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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触到了他的不可说了。</p>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他们在墓地站了许久，才离开。</p>

    一路上，顾景善显得特别安静，黎静静自然也不会在老虎头上拔毛，这种时候还要去惹怒他。</p>

    她坐在车子后座，看着窗外，整个人显得十分安静，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也没有四处乱瞧，只看着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p>

    顾景善则专注于眼前的路，车子越开越快，他偶尔会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坐在后侧的黎静静，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就算他把车子开的飞起来，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p>

    顾景善直接把她丢在了市区内，黎静静刚一甩上车门，他的车子就飞快的启动，驶入了车流。黎静静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她看着飞驰而去的车子，不由笑了笑。</p>

    心想，嗯，这才是真正顾景善该有的样子。</p>

    之前的顾景善，像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另外一个人，让她有点不适，甚至还让她同情心泛滥。</p>

    她在街头站了一会，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甘梨家。</p>

    她去的时候，骆一正坐在落地窗前，双手捧着下巴，看着窗外，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p>

    不管小迪如何哄逗，他脸上都没有笑容。</p>

    甘梨过去的时候。他便会抬头问一句，“姐姐，是不是不会来接我了？”</p>

    他的眼里满是落寞，还有失望。</p>

    甘梨笑了笑，说：“怎么？在我这儿住的不高兴？还是小迪太皮，总是欺负你，让你不高兴了？”</p>

    他摇摇头，说：“你和小迪都很好，只是……只是姐姐说过要来接我的，她说她会一直照顾的。她现在是我唯一的家人了。”</p>

    甘梨依旧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说：“放心吧，她会说到做到，过来接你的。”</p>

    他只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外面的下越下越大，骆一说：“我想妈妈。”</p>

    甘梨没再说话，只淡淡笑，伸手将小迪和骆一一同抱进了怀里。</p>

    这里，屋子前的道路上，多了一个疾步而来的身影，她的头上身上落了不少雪花，仔细一看，不是黎静静又会是谁。</p>

    甘梨立刻拍了拍骆一的肩膀，说：“你看，谁来了。”</p>

    骆一闻言，定睛一眼，便一下从她的怀里挣脱，蹦跶着去开门了。</p>

    黎静静急匆匆走到大门口，骆一就适时的打开了门，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下冲了出去，抱住了黎静静的大腿，说：“姐姐，你终于来啦！”</p>

    黎静静笑，拽着他先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揉了揉骆一的脑袋，说：“外面那么冷，你穿那么少，还冲出来，着凉了又要麻烦我。”</p>

    骆一咧着嘴笑，摇摇头，说：“不会不会，我身体很好，不会感冒的！也不会麻烦姐姐你，我可以照顾我自己！”</p>

    甘梨笑着过来，道；“他今个一大早就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先出来开门看一看你来了没有。然后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客厅的窗户前，一直看着外面，就等着你来。”</p>

    黎静静有些抱歉，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对不起啊，我有事耽搁了，所以早上才没过来，一直到现在，才有时间过来接你。”</p>

    “都这个点了，就吃完饭再走吧。骆一这一走，小迪估摸着晚上要哭鼻子了。”</p>

    小迪闻言，扭动了一下身子，小声抱怨，“妈妈！”</p>

    “放心吧，我会常来的，只要我有时间。”</p>

    随后，黎静静就同甘梨一块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电视聊天，小孩子便在一旁玩耍，骆一比之前开心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灿烂，与小迪玩闹，也十分投入。</p>

    屋子里充斥着孩子的笑声，好不热闹，黎静静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看着他们的笑脸，自己也跟着笑。</p>

    她喝了口茶，问：“骆一这些日子，在你家，还好吧？”</p>

    “挺好的，他很听话，而且做什么都很有规矩。倒不像你说的那样，很调皮，很顽劣。他有时候规矩的，我都觉得心疼，小孩子都是天真烂漫。有时候调皮起来，恨得你牙痒痒，可他完全没有。他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不会让你有一点儿生气。傅靖州在的时候，便更加小心，连说话，都是很小声的，跟小迪玩的时候，几乎不敢碰她一下，生怕弄伤了她，我们要责怪与他。”</p>

