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皇家童养媳完结第14部分阅读
为思念,因此起筑时几乎全部照青州的样式来做的,我确实从未见过地龙。”
“小姐现在住的鹿鸣台自然是没有地龙的,仁寿宫里靠德泰殿的几个轩阁倒是有,反而德泰殿没有呢。”安秋不比秀婉,她是周皇后的陪嫁,入宫多年,而且跟着皇后,对宫里很多情况都十分了解,道,“这是因为穆仪太后也是南方世家出身,所以不喜欢地龙的缘故。”
穆仪太后是太祖的孙媳,也是仁寿宫的第一任主人,在这之前太后一直住着北面的徽淑宫,徽淑宫虽然风景秀丽,却过于阴暗潮湿,后来靖宗皇帝派人将南面的广阳宫修缮扩大,几乎是翻建成全新的宫殿,更名为仁寿,奉穆仪太后入住。
从那时候起,历代太后的居处便固定在了仁寿宫。
苏如绘点点头,跟着安秋向未央宫的宫门走去,转过了一个弯,却见眼前一亮,一人披了火红的大氅,熊熊如火飞腾,映着身后大雪纷飞,煞是好看。苏如绘看到这个人,却不禁心下一声冷笑。
安秋笑着欠了欠身,唤了一句道:“宋小姐!”
“安秋姑姑这是往哪里去?”宋采蘩也不理会苏如绘,只是与安秋说话。
“奉娘娘懿旨,送苏小姐出去。”安秋笑着道,“宋小姐是要去陪娘娘用午膳吗?可巧苏小姐要去明光宫,若不然,倒正好一起。”
“我与苏如绘也是见过的,不如姑姑回去伺候娘娘用膳,我送了她可好?”
苏如绘眉一皱,不待安秋答话就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经在用午膳了,姑姑还是去伺候娘娘吧,怎能为了如绘耽误娘娘用膳?”
安秋略一思索,见苏如绘和宋采蘩都催促自己去照顾皇后,便告退道:“那么奴婢就先回去了,两位小姐小心些,只沿着回廊走就是,虽然绕远了些,但外面路滑也冷。”
目送安秋退下,苏如绘与宋采蘩脸上温和天真的笑意瞬间冷却,目不转睛的对望片刻,苏如绘把手一扬,对那四个提炭宫女道:“走了这么段路,我已经不冷了,你们回去吧。”
那四名宫女犹豫了一下,见苏如绘坚持,便一起行礼,沿着回廊往长乐殿去了。
“苏如绘!”四周无人,宋采蘩再也忍不住心头怒气,她踏上一步来,扯住了苏如绘的氅衣,怒道,“你们家好生无耻!”
苏如绘脸色一沉,忽然抬手,一把将宋采蘩推了个踉跄!
“想想好了再动手不迟,我虽然没跟着三位哥哥舞刀弄枪过,怎么说也是武将的女儿,终究听过父亲指点哥哥们武艺的,你这样深闺里养出的弱女,再来一个,怕也是被我打的份!”苏如绘冷笑一声,反正周围没有第三个人,苏如绘懒得再装下去,索性直接露出自己在家时的真面目,看着被自己推得撞在回廊柱子上的宋菜蘩慢条斯理的道。
她苏如绘是门阀嫡出,岂是会惧怕这种私下冲突的人?既然宋采蘩要打发安秋走,在这未央宫里,苏如绘还真不怕她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宋采蘩也没想到,人前那么端庄大方看着一副谦和模样的苏如绘,翻脸如此之快,她怔了一怔,方才反应过来,已经带着哭腔道:“你竟敢打我?我要去禀告皇后娘娘与太后——”
“嘘!”却见苏如绘拿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含笑道,“是你打发走送我的安秋姑姑,要与我单独相处的,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想一想,谁的责任更多些?”
“你!”宋采蘩气急,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她对手,扑上来抓住她的袖子怒道,“你迁宫是怀真郡主向陛下要求的,我不过是帮着说了几句,你怎可如此恶毒,使人造谣,害我母亲被宗族厌弃!逼迫我父休了她?”
听她这么说,苏如绘倒是面露诧异:“什么休弃?”昨天苏如绘见到安氏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一面要说些体己的话,一面要问问近况,而安氏还要抓紧机会调教一二,忙碌中,却是将苏万海出手的事有意无意给忘记了。
这是因为苏万海亲自出手,正是要撇清关系,安氏虽然能干,毕竟是后宅妇人,能用的人手与去的地方有限,容易被查出马脚,所以苏万海曾对安氏说过,此事做了也当没做过,苏如绘这里,轻易不要说,免得女儿年纪小漏了痕迹。
所以苏如绘却是真不知道此事。
但宋采蘩哪里相信?昨天诰命入觐,她本来亦是满心欢喜的去与母亲相会,哪里知道一见面却发现修礼郡君的气色竟都是以脂粉涂抹出来的,即使如此,近距离看着也难掩憔悴苍青。
一问之下,宋采蘩才知道,原来近日帝都传起了纷纷扬扬的谣言,道宋英的原配卫氏根本就是被修礼郡君所害才那么早死,否则堂堂卫氏嫡女,未出阁前也没传出卫氏病弱,怎么嫁给宋英后没到三十就死了,连个一子半女都未留下?
