“如果可以,雅奴想回楼兰。”雅奴低下头,楼兰,她的故土,才是她日夜思念的地方。
“也好。”曲洛扬手,一只锦缎小盒‘啪嗒’一声落在雅奴身前:“这是会导致流产的药,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太傅大人放心,只是,奴婢怕德妃娘娘会供出裴将军,如若——”
金曲洛懒懒摆手,打断雅奴的话:“你放心,裴染不会受任何牵连。”
雅奴长舒一口气,拾起地上的锦缎小盒,起身告退。
阎王看着雅奴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可惜了。”
“的确,她比倾城聪明。”给她都不要是可惜。
“你这是在多管闲事?”阎王在金曲洛身边坐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她档次太低。”曲洛轻笑,怪只怪倾城那束栗色卷发让他看了不爽,反正端木渊不要,他帮忙清理一下后宫,方便给他家小白造作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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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我愣了下,侧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现在?”
“半个时辰后,鹤羽在准备。”端木渊轻吻她的脸颊,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不舍,也习惯了。
“浅浅呢?”
“先让她呆在你身边,等我走了再告诉她,不然,她肯定会哭的。”他握紧她的手,将玄武玉扳指套在她手指上。
“难看死了。”我凝滞指上的玉扳指,时隔四年,它重新又戴在我的手上。
“很好看。”他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玄武玉,一对。
哪里好看,这男人眼光有问题吧。我皱眉:“我能不能不戴。”
“不能。”他坚决,再不会允许她拿下来。
我瞪他,他回瞪我,不依不饶,好吧,我妥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泓儿——”他想带走。
“我想留他住些日子。”看着也赏心悦目。
端木渊拧眉,他娘子都开口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行’。但是,他至少可以把落尘煊打发回去吧,这个不用和他娘子汇报,他直接打包带走。
“为什么是林释风,而不是篮麟?”关于曲意。
“你说什么?”端木渊一本正经地装傻,他很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是林释风,而不是篮麟。”我重复,等他自觉。
端木渊继续装糊涂:“什么意思?”
“这是他们的事,你是不是太闲了。”
“她迟早要嫁。”他看林释风不错。
“那得她自己选择,你何必给林释风机会,不给篮麟机会。”
“你知道了?”他郁闷。
我白他一眼,这事他做的无聊。
端木渊轻笑,磨蹭她的脸颊,这事他的确做的无聊,其实他没特别看重谁,他就是觉得南诏比较远,坏心地想让金曲意嫁的远一点,不要总是马蚤扰他娘子。而且,他不爽,不爽她们之间的那个婚约,北漠蓝玉至今还挂在他脖子上,碍眼。
“你几时回来?”
端木渊怔忪,随即心暖地低笑,她还是有点不舍的吧。“你会想我?”
我睨着他:“没事的时候会想。”
他搂她入怀:“我很快回来。”
“皇上还是一国事为重的好。”我有感觉,端木有事瞒着我。
“现在天下很太平。”他现在学会找理由了。
我笑笑,都随他去,只是,突然也觉得有些不舍,一路平安和早去早回,我都没有说,我只是紧握住他的手。也觉得,有些事,或许两个人一起努力,会变得容易些!