    “像他这个年纪，要做到这样，很难，也很可怜。”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其实我倒不介意他调皮一些，这样才像个孩子。噢，对了，他刚才说他想妈妈了。”</p>

    黎静静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抿了口水，默了一会，才说：“他妈妈变成植物人了，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奇迹会醒过来。这样也好，不然以她犯下的罪，不知道要在牢里待多少年。对于骆一来说，妈妈是个杀人犯，倒不是妈妈是个植物人。你说，是不是？”</p>

    “他以前是真的很顽劣，真的是那种恨不得吊起来打的孩子，只是黎家一连串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不得不长大，不得不听话。不过他的转变确实很厉害，我都没见过他哭闹。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原本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以前那样闹腾，是为了引人注意？”</p>

    甘梨耸耸肩，旋即转了话题，问：“你真的会把他养大？”</p>

    黎静静的目光从骆一的身上收了回来，对上了甘梨的眼睛，笑说：“养吧，身边有个人，总比一个人好。我想我用心对他，他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就是怕，以后长大了，他以为他的父母都是我害的，反过来报复我，怎么办？其实我也挺纠结，我不愿把人想得太坏，可我经历了那么多事，要我百分百去相信一个人，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算他是个孩子，我也会害怕。”</p>

    “孩子记仇，那才是最可怕的。我毕竟只是他的姐姐，我曾经与他的关系也不好。如今，他却这样依赖我，我也怕他有别的心思。很多时候，我真的挺想就这么把他丢下的。真的。”</p>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到骆一脸上那抹灿烂的笑容，那亮晶晶的眼睛，“可是，我想到我的母亲，我又不愿意那样做，我总想，总要给这个世界，留一点善意，留一点儿希望。我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丢掉他。这样才会造孽。有句话不是说了么，用爱去感化一切。”</p>

    说到这里，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p>

    甘梨只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要想其他，你只做自己问心无愧的事儿就可以了。”</p>

    黎静静同她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p>

    这天晚上，傅靖州没有回来，只他们四个人吃饭，傅靖州不在，黎静静反倒自在。</p>

    饭后，她帮着甘梨洗碗，询问了一下关于小迪的病情。还是那个字，等，然后积极治疗，每天都保持乐观的心情。</p>

    又询问了一下她与傅靖州之间的事儿。</p>

    她默了一会，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想了好一会，才说：“还是老样子吧，就那样，他每天都来，偶尔留宿，对小迪很好，几乎把她捧在手心里，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方设法去给她摘下来那种。他很好，一直都很好，非常负责。”</p>

    她几乎把夸男人好的那些个词汇，全部都用在了傅靖州的身上，可她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幸福的笑容。</p>

    也许，他们之间，要再谈幸福，有些难。</p>

    黎静静到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覆水难收。有些事，不是说误会解开，就能再次欢欢喜喜的在一起，那浪费掉的时光，就是隔阂。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禁不起一点破坏。</p>

    黎静静不再劝她什么，只说：“自己活得高兴就好，一切顺其自然。”</p>

    “你呢？”甘梨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p>

    “反正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黎静静头也不抬，接过她手里洗干净的盘子，把水擦干，放进橱柜里，她笑着说：“昨天你们是故意跟我分散的吧，你早就知道？”</p>

    “我不知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p>

    她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没用。”</p>

    “什么意思？”</p>

    黎静静将手里的盘子擦的干干净净，说：“就是字面意思。”</p>

    “其实我也觉得没用。”甘梨笑了笑，说道。</p>

    两人相视一笑，就没再多说什么。</p>

    收拾好之后，黎静静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在甘梨家待到九点，就回了唐家。</p>

