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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1部分阅读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1部分阅读

    兰的脸色,只觉得奶奶无悲无喜,不知在想什么,继续道:“不过,后面这三味是热性活血的,与前几味药性相冲,所以这汤喝下去问题不大。”

    活血?郁心兰记得原来有位女同事就是因为乱用了活血的药油,结果导致流产了,这几味药属性相冲,侯府的药膳不可能这么没水准,那就只能说明,汤水里的料至少是两拨人加的,只是正好性质相反。

    郁心兰向贺尘道了声谢,请他下去休息。

    在一旁服侍的紫菱迫不及待地道:“奶奶,那寒性的药只怕是郁府中下人干的,那天巧儿不是很惊慌吗?活血的药应该是侯府中下人干的,今日不是还想害你摔伤吗?您嫁过来一个月了,兴许真有了身孕,她们这么早就开始下手了,真狠!”

    后半段郁心兰倒赞同,前半段却不认同,“郁家?王夫人和三姐吗?之前是怕我的婚事连累她们,现在大爷已经复起任命了,于她们已经无碍了。若只是讨厌我,在家就可以下药了,跑到侯府来下,得担多大风险?再者,御赐的婚姻不能和离休弃,就算我不能生,大爷纳几房妾室就成了,担这风险不值得。”

    “可巧儿她……”

    “只怕另有人指使,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郁心兰笑了笑,不知怎的,心头忽地燃起一股怒火。我是不是一直表现得太低调太温吞了,以致于现在是个人都觉得可以拿捏我?为了活得平顺安定,我已是一退再退,还要被步步逼迫。若真是被害的无法生育,不单是地位保不保的问题,自己也会觉得遗憾啊!

    原本她是拿公司里的那一套来行事,新丁驾到,总得低调一阵子,让前辈们过足前辈瘾,再慢慢寻机会出头,否则光是黑状都能告死你。却没想到,这大宅门里跟大公司里,有不同之处。在公司里拍马固然重要,但能力也是硬指标,有能力的人总能出头,可在这大宅院里,身份就注定了一切,上位者若是没有气魄,连丫鬟小厮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郁心兰琢磨了半响,忽地一笑,吩咐道:“传人进来,更衣,我要去看看她们审出个结果没。”

    静冬院是甘夫人平日处理内宅事务之处,正堂里的上位上,一左一右坐着二奶奶和三奶奶,单妈妈侧身陪坐在下首,堂中跪着一个小厮,院中还有一应仆从仆妇。

    郁心兰扶着锦儿的手端庄走进来,二奶奶三奶奶忙起身相迎,“这大暑天,大嫂怎么过来了?”

    郁心兰笑道:“我来看看,是谁害我的丫鬟跌了一跤。”

    二奶奶满嘴奉承话:“大嫂真是仁厚,这般爱惜下人。”

    三奶奶忙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大嫂,让丫鬟另搬了一张交椅,坐在一旁。

    郁心兰问,“审出来了吗?”

    单妈妈忙禀道:“回奶奶,是陈前这厮,上回陪单管家去库房取物件,竟将一个古董花瓶撞裂了一道口子,又怕担责任,因而想出这一招李代桃僵。”

    郁心兰点了点头,满脸好奇地问:“他就算得准,下回要拿的物件,是摆在第三排架子上的?”

    这问题一针见血,不单是二奶奶三奶奶,就连单妈妈也露出几分尴尬。单妈妈经验老道,哪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只是主子间的勾心斗角,她没比必要掺合,只要不危机侯府或侯爷,她通常是装糊涂的。可今天,这位大奶奶似乎不想让她装……

    单妈妈只能喝问跪着的陈前,“大奶奶问你话呢。”

    陈前忙磕了个头,“小的……小的是想,只要打碎了东西,小的到时就将那花瓶算进去,当是小的打扫时放错了。”原来这陈前是专管库房的小厮,隔时段时间要在管事的监看下打扫的。

    郁心兰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管库房虽没有什么油水,可也是个清闲的差事,你既办错了事,日后怕不能再当差了。”

    陈前喏喏称有罪,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大奶奶身份是尊贵,可在府中又不当权,要怎么处置自己,由不得她来指点。

    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多少会流露出一点。

    郁心兰猛地将手中茶盅摔到他身上,怒斥道:“好个刁奴,今日若不是我避得快,岂不是要瘸了瘫了?光是一个古董花瓶就足以将你全家上下几代人的身家捞进去,还别说逃避罪责,嫁祸于人,欺瞒主子等等恶行!我自会报与婆婆,将你这恶奴一家子全部发卖到旱川去!”