并且,卫氏殁后,宋英非但没有同意宗族再娶名门续弦的要求,反而抬了宋采蘩的生母叶氏为正妻,之后出生的宋采蘩自然也成了宗族所承认的嫡女。
那谣言说得灵活灵现,不少甚至说是得到了宋府内院仆役的泄露。不仅如此,就在叶氏派人去寻从前卫夫人身边伺候之人,意欲辟谣时,却发现那些人不是失踪就是刚刚被杀,反而坐实了她杀人灭口的罪名。
虽然大理寺未曾过问,但是原本逢节令都有往来的卫氏,腊八前却半个人影都不见,就连宋英特意带着叶氏去解释,卫家虽然迎了进去,但也只与宋英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连带上门的礼物也原样退回,甚至卫家家主只叫了一个粗使使女去接待叶氏。往常,叶氏虽然出身低微又是续弦,但卫家千年门阀,一应礼仪都颇讲究,虽然不会叫出主母接待,却也会派几个得脸的姬妾或媳妇陪同,哪里会像这次这么懈怠?简直就是公然的打脸了。
显然卫家是信了几分谣言了。
在大雍现存的千年门阀中,江南宋与凤州卫一向有通婚之谊,不是信到六七分上,卫氏是绝对不会给宋氏嫡系又正当权的宋英这般难堪的。
而且此事也很难解释清楚,卫氏已殁,当初她病重时,照顾的使女、嬷嬷也死的死,消失的消失,除了这些奴仆,伺候最多的就是叶氏,宋英抬她时就说明因为叶氏忠敬的缘故。现在谣言说是叶氏加害卫氏,那么先前的所谓敬重主母,就全成了包藏祸心。
在这种情况下,宋氏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出身不高的续弦坏了两家数百年交情,于是宗族出面,勒令宋英休妻或降叶氏为妾,另娶名门女子。
宋采蘩听到这个消息,直如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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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争吵
一旦修礼郡君被休或被贬为妾室,宋采蘩自然也将从嫡女变为庶女。大雍极为重视嫡庶之分,诸皇子身份尊贵,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都不是庶女能够匹配的。
到时候,宋采蘩也没有资格再养在未央宫,不得不被发还家族,和其他庶女一个待遇——不,也许还要更差一点,毕竟其他庶女的生母就算不得宠爱,也没有背负一个谋害主母、致使宋、卫两家生出嫌隙的罪名。不仅如此,宋氏还要为此事上请罪折子!而这些,自然都算到了宋采蘩母女头上。
宋采蘩和苏如绘不一样,她的外祖只是寒门微户,全靠了修礼郡君很得宋英喜爱,才谋取了一官半职,不像苏如绘的外祖父乃是已故肃国公,尽管安氏并非门阀,但因出过一个肃国公,好歹算一方大族,族中女儿容不得别人随意轻慢置疑。
昨儿修礼郡君和宋采蘩冒着寒风大雪,在宫里寻了个僻静角落将自己的处境大致说了一下,叮嘱宋采蘩尽日在宫中务必谨慎,免得再生是非,给自己已经不稳固的正妻地位雪上加霜。
不过没想到的是,修礼郡君这番下意识的叮嘱,却让宋采蘩怀疑起了苏氏。
若不然,卫夫人已经去世多年,宋采蘩都已经快九岁了,怎么现在忽然冒出了这个谣言?
宋采蘩对宋氏的敌人不清楚,对自己母女的敌人却一清二楚,修礼郡君尽管也算内宅中的行家,又将宋氏嫡子宋英的心紧紧抓在手里,可是因为娘家寒微无靠,所以平时行事都是八面玲珑,除了宋英其他姬妾外,也没得罪什么象样的人。
而宋采蘩自己,恰好在谣言传出前招惹了苏家嫡女!
这么一对照,宋采蘩立刻认定了苏如绘!只不过她将事情告诉叶氏后,叶氏却沉下脸来,告诉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招惹苏如绘!
“采蘩,一个卫氏,已经让族老们对我母女大为嫌弃,你父亲近日来频频被召去训斥,虽然我与他之间情分不浅,可……他终究是宋家嫡子!要以家族利益为上!”修礼郡均凄然道,“你外祖家势力单薄,哪里能和苏氏比?就算是苏氏干的,现在苏氏并没有直接出面针对我们,万一捅出来,苏氏得了借口,干脆直接与我母女为敌,再加上卫氏,为了与这两大门阀之间的关系,恐怕族老也不和你父亲谈了,直接将我母女宗族除名!到那时候,你父亲必然只能舍弃了我们!而你,怕是连宋氏血脉的身份都得不到承认!”