    唐家很大，家里头一个人也没有，灯只开了几盏。大过年的，这家里头竟然这样清冷，黎静静拉着骆一回了房间。</p>

    走到二楼的时候，碰到了唐立城，他从书房出来，见着她，略略惊了一下，问：“什么时候回来的？”</p>

    “刚刚。”黎静静礼貌回答。</p>

    “昨天一晚都没回来？”</p>

    黎静静点头，“在朋友家。过了一夜，在这里，我在不在都一样，不是吗？”</p>

    唐立城看了她一眼，又扫了站在她身边的骆一一眼，想了想，说：“你来一下书房，我有事儿跟你说。”</p>

    “明天吧，今天我有点累了。”</p>

    他倒也不强迫，点了点头，说：“也行。”</p>

    随后，黎静静便拉着骆一上了楼。唐立城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p>

    黎静静先给骆一洗澡，把他安顿上床之后，才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泡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脑袋里如放电影一样，回放着今天的一幕幕。</p>

    顾景善的举动，他说的话，他脸上的表情，一一在脑子里闪现。</p>

    她不免在想，是不是顾落的死，跟他也有关系？</p>

    之后的几日，黎静静都非常清闲，顾景善没有再找她，邢司翰也没有再突然出现，她日日待在唐家，偶尔兴致好的时候，还会给骆一做个点心，由于是新手，做的有点烂。</p>

    赵欣一如既往的热心，手把手的教她。</p>

    苏林自打从老宅回来，就日日待在房间里，也不见人，每天一日三天，都是佣人端上去的。</p>

    赵欣好像去劝过几次，但其他人就有些冷漠，不闻不问。</p>

    这天，黎静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精神病院打来的，说是黎萱一出事儿了。</p>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还有这些人。她想了想，看着坐在对面认真看书的骆一，便决定走一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p>

    她想，她对黎家的人，也算是以德报怨了吧？</p>

    这天，她自己开车去了精神病院，到的时候，医院的工作人员正在门口等她，她停好车子过去。问了几句之后，就跟着工作人员进去。</p>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精神病院有多恐怖，简直比监狱还要恐怖，若是正常人住进来，怕是不疯也不行。</p>

    黎静静跟着她上了二楼，黎萱一的房间在走廊的最深处。被关在这里的，都是重度精神病患者，快到的时候，黎静静被其中一间房间的精神病人吓了一跳。</p>

    他突然狠狠的撞在了门上，一张狰狞的脸，牢牢的贴在门上的玻璃窗上，就那么瞪大眼睛看着她。</p>

    工作人员说：“放心，这里的房门都是特殊材质。他们是绝对冲不出来的。这一层，都是些有攻击性的患者，都伤过人。严重的，还杀了全家。”</p>

    工作人员说的很平静，脸上一点儿情绪变化都没有。</p>

    黎静静噢了一声，黎萱一竟然被关到了这里。她忍不住问：“我记得黎萱一并不是很严重，为什么……”</p>

    “一会你看到就知道了。”</p>

    行至最后一个房间门口，黎静静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黎萱一穿着白色的衣服，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白色的衣服上，还沾染了血迹，头发乱七八糟。</p>

    黎静静皱了一下眉，“怎么回事？”</p>

    “原本我们以为她已经慢慢好转，昨天医护人员就带着她去外面的花园里散散步，晒晒太阳。谁知道。她竟然攻击人，用石头生生把人给砸死了，还咬了他的肉。发现的时候，那人已经断气了。”</p>

    黎静静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一下，这时，原本低着头的黎萱一，突地抬起了头，然后往这边看了一眼。黎静静发现，她脸上的浓疮倒是都好了，就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疤痕。</p>

    她顿了一下，便猛地冲了过来，整个人贴在玻璃上，瞪大眼睛看着她，黎静静隐约能听到她在叫她的名字，还有，她说：“救命！救救我！”</p>

    她还认得她，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她并没有完全疯掉，真正疯掉的人，哪里还会认得人。</p>