    旱川自古是犯人流放之地,气候恶劣,寸草不生。陈前一听这话就傻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也怔住了,想不到看起来温吞,平日里总是不声不响的大奶奶会突然发脾气,还罚得这般狠。

    三奶奶率先回过神来,细声细气地劝道:“大嫂何苦生气?母亲自有道理。咱们侯府可是宽厚人家,从不这般处罚下人的。”

    郁心兰笑了笑,“我倒觉得就是太宽厚了,才会养出这么刁钻的下人来,我自会向婆婆进言,须得严加整顿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不会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可三人同到宜安居回话,发觉侯爷和长公主也在时,两位奶奶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二奶奶回完话,郁心兰谨慎地提出自己的处罚意见。

    侯爷眸光微沉,没有说话。甘夫人啧道:“这传出去人们都会说我们侯府待下人严苛,想不到你这般残忍,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竟为个花瓶要发人流放。”

    郁心兰笑道:“婆婆宽厚,是下人们的福气,可陈前这事却宽厚不得。碰坏了花瓶若老实承认了,免去他赔偿都是可以的,但他欺上瞒下还妄图嫁祸他人,这种刁人万万宽容不得,必须严厉处罚,以儆效尤,否则府中的奴仆都会学着他这般欺瞒主子。”

    不等甘夫人驳斥,长公主便笑道:“正是这个理。军中四十八条斩律,为的不就是杀一儆百?”

    侯爷听到长公主提到军律,这才挑眉道:“有理!就这么办吧,找个人牙子来,将他一家发卖到旱川去。”

    侯爷发了话,便是一锤定音了。

    跪在堂屋廊外的陈前吓得四肢发软,拼命磕头求侯爷宽恕,眼见无望,又转向二奶奶,哭求道:“二奶奶,您求求侯爷吧!求求侯爷吧!”

    二奶奶又惊又怒,紧张地斥道:“来人,给我堵住他的嘴!又不是我静念园的小厮,求我作甚?”

    郁心兰轻笑,“我也想知道啊,他求你作甚?”

    ------题外话------

    撒花,小兰子要反击了!

    五十七章

    甘夫人显然被吵烦了,对堂外大喝:“还不把这刁奴拖下去,交给陈牙婆。”

    陈前的眼珠一转,顿时不再叫喊,只抽泣几声,顺从地让侍卫拉了起来。

    郁心兰心中一动,莫不是甘夫人早有什么承诺?当下担忧地轻叹:“可别心生不满,四处混说侯府的是非才好。”

    长公主随即顺着这话道:“的确,还是别交给牙婆了。纪嬷嬷,你拿了我的名帖,将这家子刁奴交给京兆尹,关押在牢里,待有犯人流放之时,一起带去卖了,银钱就给官吏们买酒吃。”

    长公主虽不管事,但到底身份在这儿,话一出口,甘夫人不好驳斥,转而向侯爷求助,“自家的事务哪能让官府知道?”

    侯爷却淡声道:“喻大人不会乱嚼舌根,就这么办吧。”

    门外的陈前眼前发黑,顿时嚎叫起来:“小的冤枉啊,是厉妈妈指使小的这么干的啊!”

    二奶奶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厉妈妈是她的||乳|娘,这不等于在说是她指使的么?

    郁心兰似乎吃了一惊,扫了一眼二奶奶,转而望向长公主婆婆,也同时用余光观察三奶奶的表情。这时候只能请长公主出马,她身为被害人反倒不好说话。

    长公主等二奶奶惊怒交加的喝了几句后,才淡淡的道:“就是死囚也当让他说几句话。”而后朝陈前道:“老实回话。或许侯爷能免了你一家子发卖旱川。”

    陈前听到希望,当下呯呯连磕三个头,叽里咕噜地都说了出来。一番证明与反证明后,厉妈妈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原由是二奶奶因王夫人摔到的事被甘夫人责骂,自己想替主子出口气,完全是个人意思,与二奶奶无关。

    甘夫人厉声喝骂:“侯府里的哪个主子都是主子,你这般作为,不是尽忠,是给你们奶奶脸上抹黑。”说罢要厉妈妈给大奶奶磕头认错,再重杖三十,罚半年月例。

    厉妈妈咚咚地连磕三个响头。郁心兰安心受了,而后笑道:“其实我心里敬佩妈妈,一是你忠心护主,二是你睿智高明。你可不可以教教我,你是怎么算到三奶奶会提议用玉棋子当寿礼,又是怎么算到婆婆会令我亲自去取的?”