“难道就这么任由苏氏颠倒黑白?”
“这就是门阀的力量,你究竟年幼不懂事,你父亲与苏万海在朝堂上斗,一是为了政事,二来,你父与苏万海,皆是门阀嫡出,身份相当,谁也扳不倒谁!才会这许多年都僵持局面!”修礼郡君深深叹息,“但论到后宅,你的母亲怎么能和安氏比?一般的从二品大臣正妻,她安氏含茉不但是原配,而且是肃国公嫡女,敕封郡夫人!而我苦苦努力,也不过得了个郡君封号,见到安氏皆要行礼的。说到底还是你我没生到个好人家,你外祖父家是寒门的缘故,若不然,你也有个国公外祖,宋、卫安能如此对我母女?”
“母亲……”
“好了,不必说了,时间不早,母亲要回去了,你记得,在宫里从此当谨慎微步,不可再莽撞行事!”叶氏拭干了泪水,依依不舍的叮嘱道,“此事,你也不用太急,母亲做了这许多年主母,并无大过,未必就这么容易被赶下去!”
修礼郡君虽然反复强调,让宋采蘩不可再卤莽行事。但这次的谣言对宋采蘩关系实在太大!如果失去嫡女身份,不但嫁入皇室无望,而且因为生母名声狼狈的缘故,以后,宋采蘩只怕连宋氏庶女所嫁的那个层次的人都嫁不到!
也就是说,她的一生,很有可能毁在这个谣言之上!
宋采蘩按捺了一夜,今天听到苏如绘来未央宫,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熊熊怒火,拦住了正要离开的苏如绘,打算和她好生计较一番。
只是宋采蘩也没想到,苏如绘居然如此强硬,非但不承认造谣之事系出苏家,而且言辞之中,还透露出怀疑修礼郡君是否真的冤枉的意思——
“冲撞怀真郡主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来的,宋氏采蘩,你的心里比我更清楚,我学过一个词,叫做家学渊源,可怜卫夫人了!”苏如绘听罢宋采蘩的指控,不屑的道。
她是真的不认为此事与苏家有关,一来昨天郑野郡夫人进宫提都没提,二来,宋采蘩设计害过自己,有道是有其女必有其母,苏如绘又怎么会认为这种人的母亲,会是良善之人?
“你!”宋采蘩尖叫道,“我母温柔良善,人尽皆知,你血口喷人!”
“温柔良善的人会教出你这样狡诈阴险的女儿来吗?”苏如绘冷笑,“当初刚进宫,还在偏殿等待皇后娘娘传召时,你就大肆挑拨张眷与我作对,甚至诡称老鼠,恐吓我们!后来娘娘的侄女弃病进来,你那酸言刁语更是络绎而来!那时候我心里就奇怪,吏部尚书怎么说也是门阀嫡子,堂堂命臣!怎么所谓的嫡女,竟然这般尖酸刻薄,好似乡野村妇!原来根子全在生母身上!”
苏如绘是正经门阀出身,虽然不似父亲苏万海那么重视门第血脉——否则也不会唤红鸾为姐姐——但她对这个一见面就和自己过不去的宋采蘩委实没有好感,加上当初自己被害得受廷杖之辱,也是差点毁弃一生,自然是什么能够刺激宋采蘩就说什么。
宋采蘩听见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辱骂修礼郡君,登时血冲上顶,将叶氏的叮嘱全部忘记到脑后,尖叫着扑上来就要抓苏如绘的脸!
苏如绘哼了一声,她在家时因与苏如锋年纪相仿,兄妹之间不时打闹,苏如锋乃习武之人,身手不是宋采蘩能比的,敏捷的一个侧步让开,反而在宋采蘩身后一推,将她推得跌出几步,额角重重撞到了廊柱上!
就听宋采蘩低低叫了一声,一动不动,竟似晕了!
“嗯?”苏如绘见状,倒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宋氏是装晕还是真晕,但她来这么一手,自己却被动了。她飞快的思索了一下,见四周无人,悄悄打开回廊上的一扇窗,外面寒风扑面而入,激得苏如绘面上一阵阵仿佛刀刮过的生疼。
苏如绘飞快的在窗棂上抓起一把雪,捏了一个雪团,快步走到宋采蘩面前,毫不客气的拉开她衣襟,一把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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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看破阴谋?
“太子殿下!”