    黎静静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工作人员转头看她，“您以为会有什么误会？”</p>

    黎萱一还在不停的敲门，狠狠的砸门，她先是用手，然后用脑袋，最后，将头顶在玻璃上，眼里多了一份哀求，还有难以言喻的哀伤，“求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我没有疯！我真的没有疯！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他们都是畜生，都是畜生！”</p>

    黎静静转头看了工作人员一眼。</p>

    他倒是淡然，“我们这里所有精神病人都是这样说的。”</p>

    “那请问，你们找我过来。是想做什么？”</p>

    “护工死了，虽然她是精神病患者，杀了人，法律上没有制裁，但你是家属，不管出于什么道理，您都应该给护工的家属，做出赔偿。”</p>

    黎静静笑了，双手抱胸，“人我早就交给你们了，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任何事故，应该跟你们医院有关系才对，怎么能找我？更何况，我还怀疑，是不是这位护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才导致黎萱一突然暴动。她是否真的好转，你们这里的医生会不知道？拿我当三岁小孩。一样好糊弄吗？”</p>

    说着，黎静静便冷了脸，“我要见你们的院长，还有专门照顾黎萱一的医生。”</p>

    黎静静并不想管这些闲事儿，但既然来了，总要管一管，不能由着他们欺负。</p>

    随后，工作人员就带着她去了院长办公室，黎静静的态度很强硬。再加上，她现在代表的是唐氏，到了院长办公室，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给唐立城打了个电话，叫了个律师过来。</p>

    闹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把人给带了出去。</p>

    车子上，黎萱一的双手双脚被绑的结结实实，出来之前。打过镇定剂，这会倒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后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p>

    一路到了黎家。</p>

    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大屋前面的草坪，由着没有佣人修剪，这会层次不齐的长了不少野草。她叫唯有的两个保姆，去楼上将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然后叫人把黎萱一抬了上去，做好了措施。以免，她真的发作起来，伤到人。</p>

    路上，她已经联系了一些专用看护精神病患者的特护，专门过来照顾黎萱一的起居。随后，他还得重新物色好的精神病院，总归不能一直由她来管着，她没有这样的义务。</p>

    她走出房间，就看到黎晋华一身邋遢。满脸胡渣，站在过道上。</p>

    她说：“你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p>

    “好久不见啊，唐家大小姐，你是活得越来越滋润了。”</p>

    黎静静站定，冷笑了一声，“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当年沈丽君有错，你也不该把所有的错，加注到我的身上。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既不是你大哥的女儿，也从未害过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对我，如今你的家会变成这样，是你的报应。当然，后面还有更惨的等着你，别以为。我会对你这么好，让你这般逍遥的住在大房子里，吃喝拉撒不愁。”</p>

    “前些日子，是我不小心把你给忘了，现在我想起来了，你便等着吧。”她说完，便径直走到楼梯口，转而停住，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还有，黎萱一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好好看着她。”</p>

    说完，她就直接下了楼。</p>

    黎晋华只哼了一声，旋即走到房间门口，往里看了一眼。</p>

    黎萱一这会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去，行至床边，黎萱一似乎睡的很安稳。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色惨白，导致脸上的疤痕变得十分明显。</p>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想想她曾经是什么模样，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是会觉得心疼。黎晋华微微皱了皱眉，缓缓蹲下身子，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p>

    伸手正准备摸她的头时，黎萱一突然睁开了眼睛。</p>

    黎晋华微微愣了一下，正预备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时，黎萱一突然坐了起来，一下拉住了他的衣服，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她的力气很大，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愤怒，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p>

    黎静静才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上面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p>