    一番话问得屋内几人都变了色。

    厉妈妈也慌乱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了,磕了个头禀道:“老奴自是故意提及玉棋子,因为老奴多次随二奶奶进库房取物,有些物件放在何处略有印象。”

    郁心兰不由得多打量了厉妈妈几眼,忠心、脑子还是很灵活,这种人不能留在二奶奶身边,省的日后出主意对付自己。于是笑道:“厉妈妈果然厉害,连婆婆和三弟妹都中了你的圈套。”

    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可以说厉妈妈高明,也可以说甘夫人和三奶奶蠢笨,被个老奴牵着鼻子走。

    甘夫人恨不得将手中茶盏砸到郁心兰脸上,却也只能顺坡下驴,虽然承认愚笨很没脸,但总好过心思歹毒,于是再加上厉妈妈一条挑唆主子的罪名,多打十大板,逐出京城永不能回京。陈前重打四十板,发派去别庄当苦力。

    侯爷一直沉着脸,任府中女眷闹腾,及至最后,才缓缓道:“老二媳妇驭下不严,也当受罚。罚你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女则》十遍。”说罢拂袖而去。

    甘夫人顿时心惊胆颤,二十几年夫妻,她当然知道侯爷动了大怒,这般处罚二奶奶,也是在敲打自己。虽然刚才郁心兰说的话都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厉妈妈也一人全担了去,可是以侯爷的精明,只怕心里跟明镜似的了。

    想到这儿,甘夫人便怨恨地瞪向郁心兰,都是这个死丫头!刚进门时还装柔顺,不过一个月就藏不住狐狸尾巴了!

    “夫人这般盯着我媳妇儿,可是要将老二媳妇手中的事分给兰儿?”长公主眼带轻嘲,兴致勃勃地问。

    在侯府被禁足,不单受罚者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二奶奶还管着厨房的采买,总不能让全府上下的人饿肚子。

    甘夫人本要一口拒绝,她怎么能让那房的人沾后宅的权?可触到三奶奶抛过来的一个眼神后,到嘴边的话就变为:“我正有此意。”

    郁心兰本不欲接手,可自家婆婆兴致勃勃,总不好不给她面子,随即一想,虽然连城说过不同几个弟弟争这爵位,也要自己不要争掌事的权利,可自己不要,也不能便宜了居心不良之人,于是含笑从厉妈妈手中接过了厨房的帐册。

    二奶奶混混畺畺的,她只在意二爷三个月不能进她的房,屋里那几个妾室该有多得意,厉妈妈又被逐出了出去,没人看管着,万一哪个珠胎暗结,岂不是要生生气死她?

    相较于庶子庶女会抢先出生,厨房采买那点权利就不那么重要了。

    郁心兰颇有些同情地瞧了二奶奶一眼,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如果你不没事先来算计,我也不会与你为难,所以你今日的苦果,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种下的。

    郁心兰暗自摇了摇头,随着长公主一同离开了宜安居。

    甘夫人吃瘪,长公主心情无比舒畅,两人同时嫁给定远侯,争了二十几年,在侯爷的心里,甘夫人似乎永远压她一头,难得看到侯爷以厌恶的眼神看甘夫人,怎不叫长公主心花怒放?

    连带因王夫人生的那点对郁心兰的隔应,也消了不少,和颜悦色地道:“以后她们再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郁心兰恭顺地道了谢,送婆婆回宜静居后,回自己的院子看帐册。她看完后,又交给紫菱和芜儿看,这两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当然要熟悉。

    紫菱辅助郁老太太理过事,几眼就看完了,不无忧虑地道:“二奶奶定会怨恨你,她既与三小姐合谋过,怕不是让您摔一跤滑胎这么简单。”

    郁心兰道:“二奶奶我尚能防得住,倒是三奶奶……”

    几件事三奶奶可以说一点边也没沾,只是提议用玉棋子当寿礼,十二皇子善弈,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而且刚才从头到尾她都变现得很淡然,半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比甘夫人还沉得住气,她抛给甘夫人的那个眼色,只怕含义深刻呢。

    这侯府的女人真不叫人省心。

    与其等她给我使绊子,不如我先给她设个绊子吧!

    郁心兰边寻思边低声吩咐紫菱和芜儿几句话。

    五十八章

    这天,郁心兰刚发完对牌,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大爷先遣人送回府的行李,忽听得外面传报:“李大奶奶求见。”

    郁心兰心里搜索了一下亲友名单,恍惚是二奶奶的娘家嫂子,她来找我做什么?