就在苏如绘收回手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呼,登时将她吓得手一抖。
转过身,便看到后面约十丈处,甘霖外罩玄色大氅,袖口微露里面的明黄袍色,他身后站着两名年纪相仿的男童,却服饰华美,不似奴仆,三人正神情古怪的看着这边。
苏如绘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几时来的,看到听到多少,但郑野郡夫人曾说过,如今正是朝廷倚重苏氏之时,再说刚才那番争执到底也只是内宅之事,苏如绘的话虽然尖酸了点,却没承认宋采蘩的指控,也没说什么不可对外人言之事,便换了一副坦然的神色,大大方方上前行礼:“臣女见过太子!”
“平身。”甘霖点了点头,道,“这是怎么了?”
“臣女也不知道,刚才宋氏与臣女有些误会,说着说着就忽然晕了过去。”苏如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听到这番话,太子身后左侧那人不禁嗤笑出声:“这位小姐,刚才咱们可是看到你拿雪塞进这宋氏衣襟内的,这么冷的天……”
苏如绘在太后、长泰、皇后……这些人面前战战兢兢,在甘霖、甘棠面前规规矩矩,对此人却没那么好的性子,冷冷道:“太子问话,你插什么嘴?好没规矩的东西!”
那人被她这般教训奴仆般刻薄的训斥,脸色顿时一变!
倒是右侧那人微笑着打了个圆场道:“宋氏不是晕过去了吗?也许这位小姐是在救她,只是咱们看错了罢了。”
“嘿,飞碧,咱们刚才看得清楚,这女子打开窗户捏了雪团塞进宋氏衣襟,所谓三人为众,众目睽睽,莫非你认识她,故意帮着她开脱不成?”左侧那人目中流露出怨毒之色,冷笑道。
“端木兄误会了,羽青并未见过这位小姐,此事,还是请太子决断的好。”右侧那人被驳斥,也不生气,依旧微笑着,将事情推到甘霖面前。
甘霖的神色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苏如绘,可有解释?”
“苏如绘虽然未曾读过圣贤书,却也知道圣人教导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苏如绘口齿伶俐,从容的道,“古语男女七岁不同席,宋氏已然八岁,而太子殿下身后这两位,想必比宋氏还要长一些!”
听她说到那三个非礼,太子甘霖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仿佛有些好笑又有些意外,但依旧一本正经的听着。
便见苏如绘用不屑、鄙视、嘲讽、惊讶种种无法描述的目光扫过太子身后两人,尤其看了眼左侧那人,悠悠一叹道:“却有人,不但不遵圣人之言,反而公然说出拉开女子衣襟这种话!真真是……”她一本正经的对甘霖行了个礼道,“殿下,如绘耻于与这种人说话,还请太子见谅!如绘愿告退!”
她这一手太极玩得甚是巧妙,半句没提为什么她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将雪团塞进昏迷的宋氏衣襟内,却反过来用圣人之言敲打起这两人。而且教人无话可说。
“哈哈……”甘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却将他身后左侧那人笑得面色通红,一脸的敢怒不敢言!而右侧那人也面露尴尬,但还是对苏如绘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苏小姐,小姐才思敏捷,羽青受教了!”
顿了顿,此人又道:“听闻小姐乃士珍师妹,同出女史薛紫暗门下,我等受小姐这番教训,也是情理之中。”
苏如绘不意这人如此之快就为自己找到了台阶下,倒是认真打量了他几眼,却见此人容貌平平,然气度澹然,再一想他自称羽青,立刻想到母亲昨天说的事,还了一礼道:“卫公子过誉,如绘愚钝,难称恩师之徒,不知公子所言的士珍,可是重阳作登临赋的顾师兄么?”
“不过,顾连城才华横溢,父皇赞他乃国士之中的珍珠,因此御笔批了士珍为他的表字。”甘霖此刻方笑罢,顾左右道,“飞碧刚才说的很对,究竟是薛女史教导出来的弟子,口舌之上,想占女史弟子的便宜,当真是千难万难!你们两个可输的服气?”
卫羽青笑着应了,那端木劲却十分勉强。
苏如绘也不理会,只是笑道:“宋氏忽然晕倒在这里,臣女正着急着呢,幸好遇见了太子,还请太子示下!”
“这有什么可示下的?去回廊那边叫个小宫女来抬回去就是。”甘霖淡淡一笑,“子峨的妹妹,还真是有趣!”说着对她点了点头,便带着卫羽青、端木劲,向长乐殿扬长而去。
苏如绘见他似乎与宋采蘩也不熟悉,并不干涉此事,倒是真正松了口气。虽然甘然说过,皇后刻意留宋采蘩在未央宫,正因为觉得宋氏是个不安分的,所以才要放在自己眼底下看好,自然不可能让她借着在未央宫去亲近太子。
但是苏如绘却知宋氏狡诈,又生得可爱,谁知道甘霖会不会就是觉得她入眼?
