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 作者:卡比丘
坏,平日里也踏踏实实,或许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和齐穹搅到一起。
他是出卖了身体,换取金钱,但伴随这些而来的还有齐穹的暴力和虐待,倘若要用“不自爱”来苛责他,也太过武断和刻板。
陆业征至今记得程展心身上的血痕,他没做过程展心的救世主,连莫之文都比不上,没资格轻描淡写地去恨铁不成钢。
齐穹说的那一句“在这里办了你”,更叫陆业征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说,几乎不敢细想其中深意。
幸得听那天程展心的语气,和今天齐穹跟程展心的架势,他们两个的身体交易应当已经结束了,那么今天起,就是程展心的新开始了。
陆业征看程展心不回答,道:“要是没说清楚,我陪你去说。”
程展心表情有些扭曲地道:“说清楚了吧。”
“那就好,”陆业征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做决定前,找我或小文商量都可以。”
“我和他其实不是……”程展心想解释,但是他一回忆那天齐穹跟他说的话,就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而且陆业征也一副你不用解释了的表情,程展心就沉默了。
陆业征在他选的粤菜馆前停了车,对程展心说:“到了。”
程展心跟他进了餐厅门,在靠窗的两人位上坐下来。
程展心还在琢磨要怎么开口解释他和齐穹没有那种关系,陆业征说:“下周五莫之文生日,我来接你。”
“哦,对,”程展心手撑着下巴,问陆业征,“你说我送什么呢?”
陆业征正翻菜单,闻言抬头道:“不用送。”
程展心说:“那不行,你送什么?”
陆业征刚想开口说自己送了个莫之文偶像签名的蓝球,程展心又变了念头:“你不要告诉我了,你送的太贵了,我也送不起。”
话都被程展心说了,陆业征对服务生招招手,点了单,对程展心道:“他最近喜欢心理学。”
“哪方面心理学?”程展心问。
陆业征点开了莫之文某个社交软件上的主页,给程展心看他最近的兴趣,程展心坐到了陆业征边上去看。
程展心把外套脱了,里面依旧是单调又旧的棉t恤,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穷困。
可是程展心长得又是好看的,他认真地伸出食指,在陆业征手机屏幕上划,研究莫之文的喜好。在餐厅浅黄色的灯下,程展心的手白的没有一点瑕疵,他指甲很圆润,修的整整齐齐,骨节也比别人细,看起来又干净又可爱。
“这部电影……”程展心指着一张电影海报封面,说,“小文觉得好看啊,我觉得……”
“傻。”陆业征简单评述。
程展心抬起头,抿着嘴对陆业征笑,推卸责任:“那是你说的。”
陆业征不搭腔,程展心继续划下去,记下了几本莫之文想看的书名,决定:“我送书吧。”
菜上来了,他坐回陆业征对面,对陆业征说:“今天我请你吃饭吧,你帮我太多了。”
“你帮我做过试卷了。”陆业征避重就轻。
“可是我做错了呀。”程展心夹了一块肠粉,咬了一口,随意道。
“……”陆业征终于承认,“你没做错。”
“陆业征,我请你吃饭,你陪我去买书好不好?”程展心问他。
陆业征看了程展心一会儿,道:“好。”
吃了饭,陆业征把程展心送回了家。
程展心还是没让他进去,他看到他家有灯。
陆业征也没强求,看着程展心走近小区,便开走了。
程展心上了楼,只走到二楼,就听到他爸把电视机开得震天响,整个楼道里都是赛况转播的声音。程展心萌生出夺门而逃的冲动,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又慢慢走了上去。
他打开门,家里除了程烈,还有别人,齐穹他爸坐在他家沙发上,和程烈一人拿着一个啤酒瓶,正在看球赛。
“操,好球!”程烈明明听见了程展心进来,眼神却扫都没扫他一眼,紧紧盯着电视里的战况,喝了声彩。
“心心回来了,”齐穹他爸先转头来,热心地看着程展心,“自习得这么晚?”
程展心没有回答,叫了声叔叔,就想往自己房里走,被他爸一声喊住了:“程展心,过来。”
程烈放下酒瓶,转像程展心,他压低了声音,又叫了程展心一声:“心心,过来。”
程展心放了书包,走过去,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坐姿有些拘谨,程烈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缠在程展心身上,要不是齐穹的爸爸在,程展心能保证,下一秒程烈的酒瓶就能砸他身上来。
程展心和程烈不大像。
程烈长得健壮彪悍,年轻时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现在被酒精侵蚀得浮肿,但仍依稀可见肌肉的轮廓。
“你齐叔叔说,要资助你上大学,”程烈道,“还不快来好好谢谢叔叔。”
“哎,老程客气了,”齐穹他爸挥挥手,“我和齐穹妈妈每年都资助好几个大学生,心心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成绩这么优异,咱们老街坊帮衬一下,理所应当的!”
程烈大笑出声,用力拍了拍齐穹他爸,又和他撞了一下啤酒瓶,吹着啤酒瓶一饮而尽。
齐穹他爸又喝了口酒,就告辞了。
程展心站在程烈后面,送齐穹他爸出门,门一关上,程烈转过头,抱着手臂看着程展心:“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程展心不说话,程烈找茬:“高材生是他妈看不起我这个老酒鬼了?”