    忍着惊讶道:“快请。”

    锦儿立时引着一位贵妇进了堂屋,浓眉利眼,一身团花云烟罗的深衣,看着贵气爽朗。郁心兰知道朝中多半是武官与武官结亲,这位李大奶奶多半也是位将门虎女。

    两人客客气气见了礼,依次坐下。李大奶奶边打量屋里的摆设,边不住嘴地奉承,又感叹:“大奶奶的嫁妆真是丰厚。”

    郁心兰听得眼角一抽,声音就冷了几分,“我的嫁妆都在箱子里锁着呢。”

    的确是有很多媳妇用陪嫁装饰堂屋主室,为的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多份尊贵,可我不用啊,侯府在吃穿用度上对我极大方,李大奶奶却说这种话,传出这院子还不得让夫家埋汰死?

    李大奶奶想是发觉了不妥之处,忙忙地道歉,话题却还是围着郁心兰的嫁妆转,忽地说到了果园上,“昨儿看到一处园子生机盎然,一打听才知道是大奶奶的陪嫁园子。我婆婆就爱吃果子了,所以今日遣了我来商量大奶奶的意思,想用四千两银子买下来。”说完殷切地看着郁心兰。

    郁心兰却只是淡笑着令丫鬟们换茶。心里还是在琢磨的,自己的嫁妆的确丰厚,但多半是现银和器物,能出产的只有这么一个果庄,离城区也远,全靠陪房佟孝一家在打理。佟孝前几回办事很是妥贴,她也有意在城中再买个铺子,把佟孝调到眼前来听差。

    老实说,这年头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田庄、果庄,所以那个果庄每年并赚不了多少银子,卖出去不是不行。可那果庄顶多也就折个两三千两银子,李大奶奶开口就是四千两,仿佛非要买下来不可。

    加之锦儿、千荷打听回的消息,兵部尚书大人凄妾众多,儿女成群,所以府上有些入不敷出,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四千两现银?

    李大奶奶这么久等不到回复,不免有些急了,又说了几句“若不是婆婆太喜欢那园子的柑桔,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话里话外都是郁心兰占了便宜。

    这个价卖的确是我占便宜,可若是那庄子下有金矿呢?怕就是你们占便宜吧?

    秉承着谨慎的原则和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理念,郁心兰仍是一口回绝了。吞吞吐吐的道:“那庄子离京远,京里若有个疫症什么的,总有个地方躲。”

    李大奶奶直抽嘴角,嗔道:“从来只有乡野地方才会发瘟疫,京里怎会有?”

    “怎么没有?去年西顺街的和成布庄,就由两个伙计得天花去了,要不是主人家马上将人烧了,还不知会怎样呢。”郁心兰一副怕怕的样子道。

    李大奶奶一闪神,那不是赫云三奶奶的陪嫁铺子吗?怎么京里出了天花,居然没人知道,大奶奶又是怎么知道的?

    郁心兰又急急地抓住李大奶奶的手说:“李大奶奶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边说边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隐情。

    李大奶奶当下觉得有八卦可挖,拍着胸脯保证:“我必不会说。”然后又问:“什么时候的事,那铺子的主子打点上下可花了不少银子吧。”

    郁心兰支吾道:“就是去年八九月的事……其实哪年不出几个天花?只要没传播开来就行。”

    因为医疗条件的限制,官府对天花、麻疯这种病人,一般都是得知后立即隔离开来,并规定亲人或邻舍发觉有这类病人却知情不报的,要徒一年。不过以三奶奶的身份,伙计又没传染给别人,自然不会有事。

    李大奶奶听不到更多的八卦,又买不到果庄,只得起身告辞。

    郁心兰忙起身送客,笑问:“李大奶奶去瞧瞧二弟妹么?她虽被禁足,但您去,下人不敢拦着。”

    侯府对下人的管理接近军事化,因而办事效率高,下人们也不碎嘴,私底下虽会议论耳语几句,但出了府,却决不会说府中的是非,是以二奶奶被禁足一事,她娘家人并不知情。

    李大奶奶闻言一惊,这位姑奶奶可是婆婆的心头肉,怎么也得去打听打听是何事被禁足,于是匆忙忙地去了。

    郁心兰瞧着李大奶奶的背影淡淡一笑。二奶奶定会问李大奶奶都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自然会疑心嫡子的天花病是怎么回事,加之前几天就让别人往二爷耳边说的几句闲话,只怕这夫妻俩会恨透了三奶奶。

    以后二奶奶和三奶奶较劲,三奶奶因该没有时间来算计我了吧?反正这两兄弟为了争爵位,日后也要斗的,我不过是将时间往前提了提。

    回想起这几天三奶奶对自己和顺恭敬,郁心兰心里头就有些发毛,感慨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厚比城墙,明知自己猜忌她,她还能言笑晏晏地殷切问要不要帮忙。等自己真拿厨房上的事去问,她又会拿些明面上的东西讲来听,真需要提点的弯弯绕绕却含糊而过,有的甚至一字不提。

    这哪里是真心想帮忙?这分明是试探!