149安静时刻(大结局)
端木渊离开的五日后,德妃倾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来洛阳。很难说,这不是巧合,端木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他想做的事,从来都不会是心血来潮,毫无准备。倾城和裴染的事,我也听二爷八卦过,宫廷秘闻向来都不乏这一出,深宫幽怨,帝王冷漠,算起来,端木渊也不是没有责任。没有他的默认,我也不信裴染有那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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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五日,长安传来消息,大景的敬帝将迎娶南诏的大公主为妻,并册封为大景的皇后。一时间,大景沸腾,消息所过之处,家家悬挂起喜气的红灯笼,艳丽地红绸迎风招展,安居乐业的人们下迎接新年一般,期待着他们大景国的第一位皇后,为大景南诏的联姻,祝福两国风调雨顺,蒸蒸日上。僧人们斋戒沐浴,颂唱九九八十一天,为大景的帝王,帝后祈福。周边列国再派出时节,带上最好的礼物,日夜兼程地赶往长安。
我拿着端木渊飞鸽传来的纸笺,看二爷傻不拉唧的,义愤填膺的,恨不得把端木渊掐死,再鞭尸。她很气,气得所有人都错觉端木渊辜负的是她。
墨墨在教浅浅用积木堆城堡,泓儿坐在我旁边看《经济与法》,林释雨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她似乎对比她小四岁的泓儿很感兴趣。
二爷一个人演戏,一脚架在凳子上,一手握着与某人像极的桃木娃娃,走的是泼妇路线,唱的是陈世美的选段,表情诡异而且邪恶,一点也不顾及她家准小姑子就在一边坐着。
我体听她唱戏,摇着团扇,看她绘声绘色地声讨端木渊那个负心汉。
她唱:“只要有三寸气,誓报此仇”
我点头,唱音真不错,很婉转,很含蓄,鼓掌。
她唱:“谁知你一旦身荣,全忘信誓。”
墨墨白她一眼,嫌她唱得难听。
她唱:“狠心人,薄幸五亲,抛妻弃子,说礼仪仁爱,他妄为君王。怒气难消,将你龙袍扯碎。”还学会该词了。
二爷全当自己是秦香莲了,入戏地被踹到在地,拉着墨墨哀戚哭诉“儿啊。”
墨墨撇撇嘴,从二爷怀里钻出来,拉起浅浅的手避开某神经搭错的生物。
“冬哥,春妹。”二爷呼唤。
墨墨和浅浅和有默契地互看咿呀,齐齐打了个寒颤,好俗的名字,没他们什么事。
我依着小几,笑看着她:“继续。”
二爷抹干眼泪,恶狠狠地白我一眼:“给点反应好不好。”
端木泓好心地抬头看看她,打赏了她两粒碎银:“喏,反应。”
二爷很没尊严地拾起银子,在手里掂掂,嗔道:“切,当我乞丐啊。”
端木泓温柔一笑:“本殿下赏乞丐一般都比这个多。”人家唱得可比你好听。
我鼓掌,我家泓儿果然很通杀。
二爷瞪我:“我全是为了你,好吧。”
“我知道。”我笑弯眼角,从前到现在最会逗我笑的就是二爷。
二爷噌地站起来,囔道:“我们冲去长安,搅了他的婚礼,然后里华丽丽地甩了他。”她两眼放光,佩服自己戏剧的天赋。
“谁要娶谁?”林释雨后知后觉地终于从端木泓身上移开一点视线。
二爷撇撇嘴,连带着看林释雨不爽,话里带刺:“恭喜你,你家大公主就要成为大景的皇后了。”皇后了不起啊,她就是气不过。
“大公主?”林释雨眨着眼,无辜地看着二爷。
“是啊。是啊。”
“你说我吗?”林释雨指着自己,她就是南诏的大公主啊,找她有事?
二爷眼抽筋地瞪着林释雨,一脸不信地瞪了五秒,随后看向我:“端木渊换口味了,还是所谓的政治需要。”
我不语,摇着团扇,表情是‘今天真热’。
“要嫁给端木渊做皇后的是你?”二爷咬牙切齿地审问林释雨,就差没穿一身皮衣,再将一根皮鞭甩得噼里啪啦响。
林释雨乘机怕怕地往端木泓怀里蹭:“泓,你看她。”
浅浅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推开林释雨,先一步占了端木泓怀里的位置,趾高气扬地鄙视她:“不好意思,有人了。”
端木泓轻刮了下浅浅的小鼻子,宠溺地笑笑,继续看书。
墨墨走过二爷身边,白了她一眼,凉凉道:“白痴。”
二爷跳脚,一不小心踩到了林释雨的手,林释雨哀叫一声,吓醒了睡午觉的凯特,窝在它身边的皎皎一个激灵,撞到了从它身边经过的飞天,红色的丝缎从飞天手中滚落,轱辘轱辘地铺展开来,金色的凤凰图案瞬间闪耀了所有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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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十日,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大景王朝将迁都洛阳,从此东都洛阳将成为大景的京城。
“端木果然够男人。”二爷竖起大拇指,如是说。
我把手中曲洛捎来的信递给二爷,信中详细叙述了敬帝决定迁都的过程,我在想,端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的。
皇家禅寺的主持连夜赶到皇城,连同太傅大人一同上奏,内容关乎大景国运,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夜观天象,发现帝王星星光暗淡,被污浊之气缠绕。随后,不祥事件频繁发生,南湖一夜干涸,北山惊现天书巨石,种种皆是人力难以解释的惶惶,最后,群臣尚属敬帝,迁都之事,迫在眉睫。
随后,皇家禅寺的主持再次现身,言之,据他测算,紫气东来,东都洛阳有帝王之气环绕。于是迁都洛阳,水到渠成。又言之凿凿,有天南星闪耀,驱散帝王星之浊气,于是自然地牵扯到即将与敬帝成婚的南诏大公主,在一片欢呼声中,大景帝王与南诏皇子达成协议,将半年后的婚期提前了五个月。
“白,我反正,端木真会编故事。”编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胡闹。”我不自觉地皱眉,并不认可端木渊的做法,虽然她真的算计的很好。
“我觉得洛阳不错。”端木泓明显地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没力气瞪他,叹了口气窝进软塌。其实讨厌的是,端木渊一个人把事都做了,都不给我玩的机会。他算得多好,他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充分地利用了他的臣民们的信仰,为他的私心买单。迁都是群臣请愿,提前婚期是万民所向,结果到最后,他依旧是贤明的的确,无形地还巩固了民心,这种一箭数雕的做法难道也是端木家的遗传?!