“不是。”程展心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是陆业征,他来不及把电话按了,就被程烈抓住了手腕。
程烈喝了酒力气更大,抓着程展心一拉,另一只手又一拽,手机就落到了程烈的手上。
“阿业……谁啊?”程烈读着屏幕上的名字,道,“哟,心心还有好朋友了?”
程展心一把把手机抢了回去,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程烈。
自从他懂事起,就几乎没和程烈有过正面冲突,程烈的眼睛眯了起来:“操,还不让看了。”
他抡起啤酒瓶要砸程展心的肩,程展心灵活地躲了过去,想往房里钻,程烈冲着程展心的膝盖就是一脚,程展心被他踹得扑在地上,只来得及把手机按了关机,程烈的酒瓶就砸下来了。
晚上十点,程烈从程展心书包里搜刮出几百块钱,又吹着口哨出门了。
程展心在地上趴了很久,才爬起来,他靠着墙,闭了一会儿眼睛,勉力拿起屏幕被他爸踩碎了的手机,尝试着开机。
这只手机虽然便宜,质量还是可以,被程烈踩了那么多脚,还能运转。
程展心看屏幕上陆业征的三个未接来电,回拨了过去。陆业征很快就接了起来。
“手机没电了,”程展心对陆业征说,“我回家先洗澡了,又做了试题,没有注意。”
他浑身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头疼膝盖疼,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对陆业征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哦,”陆业征说了一个单音,就不说话了,可是也没有挂,好像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要从哪个角度开始问。
“齐穹没来找我,你不用担心。”程展心说。
“你想什么时候去书店?”陆业征问他。
“过几天吧,”程展心说,“过几天。”
陆业征说好,又说:“我到时候来接你。”
程展心意识有些远离,不敢再同陆业征聊下去,便说:“好,我去睡了。”
他挂了电话,手机就从已经软了的手里滑到了地上,他也沿着墙倒下去,趴在铺着塑胶纸的地板上,沉入了黑暗。
第7章 .
第二天是周五,程展心没起来床,抬抬手指用碎了屏的手机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
他是各个老师的心尖肉,不去上学也没人说他,程展心在床上躺了一天,起来想洗个澡,再弄点儿吃的。
程展心家里浴室两平米见方,很逼仄,他脱了衣服,走进去,喷淋头的水断断续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程展心每动一下都很疼,努力把身上冲干净了,用毛巾擦干,往外走了一步,想把毛巾挂好,就看见洗手盆上,碎了一个角的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从镜子里望着他的人苍白孱弱,奄奄一息,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地方,眼睛里很空,黑色的瞳仁里什么都没放。
程展心得把情感全收起来,缩在很小很小的地方,要在没有人的时候放出来一点点,温暖自己,才不至于让身体的疼痛跟折磨伤害得站不起来。
程展心的十七年,像一场艰难漫长的苦修,他赤脚踩着灼热的沙,走得快要跪下来了,仍旧看不到边。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淤青的锁骨,想起七八年前,他妈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也这么虚弱,比他都不好。
程展心的妈妈走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脂粉唇彩盖住了病容,穿着她和程烈谈恋爱时买的一条裙子,摸着程展心的头。
程展心问她要去哪里,她没有说,只叫程展心要乖乖的,乖乖念书,乖乖待在家里。
程展心看着他妈妈的眼泪,没有再问了,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幸运的人选择很多,程展心不太走运,他选择很少,求诉无门,唯有苟延残喘地活着,给自己画一些很和和美美圆圆满满的未来,才敢入睡,明天明天再说。
程展心穿好了衣服,拖着腿去厨房,翻箱倒柜搜罗出剩下的米,给自己煮了一碗粥。
陆业征和程展心约在礼拜四,那天下午学校有个开放活动,三点半就放学了。
程展心身上又有不少新伤,休息大半个星期也没全退,为免给陆业征造成更深的误会,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门还确认了几次,没有露出伤口。
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还是晴的,到快下课的时候,天上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
程展心收到了陆业征的信息,说在南校门口等他。他没带伞,又走不快,干脆淋着雨慢慢便推着自行车过去。
陆业征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没撑伞的笨蛋晃过来,取了伞朝他快步走过去。程展心看见陆业征,就干脆站着不动了,等他过来。
“你没看天气预报?”陆业征按了一下程展心空荡的书包,“又不是放不下伞。”
程展心戏弄陆业征说:“你今天不帮我推车了。”
陆业征把伞都撑在程展心头顶,道:“我推了车,你撑得到我么?”
他走在程展心左边,原本用右手撑着伞,但他肩宽,总要撞到程展心,就干脆换了左手撑伞,右手搭在程展心肩上。
感受到陆业征的动作,程展心微微僵了一下,陆业征没注意到,他捏着程展心厚实的衣服,问:“你不热吗?”
程展心摇摇头,不说热不热,只伸手碰了碰陆业征的手背,陆业征被他冰得皱了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四月的气温十多度,程展心穿这么多,照理不该这么冷。
陆业征圈着程展心,正好把手抬起来,搭了搭程展心的额头,有些微热,但也说不好有没有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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