    郁心兰又不禁冷笑,还以为这侯府管的多严谨,还不一样诸多猫腻?那些个管事妈妈打量我不懂行,什么东西都多报了一两成,也由得她们去,过些日子一并算总帐。

    歇了午后,赫云连城便回府了,是跟着十四皇子一同回的。

    郁心兰忙迎上前行礼,十四皇子却又还了半礼,戏虐地叫了声“表嫂”,郁心兰忙应景地做出新嫁娘的娇羞之态,实则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幼稚!

    捉弄人是明子期的最爱,当下故意站在小夫妻中间,笑道:“连城哥这回立了一大功,父皇想给升他官,将他调到宫里当侍卫呢。”

    其实侍卫最高也就是三品官,象赫云连城这样刚调去的,多半是从四品,算起来只升了半级,不过侍卫是天子近臣,却又不能与一般的从四品相提并论。

    郁心兰心里着实为丈夫高兴,转眸笑意盈盈地看向赫云连城,正巧他也满目温柔地望过来,两人的视线隔着明子期在空中交汇。

    被忽视的明子期殿下终于识趣告辞,说改天再来。

    赫云连城只打发了贺尘送他,牵着小妻子的手进入内室,屏退了左右,方问,“家里好吗?”

    本想是问“你好吗”,却有些说不出口。

    郁心兰边服侍丈夫更衣,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上回之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并没指责她不友爱妯娌,故作轻松的笑容便多了几分生动,只是暂时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自己调拨二奶奶和三奶奶关系一事,毕竟这种行为很不美。

    想了又想,她决定先开个头,“今日二奶奶的娘家嫂子李大奶奶说要买我在西郊的果庄……”

    话没说完,就被赫云连城打断,“你的果庄在西郊?”

    神情很是严肃,还带着一丝焦虑。

    五十九章

    “果庄要卖,但先别急,看李大奶奶后头怎么说,还可以再加几百上千两。”赫云连城听完郁心兰的话后,就思忖着道,“她是帮别人买,正主儿有钱得很。”

    郁心兰倒抽口气,那个庄子一年也就能赚个一两百两,原本李大奶奶出的四千两就已经过多了,还要再加一千两。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顿时笑靥如花,可以在城里的繁华地段多开两家铺子了,生意好的铺子,一个月就能赚上几百上千两呢。

    看着小财迷两眼放光的模样,赫云连城觉得好笑,也觉得她真实不做作,比那些一心扑在钱上,还要拿腔拿调的人可爱多了,于是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了几句日常起居后,就用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有柔情,但更多的是审视。

    郁心兰嘟囔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呗。”

    “你派人去西顺街查什么?”

    他果然知道了。郁心兰把心一横,就将佟孝查到的事给他说了,其实只是点蛛丝马迹,但先有三奶奶害二奶奶的这个假设,套用起来就很顺很合理。

    赫云连城听后脸色冷峻片刻,嘱咐道:“都当不得证据,你别说给二弟妹听,免得他们生分了。”

    我都已经说了。

    郁心兰借换茶逃避回答道,心里叹道,他果然还是重手足之情的。

    忽听门外紫菱轻轻地惊叫一声,郁心兰正想问,就听紫菱焦急地道:“大奶奶,八少爷被马撞了。”

    八少爷就是郁心瑞,自上族谱后,便序了齿,在族中行八。

    郁心兰一听便急了,赫云连城忙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去看看。”

    转头吩咐备车、备药材,又让贺尘去军中请跌打大夫。

    两人先去禀明了长公主,带上长公主赐的药材,才急急忙忙往郁府赶。

    到了郁府,先给各位长辈请过安,郁心兰才提出去看看弟弟。

    郁老爷满面伤痛,让林管家带四姑爷和四奶奶过去。

    林管家边引路边道:“茗儿说八少爷已经快到马车旁了,斜里突然冲出一人一马,速度极快,八少爷便被撞倒了,那骑马之人戴着纱帽,看不出样子,只知道很高大。下人们忙着照料八少爷,无法分身去追。八少爷伤得极重,手足都断了,胸肺也有损伤,好在请太医接了骨,开了方子,太医说,性命是无碍的只是……”