二爷捏着雪宣,一手挠头:“为什么我哥会帮他?”她哥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与其让她相信金曲洛会对端木渊好,不如让她相信明天端木泓会向林释雨求婚。
端木泓轻笑出声:“私心作祟。”他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所以他很清楚他的想法。
“那么大的皇城要怎么搬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前送出去的那些财宝也能跟着回来,她不介意顺回来。
端木泓眯眼看着我,狡黠地笑:“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小。”
“所以呢?”二爷比较担心她的财宝会不会有人免费帮她运回来。
我不爽地想掐死端木渊,洛阳行宫只有皇城的一半大,扩建也需要时间,况且他愿不愿意扩建还是伪命题。同时意味着,端木渊的后宫只会迁来一班,好吧,我相信那一半绝对都是精英,但是,本着玩死一个少一个的原则,我真的觉得挤挤没什么不好,反正我还是住我的白宫,挤不到我,而且,有没有一半,也是个伪命题。
“姐姐,我看中捞月别苑了,你送给我好不好?”端木泓笑得很讨好,他就不信他提了,她会不送,趁着他父皇不在,他先讨个住所,以后天天赖在这里。
“好——,送——。”
“切。”二爷瞪一眼端木泓,笑一笑就搞了套别苑,她也去卖笑好了。
我数着窗上的格子,感概:“真无聊。”
二爷嘴角抽筋地不搭理我,端木泓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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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渊不意外独孤兰会来找他,他都做好了对付独孤辽的准备。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独孤兰带着贴身侍女跪在殿下,没有妆点的容颜显得分外憔悴。
“平身。”端木渊难得正视独孤兰,不是他想看,而是独孤兰身上披着的那件夜幕让他不得不看,不太好的记忆回放,端木渊在心底暗骂一声‘该死的’。
独孤兰被南儿扶着款款起身,期间还很虚弱地倾了下身子。
“娘娘。”南儿惊呼一声,是惺惺作态也只是真的担心。
独孤兰责怪地按了按南儿的手,垂首站着,等待着殿上的帝王道一声关心。只不过,独孤兰为此准备好的大段的表白全都白费,从最开始,她就误会了。而殿上的端木渊直接忽视了那一小段的不和谐,他只是在纠结那件‘夜幕’,碍眼地想毁了。
独孤兰等了半晌,一个音节都没听到。贝齿咬住下唇咬到泛白,独孤兰提起勇气正视她爱着的男人,她赌他对她有情,她赌他不是喜新厌旧的人,端木渊的确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一个。
“皇上。”声音柔软,隐隐含着些怨气。独孤兰攀上他的眉眼,也感觉整个过程似一条漫漫长路,她走得艰难,也想终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端木渊淡淡地扫过独孤兰的脸,她是能让他记住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倒不是因为独孤兰的美貌,客观来说,独孤兰的相貌只能算是中上。之所以记住,是独孤兰长得像她的父亲独孤辽。一眼,端木渊至少确定这个女人苦瓜哦,双眼肿肿的,脸色苍白憔悴,我见犹怜的样子。眉心浅皱,端木渊发现他似乎只对那个女人的眼泪无所适从。
“皇上,臣妾——”独孤兰欲言又止,水雾迷蒙了视线。
端木渊不动神色地看,确定以及肯定如果独孤兰再不说正事,他就不浪费时间了,他要筹备婚礼,他现在很忙,没时间看女人哭。