现在看到,还是小觑了周皇后的教子有方。
苏如绘思忖着,待甘霖一行走远,这才依言去找来两个小宫女,吩咐她们送宋氏回住处,至于宋氏为什么晕倒,苏如绘却没说,那两个小宫女因为宋氏在宫里也不过随意养着,周皇后也没有特别上心,甚至若有意若无意的让太子远着她,自然也不会去多问能让安秋亲自送出来的苏如绘,自去回了上面说宋氏身体虚弱云云。
刚才苏如绘因要与宋采蘩独自交锋,秀婉被她赶到宫门口去等自己,这会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苏如绘,不觉欣喜的迎上来,道:“小姐一路走来可冷么?那四个提炭盆的宫女怎么就打发走了,就算有话要与宋小姐单独说,让她们走远一些也就是了。”
苏如绘因为教训了宋氏一番,又将怀真郡主的表哥端木劲连讽带刺了一顿,心情正好,笑道:“无妨,我并不冷。”
两人出了未央宫,向明光宫走去的路上,秀婉见左右无人,便抱怨道:“小姐真是莽撞,那宋氏要和小姐单独相处,小姐怎么就同意?若是她有什么诡计,可怎么好?”
“她既然有这个胆子敢和我单独相处,我难道还怕她不成?”苏如绘傲然道,“我苏家先祖戎马一生,战场之上独对千军万马都不曾后退半步,那宋氏与我年纪一般大小,不过一介弱女,你也太小觑我了!”
秀婉笑道:“知道小姐是厉害的,可是宋氏有备而来,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据说她母亲的正妻地位不保,我想着,她是不是要将此事栽赃到我家身上,以求脱身。”苏如绘略一思索,倒是点了点头。
秀婉奇道:“栽赃?”
“是这样的,帝都最近传出一个谣言,对宋氏母女极为不利……”苏如绘将从宋采蘩那里听来的谣言大致说了一遍,嗤笑道,“现在宋氏族老出面,逼着宋英休妻或另娶,那位修礼郡君别看有诰命,母族却十分寒微,宋英是宋氏嫡子,若宗族坚持,除非他愿意放弃嫡子身份,否则叶氏妻位难保。到那时候,宋氏可就完了!”
“谣言说是从宋家下人那里传出来的,又关苏家什么事?这位宋小姐也未免太过分了。”秀婉摇头道。
苏如绘却是想得复杂了:“依我看,这倒是宋氏母女的厉害之处!你想,如今那修礼郡君没有说话的余地,也无法解释辟谣,索性另辟蹊径,宋采蘩将此事攀诬到我身上,不就可以让修礼郡君脱身,也能把我推出去转移众人视线了么?”
秀婉仔细一想,心悦诚服道:“小姐真是聪慧。”
“宋采蘩也不笨,只不过,好歹我也是苏家嫡女,上次毫无防备,吃了她一个亏,自然要引以为戒,若是这次再上她的当,也未免太愚蠢了。”苏如绘道,“估计那叶氏情况危急,否则,以宋采蘩的心机,断然不会没准备好就来找我的,想来是宋家族老已下最后通牒,宋采蘩没有太多时间玩花样,就这么匆忙行动,却让我看破了漏洞!哼,这对母女狡诈阴毒,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居然还想利用谋害我,真是痴心妄想!”
“小姐已经看破她们的计谋,那宋氏又怎么还能害到您?”秀婉笑着奉承道。
这番话说的恰是时候,苏如绘听着入耳,欣然道:“不错,咱们且去贤妃娘娘那里讨一顿午膳,就看着宋采蘩和那叶氏能有什么手段!”
………………………………………………………………
子兮看到这里,灰常愤怒,直奔厨房而去霍霍磨刀,心想:好你个繁朵!不是说了这两天就要开始说周青燃了吗?害我一夜没睡,第二天上课昏昏沉沉,结果现在已经过去四章了,还是不见周青燃半个字!看我怎么把你宰成十八块!
(所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可怜的繁朵只能补三更,三更一定提到周青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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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德妃
明光宫葳蕤的草木如今都已被皑皑大雪所笼罩,望去琼枝玉树,晶莹润泽,苏如绘踏进内室,笑着行过礼后,道:“娘娘这里好生漂亮。”
“不过是树多了点儿,也是借着大雪罢了。”顾贤妃待苏如绘俨然是半个女儿,含笑亲自扶了她起来,道,“听说你从太后那里回来后先去了未央宫,本宫还以为你至少要下午才能过来,没想到皇后却没留你用饭?”
“皇后娘娘留了,只是小姐惦记贤妃娘娘,执意要赶过来。”秀婉知道这话应该自己说,遂壮着胆子插了句嘴。
果然顾贤妃并没有怪她,反而心疼的拉着苏如绘的小手道:“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左右是在一个宫里晚些过来有什么打紧?在皇后那里喝些热汤水,也免得路上冻到啊!”