    她皱了一下眉，其他人也听到了，当即冲了上去。</p>

    便看到黎萱一骑坐在黎晋华的身上，不管身子的人如何挣扎，她都死死的咬住他的脖子。</p>

    把他们分开的时候，黎晋华的脖子流血不止，似乎是咬破了要害位置。他双手捂着脖子，一脸惊恐，看着黎静静，用一双沙哑的声音，叫着救命。</p>

    黎静静无法形容他此时的模样，总归，有些可怕。</p>

    她立刻叫了医生，还让人给黎晋华做了急救措施，那血流的，让黎静静不敢多看一眼。</p>

    坐在出床上的黎萱一，依旧是一脸警惕的样子，眼里闪过恨意，嘴上全是血，一字一句的说：“谁也别想碰我。”</p>

    黎静静看了她一眼，喉头微动。</p>

    这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抬眼，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说：“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是他们想要强奸我！我只是自卫，我只是自保！”</p>

    她牢牢的将自己的身体抱住，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你们才是疯子！我不是，我不是！别把我跟那群人关在一起，不要！”她说着，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开始小声啜泣。</p>

    黎静静没有过去。她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也不知道她在精神病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当初她只是打了电话，并没有详细的了解过，她所去的精神病院是否正规，医疗是否完善。</p>

    她只在最后接到一个电话，说一切办妥，她便没有在过多的理会。她到今天才知道，那家医院是私立的，而且口碑不好，发生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儿。</p>

    黎静静不愿去细想这些，等黎晋华送去了医院，等特殊看护到了之后，她就离开了黎家，一分钟都没有多待。</p>

    回到家，看到骆一的时候，脑子里便不由想到了黎萱一的样子。不由吸了一口气，心里凉凉的。</p>

    唐立城见她脸色不佳。便将她叫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说：“我打听过黎骆一父母的情况，我觉得对你最好的选择，送去国外寄养。你亲自带着他，不方便。”</p>

    黎静静没有立刻反驳，只静静的听着。</p>

    她又忍不住往坏处想，如果有一天骆一长大了，知道他的父母，他的姐姐，是如何的下场，会不会怪她？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不要走错，不要变成第二个黎晋华。</p>

    “邢越邀请我们去家里吃饭，明天晚上，我答应了。”</p>

    黎静静皱了眉。侧目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p>

    “他有意向与我们唐家结成姻亲关系。”</p>

    “家里有合适的姑娘嫁给他吗？”</p>

    唐立城浅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意思很明显。他说：“邢家如今的走势和地位，是顶配。当初老爷子，也曾想过要与他们结亲，只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出了点岔子。他太过疼爱孙女，便由着她胡作非为，想怎样就这样。”</p>

    “如今，我看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我认为可以考虑一下。我相信有了这一门婚事，稍后在董事会上，会更有利于你自己。否则，就算是老爷子的遗嘱写明了你是继承人，他们也有权不满意，有权换人，你明白吗？”</p>

    黎静静笑。“你仿佛在为我着想。”不等唐立城开口多说，她便一口答应下来，“行，我答应明天的饭局。我累了，回去休息了。”</p>

    也正好，她打算找邢司翰说几句话呢，这也是个机会。</p>

    ……</p>

    邢越回身，走到邢司翰的面前，说：“他们答应了。”</p>

    邢司翰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轻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p>

    这时，周江走了过来，行至他的身侧，低声将黎静静今天做的一切，同他简单的汇报了一遍。</p>

    “她把黎萱一接出来了？”</p>

    “是。”</p>

    邢司翰微微抿了唇。眉心也跟着皱了皱。</p>

    邢越依旧站在旁边，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说：“我想见我的母亲。”</p>

    邢司翰像是没有听到，邢越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p>

    他又说了一次，“我想见我的母亲。”</p>

    邢司翰的神色依旧淡然，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应他。</p>

    如今的邢越极其容易暴怒，情绪特别的不稳定，他猛地上前，一双手快要触到他衣服领子的时候，周江便一把将他给牢牢扣住。</p>

    邢司翰目光一转，终于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笑说：“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等我想让你见她的时候，你自然就会见到。”</p>

    “邢司翰，你这样做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事情捅出去，让顾景善知道，让你功亏一篑！”</p>

    他神色不变，“你倒是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