独孤兰不懂地凝着殿上的男子,为什么那么冷淡,为什么让她感觉自己也像在唱一出独角戏,不该的,他那么宠爱浅白,她从来都知道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冷淡,吝啬地不愿意给她一句关心。她依然坚信,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如果不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出火海,如果不爱不会将这件‘夜幕’赠予她,如果不爱,独孤兰再也找不到更多的理由地哽咽出声,双手遮住眼睑,已经泪流满面。
她爱他,那么爱他,无怨无悔地随他一路走来,始终相信地墨墨维持他们的爱情,他想要天下,她也尽自己的一份力,请求自己顽固的爹爹帮助他,他一统天下,她也不哭不闹地接受他更多的女人。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也不像倾城耐不住寂寞,可是为什么一个南诏公主便轻易取代了她的位置,为什么她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为什么她不能站在他身边。独孤兰低低抽泣,为什么不是她。
端木渊免疫地准备走人,刚动一下,便被某人似笑非笑的凤眼给压回座位上。靠进椅背,端木渊越过独孤兰,很想用眼神把金曲洛冻死。
习惯跳过通报乱闯的金大少爷放肆地天下难得,他心情不错地看着捂着脸哭泣的独孤兰,睨一眼端木渊,暧昧地笑。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参见贤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金曲洛懒懒地喊,给端木渊蛮子地鞠了个十五度的躬。展开他鹤舞乾坤的衣袍,双臂横胸,很大爷地往里面闯。
独孤兰闻言,迅速抹干眼泪,胡乱地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金曲洛拦住欲离开的独孤兰,递了块丝绢过去:“怎么微臣刚到,娘娘就要走莫不是不待见臣下。”
独孤兰踟躇地看着眼前的丝绢,上好的丝料,绣着精致的牡丹花,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身上会出现的东西。
“贤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心。”金曲洛作势要为独孤兰拭泪,被一边的南儿迅速拦下。
“大胆。”南儿娇喝,寻常人家的女子都不可被男子这样碰触,何况她家主子还是大景的贤妃,南儿怒瞪着金曲洛,她才不管他是什么官。
“南儿。”独孤兰拉着南儿后退一步,该有修养的微笑:“南儿不不懂事,还请太傅大人莫要见怪。”
“哪里。”金曲洛笑得和善,收起丝绢,款款走向坐于殿上的端木渊,眼中尽是戏谑。
独孤兰走是不是不走也不是地杵着身姿娉婷地不失一国皇妃的娴雅,她垂首,眼角偷瞄着金曲洛,看他一步一步踏上,最后站定在那个男人身边。
“皇上,微臣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金曲洛笑出媚人的弧度,言语娇憨。
端木渊冷冷地看着金曲洛,知道就快滚。
“皇上,最近国事繁重,皇上的脸色似乎差了些,要不要传御医来看看。”修长漂亮的手自然地放在一国之君的肩膀上,他很满意听见倒抽凉气的声音。
“不用。”端木渊看了眼搭在肩上的手,警告意味明显。
金曲洛一脸担心地凑近端木渊,挨着他缓缓坐下,姿态亲呢如情人:“皇上怎么总是这样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呢,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都是微臣的过错了。”他就是要诅咒端木渊,又刺激独孤兰。
独孤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和他。
“太傅担心的太多了。”端木渊冷冷启音,却也配合地任金曲洛的手在他身上造次。
“哪有,应该的。”金曲洛娇笑,比女子妖娆。
独孤兰看着他和他的互动,螓首轻摇,幅度越来越大。不会的,不可能的,可是眼前的事实打击着她本就薄弱的信任。眼泪漫出眼角,心痛欲裂。
金曲洛偎近端木渊:“皇上做了什么,惹得贤妃娘娘如此伤心?”