    不说郁心兰也明白,日后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象个健康的人一样,就很难说了,想到这儿,就觉得心中一阵刺痛。

    待郁心兰看到裹成木乃伊一般的弟弟时,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郁心瑞扯着青肿的嘴角,虚弱的笑道:“姐姐,我不疼了,大夫说躺两个月就会好,你别哭了。”

    郁心兰听到这番安慰,心疼弟弟的懂事,哭得更厉害了。

    赫云连城素来少言,不知怎么安慰,只好拿块帕子,笨拙的为她擦眼泪。

    恰好此时贺尘戴着军中的于大夫赶到,重新为郁心瑞诊治了一番,郁心兰亲耳听于大夫说骨头接得很好,好好休养就行,这才放下一半悬着的心。她细细叮嘱服侍的下人一番,才与赫云连城回了侯府。

    到内室更衣梳洗后,郁心兰吩咐锦儿,“把千荷叫进来,你去门边守着。”

    锦儿施礼退了出去,千荷很快就进来了,福了福,也不等郁心兰问话,便将自己在郁府打听到的消息全倒了出来。

    “夫人拿出了一支百年老参,说给八少爷补身子,三小姐也送了补药,还亲自去探望了,五小姐……没有。不过夫人和三小姐送的东西,老祖宗让收起来不用。茗儿说,夫人派许嬷嬷一直守在院子里打听消息,听说八少爷四肢都断了,似乎……面露喜色。温姨娘也一直守在院子里,一直哭,大奶奶去之前,才被老太太强令回去休息的。”

    “碧水说,她前日天黑时,看见厨房的老邵家的悄悄溜进了玫院。岳如姐姐还让带句话,说大前天晚上,菊园来了只野猫,她没追上,要给姨娘上夜。”

    然后就是些丫头间的八卦了。紫菱说千荷擅于交际会打听事,看来还真没错,她们在郁府呆了一个时辰的样子,连五少爷郁心和某天下午不读书跟小丫鬟调情的事都被她打听到了。

    郁心兰挥手让她退下,转而问连城,“野猫是?”

    “夜探的人。听说王丞相养了一批青衣卫,按皇上的剑龙卫那般训练的。手段狠辣,办事不留痕迹。”

    按皇上的暗卫训练,难怪那么厉害。如果要向姨娘下黑手怎么办?只有一个岳如靠不靠得住?还有弟弟心瑞,多乖巧懂事,才十岁,还是一个孩子呢!就遭了这般毒手。

    原本只是怀疑,下学的时候那么多学子,骑马的人就应该会控制速度,即使惊了马,也应该会大叫避让,怎么就会撞上?

    原来是王夫人和郁玫的诡计,她们怎么就那么狠?郁心兰气得指尖都抖了,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庶子,怎么就得罪她了,要被她害成那样,以后纵使好了,只怕也会落下病根。再者,过两个月就是秋闱了,这次心瑞被童子学的老师合力举荐,才能破例参加,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只能从童子试一步一步考上来,若只是多花几年时间倒没什么,怕就怕心瑞以后站不起来,或成了瘸子,你就连入考的机会都没了。一个庶子,没功名没有家产,要怎么成家立业?还有姨娘,紧张、忧虑、焦躁,对胎儿都是极不利的。……

    赫云连城在一旁看着小妻子又是怨憎又是伤痛的神情,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怜惜,不由将她抱入怀中,安慰道:“这两日皇上就会有恩典下来,我多求些宫里的秘制伤药,瑞哥儿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姨娘,你去看看她,送些药材过去。”

    正经的母亲只有嫡母,所以这次回府省亲,郁心兰也只敢差人去看望温姨娘,怕自己逾了矩,姨娘会被人指责,怂恿子女藐视主母。这会儿赫云连城提了出来,她便师出有名了,出嫁从夫,听丈夫的话总是没错的,加之听说有宫里秘制的伤药,心瑞的腿也当会没事吧?

    郁心兰宽了宽心,这才想起忘了问连城到底是立了什么功。

    “抓了一批用次货充当好货,倒卖军粮中饱私囊的蛀虫。其实军中调查已久,我不过是部署抓人罢了。”赫云连城说得轻描淡写,半点也不居功,只是皱了皱眉:“几名首脑中,有三弟妹的胞兄,她若心情不好,你多忍忍。”

    三奶奶的胞兄?郁心兰心中一凛,想到近三天三奶奶总会过来坐一坐聊聊天,常会问自己连城的军务如何了。因为是现代人的灵魂,觉得关心一下亲戚的工作生活都是正常的,不过是找点话题聊而已。现在一细想,这年代女人不能问政事,三奶奶只怕是在套话呢。

    若真是在套话,说明三奶奶也掺了一脚,只怕还有三弟!