“想着娘娘呢,哪里觉得冷了?”苏如绘俏皮一笑,将顾贤妃逗得开怀,一迭声的让人传膳,又令人将地龙热热的烧起来,为苏如绘驱寒。
苏如绘惊讶道:“娘娘也没用膳?”
“娘娘等小姐呢,说小姐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万一不肯在未央宫用膳,冒着风雪跑过来,明光宫却在收拾残汤剩水,可不是要让小姐失望了?”绿衣向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苏如绘暗暗庆幸自己坚持前来,脸上充满了感动的望向顾贤妃,声音也哽咽了:“娘、娘娘!”
“偏你多嘴,没的招了本宫的如绘!”顾贤妃笑着责了一句绿衣,携了苏如绘的手移驾偏殿,宫中正三品以上的主位都有资格自设小厨房,只有下人的饭菜才会从御膳房里传,此刻偏殿呈进来的都是明光宫小厨房里自己做的,皆是顾贤妃喜爱,亦有几道是苏如绘这段时间无意中说到她所喜欢的。
但见桌上雕花梅球儿、金山咸豉、酒醋肉、肉瓜齑、花炊鹌子、羊舌签、肫掌签、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水母脍、炙炊饼脔骨、莲花鸭签、茧儿羹、三珍脍、南炒鳝……琳琅满目,尚有宫娥端着银盘来回穿梭,将暂时没上上来的菜肴先放在旁边的备桌上,另有八名宫女手捧巾盂等物,伺候在旁。
虽然苏如绘平素吃的也已经是嫔一级的饭菜,秀婉也不禁暗暗咂舌,她原是粗使宫女,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正一品妃子用膳的排场,不免有些惊叹,偷眼去看苏如绘,却是神色自若,丝毫不觉得膳食有什么奢华,连忙暗暗提醒自己,这小主人虽然年纪不大,出身却远非寻常人家能比,自己以后行事亦当谨慎,不可再露小家子气的底细。
苏如绘确实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在她看来,这桌子饭菜虽然豪奢,但在苏府,郑野郡夫人略微心情好一点,吩咐厨房准备准备,和眼前也就差不多了。千年门阀积累下的底蕴,比起大雍这传国方数百年的皇室,丝毫不让。
绿衣亲自替顾贤妃取下护甲净了手,又绞起巾帕让贤妃自己拭去唇上胭脂,秀婉见状,连忙也从身边一个宫女手里接过东西照着伺候苏如绘,一切妥当后,贤妃令苏如绘一同入席,苏如绘捡了下首坐了,秀婉正要过去伺候,却见一名身穿浅粉衫子的宫女走过来笑道:“姑娘陪着小姐一路走过来想是累了,就由我来照顾小姐,姑娘且去旁边,娘娘已让人准备了一桌子专是给姑娘的。”
秀婉闻言没有动,却先将目光看向苏如绘,待苏如绘点头,这才行礼谢过顾贤妃,跟着另一名宫女退了下去。
顾贤妃令人将苏如绘提过的花炊鹌子移到苏如绘面前,笑道:“这宫女倒是个有眼色的。”
苏如绘知道她说的是秀婉刚才虽然听到是顾贤妃让她下去,还是得到自己的同意才肯退下,晓得谁才是她的主人,便笑道:“是呢,当初迁宫,也没想到她会愿意跟过去。”
“原本本宫还想在陛下歇了怒气之后打发两个人去伺候你,后来知道鹿鸣台的宫女愿意跟着,就没再提,毕竟那奴婢虽然只是仁寿宫的粗使,却是太后宫里出来的人。”顾贤妃淡淡笑了笑。
苏如绘连忙放下象牙箸道谢,顾贤妃让她不必拘礼,只道:“这事你也应该知道是受了人算计了,这宫里不比苏府,以后小心就是。”
“如绘在春生殿时十分担忧,生怕连累了娘娘,只是陛下虽然未说要将如绘禁足,但是如绘想着,当初只是到娘娘这里来,不但被人算计,还连累绿衣姑姑一行被斥责,所以也不敢让秀婉来明光宫附近,只听着宫里仿佛风平浪静,祈祷娘娘无事才好!”苏如绘说着,眼底已泛起一层水雾,瞧着动情无比。她在家时与苏如锋没少顽皮淘气,一待武德侯真的发起怒来,苏如绘就这么靠过去说一番愧疚认错的话,端得是情真意切,配着她样貌又生得整齐,这般儿楚楚可怜,兄长、母亲,包括管家下人,莫不是抓紧机会替她求情,苏如锋有时候甚至干脆抢着替她把错认下。
即使武德侯明知道苏如绘日后必定还会再犯,不过是做做样子哄自己轻饶,少不得也要心软。
自从进宫以来,此刻还是第一次在顾贤妃面前施展,果然哄得贤妃动容,忙不迭的安抚,又假作生气,不许她再提此事。
这般将迁宫之事了结,顾贤妃被苏如绘逗得甚是畅快,与她嬉笑着将迟了许久的午膳用完,正回了正殿,在议论殿外雪景之事,忽然一名宫女进来禀告事情,见到苏如绘在,就露出迟疑之色。
苏如绘连忙就要告退,却被顾贤妃留住,贤妃兴致正高,便不悦道:“做这般样子干什么?说就是。”
“娘娘,太后召了周家小姐进宫!”那宫女见状,只得含糊的说了这么一句。
苏如绘正在好奇究竟是哪位周小姐,却听顾贤妃手里叮的一声,将雨过天青茶碗跌到了手边的紫檀木几上,半晌才道:“本宫知道了!”她情绪似乎陡然降了下来,苏如绘不明所以,正要劝解,就见一旁的绿衣快步上前,扶住了顾贤妃的手臂道:“娘娘!”