端木渊赏了独孤兰一眼,淡道:“不知道。”
独孤兰后退一步,踉跄着跌坐在地,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变得可笑,连眼泪都可笑,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唇角苦涩,眉心深皱,呢为何当初要那般待她,为何奋不顾身地去救她,南儿轻推着自己的主子,难过地低泣。
金曲洛含笑睨着独孤兰,其实只是想打击端木渊:“那件‘夜幕’,皇上当初不是送给白了吗,怎么现在反到披在贤妃娘娘身上。”
独孤兰听得真切,恍惚得开口:“皇上,当初救臣妾的——”
“是鹤羽。”端木渊皱眉,希望这场闹剧快些结束,他想他娘子了。
独孤兰感觉窒息地望着她深爱的男子,然而他爱的是他身边的他,是她误会,是她自作多情,是她假设了他们有爱情,不肯承认地沉沦。
金曲洛轻笑出声,轻捶了下端木渊:“讨厌。”他没少给他抹黑,不差这一次。
端木渊无视,独孤兰崩溃。
————
九月初九,巍峨的大景皇城驶出一对浩浩荡荡的队伍,长安的百姓跪拜在朱雀大街两侧,尊重并且爱戴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帝王,衷心地祝福他们的帝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华贵的金辇驶出朱红鎏金的大门,驶出这座壮丽华美的皇城,紫金纱描绘出气势恢弘的图腾,号角长鸣,钟罄齐奏,端木渊带着宫人,带着臣子,向新的都城进发,那里,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落尘煊站在天下楼前阁,看着耀眼的金辇从他眼前驶过。那个男人,做到了他们都无法做到的事,他比他们强大,比他们成熟,比他们无耻,可是,他赢了,站在最高的地方,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幸福的叫人嫉妒成狂。只是,如果她能幸福,他也祝福。负在身后的手,握着一把断裂的玉梳从此,为她梳发的人,再不是他。举案齐眉,白头到老,与他真的遥不可及了。
裴染终是不舍的在最后去见那个他深爱的女子。冷清的朝华宫,草木枯朽,寒蝉凄切。他还是爱她,却不似当初那般不顾一切地痴爱。他原谅她的利用知道她的野心,可是他也宠溺,带着当初的愧疚,也想她幸福,。他也不想,只是他对她的爱,最终被她磨成粉末,洋洋洒洒地散落,被她践踏在脚下。他是个男人,大景的将军,他也有他的自尊,如此,他也只能越退越远,最终放弃。
倾城坐在窗下唱歌,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搂抱婴孩的姿势。清幽的歌声在清冷的朝华宫回荡,温柔的歌,却是凄凉的调。
“倾城。”裴染站在倾城身后,也心疼。
倾城缓缓回头,笑出璀璨的弧度,倾国倾城。
“皇上,你来看臣妾了吗?臣妾好高兴。”
嘴角僵硬,裴染手掌冰凉地站在原地,她想要的始终不是他。
“皇上,你快看,他笑了。”倾城开心地将怀里的枕头凑近裴染:“是皇上和臣妾的孩子,眼睛像皇上一样,那么漂亮。”
裴染看着倾城,重重地叹息,他们原本可以幸福,即使皇上不允许,他也会带着她离开,可是,都是他一厢情愿,她对他从来就只是利用,连他们的孩子,都被她冷情地放弃,这叫他,如何,再爱她。
裴染转身,想要离开,衣袖却在下一瞬被抓紧。
“皇上。”倾城眼眸含泪,委屈地看着她以为的男子。
裴染轻轻拉下倾城的手,安慰道:“我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倾城乖巧地放开手,像孩子一样笑开:“好。”
心脏沉痛,裴染一步一步向外走,清幽的歌声在身后响起,那般动听,动听地叫人忍不住落泪。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十月初十,大景的帝王迎娶南诏公主的日子,举国欢庆。
红色反而绸傻遍布洛阳大街小巷,妖娆的嫣红花朵妆点着大景新的京城。百姓们自发地欢庆,点燃祝福的礼炮,欢笑着迎接他们的皇后。
红底绣金色牡丹的红毯自皇城中一路铺陈,延伸数十里外。城楼之上,大景最好的乐师调音拨弦,准备迎接新人的到来,挂着红幡的白马,一身闪亮盔甲的骑士,手持红色的绸纱,一路报告着和亲队伍的动向。
端木渊紧张的手心出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焦急地想要见到她。他想看想看她披着嫁衣的样子,想看她站在他身边对一温柔浅笑。
“吉时似乎快到,哎呀,新娘子不会逃婚吧。”金曲永远穿得比端木渊更像新郎官,心态不好地在端木渊身边乌鸦嘴。
群臣汗颜地装聋作哑,太傅和皇上的绯闻,他们也都听说了些,可是这一点污点,也影响不了他们对伟大的帝王和睿智的太傅的敬仰,只要不那么正大光明,只要没有做出有损国体的事,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端木渊恨不得把金曲洛扔出十万八千里远,触?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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