    郁心兰迟疑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怀疑告知了丈夫,不论他信不信,总要让他有所防备才好,毕竟断了人家一条财路,人为财死啊……

    六十章

    过了两日,赫云连城的升调令和皇上的赏赐果然下来了,圣旨还是十四皇子亲自来宣的,顺道在定远侯府蹭了两餐饭。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位大神,赫云连城便从一堆御赐物品中找出一个淡青色盒子,拿给郁心兰,告诉她这是伤药,又让贺尘去请了于大夫,连夜去郁府。

    为郁心瑞诊治完后,于大夫向赫云连城拍着胸脯保证,“有这个御赐圣药,令舅弟必定能恢复如初。”

    郁心兰终于真正放下心,拉着郁心瑞安慰一番,又去看望了温姨娘,这才跟着赫云连城回府。

    “我先去东书房找父亲商量事情。”到了二门,赫云连城就道。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郁心兰一半感动,一半忐忑。感动他体贴——知道自己有话要单独问紫菱,忐忑他的敏锐与高深——真实做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瞒着他。只是自己已经算是赫云家的人,郁府那边再怎么闹腾也是郁府的家事,而自己这回设计的又是当家主母,在这个年代叫大不孝。

    这样的事,在还没摸清他脾气性情的情况下,怎么敢告诉他?

    回到静思园,郁心兰便更衣梳洗后,令锦儿带丫鬟们退出去,留下紫菱问话。紫菱就将自己是怎么禀明郁老太太的话,一五一十回了。郁心兰听后很满意。

    原本那晚推断出真相后,她就想写信给父亲,告王夫人一状的,可一想到王夫人是丞相之女,父亲又极重脸面,即使知道王夫人谋害庶子,也不可能休妻,最多就是禁足,加之郁玫已经参加征选,若是被宫里留了牌,连禁足都不可能了。

    所以想来想去,唯有往歧路上引,突出王夫人夜半私会青衣卫——青衣卫总是男的吧?就算没有私情,也是给父亲戴了半边绿帽子。只是这些话,只能通过老祖宗去说。

    紫菱禀完后,见大奶奶蹙着眉,神思不知飘去了何方,略一思索,便知原因,微笑着努力安慰:“为人子女的算计嫡母的确不对,但也得分个是非曲直。郁老爷只有两个庶子,王夫人还处心积虑得祸害,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夫人这是在绝郁家的香火啊,大奶奶将此事禀明老祖宗是对的。再者以王夫人这般……的心肠,确实不能担当主母一职,也得让老爷早作安排。”

    郁心兰笑了笑,心道,我不是因为这“不孝”之举有何愧疚,我只是不知该怎么跟连城说,不知道摆出这些理由后,他能不能心无芥蒂。

    待赫云连城回屋后,郁心兰拐弯抹角的说了,他也只是“嗯”了一声,便称“乏了,歇息吧”。郁心兰最终也没弄懂,他到底是介意还是不介意,不过看神情,倒真是只有困意,再无其它。

    第二天,郁心兰便听说王夫人得了重病,被郁老爷送去祖籍宁远的庄子上疗养。

    这一下,姨娘和弟弟才算是真的安全了。

    没几天,又听到郁玫被宫里留了牌,月底就要入宫。这算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甘夫人和长公主都另外拿了礼品,让郁心兰送给郁玫贺喜。

    来到郁府的玫院时,堂屋里已经被各路名门千金给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数都巴结着郁玫说奉承话儿,也有算不溜私下嘀咕“又不一定会是皇子妃,还可能被指到哪个宗亲家去的。”

    郁心兰走上台阶,红鲤便扬声道:“四姑奶奶来了。”

    主座上的郁玫立即丢下一众宾客,亲自迎出来,亲热地挽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今日难得回次门,今日无论怎样也要多陪陪我,怕日后咱们姐妹俩难得这样聚了……”说罢戚然,好像马上就要成为皇妃,宫院深深几许了一般,“可恨妹妹还没有诰命,不然也能多聚聚。”

    郁心兰微晒,面上却笑道:“三姐姐快别伤感。这次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同时选妃,姐姐无论许给谁,都是郁家的荣耀,是大喜事讶。十二皇子、十三皇子都已分府,总能相聚,若是许到宗亲家,那还可以时常串门子呢。”添堵谁不会讶?偏不祝福你许给十四皇子。

    郁玫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又恢复一派高贵典雅,热络地张罗郁心兰的座位,之后无论怎么与他人谈笑,都没忘了照拂她。

    留牌是喜事,但没最终定下来,日后也有可能半途被送出宫,因而郁家并没有准备宴席,大伙儿聊了会子,又都各自回府。

    郁玫亲亲热热地挽着郁心兰的手,一直送到二门,待马车远得看不见了,秀美明眸中才流露出一丝寒光,死丫头,敢算计母亲,你等着瞧!