顾贤妃顿时醒悟,苏如绘还在这里呢,便勉强笑道:“无事!”
说着就对绿衣道:“你去将本宫上次得皇上赏赐的那对霞光雾月环取出来,配一个檀木匣子装了,再从库房挑几匹鲜丽的料子,哦,再取一套翡翠头面,着蓝衣亲自送去。”
苏如绘知道,顾贤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乃是四衣——绿衣、青衣、红衣与蓝衣。便露出些微惊讶,霞光雾月环不是普通的赏赐,据说这环以暹罗所产的霞石打制,在月夜之下,会散发出淡淡雾霭,极为名贵。
宫中似乎只有霍贵妃与顾贤妃各得过一对,皇后那里都不知道有没有。
绿衣纵然不比秀婉那么没见过多少世面,也不禁迟疑道:“雾月环是御赐……”
“没记档,皇上私下给的,送人无妨,周小姐年少美貌,那对霞光雾月环也只戴在她手腕上才不辱没了!”顾贤妃虽是如此说,却难掩失落。
苏如绘终于醒悟过来,她所说的周小姐,怕就是昨儿由顺章郡夫人带进来的周青燃!顿时一愣。
就见顾贤妃转过头来叹了口气道:“如绘知道本宫说的周小姐是谁吧?就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周青燃,昨儿你见过的那一位,本来本宫还不相信,但是今儿太后疲倦,还是召了她入觐,显然是有这个意思的……罢了,这六宫人多着呢,多出一位周妃来也没什么,只是本宫替皇后觉得难过,顺章郡夫人究竟是皇后的嫂嫂,怎么……唉!”
顾贤妃显然是真的恼怒了,竟然失态到会在苏如绘面前提这些话,苏如绘暗暗叫苦,又不能一走了之,幸好绿衣警醒,连忙打住贤妃的话头道:“娘娘,冬日夜长,看这时辰让小姐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天色晚了寒气重。”
贤妃正自低落,也没多留,点了点头。绿衣忙向苏如绘使个眼色,苏如绘行了礼,告退下去。出来前见贤妃那仿佛苍老了许多的容色,好容易才按捺住到嘴边的话——
这是长泰廿五年腊月九日,经过腊八节一天劳累的嘉懿太后,清晨刚以疲乏过度打发走膝下陪侍的几个女孩子,下午就召了周子南之女周青燃入觐,被大雪覆盖而显得格外宁静的宫中一时哗然,沸沸扬扬之间,傍晚时分,太后的懿旨直接下到了未央宫,着皇后将西福宫附近的曲台宫打扫修缮,准备迎接周青燃入住!
宫中流言狒狒,皆道空置多年的正一品德妃之位将有定数,周青燃,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德妃娘娘。
其时昭华宫立刻换了一批瓷器,其余各宫虽然不似林氏这般反应激烈,但因小事受罚的奴才却越发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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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兮,猜吧,提示还是《母女交谈》那章噢!千万千万别被其他信息误导……哈哈!
啊,我真是太坏了,嘿嘿……迫不及待要写出后面的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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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暗流
“小姐,刚才那个宫女匆匆忙忙的进去,没多久小姐就告辞出来,出事了?”
回到鹿鸣台,秀婉烧起热炭,从后面捂着的器皿里取出热水斟了茶,又丢进一小块姜,待苏如绘被冷风吹红的脸色在茶水下恢复了正常,才道。
秀婉这一点很得苏如绘满意,她非常沉得住气,譬如上次苏如绘让谷香司衣裁剪云锦而非韶影春魂,秀婉尽管不解,还是照着做了,等谷香走后才问过来。
苏如绘点了点头:“太后召了骠骑大将军周子南之女周青燃入宫,传言将礼聘其为德妃,贤妃娘娘故此扫兴,我自然不能再留下去。”
“啊?”秀婉惊讶道,“原来昨儿顺章郡夫人带那位周小姐入觐是为了给太后过目吗?”她略一思索,忍不住道,“可是顺章郡夫人乃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嫂子,如今皇后正位中宫,执掌凤印,又诞下太子与五殿下,宫里并不缺少一位德妃,顺章郡夫人这么做,就不怕惹皇后生气么?”
“估计现在宫里都在想这件事。”苏如绘却是淡淡一笑,“昨天我就看到皇后见到周青燃时很不高兴呢,你知道事情就好,此事没咱们说话的地方,不要多嘴就是。”
“小姐说的,奴婢岂是不知轻重的人么?”秀婉抿了嘴笑道。
曲台宫宽广奢华不让西福宫,只是空置了多年无人入住,未免许多器物不全或败坏,加上又是冬日,收拾起来极为废时,被猜测为未来德妃的周青燃因之暂时住在了仁寿宫西暖阁,与丹朱郡主一般待遇,太后对这位年轻的“德妃”极为重视,甚至借口疲乏免了六宫十日一次的定省,连周意儿与苏如绘也被告知开春前没事不要去打扰太后。
只除了霍清瀣,虽然没住进德泰殿,但还是能够时不时见到太后。
德泰殿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太后对周青燃视同己出,一应礼仪宫规,竟是不假嬷嬷之手,皆亲自调教。
这消息传的多了,连宫中第一份宠爱的西福宫都有了些坐不住,抓紧看住了甘然。而周皇后亦大失雍容矜持的态度,几次借口宫务求见太后,意图打听周青燃,却皆被齐云挡了驾,说是太后有令,开春前谁也不见,包括长泰。
自此之后,宫内宫外流言越发汹涌,甚至传出周之子后位不稳,太后亲自调教周青燃,是要另立新后的缘故。直到长泰特意下旨寻了件小事褒扬了一番中宫,流言才逐渐降了下去。不过没多久,又传言太后为表天家仁慈,暂时不废后,但皇后处置六宫之权,将来却是要交给周青燃的。
一时间宫中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鹿鸣台的两个院子却是格外的清闲。
“小姐,隔壁的周小姐,很有些奇怪呢。”这天雪后初晴,苏如绘正让秀婉多烧几个炭盆,却把窗户开了,对着窗外院中的一株半开梅树描摹,闻言笑道:“怎么奇怪了?”
“那位周小姐是个心高气傲的,以前为着太后疼爱霍七小姐的缘故,还好几次来和小姐诉苦,这次被太后冷落了这么久,居然也不生气。”秀婉在旁给她研墨,说着闲话,“奴婢刚才出去还见她带了秀英要去找霍七小姐,以前她不是最讨厌霍七了么?”
苏如绘抿嘴笑了笑,也不解释,只问:“现在宫里谣言还是那么多?”
“正是呢,都是周皇后不知怎地惹了太后厌弃,太后这是要亲自培养出一个能干合意的皇后出来,虽然不会马上废后,但一等那位周家小姐诞下子嗣,如今的周皇后就会被送进除华宫了。”秀婉惋惜道,“奴婢瞧着周皇后为人和蔼,对宫人们也都十分和善,也不知道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苏如绘手里拈了一支紫毫正在点一朵梅花的花瓣,闻言手下顿时一顿,道:“什么事?”
尽管窗户开着,院中一目了然,但秀婉还是俯耳上来,轻轻道:“宫中传说,太后之所以厌弃了周皇后,是因为她谋害皇嗣!要不然,怎么在太子殿下降生前,宫中除了一个乐安公主,一个皇嗣都没活下来?”
苏如绘的眉心紧紧皱起,轻叱道:“这种话,以后绝不可说!”
“奴婢知道,奴婢自是不会多嘴,周皇后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与小姐又没干系,奴婢哪里会去多嘴?只是每次去御膳房领膳时,总能听见这样的说法罢了。”秀婉低声道,“如今看来,小姐与二殿下关系甚好,却与太子殿下不甚亲近,是极聪明的。”
苏如绘瞪大了眼睛,几乎就忍不住将母亲告诉自己的话说了出来,但还是理智的忍住了,只是觉得此事越发复杂。连秀婉这稳重又无关系的人都会说这番话,显然一是不看好周皇后的后位,二是也隐隐相信,周之子谋害皇嗣。
否则,不会拿甘然出来说话。
究竟是谁在插手,把浑水搅得更是晦明不清?苏如绘沉吟了片刻,直到笔尖一滴朱砂自己落下,恰恰将那朵梅花补全,她才反应过来,道:“你与我说说,最近甘然和太子那里都是个什么情况?”
“小姐可算主动关心这些事了,这段时间瞧您缩在这里也不出去,奴婢只当您还和二殿下怄气呢!”
皇家童养媳完结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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