    马车摇晃中,郁心兰感觉不出一丝暑热,反而从心底里发寒。

    从头至尾,自始自终,郁玫都在笑,笑得亲切热络,没有半分勉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郁心兰忽地又想到了三奶奶,那天圣旨下来的时候,她还微笑着对自己说恭喜,“兴许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哥就能为嫂子请封诰命了。”神态是那般的真诚,可高家很可能会举家被罢官了啊,朝野上下都传遍了,皇上要整肃军纪,这次盗卖军粮一案的一干嫌犯,都会被重罚。

    三奶奶真的就这么明事理,半点也不记恨连城吗?

    郁心兰摇了摇头,先将这些烦心事丢到一旁,跟连城培养好感情再说。

    赫云连城是四品内廷带刀侍卫,皇上恩准他先治腿疾,所以这段时间他没在宫里听差。还是那天明子期解释一番,郁心兰才知道,六年前赫云连城被重打六十大板投入天牢,腿骨断了,但因皇上没说话让治,便没人敢让太医去治。他只好自己接了骨,用腰带绑住,但没有板子固定住,又无人服侍,这才落下个残疾。

    现在皇上发话让治腿疾和面上的伤疤,他终于可以请人来治了。骨头错接了六年,早就长出一小截不应当长的骨刺,于大夫割开皮肉,磨去骨刺,再接骨缝合。

    没有麻药的啊!郁心兰在一旁看着都吓白了唇,紧张得汗湿了里衣,可赫云连城却只是出了一身冷汗,神情一如往常的冷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又敬佩又心疼。

    六十一章

    思绪纷飞间,马车已驶入二门,郁心兰换上内院行走的青幄小油车,很快便到了静思园。进院子,正看见锦儿端着碗药汁,从西厢那边走过来,郁心兰问,“是你看的火吗?”

    锦儿忙回道:“是婢子看的火,一步也没离。”

    不怪她多心啊,这药没让大厨房煎,而是放在静思园的茶水房里煎,还只信得过锦儿和紫菱两个。

    郁心兰又问大爷上午的作息,有没有换药,锦儿细细禀了,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内室。

    “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郁心兰不及更衣,先问连城的病情,亲自端过药碗,摸着碗壁试了试温度,才递给他。

    虽然是用的御赐伤药,但天气太热,伤口还是有些发炎,昨晚赫云连城还发了热,郁心兰和锦儿主仆几个一整晚不停用冰块融了水,给他敷额头,才压了下来。许是看到小妻子堪比兔子的红眼睛,心里觉得愧疚,赫云连城终于没再逞能不喝药。天知道他有多怕喝那苦巴巴的药汁,……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去的,太没男子气概。

    郁心兰见他喝了药,才去梳洗更衣,昨晚没休息,脸上就显出几分疲倦。

    赫云连城瞧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空位,道:“躺下歇歇。”

    几个丫头有些忍俊不禁,忙垂头掩饰,郁心兰忍不住血气上涌,染红了俏脸。软榻能有多大,这一躺下去,两人不的挤成一团?她忙道:“我去床上歇会,不打扰你看书了。”

    赫云连城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躺这儿也不打扰。”

    当着丫鬟的面……郁心兰的脸更红了,决定不理他,抬腿往床边走。

    “把被褥、席子、床板都拿出去晒一晒。”赫云连城看着手中的兵书,头也不抬的吩咐。

    芜儿、锦儿几个面面相觑,而后心有灵犀的抿唇一笑,一个出门叫人帮忙,另两个利落地抢在郁心兰之前,飞快的卷起铺盖,芜儿叫了千夏、千荷进来,每人抬块床板出去,转瞬间,那张金丝楠木雕花拔步床就只剩下了一个架子,房间里也只有小夫妻俩,安静得心慌。

    郁心兰恨得跺了几脚,想骂丫鬟们几句,可她也知道,这是个与现代完全不同的时代,夫妻夫妻,先是夫再是妻,在这个房里有话语权的,先是赫云连城,后才是她,丫鬟们听大爷的吩咐,并没有错。

    气呼呼地瞪了赫云连城半响

    菡笑妾本庶出(VIP完结)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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